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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柳一条
“嗯,我也听公孙武德和秦老爷子提起过你,”丹阳公主的话音方落,还不待柳一条回话,薛万彻也大着嗓门儿向柳一条问起话来:“听说你这小子除了医术不错之外,身手也是不俗,有时间的话咱们爷儿俩也伸伸手如何?”
声间宏亮,中气充足,且脸皮也是十足的厚实,这才刚见面儿,连些介绍的话语都还没唠上一句,就自顾自地与柳一条称起了爷儿俩来。
想想以前的公孙武德,封小乙,还有程咬金,尉迟敬德及秦琼秦叔宝,再加上眼前的这个薛万彻,柳一条面上一阵苦笑,心中思道:怎么这些个从军营里出来的将军大老爷,全都是一路的货色,喜欢打架也就算了,这自来熟的毛病究竟是谁给带出来的?
“太子妃殿下,不知这二位是?”虽然方才听得长孙涣提及了一些,不过对于这两个公主驸马,柳一条还真是不太熟悉,见太子妃武媚一直陪在他们身侧,躬身与他们行了一礼之后,遂开声向武媚询问。
“哦,柳先生见谅,是本宫疏忽了。”听得柳一条问起,武媚不慌不忙地含笑站出身来,向柳一条轻声致歉后,便接着开口向其介绍起来:“这两位是薛将军和丹阳公主殿下,以前他们都不常在长安,是以柳先生还不曾见过他们。”
见长孙涣在柳一条的身边,知道柳一条对丹阳二人的身份也必是知道了个大概,所以武媚也并未详尽介绍,不过在只言片语之中,武媚已是给了柳一条一个很是隐晦的提醒:薛万彻不喜别人称其为驸马。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在自己的称谓面前安上一个女人的名号,哪怕这些名号在外人看来很是荣耀,括弧:那些天生性格缺陷的小白脸儿除外。
“丹阳公主殿下,薛将军!”意外地看了武媚一眼,虽不知她安的是什么心思,不过柳一条还是心领了她的好意,毕竟,在柳一条原本的计划里,早就有着要与武媚交好的打算,虽然武媚现在嫁给了太子,与历史上的女官颇有些出入,不过谁能保证她以后就再没了称帝的机遇?
时势造英雄,像是武则天这样的女人,便是不当皇帝,凭着她的心机,她的智慧,无论搁在哪儿,都不会是个俗人,能够事先与她打好关系,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
“嗯嗯,你小子果然不错!找个时间,咱们爷儿俩一定要好好交道交道才是!”见柳一条拱手见礼,听柳一条口中‘薛将军’的称呼,薛万彻果然是老怀大慰,笑呵呵地抬手拍了拍柳一条的肩膀,道:“这样,待今日皇后娘娘的寿宴过后,你抽个时间到老夫的府上一趟。”
“承蒙薛将军厚爱,有时间的话小子定当前往府上拜会。”默默地感受着薛万彻手掌所传来的力道,面上一直带着微笑的柳一条牙根儿有些发痒,足足三百余斤的力道,若是换作一般人怕是早就趴在了地上,眼前这个满脸胡子的老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嗯嗯,好,好,比你旁边儿的这个狼崽子强多了!”见柳一条面不改色地弯身回礼,薛万彻眼中的精光更甚,满是赞赏地再次拍了拍柳一条的肩膀,之后又很是鄙夷地瞅了一眼站在柳一条侧旁干笑的长孙涣,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小侄见过姑姑,见过姑丈!”见大胡子身自己瞅来,长孙涣忙腆着笑脸上前见礼。
“不敢当!”又冷哼了一声,薛万彻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把老脸别过一边。
“夫君!”不着痕迹地在暗中狠掐了老薛一下,丹阳公主笑眯眯地抬手在长孙涣的小脸儿上轻捏了捏,甜着声音说道:“这几年的光景不见,你这小崽子可是越发地俊俏了,这些年可是没少祸害别的姑娘吧?”
“姑姑又在取笑小侄了,”面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长孙涣摇头晃脑地开声说道:“小侄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却也不会做那小人之举,这些年来荒唐事虽没少做,但件件都是你情我愿之事,何来祸害一说?姑姑你冤枉我了!”
