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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巍澜衍生厚德如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决明行香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
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与谁?
浅情人不知。
临着中秋将至,宫中诸事繁杂,少不得萧唤云事事亲力亲为。粉黛也是忙的恨无三头六臂,尚宫局成日价往来如市。做事时不想的什么,可一到夜里便辗转难眠。她一合眼,便想到裴文德拔刀那一幕,太后宫里碎落的佛珠咯啦啦在耳畔轻响。
好在皇上与裴文德只在豹房,宫里少回,只是不见,便少一些堵心。
太后宫里中秋常设家宴,一应摆设,萧唤云同粉黛亲往尚仪局挑选。司宝司的宫女开了内库,萧唤云走进去环视一圈笑道:“怎么这样干净,往年开库皆是一股子尘灰气,今年可是提前打扫了?”
“回姑姑,是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要寻一样东西,奴婢们才开过一次库,便都清扫了。”
萧唤云只在一边挑翡翠屏台,随口一问:“爷又想着什么新鲜玩意?巴巴的让你们开库来寻。”
“是一块鸾鸟玉佩,皇上还画了纸样子。”
萧唤云指尖一抖,诧异抬头:“鸾鸟玉佩?”
那司宝司的宫女点头,转身出去,片刻拿了那纸样子回来。
萧唤云一见,眼神闪烁几下。
“姑姑,怎么了?”粉黛在另一边挑了花屏,转身便见萧唤云不言不语,想的入神。
“无甚。”萧唤云含笑道:“那你们可寻着了?”
“这样的物件小,也多得很,便也难找,奴婢们还没寻到。”
“爷要这玉佩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仿佛是……与那裴大人有关。”
萧唤云不动声色,只压下不提。
着人抬了屏台,正往太后宫中去,掌事姑姑却先一步迎出来,拉着萧唤云只道:“云姐儿,太后她与皇上置气呢,您进去说话小心着。”
“置气?”萧唤云许久未听得这说法了,“太后哪里不合心意么?”
“咱们皇爷要带裴大人入中秋家宴,太后自然不准的。可皇上他一道圣旨下来,可不就犯了太后忌讳。”
她提裙推门,敛身一拜:“太后。”
张太后似笑非笑,招手道:“云儿,你过来。”
萧唤云心中百般说辞无法出口,只随太后去了内堂。
黑檀长案上搁着一红漆盘,上面只一小金壶,胖身细嘴,两饵垂珠,把手乃是祥云纹样,甚是致可爱。
可萧唤云一眼便看到了把手上的那枚红心丹珠。
“阴阳壶?”萧唤云隐隐不安:“太后,这东西乃是宫中禁物。□□爷时便不许再……”
“你拿走。”张太后只是坐到一边榻上,手里捻着一串碧髓珠。
“请太后明示。”
这阴阳壶名为阴阳,实为腹内一分为二,只靠那红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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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转动,便分侧而倾。先前只是做一玩意图个新鲜,可□□朝后宫妃嫔争端,竟有借此下毒者,□□怒其蛇蝎心肠,便禁了此物。
“裴文德若不喝这酒,哀家就命人杀了他。”张太后仍是平素安然慈柔,只闭目诵读佛经。
萧唤云看到这壶,便已想到此处。她自知太后是先帝独宠,自然无需这些手段。可妇人为子心狠可至此,她竟全然无可认同。
“太后,您为何就是……不放心裴文德呢!”
“你不愿意?”张太后轻轻睁眼,目光只轻轻搭在她肩上:“云儿,你不会真的和裴文德有苟且吧?”
“太后!”萧唤云急道:“云儿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如果没有,你便按哀家的做。”太后拍案而起,俯身看着她:“若他真的真心为皇上,哀家的一杯酒有何不敢喝。”
“您为何要让妾做这件事。”萧唤云压着心口低声道:“您这样做,可是断了妾与皇上的情意。”
“他本就对你无情。”张太后闭了闭眼:“哀家早就后悔了,不然不会把那玉佩还你。”
晚间萧唤云用过饭,才回到尚宫局,可粉黛却是过了许久才回,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看着萧唤云才一晃神。
“你这丫头。”
萧唤云挑眉审她:“春日早去,你这是被谁勾了魂?”
