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郎中怎么说?那小子的伤势可有大碍?”客厅里面,公孙贺兰细品着清茶,见李纪和从外间走来,便开口淡声询问。
虽然他并不是太过关心柳重舟的死活,不过人终究是大哥的下人,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也不愿看到人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端,不然的话,日后他还怎么再好意思去见大哥的当面?
“伤势颇重,不过好在人还年轻,之前的身子骨也还算是健壮,所以并无性命之忧,”轻身在公孙贺兰的身侧坐下,李纪和开声回言:“不过既是如此,没有个三两月的休养,想要下床快跑,赶路跋涉返回长安,还是有些难度。”
“嗯,只要人活着就好,回长安,倒也不急于一时。”不以为意地轻点了点头,公孙贺兰的目光朝外,看着远处的黄色草原,轻声向公孙贺兰说道:“你找的那些人,现在当是已经到了吧?”
“回公孙少爷话,昨天晚上小人就已经让他们到边界候着了,”顺着公孙贺兰的目光向外观瞧了一阵,李纪和变身回言:“算算时间,他们这两泼人,怕是已经遇上了。”
“人,可靠吗?”轻问了一句,公孙贺兰的目光没有移开,仍是直盯盯地看着草原的远处,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知道公孙贺兰话语之中的意思,李纪和再次拱手回言:“都是一些绿林之中的汉子,信得过,公孙少爷可放安心,断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之前可都跟他们交待清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公孙贺兰竟开始变得有些啰嗦婆妈起来。
“那是自然,”扭头深看了公孙贺兰一眼,见其面上竟有一丝担忧担心之色,李纪和心下便有了一丝明悟,再次开声向公孙贺兰确定道:“五去其二,不伤正主,公孙少爷尽管放心便是。”
“嗯,那便好,可切莫要伤错了人,误了咱们的正事。”听李纪和此言,公孙贺兰心下稍安,感觉自己方才的表现好似过了一些,便又多说了一句,以作遮掩,同时这位小少爷俊俏的小脸儿上,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片红意。
自己是在担心她吗?
不可能!感觉到自己面上的一团热意,公孙贺兰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以作舒缓,同时,也为自己方才心中的那番想法羞恼不已。
“公孙少爷说得是,小人省得。”公孙贺兰欲盖弥彰的一番说辞,让李纪和的面上无由的多出了一丝笑意。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硬里硬气的公孙贺兰,现在,也遇到了春天。
“只是,小人有些担心,”见公孙贺兰察觉到了些什么,正有点恼羞成怒地看着自己,李纪和忙着收敛了面上刚刚露出一点的笑意,岔着话题开声向公孙贺兰说道:“咱们的这一招移祸江东,是不是真的能够凑效?别到最后,再把他们的心思引到了咱们的头上来。咱们牧场与高昌国的生意,可是不能真个就断了。”
柳先生当初让他来西北开办牧场的目的,李纪和虽然仍是不太明了,不过这贩马与高昌的道道儿那却是清晰透彻得很,而且他也成功得搭上了候君集这条线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纪和不想就此放弃,从而辜负了柳先生当初的重托。
“记得大哥之前曾与我说过这样一句话,虽然有点粗,不过却很是实在,”不满地看了李纪和一眼,公孙贺兰将手中的茶碗放于桌上,接声说道:“那就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
“呃?”李纪和一下便被打击得有些傻了,很是狐疑地看了公孙贺兰一眼,虽然话说得很是贴切道理,不过,实在是很难相信,这么糙俗的话语,真的会是从柳先生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便是他自己心里明白,别人看了,会怎么想?”没有理会李纪和面上的狐疑之色,公孙贺兰接着说道:“虽然咱们这边也有嫌疑,不过更多的,怕还是另外一泼人吧?”
有动机,有手段,有条件,就好比把一把黄泥扔到了他们的裤裆里,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别人质疑的目光下,满大街的高呼冤枉,说那不是屎,但是旁观的那些外人,会信吗?
