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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抬起了头,黄以淡然而坚决的目光与他对视了:“我要回去。”





隐杀 第一九五节比较
“我要回去。”清冷的嗓音响起在道场之中,带着一丝诡异,前方的天雨正则低下了头,嘴角逸出一丝兴味的笑容,月池政空何曾这样被自己的女儿所忤逆过,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身边的草席上:“这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大概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薰迟疑了一会儿,片刻后依旧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去江海。”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如果是在平时.月池政空拿刀下去劈了女儿的心思都有,但此时有天雨正则在这里,当然不能鲁莽。现在人又多.他也没办法偏过头去看天雨正则的态度.因此自然望不见对方脸上那股诡秘的笑容.吸了一口气.他朝旁边挥了挥手:“抓起来.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许离开!”
此时练武场内虽然大都是学员.但一旁自然也有几名应付突状况的侍卫.这些人多半是在学习中不够出众的.无法得到太高的地位.就成了单纯的打手。随着月池政空的挥手.两名腰挎长刀的男子走进道场.朝跪在地上的薰走去。
此时的道场周围.或有惋惜的、或有鄙夷的.或有幸灾乐祸的.静静地望着这一幕。然而.当那两人距离薰只有三米左右距离时,却见薰的双手在膝盖上一撑.无声地站了起来。
两名男子顿了一顿。四周一片惊愕.随后响起窃窃私语地声音.接受家主教诲时自然要用跪姿,接受惩罚自然也得心怀恭敬.但她此时竟然直接站了起来,那等于是要直接反抗这个处理结果了。这种事情若是别人做出来,已经等同叛逆,薰就算是月池政空的亲生女儿,其影响也绝对小不了,果然,便听见月池政空怒喝道:“你要干什么!?”两名男子已经从左右接近.伸手抓向黄的肩膀:“薰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
“对不起……”
依旧是清冷淡然的嗓音,在两人快伸手抓来的同时.她似慢实快地一退.随后毫无征兆也地出手,便如同与人握手一般简单到极点的动作.轻柔一甩,只听见“咔咔”两声,两人的胳膊竟然直接脱了臼,捂着肩膀脸色惨白的后退开去。
凝固的气氛仅仅持续了一瞬,随后是月池政空一字一顿的声音:“抓住她!”
下一刻.两名男子以不同地姿势朝着两边飞了出去,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大门。周围的学员们6续站了起来。
薰平时地身手虽然算不上顶尖,却也能说是中上。打飞这两个人就算出了她之前的成绩,一时间却也没有多少人怀疑。文太郎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第一个人先冲了出去,紧接着是第二个.或是长短不一的木刀,或是徒手,朝着薰围了上去。
天雨正则抬起头.无辜地望向天花板。
人影交错。
第一个人身体还在空中便被薰直接推得翻滚出去,那柄木刀却已落入薰的手中,猛地一矮身,合围上来的两柄木刀扫过了飞起马尾的梢,薰手中地长刀已经狠狠地抡在了前方那人的小腿上,惨叫声中,她闪身冲出.迎向前方的阻拦者。
场面一时间乱成一团。十多道人影在前方交错,薰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左冲右突,十多人联手竟然都围不住她.反倒有三四个人被她的反击打中了要害或是关节.滚到在地上就再也难以战斗。
眼见着这样地情景,周围观战地人都睁大了眼睛,天雨正则一脸“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的无辜状.龙堂唯却是瞪着眼睛.薄唇微张.显然从未想过作为自己老公名义上未婚妻地女人竞然有这么凶悍。暮村广树依旧揉着方才脱过臼的肩膀.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哇握.难怪她可以打败我…好厉害,这招是龙卷闪吗?薰学的难道是飞天御剑流……”
“你个白痴!”一旁的龙堂唯很是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刚才那招很显然是九头龙闪好不好!”
“可九头龙闪有九下。”
“最后那一击才是重点……喂.正则,那一招很像九头龙闪没错吧。”
对于这两个只会看漫画的家伙.天雨正则不堪受辱地扭过了头.不予做答。
“你看……他默认了!”
