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师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树小荞
“万一王淑贞是玉歧子的女儿呢?”
陶攸宁一惊,“沁沁,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
陆沁“哎呀”一声拍了他一记,“你们两个都是成日潜心修道不闻窗外事,近来玲珑阁和西川阁闹得可僵了,流言纷飞……”
“你也说是流言,就莫要肆意宣扬了。”陶攸宁揉了揉他的头发,见一名玲珑阁弟子往灵堂中走去,温声央他传一张纸条给堂中的林莺。
陆沁回过神来,“也是。猜来猜去也没用。怎么寻了这么久,还没招回萧阁主的魂魄?不会是……”
他不忍往下说。
堂中的林莺接到纸条,肿胀的双眼视线模糊,盯了好久才看清:
如能分忧,愿竭所能,鼎力相助。
署名一个君字。
她虚虚地望过来,洛庭之刹那间读懂了,一把扣住陶攸宁的手腕,“你想用阴阳眼?休想!”
苏芹疑惑道,“阴阳眼?”
当此时,忽地一名弟子冲入堂中,声嘶力竭喊道,“算出了!天机门算出来了!阁主确为西川阁玉歧子所杀!西川阁……我与西川阁不共戴天!”
堂中阴冷气氛登时一变。
“西川阁……”
“西川阁……!!”
数百玲珑阁弟子纷纷咬牙切齿,更有甚者,甚至拔出武器行至庭中,对着狂风暴雨朝天开出一炮,怒吼道,“踏平西川阁!为阁主报仇!”
先是一人,接着人群如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炮声宛如天雷滚滚,咆哮之声不绝于耳:
“踏平西川阁!为阁主报仇!”
“我的妈……”陆沁不禁后退一步,“我、我虽然也不喜欢西川阁,可是这……”
“赶快去巧思阁通知萧溯阻止他们。”陶攸宁掉头就走,“迟则生变。”
陆沁远远地看了一眼大雨中的林莺,她低着头,仿佛站不住似的支着混元伞。
莺哥儿,你可要冷静啊……
他暗自祈祷着,就看见了林莺惨白的嘴唇翕动,说道:
“踏平西川阁。”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风云突变,玲珑阁阁主萧宛青遇害,众人怀疑是为玉歧子所杀。
洛庭之:手贱,吓得师兄回娘家了……委屈……
第47章对峙
[肆拾柒]
陆沁走到半路便感到扑面而来一股巨大的灵压,紧接着便迎头碰上了各家门主,显然是听见了方才那阵炮声。
萧溯身材平平,五官却十分周正,虽眼下发青形容憔悴,却还算镇定。
他走入灵堂,呵斥道,“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就在灵前闹事?”
“大师兄!”
“萧师兄!”一名弟子红着眼眶颤抖道,“西川阁欺人太甚,杀害阁主,我们要为阁主报仇!”
萧溯沉声问道,“怎么报仇?‘踏平西川阁’?西川阁阁主亦为人师,你们要犯下与凶手一样的暴行吗?”
“可师父何辜?!”林莺站出来问道,“杀人偿命,我要西川阁血债血偿。”
“好。记住你的话。”萧溯情绪翻涌,抿唇忍下,“你们记着,杀害师父的是玉歧子,要报仇只许找他,绝不能牵扯旁人。”
“可谁知道玉歧子在哪?”
“我现在就去西川阁,请玉容子交出玉歧子。一定给师父一个交代。”萧溯转身之际,忽地威言警告,“若有人不顾我的命令,找西川阁弟子的麻烦惹事,一律逐出玲珑阁。”
“师兄?!”
陆沁气得跳脚,“这个萧大师兄怎么回事,胳膊肘往外拐的?玲珑阁他们得多伤心啊!”
陶攸宁摆摆手,“现在玲珑阁上下也就只有他还清醒着。虽说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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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知道是玉歧子,可是他人在何处?为何下此毒手?真相还未水落石出,闹将起来双方都不服气,只能是两败俱伤。何况现下玲珑阁完全是无辜受害,但若真的动起手,冤冤相报,可就说不清了。”
萧溯正欲与其他家主一并前往西川阁,便听得有人来报:“西川阁贼人来了!”
“咦?”玉容子步入庭中,神色一变,“听闻贵门噩耗,我们前来吊唁,怎么竟成了‘贼人’?”
