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师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树小荞
“回来了就弄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纵使是陶攸宁也有些惧他,闻言连忙跪下,却感觉肩膀上的小狴犴一阵骚动。
贺世君伸出手,“过来。”
小狴犴在陶攸宁背上爬来爬去,最后钻进他怀里。
贺世君沉着脸踱步过来,两指抓小奶猫似的拎起狴犴的脖子,在空中用力一抖,瞬间化为肩宽腿长、赤身裸体的洛庭之。
“师父。”洛庭之跪下身,不卑不亢。
“去后殿更衣。”
“是。”
陶攸宁有些忧虑地望过去,他看不见洛庭之此时情状,担心贺世君过于严厉,伤了少年的自尊心。
不过片刻,青梧道人领着自都梁山回来的一行弟子进殿,琴川见洛庭之穿着贺世君平日常服,禁不住眼神一黯。
一众弟子纷纷行礼,只有青梧道人略一拱手,站到他身边,“死去那人名为龙悟,是钟萃道之人,拜于‘十大名师’龙潜座下。确为九尾狐妖所伤,伤口并无魔气侵蚀,他死时还未来得及将狐妖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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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兽。”
“狐妖呢?”
“九尾不知所踪,已央天机门帮忙卜算其踪迹。六尾于金钱袋中,还未净化。”
“押净化。散会。”贺世君摆摆手,指节在桌上一敲,“洛庭之留下。”
“大宫主好凶哦……我怎么觉得洛师兄要挨训。”
“咱们擒住那只六尾妖狐,洛师弟可是建了头功,可惜方才没来得及为他美言几句。”
“是啊,没想到这些年洛师弟剑法进益得如此出神入化,还了一头狴犴作魂兽!呃,虽然驱使得还不太熟练……”
青梧道人看他们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洛庭之现在正在殿内挨打,忍俊不禁,“贺世君不过话少脸黑,天生如此,你们干嘛这么怕他。”他见琴川也有些怏怏不乐,抬手一拍他后脑,“累了?回去先修整一番,再净化那狐妖不迟。”
琴川笑了一下,“不了,我还撑得住,先前也没太帮上忙。只是……难道此事就这么了结了吗?”
他这一问问出许多人心声。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了一晚上,又是灭魔火,又是降伏六尾妖狐,还被那假传送阵来回遛了两个时辰,结果最后发现,正主已经死了?九尾狐妖呢?又跑去哪了?若是死了,满心怨气报复社会倒还好理解,不是没死吗?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到处乱跑呢?
头重脚轻,雷声大雨点小,让人心里发慌。
陶攸宁沉声道,“未必。为何要将狐妖带往大漠?”
钟萃道最先起源于南疆巫蛊之术,“十大名师”中的龙潜亦是苗族人,多年来在江南一带活动,为何大周章地将被阵法困住的狐妖带往大漠?
青梧道人不答,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是一个局。”陶攸宁有些不安,“为何选在大漠?大漠多风沙,两个时辰,风吹扬沙,踪迹难寻。”
“陶师兄的意思是……”琴川沉下脸,“寻不得九尾,也许是,已经……”
陶攸宁沉重地一点头。
“啊?”其余人没想到他们可能是白忙活一晚上,急躁的立刻问道,“那怎么办?!”
青梧道人依旧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反过来宽慰他们,“已经了结也好,未完待续也罢,事情总是一件一件地做。先看看天机门那边怎么回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出场人物:贺世君,凤栖宫大宫主,洛庭之和琴川的师父。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剧情简介:众人被障眼法所骗,最终只找到一具尸体,九尾不知所踪,陶攸宁怀疑此事是有人暗中设局。
陆沁:殷世骄,你行不行啊?你当在遛狗吗?
殷世骄:对,我在遛你。
陆沁:……别玩了,你到底在玩什么啊?
殷世骄:我在玩奇迹沁沁环游中国。
第8章兄弟
[捌]
摘星楼楼如其名,高耸入云,手可摘星。
陆沁看着那么高就烦,何况他住中间,不上不下,甚为尴尬。不像他那大哥,早占据了顶楼代行掌门事宜,登峰造极,好不气派。
他一进楼,金雀化作巴掌大小落在他头顶,吃了一嘴巴灰,忍不住打个喷嚏。
打扫的老仆见他作揖,“二少爷回来啦。”
“回来了。打桶水,我要洗澡。”陆沁一边进屋一边嘟囔,“催催催催什么催,小爷我都廿六了还要你管啊!”
“大少爷是担心你呢。”
陆沁心里不快,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哪天死在外边他不就省心了。”
他一路走一路脱,脏衣服丢了满地,小厮跟在后面一路捡,给浴桶中加水,又拾干净衣物,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屏风后的矮凳上。
陆沁一入水,发出一声长叹,“哎哟,舒服,累死我了。唉,没有我还真不行。”他心里美了没半秒钟,又忿忿地一拍浴桶,“陆衍那家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身边一堆莺莺燕燕,到了我这儿连个丫鬟都不给。哼!”
