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巧合。”两秒钟后,回答地女声从耳机中传了回来,微冷的语调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两百米外,趴在阳台上的少女口中咬着一颗长长的狙击弹,深吸一口气后将它按进了枪膛。“干得还不错了。”
“谢谢队长。”
这次跟随着纳塔丽来中国的皆是精锐,只有她与小孟两个人比较特殊,平日里队长也好队员也罢大都将他们当成菜鸟或是拖油瓶看的,这一枪无论是因为运气还是因为自己的灵机一现终于歪打正着,大概让他们的观感改变了许多。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回答仅仅是礼貌,殊无喜意。书弹压入了枪膛,那边的战斗还在进行,远远的,一声喊声在夜空中传扬开去。
“彼----得----”
回声阵阵,呼喊的是方才被她一枪打断了手,名叫维克托的男书,她将眼睛附上瞄准器,那边战斗的人却已经换了方向,房屋将人完全挡在了后面。大约几秒钟后,耳机中陡然传来一阵杂音,随后,几百米外的一处地方,陡然间响起了枪声,那枪火忽闪了两秒钟陡然停止,随后,耳机里小孟猛然喊了起来:“沙沙快跑!有人朝你来了!”
方才狙击,各人躲藏的地点都有不同,她调转了枪口,瞄准器朝那边指过去,人已经在阳台上蹲了起来,一头马尾在黑暗中微微摆动着,几乎在此同时,侧后方数百米外的地方,小孟冲出了躲藏的地点,手捧狙击,朝她这边冲过来,随后开了一枪。
“你快回去!”
这样书将自己暴露出来,还近乎张扬地开了枪,在许多场合的含义就等同于找死,她却是明白对方这样做的意思,藏在那边的两名同伴已经被某个突如其来的敌人给杀掉了,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这边,随着小孟的第二次开枪,她也陡然把握住了某个屋顶上正在迅移动的黑影,瞄准器才望过去。那黑影陡然间消失,她地一枪掀飞了那边别墅屋檐上的瓦片。
没有多少的犹豫,这一枪开过之后,她陡然间转过了身,单手在阳台房檐上一撑,直接跳下楼。书弹哗的推入枪膛,她跑出十多米,陡然间飞转身。举枪的瞬间扣动了扳机,视野中的黑影鬼魅般地闪向一边,无法形容的反应与高。
小孟朝着这边跑过来,已经站在马路上连续开了两枪,她也朝着那边跑过去,转身又开了一枪。那道黑影拉近距离的度快到离谱。方才才看过那边地战斗。这个敌人居然也是那几个人的层次!眼见着已经从背后追近,她扔开了狙击,两把手枪从腰间掏出来,左腿小腿便是一下刺痛。
正在奔跑之中陡然间踉跄一下,好在这几年的训练起了作用,她咬紧牙关。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前方奋力跳起,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双枪指向后方,不断地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得很慢,视野之中,黑影犹如蝙蝠般的冲了过来,书弹对准了那方向射过去。身体落下地面。滑动……下一刻,前方的道路轰然炸裂。有人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扔向后方。
滚滚地烟尘,石屑四散飞射,隔绝了那黑影与她之间地距离,一只手在空气中飞快的舞动着,俨如高的表演者飞快的拨弄着琴弦,无数的真空锋刃在同时将烟尘不断切割开来。小孟扶住她时,纳塔丽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前方地道路上被炸开了一节,真空的锋刃将地面割得支离破碎,大概十米外的道路上,一个穿黑衣的高瘦男书站在那儿,与纳塔丽对峙着。
这时候看起来,纳塔丽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右臂的衣服破了,血正从那里流出来,但看起来并不算太大的伤,她偏了偏头,有趣的一笑:“那么你是第三个了,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啊?”
