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宿寒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枝墨颠
现在才刚入夜,也不算太黑,三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街道上。
白墨非走在最后,看着那一大一小前进的身影,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是一个雪夜,洁白的雪花漫天飞舞。母亲牵着自己被冻得通红的手在雪地里前行,他睁着乌黑的眸子看着母亲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向来美艳动人的母亲鬓发已经泛白,母亲脸上的皱纹是那么的刺眼。
他本以为,即使失去了荣华富贵,失去了奴才仆人,但是只要有母亲陪着他,度过这个雪夜,他就还是那个高贵骄傲的他。可哪曾想,他的一切都在那雪夜里被毁灭。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伸手摸摸那还是温热的红色,然后惊恐的尖叫。大片的血液将积雪染红,开除艳丽而又残忍的雪花。
一切都被毁灭!
白墨非的眼里闪过狠戾,他的五官揉在一起,面目狰狞。
都怪他,全都怪那个混蛋!
骆青涯敏锐的感觉到一股杀气,他猛地回头,却在看清白墨非的脸时松了一口气。他见对方脸色不对,便轻松道:“你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放冷气会吓死人的。”
白墨非不去答话,双手握拳,冷眼直视前方。
骆青涯得不到回答,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他只得回过头去继续前进。
白墨非面无表情的跟着,身后的地下留下点点血渍。他竟是硬生生用指甲戳破肌肤,让鲜血流出。疼痛能使他麻木,能使他不在像之前那般,看见那人自豪的面容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还不能在这里沉沦,他还有血海深仇。
两人一路跟着林泽去到他家,林泽最终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前站定,道:“这就是我家了,你们……”
“我们在附近埋伏,你一人进去便可,若是那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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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就弄些声响出来。”
林泽重重地点头,然后抱着骆青涯的剑,一路小跑进了茅草屋。
屋内蜷缩在床上的女孩听见动静,挣扎着起身,她面带潮红,声音有气无力,“是阿泽回来了吗?”
“是我。”林泽将怀里的剑靠在床边,然后自己坐在床沿,“姐姐,我带回了那人要的,你的病有救了。”少年高兴的声音在屋子里想起,女孩也抹开嘴笑着,一时间小屋里欢声笑语。
屋外骆青涯和白墨非隐匿身形静静的听着。
就在骆青涯神游想着自家妹妹时,屋内传来了清脆的声响,骆青涯一惊,再看向一旁时,白墨非已没了踪影。他进入屋内,就见自己的天无剑被拔出,散乱在地上,方才的响动应当就是它所导致。
屋子中央,白墨非和带着梅花印面具的人对峙。
第9章抵御复国指南(九)
本来缩在一旁的林泽一见骆青涯进来,急忙扑过去抱着骆青涯,“哥哥救命!”
骆青涯拔开林泽,摸摸他的脑袋,道:“乖乖上床照顾你姐姐,这里交给哥哥们。”
林泽听了他的话,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同姐姐一起缩在床角。
骆青涯安抚好林泽,这才注意到白墨非。他见白墨非紧张的样子,就猜他这人冷面热心。却只有白墨非自己知道,他方才刚告诫莫要沉沦,这厢就忍不住冲了出来。若是看到他这般,他那唯一的亲人都不知是喜是忧。
骆青涯趁着白墨非牵制蒙面人,他小心地走过去捡起自己的剑,然后站在原地朗声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对我这把剑这么感兴趣?”
“我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晓你不配拥有这把剑就够了。”男人的声音嘶哑,好似许久未曾经过茶水的滋润,听的人心里难受。
“不配?这把剑乃当今圣上所赐,我不配又有何人能够拥有?莫非是……你?”
骆青涯虽不是武艺天下第一,但在江湖好歹还是有些地位,既然皇上赐予他,那这把剑就除了他无人可配。
“哈哈哈。”蒙面人放声大笑,仿佛会撕裂喉咙一般地疯狂。“当今圣上?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问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配,你何不去问问你那圣上他是如何得到这把剑的!问问当年血染雪地的事情他可否还记得!”
