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所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岸木
“你是说妈妈和钱阿姨其实是那种关系?”他继续从眼前这个男中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这和他多年以来的猜测大相径庭。
顾文宾深呼一口气,缓缓说:“她们两人在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你外公外婆隐隐约约感觉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他们不太喜欢钱筱。你妈妈毕业之后家里就一直催她结婚,我和钱筱是同学,当时她们两人找到我,想让我帮她们这个忙和你妈妈结婚。正好那会儿我也被逼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点子,可以暂时逃离家庭的压力,而且两个人都是同性恋,婚后相处也不会有压力。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结婚了,可是我们在婚前有过约定,这段婚姻就是形婚,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社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爱情总是自私的,钱筱难以忍受我夹在她们中间。那会儿你外公外婆就住在附近,我们经常需要演戏,久而久之她们两人之间就出现了裂痕。那时候你妈妈很伤心,再加上双方老人的撮合,我们稀里糊涂就发生了关系,然后就有了你。那几年她们经常吵架,直到你三岁左右的时候才慢慢和好。那之后她们经常私底下见面,我自然没有立场干涉,还要帮她瞒着父母。那些年我根本没有时间和力恋爱,直到你五岁的时候我遇到田英治,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听了这番话只觉胸口的愤怒难以抑制,“稀里糊涂?你们就这么稀里糊涂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天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
”虽说你的出生是个意外,但是我和你妈妈都是真心爱你的,无论我们喜欢同性还是异性,血缘的亲情是永远剪不断的。”
“亲情?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吧?我从小就是跟着外公外婆过,你所谓的亲情分量也太轻了吧?妈妈刚刚过世你就把情人接回家。”他愤愤地说。
“我承认我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做出的事情太荒唐,可是这些年我一直想办法补救。事已至此,我本来不打算揭开以前的伤疤,除了更多的伤害并不会有任何好处。”
“你觉得隐瞒就能解决问题吗?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背负的是什么吗?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我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父母和我的关系都不亲近?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现在我总算知道了,我就是一个意外,根本没有人期望我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声音满怀悲怆。
顾文宾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连忙说:”不是这样的,顾明,当时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时候你年纪这么小,根本无法理解。”
“那为什么我成年了你还不告诉我?如果不是那个人刚才逼你,你仍然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本来你成年之后我就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这个刺激。逝者已矣,何必再去翻起这些陈年旧事,白白让活着的人重新经历一遍生离死别呢?”
“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是孩子了,我能分辨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你们这桩荒唐的婚姻,同时毁了几个人的一生。喜欢男人又怎么样?女人又怎么样?又不犯法,坦率点说出来不行吗?”
顾文宾轻笑一声说:“我真羡慕你们这一代,社会比过去更加包容,更容易赢得他人的理解。在我年轻的时候,这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会让整个家族蒙上耻辱的大罪。我们的力量如此弱小,只想在夹缝中寻求一丝喘息的机会,没想到却带来更多的悲剧。”
”这些都是你意志不坚定的借口。很多人还不是挺过来了?真诚的活着有那么难吗?”他有些鄙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你呢?在今天这个相对包容的社会里,你敢出柜吗?告诉别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喜欢男人。”顾文宾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问到。
“出柜?”这个词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惊得他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没了反应。
“你喜欢林泽希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我们这种人。你敢告诉周围的人吗?”
“我......我们才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他停顿了一下,一口拒绝。没有注意到书房门口的一抹身影。
顾文宾轻轻笑了笑说:“不是吗?你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敢承认,还要来质疑我们当年的选择吗?”
男人的那抹笑容刺痛了他的内心,他顿时忍不住咆哮起来:“不要以为你自己是同性恋,就看谁都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你知道我和多少女人交往过吗?”
