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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世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无舟
宋东阳上前点香,扣头道:“爹,孩儿回来晚了,你莫怪。”
叶瞬走到宋东阳身侧,扶着他的肩膀道:“逝者如厮,不外乎生生死死。”
宋东阳上了香,不知是跟自己说,还是跟别人说,淡淡道一句:“都过去了。”
知秋上前,道:“阁主一路奔波,还是用些饭菜,早点休息吧。”宋东阳点点头,几人入了内堂。
知秋布好酒菜,看叶瞬一眼,叶瞬微微点头,知秋才道:“阁主慢用。阁内尚有余事未曾安排妥当,我先下去了。”
宋东阳点头示意,知秋禀身告退。
叶瞬倒酒,房内顿时香气扑鼻,宋东阳脸上略带惊喜,道:“墨十一?”
白浩道:“这酒肆开了二十多年,从来不许外带。”
叶瞬早已等不及,一饮而尽,道:“我这嗜酒如命的馋虫,这点事怎会难得到我?”
白浩正要举杯,宋东阳一把拦住,担心道:“你要饮酒?”
白浩含笑间已一饮而尽,道:“无妨。”拿了酒壶,再要满上。
宋东阳再道:“大伤初愈,还是忌口的好……”话音未落,白浩又一饮而尽。
叶瞬拽拽宋东阳,悄悄问:“吵架了?”
宋东阳张牙舞爪,一脸冤枉:“没啊!”
叶瞬再道:“他能喝多少?”
宋东阳脸有些垮,摇摇头道:“不知道,没见他喝过。”
“咚……”两人刚刚手舞足蹈地比划完,白浩就直直倒在了桌子上。
宋东阳:“……”
叶瞬撇撇嘴,装模作样的一脸凝重,拍拍他的肩膀道:“得,你今儿也别喝了,我让知秋给你来碗米。”
宋东阳:“……”
宋东阳扛着白浩,小心翼翼的把这人放到床上。用方巾沾了些水,顺着脸庞、脖颈、一直到手、手臂。白浩平若看上去多了几分冷峻的眉角,趁着泛着微黄的暖色烛火,带了几分柔和。
只是……宋东阳把手放上去,轻轻按压皱起的眉头,不知从何时起,这人总是时有时无的皱眉,不过按了两下,手就不老实的滑到了唇角,细细摸索,脸不自觉地凑上去。
宋东阳正想入飞飞时,白浩正好睁眼。目光灼灼,逼得他不尴不尬地停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个……”
不知何时,白浩已把手放在了宋东阳脑后,稍稍使力,两人便吻在了一起。攻城掠地上白浩一向不客气,宋东阳其实好多次暗戳戳的想反客为主,毕竟当时在青城,自己也是遍游山川、历练人世,奈何碰上白浩,内里外里寸土不让,于是只能悄悄认怂。
宋东阳本来是色令智昏,直到头脑开始发胀,才觉察到白浩太过反常,平日里凶归凶,可总带着几分礼仪的克制,他扶着白浩肩膀,一边安抚他,一边慢慢抬起身体。
白浩一把抓住他,道一句:“别走。”
“不走,不走。”宋东阳轻言安抚,再看这人一脸委屈,道,“这么舍不得我?”
白浩想都没想,乖巧地点点头。
宋东阳彻底乐了,好像发现了什么,思索一下,问道:“为何舍不得我?”
白浩眼珠微微转动,道:“我爱你。”
“你爱谁?”
“宋东阳。”
“为何爱他。”
白浩眼珠再次转动,这次似乎思索了很久,整理一下语言道:“他脾气臭、嘴臭、人无赖、还爱耍流氓……”
宋东阳煞时表情五缤纷,哭笑不得。
末了,白浩继续道:“可是我知道,这些不过是他历尽悲苦的伪装,他脆弱、敏感,外表冷漠,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柔软,珍惜别人给予他的点滴温情,哪怕只有一点,都视若珍宝。每每看他如此脆弱,我都止不住的心疼,只能倾尽全力,护他生生世世。”
宋东阳心中早已翻云覆雨,再道:“你护他,那你自己呢?”