“公孙少爷说得在理,纪和受教了!”虽然说那个东西感觉有些恶心,尤其是在喝茶品茶一口茶水还来不及下肚的时候,不过把公孙贺兰所说的这些话语细品下来,还真就是蛮有几分道理,李纪和抬眼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小公子一眼,没想到现在,这位小少爷也学会了使用计谋,嗯嗯,虽然这些计谋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亮。
“公孙伯父,小侄这里有礼了!”走进大厅,即见到公孙武德正哈笑着扯着嗓门儿与老柳夫妇还有罗齐氏他们叙着家常,柳一条急步快走,近前弯身与公孙武德行了一礼。
“哦,一条贤侄,呵呵,这一年的光景,你可是让伯父生好挂念啊!”从座椅上起身站起,伸手将柳一条虚扶起来,公孙武德宏声而言,满是欢喜和笑意地看着柳一条。
不说别的,相处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能够教得他们家小兰儿武艺大幅精进,竟能空手暴打老爹与他这个亲生伯父,这个柳贤侄对他们公孙家的恩德就不是一点半点,值得他公孙武德去亲近,去结交。
再说,此次柳一条强势而归,一举便救治了朝中数位重臣,解救朝庭于危难,不说皇上他老人家会如何去嘉奖于他,但就是柳一条由此而结下的关系人脉,也容不得旁人小窥,公孙家与他走得亲近一些,百利而无一害,在长安城的这些大户世家之中,有很多想要与他拉些关系,还没有门路呢。
当初小兰儿那个冒失小子,能够结识并与柳一条磕头结拜为兄弟,实是祖上之德,三生之大幸。
“有劳伯父惦念,小侄心中惶恐,”感受到老头言语举动之间传来的真挚之意,柳一条心下感动,不免对老头拱手弯身,又是一礼:“年余不见伯父当面,现见伯父身子健朗,威武更胜往昔,小倒心中窃喜不已。”
“行了,你们爷俩儿还在这里客套个什么劲儿啊,让我老太婆看着都觉着费劲,有什么话,都且坐下再说也不迟。”见这一老一少在这里客气个没完,罗齐氏略带些责备地开声吩咐着两人坐下,并着下人为柳一条奉上新茶。
冲着罗齐氏陪了个笑脸儿,告罪了一声,一老一少这才弯身在一旁坐下,看出公孙武德与她的这个干女婿似有话要讲,所以,一行人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罗齐氏便带着老柳夫妇一起去了侧间叙话,只留下柳一条与罗通两人在厅中做陪公孙武德闲话。
“方才在前院儿,一条见得昔日座骑,听说是伯父来时所携,”待罗齐氏一行走远,柳一条起身为公孙武德添倒了一些茶水,开声向公孙武德问道:“敢问伯父近期可是去了西北之地?”
“哦?一条贤侄何出此言啊?老夫近期确是出了一趟远门儿,不过贤侄是如何确定老夫去的就是西北?”小饮着碗中的热茶,公孙武德抬头向柳一条看来,虽然他奉旨前往西北‘晏天牧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却也不是谁都能够轻易知晓的,不知道柳一条为何会这般确定。
“呵呵,不瞒伯父知晓,”见公孙武德问起,柳一条轻声回道:“一条的那头毛驴儿,一直都在西北放养,现在既然随着伯父回来了,小侄便随意猜测了一句。”
“这么说,那‘晏天牧场’,贤侄也是知道的了?”听柳一条这般说起,公孙武德眉头一挑,抬头向柳一条看来,粗声向柳一条问道。
“确是有听杨叔提起过,”看公孙武德的神情,柳一条多少地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今日这位爷此来,除了是为送柳无痕外,怕是还有着一个试探明对的意思。
看这架式,想来在西北时,李纪和定是已经将先前他们所编好的那段说辞给撂了出来,公孙武德没有直接去三原找杨叔求证对照,倒是就近地先寻到这里来了。
“杨叔的牧场新开,急需一些名驹良驾充当场面,招揽生意,所以便将小侄的那头百里驴给低价‘买’了去。”不等公孙武德问起,柳一条便率先出声解说了起来:“当时小侄因为一些因由,已远避至川蜀奉节,‘卖’驴之时,是二条那小子拿的主意,一条也是在回来之后才得的讯息。”
“这么说,那‘晏天牧场’,真的便是那杨伯方所开办?”见柳一条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公孙武德也没有再往别处去猜想,问话的时候,心下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想想也是,依着杨伯方那老小子的财力和人脉,还有他在西北为将守边的儿子,能够不声不响地在那里开办起一个牧场,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像是引牧伊丽马这种令各国都极为头痛的马源问题,好像也只有他,才会有些办法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皇上他老人家之前想要强征‘晏天牧场’,买断伊丽马源的如意算盘,怕也是就要随之落空了。那杨伯方虽然无官无品,又没有什么权势,但是他的身份在那搁着,朝中那些割不断的关系人脉在那放着,只要他不枉法,不投机,安安分分地不违一点法度,便是皇上他老人家,也不好去强搅了人家的生意。





牧唐 第七百十九章 悟了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牧唐最新章节!
