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无舟
一进门,一壮硕大汉便起身相迎,张爷抱拳施礼道:“阁主,人抓到了。”
宋东阳看他一眼却不说话,继续向内走去,张爷这才继续道:“三日一对的口令改成一日三对,有一人对不上,已经绑了扔在柴房里。”
宋东阳这才点点头,推门进了柴房。
凌乱的草垛之下,一人双手被绑,头上蒙着黑布,脸埋在草里,他一听门栓响动,立即往草垛里蹿,大喊:“别……别打我……”细看之下,这人衣衫褴褛,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
“啧啧……”宋东阳看张爷一眼。
张爷尴尬一笑,道:“皮外伤……皮外伤而已……”
宋东阳一把拽起这人的衣服后领,掏出一颗药丸塞在嘴里,这人刚想往出呕,下巴一痛,药丸便直直地进了喉咙。
黑暗之中,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给你主子带个信,至于这药,是你背叛密语阁的代价。”这声音悠远而空洞,仿佛带着他的身躯一下掉进了万丈深渊,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片荒郊野外,男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谨慎的扫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才疯了一般地跑出去。身上到处都疼,可是他顾不得,他知道,只有这短短的半个时辰,是他活命的唯一契机,那个人说不定还愿意救他。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跑到了南屏最繁华的锦关道,第一个巷口拐进去,就是那人所在的后门,之前他每次都把消息从后门的门缝里递进去。虽然除了这南北的主道,每一个入口的巷子里都弯弯绕绕,连接着主道上的酒家、赌城、妓院,但是他一直都知道,那门的背后就是城内最大的花楼,有城里最美的姑娘,叫“琼花阁”。这次,他决定不从后门进,他要走正门,堂堂正正的找到那个人,那个曾许他自由的人。
赵红尘一身红衣,半躺在暖阁上把玩着一柄小短剑。胸前衣襟开得有些大,顺眼看去,春光微露,就是这一点,更容易引人遐想。
小雅一边扇着暖扇,偷偷看一眼,暖阁之人面色潮红,眼角含情,说不出的惹人注目,只是,看到男人开始,脸就稍稍有些垮掉。慵懒之色尽退,远不如方才好看。
赵红尘起身,衣袖一挥便套上外褂,道一句:“蠢货。”
他右手一掷,一墨色瓷瓶就落到男人手里,道:“这是解药。”
男人如获至宝,可因为奔跑太久,还微微有些气喘,他着急地开了瓶塞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赵红尘刚刚转身,就听道“噗通”一声,瓷瓶顺着地滚到了脚边。他伸脚把瓶子踢到一边,道:“你那阁主才看不上你的命。”
衣袂翻飞,人瞬间消失了。
第49章九月初十
耳边夜风呼啸而过,赵红尘在脑中细细思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白家依旧有密语阁的内鬼没有铲除干净,还是负责看管的人泄了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停了下来,再看脚下,月光透过这小小的气窗,刚好可以落到地牢中。
赵红尘嘴角轻弯,大声道:“请君入瓮?阁主真是好计谋。”
宋东阳翩然而至,客气道一句:“承让。”
赵红尘掏出怀内的字条,那男人之前带来的纸条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人已经带走了,多谢!赵红尘把字条揉成一团,扔给宋东阳,道:“抢人劫狱,别怪我没提醒你,凭你,还做不到。”
宋东阳展开折扇,道:“别急,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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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蠢。”说到蠢字稍稍停顿,看一眼赵红尘,赵红尘目光瞬间凌厉,杀机立显。
宋东阳挪开目光,继续道:“这么深的地牢,应该只有一个入口,还是只进不出的那种,这么放心把人扔在荒郊野外,不就是等我劫狱?这狠毒的劲,应该又是你的点子。况且……就算你良心发现,决定不残害同门放了这个臭小子,现在应该也没那个权力了。”
赵红尘一动不动瞪着宋东阳。
宋东阳了折扇,道:“我不过是想跟我这废物小徒弟说几句话,你不用紧张。”
赵红尘思量一下,往旁边靠靠,宋东阳往前几步,以内力催声,哪怕是在地牢底层,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可宋东阳还是走到气窗旁边,仿若从气窗直下,就能看到康宁。
一只黑鸟哑声叫了两下,蹭着地面飞过。
宋东阳无奈撇撇嘴,这气窗看下去,果然是一片黑暗,他道:“康宁!”