白浩笑笑,骄傲之色尽显,道:“刀山火海,能耐我何?”牛一吹完,就闭上眼睛,“咿咿呀呀”哼了两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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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头有些痛”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一别千里。
宋东阳睁开眼的时候,周遭烟雾缭绕,面前是一条青石板路,上了台阶,转一个弯,远远看到一个一人多高的八卦□□,在一点一点慢慢转动,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居然入了神。
“生生死死,匆匆数十载也不过是须臾,如同此卦,其实是在周而复始。”
宋东阳闻声望去,宋境双手背立,发髻黑亮,正是壮年意气风发之貌,一声“爹”,欣喜之情已溢于言表。
宋境嘴角轻弯,脸上尽是宠爱,目色温柔地看着宋东阳道:“儿,行走在世间,谁人心中没有一点偏执,有人执着于正邪、有人执着于善恶,而有人执着于生死。放下执着,便是放过自己。”
宋东阳上前,伸出手来,想要拉一下宋境,却从衣袖之间直直穿过,他看看圆盘,再看看宋境,眼眶微红,道:“爹,我懂了。”
宋境再道:“人生来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待到终了之时,不妨告我,你曾体味过什么?”
宋东阳含泪点点头,看着宋境一字一顿,道:“此生最高兴地便是与你做这一世父子,爹,你我有缘再聚。”
宋境面带微笑,望着他,视线渐渐模糊,阳光穿透,眼前已是一片微红,宋东阳睁开双眼,擦擦脸上的泪痕。转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便已是日上三干。吼着知秋,伺候他梳洗打扮。
他伸开双臂,像个废物一样等着别人为他拾,知秋嘟囔:“阁主,您一个有了家室的人,干嘛还要我来伺候。”
宋东阳挑一下眉,抽着嘴角道:“你是要让他来为我洗漱穿衣?”
知秋一脸诧异,道:“莫非你两消失的那些时日,是你为他……”
宋东阳嘴角抽搐更甚,知秋自知失言,端着身子面色不改,装作什么都未发生一样道:“阁主,好了。”
宋东阳满意地照照镜子,笑了笑。知秋瞅准机会,再道一句:“贤惠是好事。”话一说完,就消失了踪迹。
阳光正好,自那场梦中相见之后,心中阴霾才消散不少。
他进了院子正撞上叶瞬在整理草药,便想上去帮忙。从地上捡起几片叶子,看了看,似乎都长得差不多,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瞬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来,摸宝贝似得捋了捋,道:“你别添乱。”
宋东阳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原本这会,康宁若是在,必然要上来帮忙,晒药这种差事,也不用叶瞬亲子操劳,便道:“康宁这小兔崽子好久不见了,我去喊知秋带他来,也不知他胖了没。”
叶瞬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愣,又继续整理起来道:“好好的,找康宁作什么,何必让他小小年纪整日跟着我们东奔西跑,安安生生过些寻常百姓的生活不好吗?”
“不用他跟着跑,我去看他便是,好歹他也是我徒弟,又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若他以为我这个师父把他给了人就不理他,那多不好。选日不如撞日,知秋!”说话间,就向内厅走去。
叶瞬扔了手里的草药,就去追宋东阳。
宋东阳一进门,恰好看见知秋,立刻迎了上去,道:“安排马车,我想去看看康宁。”
“康宁?”知秋脸色微变,神色闪烁。
叶瞬随后而至,知秋一见叶瞬,面色立即缓和下来。
宋东阳将一切尽眼底,叶瞬刚要张嘴阻拦,就被宋东阳打断道:“是不是出事了?”
叶瞬沉声道:“康宁失踪了。”
白浩进门之时,三人都沉默不语,觉察到氛围似有不对,问道:“出什么事了?”
宋东阳道:“康宁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叶瞬道:“就在你两掉下山之后,我们到消息,而且不止是康宁,连那家人也一同失踪了。”
宋东阳道:“会是谁?难道是赵红尘,或者是……”话音落处,看向白浩。
白浩继续道:“他们要个孩子做什么?”
宋东阳细细思量,道:“我记得康宁的姐姐说过,康宁是从阴城通向十里村的那条路上捡到的。而且,我教授过他一些自保的剑法,他似乎……”
叶瞬道:“似乎什么?”
“很有天赋。”
白浩道:“若他真是魔道中人,可有方法寻得线索?”
宋东阳叹口气道:“若真与魔道相关,十有八九,便与赵红尘脱不了关系了。知秋,去给我寻一件康宁穿过的衣服来。”
第45章战火
午夜子时,南屏城外向东十里处,是一片开天扩地的僻静地方。满天星斗,青天明月。
众人将面前堆好的八处柴火一一点亮,这八处,正对八方。
宋东阳抬头张望一下,接过白浩递过来的火把。白浩手中除魔剑已微微发亮,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叶瞬一脸担心道:“这样真的可行?”