玲珑阁弟子一片哗然,纷纷怒目而视,“休要惺惺作态!”
“就是你家玉歧子杀害我家阁主!”
玉容子神色一变,“先师早已仙逝,诸位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天机门门主谢流光上前一步,“此言差矣。萧阁主身上剑伤,确实是西川阁剑法所致。方才我于天机门星移坛也算出,萧阁主是死于玉歧子剑下。”
玉容子神色一变,面前站着其余六位家主,再加上萧溯,不容他辩驳。
与他一同来的一位分坛主杨冀却笑道,“好啊,几大门派齐聚一堂,偏偏不叫我们西川阁。我们只当是前来吊唁,怎想是一场鸿门宴,迎头就来兴师问罪了!”
谢流光神色一变,“杨坛主此话何意?难道我们还串通起来诬陷西川阁?”
“不敢。”杨冀摆手,看似和气,却禁不住一撇嘴,“哎,玉歧子人死灯灭,身后还遭人诸多非议。我们西川阁也真是不行喽,倘若玉歧子当真在世,哪会沦落至此。”
“你!”
玉容子前来打圆场,“诸位息怒。萧阁主罹难我们亦深表痛惜,也理解各位切肤之痛。只是当时先师死于九道天雷,我们搜遍人间无果,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如今此情此景骤然听闻先师消息,恕我们不能轻易相信。萧阁主巾帼大义,可先师亦是一生磊落,我绝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杨冀不屑一嗤,也没有将玉容子放在眼里,眼角一吊便趾高气昂道,“你们污蔑玉歧子,可有证据吗?”
“‘污蔑’?!”玲珑阁弟子骂道,“天机门还不算吗?杨坛主此话将谢门主置于何地?!”
林莺上前一步,伞尖狠狠抢地,溅起一片水花,“沆瀣一气,不必与他们多口舌!西川阁,交出凶手玉歧子!”
她这话道出要害,其余弟子纷纷高喊道,“交出玉歧子!”
“交出玉歧子!”
群情激奋,玲珑阁混元伞此起彼伏,在雨幕中爆出滋滋灵花,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玉容子神色阴沉,“其一,天机门谢门主德高望重不错,却也不是算无遗策,若先师当真在世,为何天机门算不出他下落?是以萧阁主是否死于先师之手尚不可断论。其二,即便萧阁主委实因先师而死,无论此间有什么误会,我们西川阁一无所知。”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不就是因为你女儿的婚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此言一出,玉容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还未待他发作,林莺已经厉声喝道:“闲言少叙,交出玉歧子!”
玉容子也忍不下去了,嗤道,“我们若是交不出呢?”
玲珑阁众人沉寂了一秒,继而火花震天,有如雷公鼓腹,震耳欲聋!
“谁敢造次?!”
陆沁一颗心都提到喉咙口了,定睛一看,仍是萧溯拦住了怒发冲冠的同门。
“师兄?!”有人哭喊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分明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你要包庇玉歧子,便杀你来祭我师父灵堂!”
“住口!”萧溯双目血红,怒吼一声,“师父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
林莺怒道,“我们玲珑阁不修佛道,不兴以德报怨!”
萧溯深吸一口气,忽地转向一旁,“贺世君,此事牵连玲珑阁与西川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否请您主持公道。”
贺世君稍稍一顿,“不必如此客气。玲珑阁与西川阁的私事,我们其他六大门派本不应插手。只是修仙一脉同根连气,发生如此大事,实在不能坐视不理。烦请双方稍安勿躁,一齐为萧阁主讨回公道。”
“好。”萧溯转向西川阁数人,“西川阁以为,天机门不足以证明玉歧子之罪。那么,如若我们找出更多证据,西川阁又将如何自处?”
杨冀嘻嘻一笑,“别给我们下套,等你们找到证据再说吧。”
玉容子语气稍缓,“我们西川阁也确实没有先师的任何消息,绝非虚言。”
“若能证明凶手确为玉歧子,请西川阁将玉歧子逐出师门,修仙界一并通缉此人,西川阁能否做到?”
杨冀骂道,“这就是你们玲珑阁的阴谋!玉歧子至今下落不明,若真活着也是遭人暗算了,怎知这不是你们一开始便设下的局!”