“那你告诉我,你交往时间最长的女人是多久?你和他又在一起多久?你会让那些女人和你一起住吗?你会带他们回家吃饭吗?”顾文宾继续问,每个问题都直戳他的内心。
“他不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吗?而且他确实很适合做家政人员。”他仍继续辩解。
这次顾文宾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挑了挑眉毛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片刻之后缓缓说到:“说得好像每次我安排过去的人你都乖乖留下一样,如果真这样的话,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你够了,我不管你胡思乱想什么,我的事情请你不要插手。”他不想再无休止的胡搅蛮缠下去。
顾文宾重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视良久。片刻之后,顾文宾突然开口说:“对了,刚才我看见书房门口有个身影,已经离开一会儿了,你看看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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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顾文宾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打开书房门冲了出去。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难以琢磨的微笑,接着头往后一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你们究竟说了什么?我让泽希上来看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怎么转眼人就没了。刚才顾明就像疯了一样跑出去,还问我要人。”田英治一边问眼前的男人,一边走到窗边向花园里张望,只见顾明已经冲出门外,站在马路上四处张望,随后独自跳上车扬长而去。
“泽希人呢?”田英治继续问。
顾文宾靠坐在椅子上闭目眼神,缓缓说:“藏了这么些年的秘密我都说出来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烦恼吧。我管不了这么多也懒得管了。”
顾明从书房里追出来,林泽希早已没了人影。他冲到马路上左右张望着,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掏出手机拨他的号码,听筒中只传来电话关机的语音提示。于是他驱车往家里赶去。他忐忑不安地打开房门,房子里一片漆黑,拖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处,屋里只有一片沉寂,没有人的气息。顾明的心一沉,他知道他走了,这次是真正的走了。他关上门,穿着鞋摸黑走进客厅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微风吹动着窗帘在微弱的月光中翩翩起舞。他为什么要走?他为什么留不住他?他究竟想要什么?而他又想要什么?顾明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手中,所有的问题模模糊糊都指向同一个答案,他好像知道,又仿佛不知道。他想知道,心里某个角落却又害怕知道。他刚才还义正严辞地责问顾文宾为什么不真诚的活着,那他呢?
下部
第35章第35章
林泽希从顾明家出来之后正好在小区里碰上一辆出租车,他想都没想就跳了上去,只想逃离那个地方。直到师傅问他到哪里,他瞬间闪神,好半天才蹦出三个字“长岗路”。他恍恍惚惚坐在车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克制不住想要逃离的冲动。一切不都是明明白白的吗?他不是同性恋,他讨厌同性恋。这一切自己都是有准备的,是准备得还不够吗?看着他这么迫切地想把他留下来,这是不是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呢?至始至终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吧。他伸手从兜里掏出那个破旧不堪的钱包,从钱包里面破损的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顾明面容清秀俊朗,眼睛里却藏着一丝悲伤和愤世。他在田英治那里拿到这张照片的那一瞬间,他就莫名被照片上的人吸引。是因为他长得像汪奕杰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而那时汪奕杰已在他记忆中消失了一两年。
在与他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明明感觉到顾明渐渐萌生的情愫。要说顾明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相信,可是情愫和爱情之间大概隔了一整个世界和百次轮回的距离吧。太多的人选择隐藏自己,一辈子假装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又有多少人山盟海誓你侬我侬过了一段恋爱时光之后选择回归主流社会,按照世人的价值观违心地活着。这样看来,顾明还算好的不是吗?不爱就不给希望,给不了就不要让对方抱着虚无的幻想。而他,也该优雅识趣的离场才对。
