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争影帝的日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陈年
“这段时间,就多谢太子殿下照顾了。”李从一也无法避地说了一句俗套的台词作为感谢。
“那也等戏拍完了再搬吧。”陈岱川颇有些无力地挽留,“你还没看剧本,你和我的对手戏挺多的。你住我这里,我们也方便早做准备。”
李从一感到为难。
陈岱川道:“剧本还在印西那里,他可能会改一些细节,所以没最终定稿前就没给你看,得浪你时间。不过现在快定稿了,至少你得先看下剧本再决定搬不搬走。”
李从一觉得自己再坚持立即搬,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只好妥协:“那好吧。”
又嬉皮笑脸开了句玩笑:“希望拍完你的戏,我的身价能涨到买一栋你这样的别墅。”
陈岱川终于暂时安心地笑了笑,都有力气递刀了:“如果你以这个为目标,大概十年二十年是搬不走了。”
李从一:……
李从一忍无可忍,踹了陈岱川一脚。
陈岱川虚虚地避了一下,两人像以前那样闹作一团。
李从一一边笑一边想,陈岱川朋友再多,敢踹他的应该没有几个吧。
这样想想,也知足了。
第59章先锋
陈岱川和印西临去沙漠前,把《先锋》暂定稿剧本给了李从一。
李从一送走陈岱川后,心情有些空荡荡的,不想看剧本,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袋子突然被倒空了,狼藉的水滴未干,风轻轻一吹就能飘起来,做什么都提不上劲。
李从一直觉这种状态有点不对劲,幽魂一样在别墅漫无目的飘了好久,决定还是一头扎到剧本里实在。
《先锋》的故事背景,架空在一个叫做黎的古国。
黎国一直受北方蛮人侵袭,两国交界处战乱不断,举国上下不堪其扰。终于有一天,十年前黎国派去下西洋的大臣归来,君主问他可曾带回可以打败蛮人的武器,大臣却拿出了一些草籽。
他说,在春天到来之时,将这些草籽在蛮人的雪山附近洒下,消融的雪水就会把这些草籽带到蛮人生活的地方,草籽会以疯狂的速度野蛮生长,并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占领掉蛮人的土地。蛮人对此将会一无所知,等他们发现异常时,他们的牧草已经没有生存之地,无法生长了。
没有牧草,马匹就没有食物。没了劲马的蛮人,那就不堪一击。
黎国文武百官哗然,立场分为两派,一派相信大臣的话,可是要找到蛮人赖以生存的水源圣地大雪山,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还有一派觉得那是大臣根本没有找到武器,怕君主怪罪故意胡诌出什么草籽来,如果贸然派大军寻找雪山,反而会耽误前线的战争。
最后的折衷办法是,派遣一支锐的先锋队背负草籽,去寻找雪山。
电影的主角顾雁声,就是此次先锋队的队长。
顾雁声无疑是个十分忠诚的将领,一生上阵杀敌毫无怨言,此次受君主所托,更是以血为誓,保证无论如何都会完成使命,就算是死,他也绝对是死在雪山脚下。
顾雁声带了一批亲信,拿着地图,打算避开蛮人聚集区,悄悄地摸到雪山。
其中一个他最信赖的亲信,叫做秋来,年纪轻轻,为人踏实,潜力无限,顾雁声是把他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这个角色,就是李从一要饰演的了。
电影的绝大部分内容,都在沙漠上演。
但最开始先锋队遇到的困难,不是来自于沙漠,而是黎国内部的党同伐异。在沙漠走到一半,顾雁声发现大将军给他们的地图后半段居然是假的。
前线的军队也牵扯着朝廷的势力对抗,大将军是丞相的人,而屡立军功的副将顾雁声只效忠君主,君主有意提拔顾雁声。丞相岂能让皇帝如愿,早就想着铲除顾雁声了,此次先锋队正好给了他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时机。
顾雁声不是不知道大将军和丞相对自己心怀不满,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在有机会将蛮人一举铲除的重大行动前,丞相仍旧目光短浅地选择内耗。
后面剧本偶尔穿插着朝廷内部的戏,揭露了丞相这么做的原因,首先他并不相信那所谓的草籽有那么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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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效。其次,就算真有,那也不是他乐见其成的。
只有不断的战争,丞相才能够将兵权一直放在大将军手里,君主投鼠忌器,不敢随便动他,也抽不出心思去对付他;只有不断的战争,他才能从中谋取私利,大发战难财,要是天下太平了,他不就等着被君主清算了吗?