萧溯高声道,“请西川阁给出答复!否则今日我玲珑阁上下决不善罢甘休!”
双方僵持不下,玲珑阁弟子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片刻又骚动起来。
其他几位门主纷纷看向贺世君,贺世君一拱手出列,“如若证据确凿,修仙诸门一并通缉,势必捉拿玉歧子。若届时西川阁感念旧情私纵,便以包庇论处,如何?”
杨冀自然不服气,却被玉容子抬手一挡。
他抬头看对面数百玲珑阁弟子,再看看其余几家门主俱在,也只好缄默不语。
玉容子回礼,“好。”
说完分明也是动了气性,拂袖便去。
气氛凝重,陆沁分明看见几个玲珑阁弟子看向萧溯的目光遍是仇恨。
萧溯浑然不觉,疲倦地一挥手,“都散了吧。继续招魂。”
陆衍瞪了陆沁一眼,陆沁无法,只好与几人道别,跟他哥一同回摘星楼去。
其余丧客也渐渐散了,洛庭之拽了拽陶攸宁的袖子,“回凤栖宫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跟莺哥儿说两句话。”
“我等你。”也许是近日陶攸宁不在身边,洛庭之总觉得十分不安。
陶攸宁冲他一笑,“不必了,一会儿我还是回家去。钱塘还淹着呢,不放心我娘。”
洛庭之心想,可我不放心你。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怕陶攸宁为难。
林莺没有进灵堂,见陶攸宁走过来,擦了一把脸,“陶师兄。”
“借一步说话,方便吗?”
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地上翻滚的雨泡,半晌才答道,“……嗯。”
林莺带他来到自己平日住的院落,毕竟男女有别,陶攸宁平日里不在乎林莺到他院中喝酒,却不能进她房间,于是就在不远处的一间亭中坐了。
“我不劝你,就跟你说说话。”陶攸宁温言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不知道,陶师兄,你别……你别引诱我。”林莺崩溃地把脸埋进掌心,“这个时候,我真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
陶攸宁不紧不慢,“别这么说。这不全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着两大门派,我若能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别说了。还没到山穷水尽,怎能让你用阴阳眼?”
“若非要朋友到了山穷水尽才能施援一二,我也太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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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死的是我师父!哪里轮得到你来报仇?!”林莺忽地发作,咆哮过后又泄了气,频频道歉,脸上已经湿了,“我……你……你不会懂。”
陶攸宁非常平静,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她,“确实。要说什么感同身受,那真是骗你了。”
林莺非常烦躁,忽然有些厌烦地望着他,那一瞬真想转身就走。
然而天地之间骤雨雷声蓦地一顿,继而化为沙沙轻响,宛如春风拂过林尖,荡起松波阵阵。
陶攸宁抱住了她。
林莺错愕。
这当真是逾矩了,因此陶攸宁设了结界。他问心无愧,却不敢拿林莺的名节开玩笑。
林莺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陶师兄,你干嘛啊……从来都、都没有人抱过我。”
陶攸宁轻笑一声,“他们觉得你太强了。不错,你很强,可你也太累了。”
每个字砸在心头,嗡嗡作响,林莺已经听不太懂他在说些什么,泪水却决堤一般夺眶而出。
“陶师兄……”林莺语无伦次,“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真的……变得好可怕……我刚才,真的想,杀了玉容子,屠尽西川阁,我甚至想……!我甚至想杀了萧师兄……我……我好怕!”
“没事的,没事的……”陶攸宁拍着她的背脊,“你会怕,你就不会变成那样。哪里真能像书上快意恩仇,父债子偿,一言不和便大开杀戒?西川阁弟子不论品性如何,不过也都只是爹娘的儿女,师父的徒儿罢了,想到这些,你下不去手的。”
“可我师父……我师父是真的死了……”林莺迷茫地呢喃,“前日她还,还忧心我的婚事,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怎么转眼,就是一具尸体了?我师父爱美,怎么死得那么难看?我……也由不得我不信……她是真的死了。”
到最后,林莺只是一遍一遍执着地重复着“她是真的死了”,问天,问地,杳无音讯。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玲珑阁与西川阁对峙,其余六大门派介入主持公道。
又星期一了
希望大家一切顺利鸭!