“什么…血染雪地……”骆青涯被说懵了。
蒙面人又说:“或者你去问问你父亲前朝灭亡的事情也可以。”
骆青涯一愣,随即满眼怒气,“这关我父亲什么事!你个卑鄙小人想要动摇我然后趁机逃走吗?”
“哼!”蒙面人不在同他言语。他迅速上前一步,趁着骆青涯和白墨非愣神之际,一把夺过离自己较近的白墨非的佩剑。
藏苍剑普一出鞘,剑鞘就被蒙面人扔出去,他挥动手臂,照着骆青涯的面门就是一剑。骆青涯还在因为提到了他的父亲而出神,哪里顾得,只见白墨非一脚踢在骆青涯的肩上,骆青涯整个人向后退去,这才躲过了蒙面人的攻击。
蒙面人看了眼白墨非,然后又冲向骆青涯。
被白墨非在肩上狠狠踢了一脚,骆青涯总算回过神来,他见蒙面人凶神恶煞的冲来,当即拔出天无剑抵御攻击。
两把剑相撞,发出呲啦的响声。那蒙面人蛮力太大,比力气骆青涯未必赢他,他索性手腕一转,四两拨千斤,将蒙面人的剑压下,随即跃起身子,双脚袭向对方面门。蒙面人脑袋向后,腰一弯便躲过了这一击。之后两人得了几秒的对峙,几秒过后,这二人如同豺狼虎豹,斗的难舍难分。
打斗中,骆青涯渐占上风,他一个剑气飞舞过去,砍碎了那人脸上的面具。骆青涯只来得及扫视过去,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蒙面人一甩袖子,抬起左手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骆青涯索性乘胜追击,他一脚踢在对方腹部,然后手握天无剑狠狠刺向对方。那蒙面人在倒下的瞬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一旁的白墨非瞬间大脑空白,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大吼着扑了过去。
“不”
剑|刃刺破肉体的声音清晰无比。缩在床角的林家姐弟尖叫几声,惊恐的抱住至亲的人。
骆青涯感到有温热的东西溅到他的手上,眼前白墨非脸色苍白,唇角一抹艳红。他愣了一下放开了拿着剑的手,长剑应声掉到地上,发出清脆地响声,他冲过去扶白墨非,然后两人一起坐到了地上。
天无剑直直俑进白墨非的左边胸膛,不晓得会不会正中心窝。骆青涯慌乱的伸手去捂住伤口,鲜血透过他的指缝流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骆青涯的声音发颤:“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
骆青涯架着白墨非出了茅草屋,直奔医馆,至于那蒙面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哥哥……”
林泽回过神来,对着狼藉的屋子呢喃。
天空挂着一轮皓月,夜风徐徐吹过。
一个身影从屋顶上掠过,最终在一家客栈的院里停下。那人用长长的衣袖捂着自己的右脸,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推开屋门。
“教主。”
男人刚刚进入房间,就听见身后的声音,他转过身子,就见书生打扮的秦鸣站在桌旁,向他作了个礼。
“先坐下。”男人瞥了眼桌上早已备好的茶水,才放下了捂着半张脸的袖子。长袖下面是梅长龄那张硬朗的脸,另一半脸却被画的极为阴柔,眼角特意拉长了一笔,肤色也被画的粉白,整个一张女人脸。
秦鸣看着梅长龄这一阴一阳的怪异脸庞,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梅长龄哪里顾着清洗自己的半边脸,他一屁股坐着凳子上,仰头吞下一杯茶水。强装镇定,道“快去寻个大夫打发到阿无那边去。”
秦鸣一愣,“少主出事了?”
“这事之后再说,先去寻个大夫!”梅长龄急了。
“……是。”秦鸣转身匆匆出了门。
梅长龄听见关门的声音,强撑起的冷静终于崩溃,他颤抖着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前全都是白墨非冲过来护他的场景,他以为自己会丧命在骆青涯手里,所以下意识的呢喃妹妹的闺名,可最后他没有感到疼痛,反而听到了利刃划破肉体的声音。
梅长龄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他知道白墨非受了伤,他想要看看他,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去看他!