犹如受了万般委屈的小媳妇儿一般,长孙涣睁着两大眼故做无辜地看着丹阳公主,看得在场的几个主儿身上直打寒战,纷纷抬手捂着上腹,直有一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一巴掌拍在长孙涣的头上,丹阳公主嗔怪白了她的这个小侄子一眼,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去吧,只要不给你爹,不给你姑妈惹来什么祸事也就是了。”
“姑姑教训得是,涣必谨记于心。”正而八经地弯身一礼,长孙涣心下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他们二位给应付过去了。
他的这个丹阳姑妈美则美矣,就是她的这个丈夫着实太过厉害了些,他那蒲扇一般大的一双巴掌,可不是谁都能生受得住的。记得四年前,当他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的时候,只因忍不住小摸了下丹阳姑妈的小手儿,用脑袋小蹭了下姑妈胸前那块比较豪放柔软的部位,就被薛大胡子以亲近为由,拍得他足有一月都不能抬起手来。
从那以后,一见到薛万彻,在心里鄙视这个大胡子的同时,长孙涣心里也隐有一些怕怕的感觉。
“嗯嗯,说起来,咱们爷儿俩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面了,别说,还真有些想得慌,来来来,今日既然有缘见着,咱们好好亲近亲近!”不知是看出了长孙涣心中所想,还是气愤长孙涣方才在看自己媳妇儿时的色狼模样,薛万彻一扫方才的冷漠模样,一张黑脸上满带着笑意,揉搓着双手慢步向长孙涣身前走来。
“啊?!”长孙涣一惊,身子不由后退了数步,看着薛万彻因发笑而露出的一排黄板儿牙,心头一由一寒,着实是不敢与这大胡子离得太近,童年时的不堪阴影不禁又一次地笼罩在了他的头上。
“装得还挺像!”看着长孙涣面上丰富多彩的表情,若不是一直留意着他眼神的变化,柳一条兴许还真就被他给骗了过去。平静,淡然,还外加一点戏谑的意味,这是一个害怕之人该有的眼神吗?柳一条不信。
所以,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柳一条很没义气地侧开身子,腾出空间,让薛万彻更加容易地接近长孙二男,他很想看看,这个长孙老二到底能装到什么程度,还有,他这样遮了本性,一味装熊扮猪的目的究是什么?
按理来说,身为皇亲贵胄,家里又有长孙无忌这个大boss罩着护着,只要不作奸犯科,投敌判国,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束缚得到他,真不知道这小子一味藏拙,到底是为了什么?
“姑丈大人!”看出长孙涣的不情愿,也看出了长孙涣与薛万彻两人之间的猫腻之处,武媚适时地站出身来,轻身挡在薛万彻与长孙涣之间,温笑着柔声说道:“反正姑丈与姑姑此番回来就不再远行,日后大家亲近的机会少不了,也不急于这一刻。”
稍顿了一下,武媚弯身一礼,恭声向薛万彻与丹阳公主说道:“现在时辰已是不早,想来再过不久,母后也就到了,还请姑丈姑姑这就入席安坐。”
“行了,今天是皇嫂的寿诞,你别给我惹事儿!”又在薛万彻的后腰上狠拧了一下,丹阳公主小声在薛万彻的耳边轻道了一句,之后又半是威胁地带着老薛朝殿内走去。
“哼哼!”又冲着长孙涣小哼了两声,薛万彻急着步子追上媳妇儿,小声地对着媳妇儿耳语,一副赔罪的样子。
“得,又是一怕老婆的主!”当柳一条在心中为老薛这位大将军感叹的时候,耳边又听到老薛回头的大声叮嘱:“柳小子,记得咱们方才的约定,老夫在府上等着你!”





牧唐 第七百四十九章 喜欢攒钱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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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喜欢攒钱的王爷
目送着丹阳公主与她们家老头儿在大殿内的前排入座,又与长孙涣一起絮絮叨叨不大会儿功夫,时已近正午,东宫大殿内所设的虚席已是不多,经长孙涣这个本地土著的介绍,柳一条倒是又认识了不少权贵,虽没上前说话交谈,不过却也算是混了个脸儿熟,不至于日后因不识对方身份而惹来什么事端。
“咦?”目光扫到门口儿,正在瞄看美女的长孙涣不由轻咦了一声,之后又戏笑地看着柳一条道:“柳先生,你那新收的学生,到了。”
“什么?”若有所思地,柳一条顺着长孙涣目光所指的方向瞧去,入眼之处,却是越王李贞带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是越王殿下啊,”纸终归是包不住火,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轻叹了一声,柳一条面带着笑意,不以为意地开声向旁边的长孙涣说道:“长孙兄的消息倒也机敏,前些天刚在柳某府上发生的事情,不想这么快就入了长孙兄的耳里。”
“承蒙越王殿下不弃,竟屈尊要拜在柳某的门下,正好,那些天柳某也动了想要收徒的念头,见越王殿下意诚,便腆着脸将越王殿下收做了门生,说起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正经教过越王殿下什么,着实是有些惭愧。”没有否认,柳一条直接便将这件事情给认了下来。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倒不如索性就承定下来,刨开那些负面的影响不谈,但就是收了一个皇子做徒弟,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不是。
“哦?这么说,外间的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了?”见柳一条这般痛快地将事情认下,长孙涣心下着实是意外了一把,一没有人证,二未立字句,柳一条便是否认了,也不会有谁能挑出理来,更何况这里面还蕴含着一个巨大的凶险,易地而想,若是换做他自己,他断是不会像柳一条现在这般,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直接就将事情认了下来,难道他就看不出,他收徒消息被泄得有些蹊跷吗?