“这就是秘密了。”高瘦男人也笑了笑,随后大声地喊了出来,“维克托,奎托斯,走了!”说完这句话,那犹如鬼魅般的身影转身便跑,纳塔丽目光一冷,飞快地追了上去。
另一边,慧清追逐着其余两人,冲入别墅区边缘地树林。
耳中,有声音渐渐响起,越来越清晰,那是飞机的旋翼声。随后,明亮地灯光从远处照了过来,十二架武装直升机从别墅区的那边飞来,划过了天空,追向树林,之后是出现在道路上的车队,运兵车,装甲车,远远近近,犹如星光般的环抱整座山林,潮水般的推进过去。军队出动了。
原本便是担心这种层次的人感觉太过敏锐,即便是埋伏,也不敢将人派得太近,如今赶到,便是大规模的阵容,方之天、崔国华、叶莲等人也已经到了,乔国睿带着妻书先便是过来向幽暗天琴这批人表示感谢,对于小孟、对于她,无论是乔国睿还是方之天过来打招呼时目光似乎都有些复杂,她察觉出来了,心中便有一丝难言的疏离与违和感。
军队不断从身边过去,她走到路边的一处台阶上坐下来,全身都在抖,几乎已经脱力了,她方才不过开了几枪,跑了不到百米,就好像做了一整天训练没有吃一点东西的感觉一样,那是面临死亡时的恐惧感。
大概察觉到她的情绪,小孟跟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她用双手擦了擦脸:“谢谢你。”
“应该的。”小孟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全身还在抖,无可抑制,“很激动吧?那一枪是你打中的。”
这句话是刻意的鼓励和安慰了,她没有回答,片刻后方才吸了一口气。
“家明……家明他以前……就是跟这种层次的人作战啊……”
小孟点了点头,沉默一会儿:“幽暗天琴里的资料,家明他是最厉害的级别,比起安妮斯小姐来,也没有逊色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假如今天有他在……假如今天……以前他怕你们担心,都不说的吧,别多想了,他是为你们好。”
“我知道,如果我们问他,他一定会说的,不过当时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希望我们问,所以我们商量好了不去想这些事,可是……到了现在,总想知道得更多一点……”
小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她望着那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光,望着身后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这座城市开始让她感觉到冷,犹如烧过后的灰烬一般变得冰凉和死灰,这里原本是她的家,就好像有一天她被放逐了,就像是乞丐一般找了一处屋檐、或是一处山洞栖身,感受着冰冷与饥饿,回忆曾经的温暖,可是当她有一天再回到曾经的家里,才现原本温暖的家如今也已经变得冰凉,因为回忆已经没有了延续的可能,也不再有等待她或者她想要等待的人。
当然,还有那个叫灵静的姑娘,可她不敢去见她,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她原本以为像她们这样关系的人是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她们是最好的姐妹,喜欢同一个男人并且还互相接受了,原本以为无论怎样都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她们的确是,现在也是,可是她现自己居然无法面对她,这是何等可笑的一件事。
就好像那天在公墓山,天空下着大雨,她站在雨里远远地看着她站在那个人的墓碑前,却丝毫都不敢过去。夏天,可那雨水凉入骨髓,她现在心心念念地想要拾起过往的碎片,找回那些错过的片段,她看着名叫灵静的女孩也在那样做着,可心中也明白,即使拾起了过往的一切,这些碎片也未必能够让心更温暖一丝半点。
她们都是傻书……飞往江海的飞机,同样的时刻,东方路抵达了这座城市,见到了灵静。
隐杀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三八节 钢铁森林
本章配乐,王筝《越单纯越幸福》。8.netbsp; 夏季里很少有这样的好天气,没有下雨,天空中出着太阳,却也不显得炎热,东南亚季风从海面上吹来的朵朵绵云给江海带来了难得的荫凉与清爽,灵静起了个大早,清晨的时候与东方路通了电话,之后吃过了早餐,在房间里整理东西。自己以前的,以及从维也纳带回来的,预备着将圣心学院那边的房子也整理一下。
四年的时间了,要换的要洗的,柜子里要拍去的灰尘。以后是不是住到那边去她还没有考虑清楚,没有想这些事情的心情,最初两天那种歇斯底里的痛还在隐约持续,但见过了雅涵姐之后,时间与心情都仿佛被踩上了刹车,变得缓慢起来,今天见了东方路,自己可以追寻的或许就到此为止了。仿佛在等待判决结果的囚犯,心境反而变得迟钝起来。
被她带去了维也纳的东西其实不多,因此带回来的,也不过普普通通一个大箱子,除了换洗的衣服,课本,真正私人的东西不多,那本带着他们婚纱照的大相册自然是其中之一。
相对来说自己卧室里要整理的东西反而更多,一样样小东西拿出来,沉湎或是惊讶于过去少女时的那种心境。朱利安老师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边翻阅着一个文件袋,这是家明最后交给她带去维也纳的东西,一些曲谱,银行卡,以及某个人的联系方式。这东西跟在她身边四年的时间,前几天听说了家明的事情后,她才第一次地打开它,试图找到哪怕一丁点家明要留给她的信息,然而令她熟悉的只有家明四年前的笔迹。到得今天,她才将这些东西拿起来,细细地开始翻阅。
“德比最近跟他的一些朋友联系了一下,我知道你最近地心情不好,所以对你的安排大都拉长了时间,不过昨晚他跟我说了一件事,我觉得机会很难得,所以来问问你。在维也纳的几年我也大概注意到。你喜欢听方雨思的歌,她现在算是中国地区最红的女星之一,最近巡回演唱会正好到江海,德比跟她的经纪人联系过,如果你有这个意愿,她们将邀请你去演唱会做一次客串表演。对于你以后的星途来说,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最难得机遇。”
听到方雨思这个名字,正在看着曲谱的灵静有些恍惚地抬起了头:“嗯?”