“……”
木刀灵动如蛇,狠狠地点上前方扑来两人的手腕,一个侧身避开左边的一记猛烈飞踢,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攻击也闪电般的袭来.左手我上木刀前端奋力一架,然而同时劈来的并非一记斩记.三把木刀如同雷霆击下.薰的整个身体都飞出了两米之外,在地上狼狈地一滚.却也只能勉强维持住半跪的姿势。左手撑在地上.右手中的木刀却如同福临心至一般挥向身后.由细韧竹片箍成的木刀准确击上那人持刀的手腕,“啪”的一声,一阵深彻骨髓的痛楚令得那人再也拿不住武器.捂着手腕踉跄后退.面容扭曲。前方的薰看都没看他一眼,在众人合围而上之前冲向了另外的方向。
暑热稍稍减退的夏夜、古老的道场、交错的人影、猛挥而下的木刀、大喝或惨叫的声音、在其中奋力奔跑、战斗、躲闪的清丽少女、冰冷如壁的面孔以及那因飞扬而变得杂乱的丝.不时抚过唇边或是侧脸、击退敌人或被击中的瞬间.都仿佛是一副幽静中饱含了激烈与美丽的画卷。
上百人对付一个原本该是自己这边的少女.不可能是一哄而上.不时有人被击倒,也有人参与进来。假如现在在这里的是家明,这些忍者手上拿着的木刀恐怕不会比稻草杆更有杀伤力.不过薰目前还做不到那种程度的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力量.这些经过了专门训练的忍者们与圣心学院武术社的那群菜鸟不同.十多二十个人纵然仅仅使用体术组成的防线.但由于周围有着更多人的不断替补,薰也很难一鼓作气地突破,冲出门口。她能够做到的仅仅是不断突破.伺机出手.不让这些人对自己形成绝对的包围,不久之后,便已经有十多个人被击倒下场。
不过,假如叶莲或者源赖朝创等人在场,或许会惊讶地现,此时薰战斗中所带给人的那种冷厉感,竟与动手时的简素言,有着几分的类似。
二十分钟内因为失去战斗力被抬下场的人数,给了众人难以言喻的震撼感,薰的身上似乎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有的甚至打中了关节这样的要害部位、但看来对她的行动竟没有半点影响,依旧灵活地应付着周围源源不断她进攻,奔跑、突围。一些人的目光望向站在场边的文太郎.下意识地将两者做着对比.不过.结论显而易见.即便是他在完全的体术对抗中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成绩.除非是坐在场面的几位长老、天雨正则,或许才有十多二十人一起上时仍能轻松应对的身手。
深吸了一口气,文太郎抽出身后两根大约六十公分长的短棍,无声地踏入圈内.籍着同伴身体的掩护向前走着。作为以神秘著称的忍者,偷袭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哪怕是在眼前的情况下。然而,才走出两步.那片人影交错之中,薰那淡淡的目光从这边一掠而过.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即便是在战斗了这么久的时间之后,她竟然依旧能把握住全场的事态变化。
微微一顿,下一刻,他以最快的度朝着薰冲了过去。
………………
身体朝后方避开了两次攻击,上半身下意识地一俯。一柄木刀从身后堪堪割了过去,连她自己都难以理解是怎样避开地这次攻击,然而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滚倒在地.朝着前方扑了出去,电光火石般地穿过了包围圈中最薄弱的一环,木刀在混乱中劈中一个人的胸口。
从生日那天与约瑟夫交过手之后.还是第一次有这样“莫名其妙就躲开了所有攻击”、“莫名其妙就打中了人”的感觉.因为在那次之后.她唯一的交手对象只有家明.但在家明面前,她依旧没有太多的反抗能力。
与约瑟夫的那次战斗.告诉了她果然是变强了,但是变强的程度,她依旧难以判断.然而这次与这些原本熟悉的同伴互相交手之中.她才大概明白,一年前的自己怎么样,而现在地自己又怎么样。
他们的度变慢了,招数变幼稚了,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都显得破绽百出,一两个人的出手自己轻易就能够躲过去,纵使是很多避无可避地时刻.自己都能够全凭直觉闪过。原来,当自己在家明面前毫无反抗能力.一次次地被卸掉手臂关节,一次次被拳打脚踢到疼痛难忍之时,许多的反应、感觉都已经浑然于心,纵然在面对家明时一点意义都没有,对上这些人.却已经不知高出了多少层次。
自然.也有真正避无可避的时候,被木刀狠狠地击中.诚然是痛的,然而对比与家明比试的时候,这样的攻击又算得了什么呢.家明那看似简单的出拳、出腿,即使用最正规地方式去挡住.被击中的地方依旧会痛入骨髓,每一次她都会担心自己的骨头会就这样骨折断裂.但在家明的控制下.类似地情况并没有出现.家明一向不喜欢将她打成骨折,要摧毁她的战斗力,直接卸掉肩膀地关节就是。
与家明地实战训练就是那样偶尔的被打.自己当然可以反抗.尽管一般都没多少意义.将自己打到没多少力气挣扎之后就停下来,不久之后家明又来打一次.他打得也不伤筋骨,就是痛,简直比初见家明时挨的那次打还要痛,可多半第二天就会痊愈大半。有一次家明打趣似的说她是日本女孩.有受虐的天分.很多东西要打啊打啊才记得深刻,虽然现在够漂亮了.但说不定多打几次还能更漂亮呢……她自然知道家明是开玩笑.但他说她漂亮,她有些开心。
现在看来,他说的是对的.在挨打的过程里.她的确记住了乎想象多的东西.她此刻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或许这些东西真的是因为挨打才记住的呢,不过……
击退了前方的进攻者,她猛地挡住身后文太郎的偷袭.大力传来,她的身体顺势飞入后方的人群,与家明无数次比斗的画面在脑中掠过。他现在中枪了,无论如何,她要回去!
