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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沉舟钓雪
而更远处,那带着拐角的官道后头,更是尘土扬扬,人声沸沸。
“是朝廷大军!”一瞬间,张英标心里猛地一松,紧接着就是无边惊喜。
喜不必说,惊的却是,这边才有乱象,那厢里朝廷的军队就好像真正的天兵一样从天而降了,这到底是未卜先知还是什么?
一时间,不论是四处乱冲,想要出城的乱民,还是勉力抵挡的官兵衙役,人人俱都呆住了,噤了声。
尤其是冲城的乱民们,他们本来也都只是普通百姓,只是瘟疫的恐慌再加上封城的命令,使他们切实感受到了生命被威胁蚕食的可怕,又有人起头引导,才造成了这番乱象。
可如今,这样甲胄严明的“朝廷大军”忽然在眼前一亮相,顿时,乱民中腿软的就是一大片了。
两边遥遥相对,一时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窦思危板着脸,腰挎大刀,身后背弓,胸前锁子轻甲上的护心镜闪闪发光,当真是好一副威武模样。
实则,他此时内心的兴奋与忐忑却是同一而至的。
他不过一个小小虞侯,这一次被分出来,领了八百兵马。这八百个禁军放在平常,不论是维持秩序还是做护卫,都很是尽够了。可要说用这八百人去平一场民乱,窦思危却心知肚明,只怕还不能够。
不是说禁军的战斗力不及混乱中的暴民,毕竟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人再多,窦思危也不怎么看在眼里的。
然而他这一次领兵出来,首先受到的命令是给治疫官员做随行护卫,并协同治疫。平乱这个事儿,那不是他的活儿啊!
乱是那么好平的吗?他是谁?他代表谁?
好,他代表朝廷。
可是朝廷给他命令了吗?皇上给他下旨了吗?上官给他指示了吗?
什么都没有,他平的什么乱?
这要是安全控制住了局面还好,可要是在冲突中打死太多百姓,那责任谁担?
别说他一个七品虞侯了,就算他的顶头上司韩元指挥使在这里,只怕也要束手!
这种打又不能太过用力打,不管又不行的事情,碰到了简直只能自认晦气。
当时窦思危都想,大不了脑袋一横,先镇压了再说。
实在不行,要是在冲突中死了太多百姓,那就通通报一个病亡好了。反正是在治瘟疫呢,瘟疫来了哪有不死人的?
但宋熠的反应比他还要快,窦思危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首先却听到宋熠说:“八百禁军乱民看见了或许不怕,然而若是有八千甚至是一万禁军呢?”
窦思危当时脱口就道:“何曾竟有一万禁军来?”
宋熠笑道:“自然是要请窦将军变出来。”
他指点窦思危,叫他快速整合有马匹的禁军列队在前,又叫人在马尾后头绑了树枝,如此马匹一奔动,就是尘土扬扬,更甚先前。
又叫后头只能步行的军士们时刻记住高声说话,并分派了原本开道用的锣鼓等物,只管制造喧嚣。
平县前方地形虽有一片小开阔,可官道却是向另一边弯折的。
八百禁军,只有三百骑兵在前方,堵住了道口,后头的军士们蜿蜒在道路稍远处,只管不停说话,并不住地原地踏动脚步。
数百人一起踏步,那是什么声音?
人的视线有盲点,通共只能看那么宽那么远,可是声音的传播却没有那样的阻碍。
如此这般,一番施为,再加上一开始的气势逼压,平县这边的人果然以为此时前来的是“朝廷大军”!
而如今,这“领军大将”就是他窦思危!
他能不兴奋?又岂敢不忐忑?