小厮隔着屏风跟他笑,“二少爷你又来了,夫人就安排过那么一次,大少爷不是立马把人送走了嘛。”
“……你怎么又帮他说话,说,你是不是他派来监视我的细作!”
陆沁等了片刻没人应声,转过头去。他的金雀正在屏风上小憩,见状也转过小脑袋去看。
就在一瞬间!
一道黑影闪电一般劈来,金雀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咬住脖子拖了下去!
“啊!”
陆沁吓得跳起来,继而抓起桶边的帕子丢过去,“陆衍你是不是有毛病!都多大了你还吓我!都多少次了你说说!”
一条孩臂粗的蟒蛇顺着屏风蜿蜒而上,嘴里还咬着那只金雀,它可怜巴巴地闭着眼装死。
屏风后走出来一个高大身影,足足比陆沁高出半个头,只有眉眼与他有些许相似,气质却是大相庭径。
陆沁湿漉漉地就去打他,“干嘛吓我!干嘛吓我!我折腾了一晚上困得要死……都给你吓神了!”
陆衍面若冰霜,一抬手抓住陆沁两边脸颊,把他掐得嘴唇撅起,很是滑稽。
陆沁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却不肯示弱,含糊不清地说道,“放开我,不然尿你身上了啊。”
“你敢。”陆衍看他还犟,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啪的一声很响。
陆沁一声痛呼卡在喉间,当下就给臊得腿软,面红耳赤,目光闪躲。他推开他哥,重新钻进浴桶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屁股。
陆衍这个混蛋!
他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三遍,他爹都没打过他!
“你刚才说什么?”
陆沁可不敢认,反问道,“你偷看我洗澡?你好变态哦。”
眼见的陆衍走过来,他高大的影子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陆沁缩起脖子,老实了,“哥……我开玩笑的啦。”
“再胡说八道,打得你屁股开花。”
陆沁后怕地揉着屁股,心里很不服气,老混蛋,仗着自己力气大,等你老了我打得你满地求饶!
他转头一看人还没走,那条蟒蛇已经松开他的金雀,但蛇信还一吐一吐,金雀战战兢兢,到现在还敢没睁开眼。他怂怂地问道,“你还不走,这么爱看我洗澡啊?”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回来。”
陆沁不东拉西扯了,倏地静了,只盯着眼前的水面。
陆衍缓步走到他身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双臂撑在他两边,简直就像把他拢在怀里。
“又、又没我的位置……回来干嘛。”
“有你的位置。”
水温太烫,氲得眼眶一湿,陆沁在那一刹那感受到了委屈。
“礼物呢?”
“没有。”陆沁倔起来,破罐子破摔地摊开四肢,“送了也没人要,看见还膈应。”
陆衍欲言又止,两人沉默许久之后,他伸手理了理陆沁的发。
毛毛躁躁的,但是很硬。
前些日是摘星楼掌门夫人生辰。摘星楼富甲天下,如此盛事自然要大肆操办一凡,宝马香车,凤箫声动,飞觥换……今年算低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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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掌门先前闭关修炼,二是因玉歧子之事修仙各派无暇他顾,修仙世家各门各派俱上门庆贺。可无论如何,也没有他陆沁这么个小杂种的位置。
陆沁被他摸得脊背发毛,又不敢忤逆,故作不耐,“哎呀陆衍你什么毛病呀,非要家里一团和气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吗?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有桩桩十全十美的呢?”
“你明知你不来,那些人会如何说你。”
那又如何,他被说得还少吗。
陆沁转过头去,冷不防望进陆衍的眼睛。
他的双眼不似他的脸那么冷,兴许是烛火太暖,竟显得有一丝……温情。
陆沁心下一震,怕在他眼里看到同情,一时口不择言,骂道,“你……你少管我!”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要完,果真,陆衍脸上写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平静,继而一把按住他的肩把他提起来,啪啪啪左右开弓地打他屁股。
“你!陆衍!你不要欺人太甚!”陆沁被打得花枝乱颤,脸红得没法见人,“我已经二十六了!你……你不能再打我!我爹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陆衍听了更生气,打得更凶。
陆沁咬着牙硬撑了片刻,继而“哇”地一声叫出来,“别打了……别打了,哥!我真的……我真的想尿尿!”
一阵茁壮的淅沥之声后,陆沁擦了擦小兄弟,盖上夜壶。
他随手在一边的帕子上擦干净手,一屁股坐到床沿,疼得蹦起来,“我的妈呀!陆衍你下手真狠!”
他一边骂一边笑,像个傻子一样在床上趴好,“你怎么还不走?代掌门这么闲的啊?”
陆衍按了按指节,咔咔作响,“打你一顿,神清气爽。”
陆沁心里气得要死,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被子里,羞答答地冲他抛媚眼,“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屁屁都被你打肿了啦。”
陆衍:“……”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你这怪癖,谁能受得了你!”陆沁趴着还抖腿,很是得意,“年过三十还没人要,啧啧,老处男,好惨。”
“彼此彼此。”
“胡说,喜欢我的姑娘可多了呢。我又不像你,整天闷葫芦似的,一巴掌打不出一个屁。”陆沁看他脸黑了,赶紧找补,“说说而已嘛,谁敢打你巴掌。凶!你就知道凶!这么凶谁敢喜欢你。要像我这样平易近人才会人见人爱,懂?”