粉黛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出宫去采办,吃了串糖葫芦觉得甚是欢喜罢了。”
“吃个糖葫芦怎的就欢喜?”
粉黛绞着裙带轻笑:“裴大人说,心里若欢喜,做什么都是欢喜的。故而我觉得那糖葫芦好吃的很。”这话脱口而出,她登时反应过来捂上嘴。
萧唤云看着她脸颊绯红,脑中清光一落:“裴大人?你去见他了?”
“不是不是……”粉黛匆忙解释:“我出宫采办,正碰到皇上和裴大人微服。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罢了。”
萧唤云心中有了计较,便也没追问。粉黛松了一口气,乖乖上前帮忙拾,才看到萧唤云手边放着那阴阳壶。
“这壶好生有趣。姑姑从何处得来?”
“内库里拿的。”萧唤云眼睛在她身上悠悠转了一圈:“这是阴阳壶。”
粉黛手一僵,离着壶口一寸,生生顿住。
“你说若做错了事,改了便是。如今我要改了。”她歪头斜眼看粉黛,低声道:“我要杀一个人。”
不得已,而杀之。
中秋当日,皇上受百官朝拜,只午间与裴文德一起吃了些许清粥小菜。
梧桐叶子发黄,风一吹便扑落落掉下。裴文德那筷子在米饭里戳了两下,还是开口:“皇上,臣觉得……”
“不行。”朱厚照给他添菜,义正言辞:“朕的圣旨都下了,何况是家宴,你怎么能不去。”
裴文德轻叹一声:“可太后恐不愿见臣。”
“母后是把你同钱宁一众相提并论了。”朱厚照想到这个问题亦是烦忧:“所以你更要多去见她,才能让她知道,朕真心实意看中的人,究竟多么好。再说团圆之夜,难不成你要一个人?”
裴文德无话反驳。
晚间,太后宫中笑语欢声,在京极为皇亲皆来拜贺,挤挤攘攘竟也坐的满满当当。太后笑意盈然同女眷说话。
“……只是儿他们不在,想来那孩子今年也长得很高了。”
“哎,有劳太后记挂着。孩子们都长大了。皇上这也是大有作为呀。”
夸赞声不绝,太后盈然笑着,间歇处,轻轻回头瞥了一眼萧唤云。她只垂目浅笑,与太后那目光一碰,便移了出去。
朱厚照和裴文德走进大殿,一时四方叩拜。
裴文德坐在皇上身后,太后也只做没看到他。一顿家宴走到一半是过场一半是真情。酒过三巡,萧唤云起身走出太后宫中。没过多久,一小太监被打发来,只在裴文德身侧附耳道:“大人,尚宫大人有请。”
裴文德心疑,但朱厚照正被张太后拉着说话,一时半会走不得,他便起身离席。
御花园内有一水榭。浮窗大敞,一轮圆月落在水面,莹莹如玉。四处幽静,夏虫清明。几丛翠竹探入窗内。
裴文德走近,萧唤云坐在一侧自酌自饮。
“尚宫大人。”
萧唤云指了指对面的位子,亲自斟酒:“坐。”
裴文德接过酒杯,只静静看了一眼。
“哪一杯是有毒的?”
萧唤云眼中惊诧一瞬而过,继而淡然:“你说什么呢。”
“阴阳壶还有个名字。”裴文德指尖碰了碰那杯沿:“……叫鸳鸯壶。我爹曾被先帝逼过,饮酒以明志。”
“不识鸳鸯是怨央。萧尚宫,你有什么必须置我于死地的理由吗?”
萧唤云只是转着那红心丹珠:“裴大人,你那玉,有什么讲究吗?”
裴文德从怀里掏出那白玉鸾鸟。
“原本有讲究的,相偕一生之约。”他柔柔笑着,“可现在也算是没有了。因为有个人愿意陪我一起等这个约定。”
萧唤云眼中恍惚。
裴某并未见过萧尚宫,可为何有种熟悉之感?
为何他那时救走的偏就是皇上,而不是你?
尚宫大人,你没事吧。
我要举发,御前统领裴文德与尚宫局尚宫萧唤云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哀家早就后悔了,不然不会把那玉佩还你。
裴文德轻扣桌面:“忠心这种东西,本就不是一杯毒酒就能明志的。是你信不过我,还是太后?”
