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无舟
白浩脸色更差,宋东阳伸手,拽着康宁的耳朵,将头拉到面前,使劲揉搓一番道:“不好好吃面,让你瞎问!”
不知何时,周围似乎越来越静。空气骤然凝固,徒留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白浩放下筷子,冷冷道:“谢谢诸位让我们吃了一口安然饭。”
他右手拍桌,桌震剑起,反手拔剑再一闪身,三枚暗镖打在桌前的树干上。宋东阳合住扇子打在一人头顶道:“来者何人?”
一人大喝:“除魔一族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宋东阳皱眉,逮空拽过叶瞬道:“我不都易容了吗?”
叶瞬苦着一张脸:“让你换件粗布衣裳,比杀了你还难过,再让你贴上□□,岂不是要了你的命?”
宋东阳推开一喽,怒道:“有本事你让白浩贴,黑乎乎的一团粘稠东西粘在脸上,看他不要了你的命?是不是,白兄!”
白浩手腕一翻,剑身飞转,那举刀之人看得眼花缭乱,他侧身一闪:“对!”
叶瞬大喊一句:“一丘之貉,那现在就别嫌麻烦。”
宋东阳看康宁拿一把小剑,打的有模有样,再来两人,在刺出时已经隐隐不稳,宋东阳两步上前,折扇一挥,击退二人,道:“笨!教你多少次?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就像此刻,胡搅蛮缠便是浪时间,当然要跑!”说罢,拽起康宁,一溜烟上了马,缰绳一拉,尘土飞扬。
叶瞬、白浩随后而至,三人沿着小径,一路向西奔去。
马蹄哒哒,顿时消失在山间。一人远远看着三匹骏马消失的方向,道:“快去报信,一切顺利。”
入夜时分,几人恰好进了延边小镇,宋东阳道:“阴城在东,南屏在西,这一路怕是不得安宁了。”
白浩下马,从宋东阳手里接过缰绳,与自己的马牵在一起,道:“不必担心,我们走小道,只要绕过青城,再顺流而下,半月路程,即可到南屏。”
叶瞬道:“这镇子不大,怕是没有客栈。”
宋东阳下了马,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家如何?看门头就知道是这镇上最富庶的一户人家。”
几人循着宋东阳指得方向看去,红墙朱门,两侧立着一人多高的长鼻大象,宋东阳快走几步,敲开房门,低头絮叨几句,便招呼着众人进屋。
管家褐色长袍,眉眼鼻挺,看上去彬彬有礼,吩咐小厮将马牵至马厩,领着众人进了后院,到了屋前,施手抱拳道:“我家官人不在,只留夫人和少爷,夜深不便见客,夫人吩咐了两间上房,诸位少爷早些歇息吧。”
拜别了管家,几人分房进屋。
推开门环视一圈,不大的房间一眼到底。宋东阳跳上床,冲白浩眨了下眼睛,又拍了拍床边。
白浩转身关门,黑暗之中隐约感到一丝异动,再细细听一下,忽而消失不见,他皱一下眉,将门关好。
宋东阳又使劲拍两下床,嘴角弯起,一脸邪笑道:“白兄,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白浩把剑塞在枕头下,翻身上床,把宋东阳揽在身下道:“这么着急?那爷今日一定办了你!”
宋东阳眼中满是温柔,似要化出水来,目光一滞,凶狠之色尽显,抽了胳膊,再使劲一挥,白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回过神来,已被宋东阳圈了双臂道:“白大侠,还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家少爷吗?今儿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立时要了那帮杂碎的命,怎么样,到底该不该赏?”
“赏,必然该赏。”白浩腿上用力,宋东阳力道顿时被卸掉,瞬间被白浩压在身下。
宋东阳委屈道:“你谋杀亲夫!”
气息吞吐,二人挨得及近,白浩耳侧一红,嘟嘟囔囔道:“你就是欠拾。”
这人稍微认真,面上冷淡之情就已完全不见踪影,此刻,添上一丝羞涩,看得宋东阳心理直痒痒,他轻轻吹一下,吐气如兰,柔声道:“不知今日,白少掌门要如何拾我呢?”
白浩一听,脸庞瞬间红过了方才经过的朱红大门,立马松开宋东阳,背靠着这人,闷闷道:“睡觉!”
宋东阳:“……???!!!”
