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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从李贞进门,一直到拜师礼成,柳一条一直都有一种被人算计套住的感觉,先是西席不允,再是私授婉拒,再到自己不得不将其收入门下,每一步都有一个框框,每一步都是一个专门针对自己的矛、盾,拿自己的矛,攻自己的盾,让自己虽然心里明白,也有所察觉,但是不管怎么却都是跳不出来。
这么高明的手段伎俩,绝不会是李贞这个小毛孩子就能想得出想得到的,所以,柳一条断定,在李贞这小子的身后,当是还站着一位高人,且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栽在了谁的手里。
“师傅睿智,早就知瞒不过师傅,”见师傅真的问题此事,李贞的心绪反而变得镇定了起来,拱手向柳一条一礼,恭声回道:“不瞒师傅知晓,今日学生所为,确是出于他人授意。”
“是何人?”柳一条应声问道。
“回师傅话,教授学生此为的并非旁人,”抬头看了师傅一眼,李贞轻声回道:“她便是学生的母妃,燕妃娘娘。”
“哦?”竟是一女子?柳一条有些惊愕地坐直了身子,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料到,不过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宫里既能有像是长孙皇后那般聪慧贤德的皇后,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像是燕妃这般睿智且攻于心计的娘娘?
宫里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是那省油的灯火,整日里勾心斗角,明里暗里的,今日里落在了一个娘娘的算计之中,倒也不算丢人。
毕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四有新人,柳一条眼中并没有太多男尊女卑的偏见,二十一世纪比自己有能耐的女强人,海了去了,所以,偶尔地有一次输在了女人手里,柳一条倒也不会有太多的自卑羞愧的感觉,听了李贞的话后,虽有惊愕,但最后也只是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李贞想像中脸红脖子粗,羞愧欲死,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情形出现。
“师傅果然是非常之人!”看到柳一条如此大度地对待这件事情,李贞不由得在心里称道了两句,同时对柳一条的敬佩敬重之意,也在不觉之间,又提升了几个等级。
“如此看来,燕妃娘娘倒也是一多智之人,柳某佩服!”随声夸赞了一句,柳一条再次扭头向李贞看来,小压着声音,淡声向其问道:“不知道对于越王殿下现在的处境,燕妃娘娘对殿下可有什么见解与嘱咐?”
“回师傅话,母妃说,”提起这个,李贞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声音之中满是不甘地轻声说道:“母妃说,与大哥三哥他们相比,贞儿现在还犹如一稚童初行,无力而不稳,让贞儿莫要多想,能够平平安安地做一安乐王,足矣。”
“哦?”柳一条不得不再次轻赞一句,这个燕妃娘娘倒是看得透彻,依着李贞现在的处境,还有其在李世民这位皇帝老子眼中心中的地位和份量,太子之位注定是与他无缘,此生能够做一个安乐的小王爷,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看李贞这小子方才说话的神色,似有不甘,难不成他也不甘于现状,想要跟他的那几个皇兄皇弟,抢一抢皇上的那个宝座?
“燕妃娘娘之言,为师心中,也是甚为赞同,”不想自己的这个皇子徒弟在日后的帝位争夺之中枉送了性命,柳一条不得再次对他敲打一番:“一无权势,二无靠山,三又不得皇上看重,想要立足于东宫,无异于痴人说梦,做人,还是现实一些好。”
“呃?是吗?”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李贞整个身子一僵,面色变得苍白得厉害。
立政殿的后花园内,还珠公主小丫追着他们的新先生骆宾王一起玩耍,小嘴儿不停地开声向骆宾王询问着关于她姐姐,姐夫在成为柳亦凡之前的一切事端,豫章公主亦是静静地陪在一边。
自从知晓了姐夫姐姐的真实身份之后,都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小丫有些着想她的疋疋姐姐还有小宝儿他们了。
“骆先生,你说我们现在所学的那册《三字经》是我姐夫编篡的?是真的吗?”姐夫好厉害,小丫叽叽喳喳地大声向骆宾王询问,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她的姐夫很好很好,又会唱歌又会作词的,很是厉害,但是不想,除了这些,她的姐夫在别的方面也有着不小的建树。
“那是自然,”面对着这个师母的小妹,骆宾王可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说起师傅的成就之时,骆宾王也满是骄傲地开声说道:“除此之外,公主殿下现在所学的那套‘汉语拼音’,也是由师傅他老人家所独创。”
“是吗是吗?姐夫她好厉害,茹儿姐姐,你说对不对?我姐夫他好厉害的!”小丫兴奋地抱着豫章公主的胳膊,很是激动地开声向豫章公主询问,求证。
“是啊,柳先生之才,经天纬地,确是值得钦佩。”被小丫头这般没有规矩地催着询问,豫章的小脸微红,看了一旁的骆宾王一眼,温声向小丫回了一句。
“是吧是吧,我就说嘛,我姐夫是最厉害的!”好似听到别人再夸自己一般,小丫头极为炫耀地叫嚷着。
“不知骆先生,这段时间可有与柳先生谋过面容?”宠溺地拍了拍正在欢跳着的小丫一下,豫章扭头轻声向骆宾王问了一句:“不知张姐姐他们现在,过得可还安好?”