密密麻麻的攻击一齐而来.她手中木刀一划.逼退了大多数,但依旧有两把木刀直接落在她的身上.下一刻.不知道是谁先现.薰手中的木刀已经不见了。
好机会…
文太郎不愧是这些人中最厉害的一员,此刻在他的努力下,终于将薰成功逼入包围圈,下一刻,众人先后扑上,空中爆出了火花,道场中明暗交错。
从薰手中扔出的木刀,直接击中了道场顶上的两盏日光灯,随着电火花的鸣响,所有人的视线都受到了片刻的干扰,被围在众人之间,薰的身体蓦地化为幻影。
由暗转明。
两把木刀折断,第一批冲上来的人先飞了出去,同时也挡住了后方的来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薰的身体飞了起来.迎向猛冲过来.却有些刹不住丰的文太郎。仓促间.他将木棍交叉着挡在了前方。
下一刻,两根木棍断裂成四截飞散.籍着巨大的冲势.薰的一拳直接突破了防御,正中他的面门。文太郎的身体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口鼻之中都在冒出血来,一时半会想来是站不起来了。
目睹这一瞬间的情景,月池政空从坐垫上站了起来,表情带着震撼、惊奇,复杂无比.后方的人暂时停止了攻击.暮村广树与龙堂唯张大了嘴,随后对望一眼:“龙槌闪?”虽然薰没有用刀,但显然两人己经达成了共识。天雨正则也站了起来,轻轻地鼓掌:“好漂亮的池樱千幻……”
薰受的伤也不少.方才劈断两把木刀,右腿的姿势显然有些不太自然.方才右手的一拳刚猛无匹,犹如天神——哦,应该是神女下凡,此时手上也已经受了伤.微微颤抖地流着血,表情淡淡地,她依旧有些不方便地转过了身,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就算真的是因为挨打才记住这些,那也只有他才可以…跟他比起来.你们……
……算是什么
…………




隐杀 第一九六节迷蒙的旋律
“滴……嗒嗒,滴嗒嘀嗒嗒……嗯,这个旋律怎么样……”
“很好啊。”
“很好吗?嗯,写上、写上……不过我觉得后面的部分似乎有点怪,如果改成嘀嗒滴滴嗒……会不会好一点?”
“唔,果然比刚才的好一点……”
“拜托!家明,你别总是和着我说好不好!我要的是意见!意见!你作曲那么厉害,却老是敷衍我!我也想写出厉害的钢琴曲来啊!”
“可是我是通过直觉作曲的啊……譬如说直觉地想到一句话,脑子里就想好了怎么唱,然后自然而然就作出来了,这个都是直觉啊……我恨不得把这种直觉分一点给你……”
“只分一点吗?”
