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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只是,这送出的礼物,要想做到恰到好处,却是有些难度。似想到了什么,柳一条的身子一顿,眉头轻挑,想到半年之前他吩咐柳成制作并搜寻的那些物件儿,不由轻声脱口说道:“若是想要做到恰到好处,让别人挑不得半分理来,唯有新奇而已!”
“大哥,你说什么呢,都不陪小惠玩!”看到大哥略带兴奋的样子,感受到被大哥冷落的柳小惠不由撅起了小嘴儿,满是委屈地看着柳一条。
“呃?”柳一条一愣,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小不点儿在自己的身边玩闹,最看不得小妹这般委屈的样子,柳一条忙着蹲下身来,温笑着轻声向柳小惠说道:“小惠乖,大哥怎么会不陪小惠呢,方才大哥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故事,现在讲给小惠听好不了?”
“呀,真的吗?”一听说有故事能听,小丫头立马将撅起的小嘴儿收回,方才的委屈也变成了一脸地兴奋与欢喜,着急地抱着大哥的胳膊急声说道:“好啊好啊,小惠要听,小惠要听……”
“哦?呵呵,好好好,咱们坐下来说,”看到小丫头欢快着急的样子,柳一条的心底浮现一丝暖意与温馨,回身向一旁的下人吩咐了两句,把他们打发下去之后,便拉着小妹在一旁轻身坐下,稍作思量之后便开声而出:“《白雪公主》的故事大哥早就已经与你说过,今天大哥再跟你讲一个与她相反又相似的故事,她的名字叫‘灰姑娘’……”
就在柳一条悠闲地与柳小惠讲说故事的时候,也是小德子刚刚返宫不久,就听闻到皇宫里面发生了一件不甚愉快的事情。
被打入天牢月余,过完年关就要被处斩以示儆的阴妃娘娘,自缢了。
在长孙皇后过寿的前三天,在皇宫里都为此事显溢着一些喜气的时候,死了。
不得不说,这位阴妃娘娘很会挑日子,便是死,也要恶心一下往日的对头,就如一对新人的婚礼上忽然有人给送了一副上好的棺材一样,大煞风景。
“本宫就知道她不会那么本分,哪怕是进了天牢,得了死刑,她也不会让本宫舒心!”立政殿里,一向和善且极少生气的长孙皇后,难得地发了一次脾气,小手在桌案上拍得声响、通红,面上的表情也少了几分慈善。
“只是,只是本宫万万没有想到,十几年的姐妹情份,且本宫素来都是诚心待她,没想到到头来,她对本宫却还是如此地记恨,便是死,也不忘针对本宫……”对于阴妃的死,长孙皇后并不觉得惋惜,想要谋害皇上,阴妃可谓是死有余辜,只是自己与她再怎么说也是相交了十余载的姐妹,长孙皇后怎么也没有想到阴妃的心思竟会歹毒如斯,连死的时日都这般算计自己。
“母后息怒,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这般伤心,不值得。”得信儿之后早早地就跑到立政殿的李承乾,见母后正不出他所料地坐在那里独自生着闷气,不作思量地便急急上前劝说:“当初连父皇他老人家她都能狠得心前去行刺,如此地胆大包天,如此地薄情寡意,很难想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是她做不出来的。”
“她既有心想要搅了母后的寿诞,那就莫要怪得儿臣失礼,改得她的下葬之期,反正现下天气大寒,晚个十天半月的,也烂不掉!”李承乾的面上带着一丝狠色,道:“就让她老实地在棺材里呆着好了!”
“放肆!”听得李承乾这般说讲,长孙皇后的眉头不由轻轻皱起,面色不悦地出声斥道:“这怎是你一个东宫太子当说的话语?纵是那阴妃有千般不对,可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怎能说出这般不孝之言来?!”