正捉摸着怎么加把火让生米煮成熟饭,却听白浩再道一句:“睡吧,都累了。”语气冷然,顿时全无兴致。
宋东阳俯身躺了下来,心中满是郁结,他细细回忆一遍方才情景,从甜蜜到孤不过短短一刻,呆呆看着床幔之上似是空洞,忍不住又生出许多懊悔,心中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越想心中越郁闷,渐渐生出许多怒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意识弥留之际,白浩忽然转身,将他抱在怀里,低头轻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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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方才对不起!”
要死了!宋东阳脑中嗡得一响,十分诚实没出息的咬了下嘴唇,这次真是被吃定了。
白浩道:“我只是有些担心,白家……还有我爹。”
一门姓氏,一方恩仇。这也是宋东阳曾经即使爱惨了这人,但依旧忍在心底的原因。
他环上宋东阳的腰,把头埋在白浩的颈侧,道:“若有一日,你我果真为敌,又当如何?”
白浩道:“不会有那一日的,你虽爱玩闹,但品性正直,无论遇上什么,我断不会问一句,信你到底。”
宋东阳道:“若是你爹逼你与我为敌,你该如何?”
“心中一杆秤,公道在人心。是非黑白若是不分,我反了这黑白便是。”
宋东阳再问:“若我真做了不忠不义之事……”
白浩捂住宋东阳的嘴,手上使力,恨不得把这人揉进怀里,道:“我愿代劳,替你赎罪。”
宋东阳心中很是压抑,却被白浩的拥抱暖了大半,思绪彷徨,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朦胧中,听到白浩道:“若方才问题你我互换,你将如何?”
宋东阳语气淡然,道:“世道关我何事?善恶随我,你当随心。”
昼夜相接时分,雾重露寒,死亡之气最是浓重,烧杀抢掠,恰到好处。
一阵烟起,宋东阳突然觉得嗓子里烧着甚是难受,睁开双眼,隐约看到不远处一人冲着自己不停地招手,嘴里声声唤着孩儿,细细回忆,情难自已便湿了眼眶。
他朝着那个瘦弱女人一步一步走去,小心翼翼确认着:“娘,是你吗?”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便不敢回忆,生怕唤错一句,痛彻心扉的感觉历历在目,哪怕是在梦中,都不曾忘却。
女人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宋东阳,嘴角轻扬,甚是好看:“东阳,这是你最爱吃的糖葫芦,娘给你买来了。”
宋东阳接下糖葫芦,道:“娘,我这就吃。”他张嘴咬下一颗,不嚼不咽,放在手上,看着掌心糖衣包裹的山楂,红的晶莹剔透,道,“娘,以前我为了吃糖葫芦又哭又闹,可你总说坏牙,不让我吃,可是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不喜甜食,我只是喜欢你唠叨我关心我的样子。爹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说我是被宠在娘怀抱里的庶出孩儿,怎么会有大出息?于是自那日之后,我就被安排住进偏院,只能逢年过节,远远看你一眼。”
宋东阳抬头,看着双目满含期待的女子,喃喃道:“所以……此刻,哪怕我知道你不是她,我都不敢让这梦境结束。”
女子摇了摇头,目中慈爱尽相退去,冷冷道:“我的乖孩儿,一下就好了,不会疼的。”
手中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没入宋东阳的心口,血顺着露出的刀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宋东阳缓缓张嘴,再喊一声“娘!”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有刺骨的疼痛,却是周身的寒意。
“东阳!东阳!”熟悉而急促的喊声振聋发聩,阵阵暖流在体内游荡,“宋东阳!”最后一声喊得太过嘹亮,让人想装死都装不了。宋东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浩紧张地望着自己,一双皎洁黑目,瞪得比牛都大。
白浩颤抖地把宋东阳抱在怀里,埋怨道:“你是傻瓜吗?魔入心神,明明已经输了内力护体,还要一步步往前冲,怎么叫都叫不醒!”
宋东阳咧嘴笑笑,无赖道:“梦里有个俊朗公子,非要宽衣解带地勾引我,我怎么好意思说走就走,怎么也要看个够本!”