“劳公主殿下挂怀,学生在七日前曾去拜会过师傅师母他们,他们现都暂住在罗将军的府上,一切安好。”恭声回了一句,对于这位年轻貌美且又不曾许配于人的豫章公主,骆宾王除了在初来时还有过一些非份之想外,现在所留下的,只有类似于他楚楚师母的那份尊敬之意了。
在宫中呆了月余,对于这位豫章公主殿下,骆宾王也算是了解和知晓了一些,再加上小潼那个一直跟在豫章公主身边的假小子在言语之中所透露出来的一些讯息,骆宾王很是轻易地就知晓了豫章公主对他师傅的那么一些心思。
所以,虽然在心里感觉着对楚楚师母有些不公,但是早已经习惯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骆宾王,对豫章公主倒也不怎么排斥,脱俗靓丽,温柔可人,且又贵为大唐公主,却也是配得上师傅。
只是,骆宾王有些怜惜地看了身边的豫章公主一眼,也正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注定她此生不能为妾,依着自己对师傅的了解,还有师傅师母之间的浓厚感情,若是让师傅休妻而娶公主,断是没有那个可能。
“茹儿姐姐,煜昱想要出宫去探望姐夫姐姐,煜昱想他们了!”听骆宾王提起姐夫的近况,小丫终是有些忍之不住,遂抱着豫章公主的胳膊喧闹乞求起来。
“出宫探亲,不是小事,姐姐又怎么能做得了主,”好笑地看了小丫一眼,见小丫头急得小脸儿有些通红,豫章心有不忍,便轻声给她指了一条明道:“煜昱妹妹若是想要出宫,不妨去殿中求一下父皇母后。”
“公主殿下,不若咱们也随着出宫瞧看一下吧,这些天一直憋在宫里,都好久没有出去逛过了。”在豫章公主的身后,一听到有出宫的机会,小潼两眼放着毫光,哀声向她们家公主求道。
“煜昱出宫,是为探亲,咱们出去,是为何故?”抬手小拍了小潼的脑袋一下,豫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感觉这小丫头,早些年真是随自己一起疯惯了,这才在宫里呆了多久,就觉得有些憋闷了?
“咱们出去,也可探亲访友啊,”见她们家公主好似也有些意动,小潼在一旁小声地提醒劝说道:“听说常乐公主殿下近日回了长安,公主殿下难道不想去看看吗?常乐公主殿下对公主一向都是最为亲近的,她与驸马爷回了长安,于情于礼公主殿下都需去探看拜访一下啊?”
“还有,”说完常乐公主,小潼又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道着:“曦儿姑娘,芝芝姑娘,大公主殿下,都有好久没有见过了,难道公主殿下一点都不着想吗?”
“好了好了,莫要再说了,稍后我也带着你一同出去就是了。”抬手又在小潼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豫章公主轻笑着向她说道了一句,算是答应了下来。正如小潼方才所言,这些时日未曾与姑姑还有曦儿妹妹她们谋面,豫章还真是有些着想她们了。
“真的吗?多谢公主殿下!小潼这就回去准备!”见她们家公主应下,小潼欢喜地差点就人地上蹦了起来,高兴地与她们家公主行了一礼,一路小跑的就出了花园,回去准备出宫所需的物什去了。
立政殿里,当小丫与豫章公主他们赶到的时候,李世民正好也在殿中,正在与长孙皇后一同观瞧昨夜从罗将军府送来的衾被。
“竟真是白叠子!”拿起从衾被之中掏出的一团白色团絮,李世民惊声而语,一脸地不可置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能让白叠子蓬松如斯,松软如斯?”