比起阴妃的连番作为,长孙皇后似更为气愤大儿子方才的那番狠厉之言,虽然,明知道他的所说所为,仅只是为了自己这个娘亲。
“可是,母后……”
“你是太子,是我大唐朝未来的君主,这一点,母后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莫要忘记。”打断了李承乾还要继续的话语,同时挥手示意小德子带着殿中的内侍宫女退至殿外,长孙皇后静看了身边的大儿子一眼,静声说道:“为人君者,就像你父皇一样,除了必要的震慑手段之外,一个仁厚宽广的胸怀也是不可或缺。”
“乾儿从小就是一乖巧、宽容的良善之人,睚眦必报这种性子,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一个未来的大唐国君。”深看了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一眼,长孙皇后轻叹了一声,不禁再次出言提点:“而且,你父皇也不会把我大唐的大好河山,交由一个心胸狭窄、没有半点容人之量的太子去继承打理。”
“是,母后,儿臣受教了!”明白了母后话语之中隐含的意思,李承乾起身躬身与长孙皇后行了一礼,之后有些不忍地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道:“只是,三日后母后的寿诞又当如何?儿臣实是不忍看着母后的寿诞就这般被破坏。”
“我儿仁孝!”满意地冲着李承乾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只是一个寿辰而已,不过也罢,乾儿也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长孙皇后不由朝着太极殿的方向瞄看了一眼,心中思道,若是皇上有心,想来也不会看着自己的生辰错过,若是皇上无心,多说,也是无益。
“死了?”听到李然的回报,李世民身形一顿,不由缓缓抬起头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皇上,据验尸的仵作回报,阴妃娘娘确是自缢身亡,时辰当是寅时三刻前后。”小心地抬头看了皇上一眼,李然尖声回道:“狱卒发现的时候已是卯时末,不及救治,故而……”
“行了,朕知道了。”一瞬的功夫,李世民表情变得很是疲倦,抬手轻在眉尖揉捏了一下,开声向李然吩咐道:“你这就去礼部吩咐一声,阴妃的随葬事宜,一切依一般嫔妃而定……”
“嗯,还有,入殓的那天,把齐王也带出来吧,身为人子,那天少不了他。”说完,有些无力地冲着李然轻挥了挥手,李世民面色有些失落地坐在那里,不再多作言语。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妃子,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是,皇上,小人这就去办。”躬身轻应了一声,李然并没有依着李世民的意思退出殿外,而是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尖声在下提醒道:“皇上,还有一件事情,小人不知当不当讲……”
“说!”抬眼扫了李然一眼,心情有些不好的李世民淡声说道。
“是,皇上,”被皇上看得心下一紧,李然忙着躬身回道:“若是按照寻常嫔妃的规格下葬,阴妃娘娘下葬的日子当是在三日之后,而三日后……”
“嗯?”不待李然将话说完,李世民便豁然明白了李然话语之中的意思,同时地,一股愤然与怒意也在他的胸中升起,便是死了,你也要与皇后争上一争吗?一时间,李世民心中方才在得知了阴妃死讯后所涌起的那丝失落之意,消失无踪。
“通知礼部,葬礼提前一天,当日朝中的一切事宜如常!”愤概之中,李世民口中发出了这样一道旨意,很明显,葬礼的当日,他是不会去了。
“是,皇上!”高应了一声,李然躬身退出殿外,至殿门转身的时候,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牧唐 第七百三十七章 去守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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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去守灵吧
从李然那里得来的消息,无疑使得李承乾这个太子爷喜不自胜,把李然送走之后,遂有些忘形地在宫里抱着儿子欢声大笑起来。
阴妃的葬礼提前一天,显然就是为了避开三日后母后的寿辰,枉阴妃以死为谋,想给母后添堵,却终还是抵不过母后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李承乾心里很清楚,母后在父皇跟前得宠,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必能从中得取不少的益处,这些年若不是有母后在侧帮衬,依着自己先前跛脚的形像,再加上自己以往懦弱内敛的性子,这东宫怕是早就已经易主于他人了。
事实上,在去岁酷暑,长孙皇后病入膏肓之时,李承乾心里就已做好了被父皇罢去太子身份的准备与惶恐,没有了母后的照拂与指点,没有了舅舅从里到外的全力支持,仅靠着他自己那个本就不甚讨父皇欢心的跛脚形象及手下那些不甚成材的食客门吏,想要长久地保得太子之位不失,难。