宋东阳沉声道:“魔道之气,不同正道之气,人人各不相同,若康宁真修过魔道,我所下的追魂咒,必然会为我们指出他的方位。”
宋东阳说罢,再抬头望一下天,看天色将尽,这才点燃了康宁穿过的衣物。
宋东阳飞至空中,以天为卦,以血为盘,咬破食指,画符念咒,道:“天地为偏,八向立骨。”
咒语落处,符咒熠熠生辉,悬于天空,衣物燃烧处顿时火光速起,与符咒和二为一,向东南处飞去。
除魔剑白光更甚,白浩运功稍稍压下。
宋东阳衣袖一挥,火堆瞬间覆灭。他指着东南处,道:“在那,魔咒忽起,魔道中人也会有所感应,走吧,速战速决。”
空地之外,众黑衣人骑马立于一边,隐于丛林暗影之下,整齐而肃穆,仿若这片刻的安宁不过是个过场。宋东阳几人在前,众黑衣人缰绳一拉,齐齐跟上。
月影斑驳,他们于夜中穿梭,白浩看一眼依旧微微泛着弱光的除魔剑,再看看宋东阳,心中隐约不安,赶路已有好一阵了,这魔咒之气依旧未散,究竟是何缘由?
正行走间,忽看得一人步履蹒跚,向众人走来。近了前,似乎力气已经用尽,爬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白浩下马,正要探查,这人忽然抬头,双目泛着幽幽黄光,宋东阳忽至白浩面前,正要出扇,却被白浩拦下,道:“这魔人与赵红尘那些傀儡应该不同。”
叶瞬匆匆下马,伸手探脉,从荷包内拿出一粒药丸塞入这人口中道:“已开始入魔,这药不过是暂时拖延。”
这人吞下药丸之后,眼中黄光渐渐退散,口中断断续续地道:“救……快救……快救……”
宋东阳上前,问道:“要救谁?你说清楚。”
这人再道:“救……救冥司……赵……赵红尘……要……额……”
正说话间,双眼目光忽而黄的灿烂,在夜中熠熠生辉。
白浩手中除魔剑剧烈抖动起来,地上之人爬了两下,正要往起站,叶瞬喊一句:“快杀!”
白浩拔剑一下刺入这人心脏,剑落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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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道:“赵红尘要杀冥司?怎么回事?”
叶瞬道:“传言魔道冥司掌管魔道,自上位起,没有人知道他的音容相貌,尤其近年来,魔中人扩张迅速,更道他修道之术早已炉火纯青,天上地下只此一人,可若真如方才那人所言,魔道内战的话……”
“不知是福是祸。”宋东阳抬头看看,黑暗之中,点点绿光于空中漂浮,寂默而幽深,一直延伸到远处。
“杀!”,杀场内,众人一阵呐喊声,齐齐划破天际,带着肃杀与激情,仿若接下来看到的场景盼过几千年,熬过几万年。
此处东南西北,四方火光潋滟,却不似平常颜色,四束绿色火光在夜中更显得突兀而明艳。四方中间,刨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内填满了木柴。
“杀!”周围喊声再次震天。
坑外一人抬头,面色宁静,似在安抚众人激动的情绪。这张脸,掩映这莹莹绿光,趁着火焰,虽然只是依稀辩得出五官,却依旧明艳动人到,随意便能让人夺了魄。
赵红尘唇红齿白笑意先起:“魔道气焰,与日同挥,与尔同袍,从此,我们不是任人欺凌、惹人厌弃蝼蚁蛇鼠。有人自诩正道,就可以赶尽杀绝。说到底,那些才是真正肮脏龌龊才是最见不得光的嘴脸。我魔道,撑得起这广袤大地,镇得住这山川银河……”
“对!”众人举手,慷慨激昂。
“哈哈哈哈哈……”赵红尘大笑几声,看着面前少年道:“我主冥司,你说是与不是?”
康宁从太阳生起便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到入夜已经快一天一夜了,此刻,他手脚早已失去知觉,头昏脑胀眼冒金星,看着赵红尘亦怒亦喜的癫狂嘴脸,只能拼着最后的力气大声道:“你快放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是。”
赵红尘走近,抬手滑过康宁脸侧,低声道:“就你这幅窝囊的样子,怎么配得上他的位置?”说罢,又冲众人大声道,“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古往今来,强者是正,弱者是邪,生者是善,死者为恶!胜败逆转,百年的争执终究会尘埃落定,管他正邪善恶,都该由我魔道一家执笔!”