第七百十九章 悟了
是夜,三原柳府后院厢房,苏晨曦还有苏炳仁那老头儿当夜就寝的榻上,两床新套舒软的厚实棉被铺于其上,苏老头儿年高体乏,酒足饭饱之后,老身子骨往棉被上那么一靠,才眨巴眼儿的功夫,就舒服地扯起了呼噜,梦游于周公。
且说苏晨曦这里,入夜之后,小丫头儿不知怎么的,一时心绪难平,到了半夜都还没有一丝睡意,最后看在一旁伺候的丫环芭蕉早已是哈欠连连,心有不忍,但是却又不想让其离去孤留自己一人,便索性让她也宽衣到了榻上,与自己一起同榻而眠。
“哇,小姐,这床衾被好暖和啊,与咱们府里的那些衾罗相比,简直是……简直是……”把身上的外套去下,仅留着一件贴身的小衣,小丫头飞快地钻到了他们家小姐已暖了多时的被和里,才一进去,芭蕉就大惊小怪地高声呼叫起来,柔软,温暖,舒适,还有那么几分的飘逸之感,比起她以前所铺盖的那些罗寝之物,现在的衾被真是好似把人给送到了天上。
“这是芭蕉这辈子所睡过的最温暖的床榻,谢谢小姐!”芭蕉在榻上不停地开声向他们家小姐道谢,她知道,像是这般好的衾被,若不是他们家小姐特许自己陪寝,依着她下人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也不会有机会铺盖于身的。
“怎么,你现在不困了?”早就猜想到芭蕉会有这般大的反应,苏晨曦不以为意,事实上,便是她自己,若不是摄于身份,在初入衾被之时,她大概也会像是芭蕉现在一般,所以,对于芭蕉现在的失礼举动,苏晨曦并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温笑着点头看了小丫环一眼,轻声询问。
“嗯,不知怎么的,这一到榻上,奴竟没有了一点睡意,”芭蕉红着小脸儿,兴奋地凑身往他们家小姐身边挤了挤,抱着他们家小姐的胳膊,轻声说道:“小姐,你说这被和真的就是用那低贱的白叠子所做吗?若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之前从没有听人提起过这种衾被?”
像是这般堪比狐裘的衾被,若真是由那不值一文的白叠子所套制,那其产量也应是不低,价格当也是高不到哪去,可是为什么却偏偏从都未听人提起过,这有些不合常理。
“呵呵,很奇怪吗?”把被子轻轻地往身上拉了拉,苏晨曦轻笑着扭头看了芭蕉一眼,柔声说道:“若是你能够想一想现在大唐境内外,千金而难得的‘三原茶’,或是就能够多少想出一些答案出来。”
‘三原茶’未出之前,那茶叶还不是低廉如草,不值一文?但是自‘三原茶’之后再去观看,同样是茶,同样是大唐的地面儿,但是经柳府的工序这么一过,价钱何止翻了百倍?
“照小姐这般说讲,这又是那个柳一条在……”变废为宝这种事情,在柳一条的身上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只是这,芭蕉不由地轻撇了撇嘴,那个柳一条,也忒好命了一些,怎么这些个好事儿,全都让他一人碰上了?
“小丫头口无遮拦,跟你说过多少次,莫要直呼先生名讳!”抬眼微瞪,轻声斥责了芭蕉一句,苏晨曦接声说道:“先前的茶叶不讲,毕竟只是闲时饮品,不能惠民与天下,但是现今的这衾被却是不同,”
“你个小丫头平日里少有读书,见识有限,只是看不通透,”看了芭蕉一眼,苏晨曦道:“正如爷爷白日所言,如此廉价衾被一出,我大唐万千百姓,再无须畏惧冬日严寒,往年在寒冬之中冻伤冻死之人,足可减去八成,你可能想像得到这是多大的一桩功德?”
“这且不说,除了无惧寒冬之外,为我大唐耕农引来一新的耕作之物也是甚为重要,想这白叠子,便是在高昌那种苦寒干旱之地都能存活生长,若是引种到我大唐平原山川之间,长势当也是不会太差……”正说着,看芭蕉一脸兴趣缺缺的迷糊样子,苏晨曦不由便将还未完全的话语停住,轻声自嘲了一句:“看我,也是有些糊涂了,平白的,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起这些做什么?”