当顾雁声把地图有假的事情说出来,先锋队产生分歧,又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趁还能记得回去的路,立刻回去,等找到正确的地图重新出发,不要做无畏的冒险。
另外一派其实就是顾雁声的意见,他觉得就算回去也拿不到对的地图,而且一旦返回,又要错过一个春天,而这一年中,不知道将会有多少无辜将士和百姓死于战乱之中,他们应该继续走下去,沿着水源,寻找去往雪山的路。
当然,顾雁声是先锋队的绝对领导者,他的话没人不敢听,那些有异议的人也只能服从命令,继续出发,在沙漠中苦苦跋涉。
然而当遇到一次覆灭了他们三分之一士兵和绝大部分食物饮水的沙尘暴后,矛盾更加严重和凸显,饥饿、焦渴、白日的炎热、夜晚的寒冷,摧残着每一个人的心智。
终于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荒凉无人区,顾雁声的绝对权威不太好用了。
出现了想原路返回的逃兵。
对待逃兵,顾雁声采取了最为冷血和果断的处理方式,当场格杀。
一场骚乱又被镇压下去。
顾雁声虽冷血,但他的忠诚和能力依旧毋庸置疑,他鼓舞士兵,面对困难始终身先士卒,以丰富的经验在沙漠里艰难寻找维持生命的水源和食物。
在此期间,秋来一直是顾雁声最好的帮手、最信任的对象,甚至有时候也能看到顾雁声背后的脆弱和茫然,尽管一闪而逝。
直到历经了种种有着浓郁象征意味和隐喻人类社会的磨难后,又一件事,使得秋来也不能再苟同顾雁声的做法。
那是一次先锋队的绝境,出发时一百人的队伍,到现在只剩下十人。
三天没喝过水的他们疯狂地挖掘沙漠上的一株植物,直到挖掘了三米多深,才挖到一点湿润的沙子,他们吮吸着沙子,贪婪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水分,这点水分很可能让他们再活一天。
也仅仅是一天而已,前路依旧无望。
当湿润的沙子润湿了喉咙,先锋队有几个人绝望地嚎哭起来,没有任何泪水,声音干哑得如同石头摩擦,刺耳,钻心。
顾雁声明白,先锋队虽然还剩下十个人,但魂早就已经死了。
他忽然之间也万分疲惫,就想躺在他们挖出来的坑里,一起死去。
当他准备说出来时,一声嘹亮清脆的喊叫如同天籁般降临。
那是一位牧民的孩子!
蛮人的牧民!
这不远处有个小湖泊,叫月亮湖,水草肥美,一小批牧民在这里牧马,孩子贪玩,骑马走远了点,发现了顾雁声一行人,将他们带回营地,救了他们。
先锋队死里逃生,喜极而泣。
顾雁声懂一些蛮人的语言,但这一批牧民显然有点与世隔绝,和主流蛮人语言有点不同,两拨人磕磕绊绊的聊天,时常闹一些笑话,感情倒越来越熟络了。
秋来和最先发现他们的孩子玩得尤其好,其实秋来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这是先锋队最快活的时光,牧民的无私照顾让他们很快力充沛,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顾雁声从牧民那里迂回弄来了去雪山的地图,正当他们准备再次出发时,顾雁声却说出了一个让秋来无法接受的决定。
顾雁声要杀死这里的所有牧民,因为他怀疑牧民知道他们的身份,并暗地里已经密谋要去告密。以行动失败,只好斩草除根。
秋来第一次与顾雁声产生了分歧。
两人的对峙,依旧是顾雁声取得胜利,顾雁声让其他人把秋来绑了起来。在离开牧民的那天晚上,顾雁声等人调头返回营地,杀了牧民,又放了一把火。
但在火光中,秋来的身影出现,领着一个还活着的小孩子,朝远处逃走。
顾雁声看到了,但他没去追,眼里是跳动的火光,谁也分不清,那一刹那他想些什么。
顾雁声和剩余八人,继续去寻找雪山。
然而,他们走到了绝路。
原来,牧民给他们的地图,也是假的,指向的是没有水源和植被的荒漠。
顾雁声他们无法再得知,这是否是交流出了误差,还是牧民发现他们黎国军士的身份而故意为之。
如果是故意的,那么那一段快乐的时光对于双方都虚假到了极点,但也真实到了极点。