“谨遵号令!”众人振奋。
“呸!”人群中突然有人啐了一口,寻声望去,一白胡老头破衣烂衫,一脸污浊,透着一双紫色眸子,透出满眼不屑与气愤,道,“为祸我魔道正统的小人,你有什么资格执笔善恶,身为魔道左使,你害同人、杀同胞,带着千万兄弟为一己私欲罔顾性命,你是我魔道渣滓、败类!”
赵红尘轻笑,摇了摇头,悠悠道,“大乱既大治,这繁华盛景本就是千万人拿血肉换回来的。阴城的风是冷的,天是冻的,那里无日无月近百年,宋使者,你真觉得这样好吗?看看那边……”他指着不远处山下一片灯火通明的南屏,继续道,“百家欢乐,繁华正美,我们去那里,不好吗?只是,你注定是看不到了。”
“畜生!”宋使者刚刚喊完,身后被绑着的众人,纷纷叫骂起来!
赵红尘举起右手,坑内柴火“嗡”的一声,就剧烈地燃烧起来。片刻后,东南西北四处方位,绿色火球齐齐落下,火焰在空中翻滚,荡起火苗似乎把天都燃成了青色。
“杀!”周围红衣之人齐齐大喊!
赵红尘指着众人道:“我魔道不需要废物。”手指落下,被绑着的众人三五成群,被齐齐推下了坑。
哭喊连天,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在耳边回荡。
赵红尘拍拍手道:“还想翻天吗?这帮老不死的,不拾拾,就不让人安心。”话音落罢,再撇一眼康宁。
康宁看着坑中众人惨叫呼喊的场景,三魂早已丢了两魂半。
赵红尘若无其事,语气淡然,道:“这坑中绿色的火焰,乃魔道至纯真火,烧活物可不单单是从外面烧,而是要内外兼顾,发肤如碳,再伴着烤熟的五脏六腑,啧啧……这该是何种滋味呢?对了,我听说这火啊,一点都不呛人,所以,要不是内外都熟透了,是死不掉的?现在,你考虑好了吗?”
康宁眼泪鼻涕早已蹭得满脸都是,抽得简直要岔了气,道:“考虑……考虑……考虑什么啊……我说了……我不是……”
赵红尘一把抓住康宁下巴道:“说!魔道信物在哪里?你以为不给我信物,我就杀不得你!废不得你?”
“信……信什么物……”
赵红尘衣袖一挥,情志巨散,厉声道:“装疯卖傻?给我把他推下去。”
身侧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鼓起勇气,道:“推……推下去?”
赵红尘看一眼这人,右手一伸,方才求情的人仿若被一种无形外力吸引一般,直直向坑内滑去,冲进一片火海,瞬间便消失不见。
赵红尘抬眼瞟过众人,道:“逆我意者,与诸同罪。”
话音落处,一片肃穆。
他一把抓住康宁肩膀,正要往下推时。忽然短笛响起,曲音婉转,调声却愈发凌厉,震得他瞬间失了心魂。
风声四唳,绿光消散之处,人影恍惚,黑衣黑面,瞬间踩在人群中,踏着成山的尸体,冲出一条血路,片刻,已冲到坑前。
叶瞬脚踩马镫,高高向空中飞起。手指插入胸前荷包,再伸出时,荧荧白光顿时铺满天空。抬手起咒:“风歇雨潇,五神巨明。”
天边雷声滚滚,隐隐滑过一道闪电,风愈发大起来,吹得众人东倒西歪,赵红尘用衣袖遮住双眼,再看远处,乌云滚滚,把空中飘散的绿光都吸了去。再一阵闪电滑过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落地,把一坑的血肉白骨,洗了个干净。
宋东阳看着入神,大喊一句:“呼风唤雨!叶兄,能有这份能耐,你到底是人是鬼?”