他独自回到长岗路的出租屋,房间的环境比他遇见顾明之前好太多了,可是里面的味道和局促还是让他透不过气来。古人说:由简如奢易,由奢入简难。看来这一年他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吧。他打开花洒,用温得几乎感觉不到热度的水随便冲了个澡,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把手机开机,看见顾明给他打过两个电话,没有一条信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刚接通电话,嘈杂声中传来一连串轰炸:“喂,请问是林泽希吗?我是周刊记者。想就许政文被双规的事情采访一下你。当年汪奕杰的案子许政文有没有威胁你?现在警方已经公告你的清白,请问当年你为什么选择认罪呢?汪奕杰后来怎么了?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噼里啪啦一连串轰炸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听筒里不停传来的“喂喂”声把他拉回现实。他猛地挂断电话,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到床尾。不到半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他毫不犹豫地挂断,对方却执著地一次次地打过来,最后他只得关了声音,任由他重拨了十来次。半个小时后,对方终于死心。这时,微信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他急忙打开一看,居然是上次美食节添加的那个luka,向他询问麻婆豆腐的做法。他刚回了他两句,另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他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不出声,又是一个打探消息的人。就这样,两个小时之后,他的手机和短信都被这些媒体朋友们占领了,一晚上不消停。他不得已关了机。
他一个人躺在黑夜里,开始细细整理自己的心情。按理说他现在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案底已经消了,不用每个月向警察报道,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不就是过去一年多里他一直追求的吗?为什么现在他会觉得这么迷茫?过去生活艰辛到需要付出十二分努力的时候,他没有功夫伤春悲秋,一旦闲下来整个人却像垮掉一样。家人?朋友?情人?自我价值?社会贡献?他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感到一阵恐慌,深深的恐慌。突然一下子,他想去旅行,想逃离这个困了他十年的城市,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银行,还剩五万块钱的积蓄。今天之前,他真的觉得钱挺重要的。他想尽办法把缵的每一分钱存起来,存折上的数字能给他满满的安全感。这一刻,他只想放纵一下,打起背包,漫无目的的四处旅行。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装上洗漱用品和两套换洗衣服打车到了高铁站,买了最近一班高铁终点站的票,上了车。三四个小时后,他随机找了个小站下车。这座小城市位于中部地区,经济水平不发达,也没有什么支柱产业,人们的生活很休闲,出车站没多久就有露天的菜市场。街边小店用扩音器不断重复着带有浓浓地方口音的“清仓特价”广告语。在狭窄的街道中穿行,看着主妇和大妈们在路边摊讨价还价,聊着家长里短,他竟然湿了眼眶。吴侬软语的方言,温热潮湿的气候,与他的家乡毫无相似之处,他却在几千里之外的地方感受到了乡愁。自从父母死后,他就多了一个永远回不去的家乡,成了他的一个心结。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家乡不是生长的地方,也不是亲人存在的地方,家乡只是一阵熟悉的亲近感,任何一个让你感觉到亲近的地方,都是家乡。
他不想走了,在路边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下来。旅馆每天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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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不算好,唯一让他满意的地方,就是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的集市。他的乐趣就是搬个凳子坐在那里观察着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猜测他们的人生轨迹,常常一坐就是大半天。最开始的两天旅馆老板还上了敲过门,因为他一整天不见出去,担心他在房间里出事,后来也习以为常。
旅馆对面有一家生意很好的小餐馆,名叫顺心餐馆。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说来奇怪,在这个封闭落后小城市的菜市场里,最出名的餐馆居然不是当地的传统小店,而是一家散发着独特韵味的餐馆。为什么说它奇怪呢?首先是它的老板,一个看上去很潮的中年大叔,下巴留着密密的胡茬,看似不修边幅,可是身上穿的衣服,耳朵上戴着的耳钉,就连额前不经意间散落的发丝都让人觉得如此协调,整体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范儿。最开始的几日,林泽希喜欢坐在窗前看店里忙碌的样子。这家店几乎所有的家常菜都卖,只要菜市场有的,小工能在五分钟之内买来备好。店里很忙,他主要负责钱,大多数客人都选择匆匆吃完粉面或者炒饭,这时他就指挥手下的两个年轻人炒炒涮涮,只有在客人正而八经吃桌餐的时候他才会出马炒菜。这天下午,来了四个游客,点了店里硬皮菜单上的菜。他指挥小工到市场上购买食材,自己系上围裙开始准备。
隔着狭窄的步行街,林泽希清楚地看见他的动作,切菜下刀干净利落,炒菜一气呵成,什么时候放什么调料,放多少都不带犹豫。时不时飘来的饭菜香让他觉得胃口大开,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开着jeep越野车自驾的人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最后还买了一些熟食打包。这让他更想尝尝这家店的特别之处。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餐馆招牌上的送餐电话。那人接通了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和他平时扯着嗓子喊话不太一样。
“你好,我想点一个麻婆豆腐,能请你们老板亲自炒一下吗?”