他们真实地感到人世温暖,是战争把他们割裂成两个对立的阵营。
先锋队基本上都死光了,只有顾雁声一个人兜兜转转,拼着一口气回到了战争前线。那些草籽散落在干涸的荒漠,生命力顽强如斯,也只有死寂的下场。
彼时正发生一场战争,形销骨立、狼狈不堪的顾雁声误入战场,但谁也不认识他了,他们都道顾雁声早就死在沙漠里。
顾雁声被黎国的士兵随手捅死,一句遗言都没说出口。
命运就是这般滑稽。
与其说这是战争题材,不如说是反战争片。
李从一看完剧本,心情更沉重了。
缓了好几天,李从一才从主观情绪里挣脱出来,开始从客观专业的演员角度分析和揣摩剧本。
这剧本对导演的要求无疑是巨大的,除了剧情外,还充斥着大量隐喻和象征,如何在兼顾剧情流畅度的同时,鲜明地展现隐喻,是很考验导演功力的,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艰涩枯燥的漩涡。
不过既然陈岱川选择了印西,说明他对印西的导演能力很看好,李从一就等着看了。
顾雁声这个角色倒是十分贴合陈岱川,毕竟太子是真的带过兵上过阵杀过敌的,而他本人也是死在战场上,表现战争对人的摧残没人会比他更出色。
至于秋来……
唉,李从一叹气,顾雁声的小跟班,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被用心培养的战争机器,最后挣脱出个人与群体的束缚,带着牧民的孩子远走,那是真正的人性光辉,也是意味深长的反思。
剧本其实也并没有一味地反对战争,甚至透过一些角色赞同战争的某方面作用。是战争驱动了人类的发展,人类史就是一部战争史。
如果没有战争,人类绝不会短短几千年就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一部分人死于战争,又有另外一部分人得益于战争。
战争,其实是人类发展的先锋。
但无论如何,战争不应该成为归宿。
第60章沙漠
李从一熟悉剧本的时候,到了陈岱川的消息。
陈岱川已经到了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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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一处沙漠,拍了两张照片给李从一,问他觉得哪张好看。
李从一滑来滑去看了好半天,只能看出都很好看,沙丘绵延无际,天空澄蓝如冰,几株植被,干燥孤单地生长着,天地之间满是雄浑苍茫,白云蜂拥而至又团团流走,唯有黄、蓝两色仿佛亘古长存。
他甚至能想象陈岱川和印西就这两个景进行激烈的争辩,从采光、构图、调度等各种专业方面据理力争。
李从一憋了半天,还是如实说:都好看。
陈岱川再回复,是语音。
声音里带着爽朗的笑意,和沙漠上呼呼吹过的风。
“就是让你提前欣赏一下沙漠美景,等你来拍戏,累得死去活来,估计再看这些景色就得想吐了。”
那一端的陈岱川似乎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语调不稳,声音也轻一下重一下地落在李从一的耳膜,怪痒的。
李从一笑了起来,不自觉又播放了一遍。
等陈岱川的尾音落下,李从一再想点击播放一次,忽然意识到他在干什么,手指一僵,神色变幻不定,随后将手机了起来。
那边陈岱川一直没见回音,也将手机塞了回去。
印西瞥他:“你干什么呢?”
陈岱川说:“发点消息。”
印西不怀好意地问:“给谁发呢?头一次见你工作还分神。”
“这算什么工作?”陈岱川反问,“这是你的工作,我也就提点意见。”
“你的一点意见能让我脱层皮。”印西撇嘴,“幸好没当成工作。”
陈岱川笑,问:“这一次,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激情!”印西朝天空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我印西,无所不能的印西,又回来了!”