叶瞬将将落地,听到宋东阳的话,差点滑倒,正了一下身子,大喊道:“是鬼我晚上一定吃了你,省得留你祸害人间。”再抬眼时,已向赵红尘冲去。
赵红尘一手抓着康宁,直直向后退去,盯着叶瞬一字一顿道:“叶家人用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是不想活了吗?”右手一挥,掷出片片海棠。
叶瞬匆忙闪身,偶有两片,蹭着他胸前衣襟滑过,待到落地,胸前立即蹦出了两个口子。
宋东阳三步上前,折扇尽开,逼得赵红尘步步后退,赵红尘一把扯过康宁,挡在身前,宋东阳慌忙扇,落下道:“卑鄙小人。”
“师父救我!”
白浩料理完两人,赶到宋东阳身旁。
雨势磅礴,赵红尘抓着康宁,与宋东阳、白浩、叶瞬静静对持。周遭黑红身影来回斑驳,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宋东阳道:“他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赵红尘,你要他作什么?”
赵红尘拽着康宁,脚下一蹬,忽然高高飞起,拉起他一只手,以掌为刀,劈下之时,血流如柱,又伸出自己手掌,一同割破,两手面面相对,周围瞬间风停雨住。
赵红尘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魔亦为魔,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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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去路。”两人血液混在一起,落地为火,瞬间连成一片,向三人袭去。速度飞快,三人匆匆后退。
赵红尘放下手掌,把康宁抱在怀中道:“看到了吗?那时的你,是你也不是,如今的你,不是也是你。可惜啊!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第46章冥司
白浩抽剑,重重劈下,火焰顿时向两边冲去。
宋东阳看着空中,喊道:“你……你快放开我徒弟,他年纪还小,以后得有阴影了。”
赵红尘松开康宁,伸手摸着他早已被吓傻的小脸,道:“说你是废物,还真是应景。”
宋东阳再道一句:“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三步上前,瞬间已逼至赵红尘身前。右手持折扇翻转,一阵清香扑面而来,赵红尘慌忙掩面。
宋东阳笑笑道:“你以为都像你吗!这香无毒。”正说话间,一掌击出,打在赵红尘身上。
康宁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脖子上,抬手摸了一把,竟是湿红一片。抬眼再看赵红尘,已口吐鲜血。再看这人,虽脸色惨白,嘴角微弯,隐约间竟依旧带笑。
赵红尘一把拽过宋东阳,低低道一句:“若不是姓白的小子通风报信,我怎么会找到你爹的藏身之处。”
宋东阳正恍惚间,突然被一阵粉末迷了双眼,花香四溢,眼中却是阵阵苦辣,下一刻他翻身向地上跌落。白浩高高飞起,将宋东阳抱在怀里,两人一齐落地。
白浩喊一声:“叶瞬,快追。”
他扭过头时,却见叶瞬脸侧红斑尽显,短短一瞬,就占了小半张脸。
再看赵红尘,早已带着康宁,在一片慌乱之中,没了身影。
风声阵阵呼啸而归,一下又一下,像鞭子一样,重重的拍打在脸上,疼的发紧。
康宁被身后人抓着脖子,响起方才坑里一幕又一幕的鬼哭狼嚎,他动也不敢动。后颈上忽得一热,又粘又密抓在脖子上。想起月光下的一片殷红,他用力抓紧了马鞍,心中渐渐升起希望,再走一阵,恐惧也就落了下方。
宋东阳那一掌正中心窝,赵红尘此刻已是眼前发黑。缰绳把手勒得生疼,他环抱着康宁,一只手骑马终究吃力了些。他很想就此倒在康宁身上,心想若是此时死掉好像也无妨。
黑暗中气息微变,赵红尘努力分辨这异样的气息从何而来。他按住康宁的脑袋,两人重重地压在马背上,一根羽剑擦身而过。
“找死!”赵红尘右手一掷,只听“啊!”的一声,路旁树上落下两个黑影。赵红尘再拽一下缰绳,任凭马从黑影身上踏过。
从山林倒陡坡,康宁不知道他们在黑夜中奔袭了多久,只是隐约觉得靠在背后的分量似乎越来越重。直到赵红尘把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头顺着肩膀就要从马上滑下。
康宁窃喜,要得救了!念头刚刚一闪而过,他就被人带着,一起摔下马,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刚要起身逃跑,赵红尘一把把他裹进怀里,沉声道:“别动。”
黑暗中,一双眼睛泛着悠悠绿光,粗重的喘息慵懒而锋利。
“它……它是什么……”康宁被吓得话都不说利索。
“豹子……也……也可能是落了单的豺狼……”他和康宁挨得及近,怀中散发着热气,在这危险时刻,反而让人感受到些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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