所以,对于长孙皇后的身休养状况,还有母后与父皇之间的感情浓度,一直都是李承乾最为关心和重视的问题。
所幸的是,苍天有佑,父皇与母后的感情一直大好而恒定,且母后的身子,也因柳一条的精心调治而日发精健,现在已与常人无异。这种状态下,便是自己的性子与心性还如以前一般,也可保得自己数年无忧,更何况自己现在又……
想到此,李承乾面上的喜色轻敛了敛,不由又想起了已故去年余的候宁儿,还有,候宁儿肚子里那尚不及月余的孩子。
“唉!”轻叹了一声,心下显得有些压抑,轻把孩子交给旁边陪坐着的武媚,李承乾端起茶碗儿小饮了一口,之后便坐在那里默然不语。
而旁边的太子妃武媚,见李承乾这般先喜后悲的异常情绪,神色稍微一愣,稍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多言,只是默默地把小照儿接过抱在怀里,也是默不作声。
自上次被李承乾给关到‘知秋阁’后,武媚在李承乾的跟前便少有再多说言语,只是默默地在履行着自己身为太子妃应以的义务与本份,照顾孩子,孝顺母后,必要的时候亦会陪着李承乾一同出行赴宴,巧笑嫣然,维护着东宫主人的脸面。
不过在与李承乾独处时,武媚整个人都会变得极为冷漠,对于这个从来都没有把她给放进心里的男人,武媚已是彻底地没有半分的期盼。
而对于武媚的这种态度,李承乾竟是出奇地不以为意,不气,不恼,甚至是连带着对武媚的态度也比以往要好上了许多,也许对于李承乾这位太子爷来说,这个样子的太子妃,才是他所需要的吧。
“太子殿下,小人回来了。”正在殿中沉寂的空当,东宫内侍总管李清躬身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冲着李承乾与武媚弯身一礼,之后尖声向李承乾回禀。
“嗯,查探的结果如何?”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李承乾面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轻点头看了李清一眼,低声询问。
“回殿下话,在得知了阴妃娘娘的死讯之后,吴王殿下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异样,仍是抱着一支下人用的扫帚在满院儿跑得欢实。”李清清声回道:“依有人看,吴王殿下他,应是真的疯了。”
“是吗?看来确是孤多想了。”听闻至此,李承乾的心情多少显得好了一些,能够听闻生母去逝而不露声色,凭着李佑那小子的道行,他做不到。所以,对于李佑疯癫之事,李承乾终是真正相信起来,又少了一个可以与自己争位的威胁,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行了,既然五弟确是真疯,日后让留在他身边的那些下人对他多照顾一些便是,怎么说他也是孤的兄弟,我大唐朝的皇子,切莫要亏待了他。”饱含亲情地冲着李清吩咐了一句,见李清弯身应下,李承乾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三日后便是母后的寿辰,今年宫中事多,母后的寿宴就且在东宫办了,你这便吩咐下去,让底下的人都勤快些,莫要在那些外臣的面前失了体面。”
“是,太子殿下,小人记下了。”李清忙着躬身应是,领了太子的吩咐正要出声告退,却又听得李承乾说道:“嗯,还有,前些时吩咐你去准备的寿礼,可有备妥?”
“回殿下话,便是殿下不问,小人也正要向殿下禀报,”听李承乾问起,李清又忙着稳住身形,躬身回道:“这几个月来小人一直都在暗中搜寻足以为皇后娘娘贺寿的异宝奇珍,前些天倒是真寻得了一件宝物。”
“哦?是什么宝物?”被李清的话带来了点兴致,李承乾微晃了下身子,饶有兴趣地向李清看来。
“是一块血玉凤凰。”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家主子一眼,李清接着说道:“据卖他的人讲,这块血玉凤凰乃是其先祖百年前从吐蕃雪域所得,质地清纯、价值连城不说,关键是它还有一个旁的饰物所没有功效。”
稍稍地吊了下李承乾味口,李清小小地停顿了一下,见他们家殿下再次抬头向他看来,李清又弯身接着说道:“说是常挂在身上有宁神静气、强身健体之功,关于这一点,小人已找太医署令任大人求证过,任太医虽亦是不能太过肯定,不过却能确定,此玉确有宁神之功。”
“正好小人一直都将其带在身上,殿下请过目。”说着,李清探手入袖,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三寸左右的长方小盒来,恭敬地双手向他们家殿下递上。
“既是任署令所讲,当是不会有假,不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奇物。”把檀木小盒打开,看着安静躺在里面的嫣红玉佩,李承乾不由出声赞叹,且不说它精致细腻的雕功为李承乾平生所仅见,但就是此玉入手时的感觉,就让李承乾的心神猛地一定,方才显得有些烦乱的心情也一下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母后素来简朴,平素也不甚欢喜那些奢华之物,但是这块血玉凤凰,想来母后当是不会拒绝。”看到它的第一眼,李承乾便知道,这一次母后的寿礼要送什么了,手拿着血玉,李承乾来回地把玩观摩,过了好半天,见李清还在常下站着,遂开声说道:“这件差事你做得不错,回头自己去帐上领十贯银钱,其他的差事也莫要忘了,去吧!”
