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毁约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茶鲤CC
干枯的枝干开始一节节落下,地面则开始脱落崩塌。石头像是保龄球般杂乱无章地滚动,其中一枚恰好撞上华非仓皇乱蹦的腿,直将他整个人都撞进了面前裂开的巨大缝隙里。华非慌乱地叫了下,抬头想去寻找付厉的身影,看到的却只有一片骤然笼下的黑暗。
他开始下坠了。说是下坠,却又像是上升。像是从现实飘向梦境,又像是从幻境浮回现实。
时间像是过得极快又像是极漫长,直到意识都渐渐回到它们该在的地方。藏在眼皮下的眼珠无意识地转了下,华非像是惊醒一般地睁开眼睛。
首先看到的,便是方哲优苍白的脸。
他的一只手正抵在华非的额上,指上闪着白色的光。见华非醒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的个天哪,可算是回来了……你是跟谁约会去了?交流得那么深入,摇都摇不醒,非逼着我上法术……”
他喃喃地抱怨着,连兰花指都顾不得翘了,回手指就开始往下滑。华非吓得魂都飞了,手忙脚乱地赶紧去扶:“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好好躺着你来这儿干嘛?你……”
话说一半,他问不下去了。视线的尽头,他看到方哲优的肩膀正在渗血,黑色的衣服都给染深了一大片。
“我来这儿干嘛?我来打脸的我干嘛……”方哲优似是笑了一下,然而华非更愿意把那个理解成一个肌肉短促又无力的抽动,他听见方哲优说,“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只能找你了。拜托了,华非,帮帮我吧。”
第83章寝难安(4)
方哲优的状况着实说不上好,话刚说完就扑通一声躺地上了,差点把扶着他的华非也一块儿给拖到递上去。华非慌里慌张地把人翻过来,又是拍脸又是叫名字,从包里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药就往他脸上抹,跟着又连滚带爬地去抱了实验室里的急救箱,剪了方哲优的衣服,想替他上药。
直到剪开了衣服,华非才意识到,方哲优身上的伤远比他想象得要糟糕得多。肩膀上那处应是旧伤未愈又被撕裂,包着伤口的纱布都已经被血给浸透了,至于身上别的地方,则遍布着青紫与深深浅浅的红色血痕,看着叫人触目惊心。华非看得都愣住了,手里抓着剪刀,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的个天啊,你这是跑去玩了什么重口的play啊?”
“玩你大爷。”方哲优半闭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华非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随你便吧,反正我早就不记得他了。”
方哲优重重嘁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诶那个伤口,不要直接抱,里面有妖气的,你得先做个祓禊……”
“这个我不行。”华非快速地说道,“我帮你直接上圣水好不好?话说我要不还是把你送医疗院吧,这个我看着真有些犯怵。”
“不要。”方哲优不假思索地拒绝。
华非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方哲优,你直接告诉我吧,这个伤,是在哪里弄的?”
方哲优的嘴唇动了一下,拳头攥了起来。
“是你说要找我帮忙的。”华非好心地提醒他,“我想你说的帮忙应该不只是让我这个非专业医生帮你上药这么简单吧。”
说完,他低头继续帮方哲优上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方哲优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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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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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非愣了一下,猛抬起头,正对上方哲优无奈的眼神:“打伤我的,是一个半妖人犬……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一只……抱歉,华非,之前对你们撒谎了。”
方哲优用力闭了闭眼:“那只半妖人犬,我认识。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他叫方哲安,是我的近亲堂弟。”
“哲安他,是在十一岁的时候才开始显露自己血统的。”
冷白的灯光下,华非一面替方哲优上着药,一面听着方哲优轻声叙述:“他的血缘可以追溯到他曾祖父那一代。当时的方家和九方家还是一家,九方本家是大房,他曾祖父是七房,我和哲逸的曾祖父是六房……”
“等停停停停停。”华非听了这话的方向不对,赶紧叫停,“有事说事,有事说事,别提你们家那些事,我听不懂,也不想听。”
“听不懂也得听,都是掺在一起的。”方哲优斜了他一眼,跟着又咬了咬唇,“再说……你就当是给了我一个呕吐袋吧。有些事,我真的是憋了太久了。”
“……你特么说谁的耳朵是呕吐袋啊。”华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继续帮他拾起了伤口,口中说道,“行吧,你要讲就讲好了,先说好,如果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可是不会负责退货的。”
方哲优轻笑了一下,咳了一声,接着道:“行,那我继续了我刚说到哪儿了来着,对,七房……当时的七房,也就是方哲安他曾祖父,年少出去闯荡,不知怎么被一个人犬拐上了床,生了孩子。他被蒙在鼓里好些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才发现对方是吃人脑髓的妖怪,吓得不得了,赶紧杀了,剩下的那个孩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就给偷偷地带回了家……”
“等等,不对吧?”华非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对劲,“我记着人犬是没有雌性的啊。”
“是没有啊。”被打断的方哲优不太高兴地白了他一眼,“谁告诉你孩子是人犬生的了?”