“老板?你见过哪家老板会炒菜啊?炒不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不是老板?就是那个留胡子的中年大叔。”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他偷偷看了一眼,那人右手拿着手机背对着门,左手扶着脑门,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喂,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送到哪儿?”那人突然大声问道。
“利民旅馆213号房。”
他挂电话的一瞬间,看见那人突然转过身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得躲进墙背后,几乎同时,他后悔了,觉得自己的逃避的行为不可理喻。就算他从窗口直接喊他送份外卖上来也很正常,没必要偷偷摸摸的,他这一躲,反而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两分钟后,他无法控制好奇心的驱使,从窗边望了出去,看见那人果真在灶台边炒菜。可惜的是那会儿菜已经出锅了,他没能看见全过程。
看着他把菜打包装好,放上一双筷子,解下胸前的围裙,提着菜朝马路对面走来。他居然自己送餐?他观察了这几天,这人从来没有自己送过餐的呀。他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两分钟后,响起了敲门声。他深呼吸一下打开房门,正打算伸手接过餐盒,没想到那人自己走进房间,把饭放在电视机前的小桌子上。“二十块。”
“好的,你等一下。”林泽希说完从枕边拿出钱包打算掏钱。
“不现金,只接受微信支付。”那人大大咧咧得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扶手椅上坐了下来,看着他掏钱。
“我有20块零钱的,你不用找零。”他掏出一张20元的纸币递给他。
“那也不行,老板规定的,不现金。”那人看了一眼,把头别了过去,态度强硬。
“要不支付宝吧?我微信没绑银行卡。”他一脸为难,这刚换的手机,还没申请微信号呢。
“那不行,老板规定的。要不这样吧,你加我好友,等你弄好了再发红包给我。”那人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说。
”这......那好吧。”他勉为其难地掏出手机,现下载一个微信,用新手机号注册之后扫码加了他的好友,唯一的一个好友。
那人在一旁挑着眉毛等着他完成一系列操作,等到通过身份验证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终于把那人送走了,林泽希感觉像送走了一尊大神。丝毫没有迟疑,他赶紧绑定银行卡之后给他把饭钱发了过去。对方很快点了款,并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扔在床上,看了一眼桌上的外卖,无打采地走过去打开外卖盒。麻婆豆腐上面撒的葱花和花椒粉都糊成了一团,卖相差的不行,看了就觉得倒胃口。他没抱多大希望的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口感却出乎意料的好,豆腐爽滑入味,酱汁的浓淡也刚好,完全没有馆子菜的那种油腻。如果堂食的话味道应该更好。他就着米饭把菜全都吃光了,这是他出来之后吃到的第一顿满意的饭菜。虽然那人的举动让他有些不爽,现在也释怀多了。
他把饭盒扔到楼道上,转身进屋的那一刻,感觉房间里一股子霉味。本来就到了南方梅雨季节,再加上他窝在房间里几天没有出门,屋里的空气浑浊得让他感觉神不振。难得午后太阳稍微露头,洒了几点阳光,他打算出去走走,顺便买点日常用品。他刚走出旅馆大门,就感受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回头,刚才送外卖那人正坐在银台前盯着他呢。他好奇地回看他一眼,没想对方竟没有半点想回避的意思。这种直接的眼神接触让他很不舒服。索性不理他,朝城中心走去。
第36章第36章
这是一个小城市,百科上说人口不过一百来万,中心城区直径也就五六公里。有一个湖,一个街心公园和一座寺庙,两个多小时就逛完了。他从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水和零食朝旅馆走去。那会儿已经七点多,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顺心旅馆也从白天的忙碌中停歇下来,那几个年轻人正在打扫卫生,那人低着头记账。他不禁回味起中午的那道麻婆豆腐,犹豫了一下,朝餐馆走去。
