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丛音
明烛这下有些不开心了:“可是师父说让我教他的。”
沈娣安反唇相讥:“师父还让你不要妄想出山门呢,你还不是每隔几天都要去闯一次,前几天被罚跪的腿现在不疼了?”
明烛:“……”
明烛被他怼了一跟头,磨了磨牙,似乎很想上去咬这个师弟一口。
周负雪面容冷淡地看着他们拌嘴,直到两人偃旗息鼓了才开口:“方才师父让我跟着大师兄,如果知道我另找其他师兄恐怕会不太高兴,负雪就不给十师兄添麻烦了。”
明烛和沈娣安不约而同地心想:“师父可能连理都懒得理。”
不过周负雪都这么说了,沈娣安也不好多言,耸了耸肩,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明烛突然想起了什么,追出去冲他喊:“老十,让人给我送点伤药来啊!”
沈娣安闻言走得飞快:“自己来拿。”
明烛也不好在小师弟面前抛下大师兄的稳重拔腿去追沈娣安,只好干咳了一声,回头笑吟吟道:“师弟见笑了,这里还缺什么吗?若是来不及可以去师兄院里借。”
周负雪道:“多谢师兄。”
周负雪和明烛说的最多的便是“见过师兄”“多谢师兄”,除此之外很少说其他话,明烛摸着下巴看着小师弟的发旋,不着调地想着:“这样性子的人应该交给易二来带,保证这点沉默寡言能物尽其用,我来带这不是五行犯冲吗?”
明烛不着痕迹感受了一下跪得酸软的膝盖,大概是被跪怕了,不敢再去归宁真人面前讨骂,只好拿出平日里调戏女修的厚脸皮来,眸子弯弯,道:“对了,师兄还不知道你是属何种灵脉呢?我好去藏书楼给你借适合你的入门书籍。”
在明烛看来,半个的孩子乍一来到陌生地方,定然会满心惶恐,只要他适当地释放些善意,铁定能将这浑身是刺的刺猬给掰成软绵绵的兔子。
周负雪原本周遭气质冷淡,仿佛指着他鼻子骂白眼狼他都能彬彬有礼地说上句“多谢师兄”,但是明烛话音刚落,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怒意一闪而过,手中崭新的经书被他攥得死紧,下颌崩成一条凌厉的线,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不劳大师兄心了。”
明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这掏心窝子的好心怎么被人这么不待见了,不过片刻,就稀里糊涂地被周负雪给送客了。
他站在紧闭的院门,冥思苦想半天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只好先去沈娣安那儿去拿药。
沈娣安居住的院子中是一片药圃,日照山中的药材大都都是从他这里取的,到了夏日,离老远都能闻到那熏天的草药味。
明烛:“嘶,老十,十哥,十哥!能轻点吗?这是头,不是石头。”
沈娣安将明烛按在凳子上,皱着眉头往他额头上擦药,没好气道:“你也知道疼?怪只怪你自己上赶着作死。”
明烛的眉心红肿一片,哪怕轻微碰一下都钻心的疼,眸中满是水光:“我没有,你不要诬陷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成天想着找茬揍我,嘶,轻一点轻一点,求求你了。”
明烛年纪不大,容貌好看到几近妖异,若是安静端坐着一动不动时简直好看得令人神魂颠倒,不过他一年中几乎没有安静着的时候,成天上蹿下跳,将偌大个日照山搅得鸡飞狗跳,这十年来日照的所有人都受过他的荼毒,根本无人欣赏他那倾城之貌,反而都恨不得把他的那张脸划花。
沈娣安上完药之后将药瓶塞到明烛袖子里,叮嘱了一番,才道:“我还以为你要在周负雪那多待一会,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明烛自己也摸不着头脑,道:“我不知道啊,他就无缘无故把我赶出来了。”
明烛天生有种把人得罪但是从来不自知的本事,沈娣安道:“我看咱们那位小师弟就好相处得很,定然是你乱说话了。”
“瞎说!”明烛一拍桌子,“这回我真的没说什么,我还好心好意地想要给他去藏书楼借书,随口问了句他的灵脉罢了,这也要动怒吗?”