华非:“……”
方哲优没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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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讲自己的:“他把孩子带回了本家,却不敢给家人知道,只好偷偷藏起来,不料却还是被我曾祖发现了。我曾祖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狠狠骂了他一顿,跟着便想处理掉孩子。哲安祖父哭着不肯,我曾祖就做了个妥协,和他一起偷偷将孩子养到了成年,在确定对方的血统很稳定,确实不会引起什么问题后,才让他以养子的身份进入了九方家。”
“那感觉俩老人还挺好啊。”华非听着,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他们会把孩子扔出去,自生自灭。”
方哲优却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哲安的曾祖或许是真的爱孩子,舍不得,但我家那位切,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你知道一个血统稳定的凶兽半妖有多难得,又有多好用吗?”
方哲优说完,冷笑了一下,又继续道:“总之,在我曾祖的帮助下,那个孩子很顺利地长大,还进入了九方家,就为这事,哲安他曾祖父感激了他一辈子,到死都听他的话。谁知道,没过多久,又有了一个新问题那孩子也成年了,也有了喜欢的人,也想要结婚生子。然而我曾祖担心隔代的凶兽血统会不好控制,更担心新生儿出生后带来的血缘呼唤会对那个半妖有什么影响,硬是不许。那半妖就学他爹,跑出去,偷偷结婚生孩子,等到我曾祖找到他们时,最大的孩子都在念书了。那个时候人生孩子又多,一家有六七个也不奇怪,我曾祖过去时,据说正看到一窝孩子满院子爬,因为彼此间的血缘呼唤太强烈,有的甚至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半妖的特征。那天半妖正好不在,就他妻子在家带孩子,我曾祖看得心惊肉跳,索性趁着那半妖不在,把所有的有半妖特征的孩子都杀掉了。”
“卧草。”华非发出一声低呼,一不留神,镊子戳到了方哲优的伤口上,疼得后者一个咧牙,“怎么能这样?!有没有点人性啊!”
“清醒点吧少年,那个时候可不讲什么万物共生,只要你不是人,管你是妖还是半妖,全都屠了没商量,更何况还是幼年期就已经显露特征的凶兽混血……”方哲优因为华非并不温柔的动作而拧了下眉,甩出一记眼刀后继续道,“然后……估计你也猜到了,等那半妖回来看到满地尸体,当场就疯了,彻底妖化,与我曾祖父打了起来,最后打不过,跑了,彻底成了一只吸人脑髓的凶恶妖怪,据说在外面流浪了几年后被其他的除妖师抓炼丹了。”
“除妖师。”华非摇了摇头,“真是野蛮的称呼。”
“本来就该叫除妖师啊,现在只是为了照顾那些半妖学生的心情才改叫驱魔师的。”方哲优淡淡道,神色有些嘲讽,“有什么用呢?称呼归称呼,心却还是那颗心啊。”
华非瞟了他一眼,放下药瓶,欲言又止。
方哲优扯了扯嘴角,继续道:“行了,言归正传,不说废话了那次我曾祖虽然杀了半妖的孩子,但也并非赶尽杀绝。那群孩子中有一个尚未显出半妖特征的就被他给留了下来,还有就是那妻子肚子里怀着的一个咦,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没告诉你吗?那妻子是人类。九方家的铁律就是绝对不能杀害人类。”
“那一个半的孩子被带回给了七房,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感激得不得了。那妻子被养在九方家,疯疯癫癫的,生下孩子没多久后就死了,剩下老头一个人,抚养两个将来不知道会不会变质的小孩。后来我曾祖与九方本家反目,弃姓而出,另立门户,哲安的曾祖跟他一起,就有了现在的方家。那两个孩子在方家长大,所幸血缘都很薄,平平安安活到了成年。再之后,长大的孩子又开始娶妻生子,共生了三个孩子,也都是没什么灵力的普通人。哲安的曾祖活到百来岁,看着子孙无虞,心满意足地就去了,谁知道他去了才一年,家里忽然又多了个方哲安。”
说到这里,方哲优忽然停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轻轻闭上眼睛:“他出生的时候,我的曾祖已经患上老年痴呆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就在方哲安出生的那一天,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家里的曾祖父突然像是发了狂,一把一把地往地上摔东西,嘴里不住地喊着‘别让那怪物进门,那怪物是来讨债的,半妖的脏血全在他身上,绝对,不能让他进门!’”