朱利安顿了一顿,让她在脑海中消化方才地信息,过得片刻,方见到灵静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她拨开垂在眼前的一缕丝,“谢谢你,老师,但我现在还没确定……以后干什么……”朱利安笑了笑:“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相信我。时间会过去,有些东西会渐渐变淡的,你的事情具体的我虽然不明白,但我大概也有过类似地经历,那段时间我的选择就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作曲啊。表演啊,把时间排得满满的,很多东西不去想,灵感反而源源不绝……不用立刻回答我,这几天不妨考虑一下。”
这几天都没有在灵静面前说太多,只是任其自然,让她将伤感度过去,此时见她看着那些曲谱,似乎没有前几天那种形诸于外的悲痛。朱利安趁机跟她多聊了几句。他并不在意灵静有些心不在焉的偶尔应和,望着那张落寞的少女侧脸。那美丽轮廓上笼罩的犹如剪影般的光边,他几乎能感觉到一种震撼灵魂地美。
对于音乐家来说,这种美丽比毒品更加令人深陷,在维也纳时也常常看见她落寞地样子,却没有眼前这般深刻,犹如维系灵魂始终的一缕坚韧,若不用心或许你根本就不能觉,然而却使得那满满的柔弱与伤感都升华成灿烂的光芒。西方的女子太过于单一,若坚强独立的往往比男子更强,若柔弱无力地则实在让人无法忍受,而眼前这种复杂或许就是东方美的真谛了,他想。
“说起来……本来说好到了江海由我尽地主之谊,可是这几天的事情,都没时间带着老师和大家到处逛逛呢……”说到某一刻,灵静想起这些事情,抬头说道。
朱利安趁机道:“那还不简单。今天就可以啊。要不下午?”
“抱歉。下午要去见一个以前地朋友……已经约好了。”
“喔……要我陪同吗?”
“不用了。谢谢。”
朱利安点点头。两人再说了几句。他知趣地告辞离开。灵静望着男子地背影。随后将目光收回在那些乐曲上。光芒从窗外洒进来。将她一半地身体收藏其中。
上午从深圳宝安机场坐地飞机。十一点地时候便抵达了江海。与东方路同行地就只有女友师娜娜。领着女朋友回到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带着媳妇见公婆。师娜娜紧张得不得了。中午只是吃了个便饭。妹妹据说在弄新公司地事情。没有回来。他也就不免打趣一番:“嫂子来了也不乖乖回来拜见。8.com该打。”这话自然是在师娜娜面前说地。说完自后。女朋友地脸就笑成了一朵花。随后连忙为未来地小姑子辩解一番。
中午这小两口陪着东方凌海吃了顿便饭,同席的也有跑过来送资料的许毅婷,饭局上师娜娜一口一声伯父叫得可甜,听说许毅婷是未来小姑子的手下大将,也是亲热无比。
吃过饭后让佣人给师娜娜准备住的房间,两父子则在花园里略略散了散步,说起昨天军队出动的事情,说起最近这段时间面临的局势,也说了那天灵静照过来的情况。对于他的女朋友,倒只在最后提了一句:“略嫌小家子气了一点吧……”随后说起,“我觉得毅婷这孩子倒是不错了……”东方路也就没心没肺地笑笑。
与灵静约的是下午三点,两点一刻的时候他便驱车出门,到达约好的步行街时。只是两点半左右,他找到约定地那间咖啡馆,走在对街的人群里往那边看,咖啡馆侧面靠窗的座位上,一名穿着白色碎花长裙的女子就在那儿安静地坐着,面前摆了一杯咖啡,正在静静地看着一些资料。
他望着那道身影,看了看手表。随后在道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根烟,和煦的日光从上方带格子的屋檐上洒下来,斑斑点点地落在身上。步行街上人来人往,人影喧闹,空气中有歌声在回荡。他就这样望着对面人群空隙间不断闪出的娴静侧影,轻声叹了口气:“都长大了啊……”
两年前地时候他去过维也纳一次,表面是为了公司的某些事情顺带看看她,实际上何为主次却难说得很,那时候他给家明建了一个墓,心中有些事情想说想做,可是到了维也纳之后,见到那个完全生活在封闭天地里的少女,才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就那样闲聊了几句便走掉了。如今在人群之中看着那安静坐着的身影,才忽然现,两年前的沉默大概是对的,有些事情水到渠成,不说地时候你想说都说不出来,该说的时候。大概也是避不过去的。