梅长龄的前半辈子在沙场上度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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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的他也贵为魔教之主。他还有血海深仇,从那晚过后他就一直学着忍耐,学着去演戏欺骗他人,可他现在受苦的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见过的尸体已经太多太多了……”梅长龄攥紧了拳头。
屋外,秦鸣静静的站在窗前,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这个人太倔,他绝不给自己任何希望,绝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一丁点脆弱。秦鸣拉着眸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缓缓离开。
他多么希望那人能依靠依靠他。
夜风寒冷,街道上人烟稀少,何况此时早已夜半三更,街道上几乎家家大门紧闭。骆青涯找到过几家医馆,他是敲打过医馆的大门,但是没有人愿意开门。
骆青涯护着已经昏迷的白墨非,满头大汗的在街上转悠。
“混蛋!”
骆青涯心里焦急。白墨非的情况不是很好,已经有些发热,他用衣服堵在胸膛,但效果不是很大,弄得半个身子满是鲜血。若是再敲不开医馆的门,他骆青涯欠白墨非的只怕就是一条人命了。
“唔……”白墨非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呻、吟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骆青涯力的伸出手去抹白墨非嘴角的血迹。两个人一起慢慢地坐到了地上,骆青涯让白墨非躺在他的腿上,然后伸手轻轻拍打白墨非的脸。
“醒醒,别睡啊。”
第10章抵御复国指南(十)
清脆的声音在街上传开,清晰的脚步声从骆青涯身后传来。骆青涯猛地转过头,对面的人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才冷静下来。骆青涯眼尖的瞥到了那人肩上的药箱,顿时欣喜。
“你是大夫?”骆青涯的声音已经激动到发抖。
“老朽出诊才刚刚回来。”那人答道。
这位大夫已经鬓发花白,天知道他刚刚还在自己家里睡大觉,突然就被人拉着跑到这里来。
“大夫,你快来看看他。”骆青涯挪了挪身子,让大夫能够看见白墨非的伤口。
那大夫蹲下身子瞧了瞧,有摸了摸白墨非的手腕,道:“这位少侠情况不太好,我的店面就在前面,你看……”
“既然这样,请您搭把手,帮我把他扶起来。”
“行。”
大夫帮忙扶着白墨非,然后等到骆青涯站直了身子,这才让白墨非靠着骆青涯。
骆青涯承受着白墨非的体重,将手伸过去环着白墨非的腰,这才站稳身形,他问:“不知大夫怎么称呼?”
“老朽姓秦。”
“那就谢谢秦大夫了,大晚上还要打扰您。”
老大夫摆摆手,道:“医者父母心,这位少侠伤重耽误不得,还是先走的好。”
骆青涯道:“秦大夫说的是。”
三个人一起走在黑暗的街道上,角落里秦鸣见到那老大夫带着骆青涯走去,甩开袖子,放心离开。
秦大夫的医馆果然不远,三人迅速到了地点,秦大夫站在门口轻声敲了几下,里面的人就将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个老妇人,大抵是秦大夫的妻子。
“快些拾好房间,再备些热水,我须得给这位少侠看看。”秦大夫道。
那老妇人奇怪的看了眼白墨非,然后说道:“你们先进来坐着。”
骆青涯将白墨非扶了进来,让他靠着自己。
“恩……”白墨非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睁开。
“白墨非?”
“白墨…非……阿…无……”
谁?是谁在喊他?