第84章寝难安(5)
“也是哲安运气好,他出生的时候,老爷子不光脑子,身体也已经不行了,没过多久也去了。不然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但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伤口被粗粗地处理过一遍,方哲优呻吟一声,被华非扶着坐起来,动了下嘴角,继续道:“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如果没能活到现在,对那孩子来说或许还好一些。”
“因为他的血统吗?“华非蹙了蹙眉,”他血统显露那会儿应该已经有万物学院了吧?你们没考虑把他送到学校去?“
“送去哪儿?隔离班吗?这像什么话?你当方家不要面子的?”方哲优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方家不想杀他,也不想留他。厌恶他的血统,更怕他作恶,索性就就一关了之哲安他在血统显现之后,就被送到了冥界共存区,用木钉封了妖力,又在身上下了控制的咒术,好不叫他重返人间一步……山海界你知道吧?就是九方家做的那个。据说方家当时的家长就是从那个设定里活得灵感的,不同的是,山海界的妖怪还有透过梦境一窥人间的可能,而那个孩子……那孩子,从十一岁起,就被扔到了那里,再没见过人间的太阳。“
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刹那,华非的胃里不可抑制地一阵翻涌。他想起自己所见过的冥界共存区,一个鬼神共生、鱼龙混杂之地,规则混乱、乌烟瘴气。他不知道方家是怎么狠得下心把一个连合法骑车年龄都没到的小孩扔到那里去的,还是在用木钉封住妖力的前提下他知道那种木钉,是专门用来锁犯了重罪又罪不至死的妖怪的,刻着符文的木钉,被蕴着法力的榔头一下下锤进皮肉,从肉体直达魂魄。他在网上看过行刑的视频,那妖怪痛苦的嚎叫,至今都刻在他的脑子里。
“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他忍不住问道,说话时声音都在抖。
“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我才多大啊,懂什么。”方哲优摇了摇头,目光垂了下去,“就是懂了,也不上什么。最多也就是抽空去共存区看看,帮他带点东西。哲安从小就敏感,看着安安静静不怎么说话,其实很多东西,他心里都有数。我到现在都记得,在我第三次去看他的时候,他抓着我抖了好久才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会带我出去呢?’”