沙漠之上,两个人影如此渺小,拖长的影子像一抹深刻的笔触,自不量力地要在时间长河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李从一决定回老家。
在安静、慢节奏的老家,他很少再胡思乱想,可以把更多的力投入到剧本里。
一个月后,他不仅把自己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其他人的台词也几乎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陈岱川也从沙漠回来了,一进别墅,就察觉到了好久没人生活过的气息,心脏莫名一紧,立即去了李从一的卧室。
枕头、被套工工整整地摆着,连根头发丝都见不着。
陈岱川有片刻的恍然,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他本来想的是,一回到家就能见到李从一,这种期待落了空,并不如何难以接受,就是有点儿不自在。
陈岱川疲惫地抹了一把脸,他感到他和李从一的关系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多了些患得患失的心思,就像是在踩钢丝。
理智让他觉得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他无比珍惜在这个世界遇到了李从一。可如果处理不慎,他把他和李从一的关系掺杂进别的东西,只会把两人越推越远。但又有着前世不可能了断的羁绊,他们之间不近不远地维持着友好,才更让人受折磨。
可他的理智,已经在李从一面前失控过一次。就像是把《雨中曲》放在了不该在的地方,陈岱川在空荡的卧室站了好久,还是掏出手机,给李从一发了条询问的消息:
你在哪呢?
李从一:我在老家。你回来了?
陈岱川:嗯,要的景差不多都找到了,有些不如人意的细节拍的时候再处理。
李从一:什么时候开机定了吗?
陈岱川:一个月后。
李从一:这么快啊?
陈岱川:沙漠环境本来就恶劣,正好趁十月到明年六月这段比较凉爽的时间拍完,拖到夏天就不好了。还有部分宫廷室内戏,都等从沙漠回来再拍。
李从一:那我订机票,明天飞回去。
陈岱川:好。
陈岱川长出一口气,握着手机,在李从一的卧室里缓缓地边走边打量。
李从一留在这儿的东西很少,连生活痕迹都很少,似乎只是把东西往这一放,想走的时候再随便一搂,就能走得一干二净,保管这儿还和他入住之前的一样,住酒店都没这么生分。
再次回来的李从一没有任何异样,还和陈岱川提前对了好几次戏。
不过陈岱川也没多少时间对戏,他更多的是继续在交接平川公司管理事宜,保证他在离开的近一年内,管理系统依旧能有序运行。
《先锋》主创几乎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个月后,斗志昂扬地奔赴沙漠。
一百多号剧组人员都住在沙漠附近的酒店,酒店设施一般,房间不多,剧组一来,几乎就住满了,接下去几个月,都没法再招待大批人员。
稍有名气的演员住的都是大床房,其他的小演员、工作人员都是挤双床房。
李从一和陈岱川的房间都在同一层,隔得不远。
一般的车辆在沙漠里开不远、开不长,剧组的用车都是装甲车和特意改造过的房车,性能极好,除了必要的机器设施,还携带了大量的水源和食物。
在沙漠拍戏就是这点不好,饮食得不到及时补充,而且吃饭的时候容易被风吹一嘴的沙子,要是性格娇气一点,都吃不了这苦。
第一天深入沙漠时,李从一觉得还挺新鲜,从车窗往外看,沙漠景观远比陈岱川给他看的照片还要壮阔。
但一下车,被热浪一烘,被风沙扑了一脸,李从一就不觉得好玩了。
幸好印西安排的戏份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排在前头的基本上都是些简单的戏,不会太吃力,不用表现出更多复杂深层次的情绪,只要展现出沙漠跋涉的艰难就好当然,这一点根本不用演,几乎就是本色了。
饶是这样,一天戏拍下来,李从一还是感觉自己快脱水了。
先锋队首先得戴上厚重的发套,其次还得戴上头盔、穿着兵甲,几乎像个套子把人给罩住了,沙漠毫无隔阂的太阳光那么一照,像是在做黄焖鸡大餐。
脸上的防晒和妆容也非常容易脱,时不时得补,嗯,是在不停地加各种香料腌着。
李从一拍戏的时候就顺便脑补了真人美食秀节目,结果吃上饭,是方便携带和保温加热的简单蔬菜和肉类,味道不好闭着眼吹,还带了点沙子当辅料,心理落差有点大。
李从一现在终于深刻地认识到陈岱川那句“再看这些景色就得想吐了”的意思。
回程路上,夜色茫茫,沙漠更为空旷岑寂,车头灯光打到的地方,一寸寸露出冷峻粗犷、不用于白日的瑰丽。
李从一也没心情去看,坐在房车里一直在摇头晃脑。
陈岱川就坐在他的旁边,斜着眼看了好长一会儿根本停不下来的李从一,明悟了什么,凑过去低声问:“沙子进耳朵了?”