原本一直都在猜疑着柳府大量从高昌收购白叠子所为何图,现在看到这衾被,看到这飘飘若云的软絮,李世民心里多少明了一些,正如年前的‘三原茶’一般,柳府定是又发现并掌握了一些可以让白叠子变废为宝的秘密。
“白叠子,臣妾早年也曾见过,”伸手拿起另外一团棉絮,长孙皇后柔声说道:“与之相似,但却远没有现在这般触之松软,想来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一些手脚,才会变成现在这般状态。”
“不用说,这定与那柳一条脱不了干系,”接过长孙皇后的话茬儿,李世民看着手中柔软的洁白的棉絮,两只眼睛冒出一阵精光,有‘三原茶’在前面为例,这位明君自是很轻易地就能看到这白叠子所带来的‘钱景’。
一值一文地收来,百倍千倍地卖出,这其中的利润,李世民的小心肝儿开始有些颤动,心里寻思着,是不是用些手段,将柳一条手中加工白叠子的方法与器具或买或征,归到朝庭手中来?
“皇上明鉴,除了柳先生之外,臣妾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般大的本事。”看李世民面上的神色,长孙皇后多少也猜出了皇上的一些心思,轻轻将手中的棉絮放下,伸手轻抚着整个被面,有些不着痕迹地温声说道:“只是不曾想,柳先生这刚一归来,就搞起了这般大的动作。希望他不要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那生意场上,翼国公可是还等着他去精心医病呢。”
“哦,是啊,皇后说得不错,”听了皇后的话语,李世民心中一凛,想起前不久柳一条刚为朝庭立下的不小功劳,这位明君的心神顿时清明了不少,轻轻点头附和,道:“回头朕当好好地敲打他一下,莫要被这铜臭之气迷了心窍,耽误了秦恩公的病症。”
“父皇,母后,煜昱想要出宫探望姐姐,姐夫!煜昱想他们了!”李世民的话音刚落,还珠公主小丫便小跑着从殿外冲了进来。





牧唐 第七百二十二章 猜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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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猜疑起
因为临近年关,耕种之期早过,所以苏炳仁在柳府也没有多呆上几日,只是随意地在田间地头粗略地察看了一遍,走访询问了几位参于耕作种植的佃农,确定了柳家确是在使用此种耕作之法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之后,在第三天的头儿上,老头便带着孙女儿与随行的两个下人一起,向柳无尘辞行。
“哦,对了,先生柳管家应了老夫的那两斤茶叶,可是莫要忘了,”辞行之语甫一落口,苏炳仁又惦记起前天初来时柳无尘应承予他的上品‘三原茶’来,遂一点也不客气地出声向柳无尘叮嘱交待道:“记得是上品,其他的老夫喝不习惯。”
“唔?”听苏炳仁再次提起这个话茬儿,柳无尘的脑门儿上又一次地飘起了数条黑线,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阅人可说无数,但是能够像是眼前这个老头儿这般一次又一次没脸没皮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得亏他是朝庭大员,不然老早地就把这老头儿用笤帚给扫了出去,两斤茶叶,说出来,那是不多,但是若把这些茶叶放到市面儿上,便是有个三五千贯也不见得能买卖到手,那可不是一个小数。
这么说,倒不是柳无尘心疼那些银钱,而是那个茶叶,着实是有价而无市,除去进贡与他们家少爷送与亲朋好友的份额,他们柳府现今所存,总共也不过三五十斤,着实是用去一分,便少了一分,说实话,柳无尘是有些舍不得。
“苏老大人说笑了,”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眼前这老头儿一番,柳无尘面上仍是保持着原本和善的笑意,微冲着苏炳仁颔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小人虽只是柳府一小小的管家,但是这说出的话来,却是还能做些数的,先前答应赠予老大人的那两斤上品茶叶,小人早就已经着下人备了齐全。”
说着,柳无尘冲着身边的一个丫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手中所捧之盒物拿出,轻递至苏老头身边的苏安管家,看着苏安伸出一双老手,笑眯眯地将礼盒接过,柳无尘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呃?呵呵,柳管家果是信人,如此,老夫就厚言愧领了,哈哈哈……多谢柳管家厚赠!”看着苏安接过的礼盒,苏炳仁小捋着下巴上的干巴胡须,极是满意地点头向柳无尘道谢。
看柳无尘出手这般痛快的样子,这柳府里的存货定是还有不少,眯着两只老眼,苏炳仁很是亲密地看了柳无尘一眼,心中思道,若是早知如此,前天出口之时就再多要一些,毕竟现在已入三九,距来年春暖花开之日还有三月有余,这秋茶中的上品三原,可是喝一些便少一些,不知待这二斤茶叶饮完,再来向柳小子讨要之时,柳府库房之内,还有没有存货?