第48章暗恋
[肆拾捌]
回去的路上依旧电闪雷鸣,苏芹低垂着头,忽地鼓起勇气问道,“洛师兄是不是讨厌我啊?”
洛庭之委实有些厌烦,都什么时候了满脑子还只有这些情情爱爱的。但他也做不到像殷世骄那样不留情面,因此只是淡淡道,“没有。”
“那……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淹没在漫天雨丝当中。话音未落,脸已经红透了,心中半是紧张半是委屈,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洛庭之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已心有所属了。”
他本以为这会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想调转剑尖去钱塘绕一圈,看一眼雨势。怎料苏芹又讷讷地问道,“是……陶师兄吗?”
洛庭之顿住,“很明显吗?”
苏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洛庭之有些郁结。就连苏芹都看出他对陶攸宁有意,陶攸宁究竟是……哎,不能跟一个瞎子计较。他无奈道,“只是我对师兄有意,还请你保密。”
“洛师兄,陶师兄分明把你当成兄弟,你……你不能放弃吗?”苏芹被洛庭之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仍是勇敢地据理力争,“我、我们闲聊时常提到你们俩,我也……暗中观察了许久。陶师兄应该喜欢女子吧?我看他就很喜欢玲珑阁的林莺!平日里师姐妹们跟他玩笑,他都会脸红。他、他就是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照顾,否则这么朝夕相对的,哪还看不出你的心思?陶师兄这么聪明,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洛庭之被她说中心中所想,有些气急败坏。本来那日他进阶,陶攸宁自愿委于他身下,他便已按捺不住,想问他是怎么想的。但一来他家仇未报,二来也实在摸不准陶攸宁的意思。若那日换了别人,比如是顾追,他也会慷慨解衣吗?
不行,一想就来气!
洛庭之冷声道,“劝我放弃,不如说服你自己。”
“若没有陶师兄,你也还是不会喜欢我吗?”苏芹有些郁闷,“我是不是……太笨了。”
如果是殷世骄在这,一定斩钉截铁地回道,“是。”
洛庭之不冷不热地扯谎,“没有。”
“你和陶师兄说话我总是插不上嘴,也跟不上……哎,我觉得我比陆沁还笨。”
洛庭之被她絮絮叨叨烦得竟然想笑,陆沁虽然胸无大志口无遮拦,但他并不笨。
苏芹叹气道,“你为什么喜欢陶师兄呢?除了他聪明。我、我也想学学。”
“苏师妹。”洛庭之忽地认真起来,凝视着她沮丧的双眼,“千人千面,不是皮影人,不是书中人,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例如师兄,你可以说他聪明、温和、心善,但一个人即便聪明、温和、心善,也并不是他。我喜欢的是不可割裂的他,而不是他的这些特质。于你亦然。你是你,不必去学什么别人,尤其不要因为我的缘故改变自己。”
苏芹半晌没有说话,末了小声嘀咕道,“可你这么说完……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回到凤栖宫,大雨转小,渐渐止了。机关鸢仍着双翅,贺世君许是还与其他家主在一处,尚未归来。
忽地殿中钟声大作,有人给众弟子传音道:“不好啦!六尾妖狐逃出来了!”
六尾妖狐?!
洛庭之飞快冲向戴仁门,一群凤栖宫弟子已将六尾妖狐团团围住,剑尖警惕地指着它。
“洛师兄回来了!”见着他大伙儿俱是松了一口气,“趁着玲珑阁出事贺世君不在,青梧道人又闭关,琴师兄也闭关修炼,竟然给它逃了出来!”
那六尾妖狐本来还龇牙咧嘴十分凶狠,但洛庭之一来,便知大势已去。
上次它便折在洛庭之手下,虽说身为魂体,双爪已被修复,但仍能记起那种钻心之痛。何况它感受到洛庭之身上充沛的灵压,分明又上一层楼,它哪里还是对手?