沈娣安闻言,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将明烛看得毛骨悚然,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沈娣安道:“我的亲师兄啊,难道前些天早课小师叔说的话你就着早饭一起吃下肚了吗?”
明烛理直气壮道:“我早课自来都不上的小师叔说什么了?”
沈娣安叹了一口气:“你就不好奇周负雪为什么姓周吗?”
“他姓周当然是因为他爹姓周啊,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沈娣安心想:“大师兄啊,你还真的是个前无古人的花瓶草包啊。”
沈娣安沾了些茶水在紫檀木的桌子上轻轻画了一个简短的纹路,垂着眸压低声音:“降娄国周明重,有呼风唤雨之能,出则必定血雨腥风,就连其他四国都要畏惧他们几分。师兄啊,这三岁孩童都听说过他们的凶名,你别告诉我你连个孩子都不如。”
明烛虽然满脑草纸,但是对于这种家喻户晓的降娄国周明重还是听说过的。
降娄国周明重,出身王室地位尊崇,德高望重财大气粗,虽说能安安分分当个一掷千金的闲散纨绔,但是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非要一门心思求仙问道,仅仅百年时间,竟然真的让他用钱砸出了个当世大能,算得上是修道界人傻钱多的典型了。
“啊,他是周家的人,不对啊,周家的人为何会来析木国,还拜入了日照山?不是应该被那周明重用钱砸着修炼吗?”
“师父大概和周家人有些渊源。”沈娣安将桌上的周家纹路抹去,“小师叔说周负雪虽然出身嫡系,在家族中却极其不受人待见,能平安长这么大都是老天开眼,据说是师父见他可怜无依,才将他带到了日照来。”
沈娣安说到这里,压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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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道:“只因……他是个没有灵脉的。”
此言一出,明烛这才恍然。
在周家那样大的世家中,灵脉强弱决定着家族地位如何,在弱肉强食亲情如薄冰的周家,没有灵脉便是罪无可恕。
明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难怪周负雪听到他问自己灵脉时反应这么大了,明烛心很宽,也不是那么记仇,善意地表示自己理解,就勉为其难地原谅身世悲惨的小师弟吧。
周负雪一夜无眠,终于在天亮前勉强睡了半个时辰,醒来之后满头都是冷汗,茫然地坐在床上看着周遭陌生的场景,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还是在周家那暗无天日的破屋中。
他的耳畔依然响着噩梦中的句句辱骂,眼圈发红,近乎凶狠地盯着虚空,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四少爷?他啊,就是个没有灵脉的废物,如果不是家主顾念他的血脉,早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哪里还会……”
“不光是个没灵脉的,怕是脑子也不甚好,那院子里的几个下人经常虐打他,他也忍气吞声没敢对家主说什么,怕他个废物做什么?”
“废物……”
小屋中,半大的孩子听着外面恶意的谩骂,捂着嘴蹲在角落中,眼泪无声落下。
门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他一惊,胡乱地钻到被子中,小小的身躯微微发抖。
一束光从门缝倾泻而出,孩子近乎贪婪地看着那束难得一见的光芒越来越弱,最后挤成一条微弱的线,缓慢地消散。
周负雪全身一抖,还没弄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一旁的门就被人一掌推开了,接着一身红衣的明烛轻门熟路地走了进来,少年人的眸光明亮地看着他,几乎比他在噩梦中看到的微光还要亮。
明烛大大咧咧地冲进来,十分熟稔地招呼道:“小十三,别睡了,走,师兄带你去上早课去。”
周负雪愕然地看着他,被他这么一吵,周负雪混沌的思绪顿时一五一十地理清,也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周家。
明烛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好玩,走上前揉了揉他的头:“怎么了,睡傻了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周负雪梦中所有的憋屈和悲意突然一股脑涌了上来,他看着面前言笑晏晏宛如烈光的少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神使鬼差地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第4章败絮其中