方哲优说到这里,停了下,忽而伸手掩住了脸:“你听懂那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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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他问的不是‘你们为什么不要我’,也不是‘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而是问,他要做些什么我们才肯放他出去那孩子,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放在‘有错’的位置上了。然而仔细想想,他做错什么了呢?除了运气不好之外,他根本什么都做错,勉勉强强也只算投错胎而已。但他就是被认为是错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甚至包括当时的我,都认为他错了……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算站在哪一边,也搞不清自己对他到底算是个什么态度,只是每一次,我想到他小心翼翼问那句话的神情,我就会觉得很无奈,特别无奈。”
方哲优的头垂了下去,连着声音也低了些许。华非垂着眼帘,目光落在他稍显凌乱的发丝上,静默片刻后,说道:“与其说是无奈,不如说是悲哀吧,对于你弟弟遭遇的悲哀,不是吗?他根本就没有错,你是知道的,他自己也是知道的,但你们只能承认他有错,因为不这样的话,你们家的举动就完全没有意义,也完全没有道理可言了,是这样吧?“
方哲优偏了偏头,没有说话。华非注视着他,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付厉。他忽然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付厉和方哲安其实很像,同样地流着不被人接纳的血,同样地继承着强大却不被允许使用的力量,同样地为着不属于自己的过错受着惩罚,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方哲安的血统里确有着“恶”的本质,人犬的血缘一旦爆发,确实是有可能带来不小的威胁。但再认真想想,所谓的善恶又是怎么评判的呢?他觉得付厉是善,无非是因为对方一直与自己交好,屡次帮助自己,而自己又恰好喜欢着对方;觉得方哲安是恶,则是因为对对方并无明显好感,而”人犬“的危害早已熟记于心。这样一想,他所判的善恶,基本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那这样评判得出的结果,又是否有意义呢?基于这种评判结果而采取的行动,又是否算是合理呢?这样的“合理”,与方家的“道理”,又有何区别呢?
华非的思路又开始乱跑了,信马由缰地跑出老远,以至于方哲优喊了好几声才把他的思绪给叫回来。他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如梦初醒地看着方哲优:“怎么?”
“什么怎么,话说一半呢,你走什么神?”方哲优的神情看上去极是不满,“好不容易要讲到最重要的部分了,你专心点成不成?”
“……这不听着呢吗?”华非咕哝一句,转身又坐回了实验桌上,信手看了一瓶饮料,翘着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方哲优,“不是我说,你带着这么一大堆伤口跑到我面前来啵啵讲半天,能绕那么大一圈子也是本事所以现在,你是终于要讲到‘帮忙’的部分了?”
方哲优的嘴角不甚明显地往下压了一下,咬了咬唇,正待开口,却又听华非道:“让我猜猜看不好意思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讲的速度有些太慢了,我实在懒得听了,所以还是跳一下吧,反正我讲不对了你再纠正就是简单来说,就是在我和付厉去找了你之后,你为了搞清楚你那个被关起来的弟弟在搞什么事情,就自己去找他谈了谈,结果一不小心谈崩了,被抓了一身伤。你意识到自己摆平不了你那个搞事的弟,但你又觉得自己必须搞定’你弟正在搞事‘的这件事,所以你就只能去请外援。你第一不想找完全不知情的人,因为方哲安的存在本来就是保密的,而你不打算去拆方家的底;另一方面,你很同情方哲安,所以你也不会找方家。你是人类,要是让方家知道你那个堂弟伤了人类,他这回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所以最后你找来找去找了我,因为你觉得我对于这件事,可能知道些什么是这么个思路吗?“
“差不多吧。”方哲优偏过脸去,“不过说真的,我对你倒没抱太大指望,我是想通过你找付厉他对于那个什么签约恶魔的了解,应该比你深吧?起码我感觉是这样的,而且他也算能打……真是,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呢。”
方哲优说着,还不太高兴地睨了华非一眼,华非听得一脸无语,嘴角抽了又抽,好半天才道:”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找我们解决你弟弟的事好让他继续回去吃牢房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上来直接把他的位置甩给你就行了,还讲那么多干嘛?”方哲优的白眼又出现了,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烦得华非分分钟想抄起手边的药瓶砸回去。还没等他想好到底是该用哪一瓶,又听方哲优道:“说到底……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们救他的。”
再度闭上眼睛,他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恳求你们帮我救救他,不仅仅是从那个契约者的手里……还要从方家的手里我求你们,从那个方家一手造就的笼子里,把他救出去。真的,拜托了。”
第85章寝难安(6)
“从方家……救出去。”反复咀嚼着方哲优的话,华非的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垂首看着方哲优,“这个听着可有些了不得了,任务难度秒变s啊……我说小方,你认真的?”
