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徒

可是他失望了，万剑一只是动了动灰扑扑的眉毛，浑浊的眼神中无半点波动，如同一潭绝望的死水。
云墨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其中包含了太多沧桑太多悲凉，让人心生惧意。
“田不易与苏茹二人夫妻一体，拜谁为师还不都是两个人在教导。”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云墨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微微一丝的酸涩，他心中一乐，原来您老的心还没死透，还有救活的希望，我师傅是你别想了，不过人朱雀幽姬还在等你呢，向来那个恶婆娘也只有您老人家才能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云墨自己心里恶意地想象着给老头子撮合的事情，当下二人也不再多说，云墨任由老者分派任务给他不提。





青云门徒 第五十七章 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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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祠堂住了几个月，云墨平日里扫扫地，擦擦祖师灵位，上上香，其余时间便是泡在藏经楼中。云墨刚见到藏经楼的时候，完全被它的规模所震撼了，这哪是藏经楼，根本就是个小屋子
改造成的库房嘛，连极北黄家珍宝阁都比这藏经楼富丽堂皇，与他想象中恢弘大气窗明几净的大学图书馆形象相去甚远。走进屋内，里面还算干净，只是有用的东西少得可怜，前辈们从外搜
集的法诀经书没有多少，还都是些残缺的低级货色，只能作为参考，没有修炼价值。倒是前人的一些冲关经验比较有用，只不过云墨主修八九玄功，对这些并不是十分渴望。倒是有一位先辈
写下了一篇关于凝练神识的心得，虽然只是他的个人探索经验，却对此刻的云墨有着巨大的作用。
当日与清徽宗主一战，云墨在危机时刻打开天目逆转战局，释放出的锐芒却在无意识中带上了神识攻击，只是他后来再行试验，却如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般，时灵时不灵，反复探索多次
之后他发觉天目攻击实际上是一种神识攻击，只是他并无神识锻炼之法，只是自行摸索，却是进度缓慢，而这本册子无异于雪中送炭，给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这两个月来苦练不辍，倒是让云墨的神识强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期间萧逸才经常来与他说话，苏茹带着田灵儿也来过几次，甚至道玄都常来上香，每次会与云墨说上几句话，甚至有两次还留下与他探讨了一番当日他带回来的玉清仙法。
这一切都是当着老万的面，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设么表示。云墨总结过，苏茹来了老万会早早避开；萧逸才来了老万我行我素；只有道玄来了，老万才会多出一点属于人的情绪，不甘，愤
懑和叹息。
但是老万和道玄从来没说过话，至少云墨从来没有听到过他们的对话。道玄从来只是与云墨交谈两句，进入殿内默默烧香，默默离去。有时他会在那里多站一会，而万剑一也在那里站着
，两人眼神接触，却各自都不开口，仿佛这所陈旧阴暗的大殿，压抑住了什么。
云墨也在叹息，这一切不好说孰是孰非。万剑一是因为弑师大罪而被下令处死，道玄无法说出事情原委也只能偷偷救下他，但是万剑一的一生也就这么毁了，看着道玄志得意满如日中天
，时间长了自然心里有怨言，毕竟当年的事情是两个人一起做下的。只是作为局外人的云墨看来，其中或许有道玄的推波助澜，但是以万剑一的任侠豪气，无论如何都会担下责任。而事实证
明，道玄确实比万剑一更适合作为一派之首，在城府气度上都胜过后者，就好比汉初刘邦与项羽的差别，更何况此时的道玄，或许在修为上也远远胜过万剑一了。
只是让这等英雄终老于此也确实凄凉，云墨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个妥贴的方法让他重见天日。更令他郁闷的是，这位爷平日里冷漠孤僻，任云墨用各种由头与他搭话，却总是冷淡以对。