周负雪要被明烛烦死了。
因为他晨间一时头脑发热抱了明烛一把,和人都自来熟的大师兄顿时将这一抱认成了小狼崽的服软,当即喜笑颜开,抓着周负雪就要出门和沈娣安炫耀。
周负雪冷着脸被他拽着出了闻弦居,一路朝着北边的无咎堂奔去。
明烛一路上还在喋喋不休:“今日是小师叔的早课,怕是去的人很多,要是去得晚就没位置了,对了忘记说了,今天日照的早课是西山北山一起上的,到时候你能看到许多美貌如花的师姐。”
他说着,还暧昧朝着周负雪眨了眨眼睛。
周负雪面无表情,道:“师兄,我才十岁。”
明烛:“唉唏,十岁怎么了,我十岁的时候都会去掀师姐们的裙子了。”
周负雪:“……”
果然是个自小金玉其内败絮其中的草包纨绔。
周负雪在周家就算被虐打个半死时也从未服过软,生平第一次服软就遭受到了这样的□□,深感自己往后定要严于律己,誓死不屈。
大师兄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将周负雪影响成了个咬碎牙也要往肚里吞的狠茬,还在洋洋得意,揽着周负雪的肩膀慢悠悠往日照瀑布旁的无咎堂里走。
无咎堂是一间宽阔的木屋,说是木屋,但实际上南北方根本没有墙壁遮挡,门户大开,草帘悬挂半遮半掩,里面放满了长桌长椅,摆放整齐,约摸着能坐下百人有余。
天才刚破晓,无咎堂中已经坐满了人,男女皆有,分作无咎堂两边,中间一条走廊泾渭分明。
穿堂风呼啸而过,将桌上的经书吹得瑟瑟作响。
明烛带着周负雪从前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他一出现,北山的弟子全都一副掉了下巴的模样,一阵嘀嘀咕咕地诧异大师兄竟然亲自来上早课;而西山的女修却都一副羞怯的模样,余光一瞥一瞥地往明烛身上刮,恨不得将他那件薄衫给刮下来。
明烛带着周负雪进来,笑嘻嘻道:“大家晨安啊,许久不见,有没有想师兄我?”
西山的女修看到他笑了,顿时红着脸,蚊子嗡嗡一样:“有……”
而北山的弟子见状立刻忿忿不平,恨不得把自家大师兄打出去。
西山北山相隔一条长长的吊桥,未经允许不可私自越过山门,只有在每七日的小师叔早课时众人才会聚集在一起,年少轻狂的少年们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别看一个个道貌岸然地说是来上早课,实际上眼睛早就往一旁的女修身上瞥到眼抽筋了,目的昭然若揭。
而着只有一张脸长得好看的大师兄一过来就将所有的女修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北山弟子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明烛眯着眼笑,丝毫不管同门师弟的怨气,将周负雪按在了身前:“这是你们十三师弟周……”
他说着一摸下巴,低头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周负雪:“……”
坐在最后一排的沈娣安悄无声息地笑瘫在了桌子上。
“哦哦,想起来了,周负雪。”明烛在周负雪发怒之前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了周负雪的名字。
北山的弟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交头接耳地打量着身形瘦弱的周负雪,忌惮、不屑、同情皆有,还有几个窝在一起窃窃私语,甚是吵闹。
周负雪猛地握紧了拳头。
明烛懒洋洋地伸了个拦腰,眼皮掀了掀,道:“吵什么吵,有话就直接说,蚊子一样嗡嗡叫也不嫌烦吗?”
北山的弟子也不怕明烛这个草包大师兄,闻言竟然真的有人站起来,问:“大师兄,听说十三师兄是个没灵脉的,这是真的吗?没灵脉的修道者能修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哄然大笑。
周负雪的指甲都要被他捏得嵌进掌心的肉里了,那些毫不留情的嘲讽恍惚将他从摇摇欲坠的云端上猛地拉扯了下去,失重感让他几乎有些呼吸困难。
众人还在笑,明烛也在跟着笑,只是那双桃花眸却恍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刃,淬着剑光冷冷一扫。
问出问题来的弟子顿时呼吸一顿,顿时笑不出声了。
“你问没有灵脉的人修得是什么?那我问问你吧,有灵脉的人求得是什么?”
那人对上明烛似笑非笑的目光,愣了一下才回答:“自然是求长生。”
明烛:“若是掌教听到这个答案,定然将你的日照衫扒了扔出去。”
沈娣安早就对他草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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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瞧得一清二楚,打了个哈欠,扬声道:“那请大师兄赐教,我们修道这般艰苦,若不是为了飞升得道,那能是求什么?”