“既是传言,那就不足为信,”毫不在意地轻摇了摇头,柳一条并未开口询问长孙涣口中所述的传言究是为何,只是两眼淡淡地盯看着一直随在李贞身后的那个半百老者,轻声向长孙涣询问,道:“不知长孙兄可知,随在越王殿下身后的那个老者,是为何人?”
“贾宜贾玄臣,怎么,柳先生不认识他?”颇为意外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长孙涣不由在心中否定了柳一条与李贞暗有勾结的想法,想一想,连人府上的西席都不识得,何来亲密勾结之说。
“那是越王府中的西席先生,自李贞那小子出宫立户,他就随在李贞的身边了,这些年李贞之所以能在长安城中站稳脚跟,跟这个贾玄臣,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说完,长孙涣又很是八卦地在柳一条耳边说道:“又有人传言,这个贾玄臣极有可能跟张玄素和魏玄成是师兄弟的关系,不可小觑。”
“哦?张玄素和魏征?”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直接把长孙涣口中的传言二字给滤到一边,魏征就不说了,不管是当朝还是后世,不知者可谓不多,那个张玄素,这两年来柳一条也是没少听人提起,现任的太子之师,以前亦曾教过前隋的太子,才气斐然。这个贾玄臣既然能与这两个大佬扯上关系,想来才智也是了得。
若是猜得不错,昨夜让李贞前往柳府拜会的主意,九成九就是这个老头儿给谋划的,柳一条的嘴角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李贞与贾玄臣主仆两个走进了殿内。
如同柳一条与张楚楚进来时的过程一般,李贞的身份还没有重要到要太子妃亲自出来迎接,迎宾的内侍把李贞二人领进了大殿并把座位指给了二人之后便转身又复出了殿门。
“先生,柳先生已经提前到了。”见柳一条已然落座,且正扭头向他们这里看来,李贞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躲闪,脚步稍顿了一下,步伐放缓,轻声地向身后的贾宜求教。
“殿下不必惊慌,这里是东宫,又是皇后娘娘的寿宴,那柳一条便是心中有气,也断是不会当场与殿下撒放出来,殿下只管上前与之见礼也就是了。”贾宜的表现倒是气定神闲,抬眼瞄了柳一条一眼后,淡声向李贞说道。
“嗯,望一切都如先生所言。”长吸了口气,李贞努力地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再次抬步向柳一条所在的桌位走去。
“学生李贞,见过先生!”轻整认衫,双手齐拱,李贞深深地将腰弯下,很是恭敬地与柳一条行了一个师徒大礼。
“嗯,”柳一条面色淡然地轻点了点头,神色坦然地将这一礼受下。
“先生,学生昨日……”见柳一条面色平静,眼角神情之中没有一丝不悦之色,李贞心中一喜,遂便想开声向柳一条解释昨日之事。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开声将李贞的话语打断,柳一条开声说道:“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寿诞,有什么话过了今日再说也是不迟,不知越王殿下以为然否?”