荣医 第四百二十四章 连环三箭定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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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慧嘉坐在马车里,安分地呆在后方。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非得凑上去的话,说不定还要拖后腿。
“踢踢踏踏……”
“哒哒哒哒……”
前方的禁军兵士们在不停地踏着步子,虽然明知道这只是八百人,并不是什么大军,可后方众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都难免觉得有些不安。
后方众人都觉得不安,前头与”大军“对峙的乱民们就更加不安了。
挟持张英标的是一个瘦巴巴的灰衣汉子,他人虽然精瘦,却力气极大,略有些中年发福的张英标被他夹在手里丝毫动弹不得,俨然就是他手上的最佳人肉盾牌。
张英标心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喜一会儿怕。虽然朝廷大军来了,乱民必然被镇压,可他张英标能不能被救下来,那却是说不准的事。
“你们要干什么?”两边诡异的对峙中,挟持张英标的精瘦汉子终于带头开始说话了。
他的声音十分高昂:“是要来镇压我们吗?也不许我们出城?这个城里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跟狗官方越打的主意一样,要把我们全部困在城里,再一把火烧了?”
由于他语速太快,手上又挟持着张英标,以至于他一口气把话说完了,竟都无人来打断他的话。
本来因为惊吓而有些萎靡下来的乱民们听到他的话,顿时又奋起了余怒。
“拼了!左右是个死!”
“困在城里也是等死,冲出去说不定还能逃出一条命!”
“狗官!”
“啊——!”
说时迟那时快,宋熠早在挟持张英标的那人高声说话时就问窦思危了:“挟持张大人的那人,窦将军能否一箭使其毙命?”
窦思危紧张道:“他夹着人,我怕……怕手偏!”
情况紧急,宋熠顾不得恼火窦思危的脓包,抬手就取了他马上的弓与箭。
当挟持张英标的人将一段话说到一半,宋熠已经挽弓试了试弓身与弓弦,当那人将话说完,宋熠正好搭箭上了弦。
待那人煽动乱民再次鼓噪,对面宋熠正好拉开了弓。
众目睽睽之下,挟持张英标的灰衣汉子又不是瞎的,岂能看不到宋熠张弓搭箭的动作?
他暗暗冷笑,就怕你不来射!
宋熠一身文官袍服,就算骑在马上,身形高大,也自带一股玉树般的风雅之气。
文人们虽然也要学射御,但校场上表演式的射御跟这种危险情况下的真刀实箭能比吗?
他却想不到,宋熠君子六艺里头,学得最好的就是这个射!
因他少年家贫,为了能交齐读书的束脩,甚至还要常常上山打猎。他最初与江慧嘉相识时,就是因为上山打猎遭遇狼群,从山上摔下冰河,这才断了双腿的。
那一次那样狼狈,却不是因为他技艺疏松,实在是山林中的狼群太凶猛,那种情况下,他能逃得一条命都算是厉害了,保不住双腿实属意外。
宋熠一箭射出,灰衣汉子心中还有轻视,他暗暗一声冷笑,将身就往张英标身后一缩。
张英标果然成了他的人肉盾牌,宋熠这箭一来,张英标就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这下可真是“我命休矣”了,张英标心中一片惨然。
孰料没死在乱民中间,竟死在同阵营的朝廷文官手中,怎一个荒唐了得!
眼看着那箭就要射中张英标,但听得又一声破空声响。
原来宋熠竟在射出先前那一箭之后,紧接着又射出了一箭。
而这一箭却后发先至,紧逼之前那一箭的箭尾而来。
“不得了!”
挟持张英标的灰衣汉子这下心慌了,因他是将张英标紧贴在身前挟持着的,如果前方只是射来一支箭,他还可以拿张英标当盾牌,可偏偏这时候射来的是连珠两箭。
只看这两箭的架势,还不得把张英标整个射个对穿?
若是这箭射穿了张英标,那躲在张英标身后的他又岂能讨好?
灰衣汉子顿时不敢迟疑,忙将张英标往前一推,他整个人就向着后头拥挤的人群跑去。
“啊!”
张英标撕心裂肺,连连骇叫。
电光火石间,只见宋熠后射出的那支箭终于与先前那一支箭头尾相连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相连的两支箭却并没有如人们所设想的那样,发挥出更强的穿透力,直接将张英标射穿。
反而是后头那一支箭在撞上前头那一支箭箭尾时,倏地激得前一支箭的箭身竟是向下一斜。
带着凌厉风声的两支箭倾斜着往地面激射而去,夺夺两声,竟就此钉入了坚硬的泥土间!