康宁正是半梦半醒,听这一声,以为是在梦中,嘟嘟囔囔“嗯”了一声就继续睡觉。
宋东阳看没有动静,暗暗骂一句臭小子,再喊:“你睡死过去了!”
康宁一蹬腿,以为是从悬崖上掉了下去,立即被惊醒,宋东阳又喊一声“康宁”,他这才吃惊的从地上爬起来,道:“师父,我在下面。”
“你饭吃的饱吗?”
康宁:“……”
赵红尘忧虑地看宋东阳一眼,怪不得能把叱咤风云的冥司养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废物,这下终于找到了原因。
“你安心多待一阵,再过几天师父就带你走。”
康宁听到此处,控制不住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抽泣一下,道:“嗯!师父!我把剑给了那个红衣服的长的超级好看的又特别凶的……”康宁说到此处突然停顿了,该怎么形容?男人不能描述其髓,女人更不对,小孩想了想,嘟嘟囔囔继续道:“就是给了那个抓我的人……你记得问他要。”
此刻,赵红尘脸上表情甚是,宋东阳撇他一眼,道:“赵右使,不过是个小孩子玩意儿,你不会……”
赵红尘立即从袖中掏出短剑,扔给宋东阳道:“时辰不早,阁主可聊够了?”
宋东阳再看一眼气窗,道:“我那徒弟年少莽撞,这段时日,还请赵右使多多照拂。”
“我本无心杀他,只是……”
“只是如何?”
赵红尘停在此处,却不再回答。
宋东阳道:“罢了,若有一日短兵相接,希望你念在他少不更事,可以饶他一命。”
宋东阳说罢,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已至深夜,白浩听到那人进了屋,这才放下心来。
“回来了?”宋东阳正要解黑衣,就听到塌上之人问道。
“嗯。”宋东阳本想再解释一句,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浩下了床,点上灯,向他走去:“可见到他了?”
宋东阳脱了外褂,顺手递给白浩道:“见到了,小兔崽子有吃有喝,应该过得还不错。”
“如何救人,可有思量?”
宋东阳拿出短剑,将剑柄对着自己,又抽出匕首,一点一点地撬开,拿出绢布道:“还未想到。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进不能出,实在不是掳人的好地方。况且,今夜之后,怕是又会转移了。”
“这是什么?”白浩问。
“这是我偶然在边境外所得一把短剑,应是细作互通消息之用,当时觉得趁手,就给了康宁学剑,顺嘴提过一句这剑柄内有暗格,没想到那小子到有心记了下来,今日还特地提了,该是有什么要嘱咐给我。”
宋东阳将字条缓缓打开,只见绢布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魔道内乱。白浩接过绢布,轻轻抹一下黑字上面的灰,道:“像是炭。”
宋东阳嘴角轻弯,笑笑道:“臭小子。”
白浩道:“看来魔道是乱到一处激发的地步了,上次去救康宁时候,被烧死的应该就是不服赵红尘管制的几名老人。”
“魔教冥司下落不明,主战主和本就颇有微词。现在他又勾结除魔一族,不是造反是什么?”宋东阳道。
“这人如何救,你可想好了?”
宋东阳点点头,道:“早晚有此一战,我一日不现身,你那老爹一日不放心。”
白浩听罢,脸色微变,宋东阳本就有意逗弄白浩,看这人瞬间像是生吞一颗枣核,笑笑道:“我只想救人,我爹曾问我,可愿与他一同退隐江湖,当时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如今每每回忆此事,心中似是几番懊悔,心无杂念,畅游天地之间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入世难,出世更难。若此战你我能全身而退,你可愿意与我一同游历大江南。”
白浩嘴角轻弯,笑而不语。
宋东阳看白浩不言,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居然稍稍紧张起来,催促道:“愿不愿意,你到是给个准话?”
“我要是说个不愿意,今日我怕是连床都上不了。”
宋东阳点点头,故作深沉道:“分析得甚是有理。”
白浩看他一脸无赖样子,实在恨不得立刻办了他。他把宋东阳揽在怀里,快走几步,按在床上道:“天涯海角我随你,床上床下你随我。”
宋东阳咋舌:“你个读书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俗?”