“先生说得是,一切依先生之意,”李贞忙着点头应是,他被柳一条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弄得有些糊涂了,完全猜不出柳一条心中到底有没有生气,只得顺着柳一条的话意回道:“如此,那学生就先入座了,改日学生再上门拜会先生。”
说完,又微笑着冲着一旁的长孙涣轻点了点头,李贞遂快步离开了柳一条他们这桌席位。
“啧啧啧,以前还真没有发现,这个李贞,胆子也忒小了些,日后进了花房,也绝对是一有色心没色胆的主儿。”看到李贞逃一般地离去,长孙涣坐在那里轻声调笑,看那架势,浑然没把李贞这个殿下的身份给放在眼里。
听了长孙涣的话语,柳一条轻笑了笑,微摇着头没有言语,对于一个已经在心里选择背叛自己的徒弟,已然值不得他再去为其生气愤怒了。
“咦,小气鬼也来了?不知道他这次又备了什么礼物?”看到一华服少年阔步迈进大殿,长孙涣开始在嘴里低声地念叨起来:“去年送了一尊木佛,前年送了一副姑妈的画像,虽说是请了阎立本,但是阎立本敢收他的银子么,九成九是个无本的买卖,嗯嗯,还有再再前年送了一件皮裘,初冬的狐狸皮毛,材质颜色都是不错,只是却是他在他们家老三那里狩猎所得,也是一个子儿没花,不知今年这小子又会送出什么东西来?”
“怎么,这位公子很穷么?”听到长孙涣的絮叨之词,柳一条也是饶有兴趣地扭头向那小公子瞧去,见其长得脑满肠肥,红光满面的,不像是一个落魄之人,不由轻声向长孙涣询问。
“他?还穷?”长孙涣面上的表情很是夸张,大声说道:“他要是穷的话,那本公子我就是街边行乞的叫花子了。”
“所有的皇子公主之中,包括太子还有李恪那小子在内,手中的活钱全部加起来,怕是都不及他李恽手中的一半多。”说着,长孙涣很是郑重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柳兄,你知道他最大的兴趣和爱好是什么吗?”
柳一条轻摇了摇头,李恽?之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兴趣和爱好?不过听长孙涣话中的意思,这小子好像还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看李恽的年岁,再刨开那些早夭的皇子,难不成这李恽就是李世民的第七子——蒋王?
“攒钱!!”长孙涣自问自答,声音铿锵有力,干脆利落。
虾米东西?!
柳一条小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皇子殿下,最大的兴趣和爱好不是皇权,不是美色,竟然会是:攒钱?!!
这也忒离谱些了吧?看着正趋身向他们走来的这个小胖子,柳一条还是很难相信,他堂堂一个帝国之子,竟然会有当守财奴的潜质。
看到李恽这个略显厚实的身影跨入殿门,柳一条注意到,殿内几是所有的人身形都是一顿,包括刚入席不久的李贞与薛大胡子,几乎同时地都探手捂住了自己的荷包,藏起了自己身上所挂着的坠件儿,好似只要他们一不注意,这些东西就会从他们身上飞走了一般。
“这位仁兄请了,”一进门儿,李恽的两只小眼儿就看到了柳一条这个生人在内,见其对自己不闪不避,仍是神色淡然地坐在那里,李恽的两只眼睛精光乱闪,倒腾着两条小腿儿一路就向柳一条这里走来,弯身拱手向柳一条请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小民柳一条,见过蒋王殿下!”柳一条忙着起身回礼,心下仍是迷惑不解,不知这个小胖子为何会到自己这桌来?
“嗯嗯,不错,不错啊,正宗的和田美玉,色泽晶莹,雕功精细,真是一难得的佳品。只是可惜,这种器件,假多真少,想要寻一这般正宗的和田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可惜,真是可惜啊!”似没听到柳一条的自我介绍,李恽弯腰探头,两只小眼儿紧盯着悬在柳一条腰间的那块玉上,双手微搓,摇头晃脑,可惜之声一片。




牧唐 第七百五十章 寿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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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寿宴(1)
一番对话下来,柳一条总算是明白为何方才这个叫做李恽的小胖子进来时,那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孙贵族,会不约而同手捂腰包及挂件,还有一向无法无天的长孙涣竟然会想出尿遁这种老套的方法暂避而去的原因所在。
你见过第一次见面就两只眼睛死盯着你身上贵重饰品,且言语之间还有着强烈占有欲望的陌生人么?你见过心里明明想要,且形体上的表现也是万分地渴求,几乎就要到了伸手去抢的地步,可是嘴上却偏偏死不开口明讨的主儿吗?
今天在这东宫大殿,柳一条算是有幸见到了。
能把白嫩的脸皮操练得这般深厚,能把无耻的行为演绎得这般艺术,这个蒋王殿下也算得上是个十足的人才了。
看着眼前这个指着自己腰上玉佩大叫可惜、一脸遗憾的小胖子,柳一条面上多少有些无奈,和田玉虽然名贵,但是身为一朝之皇子,柳一条不信这李恽的府中会没有一件存货。
怎么说人也是这封建王朝金字塔尖儿上的人物,便是在这皇宫里混得再怎么不好,可人总还是皇帝的儿子,王爷皇子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摆着放着,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丁点儿的孝敬?