只不过云墨深知这位爷的实力，拿出了“人无脸皮天下无敌”的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老万套近乎，虽然更多时候是很尴尬地在自言自语。
不知是见猎心喜，还是被云墨骚扰的苦不堪言，这天在云墨将“破军十八神矛”尽数演练一边，却听见苍老的声音响起：“你这般使矛，不对。”
愕然回头，云墨只见老者拄着扫帚站在殿前，看着他。
“求前辈指点！”来不及激动，云墨知道这机会千载难逢，万剑一在修炼上的天分眼光冠绝当世，能得到他的一番指点，是自己莫大的机缘。
“把你的长矛拿来我看。”老头吩咐，声音淡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有这个自信，在修炼争斗一途，没人能超越他的眼光，连道玄都不行，因为他叫——万剑一！
见云墨递来的长矛，他却没有贸然拿起，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运真力缓缓出手抓取，掂量了一下，交还给云墨道：“果然如此，此神兵如此重逾千斤，那矛法也是精妙非常，只是你这蠢
材却舍本逐末，如何能够练好。”
虽然知道万剑一眼光犀利，惊采绝艳，但是顶着天才名号在青云混了这么久的云墨初次被人当面呵斥为蠢材，心里大为不爽，不过却克制着没说出来。
万剑一眼神如电，看到云墨撇嘴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喝问道：“我问你，你舞矛之时，时而矛杆软绵无力，时而刚劲威猛，时快时慢，这是为何？”
“是我结合咱们太极玄清道体悟出来，所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刚柔相济才是正途，我便借用那太极生息圆转如意之理，致使矛法刚柔相济奇正相辅。”云墨答得字正腔圆。
“一派胡言！你刚在何处，柔在何处？刚不刚柔不柔一塌糊涂！”他声音大了起来：“我等修道之人为求长生，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与天斗与人斗，一旦踏上此路再无回头之理，
若是没有一往无前纵横捭阖的精神，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又岂能在这条路上登峰造极？”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似乎不是在教导云墨修炼，而是自己人生的独白！
云墨分明听见，远远的树荫里，轻声一叹息。
“其实刚柔相济的说法也没错”，万剑一沉吟半晌，嘶哑着道：“可是你刚未至刚，柔未至柔，反而不伦不类。这把神兵甚为沉重，利用这点将矛法练到极致在考虑其他吧。”说罢将长
矛抛回给了云墨，转身向祠堂内走去。
云墨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由激昂突然萧索起来的情绪，忽地有些明悟为何万剑一总有点看不上自己。不过他还是没忘了问一句：“前辈，我该如何做？”
“你使矛之时矛尖乱颤，可见你的基本功尚未打好。从今天开始用我那把扫帚每天扫地，扫地时不能溅起一丝灰尘，记住不许用真气！”良久从阴暗的殿堂内传出低低一句。
(ps:说一句，改名字是为了签约~)




青云门徒 第五十八章 水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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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了老万这个修炼之法不会如听起来那么简单，可是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云墨才体会到了有多么困难——尤其是对于他来说。那把扫帚是由青云山上生长的细竹扎成，干枯纤细却甚为强韧，只是以云墨的力道，可以轻松将其掰断捏碎。玄功第三转的云墨，一身筋力远超常人，只是力拔千斤容易，可扫地却不让溅起灰尘这等细活却着实难为了他。
不过云墨当时就明白了万剑一此举的含意，云墨早已能做到“举重若轻”，现在却是要让他做到“拈轻如重”，如此突破武艺的桎梏。
对于神识强大的云墨来说，扫地这项任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完成，他要做的只不过是把身体每一次细微的动作时的感觉记录在心里，成为本能。下来的训练无需万剑一吩咐，他尝试过用手扔鸡蛋再接住，最开始鸡蛋总是被他无意中捏碎，后来逐渐控制住了手部力量，再后来鸡蛋换成豆腐...
