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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师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树小荞
陆沁趴在陆衍床上望着刻漏,心想好烦,陆衍那色胚子又不知想什么招折腾他。不过他要是别像头一回那样只顾着自己舒服,像上回那样也帮他……
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怎么还心猿意马起来了!
陆衍这混蛋,自己讨不着老婆非要欺负他,自己的东西不会自己弄弄吗?不过还别说,自己弄还真没什么意思……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大半个时辰,陆衍推门进来,乌发湿漉漉地披在背后,只着一身单衣,松松垮垮在腰间一系,很不庄重。
“干嘛?”陆沁龇牙咧嘴,气势汹汹,其实心虚得很。
陆衍随手扯了一根发带将湿发松松一系,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看得陆沁赶忙移开了眼。紧接着陆衍便走到床前,解下腰间绑带,把他双手缚于身后,松松地打了个挣不开的结。
“你……你绑我做什么?陆衍啊陆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看起来正经,平日里肯定没少看xx图!”陆沁在他可怕的眼神下住了嘴,大腿上啪啪挨了两掌,裤子三两下被扒了个干净。
“跪好。”陆衍把他外袍剥到手腕处,将亵衣下摆撩到他嘴边,“自己咬住。”
这家伙果然会玩!
陆沁咬住衣角,眼睛亮亮地去瞄陆衍,现在倒不很怕了,反而好奇得很,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
良久,陆沁才觉出不对来,那怪异的感觉吓得他牙关一松,大叫起来,“陆衍!你……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陆衍是想……!
“陆衍!你……”陆沁不住挣扎,“你是断袖?!”
陆衍轻轻松松把他按住,长眉一横,“不然呢?”
“我不是!你放开我……别碰我屁股!”陆沁简直毛骨悚然。
“你不是?”陆衍嗤笑一声,把人扣得更紧,“翘成这样……你说你不是?”
“前头是前头,你不能碰我后头!我……我不愿意!”陆沁吓得开始哭,脑子一片混沌,哑声叫道,“哥!你是我哥啊……”
闻言,陆衍的动作停了。
陆沁抽抽搭搭地停下来,不知怎的,一片茫然过后,心里突然很难过,前所未有的难过。
他眼皮一眨,挤干净两滴泪,陆衍的脸清晰地打在他的眼底。
陆沁被烫得一躲,心跳得很乱。
“我不想做你哥。”陆衍杀气腾腾地咬住他的嘴,“我从来只想做你的夫君。”
陆沁被吓傻了。
陆衍吁出一口气,眼神软下来,不自觉带上几分乞求,“沁沁,给我,好吗?”
“可我……”陆沁魔怔了,“我害怕。”
“有我。”
陆沁低叫一声。
陆衍、陆衍的那东西怎么那么……
他快要死了啊!
完了完了,他心想,他陆沁一个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次日陆沁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他疑惑地抬眼看着并不熟悉的床帐,怎料动作牵扯到了身后,登时周身一凉,惊叫一声“我的妈啊”。
他像个被轻薄的黄花大闺女上下把自己摸了个遍,简直欲哭无泪。
陆衍该是一大早便去顶楼处理事务了,陆沁做贼似的摸到窗边,打开窗户坐着金雀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逃也似的跑到春草堂,陶攸宁在洛庭之房里,看尤芳苓给他换药。
洛庭之问他,“骨头汤?”
陆沁傻傻的,“什么骨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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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不是说带骨头汤来?”
陆沁都快要哭了,“谁、谁还顾得上什么骨头汤啊……”
陶攸宁听他语气不对,“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陆沁擦了一把汗,“就是做了个噩梦……”说着他往床沿上坐,一坐哎哟一声弹了起来。
陶攸宁笑道,“又给你哥打屁股了?”
陆沁听不得这话,当下脸皮噌地红起来,支支吾吾好一阵子又是夺路而逃。
接着几天陆沁都死皮赖脸地待在春草堂不肯回去,陶攸宁只以为他是跟他哥闹矛盾了,便随他去。不过他们也不好意思打扰春草堂太久,待到洛庭之伤情稳定下来后便拾药方回凤栖宫去了。
陶攸宁回去的路上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青梧道人了。近来他一直闭关修炼,也不知如今进益如何。
好像自他上山以来,青梧道人就一直没变过。无论是容貌还是修为。不似贺世君,世人皆知他想成仙,青梧道人对此十分淡泊,因此这也是陶攸宁第一次见他师父闭关。
果然是因为……要变天了么?