居然射偏了!
没射到他!
劫后余生的张英标还没来得及从心里涌上欣喜,只听得旁边又一道劲疾风声闪电般倏忽而过。
“啊——!”
张英标又一次惊叫。
然而这一回的惊叫与前几次的心境却又是截然不同。
他看到什么了?
第三支箭射过来了!
而这一支箭直指先前挟持他的那个灰衣汉子。
从连珠两箭,到张英标被推开,到那连珠两箭钉入地面,到第三支箭射过来,这中间过去的时间仿佛就只是呼吸片刻。
不,这本来就是片刻间发生的事!
第三支箭射中了!
犹如流星闪电,带着冲破一切阻滞的汹涌气势,撕破空气,呼啸而过。
“笃”地一声,箭头闷声入肉。
“啊——!”这回惨叫的是那个灰衣汉子。
一支箭从他后背射入,穿过他左胸心脏,箭头则在他身体的另一边露了出来。
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击毙命,灰衣汉子的惨叫声甚至没能完全从喉间发出来。
死亡的一瞬间,他勉力转过了头,仿佛是要向身后远处那个夺他性命的人说什么。
可是不管是要说什么,他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张英标只觉得自己是看懂了他的眼神的,他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得意与惊愕,以及临死那一刻的难以置信,还有说不出的愤恨。
或者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吧?
霎时间,张英标心里涌上的是难以言述的快意。
对了,这个胆敢挟持他的暴民在愤恨什么?
张英标瞬间福至心灵,后背陡然就冒出一片冷汗:之前那两箭是假的?本来就是故意射偏的!
这人是在恨射箭之人愚弄了他,如果在那连珠两箭射来的时候,他不将张英标推开,结局是不是就会改写了?
全场再一次静寂,终于又一道声音响起:“诸位……”




荣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唇枪舌剑退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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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熠的声音在平县城门前沉沉地响起。
“聚众冲击城门,挟持朝廷命官,与朝廷大军对峙,诸位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这个罪名太大了,再加上他方才一箭射杀暴民之首的威势,此时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充满了力度。
人群中似有人悄悄露出了不满之色,虽然多数人都被宋熠此时的架势震住,然而悄声嘀咕的竟也还有不少。
也是,人都有从众心理,总觉得缩在人群中就是安全的。更何况平县近来封城的举动的确造成了太大的恐慌,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上,怎样都是个死,又何必非得跪着死?
宋熠手心冷汗直冒,甚至双臂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紧张。
但他还是再次举起了弓,勉力拉开弓弦,又一支箭被他扣在了弦上。
这个动作一出,悄然嘀咕不满的人顿时又减少了。
满场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就连被众多骑兵挡在后头的禁军步兵,也都渐渐停止了原地踏步的动作。
好像没有将士记得他们还在冒充大军。
世上最具威胁的箭是什么?
不是最快的箭,不是最准的箭,而永远是挂在弦上,没有射出的箭!
无声的威胁弥漫全场。
宋熠缓缓说道:“应天府遭疫,朝廷已然知晓。皇上特派钦差降临应天府,并派遣众多太医前来,就是为了救治灾民。而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就是这样回报圣恩的吗?“
或许是他的威胁起效了,也或许是他平缓的语气,以及钦差太医的说法打动了谁,人群中忽然高起一个声音。
“你说皇上派人来救我们,那为什么平县的狗官还要把我们锁在城里?城里头到处都是瘟疫病人,因为这个,我们好端端的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你们知不知道?“
“就是!死了好多人……”
“呜呜……我家二柱本来好好的,后来就是从那个什么病迁坊边上路过一回,结果回来就病了,现在人都快没了……”
“也没个大夫给我们治……”
哭声、骂声、诉苦声,声声混乱。
宋熠侧头看向旁边的窦思危,用眼神向他示意。
刚才险些被宋熠箭技惊呆了的窦思危一下子警醒起来,他处理大事不行,这种时候却有些小机灵。
他的弓箭被宋熠拿走了,他立时就取了旁边一个都头马上的弓箭,对着城门旁边一棵高树就迅如疾电地开弓射了一箭。
“吵什么吵?”窦思危粗声大吼。
他的箭技自然不差,这一箭又快又狠又准,箭支带起的呼啸声简直能刺得人耳鼓生疼。
箭尖射入树干,入树足有三寸。
簌簌簌!