众人也都一副受教的洗耳恭听状。
明烛端着这样的正经,大言不惭道:“自然是为的是有朝一日可权势滔天,高枕无忧得尽享荣华富贵,要不然吃饱了撑的那么艰苦地修道。”
众人:“……”
大师兄好不容易正经一回,有的人还铺好了纸打算将大师兄的话记下来当金科玉律瞻仰,没想到就听到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当即手滑笔在纸上划了一道墨痕。
沈娣安唉声叹气,道:“你这个回答掌教才会把你扒衣服打出去吧,真是……啧啧,有辱师门。”
被明烛这么一搅和,众人反倒忘记了之前关于周负雪的话题。
他好不容易上了次早课就先闹了这么一出,坐在首排的一位女修皱起了眉,冷声道:“闹够了就坐下。”
她一身白衣恍如白雪,容貌虽然绝色但是却没什么表情,一看就是个一丝不苟冷若冰霜的人,她声音极冷,话音一落,整个无咎堂就仿佛平白冷了几分。
正打算再消遣他倒霉师弟的明烛顿时像是被冷水泼了一样,讷讷“哎”了一声,连忙起了神通夹着尾巴带着周负雪走了下去。
一个外门弟子正在和沈娣安窃窃私语着:“果然还是浮华师姐能制住大师兄啊,她每次好像只要一说话,大师兄铁定变成夹着尾巴的小狗崽。”
话音刚落,小狗崽就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书往他面前一扔,趾高气昂道:“给你家十三师兄让个位置。”
弟子:“啊?”
明烛拍了拍桌子,不厌其烦地重复:“让位。”
从没见过让别人让位还这么趾高气扬的,弟子连忙也夹着尾巴,“哎”了一声,滚远了。
“你就在这里坐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十师兄。”明烛叮嘱了周负雪一番,“对了,老十,前几次小师叔讲了什么,你誊写一份晚上交给我。”
沈娣安道:“你来都来了,竟然还要再回去?你怎么想的你?”
明烛理直气壮:“我日理万机呗,今日还要再找师父一次,把百剑山的人选敲定下来,我烦都要烦死了,老五怎么挑这个节骨眼闭关,往常都是他的事。”
沈娣安道:“你一个日照山首徒,也好意思把日照事宜全都丢给师弟,这些事情明明都是你该做的,怎么五师兄替你做了几次,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明烛瞪了一眼,理不直气也壮道:“我才不管。”
他说着就要转身潇洒离去,不过大概是方才那番话说得他遭了报应,还没出门就迎面碰上了已经来上早课的小师叔。
小师叔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衫,看着约摸着十七八岁的模样极其年轻,他双手抱着几本经书慢悠悠地走过来,一看到明烛微微眯了眯眼睛,瞧了半天才慢吞吞道:“阿烛啊,你干什么去?”
小师叔长着少年人的模样,但是在日照山却只低于归宁真人,明烛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胡闹,他眼睛眨都不眨地扯谎:“小师叔晨安还不是因为小师叔的早课太受欢迎,明烛只是晚来一会,无咎堂的位置竟然都没有了,所以我再想着改日再去找小师叔请教功课。”
他说得义正言辞,仿佛方才拍着桌子强行让别人让位的不是他一样。
小师叔温声细语地说:“啊?可是浮华那不是有个空位吗?”
明烛回头看了一眼,浮华师姐大概是气质太冷,西山那么多女修竟然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
“呃……”
小师叔:“怎么?你不想和浮华坐一起?”