“嘿，嘿，嘿！”云墨奋力刺出一矛又一矛。他的日常训练已经换成了矛法锻炼，只不过不再是一整套招数舞起，而是将每一式基本动作都反复练习。此时的云墨不像一个修真之士，反而像一名凡间的武者，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万剑一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目光闪烁，时而点头，时而叹息。赞叹云墨的韧性，虽然不喜欢这小子性格上的圆滑，却对他的刻苦甚是赞同；而叹息，则是感觉云墨的道路不对，历来修士争斗，都是以法宝为媒，凭借强横法力施展法诀取胜，却没见过这么打熬身体的，却似佛门金刚一路——即使是在佛门，走这条路的弟子也是少之又少。
通天峰的夜晚显得格外安静，不同于大竹峰弟子们晚上活动不少，通天峰的弟子们都自觉的在自己房中修行——作为长门弟子，他们隐然背负的压力远大于其他诸峰。夏夜酷热烦闷，云墨燥热不已，起身四下溜达。按说修为有成之士早已寒暑不侵，而云墨现在如此，他自己也隐隐猜出了——这是要突破了。
这一段时间一来，借助着杨戬遗留下来的丹药的帮助，通过不停运转八九玄功，他的真气增长的很快，饶是大部分药力都化入血肉中，他体内的太极玄清道真气也早就提升到了玉清九层的境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突破至上清境界的征兆。仔细一想也对，以二郎真君的身份地位，手里的弹药定不是凡品，虽然服用了之后感觉是疗伤的药品，却也对他的修行起了巨大的帮
助。
一路行来，绕过玉清殿，踏上虹桥，站在这里看到夜晚的广场显得分外空旷寂寥，云墨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呆呆站着，眼光茫然机械地扫视着广场。
不知怎么地，今日的他特别惆怅，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尘封在心里很久的事情。那些本来有意识淡忘的场景挨个从心头泛起，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眼前飞快闪过，将他陷入回忆之中不可自拔。
他仿佛看到所有人都在离去，他们的身影笑容在记忆中慢慢暗淡，消散，仿佛世界上从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似的。在这酷热的夏夜，身畔只剩着空旷的广场，沉寂的水潭，蓦地一股悲凉之意在云墨心头渐渐弥散开来。
若有外人看来，定会发现此刻的云墨神情有多可怖，眼神黯淡无光，面色煞白中隐隐透出铁青，这哪是健康的活人会有的神色？
青云门中有话，玉清境界与上清境界之间如同一条巨大的鸿沟，这不单单是指二者在法力上的巨大差距，同时也说明了跨越这道鸿沟的的难度和危险。不同于玉清境界每一层之间的瓶颈，跨不过最多是修为停滞不前罢了，而从玉清境界向太清境界的迈进，却真的如同跨越一道鸿沟一样，非常困难不说，成功了，就踏上了修炼的彼岸，踏足另一片天地；若是失败了，便是踏
入万丈深渊，再无回头的机会，轻者修为尽毁今生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重者直接身死道消。上千年来许多青云门人陨落于此关，是以现在的青云门下弟子破如上清境界之时，无不是准备充分，在师长的护持之下破关，将成功率提高不少。
只是此时的云墨却懵懂不知，或者说没有反应过来，门中没有一个人能预料到他的进境这么快，几个月的功夫便面临着心魔缠身的生死大关。好在他曾经于极北冰原遭遇过一次类似的情景，是以潜意识中还有一丝清醒。
有的时候，人是需要一个吉祥物保佑的，尤其是对于溺水的人来说，更需要有人给他递上一根救命稻草，可是真有此幸的人却不多。
云墨便是这个幸运儿，在他双手颤抖着不知回忆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的时候,毛绒绒的黑爪子抓住他衣服的下摆使劲摇了摇。云墨清醒过来，当即明白了自己处在怎么一个情况，来不及感谢小小，便听到了身侧淅沥水声迭起。
水潭中央不知何事浮起了一个巨大的脑袋，闪亮如灯笼的大眼炯炯闪烁盯着他，哗啦一声跳了出来，甩了甩头，水花飞溅将云墨和小小周身打湿。云墨这才第一次看清了这镇山灵兽水麒
麟的全貌。龙首狮身，方头阔口，裸露在外的两个巨大獠牙即使在夜晚也仍是寒芒闪闪。只是云墨却并不觉得害怕，毕竟在青云山上水麒麟不会无故伤害青云弟子，再则，在冰原见多了凶神恶煞面目丑恶的凶兽异种，如今看到这只颇具喜感的水麒麟，自然不太紧张。
打了两个响鼻，水麒麟绕着云墨走了两圈，发亮的大眼睛几乎贴到了他们身上，大鼻子不停嗅着，左瞅瞅右瞅瞅，眼神狐疑。
云墨也很疑惑，水麒麟半夜出来可不像是散步，本来以为它是因为与小小只见属于灵兽的感应，可现在看来，似乎连自己也包括在内了，难道...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大确定，犹疑片刻掏出两颗仙丹在水麒麟眼前晃了晃，而后向前抛去，果不其然，水麒麟一个虎扑在空中将两枚丹药吞入嘴里,吧唧吧唧咽入腹中，末了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舔大嘴，幸福地眯着眼睛，连胡须都舒适地颤动起来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直直盯着云墨，两只大眼眨巴着，云墨分明从中看出了一丝讨好与...谄媚。