“殿下若是喜欢的话,不如就此拿了去,算是初次见面小人赠予殿下的礼物。”终归也就只是一件饰品,数万贯银钱的物件儿,对于现在的柳一条来说,亦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所以,见李恽喜欢,柳一条不做犹豫地就随手将其扯下,递至李恽的跟前。
“这,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你看,本王虽然喜欢,但是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咱们又是初次相见,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算了吧……”这人倒是识趣儿,心中暗叹了一句,又经过几番所谓的客气推脱,满心欢喜的李恽就这般半推半就地将东西收下,也是直到这时,他才抬起头来,正式在柳一条的面上轻扫了一眼。
“方才本王听得不太真切,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说完,不待柳一条回话,李恽自顾自地从袖筒里掏出一只木簪来,轻递到柳一条的跟前,道:“这是本王闲时亲手雕,赠与兄台,算是回礼,还望兄台万莫推辞。”
“小民柳一条,多谢蒋王殿下!”没有跟他客气,柳一条伸手将木簪接过,稍待地又顺便介绍了下自己,免得自己礼都送出了,可收礼之人却还不知自己是谁。
至于李恽所赠的这支木簪,无非就是想要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他们这只是非常纯洁的礼上往来而已,不是有句话说‘礼轻情义重’么?木簪换和田,就是有人想要挑理,他这里也好有个说道不是?
“谁?!”李恽的手猛一哆嗦,递给柳一条的木簪好悬没掉到地上,有些犹疑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你说你叫柳什么?柳一条?三原的那个?”
“三原柳一条。”柳一条再次确定一遍。
“嗯嗯,本王知道你,”李恽的两只小眼儿陡然一亮,炯炯有神地眯看着柳一条道:“‘得一醉’、‘柳氏茶坊’外加‘柳氏棉坊’的东家,可对?”
一口气道出柳家经营的三铺生意,李恽的两只小眼儿不由迸射出较与平时数倍的光亮来:这可是个地地道道的财神爷啊!
现在市面儿上最为流行的几种物件儿,或茶,或酒,或棉被或布帛,几乎都是出自柳家的商铺,而且这些物件所定下的价格,也是十分地令人眼红,对于柳家的生意,李恽可是眼馋了许久。
“原来是柳兄,真是幸会!”见柳一条点头确认,李恽瞬时之间就变得无比热情起来,一把攥过柳一条的右手腕处,很是亲切地开声说道:“老早就听说过柳兄的大名,也一直有心想去府上拜会,奈何本王我就是一劳苦的命数,竟一天也不得清闲,今日能与柳兄在此相见,真是天可怜见,总算是遂了本王的心愿。”
听了李恽这番很显真情的话语,除了柳一条,周遭的几位皇亲皆是心中一片狂呕,齐道:你丫就一个闲散王爷,平日里屁大的事儿没有一件,整天净是琢磨着怎么东哄西骗些银钱入腰,何来劳苦之一说?
“殿下言重了,托皇后娘娘鸿福,能在此处见得蒋王殿下,实是一条之幸!”见这胖子竟有想要讹上自己之趋势,柳一条不得不把长孙皇后这尊大佛给搬出来抵挡一下。
“嗯嗯,听府里的下人提起,去岁母后病重,多亏了柳兄才能转危为安,母后也曾不止一次地在本王面前夸赞柳兄的神奇医术,听得本王也甚是神往,”压根儿没品出柳一条话中的意思,李恽兴致勃勃随棍而上,道:“正好本王这段时间身体也是多有不适,不知可能劳得柳兄大驾,为本王诊断一番?”
“老七,不得对柳先生无礼!”正在柳一条琢磨着怎么回复这位满面红光,中气十足的‘病患’时,一个响亮铿锵的声音在二人的身边乍起,吓得李恽身子猛的就是一哆嗦。
“三哥,你也来了?”灿灿地冲着李恪笑了笑,李恽轻轻地松开了一直攥着的柳一条的手腕儿,怯怯地向后退了两步,看得出,对于这个三哥,李恽多少有些忌惮。
“哼!”冷哼了一声,淡淡地瞥了这个老七一眼,不予理会,李恪遂又面带着笑意轻向柳一条拱手道:“柳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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