正好贺世君在门中,洛庭之正好与他交待流火境之事。
贺世君那日带走了洛庭之的断剑,交予剑阁重熔再造,便发现了其玄妙之处,猜到方无涯和殷月洲的魂魄多年来是藏身于剑中。他向来严肃,不擅长安慰人,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造之后,还会保留‘魂匣’吗?”
贺世君无奈一笑,那笑意里竟包含着些许宠溺的意味,“魂已不在,你还要留着魂匣?”
洛庭之点头。
“好。”贺世君自负礼殿取出一柄剑来交给他,“祝融尚且不能给你,这把‘烈缨’是我接下祝融之前的佩剑。”
洛庭之受宠若惊,“师父……”
“废话少说。赶紧养好伤,好好练剑。”
再度来到流火境,对那漫天飞溅的焰火,洛庭之已不像上次那般心存畏惧。
“鸿帝便在里面吗?”
贺世君摇头,“我从未进去过。”
洛庭之点点头,他将手掌放在那扇熊熊燃烧的门上,这回却并未感到任何阻力,也许是他爹传给他的那枚眉心火,他轻而易举地踏过了那扇门,门中是一片火原,火势熊熊,如遍地血莲,围绕着中央一棵巨树,上面缠着沉重的锁链。
凤栖梧桐。凤栖宫的先人封印凤凰,却也尽其所能维护了百鸟之王的尊严。
繁复枝叶之中锁着一团火红色的神魂,洛庭之倏地心头大跳,走近了端详许久,那股惊异愈发震得他头皮发麻。
他匆匆踏出流火境,贺世君背对着他。
“师父。”他惊愕不已,“流火境里……不是凤凰鸿帝?”
他本以为贺世君怎么也该一惊,怎料贺世君好似早有预料,气定神闲地转过身来,“本应是,现在,不再是了。”
“什么意思?”洛庭之紧蹙眉头,“我看那不像是凤凰,而像是……鸾鸟?我见过你的魂兽……”
“不错,是火凤的虚影。”
洛庭之糊涂了,“师父,这到底……?”
“火凤是凤凰后裔,虽与凤栖宫定下契约,为历任宫主驱使,却仍留存自身兽性。原先它不知鸿帝仍然在世,被有心之人刻意透露之后,便以□□代之,放走了鸿帝。”
洛庭之冷静下来,“所以近来的怪事,玉歧子、皇宫,都与鸿帝有关?”
贺世君点头,“极有可能。”
“此事,只有你我知道?”
“只有你我。”贺世君三言两语点清他的疑惑,“如若外人得知鸿帝再世,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此外,凤栖宫与凤凰之力一脉相承,若让人得知鸿帝逃逸,则凤栖宫首当其冲,人人都会以为是凤栖宫放走了鸿帝。”
而且始作俑者是贺世君的魂兽火凤……这当真是百口莫辩。
洛庭之抬眼,只见贺世君紧紧抿着唇,好似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
“鸿帝其心昭昭,纠结皇族势力向修仙各门复仇。奇怪的是,皇上不至于不懂养虎为患的道理,先前设立司天监、天枢院也就罢了,如今如此不择手段,就不怕修仙各门陨落,鸿帝独掌人间?”
这么一说,洛庭之又想起这几日陶攸宁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师兄告诉我,那日他被玉歧子捉走时,玉歧子曾对他用过三昧真火。会不会真正的玉歧子早在天劫之时便被鸿帝趁虚而入上了身?”
贺世君倒是头一次听说三昧真火的事,“当真?那倒解释了玉歧子为何会认贼作父、为虎作伥。总之当务之急是捉拿玉歧子。你先好好养伤,养好了勤加修炼,其他的先不用操心。”
洛庭之也听陆沁说了各家家主的打算,见贺世君眼下发青,神思郁结,便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洛庭之成功进入流火境,发现鸿帝已经逃脱,近来一切乱象想必都与他有关。
陆沁:你这个渣攻!
陆衍:你才是渣受!