“我不知道。”萧唤云如实道:“我只信皇上,我说过为了他我会拉拢一切。但是你,”她抬头问道:“你来京城,一定不是巧合吧。”
“是。”裴文德眸中清明:“我来京城,实则只为我裴家洗雪冤名。我怀有辅佐明君之志,愿效仿屈子管仲。不过……还有些私心,从见他第一面起,就生了根。”
“他见我第二面,便一句话将我的恩怨解了去。后来我才发觉杨先生说的对,他也有不得已。是你要我看清他的真心,我便照做了。”
“一见倾心真的有么?”萧唤云缓声问道:“裴文德,我嫉妒你,便也怀疑你,怕你伤害他,更怕你离开他。”
“有。”裴文德端起酒杯。“你若不信,我便饮酒明志。”
“也好。”萧唤云给自己斟上酒,与他轻轻一碰。
一杯酒尽,落下泪来。
“阿照他……很喜欢你吗?”
“是。”
“你呢?”
裴文德嘴唇微动,却没有说话。
萧唤云远远看着有人影绕过御花园来,起身走到窗前一挡。
“他对钱宁对江彬,无情,无意,有贪,有欲。而他对你,有情,有意,有贪,有欲,只是那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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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重了,甚至可以把他的贪欲压下去。”萧唤云已经看得到朱厚照愤怒的脸庞,她最后笑道:“或许他曾经对我还有情意,今夜过后,他对我,便是无情,无意,无贪,也无欲了。”
那门被大力推开,一阵冷风卷席,衣衫随风一摆。
朱厚照一眼看到那阴阳壶,还有裴文德面前空着的酒杯。
他发觉母后在刻意拖延时间时,就已经暗暗不安了。
“皇上,姑姑把裴大人叫走了。”尚宫局的宫女粉黛是暗中拦下的皇上,只急道:“姑姑带走了阴阳壶。”
“只是哀家赐给他一壶酒。”张太后理所当然:“裴牧远放,他必然怀恨在心,哀家这是怕他伤及皇上。这么久了,皇上就算宠也该玩够了。”
朱厚照双眼通红:“儿臣对他从来不是玩弄。”他攥紧了手心,声音颤抖:“他若要杀我早就可以动手,我与他同榻而卧,同桌而食,就算是日久也该见人心。”
“可你是皇帝!”张太后厉声道:“哀家不允许任何人可能伤你,也不允许再有一个刘瑾或是一个钱宁。”
“他不是!”
“裴文德只是裴文德,是儿臣……牵挂之人。”他跪身叩头:“母后,恕儿臣唐突。只是这个人,儿臣要定了。”
朱厚照一步一步走向裴文德,那人只是笑着看自己。
“你喝了?”
“喝了。”裴文德坦然:“我本就并非不忠,此心坦然,为何不能喝。”
“你可知道……”
“知道。太后想要的无非是要臣离开皇上。臣不愿离开皇上,更不愿皇上为难。”
朱厚照一步上前:“文德,你吐出来,宫里有最好的太医,你会没事的。”
裴文德只摇头:“皇上,不用了。”
那杯子轻轻一碰,摔到地上,清脆一响。
萧唤云闭着眼,只觉得那人手心灼热,要把自己的手腕捏断一般。
“解药。”
“没有解药。”萧唤云挣开手,双眼无神:“爷,妾把这酒端给裴大人的时候,就没想着谁能活。”
眼前只一黑,那手挡过月光,掌风擦着耳尖而过。她咬牙看着他。
可那一掌终究没有打下来。
“萧唤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朱厚照垂下手,只一步一步退到裴文德身边。
“朕说过,你想要的一切,朕都可以给。”
这一句话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在萧唤云心上割过。
“可妾想要的……”眼泪如珠缓缓一落,萧唤云含泪苦笑,一双眼睛光芒尽褪:“皇上不给。”
她抬手擦了擦脸颊,转身定定看着裴文德:“裴大人,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裴文德牵住他的手,朱厚照只觉得手心温凉,把自己失了理智的心安抚下来。
“既然非死不可,那在死之前,说一句喜欢,也不算我负约了。”
“若你不死呢?”
众人皆未看清,只看她手中一物狠狠摔下,屋中霎时月华流转。
“!”