浮华冷冷抬头看了明烛一眼,明烛立刻道:“没有没有,我很乐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扯其他的谎,磨磨蹭蹭地到了浮华身边的座位上坐下了。
北山的弟子看到大师兄这么憋屈的模样,全都在窃笑。
小师叔抱着卷书走上前,小声道:“诸位晨安呀。”
小师叔性子有些软弱,武艺不兴,连一点重物都拎不起来,平日里说话也像是蚊子在嗡嗡一样,如果不凝神去听根本听不清。
众人:“小师叔晨安。”
小师叔已经上了十几年的早课了,但是一面对弟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局促不安,他低着头只顾盯着书,嗡嗡嗡:“今日咱们来讲成妖魅魉。”
明烛可没闲情逸致去听小师叔的蚊子叫,他偷偷地四处张望,似乎想着该怎么逃出去,不过脚下突然传来了一股寒意,他低头一看,浮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冰将他小腿以下结结实实冻在了地上。
明烛:“……”
他暗暗使力,想要将腿□□,但是那冰冻得太实了,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动上分毫。
罪魁祸首浮华理都不理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小师叔,时不时地在书上做些笔记。
明烛忍了半天没忍住,小声道:“浮华,哎,浮华,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快把这冰给融了,我的腿都要麻了。”
浮华这才偏过头瞧了他一眼,明烛连忙讨好地笑了笑。
明烛无论对谁都是这么一副认真认错死不悔改的模样,浮华也认清了他的本性,理都不理他,继续认真听课。
明烛见道歉没有用,索性回过头朝着后面的女修小声道:“那位好姐姐的灵脉是火啊,能帮师兄个忙吗?”
坐在他背后的女修顿时欢喜地回答:“我我!我是……”
她话还没说出口,浮华突然冷冷一回头,眸光扫了她一眼,她立刻闭了嘴,低下头不敢再和大师兄说话。
明烛:“哎,那个,别啊。”
他苦口婆心地开始劝说小师妹,但是浮华大师姐余威犹存,无论大师兄说什么,那师妹愣是不敢回答了。
明烛唉声叹息地转了回来,浮华终于正眼看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小师叔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阿烛啊,你来将我方才说得重复一遍。”
明烛只好艰难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回道:“……重生死,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非道也。”
方才他满门心思都放在浮华身上,竟然也能一心二用听到小师叔在讲什么。
小师叔温和地笑了笑,道:“既然你能将这一篇倒背如流,为何还要觉得修道只是为了耽于享乐呢?”
他指得是上课前明烛的那一番谬论。
明烛撇撇嘴:“小师叔啊,你方才不是要讲成妖魅魉吗?怎么又转到经书上来了?”
第5章目下无尘
小师叔好脾气地笑笑,道:“那好,那我问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成妖魅魉和我们修道之人本质上的区别是什么?”
明烛道:“自然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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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是人,成妖魅魉始终是四只腿走路的畜生,它们不通人性,为了一己私欲残忍嗜杀,饶是它们中有能力深厚者历劫成妖,那也只不过是披了一身人皮罢了,那人皮可以随意脱下,本质却还是相同的这不是小师叔一直教导我们的吗?”
小师叔道:“我是问,你是如何觉得?”
明烛眼睛转了转,看着小师叔如沐春风的笑,试探道:“我实话实说了,小师叔可要保证不去找师父告状啊。”
众人一听立刻就知道大师兄又要大逆不道了,纷纷振奋了神看热闹,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少年还从手腕上解下来两片烂铁片,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被他轻轻一点,微弱地亮了起来。
小师叔和颜悦色:“好,师叔保证。”
明烛大大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朝着看热闹的师弟师妹们狠狠扫了一眼威慑住他们,才大义凛然道:“我觉得这种言论纯属扯淡,根本就是狂妄蝼蚁自以为是的口诛笔伐罢了。”
无咎堂“豁”了一声炸开了。
浮华皱了皱眉,低声斥道:“住口。”
小师叔面不改色,继续鼓励他:“那依你之见呢?”
“魅魉成妖在数百年前便被驱逐或被诛杀,在就不存于世,古书上记载他们大多是嗜杀成性的恶兽,但是在我看来,那些有着呼风唤雨只能的妖类指不定就是因为某些莫须有的罪名才被人类追杀乃至灭绝。”
他胡言乱语,一通大道理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那体型庞大力量强悍的妖类在侧,他们有着高于我们的力量,强于我们的体魄,无论那一项都要比弱小的我们更胜一筹,那么此景之下,心胸狭窄的人类首先感到的并非是憧憬惊羡,而是忌惮畏惧,只有心生了理智高于本能的恐惧,才会那么气急败坏的想要将他们驱逐诛杀。”
此言一出,其他人更是炸成一团,纷纷对邪魔外道大师兄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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