第56章贪欢
[伍拾陆]
洛庭之半个身子浸在水中,心口的伤不能碰水,陶攸宁取了个盆给他洗干净头发,又拿来布巾热乎乎地给他擦肩背。
掌下蓄势待发的肌肉如沉睡的山峦一般绵延起伏,陶攸宁不禁反思自己近年来光顾着钻研符阵法,是不是太荒废剑术了,怎么就练不出这么好的身材。
陶攸宁动作本来就慢悠悠的,他自小就不急,吃饭也慢,沐浴也慢,连眨眼呼吸都比旁人旁人要慢,洛庭之早也习惯了。可现下被他这么慢慢地擦,真是给擦出一身火来。他抬眼对上浴桶旁无忧黑溜溜的鹿眼,无忧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师兄。”洛庭之憋笑,“你……”
陶攸宁肯定也觉出来了,无忧都不敢往桶里看。陶攸宁忍俊不禁,扔下帕子任他自生自灭。
陶攸宁转身上了床,趴在枕头上翻看剑谱,没过多久洛庭之擦干身子过来,松松垮垮地披着亵衣,一身热气就往他背上贴。
“……做什么?”陶攸宁耳根一红,“登徒子。”
“都回来了……能不能……?”洛庭之哑声跟他咬耳朵,手指隔着裤子揉,平时也算个正经人,这时候动作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陶攸宁被臊得说不出话来,竟就这么随他揉了好久,才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你……伤才养了几天……”
“那师兄就乖一点。”洛庭之一到这种时候就撒娇,“我、我实在想得很了。那天……没尝出味儿来。”
“你……”陶攸宁窘迫地偏过头,就被他吃住了嘴,这几天他们没少干这坏事,唇瓣一个劲儿地揉起来,片刻便湿漉漉的不分你我了。洛庭之的鼻梁很高,硬挺挺地去戳他。
“这太……”陶攸宁羞涩地耸起肩,回过头无忧还站着,一双鹿眼圆溜溜地盯着他们,更是无地自容,连忙把它给了,视野一阵黑暗,唯有洛庭之低沉的喘息洒在耳边。
洛庭之知道不能逼得太紧,暂且妥协,安抚似的吻了




喵师弟 分卷阅读80
吻他的眼角,“师兄觉着难为情,没关系,你乖乖躺着我来。”
陶攸宁眼帘低垂,长长的羽睫一颤一颤,有些害怕,却很乖。
……
……还得再洗一次澡。
陶攸宁忽地觉得生无可恋。
洛庭之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腻歪了好久才乖乖出去打水。怎料陶攸宁才踏进浴桶,又来了一次,水溅了一地,到后来无忧都无处落脚。
足足折腾到四更天才重新睡下,洛庭之兴奋得不行,根本睡不着,可见陶攸宁实在被折腾得够狠,他只好缩手缩脚假装睡了。
洛庭之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分明高兴得忘乎所以,心里一块却有些空落落的。
他总归还是怕自己一厢情愿,或许是陶攸宁太过内敛,不太表露强烈的情感,就比如这床笫之事,他现在一想到陶攸宁就把持不住,可陶攸宁见着他好像只是淡淡的。
师兄究竟是喜欢他,碍于礼数不轻易显露,还是单纯的不会拒绝?
洛庭之忽地不安起来,到底他们是两个男人,做这种事有违常理,说不定陶攸宁其实为难得很……
正这么想着,他忽地觉得什么东西毛茸茸的若即若离,触感十分熟悉,片刻过后才反应过来。
是无忧。
陶攸宁在看他。
洛庭之的心砰砰直跳,连忙装得呼吸十分均匀,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
无忧站在床头,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昏黄烛火中洛庭之的睡颜。
陶攸宁睁着惺忪的睡眼,身上明明乏得很,却强撑着困意,想好好看一看他这师弟。
他的唇角无意识地翘起,一枚梨涡若隐若现。
无神的双眼中盛着满满笑意,看洛庭之斜飞入鬓的浓眉,看他高挺的鼻峰,唇角转折的弧度。
从小看着的小孩,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却又好像从未变过。
他情不自禁,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
洛庭之浑身一颤,真想当下把他按住,只怕真这么做了他们今晚也就不用睡了。最终还是生生忍住,可心里的那点忧虑早已烟消云散。
陶攸宁把手搭在他的腰间,极轻地打了个哈欠,阖眼睡去。
洛庭之低下头偷乐,师兄,大概也是很喜欢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没剧情。
连续两天!刺不刺激!