顿时树干抖动,树叶飒飒飘落。
窦思危的风格更与宋熠不同,如果说宋熠三箭慑人,虽然英风凛凛,可他一身文官袍服,形象上还是更偏向于儒将,见到他的人总会下意识觉得他还是好说话的。
那么窦思危甲胄俱全,身高体阔,面方色紫,脸上横肉粗犷,则更是一副传统武将模样。
或者与其说窦思危看起来像武将,倒不如说他看起来像强梁呢。
乱民们仿佛这才发现跟自己对话的不只是宋熠,还有对面凶猛彪悍不知数的禁军。
一时众多声音戛然而止。
宋熠便继续道:“倘若不是皇上特派官员治疫,我等又从何而来?”
他根本不跟乱民们争论锁城的事情,只道:“我乃今科状元,太常寺丞宋熠,特奉皇命,跟随钦差魏和光大人前来治疫。此行还有众多太医局太医、医官,以及京城名医。”
他的语气严肃有力,又并不咄咄逼人。
至于太常寺丞是什么官,其实大多数百姓都是不懂的,但是今科状元是什么,大家却都听得懂。
在民间,状元郎简直都是被神化的。百姓们不在意什么太常寺丞,却在意宋熠状元的身份。
“是状元郎!”
“状元郎都来啦……”
“还有好多太医!”
百姓们更加分不清太医和普通医官的区别,只觉得状元郎就是文曲星,而太医,那必定是神医无疑啊!
但凡能活,谁愿意死呢?
要是可以太平,谁喜欢拎着脑袋去暴动呢?
乱民们虽然还有迟疑,可大多数人显然已经心有松动。
宋熠目光锐利如箭,仿佛比他手中未射出的箭还要可怕般,钉在乱民中间。
他猜想,像这样的暴动必定不是毫无头绪就能起来的,其中九成可能有人煽动。如此前被他射杀的那个挟持张英标的灰衣汉子,他就必然是其中的关键人物之一。
如果可以,宋熠根本不想射杀此人,但当时的情况太紧张,不杀人不足以立威,纵是不愿,宋熠也只有这样选择。
这个时候,他端着箭与乱民对话,一边在想办法说服大多数人,一边他其实更想找出藏在人群中的那些别有用心者。
然而也不知是他的威慑效果太好,还是某些人心知事不可为,因此果断放弃。眼看说到这里,乱民们都要软化了,可宋熠设想中的那些人,竟一个都没再出现。
而乱民们虽有软化迹象,可真正不再堵门,而选择往后退的,却几乎没有。
宋熠便继续道:“既来此处,本官必是要入城的,各位太医大人也将入城。诸位都是我大靖子民,今日之事,首恶已诛,还请各位即刻归家,余事有我担保,必不再追究。”
顿了片刻,他语气严厉起来:“然而若有心怀不轨之徒,仍然恶意煽动无辜百姓闹事,或者想要趁乱出城,则本官必将其视之为谋逆,就地捉拿甚至斩杀!”
说着,他弯弓举箭的双手微微动了动,仿佛是在寻找射杀目标。
被他目光盯过的人无不觉得身躯刺痛,心胆发寒。
虽然事实上他离众人还很有些距离,虽然他的箭能射到人,并不等于他能看清在场每一个人的形容模样。
可是没有人会愿意拿命去挑战他的箭。
“但凡谋逆者,待我上奏皇上,必罪诛九族!”
诛九族!
终于说出这一句话,宋熠双腿微微一夹马腹,他座下的枣红马儿便立即开始迈动四蹄,缓缓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他一动,他身后的众多禁军则更加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张英标仿佛满血复活,这时终于悿起肚子,大声吼道:“还不快回去?杵这儿做什么?没听见宋大人说吗?谋逆诛九族!”