“靠！果然是比狗鼻子还灵，喂喂，吃了还想要？”云墨抱怨。不过他却怎知水麒麟这等灵兽成长的艰难，天生万物本自平衡，水麒麟这等灵兽凶兽虽然生来就强大无匹，可是成长进境却艰难异常，尤其是成年之后每进一步都难如登天，这只水麒麟被青叶收服带回青云之时还未成年，即使现在也是处于麒麟一族的青年期而已，对灵气尤其是云墨衣甲上隐隐透出的仙气尤为敏感——毕竟，许久之前，这等瑞兽都是生长在仙家福地。如今尝到了仅在传承记忆中出现过的正宗仙丹，这叫几千岁了还未化形的水麒麟怎能不欣喜若狂。
无奈之下，又抛出一颗仙丹，水麒麟忙不迭吞咽下去，凑过来用触须碰了碰云墨的脸——它的个头太大，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亲昵了。
此后的日子平淡如水，经历了那夜的凶险之后，云墨练功之时总是时时警醒，是以虽然仍常被心魔侵袭，却也再无那夜的凶险，只待时机一到便可一举破入上清境界。是以此时在修行方面放缓了脚步，以期在心境方面得以增益。
水麒麟则尝到了甜头，常常大摇大摆跑上后山去寻云墨，目的当然是讨要仙丹。云墨给了两次，发觉水麒麟的胃口大得无边，索性见它来了便早早躲开，谁知这家伙更是光棍，若寻不到云墨便登然趴在祖师祠堂前呼呼大睡，搅得掌教道玄连同长门数位长老哭笑不得却无可奈何。云墨也是很无奈，又不想暴露自己手握仙丹的秘密，只得妥协，在夜晚与之接头,还好杨戬的藏品之中有数量巨大的丹药是专门用来饲喂神兽的。云墨不得不推测想来当年的那只啸天犬，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吃货。
当然他也有幸成为青云史上除青叶祖师之外与水麒麟最为亲近之人，长门弟子有时会惊异地发现，云墨躺在趴着晒太阳的水麒麟背上，而小小则在在云墨身上打着滚，一人两兽叠罗汉的
场景被好事的长门弟子封为「青云第七景」。与此名同时传出的，是长门的的长老们咬牙切齿地喊出「青云三害」这个名号——作为灵兽，嘴馋是必须的属性，不说通天峰的厨房被来回肆虐
，光是些生长在通天峰后山的仙鹤、梅花鹿等等兽类，不知被祸害了多少。
悠闲的日子被一次突变打破。




青云门徒 第五十九章 进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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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上起床，习惯性地将趴在胸口的小小放在肩上，准备出门洗漱一番开始例行的早课。谁知才走了没两步，小小扑地一下掉了下去，好在云墨眼疾手快及时将它抱在怀里。
“小东西，这么懒可不好。”云墨笑着，以为它是在赖床撒娇。谁知翻弄一下才发现不对，小小在他的逗弄之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在平常，小家伙早就笑成一团跳上来咬他的耳朵了。仔细查看，发觉小小皮肤炙热气若游丝，任他怎么都无法唤醒，云墨这才意识到情况糟糕，急忙前去请教万剑一。
老万眯着眼睛，捋着胡子，良久方言道：“老夫也不知是何情况，你去找道玄吧。”
“通灵术？”云墨看着笑眯眯的道玄，咀嚼着这个名词，若有所悟。
“没错”，道玄在云墨面前似乎特别和蔼，耐心解释道：“我记得门中曾有记载，灵尊早年也曾有过这种现象，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无药而愈，你与灵尊关系甚好，不如自己用通灵术与之交流一下，或能知道真相。”
通灵术并非人人皆能掌握，只是对于云墨这等元神强大之人来说却并不困难，云墨很快走向玉清殿前的深潭边呼喊水麒麟出来，还未走进，早就熟悉她气息的水麒麟“哗啦”一声分开水面跳了出来。先是在云墨身边绕了几圈，发现他没有掏仙丹出来的迹象，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怏怏地趴到水潭边晒起了太阳。
“快看看小小这是怎么了？”云墨用神念发出信息，只是不知是这通灵术档次太低还是二者种族不同沟通艰难的的缘故，云墨连传音带比划费了很大劲才让水麒麟明白了他的意思，它起身蹲在云墨跟前，伸出触须在小小身上探索着，给云墨传来了一个模糊的讯息，自顾自爬去睡觉了。
“进阶？”努力分析出了这两个字，再三向水麒麟确认过之后，云墨登时放下了心口的大石，看样子这小东西也是仙丹灵竹吃多了，正值发育期的它也是要更进一步了吧。
怜惜地抛弃小家伙，向回走去。谁知当面撞上道玄，问清缘由之后道玄也是捋须呵呵一笑：“我早年也曾耳闻过灵兽进阶蜕变之时会沉睡蛰伏起来，似乎千余年前灵尊也有过一次这番经历，果不其然，这小兽看来也是洪荒异种啊，云墨你倒是好福气，倒是要恭喜你了。”