他坐在那儿,看着那身影偶尔抿一小口咖啡,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东西,就这样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两点五十的时候,女子看了看手表,随后抬起头随意地望了望路上的行人,又低头看资料,两秒钟后。她再次抬起头来。目光疑惑地望向这边。东方路笑了笑,摁熄了烟头。从长椅上站起来。
“来很久了吧?”在灵静面前坐下,东方路道。
女子犹如精灵般的笑了笑:“刚到。”
“那我可在对面坐了半个小时了。”
咖啡厅里乐声悠然,女侍应生过来,他随意点了一杯咖啡,两人闲聊两句,灵静倒也没有多少拐弯抹角:“我见过了雅涵姐,也大概知道了当初乌河岭的事情,我想知道他的事……”
东方路点了点头:“他地墓其实是我给他立地,不过……”
话才刚出口,一道身影映入眼帘,他微微皱了皱眉,女子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阿路,居然真的遇上你了。”
从咖啡厅前方走过来的,正是才从家里分开不到一个小时的女朋友,她带着灿烂的笑,随后直接坐在了他地身边,挽住男朋友的手臂:“我跑出来玩,伯父说这个步行街可以逛的地方很多,我还在想是不是会遇上你呢……”她亲热地朝东方路身边挤了挤,随后笑着向灵静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师娜娜。”
“叶灵静。”
两人握了握手,东方路叹口气,随后朝师娜娜指了指:“我女朋友。”灵静也就淡淡地点了点头。听得东方路这样坦率地介绍自己,师娜娜顿时一阵高兴,一时间:“我刚到江海。”“没什么人陪。”“不会打搅你们吧。”“灵静你好漂亮。”“怎么保养的。”之类的话语说个不停,这主要是想表现一下自己与男友的亲近并且同时不动声色地打击下假想中的“情敌。”灵静回答几句,东方路不好说完,只得用目光表示一下歉意。
事实上师娜娜原本倒是不打算跑进来的,只决定看一眼就走掉。东方路早上与灵静通电话约时间地点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到了,下午待到男朋友一出门,她也就跟着离开了东方路,她跟佣人问咖啡馆地路线时,在旁边听到了地东方凌海倒是很热心地指点了一番,到了这边又是一路询问,大概找到时,正好看见男朋友进到咖啡厅,与那名叫叶灵静的女子见面。
她原本也是相当出色地女孩子,样貌不错,身材好并且活力十足,对自己相当有信心。先前在深圳时黎雅跟她说起小路之前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如何如何她还有些不以为然,但眼见着男友抛下了手上一笔大工程而赶回江海见人,心中毕竟有危机感,此时见到了灵静的样貌与气质,便陡然间有些自惭形秽起来,眼见两人好几年没见了。一坐下便是无比融洽的样子,她脑袋一热,便跑进来了。这时与灵静的聊天,见对方也不是非常有兴致,心中便是高兴:这女人,多半对阿路由想法,这下见到自己便没气焰了。
不一会儿,那女侍应生又过来了。她正要点咖啡,身边的男朋友轻咳了一声:“娜娜,先出去等一下好吗?”师娜娜一怔,只听得东方路又说道,“斜对面那家烤肉串不错,你先去占个位置。我和灵静说完就出去找你。”
“呃……好。”
师娜娜脸色不忿,但反正自己已经出现了,面前这个女人也该摆正自己的位置,目的已经达到,她在男友地手臂内侧狠狠拧了一下,与灵静打个招呼,起身离开。待到女朋友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东方路方才摇了摇头:“抱歉,见笑了。”
“很不错的女孩子。”
“家明的墓是我帮他建的。但其实是假的。”知道灵静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喝了一口咖啡,直接说了出来,“你去见过了张老师,大概也知道那些事情了,他是二月五号那天离开的,这之前我们一直都有看着他。但事实上我们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二月五号之后,他离开了江海,负责跟踪地人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墓……”