“小姐的话太过深奥,芭蕉愚笨,不能全解,还望小姐莫要怪罪,”见他们家小姐终是停了下来,芭蕉在心里不禁长松了口气,虽然以前在教坊之内也学过一些诗艺方面的东西,也算是有些见识,但是在这农事之上,小丫头却是一窍而不通,一听他们家小姐提起这个,她就头疼得厉害。
“不过,听小姐方才话中的意思,像是咱们现在所盖的这般衾被,日后便是像是芭蕉这种身份的下人,也能盖上,对不对?”提起这个,芭蕉的两只小眼儿不由便是一亮,满是渴望地抬头看着他们家小姐。
“那是自然,”从被窝儿里伸出手指,轻笑着在小丫头的小鼻子上点了点,苏晨曦说道:“若是白叠子的供量充足,别说是你们这些丫环下人,便是民下乡间那些最是苦穷的佃农乡户,也都能够铺盖得上。”
“只是,若论起这衾被的品质来,若是我料之不错,当也是如那‘三原茶’一般,有上、下品级之差。”虽然从没有做过生意,不过商场上的一些道道儿,苏晨曦多少也是知晓一些:“不过便是如此,那些穷苦之人所能得购之衾被,也会比他们现在所铺盖之物,优上数倍。”
“这么说,那柳一,哦哦,那柳先生,倒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见他们家小姐又肃然向自己瞪来,芭蕉急忙改口,少有的对柳一条也称起了先生来。
“不过即是如此,他也终是一商贾之人,又是有妇之夫,也还是配不上我们家小姐,”因为衾被之事,小丫头心里对柳一条的印像多少有些改观,但是一涉想到她们家小姐的婚事,芭蕉的脑袋里面还是一百个反对:“我们家小姐,冰清玉洁,又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怎么也不能屈身下嫁,做了一商贾之人的妾室。”
“你这丫头,”抬起手来,轻轻地在芭蕉的额上拍打了一下,苏晨曦轻声说道:“柳先生素来高义贤德,近两年来,更是医人,救人,富人无数,知之者无不钦佩叹服,怎么就你,会对柳先生有这般大的成见?”
“芭蕉有吗?”故做迷糊地冲着她们家小姐小吐了吐舌头,芭蕉狡辩道:“小姐定是看错了。”
“哦?是吗?但愿是我真的看错了,”好笑地又看了芭蕉一眼,苏晨曦不想深作追究,说完之后便正身平躺,轻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睡着了吗?”过了好一会儿,见她们家小姐再没了言语,芭蕉不由侧翻过身,面对着她们家小姐,轻声唤了一句。
“还没呢,”眼睛依然闭着,听到芭蕉的呼唤,苏晨曦轻声应了一声,淡声说道:“这柳府的新宅,虽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每次,也不知怎么的,都会让我有些难以安眠。”
自幼随着爷爷走南闯北,几是逛遍了大唐大半个国域,苏晨曦早就已经适应了那种易地而居的生活,也养成了在任何地方都能安然入睡的习惯,只是不知为何,每次只要一到这柳府,她的心里都会生起那么一丝的烦燥。
“嗯,芭蕉也是呢,方才在榻前站着的时候,困乏得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但是一到这榻上,反倒是没有了一丝的睡意。”点着头,随着她们家小姐的话语附声说了两句,芭蕉有些八卦地窃笑着凑到她们家小姐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姐,方才芭蕉想到,既然这衾被盖着这般舒适,日后小姐出阁时,咱们不妨就从这柳府订上几床以备家用,以后天天都能盖着这般舒适的被和入睡,新姑爷也定会欢喜。”
“你这死丫头,无端的,怎么就想起了这些?”听芭蕉这小丫头一提,苏晨曦的小脸儿不由便变得通红了起来,犹如火炭一般,烧得厉害,若不是方才已经让芭蕉熄灭了屋内的灯火,苏晨曦定会羞得把头缩到衾被之内,以免被人看了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姐现在,已是到了婚嫁的年纪,是该做些准备了,老太爷他还等着要抱曾孙呢。”听出她们家小姐言语之中的羞意,芭蕉轻笑着说道:“长安城中的年青才俊比比皆是,想要迎娶小姐之人,更是不在少数,只要小姐愿意,哪还能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年青才俊虽多,不过亦多是浮泛之士,贪家世,贪才貌者居多,重情义,重真心者寥寥,你若是看上了哪个,回头我会去跟爷爷提上一提,将你许了过去,但是于我这里,以后勿要再提。”听芭蕉又提起了这般事端,苏晨曦心下多有不喜,脸上的红意渐退,对芭蕉说起话来,也严厉了许多。
“知道了小姐,芭蕉日后再也不提便是,但求小姐莫要驱赶芭蕉离去,芭蕉愿终生侍奉小姐与身前。”见小姐似动了真气,芭蕉心下一紧,忙着应了一声,低声向她们家小姐乞求起来。
“嗯,你记下便好,”说完,苏晨曦轻翻了个身,背对于芭蕉,轻声说道:“夜深了,莫要再胡思乱想,早些睡吧。”
与此同时,大唐对外驿倌,高昌使者所住的厢房处,一队唐军巡防过后,一道黑影乍然闪过,眨眼的功夫,便由窗而入,钻到了楚弈所在的卧榻之处。
“谁?!”