“这就算粗俗,你可是堂堂宋家少爷。”
宋东阳摆了摆手,道:“不行,废喽。”
白浩忽然认真,笑意尽退,问道:“往事,你真的可以放下?”
宋东阳道:“何谓放下?不是放过谁,而是放过你,也放过我。我爹在时,我曾经视他、视宋家为我此生最大的仇人,我掌管密语阁,处处与他作对,还给宋家下毒,若不是我,宋家人不会劲敌来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在我做这些的时候,他却用另一种方式,一直默默守护着我。若恨以伤害所爱之人为代价,那意义又是什么?人生苦短,父子一世,有缘再聚。”
宋东阳说罢,便被白浩一口封了气息,来往缠绵,直到天明。
九月初十,即日而来。天已入秋,凉风瑟瑟,却已带了几分冬的寒冷。
江湖宾客于城内往来,华阴堂、万佛宗、天安山三派掌门尽换,手下弟子为了掌门之位斗的斗、战的战,好不热闹。一番厮杀过后,各自上位,倒也都是卓卓而出的少年英才。只是若论实力,源于慧山的三门,当属现下除魔一族中流砥柱。
众人自入门起到内厅饮茶之后,便被安排就坐于武场庭院内,庭院中心设一八卦轮回阵,正北坤位立一十字横木。入座之后,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纷纷讨论今日除魔除的究竟是谁?
只听一人道:“我听说这除魔不过是一个由头,月前重新推选武林盟主不是无疾而终?还让魔道那些败类扰乱我正道大事,今日不过是旧事重提,重新推选盟主而已。”
“我听说啊,前任盟主是死在白掌门的手里,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跟魔道牵扯不清,他其实是想借着这次的事封住大家的嘴,让他这武林盟主做的名正言顺。”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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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江湖,无论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是一片天地。众人正说着起劲,忽然听到一人嚷嚷:“来了!来了!”
只见白书望携白家众弟子缓步而出,立于八卦阵中,白衣招展,不怒而危。白书望道:“感谢众位兄弟姐妹光临寒舍,今日齐聚一堂为的就是要除魔,魔道日益猖狂,我正道同盟更应携手抗敌。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有两件事需要澄清,一是宋家满门灭族之案,应有公允,二是除魔志在必得,需一同见证。”
宋东阳早已按耐不住,心底念叨,也不知上次赵红尘和叶瞬怎么能忍那么久,才跳上擂台。再看白书望一脸假仁假义,他只能静待,再听所言。
他向人群中远望一眼,不知白浩、叶瞬进展可还顺利?
白书望双手背后,凛然而立,道:“自宋家灭门案起,江湖中氏族大家纷纷人心惶惶,经过我数月追查,方才揭开层层谜题,杀宋家众人正是魔道。”
众人听罢,纷纷议论。
白书抬手,道:“大家稍等片刻。”
这时,一白家弟子盛盘上前,盘内放有信件若干。
白书拿出其中一封,展开道:“魔道为何单单找上宋家?又如入无人之境?这是因为宋镜早与魔道勾结。那日,魔道中人上门,因商谈未果而反目成仇。魔道恼羞成怒,宋家继而灭族。因果使然,对我正道诸位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宋境呢?快叫宋境出来对峙。”
“在我拿到信件之后,宋家四子也就是密语阁阁主宋东阳到白家劫狱杀人,我已将宋境就地正法,却叫那黄口小儿逃脱了。”
天门掌门金安道长,上前一步道:“那如今便是死无对证?”
“金安道长所言差异,信件写得清清楚楚,诸位可随意查验。宋东阳乃密语阁阁主之事有目共睹,如何能叫死无对证?”说罢,稍稍停顿,看着众人道,“今日把大家相约与会,还有一事,便是除魔。魔道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带人!”
宋东阳招手,一人被压入阵内,固定于十字横木上。白书望指着他道:“这人便是魔道冥司康宁!”
宋东阳:“!!!”
第50章信物
那人青丝散乱,眉眼无神,定于横木之时,便如脱线木偶。可在宋境所言之后,众人细细观察下,看上去不过二八少年。
只听人群中一人道:“魔道冥司真是这个少年?”