若是让柳无尘知晓苏炳仁这老头儿现下心中所想的话,指定会学着他们家大少爷的模样,直接卸下面上的详和笑脸,很是温和地伸双手,手心向上,半拳紧握,齐齐向苏炳仁伸出两只中指。
“苏老大人客气了,”面色如常地温笑着冲着苏炳仁轻点了点头,柳无尘伸出双手在空中轻击,之后便有几个家丁随声从内房走出,手上皆抱着一双崭新的棉被,见这些举动已是成功地将在座所有的目光吸引至此,柳无尘接声向苏炳仁说道:“除了那些茶叶之外,小人还代我们家少爷为苏老大人和苏小姐备上了一些礼物,还望两位莫要推辞。”
“小姐,你看,像是我们昨夜所铺盖的那种衾被耶!”苏炳仁与苏晨曦都还没有什么反应,一直立在苏晨曦身后侍候的丫环芭蕉却是率先两眼放光地小声在她们家小姐耳边轻叫了起来。
这个柳无尘还真是大方,先是没有一点痛色地送出两斤千金难求的上品‘三原茶’叶,现在一挥手,竟又阔绰地连着送出了六条新套的新品棉被,虽然都是他们柳府所出所产之物,但是像是这般挥金如土,却也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的。
“是啊,确是那种衾被。”看着眼前这般多的新式棉被,苏晨曦的眼睛也是不由一亮,便是今日早上初起之时,她还寻思着在走之前要向柳府购置一些由这白叠子所做之棉被,不想现在,在自己开口之前,柳无尘竟已先将衾被拿出,送了自己等人。
这个柳管家,行事如柳先生一般,倒还真是善解人意呢。抬头轻看了柳无尘一眼,苏晨曦轻在心里对其赞叹了一句,之后,眼中所有的神色,便全都被三个柳府家丁手上所捧之物给吸引了过去。
“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刚白要了这么多的茶叶,老夫又怎好再伸手要了这般多的上好的衾被?虽然对于这种软和温暖的被和,老夫也是甚为欢喜,但是这……”回头冲着苏安与芭蕉使了一个眼色,在这一老一少两个下人伸手去接衾被的空当,苏炳仁稍有些脸红地出声拒绝:“但是这,这可怎么使得?不若柳管家还是收回去吧?”
“呃,呃?呃?!呃……”连着呃了几声,柳无尘瞪着一双大眼,盯看着苏炳仁这一连番绝妙的表演,不得不在心里对这苏老头儿说上一声佩服,能够在别人的眼前,把‘口是心非’与‘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给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柳无尘很是无语地败退、举手、投降,现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再多想,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把这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苏老大人给尽快地送出府去。
“这是蔽府的一片心意,又皆是柳府独有的一些特产,还望苏老大人莫要推辞,不然我们家大少爷回来,少不了又是一番怪罪。”说出了这句不管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客气话后,柳无尘提身从椅上站起,一路躬身将苏炳仁一伙全都送出了府门。
“这个老头儿,面皮也忒厚了一些,好歹也任着大司农卿之职,是为朝庭要员,行事之间也不知避讳矜持一番,真是……”看着苏府的马车一路绝尘而去,一直在旁院瞧看着的管事陈明则从侧旁走至柳无尘的身边,看着苏氏一行马车的背影,真是了半天,最后还是以无语而告终。
“这一点,陈管事可是有些走眼了,”目送着苏府的马车在小道上失了踪影,柳无尘摇头轻笑,道:“这位苏老大人平素行事,虽然也是极为随意,但是像是今日这般,没有丝毫顾忌地就向咱们府里要去了两斤上品三原,六双新制棉被,且还这般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取之离去,在之前,除了像是与公孙武德将军那般私交甚密的至交好友之外,还从来都没有过。”
若是任去谁家,这位司农卿大人都是这般行事,那他别说是在这大司农的位置上做了数十年而不倒,便是一年,怕是也坚之不住。
“这般说来,那这位苏大人是,”听他们家大管家这般一提,陈明则的眼前乍然一亮,有些不确信地开声向柳无尘问道:“这位苏大司农卿大人,已是把咱们家大少爷,给当成了至交之人?”