李从一难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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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声。
陈岱川失笑,被李从一猛地一瞪,连忙敛笑意,小声说:“等回酒店,我帮你清理一下。”
车开了两个小时才到酒店,李从一感觉自己耳朵里沙子一直在嗡嗡作响。
陈岱川让他先回房间洗澡,等他也洗好了,就去找李从一。
洗澡时,那叫一个泥沙俱下,李从一真怕沙子把下水道都给堵了。
李从一足足洗了快一个小时,才把自己给洗干净。
陈岱川对他的洗澡时间似乎早有预料,他洗好后才十分钟,就有人敲门。
李从一去开门,果然是穿着睡衣的陈岱川,手上还拿着棉签、耳勺和消毒药水。
陈岱川坐在床沿,叫李从一把房间阳台上的铁艺小圆凳给搬进来,摆在他面前。
李从一被指挥得跑来跑去,终于在小圆凳坐定,顿时感觉有点怪怪的。
圆凳比床矮上好多,他坐在凳子上,陈岱川坐在床沿上,弄得他存在感抵了好多,头顶也堪堪只到陈岱川胸部那,陈岱川双腿岔开,把圆凳和他都夹在中间,有种整个人都被陈岱川笼住的怪异。
还没等他别扭,陈岱川就说:“侧过身子,左耳对着我。”
李从一的耳朵里确实难受,只好照做。
陈岱川轻轻拉了拉李从一的耳廓,借着灯光看清了沙子,才拿棉签沾了药水小心翼翼地给粘出来,时而还拿耳勺做辅助。
被人温和地掏耳朵,的确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李从一忽略了心理上的不适。
李从一看不到陈岱川的表情,但他从耳朵里传来的动静,能感觉得出陈岱川很认真很用心,甚至还微微屏住了呼吸,呼吸极为缓慢和绵长,好半天才喷洒一次到耳廓上。
棉签与沙子摩擦的沙沙响因为就响在耳里,所以在脑海里也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会让人放松的白噪音,李从一渐渐地放软了神经,瞪着眼,瞳孔微微放大,眼神放空,很享受。
“好了,换个耳朵。”陈岱川说。
李从一麻溜地转了个身,歪着脑袋,右耳对着他。
陈岱川重复前一套的操作。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又酥又痒,舒服得叫人毫无防备。
李从一忽然问了一句:“你也会这么对印西吗?”
陈岱川捏着棉签的手顿时一僵,瞳孔骤然紧缩,有点儿难以置信地去看李从一的脸色。
李从一给他的只是侧脸,能看得到睫毛长而密,有节奏、十分缓慢地一眨一眨,很舒服享受的表情。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问出的那句话,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在吃醋。
陈岱川立即领悟到这一点。
第61章争执
陈岱川浑身的血液瞬间往脑子上冲,演员的职业素养和那么一丝隐秘的欢喜让他很快又强行镇静下来。
“不会。”陈岱川的声音放得缓慢轻柔,因为离得近,像是在李从一耳边呢喃,“印西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李从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我笨?”
“我没有。”陈岱川否认,“但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也请不要激动,如果你不想亲身实践一下耳膜和棉签哪个硬度大的话。”
一只耳朵在人手里的李从一:……
陈岱川给李从一把耳朵里的沙子全都清理了出来。
李从一摇头晃脑,果然没有那种嗡嗡响的声音了。
陈岱川边拧紧消毒药水的盖,边说:“沙漠的环境对皮肤的伤害挺大的,你也别嫌麻烦,该有的护肤都得做,面膜每天也得敷几次,没戏拍的时候做好防晒防风沙,捂好鼻腔耳朵,得感染上粉尘疾病,别怕夸张,演员毕竟靠脸吃饭,男演员也不能太毁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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