“跑啊!”
终于,后方也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
乱民们吼的吼,叫的叫,当真来时如潮涌,溃时如蚁散,一忽就退向了城中。




荣医 第四百二十六章 离奇失踪的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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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县,地处南京商丘与东京汴梁之间,在地理位置上与两都呈现三角对峙。
当然,实际上平县的重要性是远远无法与南京和汴京相比的。这个谁都知道,相比起起两京,平县就有如两轮皓月旁的一颗小星星,夹在一旁,委实起不了眼。
然而饶是如此,作为接近中央的上等县,平县的繁华还是要远超地方小城。
可惜不论曾经多么繁华,瘟疫一来,一切也都成了虚妄。
往往越是在人口集中的地方,瘟疫爆发起来,威力反而还越大。
平城地方不大,人口却多,又经历过一番民乱,当宋熠和江慧嘉等一行人进来,只见到城里的景况,何止是一个萧条了得?
“宋大人这边请!”死里逃生的张英标一边擦着汗,一边十分热情讨好地引着宋熠往县衙走去。
宋熠方才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耗心神耗精力的,他虽然因为打猎而练出了一手好箭技,但弓马上的事,论起娴熟还是无法与真正的武将比。
长时间弯弓却不射箭,这个动作保持起来,甚至比不停地张弓射箭还要难,这个时候宋熠其实已经到了所能支撑的边界线上了。
他双臂藏在宽大的袍袖间,甚至因为脱力而有些隐隐发抖。
但他非但不能说出来,还要强做若无其事。
平城的城门又再次被封闭起来,四散的乱民们早已散入城里,混在普通百姓中,根本不能分辨。
或者说,这些乱民本来也都是普通百姓。
因此宋熠十分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必然还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能出一丁点差错,否则要是再来一场暴动,只怕他都要陷到这平城里头。
八百禁军也同样入了城,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不是真的大军,区区八百人而已,与其留在外头继续扯大旗唬人,还不如放到身边。
虽然只有八百人,可是有禁军开路,更携来时威势,宋熠一行所到之处,来迎者无不恭敬。
“张大人,县尊为何不在?”宋熠问。
张英标顿时苦脸道:“好叫宋大人知晓,下官是当真支撑不住了啊!从十日前应天府传来瘟疫消息,到后来收到府君锁城手令……当天方大人才下令锁城,晚上他人就不见了,下官也找得他好苦!“
“方县令不见了?”宋熠一惊。
他之前称县尊,那是客气尊敬的称呼,可张英标说出的消息太惊人,以至于宋熠脱口就直呼了方县令。
平城县令居然十天前就不见了,张英标能勉强锁着城支撑十天,确实很不容易。
宋熠再看张英标,顿时再没了先前的轻视。
但随即他的脸色又是一变:“方县令既是十日前便已失踪,张大人为何不上报?瘟疫之事,也并非锁城便能解决,十日时长,张大人为何不向外求救?”
虽然是锁城,然而宋熠心知肚明,这锁的永远都只可能是普通的老百姓,还能锁到他张英标不成?
县令不在,县丞张英标就是平城最有话语权的人。
他如果早早上报一切,皇帝派遣钦差的时候就不会只派魏和光带队去南京了,最起码,平城这里也该当时就分派一队人过来。
要知道,平城离汴京可是比南京还要更近百里路程的!
到时候南京的瘟疫治了,结果平城这边的瘟疫却泄露到汴京,那大靖就危险了。
一瞬间,宋熠联想到太多。
从离奇失踪的方县令,到胆大包天瞒报疫情的应天府尹,再到冒险越级上奏的应天府同知。
还有路遇的逃瘟疫的妇人,平城的暴乱等等。
一切的一切,虽然混如一团乱麻,可宋熠却隐约感觉到,仿佛在暗处,有某一只无形的大手抽住了乱麻一端。
他为自己隐约的猜测而心惊,又觉得自己猜想得太没道理,太没头绪。
可是虽然一时理不清这一切的根由,宋熠却再不敢将这次的治疫当成普通治疫来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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