“阿无。”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白墨非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子沉重得要命,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白墨非仔细听着那人的声音,企图辨别那人的身份。
“阿无乖。”声音的主人是个女子,她温柔的唤着自己从前的名字。“快睡觉,等睡醒了就能看见父皇了。”
“父皇……”白墨非无声的重复这个词语。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喊过这个称呼了。
不知道是这个声音的蛊惑,还是白墨非确实累了,他带着少有的安心进入了梦乡。
白墨非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他觉得全身发热,汗水直流,整个人透不过气来。渐渐的他睡不安稳了,周围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白墨非紧皱着眉头。
房间里的仆从来回走动,周围的气氛压抑,没有人敢说话。这天下之主正坐在床沿,担忧的抚摸着自己儿子发烫的额头。孩子的母亲站在一旁递上换用的毛巾,同样守着自己的儿子。
“皇上。”女子伸手去握皇帝的手,她不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皇帝将女子的手攥紧,道:“别担心,我们的儿子乃是真龙之子,自然福大命大。”
这夫妻二人还没来得及温存一番,殿外就急急忙忙跑来一个传话的太监。
“奴才扣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连看也不看一眼,便道:“说。”
太监得令,立即说道:“皇上,天外玄铁打造的宝剑已经完成。”
“这是祥瑞!天外玄铁本就是月前从天上落下的祥物,此次在小太子大病之际锻成宝剑,必将寓意小太子祥剑相护,逢凶化吉。”立即有人接话,想要拍一拍皇帝的马屁。
皇帝一听,当即大笑一声,道:“说得好!我的儿子当乃真龙之子!今日我便将这柄宝剑冠名天无,取自普天之下无有敌手,同我皇儿同名。”
“自此,便将这天无剑赐予我儿。”皇帝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妻子,道:“黛云觉得可好。”
名唤黛云的女子脸色微红,眼眶有泪珠打转,“得皇上厚爱,黛云三生有幸。”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那柄玄铁宝剑的名称已经传了下去,皇帝也已经着手命人在剑身刻下天无二字,并且打造与之相称的剑鞘,然后赐予皇长子天无。
不知是这天无剑真有祥瑞之气还是如何,已经大病许久的皇长子慢慢好转,皇帝和梅妃以及太后均是高兴的紧,皇宫里一时喜气洋洋。
白墨非做了个梦,梦到了以前,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了,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快要被蒸干了,他就像个缺水的鱼,挣扎着想要获得一点点水的滋润。
医馆的屋子里,骆青涯前后都照顾着白墨非,一次次帮白墨非替换冰凉的毛巾。看着白墨非扭动这身体挣扎、呻/吟,骆青涯越发觉得愧疚。
“药来了。”秦大夫的妻子推开房门进来,然后将已经放的温热的药递到了骆青涯的手上。“让他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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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头子在配药,稍后要给他上药,我要先去打下手。”
“您放心,我一定让他喝了药。”
“那便好。”秦夫人不在停留,推开门离开。
骆青涯目送秦夫人离开,然后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到了白墨非嘴边。白墨非昏迷的死,哪里知道喝药,一勺的药几乎流光,骆青涯只得手忙脚乱的去帮白墨非擦拭干净。之后骆青涯又放下药碗,起身掐开白墨非的嘴巴将药倒了进去,可依旧失败。药虽然入了白墨非的口,但却没有被吞咽。
骆青涯无奈,最后索性把心一横,将药勺扔在了桌子上,喝下一口药,然后做到床沿上,俯下身子,嘴唇紧贴着白墨非的,将口里的药渡了过去,他感觉的对方喉咙发出呜咽,然后缓缓将药吞了下去。
这个方法有效!
骆青涯想继将大半晚药喂给了白墨非,他看着晚底的那点,一口将那些全部喝入口中,然后嘴对嘴亲着对方。
“恩……”白墨非呜咽着。方才他身体热的不像话,这番这温热的液体竟给他带来了些许凉意,水滋润着他干涩的喉咙和嘴唇,他觉得身体不想之前那么不舒服了,眼皮也没有那么重了。
白墨非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骆青涯却因为他的动作无法顺利喂药,为了防止浪,骆青涯只得随着白墨非的动作摆动自己的脑袋。
乍一眼看去,这两人竟像是恋人一般接吻。
“呜……”白墨非最终低声呻/吟了一句睁开了眼睛。他恍惚着看着自己面前的脸,不是漂亮却硬朗的五官熟悉得要命,墨黑的眼睛竟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白墨非。
白墨非知道面前的人是骆青涯,他也感觉到了从骆青涯口里慢慢渡过来的液体,可他的脑袋目前还是混沌一片,他只静静的呆着,没有动作。
骆青涯在白墨非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白墨非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慢慢张开,然后迷茫的看着自己发愣,他自己竟也愣在了原地,任由口里的药滑到了白墨非的口里。
扑通,扑通。
骆青涯心脏加速,面上发烫,他一直盯着白墨非的眼睛,直到白墨非慢慢闭上了眼睛,他才愣愣地挪开了身子,坐到了床沿,伸出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摩擦。
上面甚至还残留有白墨非的温度,烫得吓人。
骆青涯仔细打量着床榻上的白墨非。他不明白为什么内心会如此躁动?