“好吧,全给你了……”
“这还差不多……呜,还是很郁闷,你是天才,我是笨瓜……”
……
……
穿着宽大的衬衫、只到膝盖的白色绸裤——一身清凉夏装的灵静披头散地仆倒在病床上,出砰的一声响,纤手赤足随着震动扬了起来,手中的铅笔一划,正好碰到一旁床头柜上的水杯,片刻后,坐在床头柜旁赶暑假作业的沙沙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正在另一张病床上吃桔子罐头的家明楞了一下,看着两个女孩子手忙脚乱地抢救着作业本、草稿本,拼命地拍打着上面的水渍。再然后。比较强势的小母狼双手叉腰站在床边,看起来比较弱势地小白羊有些畏缩地半躺在床上,四目对视,产生了火花……
“叶灵静,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我我……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的暑假作业……你不是说作曲没灵感吗?你放心,马上就会有了!”
“救命啊……”
灵静一翻身,准备从病床的另一边逃跑,然而沙沙已经猛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哇哇啊啊的叫声中。家明噗的一声,差点将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端着罐头看得目瞪口呆,此刻两个女孩子挣扎在床上。灵静叫着想要逃走,却每一次都被沙沙拉了回来,一前一后的那种感觉……呃,很有趣……
不一会儿,本就心虚的灵静被沙沙翻了过来,恶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开始无情地施暴。病房之中求饶声、求救声乃至呻吟声响了起来。家明望了望胸口上缠着的绷带,开始无辜地吃罐头……不行了、不行了,别叫我,我也有心无力啊……过得不久,随着咔地开门声,里侧病床上的两人才蓦地停了下来。走进房间地段静娴呆呆地望着女儿被欺负的情景,顺手关上了门。
“呃……”
从床上坐起来地两名少女衣服、头都有些凌乱,灵静的衬衫甚至被弄掉了一粒扣子。胸罩的系带露了出来,双方都僵持片刻,沙沙讪讪地笑着,从床上退下来,举起被水打湿了的暑假作业,开始告状:“灵静把水打翻到我的作业上了。”
“我道过歉了……”灵静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地收紧衣领,随后下意识地缩了缩雪白的颈项,不过这样的动作显然有些欲盖弥彰了,方才沙沙捏啊啃啊地,此刻已经种上了几颗醒目的草莓,段静娴看得更是有些愕然,家明端着罐头举起了手:“其实是这样的……她们两个是同性恋。”
这样直白的话语倒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叶妈妈没好气地笑了笑,在家明头上拍了一下:“别胡说了,你们啊……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我想出院。”
“别想!”叶妈妈与灵静、沙沙一块叫了出来,将家明吓得脖子一缩。
“你的可是枪伤,虽然你一直有锻炼,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十多天的时间还是太少了一点,放心吧,开学报名地事情雅涵不是会帮忙弄吗,你给我在这里好好住,反正也是张家出的钱……你将来想要当医生,先要学的一条就是怎样多让病人住院,呵呵,好好体验下吧……”白了他一眼,叶妈妈语气转柔,手掌贴上家明地额头,开始每日例行的检查与唠叨,“那可是枪啊,虽然见义勇为很光荣,但下次可别再趁能了,不管被抓的是谁,是你的亲人还是好朋友,先去叫人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那天你被送进来可把我给吓死了,要是你出了事,我可怎么跟你爸爸妈妈交代……”
……
……
从家明受伤开始,灵静和沙沙便将每日里的活动地点搬到了医院,在这里看护家明、玩耍、看书、写作业,大病房里有两张床,家明一张,两个女孩子便也占了一张,有时候是灵静在这里睡,有时候是沙沙,也有的时候,两个女孩子便挤在一张病床上休息,看起来未免有些暧昧,外人看来也难免猜测,不过对于熟悉人来说,这三人无分彼此的朋友关系从小学便已经开始,延续至今未有改变。
在叶涵与段静娴来说,已经知道了沙沙是家明的女朋友,也曾考虑过女儿灵静跟着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妥,然而灵静态度坚决,他们也就没了办法。人这一辈子,难得有一两个可以完全放心交托的朋友,他们两人当初与家明的父母便是这样的友谊,如今家明的父母死了,他们也便一直将家明看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家明与灵静的关系这么好,他们看了自然也是欣慰。
家明的体质很好,好到连身为医生的段静娴都感到惊讶的程度,叶涵则将这种事情当成自己训练有方。家明刻苦努力地结果,就算不敢出手打人,但训练的过程总是明摆着在这里,中国武术的精神本就不在伤人,在修身。手术后一个星期内便能恢复得不错,再之后几天,家明嚷着要出院,每次都免不了被段静娴唠叨上半天,一直到灵静在旁边学罗家英。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当妖有了一颗仁慈的心。它就不再是妖,是人妖……沙沙。你明白了吗,哇,妈,别打我的脸!”