“总是嘻嘻哈哈掩饰心里的脆弱,你答应我,以后再不要这般逞强,这世上不是没人爱你,不是没人关心你,以后都有我。”
宋东阳把头埋在白浩怀中,默然不语,满是感动。
如浮萍,自飘零,际遇不好,家门不幸,独来独往,形单影只,于是没事更爱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时间久了,倒也说服了自己天生铜墙铁壁,只是没想到,现在竟被白浩剥光看透,宋东阳在心中默默重复:这世上不是没人爱你,不是没人关心你,以后都有我。他想这应该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了。
第34章遇伏
笛声婉转,于静谧之中稍显凌厉。宋东阳起身,皱了皱眉,他不通音调,但是寻常笛声悠扬多情,这笛声却反其道而行之,虽只听过一回,可这杀人笛声,他做梦都不会忘记。
他衣袖一挥,向门外冲去,白浩紧随而至,一起寻着笛声入了内院。
黑衣人在院中往来穿梭,身形如电。
趁着天边的一抹亮色,方才看清楚门窗台阶早已血迹斑驳。水井边横着三三两两的尸体,几个男子甚至连衣服都不来及穿,瞪着眼睛就见了阎王。白浩拔剑向黑衣人杀去,宋东阳脑中的场景一一闪过,那些已经慢慢淡去的记忆却翻涌而至,是他们!
折扇一开,宋东阳早已再不是那日的废人,他招式凌厉,目光笃定,所到之处,皆以杀招对杀招,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又何必留情?
“叶瞬和康宁呢?”满目疮痍,白浩匆忙问道。
宋东阳说:“往里看看。”
“救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听到屋内女子大喊,其中隐约夹杂着少年哭声,二人立即向屋内奔去。
黑衣人正要下手,白浩飞身向前,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华衣妇人披头散发,把少年拥在怀里,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白浩轻言安慰:“夫人莫怕,已经没事了。”
妇人拥着孩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虽满脸泪痕很是狼狈,可模样确实清秀,道:“多谢……多谢二位公子相救。”
宋东阳站在一边,问一句:“听管家道,这宅院内只有夫人少爷在家,可是你二人。”
少年怯懦,妇人啪啪他的背,才敢小心翼翼往外看一眼,道:“正……正是。”
白浩看这二人吓得要紧,向前一步,道:“贼人已经退了,莫要害怕。”
宋东阳突然拉着白浩匆忙后退几步道:“不对!”
再看妇人、少年,已经脸色泛青,目光低垂,眼球散去,张牙舞爪的向二人扑来。白浩正要拔剑,宋东阳伸手阻拦,道:“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他一步跃起,扯下帷幔,在屋内来回穿梭,把二人缠得动弹不得,折扇打开,唇瓣轻起:“令识虚妄,深厌自生,知有涅,不恋三界!缘起,尘灭!”
白浩远远看着宋东阳,这人纨绔之色早已尽退,起咒落咒,亦正亦邪,眉目生光,好似天生带着一种唯我独尊的傲气。
从第一天相识,白浩便晓得,他实非正道。乱世中,比起同生死,共进退才更困难。白浩拿出‘逐情’,悠扬的短笛声在空中盘旋,施咒后,二人本欲挣扎,听到笛声,便瞬间安静下来。
一曲落罢,白浩看着宋东阳道:“以笛声落咒,该会少些戾气。”
宋东阳扯下帷幔道:“走吧,母子连心,她会寻到自己生前被害的地方。”
妇人、少年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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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在前,宋东阳、白浩跟在身后出了房间,他们走过后院,向镇外走去。度过一条蜿蜒小路,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芦苇地。
杀人笛声再次响起,妇人、少年停下脚步。北风忽起,周围瞬间烟雾缭绕,眼前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乐曲昂扬,妇人、少年忽然转身,睁开双眼,虽无眼珠,宋东阳依旧被瞪得汗毛直起,白浩拔剑,向右侧芦苇深处刺去。
魔声,道亡,宋东阳知道,离了道,真正的魔就要来了。
周围魔人越聚越多,衣着简朴,一看便是周围寻常人家的百姓。笛声日渐急促,白浩道:“要赶快找到操控之人。”
宋东阳一扇挥去,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杀得完?”高高跃起,冲白浩喊道,“快退出芦苇地!”
二人退后,魔人步步紧逼。宋东阳一步跃起,道:“内阴,外阳,火来,四散。”火焰于扇间飞转,随着疾风,在一片芦苇之中,熊熊燃烧。
白浩脸色骤变,抓住宋东阳道:“一把火烧掉这里,亏你想得出来!”
火光在宋东阳眼中摇曳,他沉声道:“咒怨难散,倒不如烧了干净!”