“传言冥司以一人之力掌管魔道数十载,怎么可能是个娃娃?”
“你如何证明,他就是魔道冥司。”
议论之声此越来越大,白书望道:“大家稍安勿躁,三门乃道家鼻祖,只要天门掌门金安道长、地门掌门玄界使人,将门掌门慧心道长,与我一道在这八卦阵法内,以外加功力封印魔功,断其筋骨,必能逼他拿出魔道信物,到时统领魔道也就指日可待。他若不是,本源清明,亦不会有何损失。”
宋境说罢,抬眼看前排三门掌门,金安道长稍稍施礼,道:“一切尽凭宋盟主吩咐。”
众人听金安称呼宋境为盟主,便知天门态度如何。天门乃三门之首,其余两门也皆无意见,纷纷点头。
宋东阳心中略感矛盾,魔族与除魔一族争执已久,宋境倾其一生,也只能与魔道暂时和平相处,若康宁真是冥司,此番施救便不知是对是错。
可是,此刻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赵红尘与白书望勾结在先,就算魔道内部争执再甚,他断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出卖魔道,那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魔道信物?原来这才是白书望与赵红尘交换的条件。
宋东阳从人群中飞出,落于高台八卦阵之内。他一身束黑,着黑袍黑衣,双眼似雄鹰般锐利,盯着白书望。
白书望脸色微变,他原以为宋东阳会如上次劫狱一般暗中行事,毕竟密语阁更善于诡行之事,因此从押送康宁至府内一路万般小心,埋伏重重,万没有料到这人居然敢青天白日立于阳光之下。
宋东阳嘴角轻弯,道:“白掌门在想我为何敢上台?”
白书望暗自一惊,这宋东阳仅凭神色,便把他心中所想猜了个十成十,他道:“宋东阳,今日敢来,必要你留下性命。”
地门、将门掌门远远看一眼金安道长,金安道长摇摇头,继续望着台上。
宋东阳折扇轻起,目光灼灼,道:“既然这么想打,那就打过再说。”
宋东阳了折扇,向白书望一掌击去,白书望起身相迎,出七成功力才硬硬接下这一掌,双掌相对之间,众人被二人功力所及,耳边“嗡”的一声,都向后倒去。
一掌未分胜负,白书望再要向前,一白色身影从人群中飞出,他看清来人,匆忙了内力,立于一边。
众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晃了晃脑袋,才看清台上之人,居然是白家独子白浩,白浩道:“爹,你不要一错再错。”
白书望手背青脉巨显,阵阵发麻。
宋东阳打开折扇,看一眼众人道:“白掌门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为何会我宋家的同归复原法?”
白书望盯着宋东阳,并未答话。
宋东阳继续道:“因为你才是杀我爹的凶手。”
“什么?”
“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金安道长道:“刚才那确实是宋家的同归复原法,不知白掌门从何处所得?”一句落地,议论声渐去,三门五派弟子一起望着白书望。
白浩道:“宋家被灭那日,魔道众人确实杀了不少人,直到白家烟火放出,爹到信号便赶了过去。出事之后我曾整理过宋家众人遗骨,却有一人寻而不得,这人就是宋东阳婢女小蝶。她的尸首是爹起来了吧,那日也是她放的烟火、爹,你与那女子究竟是何关系?你为何派人潜在宋家,还是你……早就对同归复原法虎视眈眈?”
白书望道:“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那日我回到家中,细细询问过娘,我白家可有遗孤女子流落在外,娘告诉我,确有一女为丫环所生,那丫环难产,生下孩子之后,爹怕影响名声,就一直养在府外,可自从成年,就失去联系。”
白书望缓缓道:“宋境与魔道盟约,我早有耳闻,我把小蝶安排到宋家就是为了追查这件事,奈何宋赵二人盟约不成,居然反目成仇,我到之时,小蝶……小蝶连个全尸都保不住。是宋家长子宋文见她放了信号就要杀她,若不是宋家人勾结魔道,小蝶怎么会死?”
白浩道:“所以你就……”
“攘外必先安内,如此浅显的道理你难道不知?宋境与赵红尘争执不下,若此时不除宋境,恐怕再难有机会。”
白浩道:“宋盟主可以被魔道所杀,爹,但是他不能死在你的手中。若他死是因与魔道勾结,那么爹,你呢?”