“谢太子殿下赏赐,殿下交待下的差事小人定会尽心去办,小人这就先告退了。”十贯的银钱那可不是小数,都朝得上他在宫里两三年的例钱了,所以在听到他们家殿下的赏赐后,李清多少有些喜笑颜开,虽然他在宫里用钱的地方不多,而且也没有什么亲人花销,不过手里的钱多了总不是坏事不是?
“玉是好玉,想来母后也定会喜欢,”待李清下去,看到李承乾还在那里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血玉凤凰,没有一点想要出去的意思,武媚不由轻声说道:“不过在母后的寿诞之前,殿下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哦?”心神从血玉之上收回,李承乾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武媚一眼,怎么今日她竟主动与自己说起了话语?
“你是说阴妃的葬礼?”李承乾并不愚笨,虽然有些诧异于武媚的出言提醒,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明白了武媚话语之中所隐含的意思。
“阴妃娘娘身殒,膝下亲子李佑又神智癫痴,异于常人,以至于阴妃娘娘的灵前连一守灵送香的嫡亲都没有在侧,甚是凄凉,”看出李承乾似并没有要去阴妃灵前去看的意思,武媚心下轻叹,不由再次出声提点:“而殿上身为晚辈,与齐王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有着血亲的兄弟,此时若是代弟前去守灵,可以落得一个仁孝的名声不说,在父皇那里,殿下也能落得一个好字。”
“妾身知道,对于阴妃娘娘针对母后还有父皇的种种作为,殿下心中存有芥蒂,”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对李承乾已是心灰意冷,不过武媚却也不忍看着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在李承乾的身边溜走,或是被旁人给率先得去。
“不过,人死万事休,不管阴妃娘娘生前做过什么,现在也都已过去,便是父皇他老人家不也已是原谅了她生前的过错而赐了她一个随嫔的葬礼么?”
说完,武媚便站起身形,抱着孩子缓步进了内殿,没有去在意李承乾在听了她的话后会有什么反应,在她的思绪里,不管李承乾听与不听,只要该说的话她说到了,也就是了。
“这个女人,以前倒是有些小看她了……”把手中的血玉收好,李承乾颇有些意外与惊讶地看着武媚抱着孩子入了内殿,武媚方才说的那番话,竟与昨日母后对自己所说,一般无二。




牧唐 第七百三十八章 去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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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去哭吧
“师傅,昨天夜里,阴妃娘娘,自缢了。”
入夜之后,在柳一条正陪着老婆儿子逗趣儿闲聊的当口,越王李贞匆忙地从外间赶来,执弟子之礼,弯身与柳一条夫妇见了一礼之后,嘴里面暴出了这样一条消息。
“哦?死了?”神色一愣,柳一条不由有些诧异地扭头向李贞看来,轻声说道:“阴妃娘娘本就是待罪之身,自不自缢的,都是一个结果,区别只在早晚而已,只是,”
稍顿了一下,柳一条开眼盯看着李贞,缓声向其质问道:“我不明白的是,阴妃娘娘死了,越王殿下你不去宫里守着,却连夜跑到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事儿还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成?”
“夫君,宝儿像是有些困了,若是无事的话妾身等就且先到后宅歇息去了。”见两人说起宫里的事端,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宜多做参与,张楚楚遂知机地抱着儿子起身请辞,轻向着李贞福了一下之后便翩然出得厅门,入了后厢。
“恭送师母!”规规矩矩地弯身回礼,李贞甜着小嘴儿在张楚楚的身后说了一句,之后便又回过身来,面对着柳一条,接过方才的话茬儿,正身正色地开声回道:“师傅误解学生的意思了,学生并未敢将此事往师傅身上联想,学生此来,只是想向老师寻得一个应对之法而已,还请老师能够教我。”
“应对之法?”端起桌上已是半凉的茶水轻饮,柳一条淡淡地抬头瞥看了李贞一眼,轻声问道:“不知殿下想要什么应对之法?”
说完,不待李贞回言,柳一条又接着说道:“阴妃娘娘身故,殿下身为人子,自然是要随礼送殡,略尽自己身为人子的本分与孝道,这对殿下来说,又有何难?又何需再特地跑到为师这里来寻什么应对之法?”