第57章凶兆
[伍拾柒]
从那以后洛庭之就愈发猖狂起来,满脑子都不知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
一日洛庭之问陶攸宁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陶攸宁就笑道,“第一次见你你还被奶娘抱在手里,馋我手中的苞米。”
洛庭之飞快地嘀咕道,“也许馋的不是苞米。”
陶攸宁没听清楚,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洛庭之脸上一红,轻声说道,“我现在……也想吃苞米。”
陶攸宁不知他怎么就撒起娇来了,不过他是病患,自然什么都依他,“那我下山给你买。”
“哎。”洛庭之笑他怎么这都听不懂,“也想吃……苞米粒。”
“?”陶攸宁一头雾水,“这俩不是一个东西?不吃苞米粒难道吃苞米棒子吗?”
洛庭之哈哈大笑。
陶攸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你真是……都跟谁学的。我看该罚你面壁几日清清脑子。”
“没跟谁学的,分明是被师兄诱的。”
陶攸宁没话说了,当下去了尚知阁借了一大摞书回来给他看,让他别成日想那些有的没的。
看书连着看了好些日,洛庭之伤口结了痂,陶攸宁也觉着他可以松松筋骨了。
“师弟,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练练剑?”
“好啊,”洛庭之一口应下,“师兄,不如我们比比谁的剑更快?”
陶攸宁笑道,“论剑术我怎么比得过你,当然是你快。”
洛庭之哈哈大笑,“不见得吧,明明是师兄更快。”
陶攸宁愣了半天,气红了脸满院追着他打。
这么二十年了,洛庭之总能找到对付陶攸宁的法子,如今也不例外。每每陶攸宁被他折腾得恼了,他便摇身一变,变成巴掌大的小狴犴,后面更是连老脸都不要了,趴在陶攸宁的脑袋上喵喵叫,陶攸宁就是再想打他也下不去手。
不过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陶攸宁渐渐觉出来他这师弟看上去一本正经,其实切开来心里蔫儿坏。有一回洛庭之照例变成小老虎模样往他怀里钻,在他胸前爬来爬去到处乱咬,陶攸宁就拿出那捆被遗忘许久的缚魂索把他一系,洛庭之登时傻了,还被牵出去强行遛了一圈。逢人人就问,“诶陶师兄,这你新养的灵兽?挺可爱啊。”陶攸宁就笑眯眯地一抖绳,“归归乖,喵一声来听听。”
不过这捆绳子晚上又用到了陶攸宁自个儿身上,这又是后话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暑气消退,风贯满堂,日渐有了些许萧瑟的意味。
天机门韬光殿,各大师座及门中天字牌弟子俱在,神情肃穆。
谢流光开门见山,“明日一早,八大门派家主奉命入京重商开设天枢院一事。不必多言你们也清楚,这套说辞不过是进京追拿玉歧子的托辞。入京后,我便佯称京城有异,‘算’出玉歧子藏身其中,迫使天子下令封锁京城,全面搜捕玉歧子下落。”
次话一出,满座沉寂。
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差事,终究是落在了天机门的头上。
此事非同小可,修仙各门此举与逼宫并无区别,派出众弟子包围京城,在百姓眼中无异于造反,是时必然人心惶惶。而天机门的伪辞,便是此次“谋逆”之举最好的幌子,再大逆不道的事也显得名正言顺起来。后世史书中天机门将是如何的臭名昭著,可以想见。
况且玉歧子是否真在京中,并非十拿九稳。事到如今,修仙各门都明白,玉歧子神出鬼没,十有八九是躲在京城。然而万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天机门可就进退维谷了。
哪怕最终如愿以偿地捉到了玉歧子,可无论如何,天机门开了伪造算辞的先例,日后难为后世诟病,从今往后究竟能否取信于世人,谁也说不准。
这些弊病在座诸位都心知肚明,且惴惴不已,没有一个人心甘情愿。然而如今局势风雨飘摇,谁也不知玉歧子下一个目标会是谁。这人逍遥在外一日,危险便多一分。天机门不得不知其不可而为之。
谢流光环顾一圈,见众人俱是默默不语,便挥了挥手,诸人依次散去。
谢情有些心神不宁,出了韬光殿后便去了祭坛。几名中阶弟子方从祭坛方向走来,见他笑道,“三哥怎么又来了?不是天亮才走吗,怎么洗了把脸又回来了?”