白书望道:“这两件事如何能一概而论?赵红尘助我除掉宋境,我助他平魔道内乱,正邪若就此两明,还怕没有一日能一较高下?”
“爹,这是非对错,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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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连基本的底限都没有,还有什么意义?”白浩说罢,慢慢拔出了剑。
“好……很好……”白书望伸出右手,屏息凝气,出掌一团白光直直打在康宁胸口,“现在,我先了结了这魔道的小畜生。”
康宁眉间紧蹙,五官顿时皱成一片。
宋东阳、白浩急急上前出招,欲阻拦白书望。
忽然,一红色人影极速而至,用掌风推开白书望的又一杀招,徒手为刀,砍断木桩,把康宁抱在怀里道:“白书望,你言而无信,你说今日不过利用三门迫他恢复记忆,我魔道中人岂容你说杀便杀!”
“是魔道左使赵红尘。”
“看来方才白浩所言非虚……”
众人交头接耳,彻底乱了章法。
百年来,善恶如同一张纸,网住了世间所有的肮脏与不堪,可这纸一旦破了,一切都将立于青天白日之下,正又如何是正?邪又如何是邪?所谓是非对错也就不过如此。
赵红尘低头看一眼怀中人,康宁半迷着眼睛,努力笑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小心!”叶瞬突然而至,大声喊出。
康宁奋力推开赵红尘,用胸口迎上白书望一掌,然后被震得飞了出去。宋东阳极速向前,一把把康宁搂在怀里,落在台下。
康宁一口鲜血,吐了满地。
赵红尘拿出短笛,道:“白书望,我要你陪葬。”
短笛声声,台下三门五派之人都捂着耳朵,倒地不起,音调渐落,众人纷纷眼泛绿光,向台上冲去!
白书望甩开两人,起身迎向赵红尘。
叶瞬大喊:“白浩,逐情。”
白浩拿出逐情,立与房顶之上,温婉之声款款而出。
康宁喘着粗气,道:“师……师父……总算见到你了……”
宋东阳抱紧康宁道:“别说话,师父帮你疗伤。”
康宁一把抓住宋东阳的手道:“不……不要白废力气了,此生能做……做师父的徒弟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别这么说!你省些力气,师父还要教你练剑,教你读书。”
康宁把宋东阳的手攥紧,五指交叉,掌心相对,道:“师……师父……我原以为一个人只要能力够大,武功无人能敌,所向睥睨便是自由,可是……可是我错了,后来……后来我以为若能足够平凡,孑然一身便是自由。现在……现在看来……我竟是又错了……也罢,匆匆走一遭,这世间万物本就不属于我……”
康宁眼中,渐渐泛起一抹红光,宋东阳突然感到一股暖流从掌心直汇入丹田,他吃惊地看着康宁。
康宁笑笑:“本以为要上功夫,没想到,你早就是魔道中人,他们……他们都觉得这魔道信物是一件物什,其实啊……其实是藏于历届魔道冥司体内的一股真气,是一种能够傲然独立于这世间的力量,”他把宋东阳的手拳起来,握在掌心,“现在……现在我交给你了,以后……你便是魔道冥司……正邪两衡,才……才是万全。”
宋东阳盯着他,默然不语。
康宁继续道:“还有一事……师……师父……”
宋东阳把耳朵凑近康宁,一滴泪水恰好落在康宁脸上。康宁擦掉他眼脚的泪,低声耳语,言罢,他缓缓闭上眼睛。宋东阳摸了摸他渐凉的双手,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叶瞬放下符咒,配合白浩镇住魔人,赵红尘与白书望早已打得难舍难分,宋东阳望着周遭一片凌乱,满目沧夷,突然高高跃于空中,他周身瞬间被白色暖光团团围住。白浩手中除魔剑越发蠢蠢欲动起来。他看着宋东阳眼中五光芒一晃而逝,熟悉的不安从心底缓缓升起。
魔人纷纷放下兵器,眼中神色渐渐清明。
赵红尘停下手来,口中呢喃:“不……不可能……”
宋东阳冷冷道:“赵红尘你身为魔道左使,屡次置我魔道于水火之中,而今,密语阁已带人将你同流合污者拿下,再不能危害武林,至于你……我必将助康宁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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