一声低喝,楚弈抱剑从榻上跃起,握剑于手,双目紧盯着屋内不问而入的黑色身影。
“小人赵渡,见过楚弈将军!”抬手将面上的黑布扯下,赵渡驱身报拳与楚弈见礼。
“是你?”见是混迹于长安的高昌密探,楚弈收剑于匣,报拳与其还了一礼,之后复坐于榻上,低头看着下方的赵渡开声问道:“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回楚将军话,奉上命,特来为楚将军送来书信一封,”伸手入怀,掏出一支竹筒,双手上递于楚弈的手中,赵渡轻声提醒了一句:“听说信是由高昌而来,是为陛下亲笔圣谕。”
“哦?有劳渡兄了!”深看了赵渡一眼,楚弈伸手将竹筒接过,掏出信笺,信手打开,借着屋内不甚明亮的烛光低头观瞧。
公主被人劫持,边境骚动不安,一个公孙贺兰搅得整个高昌都不得安宁,端是好大的本事,不过,这里面总也少不了柳一条的影子,若不是为了他们柳府一个小小的管事,高昌如何会无端蒙受此祸?
想起前些时与柳一条在此会面之时,柳一条的所言所举,还有其临走时所留下的那册名为‘厚黑’的书薄,楚弈不由轻攥紧了拳头。
都是候君集那个老儿惹来的事端,若不是他公报私仇,无端污蔑柳府管事,也不会平白惹来这般多的事端。
还有,因一己之私,惹来柳一条这个大财主的积怒怨恨,一夜之间撤走了包括酒楼,茶叶之类的全部生意产业,白叠子之事更是不用再提,平白断了我高昌数万甚至是数十万百姓唯一的一条财路,也阻了我高昌由贫变富,由弱变强的一个机缘,罪大恶极!
面无表情地将信上的内容看完,楚弈伸手便将手中的信纸放于烛火之上烧燃,而后又将装信的竹筒还递至赵渡的手中,淡声说道:“替我回复陛下,公孙贺兰之事,等弈得时能够见到大唐皇帝时,自是会禀于大唐皇帝知晓。”
“至于与柳府通商之事,”稍顿了一下,楚弈接声说道:“就说之前因柳府管事被拘事事,柳家家主柳一条,就已来此与弈谋过面容,对于通商之事虽然有些难度,不过弈会尽力去与之沟通,若是柳府管事确是已然平安返回,想来还是有些希望。”
“是,楚将军,楚将军之言,小人已尽数记下,若再无他事,小人这便告退了。”听楚弈回复完毕,赵渡拱手辞行,见楚弈点头摆手示意,又弯身行了一礼之后,再次蒙布于面,趁着夜色,轻身离开。
“柳先生之前所言,当真是……,唉!”见赵渡跃窗而去,楚弈心下已是再无睡意,起身走到桌前,添茶独饮,想起前些天柳一条来时的断言,再想想方才他们家王上与自己的密信,楚弈的心,寒得厉害。
此次自己来唐朝贡,本就是生死各半,危险重重,被人称做为弃子,但总有一半生机,自己也就忍了,认了,但是现在,在这种时候,在自己最不遭大唐皇帝待见,坐了数日冷板凳而仍无人理会的时候,陛下竟还要让自己去上禀大唐皇帝,为高昌讨回一个公道,这不是明摆着,想要绝了自己另一半的生机吗?
难道自己真就这么遭陛下,遭满朝文武厌烦,厌烦到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才甘心的地步吗?
为什么大皇子没有出来为自己求情?自己可是他的麾下的幕僚干吏,这几年来,自己明里暗里,为他解决的麻烦,处理的事端还少吗?为什么他会不念一点旧情,就这样眼看着陛下,眼看着朝中那些宵小将自己推上绝路?
“脸厚,心黑,脸厚,心黑,呵呵,好一个脸厚而心黑啊,”想起‘厚黑册’前篇所出现得最多的那四个字,楚弈不由寒着心苦笑起来,小饮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地上刚燃的那一堆灰烬,楚弈沉声自语:“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政治,什么国家,什么报负,什么忠心,什么承诺,在自己的利益与前程面前,都是一个不值一提,随时都可以放弃的玩笑。”
1...278279280281282...34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