另一名弟子叹道,“三哥这废寝忘食的,我等自愧不如。”
那名弟子乐道,“对了,前脚跟林姑娘刚走,三哥这会儿去指不定还能碰上。”
另一名弟子愣道,“‘林姑娘’?哦,你说玲珑阁的林莺莺哥儿啊,你突然叫她姑娘,我还没反应过来。”
谢情




喵师弟 分卷阅读81
一怔,“林姑娘……来算什么?”
他本不该窥探他人私事,只是许久不见林莺,再加上继上次玲珑阁与西川阁大战之后,如今两家弟子心中都还压着仇,而其他六大门派那日都去劝了架,现下见面难尴尬。
不知她近来如何。
“算她师父往生了没有,投的胎好不好。”那弟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是也是多此一举。头七那日萧阁主魂魄显形,虽说仍有夙愿未了,可是中了玉歧子的伤魂术实在虚弱得很,又过了这么些时日,肯定投胎转世了。不过也能理解,想来她也就是求个心安。”
另一名弟子感慨道,“我爹去时我还小,否则一定也像她一样难以释怀吧。”
“谢三哥,你与林姑娘还算是说得上那么几句话,我今日……还顺带算了些不太好的东西,你要不有空跟她提醒一嘴?”那弟子面露难色,“我从前只觉着她是男投女胎,天分极高,假以时日修为定不在萧溯之下,日后玲珑阁之主究竟花落谁家还未必呢。怎料萧阁主红颜薄命,如今萧溯做了新一任阁主,我便心生那么一丝惋惜,见着林姑娘的时候,便顺带算了算她的气运……”
谢情皱起眉来,林莺并未托他算这其他的东西,这名弟子擅自卜算,已是逾矩。但是身为天机门弟子,时时心痒管管闲事也是司空见惯的了,因此谢情不能苛责,“怎么?”
“她非但没有平步青云的迹象,而且……”那弟子面露不忍,“怕也是个短命的,命不久矣啊!”
谢情面露愠色,“休要胡言。”
“可能、可能是我解错了,总之……三哥你有空可以再试试看,也提醒提醒她。我方才就告诉她,她今年流年不利,需得事事小心。可不,上回她去停玲珑阁攻城炮的火,被自家师兄弟当做叛徒围攻,今日见她额上还包着纱布呢……就怕她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谢情心已经乱了,叹道,“我知道了。”
两名弟子看他神色疲倦,不便再纠缠,行了个礼便告辞。
谢情来到祭坛,吁出一口浊气,犹豫片刻,仍是先从一旁取来黄纸,飞快用朱砂写上林莺的生辰八字投入炉中。
青烟袅袅升起,他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一片白茫茫的雾原。空中飘下一根根红色丝带,他在漫天丝带中穿梭,耳边骤然响起林莺的声音:
“三哥。”
“谢三哥。”
他眉心一蹙,继而耳边又传来虚幻缥缈的对话:
“哦,你说玲珑阁的林莺莺哥儿啊,你突然叫她姑娘,我还没反应过来。”
“怕也是个短命的,命不久矣啊!”
“命不久矣!”
谢情猛然一颤,睁开双眼,他仍站在祭坛前,午后下起小雨,竟随风飘了进来,将坛中的香都浇灭了。
……他算不出来。
许是受了方才那名弟子判词的影响,亦或是他对林莺太过熟悉。
卜算之事当局者迷,越是无关紧要的事算得越准,越是身边亲朋好友越是算不透。因此天机门弟子算天算地,算不出自己的命。
罢了,万事得分轻重缓急,他还是算算看明日师父京城一行如何吧,不过京城是龙气辖地,只怕此卦亦将无功而返了。
谢情满头大汗,竟是跌倒在地。
风雨飘摇,他不知在祭坛前站了多久,天竟然已经黑了。
他狼狈地支起身子,又软倒在地。
祭坛上唯有余烟缭绕,只有谢情知道,他方才看见弥天大火,熏得他睁不开眼,烧得他体无完肤!
他惊疑不定地摊开手,手中只有一片焦灰。一时他竟分不清什么是实,什么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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