其余弟子还紧绷着,忽而那狐妖滑稽而笨拙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诸位少侠!我自知无力杀出重围,也不愿伤人,求各位放了我吧!我姐姐如今还生死未卜,我成日关在这牢里什么也做不了,当真生不如死啊!”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纷纷看向洛庭之。
洛庭之答道,“并非凤栖宫有意为难你。你原先便是戴罪之身,刑期未满,将镇压之地从都梁山转至凤栖宫戴仁门,其实反倒能保护你的安危。九尾妖狐至今下落不明,凤栖宫难脱其咎,只是天机门都算不出它的下落,即便你恢复自由身,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徒劳无功也好过一事无成啊!”六尾妖狐跪不像跪,反倒像匍匐在地,片刻后变成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乌黑的眼中满是泪水,“万物有灵,我自灵识初开便与姐姐一起,已经过了三百年,虽无血缘,却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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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诸位少侠可否想想,若是你们家中兄弟姊妹命悬一线,要你们作壁上观,那滋味如何?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宁愿累死也不愿在此枯等啊!”
弟子们面露不忍,一时不禁议论纷纷。
“若我找到姐姐,我一定带她一起回来服刑!我们姊妹安分守己,从未伤过人,只是姐姐渡劫之时被那雷吓怕了误入皇宫,才惊扰了龙气,还请各位网开一面、高抬贵手吧!”
洛庭之仍是铁面无私,“你本该在凤栖宫服刑,放你出去后你的一举一动俱会连累凤栖宫。何况空口无凭,你从前不曾伤人,可若为寻得九尾妖狐下落呢?若为保护它呢?谁能保证你不会误伤无辜?”
六尾妖狐绝望不已,伏地痛哭。
此时负礼殿上机关鸢振翅飞起,屋檐上雨珠齐振。
“贺世君回来了!”
片刻后贺世君前来,洛庭之三言两语交待来龙去脉,“还请师父定夺。”
贺世君摆了摆手,怎想六尾妖狐忽生一计,“且慢!我愿……我愿作为魂兽为凤栖宫效力!”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众所皆知,魂兽受人主控制,需得处处听从人主命令。在人主身死之前,只有人主可以解除魂契,而魂兽只能受其支配,不入轮回。
哪怕是山间林雀尚且爱惜自由,这可是……这可是六尾妖狐!
“如此一来我便不能作恶了,待我寻到姐姐,无论是继续服刑,还是继续为凤栖宫效力,我都毫无怨言!”
贺世君依旧冷着脸,“朝廷托凤栖宫关押妖兽,凤栖宫却为己用,这是什么道理?”
六尾妖狐本以为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为了九尾狐妖孤注一掷,怎知还是奢望,眼中亮起的希望之火猛地黯了。
生不如死……
当真是生不如死。
就在它嘴角猛然露出尖牙之时,忽地一个瘦小的身影上前一步,“它已经牺牲至此,宫主再驳回未有些不近人情。正如此门之名,‘戴仁’,咱们凤栖宫不就该怀着一颗仁爱之心吗?我愿做它人主,帮它找寻九尾妖狐下落。与此同时,我不会让它显形,一不让人知道,二这也不算‘为己用’,宫主看这样行不行?”
大家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时候站出来的人,竟然是苏芹。
贺世君威震修仙界,且不似青梧道人平易近人,总是板着一张冷脸。他一言既出既是板上钉钉,极少有人敢出言顶撞,何况这人还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苏芹。
她此刻站出来,面上佯装镇定,实则早已小腿打颤。
可地上的六尾妖狐怔忡地抬起眼来看她,她耳根一红,鼓起勇气说道,“弟子深知修为平平,不敢奢望驱使这等道行的狐妖,只是妖兽亦有情,将心比心,不忍坐视不理。待到它了却心愿,弟子立即解除魂契,将它带回戴仁门服刑。”
诸位弟子闻言纷纷惭愧不已。一听见六尾妖狐愿屈居人下当人魂兽,他们个个儿都有些蠢蠢欲动。这可是六尾妖狐!若能为己用,战时得成多大的助力啊!
与此同时他们又不禁想起九尾狐妖遭人暗算,要是六尾执意追查真相惹怒了罪魁祸首,连九尾都不敌那人,何况这六尾?他们垂涎六尾的妖力,却也不想惹祸上身。
怎想到苏芹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单纯只是想帮六尾,相比之下,他们的居心昭昭,不禁自惭形秽。
贺世君不置可否,望着楚楚可怜的狐妖,掂量利害。
“师父,这确是一条折中的法子。”洛庭之话锋一转,“九尾妖狐至今下落不明,所牵扯的钟萃道如今也已销声匿迹,此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说不定是有人暗中布局。与其将六尾押,任凭此案悬而未决,不如齐心协力,找出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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