嘿嘿一笑，对于道玄这么看重自己云墨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倒让他对道玄的印象改变了不少，虽然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敬畏的成分，但已经将道玄看做一个较为和蔼的长辈了。当下他谦虚道：“哎，哪里哪里！小小现在还这么小，待它完全长成还不得要好几千年过去了，那时我已经成为一坯黄土了，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哈哈哈哈！”道玄莫名其妙的朗声大笑，引得周围的年轻弟子在远处探头探脑，而当事人之一的云墨却茫然摸不着头脑，只听道玄问道：“莫非云师侄你就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体状况？”
心中猛然一动，云墨急忙将心神沉入丹田之中，感受到自身经脉中滚滚运转不停的真气，周身毛孔似乎像张开了似的,将空气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汲入到体内，竟是已然踏入了太极玄清道上清境界！
原来刚才在焦急之下，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小小身上，直至确认小小无事之后才放下心来，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便如同解开了一个心结一般，稀里糊涂地便步入了上清境界——当然，若是没有道玄提醒而云墨也一直不知的话，过不了多久只怕还会跌落回去。
“呼~”盘坐在祖师祠堂一角，云墨缓缓吐出一口气，暗自思索：“终于将境界稳定下来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找普智老和尚去谈谈呢？”本来他对佛道兼修也蛮有兴趣，只是后来得了八九玄功之后便淡了这方面心思，只是八九玄功进境实在太过缓慢，这才又升起了借鉴一下佛门「大梵般若」的念头——毕竟八九玄功本是西方教的护教大法，与大梵般若同出一源，只是后者明显更好上手一些。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虽然他不认为以他此时的实力，张小凡上山后还能对他的雪琪碧瑶计划产生什么影响，但还是防患于未然为上。“若是让他自己选择，想必他是会选和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吧！我这可是为他好，能拯救草庙村百多条人命呢。”云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个不错的借口。
只是普智和尚云游天下行踪不定，自己身边小小仍在沉睡暂时无法离开，云墨只准备等到普智上门的那时，再偷偷跟随下山，届时便释放了老和尚一生的执念，料想两人联手也足以也免了他的杀劫。
正反复思索自己的计划，却感觉殿内一暗，抬眼望去，却是道玄真人踏入殿门来。云墨急忙站起来，给道玄递上香蜡——这些事情，老万是绝不肯干的——自己退下垂手站在一边。道玄上完香，回身眼神扫过殿内，万剑一神情如水面色淡淡，道玄的眼神在他身上停顿半晌，虽未说话，可云墨本能地在心中加上了电闪雷鸣的背景音乐。
道玄眼神转到云墨跟前，绷紧的面皮缓和了许多，道：“云师侄果然天纵奇才，短短几天便稳固了上清境界，倒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眼神炯炯地打量着云墨，沉吟了片刻，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沉声道：“云师侄，你可有兴趣去幻月洞府一观？”
云墨肃然，身体都僵硬了，好一会才从巨大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支支吾吾道：“不是说只有达到了太清境界才能安全进入么？”
“那是为了防止门人随便窥探本门重地传出来的，其实只要达到上清境界的修士进入，就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会在幻境中迷失自我，可能会对修为有损。”他顿了顿，见云墨脸上并未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只是云师侄你天赋异禀，却是不必畏惧那幻境之迷。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据咱们青云几千年积攒下的经验来看，进入洞府越早，修为越低，平安出来获得的收益便越大，毕竟在里面的感悟是影响一生的。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愿意！”云墨稍一思索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这份机缘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必须牢牢抓住。
“可是”，他犹疑道：“若我进洞府闭关，那小小怎么办？”
“这个好办”，道玄未露不耐之色：“它此番蜕变不知要沉睡多长时间，便是醒来了也没有关系，我会吩咐人照顾它的，你尽管放心便是。”说着他想到了什么，拿出一瓶丹药来：“辟谷丹，虽然上清境界的修士已经无须吃喝，但是幻月洞府中情况复杂不比其他，还是带上此物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