”其实也并不是特别难的。“方哲优偏过头道,”哲安一直很安分,方家也就没在他的身上花太多心思,再说现在正处于战后秩序重建的关键时期,他们就更顾不上这边了……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他,解掉他身上方家所下的咒术,然后把他送到共存区临奈何路一个小诊所里就行,那里有我的朋友,他会接手的……“
他看着华非越蹙越紧的眉头,自己的眉毛也不禁拧了起来:“怎么,不愿意吗?也是,突然让你做这种事,的确是有些奇怪……”
“不、不是不愿意,也不觉得奇怪,你想说的想做的我也基本上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想这么做的……”华非为难地摆了摆手,“问题是,嗯……你是不是有哪里没说清楚……”
方哲优:“??”
华非:“就是’解掉咒术‘那里这个才是重点吧?你刚才是不是直接把这个地方快进掉了?”
“……”方哲优嘴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想了一想,躺在地上,开始呻吟。
华非的心里腾起了不好的预感:“……我说,你好歹也是来布置任务的,具体的攻略你那边至少也该有一份吧……”
“……”方哲优停止了呻吟,咳了一声,“如果有攻略的话,我还过来干嘛?”
华非懵了:“等一下,你不是方家人吗?你们家的咒!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解法?”
“我有什么办法!”方哲优道,“继承家学的是我哥好吧!我还没成年就出来跟着月亮混了,现在还因为搞基搞得连家门都进不去,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这事华非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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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气势弱了下来:“……你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月亮他知……”
“给我回来!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跑偏重点了!”方哲优撇了撇嘴,用力地一拍地面,“你以为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不,让咱们把话说清楚先。从头到尾,一直在跑偏重点和浪时间的就只有你吧?花了几百字去讲两个老头子的爱恨情仇,却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给不出来,你这npc当得很不称职啊!”
“我说清楚了啊!第一步,找到方哲安,第二步,把他身上的咒解掉,第三步,把他送到小诊所,这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吗?当然这只是针对方家的,至于那个契约恶魔的部分该怎么处理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还有,什么老头子,老头子是你能叫的?我把事情从头讲起是为了让你搞清楚方哲安的血统来源,这种事情很重要的,你不要不当回事……”
“完全不在意好不好!我长这么大了连我身体里的鸟血是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你看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华非怪叫一声,烦躁地抱住了头,“诶呀我去什么第一步第三步……你这种讲法和‘两步画成猫头鹰’有什么区别?不要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第二步添上所有细节’这种话啊,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认为我有办法解掉方家的咒术的?方家可是咒术大家,这个也太强人所难了些……话说你弟弟身上的咒到底是哪种的?长什么样你总该知道吧?“
“……本来可以知道的,直到我被他从房间里踹了出去。”
“……要你何用。”华非烦躁地锤了锤脑门,跳下实验桌,开始当着方哲优的面来回踱步,口中喃喃地念着什么,像是骤然陷入了某个巨大的难题。方哲优盯着他看了片刻,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地上趴了起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我明白你的顾虑。这种咒术,如果一次解不掉的话反而会留下自己的痕迹,搞不好还会招来方家的不满……没事,我理解你的为难,也理解你的菜。既然你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再想办法好了。”
华非诧异地看了一眼,旋即翻了个白眼:“你在说什么傻话?”
方哲优认真重复了一遍:“我理解你的顾虑,也理解你的菜……”
“你才菜啊!”华非炸了,旋又无奈地颓下肩膀,“真是,谁说我不答应了?会为你带来的问题为难,这本身就已经代表答应了啊。”
华非说着,学着付厉的样,用掌根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我从刚才起就说了,你的想法我都是理解的,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方哲优的嘴角抽了下:“……那你刚才一副逼着你去毁灭世界的样子。”
“因为这个咒的问题确实很难办啊。”华非烦恼地搔了搔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无奈地吐出口气,“不过看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了。话说方哲安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刚才说时间不够了,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应该还在冥界共存区。”方哲优说着,抬起手来,右手在左手的手背上一抹,一只金色的蝴蝶立刻从他的手背上飞了出来,“我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偷偷在他身上了放了个追踪的法术,用这个可以迅速找到他。不过这个法术时效不长,估计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失效了。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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