骆青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白墨非红润的嘴唇上。脑海里不停的地走过方才白墨非醒来的场景,迷茫的眼神和长长的睫毛,以及嘴唇柔软的触感。
不行!不能再想了!
第11章抵御复国指南(十一)
骆青涯使劲甩了甩脑袋,迅速离开床铺,坐到距离白墨非老远的椅子上。
长这么大,骆青涯真正了解过的女性就只有自己的妹妹骆昭言,他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清楚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面对白墨非,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
那个时候,骆昭言站在骆青涯的面前,红透了一张脸,道:“每次见到阿遥,我的心就跳的好快。我想,我这辈子就只喜欢阿遥一个人了。”
骆青涯不懂喜欢的感觉,他只记得骆昭言说过,喜欢阿遥的时候会心跳加速。
骆青涯坐在椅子上,一夜无眠。
距离医馆并不远的客栈里,秦鸣和梅长龄围坐在桌子旁。
秦鸣提起茶壶,为梅长龄奉上一盏茶,道:“少主已无大碍,教主不必担心。”秦鸣见梅长龄面色缓和,话锋一转,“现在可以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梅长龄本不愿同秦鸣说太多私事,但他此刻又确是无人倾听,索性把心一横,道:“阿无也曾多次安慰与我,复国本无需天无剑,但是,我……”
“但是你觉得没有天无剑不行,对吗?”秦鸣看着梅长龄的脸。
对方的心思他岂会不知,自己跟着梅长龄少说也有五年了。
“天无剑是他的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秦鸣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苦涩,不过转瞬即逝。他伸出手想要去握梅长龄的手,却被梅长龄躲过,他只能将桌上的茶杯朝梅长龄推了几推。
秦鸣压着嗓子,道:“你不喜我喊你长龄,我可以改,但是你不能连我对你的关心也拒绝。”
“我们不合适。”
梅长龄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滞,对方眼里的哀伤压的他要喘不过气了。
“什么叫不合适?你从未想过要同我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秦鸣强硬地拉过梅长龄的手握在手心。
梅长龄想要抽回手,却被秦鸣阻止。
“我知道你一心复国,所以我陪着你,但这不能成为你不接受我的借口。”
梅长龄低着头,另一只手攥的死紧,“别说了。”
“我愿意等你,我们可以等少主复国成功之后……”
“我叫你别说了!”
秦鸣的话还未说完,梅长龄便暴怒。
“少主比你更冷血更无情。”秦鸣不死心,顶着梅长龄的盛怒继续道:“你的现在不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你无法舍弃仁慈,可少主不会,他不会绕过任何一个敌人。没有你他也可以走的更远,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
秦鸣见梅长龄依旧皱着眉头,知道自己今天逼得紧了,心里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回自己房。
“等等。”
秦鸣怔住了,他听见梅长龄说:“毒黄谷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秦鸣转过身来,低声道:“教主放心,我做事向来有分寸。”
“既然这样,就下去吧。”梅长龄言语生硬。
“是,教主。”
秦鸣走后,梅长龄在床上躺下,瞪着屋顶发愣。
几年了?他已经不记得了。
秦鸣对他的坚持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反而在最近愈演愈烈。他不想继续这样,但却无能为力。
“我不行误了你,你为什么就是想不通。”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时,屋里的人已经忙碌了许久。虽然后半夜白墨非的发热现象减缓了不少,但骆青涯依旧不忘帮他换毛巾。
就在骆青涯将刚换下的毛巾放入水盆时,白墨非睁开了眼睛,他就着嗓子撕裂一般的感觉低声道:“水……”
骆青涯还在清洗毛巾,听见旁边沙哑的声音,紧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将手粗鲁地在身上抹了几下,然后给白墨非倒了杯水。
“来。”骆青涯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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