香气袭来,红衣之人缓缓落下:“果真是密语阁阁主……”赵红尘眉目含情,于一片红光中更加邪魅,他看一眼白浩,继续道,“够心狠,也够手辣。”
宋东阳道:“让一镇之人陪葬,说到底还是你技高一筹。”
“若不是伏辰、月离那两个老匹夫,他们自然是不必受这份苦,入魔也更容易些。”赵红尘目光流转,语调慵懒。
“你把百草庐……”宋东阳脸色微变,问道。
“清理门户,还是晚了些。”赵红尘道。
白浩看着赵红尘,想起武林大会上匆匆一撇的艳丽花瓣,还有十里村潮歌道口处水池边,道:“秋葵海棠,引潮歌入魔下咒的人是你!”
赵红尘嘴角轻弯,缓缓道:“能够为魔道献身,是他的荣幸。”
宋东阳道:“那夜,灭我宋家的人……”
赵红尘看着宋东阳道:“我是去过宋家,不过是杀了几个家丁、婢女就被人赶走了,早就告诉过你那夜我曾看到白家烟火,是谁所为一目了然。我到奇怪你怎么能不顾灭门之恨,还和这个白家臭小子厮混在一起,怎么?上次在胭红阁救他觉得不够?莫不是看上他这俊朗的小脸了?”
“闭嘴!”
白浩道:“白家烟火?你是说灭宋家满门的人是我爹?”转头,再看宋东阳一眼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
“我猜他是怕你跑了,色令智昏,还不忠不孝,宋东阳,我要是你啊,早就飞去南屏,居然放心把自己亲爹放在仇家手里?”
宋东阳:“闭嘴!”
白浩:“妄言!”
赵红尘看着二人,满脸无奈道:“我所言是真是假,你回去问问不就知晓了?不过毕竟是残害同道,我要是那满口假仁假义的白书望,也不好意思对自己儿子说真话。”
白浩拔剑,道:“无论是真是假,你今日必死。”
“死?”赵红尘嘴角轻弯,一脸戏谑的看着二人道,“看来你们是还没拎清楚,此刻,此地,是我……在……追……杀……你……还有……你。呵呵……”讪笑一声,满腹嘲弄。赵红尘高高跃起,于空中飞转,一片片粉色向宋东阳、白浩直直飞来,宋东阳起扇抵挡,花瓣落在地上,瞬间插入土中。
赵红尘抬起右手,长笛在掌心极速旋转,于头顶滑过,风起咒响:“七受阴,五妄想,六根合开,无时得灭。”
一阵疾风,冲天的火焰顿时熄灭,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魔人,步步向前。宋东阳早已看得一片反胃,骂道:“你个魔道死变态,烂叼妇!简直太恶心了,烧成这样你还用。”
赵红尘脸色微变道:“你,骂我什么?”
宋东阳大声喊道:“死变态!烂叼妇!丑八怪!”
赵红尘:“……”
宋东阳:“阴阳人!”
赵红尘咬牙切齿:“我杀了你!”他一掌击出,宋东阳起身迎上。各自内力于掌间流淌,天旋地转,白光四散,各自后退,分开之时,白浩一把抱住宋东阳,落到地上,道:“没事吧。”
“没事。”宋东阳看着赵红尘,嘴角轻弯。
赵红尘恶狠狠道:“伏辰那个老匹夫,居然散了自己的功力,帮你恢复内丹。”他看一眼远处,忽然起身飞去。
白浩、宋东阳回头,看到叶瞬带着康宁远远奔来。
“糟了。”
两人再要追,却被黑如焦炭的魔人拦下。
赵红尘如离弦之箭,冲着康宁一掌击出,康宁急中生智,闪身一躲,藏在叶瞬身后,叶瞬衣袖一挥,赵红尘看清所掷之物,大惊失色,向后退去。
叶瞬再要出手,赵红尘已向雾气深处奔去。
宋东阳、白浩追上来,宋东阳问:“老醉鬼,你给他扔得什么暗器?居然直接吓跑了?”
叶瞬指指地上道:“也没什么,方才黑衣人太多,杀起来困难,想找些毒物防身,顺便抓了点蟑螂、蜘蛛,我这还有只老鼠没用呢?”
宋东阳脸色骤变,一脸嫌弃道:“你比那魔道死变态还恶心!”
白浩不言,转身要走。宋东阳一把抓住白浩胳膊道:“你生气了?”