“你好,请问还能吃东西吗?”林泽希站在点门口问。
一名身材矮小的年轻男子一边擦着灶台一边说:“打烊了,明天早点儿来吧。”
他怏怏地转身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喂,正好我也还没吃呢,既然来了,就一起吧,我也正好有个伴。”
店里所有人齐刷刷地盯着他,这个平时只知道压榨他们劳动力的万恶资本家竟突然转性了。他扫了他们一眼,说:“怎么还没拾完?要不明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吧。”
“完了完了,正准备下班呢。”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放下手中的活儿,呼啦啦四散开去,店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进来坐吧,等我两分钟,我把手里的账理完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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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吃的。”那人示意他坐下,低头继续忙活。
“那个,我能自己动手吗?做完之后一定帮你拾干净。”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带着些不信任。但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点了点头说:“行,冰柜里有食材,你自己看着办吧。”
春日入夜,顺心餐馆玻璃门里透出些许亮光,在周围集市的幽暗和静谧中显得格外温暖和耀眼。老板把账整理好,本打算接过客人手里的活,没想到这位客人动作挺熟练的,不过短短二十分钟,就已经做好了三菜一汤,端上桌。
“你忙完了?时间正好,坐下一起吃吧。这个饭有些凉了,我稍微回一下锅,两分钟就好。”说完继续忙了起来。
老板看着这人忙碌的背影,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自家店里被一个外人理所当然的招待,还是第一次。他看着桌上的那盘麻婆豆腐,皱了皱眉头。他丝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味道略显清淡,作为家常菜还不错,但是不适合进餐馆。
“喂,你平时经常做饭吧?没想到手艺还不错。”老板把桌上的菜都尝了一遍。
“谈不上好,只是感兴趣而已。”他把热好的饭盛在两个碗里端上桌。
“你特意做了麻婆豆腐,什么意思?想来踢馆?”老板坐在餐桌前,右脚翘在左膝盖上,两肘撑在桌面,右手拿着筷子指了指那道菜。
林泽希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中午吃了你做的麻婆豆腐,觉得很不错,自己手有点痒,就也做了这个,想听听你的评价。”
“作为家常菜来说挺好的,不算油腻,没啥好评价的。”
“不好意思,害你这么晚还没下班回家。”
那人低头继续吃饭,头也不抬地说:“没事,我就住楼上,你还省了我做晚饭的功夫,挺好。”
“住楼上?你是晚上看店的员工吧?请问怎么称呼啊?”他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对方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看出我是看店的员工?”
“因为今天中午你送餐的时候说老板不让现金,那你肯定不是老板,只是员工,又住楼上,那就是负责看店的员工啊。不对吗?”他觉得对方好像有点不高兴。
对方撇了撇嘴,轻叹一口气,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叫江煜,你呢?”
“我叫林泽希。”
“你来这儿干什么?看你天天呆在旅馆里不出门,不像来旅游的啊。还天□□着我店里瞅,要不是看你白白净净的,我都以为你是来监视我的。”江煜语不惊人地说着让他震惊的话,他顿时就被呛到了。
他赶紧喝了一大杯水把咳嗽压了下去,抹了抹眼眶边被呛出的泪水,连忙解释到:“你知道我天天坐在窗户那里往外看?我不是看你,只是对这个集市的风土人情感兴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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