“此玉已碎……此约已毁……”
“你无需再顾忌。裴文德,酒里无毒,我可与太后交差了。”
那白玉鸾鸟碎做几块,迸落在裴文德脚边。
在那碎玉后,刻着一个小小的“萧”字。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两只鸾鸟,一凤一凰。如今凰鸟已碎,所谓前尘旧约,便不作数了。
“竟然是你……”
萧唤云握着裙边玉璧,叩首而拜,再起身,便已决然。
“阿照,放我出宫去吧。”
是夜,月朗气清。
煤山之上,朱厚照拿着酒壶坐在地上苦饮。
“文德,朕不愿做皇上。”
“所有人都会揣测,都暗藏祸心,不一定什么时候,最亲密的人也会想要你的皇位,最依赖的人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我身边,父皇走了,刘瑾走了,母后变了,现在唤云也离开了。”
“不过她走了也是好事,皇宫不是多好的地方。”
他起身走向白玉栏杆,俯身看着万家团圆,灯流转。
“你看,他们可以打马街市,拈花饮酒。他们可以爱其所爱,无顾流言。他们可以挚友亲朋,推心置腹。”
“朕不可以。”
“就连今日,朕不知为何母后要杀你。可她的的确确只是为了儿子的安危。”
“朕也对不起唤云,朕知道太后在逼她。她若真要杀你,是不会允许粉黛给朕报信的。”
“为何所有人都会变成他本不会变成的样子,而让朕悔恨呢?”
“文德,这里风太冷了。”
身边轻响,接着背后一暖。
“阿照……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他声音嘶哑,双手在他身前交叠。
“我怀里可能并不怎么暖。但我想在你冷的时候抱抱你,也许就不那么冷了。”
“我走过千里江山,见过流离失散,见过与世不容,见过许许多多委屈和不得已。我没有机会给他们一个怀抱,因为他们总会等到一个人,并得到安慰。”
“而我实则也在找,找那个愿意给我一个怀抱的人。”
“太后的担忧,我会用后半生去证明。我想现在可以说了,我不愿只做你的臣子。”
“我不喜欢皇上,我喜欢你。”
裴文德与他额头相抵,眼中流淌银河星辰,莹莹烁烁。
“文德,一生太短。我等你……这样久。”
他们紧紧相拥,缓缓吻去。
秋月秋风勾起一夜缠绵,匆匆拂落前时香梦,浅唱低吟,花开并蒂,燕落双栖。
“阿照,你可曾入我梦来?”
“此番,不是梦。”
满山清影萧索,只你在处,便是此心安处。
长明灯下,佛珠轻轻一转。
“裴牧,哀家见到你儿子了。”
半晌,只听的邈不可闻一声长叹。
“他真像你……”
☆、7
7
京城下初雪的时候,是在一个不见夕阳的傍晚。青灰的云压在煤山之上,朔风迢迢。棉絮般的雪洋洋洒洒斜着吹过,落在那金瓦红墙上,不消片刻,便白茫茫一片。
街上孩童们可都是欢喜极了,穿着厚棉袄裹得球一般嬉笑打闹,只那一点点的雪花,也要堆成小小的雪人,并寻来枯树杈子装扮起来。更欢闹的,抓了一把松松软软的雪也要掷出去丢雪球玩。
各家门前都点上了灯,不时听闻父母唤他们回家吃饭的声音。
裴文德眼尖,伸手撩起斗篷,那雪被隔了一下,没有溅到朱厚照身上。
小孩子见无意砸到了外人,那人穿着还甚是金贵,颇有些畏畏缩缩的神色。可接着他身侧那人眉眼弯弯向他笑了一下。
“那位大哥哥好生俊朗!”他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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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去便与玩伴们大声说,便也不顾朱厚照与裴文德还未走远,听得一清二楚。
“是,好生俊朗。”裴文德抬手轻轻一挑他的下巴,眯着眼睛调笑道,“小孩子都看上你了,看来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朱厚照敛眉一笑,耳尖微微发红,可接着眼中狡黠:“那小爷今晚好好伺候你,如何?”
裴文德握拳轻咳,脸颊瞬间染上绯色,眼神微微躲闪:“你别闹。”
“朕金口玉言。”朱厚照借着满街垂坠的灯笼一挡,侧身去印在他唇上浅浅一个吻,偷过香来心满意足。
裴文德低声嗔道:“阿照,这是在外面!”