事实上,家明刚做了手术之后,灵静跟沙沙狠狠地哭了两天。
哭过之后,由于家明恢复的势态良好。两个女孩子恢复了嘻嘻哈哈的乐观态度,然而有一天晚上生的事情,却令得家明很有些内疚。
那是手术之后第六天地晚上。
由于前几天两人忙得太累,守夜基本上是轮流的,每天掀开那被子看家明缠了纱布地伤口,或是在家明床边坐着说话都是常有的事情。到了第六天上。胸口当然算不了好,但对于无数次经历生死地家明来说,这时的状态只要不对上顶尖的对手。基本上都已经没有多大的危险。那天晚上,两个女孩前几天的混乱状态也告了一段落,于是便一同在医院里陪着家明。家明一张床,两个女孩子挤一张床,到得深夜时分,沙沙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这样地事情自然瞒不过家明,她下床喝了两次水,上了一次厕所,最后那次下床后,她走到家明的床前,搬了凳子坐着,然后拉着家明的一只手,直接趴在床边沉沉地睡去,似乎是因为家明在身边,这一次她没有再自然地醒来。家明睁开眼睛时,黑倾泻在白色的床单上,窗外有很好的月光,银粉般的洒进来,他用另一只手去抚摸了沙沙地头。随即那一边的灵静也醒了过来,侧身躺在那边床上,望着这边的情景。
就这样坐在床边睡觉对人终究是不好,家明与灵静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后让灵静抱着沙沙还是回床上睡,灵静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沙沙地肩膀,然而她并没有醒过来,等了一阵子,灵静伸手抄起沙沙的腿弯,另一只手伸入她的腋下——她毕竟是学过武的,沙沙的身体也不重,要抱起她没有多大的问题。
陡然之间,沙沙嘶喊了一声,将家明和灵静都吓了一跳。
沙哑、虚弱、声嘶力竭,沙沙身体被抱起的一瞬间,家明陡然感到被她抱住的那只手上一紧,随后大滴大滴的泪水赫然从她的眼中溢了出来,一面嘶喊着旁人听不懂的梦话,她的手了疯似的朝着家明这边抓了过来,隔着被子在他胸部的伤口上拍了好几下,不论被子、床单还是家明的身体,只要抓住了就拼命拉,最后终于狠狠地抱住了家明的身体,说着听不懂的梦话,嚎啕大哭起来。
类似的情况,家明之前只在沙沙身上看到过一次。
那一次他们被曹东峰父子抓住,曹东峰殴打家明时,沙沙手脚都被绑在椅子上,她在椅子上挣扎哭喊,随后终于随着椅子一块跪倒在地上,那一次,她一面哭着求饶,一面背着那椅子一寸寸地朝家明这边挪动,在地下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与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类似。
胸口被沙沙拍中,自然也是痛的,沙沙紧紧将他抱住,箍紧的力道就仿佛是使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然而听着她的哭泣,家明忽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无论怎样的经验都无法帮他应付眼前的情况,灵静轻轻地安抚着沙沙的后背:“她做恶梦了……”语音也有些哽咽,随后对着家明,带着哭腔出了几天来的第一次埋怨:“你混蛋……”
不久之后,沙沙醒了过来,两个女孩子手忙脚乱地为家明检查着胸口的情况,沙沙哭着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在此后没有人提起过,这世上有些事情只适合铭记,无需提起。
……
……
雅涵在手术后的第二天来了医院,第三天也来了,然后是第五天,第八天,然后没有再过来,大约是要组织圣心学院的开学事宜,又或者是看到了灵静跟沙沙憔悴的脸,玩闹时嬉笑的脸。
话总是那些话,说谢谢,说对不起,前段时间不该那样说,那样做的,说你还会接受我这个朋友吧,诸如此类。偶尔灵静跟沙沙离开时,她坐在床边显得很沉默,目光有些复杂,似乎想要说些突兀的东西,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与雅涵之间的感情是家明重生以来感受到的最乱的一段,无法将伪装摆在雅涵的面前,他比雅涵恐怕要更加尴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感受到了源赖朝创的一小部分心情。
不过,无论如何,大家又是朋友了,虽然没什么意义,但往后在学校遇见,应该不会太过冷淡吧,真是无聊的事情啊——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刀枪与杀人伎俩在这种事上显然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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