白浩冷冷应声道:“你不该瞒我。”
宋东阳道:“赵红尘乃魔道众人,所言不知真假,何必说出来平生事端。”
白浩不言,甩开宋东阳,继续要走,宋东阳紧跟几步,抓住白浩道:“我承认我有私心,宋白两家尚未两清,我不过是想把事情查清楚了再与你商量。”
白浩转身,抱住宋东阳道:“为何你遇事总要一力承担?从你我互通心意开始,恩怨情仇,我自当与你一同面对。答应我,从今往后无论遇到何事,在你心里,请为我留一个位置,让我来保护你,可好?”
宋东阳道:“我……我害怕……”
白浩沉声道:“害怕此事确实与白家有关?东阳,杀人偿命,公道自在,于善恶而言你我不过沧海一粟,需要誓死捍卫的从来都是心中本真,所以做自己就好。”
宋东阳松开白浩道:“暂时将白家所为与你分开,我能做得只有这么多。”
白浩嘴角轻弯道:“我愿倾尽全力守护正道,守护白家,倘若真有背离的一天,我自当为白家赎罪,为正道正名。”
“咳咳!”叶瞬看二人纠缠一番,听了好半天才听明白,忍不住道:“你看你两,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真相未明,况且就算已经明了,这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有什么关系?干什么?父债子还啊!老祖宗都把人给教傻了!”叶瞬走近,拍一下白浩胸口,继续道,“你问问他要你命吗?我看这宋家四少爷,宁愿把你绑在床上,缠绵个三天三夜也舍不得动你一根汗毛!而且,我再提醒二位一句,我们现在要查的可不光是宋家的命案,这背后之人究竟目的何在?此间种种又和魔道蠢蠢欲动有何相关?再说,一个不小心,我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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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让那赵红尘吞了去,还有心情恩啊怨啊!”
白浩:“……”
宋东阳咬牙切齿:“你到是了解我,看不出来,今天这脑子够灵光的!”
叶瞬躲在白浩身后,弱弱道一句:“我哪天脑子不灵光?”
康宁走近几步,拽了拽白浩的衣袖,又拽一下宋东阳的衣角道:“方才与叶大哥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镇里,到处都是死人。”
宋东阳摸了摸康宁的头,温柔道:“莫要担心,都会结束的。”
白浩道:“伏辰、月离主和,看来赵红尘该是主战了,盟约被毁,魔只为魔,这一次只怕真的要开战了。”
“被谁毁?为何毁?叶瞬说得没错,这其中必有缘由。而且……”宋东阳嘴角轻弯道,“既然能毁,也该再立。盟约的结束绝不是和平的消亡,而是另一段历史的开启。”
白浩看着宋东阳,眼中似有余味,熠熠生辉。
大战既大和,大乱必大治,大奸非大恶,大善需大心。
第35章南屏
康宁原本一路吵吵闹闹,可自从出了镇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宋东阳看这小娃娃撅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忽然跳上马,带着他一路狂奔出几里地。
御风疾驰,于一路田间穿梭,仿佛天地都在脚下,好不自在。康宁眉眼轻弯,张着嘴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宋东阳拽一下缰绳,速度才渐渐慢下来,悠悠的向前走着。
宋东阳道:“这样笑笑多好?”
“宋大哥,我想问你……”康宁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婆婆妈妈做什么?一点也不帅气。”
康宁扭头,看着宋东阳俊意气风发的眉眼道:“我想问你是不是到了南屏,就不要我了?”
宋东阳低头,表情似是凝重,道:“为何这样问?”
康宁揉着衣前裙摆道:“我虽不知道你们一路赶来,所为何事?但是我看得出,你、白大哥、叶大哥是要去做更多更重要的事,带着我很碍事吧。这样,进了城,你可以把我送给一户人家,我会干活,饿不死的。”
宋东阳皱眉,康宁跟着他们确实危险,况且一个孩子,见惯杀戮总不太好,他正考虑如何暂时安置这个小鬼,现在这样一问,反而不好回答,狠狠拍一下康宁的头。
康宁痛得捂住头顶,“哎呦”叫了一声。
宋东阳道:“臭小子当我说话是放屁,不是告诉过你,只要安全,如何安置且随你高兴?你若真愿意,一进城,我就把你卖了给叶瞬换酒。”
“我随便说说。”宋东阳再拍一下,康宁猝不及防,捂住脑袋,又“哎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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