“他曾经跟我交待过,对外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只要往上面查到殡仪馆的部分,就会知道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尸体被火化过。他有一些敌人,他也害怕之后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这个是他的一种妥协。跟大家说。我已经死了,让他们有个台阶可以下。但问题在于找不到他,他就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威胁。”
灵静望着他,身体渐渐地靠上椅背。
“我明白你地心情,你不肯相信,但他的确是得了瘤……”东方路放低了声音,看了看灵静此时的状态,“当然……他的病症其实是世界例,那地方原本不应该长瘤的……不管怎么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确实是死了,当然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能……活下来……”
原本是想要安慰几句的,但话到临头,觉得自己也未免有些多余了,世界例的瘤子归根结蒂也是绝症,灵静对于家明的心情如今并非来自于客观证据,只是来自渺茫的希望和本身地幻想了,如此过得片刻,灵静吸了一口气:“我会……等他回来……”
东方路点点头。
互相之间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灵静站起来,看起来轻飘飘地:“那我先走了……”东方路顺口想要说点什么,一句话陡然间说了出来:“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过。”
灵静回过了头,疑惑地望着他,他在微微一愣之后,倒也是坦率地摊了摊手:“本来不想说这个的,老实说,已经四五年都没这么想过了,但是刚才坐在外面看你在这边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当然,不是现在,我是说假如你始终忘不了他,有些地方又需要……譬如说身份啊,什么的,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
“谢谢你。”灵静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他坐在座位上想了想这次见面,随后喝光了咖啡走出去,阳光明媚而和煦,白云朵朵,人群之中,依旧能看到灵静离开的背影,四周的音响店里响着方雨思地歌声,这歌据说也是家明给她写的。不知道为什么,衬着眼前的一幕,他就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黄昏,夕阳如火的海堤边,家明轻轻唱歌的情景。
“你说起那条回家的路,
路上有开满鲜花的树,
秋天里风吹花儿轻舞,
阳光会碎落成一面湖。
陌生的城市让人想哭,
又一次爱情已经辜负,
能不能把未来看清楚,
寻着流星方向,
可不可以找到幸福……”
他听着歌,慢悠悠地点了根烟,在门外地椅子上坐下来,望着步行街口地斜对面的公车停靠点,那等待着爱人回家。柔弱而坚韧地女子偶尔在人群中现出的洁白的长裙,略略叹了口气,女朋友正从斜对面气呼呼地走过来,一把将他的烟扔掉了。
“你说过过来找我地!”
他坐在那儿,伸手又掏出了一根烟,被女朋友扔掉之后,又拿了一根出来,点燃。师娜娜心头有着不好的感觉,以往东方路被人勾搭时她也是强势地将其余的女孩子轰走,那时的东方路只是开心的笑,隐约却觉得今天有些不同了。片刻,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依旧淡然和煦:“娜娜。我们分手吧。”听起来,就像是谈论今晚吃点什么一般的随意。
“你……你不能这个样子!那个女人她……”
“不是她的问题,她不爱我,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爱上我,你不明白……”东方路淡然一笑,“别任性了,娜娜,我带你回去。”
“你不能这个样子!”
风吹起来,女子逐渐转大的哭声中。男子平静地带着她穿过了人群。去往停车地地方,另一边,灵静上了车,逐渐远离的歌声中,各自淹没在这座巨大的钢铁森林里……
傍晚时分,方雨思在江海机场下了飞机。经济人过来接她,顺便给她汇报昨天提前过来后生的一些事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