“除此之外,你可还再有旁的解释么?”极是肯定地反问了陈明则一句,柳无尘返身回府,换是旁人,能够这般快地就得了苏炳仁这个老油条的认同,柳无尘或还是会有些不信,但是他们家少爷,却是不同,这个世上,他们家少爷做不到的事情,不多。
“这倒也是了,依着咱们家大少爷的本事,能够得了苏老大人的认同,并引以为知交,确也不是什么难事。”想起他们家少爷的本事,再想想现在长安城内,许多朝中大臣重臣与他们家少爷的关系,陈明则不由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直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之事,言语之中不再有丝毫的惑色。
“除去方才赠予苏老大人的两六双棉被,”既然没了悬念,便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专心地朝前走了两步,待快到大厅门前之时,似又想起了什么,柳无尘顿身开声向陈明则说道:“这两日府里已加紧赶制出了新被百条,大、中、小号新袄三百件,过了今日,这个数字当是还会再升五十,应是已经能够满足大少爷所需之数,明日若是无事,你便准备一些再去一趟长安,给大少爷运送过去。”
知道他们家少爷急要这些棉被棉袄所为何用,所以柳无尘不敢有丝毫地拖延怠慢,除了让府里所有学过女红的丫环全都派去赶制之外,便是府外庄园之内,那数百佃农农户中的妇人女儿,也全都给召集了起来,经过两天两夜的不停赶制,总算是赶制出了一些。
“是,柳管家,一会儿明则会再去催促,待今夜所有的棉被棉袄数量凑齐,明日一早,明则就驾车赶往长安,断是不会误了大少爷的谋划。”轻应了一声,见柳无尘抬步进了厅里,陈明则也随之跟了进去。
“嗯,”随身在厅内的椅上坐下,并挥手示意陈明则也坐于一旁,柳无尘接声说道:“除了这些,还有那棉籽育种一事,也不可怠慢。”
手指轻敲桌面,稍思量了一下,柳无尘接着说道:“按着大少爷所书写的育棉之法,在将棉种散卖出去的同时,把这育棉之法也随之传散出去,尽可能地让每一个想要与柳府合作种棉卖棉的农户,都知晓并学会这种方法。”
虽然对于他们家少爷所提出的种棉方法,什么晒种,浸种,泥碗儿种植,温池孕养,柳无尘也是一知半解,有很多地方都是小白一样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出于对他们家大少爷的信任,柳无尘要求下人们全都照着吩咐去做就是,依方抓药,按部就班,总之,听他们家大少爷的,准是没错儿。
“是,明则知道了。”提摆曲膝在他们家大管家的下首坐定,陈明则拱手回言:“这几日库房里脱下来的近百斤棉种,现皆已发放到了府里的那三百佃农手中,大少爷的植棉之策,明则也亲自抄写了一份送于李德臣处,待来年开春天暖之时,他们便会依方而行。”
“至于府外的那些农户,识字的为其写,不识字的,与其说讲示范,”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陈明则开声说道:“不过这具体的事宜,还是要靠着在各地售种的商户去做,若是前天苏老大人所言可行的话,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交由朝庭交由各地方的府衙官员去办理,才会更为妥贴一些。”
“是啊,毕竟这官府代表着朝庭,更义为辖下农户信服,只是,若是这件事情若是经了朝庭之手,尘怕……”柳无尘停语轻叹了一下,之后便抬头向陈明则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待明日,你见到大少爷时,当面向少爷请示为好。”
“是,柳管家,明则记下了。”知道他们家大管家所担心者是为何事,所以陈明则也很是知趣儿地没有多嘴,低头轻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多作言语。
高昌国域,当金烨公主麴宝宝平安返回高昌皇宫时,一直随在她身边的贴身护卫,仅只剩下了两位。
阿三,阿四两人不知何时已然命丧黄泉,身上插着数枚箭矢,被阿大阿二放在马上,给驮了回来,随着公主一起,一路就到了宫里,之后,两人又抱着尸体跟在公主身后,一步步地走到了高昌王麴文泰的面前。
“父王,儿臣回来了!”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麴宝宝弯身与他们家老爷子见礼,之后不顾着满殿所立的文武重臣,提脚小跑着,一下便扑在了父王的怀里,梨花带雨,泪流了满面。
“好,好,能够平安回来就好,”轻轻地伸手拍打着宝贝女儿的后背,高昌王面上难得地显现出了一片慈意,温声冲着怀中的宝贝女儿说道:“这些天,让我儿受复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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