朱厚照只是从那灯笼之后笑着看他,一束光照亮两人的面庞。
可这片刻的温馨,被他们那不长眼力见的马给打破了。只是跺了跺蹄子,呼噜呼噜打个响。
朱厚照无奈,上前拍了拍马头:“回去再拾你!”
那马鼻孔再一出气,往侧走了两步凑到裴文德身边,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嘿?”小皇上从小猫嫌狗不待见,可大约是当了皇上都被顺着心意,难得的被一匹马嫌弃一回。“你信不信朕……”
不远处一声轻笑传来,朱厚照只得把那还未出口的威胁了回去。
裴文德转头,只见着一边街市灯火阑珊处,一女子裹着白毛披袄,红金裙子,笑意莹莹一拜。
“爷,裴爷。”
粉黛上前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妾是出宫采买,不想刚好碰上两位爷。”
周围往来熙攘,她只得这般称呼。
朱厚照看她身后马车里放着不少东西:“那都是什么?”
“这次是出来给各宫宫女太监置布,准备做冬衣的。”
“你都执掌尚宫局了,这些小事怎么还亲自来做?”朱厚照看她穿着也不是多厚,这一落雪还是冷了些。
“妾……以前也做这些的,况且有机会出宫看看,妾也贪玩。”说着她轻轻看了眼裴文德:“裴爷今日气色看着好了些。”
秋末入冬时,裴文德不慎夜里着了凉,他又自有寒症,一时烧了起来。皇上自是懊悔,可又怕惊动太后,只是悄声传了太医。抓药煎药之事,皆是粉黛亲手安排,才悄么生息给掩了下去。
裴文德身后那马却又凑了过来,粉黛望着皇上低声道:“爷,妾可以摸摸它吗?”
朱厚照一股酸味:“它跟谁都亲,就是不喜欢朕。”
粉黛轻轻碰了碰它的耳朵,那马又在她身边蹭了蹭。可裴文德把它那头拽回来:“别蹭了你的衣服。”
粉黛只是笑:“这马通体乌黑,只四蹄雪白,真是少见又通灵性。”
“这是前些日子从西域采买来的千里马。”朱厚照一提这事,兴致勃勃:“名叫乌云踏雪,我大明翻一遍可也只得这一匹了。”
乌云踏雪似乎知道是在夸自己,马尾巴瑟的甩了两下。
一旁有小太监匆匆跑过来,他并不知道这两位爷身份多重,只叫粉黛:“祝尚宫,都装好了。”
粉黛点头:“两位爷,妾先回去了。您二位……也早些回。”说着便匆匆往马车旁去。
朱厚照和裴文德寻了家馆子,点了两三小菜,一壶清酒,在二楼窗边坐着。那雪越来越大,可挡不住百姓之喜,纷纷出门。不多时大些的雪人就堆在门外了。朱厚照看着也高兴:“瑞雪兆丰年,文德,来。”说着两人一碰杯。
他二人酒足饭饱,踏雪缓缓而归。豹房那偏门人少,却每隔几步点一盏小灯,只听着碎雪声,静谧中生出一丝安宁。
忽的馨香悠悠,裴文德挑灯来看,却是墙内一树早梅,探了大半出来,落雪中红梅花苞尚小,那香气却已然清甜。
朱厚照抬手去轻轻一碰,却没舍得采下,只是仔细看着。
“梅花香自苦寒来。我苦了这么久才遇到你,是该有梅花贺我。”他转身抱住裴文德,只把人压到那花下墙头。自是有香气缭绕,把那深深浅浅的爱意藏在悠然飘雪中。
裴文德被他闹的脸上通红:“就回去了,你又是做什么……”
皇帝却不忍放开他:“我也不知,只是心里高兴,见着你就高兴,你在身边就高兴,如今日同那普通百姓一般,与你携手看那一路灯雪,我很高兴。”
裴文德推他:“你要闹回去再说,外面可冷。”
这才想起他一病初愈,朱厚照只握住他的手,暖意如春。
可裴宅外面还等着人。
沈庆帽子上积了一层雪,蹲在门口等着。看着那两人慢悠悠踏雪而归才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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