婚丧嫁娶,红白喜事,宫里的规矩自是要比乡下民间细致规范得多,李贞身为皇子,根本就无须耗费什么心神,所有的一切,只要依着礼部事先的安排去走,断是不会出了什么差错。
“师傅说得在理,依礼来说,宫中有嫔妃殡天,贞确是该去其灵前执晚辈之礼,”听他们家先生这般说起,李贞轻应了一声,继而转声说道:“但是这个阴妃娘娘却是有些不同。”
稍微地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李贞接声说道:“阴妃娘娘生前犯过重罪,且有弑君欺君之嫌,此次又是畏罪而缢,实在是……”
再次抬头看了下柳一条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喜的表现,李贞遂接着说道:“而且,宫里的其他几个兄弟,多少也都有些退缩不定之意,是以……”
“是以你心里也便没有了主意,犹疑不定,不知该如何去做,可对?”柳一条有些失望地看了李贞一眼,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人云亦云,没有一丝自己的主见,也难怪在唐朝的历史上,继太子李承乾之后,李世民会跳出过前面的几个儿子而直接选了老八李治来继承自己的皇位,不是他不想,而是老八前面的这几个,实在是有些不堪造就。
“回师傅话,”听出先生话语之中略显失望的意味,李贞的身子一僵,遂直身开声替自己辩解起来:“非是学生心中没有主见,人云亦云,而是宫里刚传出的消息实在是让学生不知该如何去决断。”
见师傅扭头向他看来,李贞弯身回道:“就在方才,学生临来府上之前,宫里有人传过话来,说是阴妃娘娘的出殡之日,比之寻常提早了一天,显是为了避开第二天的皇后寿辰,是以……”
“是以殿下就觉得皇上对阴妃娘娘已是没有半点恩情可言,允她以嫔妃之礼入葬,多也只是心生怜悯,并没有太过重视,更别提是忆起了往日的情份。是以,若是殿下担心此次若是为此而表现得太过,多半会惹来皇上不喜,可对?”抬手在两眼之间的睛明穴上轻按,柳一条心中又是一叹,这就是皇家儿女的心思,凡事想得多而繁琐,但是万变却都离不开一个重点,那就是他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来皇上的视线。
“恩师明鉴,贞确有这些考虑,是以才连夜赶来向恩师寻求良策。”回话的时候,李贞连带地抬头看了师傅一眼,眼中饱带着几分惊奇,这是第几次了?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的话语还没说到一半,师傅就已知道自己下面要说的是什么?就像是把自己从里到外一下给看了个通透一般?难不成,这就是父皇还有朝中那些重臣及自己的那几个皇兄皇弟之所以会看重他并欲得之而后快的原因吗?
不知是第几次地,李贞又一次地开始在心底庆幸,庆幸像他这样一个既无权势又终不得父皇欢心之人,竟能得以先父皇、太子还有其他一些朝中重臣一步,与恩师攀上了关系,虽然在开始的时候师傅就已明言,只教书艺,不言其他,但是李贞一直坚信,只要有着这么一份师徒的情份在,不管什么时候,师傅都不会真个将自己置于事外。
“先说说你自己的想法为何?”背轻向后倚了倚,端起桌上下人刚递上的热茶,柳一条低头看了侧旁的李贞一眼,淡声相询。
“回师傅话,”见师傅像是要考较自己,李贞面色一整,遂起身正色开声向柳一条回道:“不管事态如何,身为人子,学生当日只要前去,不管父皇的心境如何,想来总是不会错的。”
百善孝为先,为自己的母亲送终于前,半丧于后,无论是谁,都挑不过理去,这件事情的本质他倒看得清楚,柳一条轻点了点头,不管如何,他的这个徒弟还不算是太笨,尚可调教。
“还有呢?”缓将茶碗放于桌上,柳一条再次开声相询:“去了之后,殿下又当如何?”
“自是依着礼部之法,随前去的皇兄皇弟一同执礼,将阴妃娘娘的灵柩送出宫去。”这一点,李贞说得倒是理所当然,之前他也曾参与过一次皇妃的送葬,也算是有些经验。
“可有人守灵?”宫里的礼仪柳一条并不甚了解,所以也只能依着民间的一些说法相询。
“若有子嗣,自是由亲子守在灵前。”李贞回道:“只是这阴妃娘娘的情况,师傅你也知道,五哥他现在已是神智痴癫,想让他安然地跪坐在那里,怕是有些难度,所以这守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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