陆衍嗤之以鼻,“看你人傻钱多而已。”
“哼,知道你嫉妒。”他把脑袋转过去,哼起小调,伸手逗床头上蔫蔫的金雀。
陆衍的蛇爬上床来,被陆沁一把抓住七寸丢开,“你走,吓我家大鸟,坏坏。”
“不许在外拈花惹草。”
“那可不行。拈花惹草是我的本性啊,你爹要是不拈花惹草不也没我了。”陆沁感到床沿一沉,陆衍压了上来,连忙求饶,“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好好修炼守身如玉!”
陆衍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他撑在床沿,低头去看这不省心的弟弟。
陆沁这人安静不过三秒,整张脸随时随地活蹦乱跳,然而鲜少放松的时刻,那眉眼,那唇角,起承转合的弧度总挂着一丝怅然。
就好像他说的,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果真不过三秒,他又笑起来,手指头搔了搔陆衍的手心。
“哥。”
陆衍停顿片刻,“怎么?”
陆沁吃吃地笑,手不老实地摸过去,“你胸肌好大哦”
他才摸了一把,布料下的肌肉软硬适中,富有弹性,还没来得及捏一捏,屁股上又挨了一记,疼得他眼泪汪汪。
“老实点,睡你的。”
“哥。”
陆衍皱起眉,“又怎么?”
这回陆沁憋了好一阵,“那什么……那个‘寻踪蝶’挺好用的。”他吞吞吐吐,最后推他一把,“好了,去吧。”
“知道了。”陆衍给他带上门,嘴角微勾,“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
新出场人物:陆衍,陆沁的哥哥,同父异母,现代理摘星楼掌门。
陆沁的娘没过门,所以有人说他“小杂种”。
剧情简介:陆沁回家,陆家兄弟……兄友弟恭?
现在再来猜下cp?
第9章沐浴
[玖]
负礼殿阔七间,进深三间,坐落于凤栖宫中央,四通八达。屋顶是一只巨大的机关鸢,小雪已停,便展开双翅,任日光倾泻而下。殿中可会客议事,两端是暖阁,大宫主的书房。
贺世君低头打量阔别五年的徒弟。
从前他便摸过洛庭之的骨,知道他会和他爹一样长得很高,如今真看在眼里却难有些唏嘘。
他抬手按在洛庭之的肩膀,底下的肌肉倏地绷紧,又刻意地化去力气,任凭一道灵力在他体内探来探去。
贺世君有些讶异,却没有展现出赞许,反而刺他一句:“消化不了就别吃。”
洛庭之:“我可以。”
贺世君看见他后颈上一道伤疤,想起方才在殿中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与它缠斗多年了?”
“是。”
“为何?”
洛庭之抿着唇,“看它不爽。”
他被困在不见天日的麒麟台整整五年,别说人影,连只兔子都没有,只有一只暴躁逡巡、怨气四溢的狴犴。
开始两方相安无事,狴犴眼里也看不上这小东西,而洛庭之满心想着要出去。不知哪天洛庭之又一次疲力竭地坠落谷底之时就触怒了这只狴犴,洛庭之亦是绝望无比,举起剑就与它拼命。当然那时是拼不过的,洛庭之躲到岩缝中逃过一劫,自那以后只要他无聊了就出去和那狴犴干架,那狴犴也像只疯狗一样成天追着他咬。
直到十八道天雷劈下,洛庭之借机将其制服,还来不及行净化之礼,结果自己也挨了一道天雷,再醒来竟然已经与那狴犴融为一体。
“意识不清醒或是战斗时,就会变成它,失去意识。”洛庭之揉了揉太阳穴,“醒来也没有记忆。”
“起来,去缨义台。”
一行人刚在小华清池洗干净一身尘土,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就听见一声高喊:“大宫主在缨义台教训洛师兄啦!”
登时瞌睡虫呼啦一声飞到九霄云外,一群少年拔腿就跑去看热闹。
缨义台是凤栖宫最大的试炼场,由玄石铸成,不易损坏,台上干干净净,没留一点雪迹。
有人问道,“琴川呢?怎么不把他也叫来?”
“琴川和陶师兄一块儿净化那六尾妖狐去了。”
那人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继而指向台上,“快看快看!大宫主拔剑了!”
只见玄台中央,两道身影遥遥对立,身形竟是不分上下。
然而论气势,自然是贺世君压过一头。他面沉如水,反手拔出腰间祝融剑,剑身雪亮,此刻已经嗡嗡响起,像是迫不及待要尝一尝血!
“我的姑奶奶啊,这是来真的?洛师兄犯了什么事儿啊,大宫主都拔剑了!”
这可是件稀奇事。
众所周知凤栖宫大宫主是个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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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之人,寻常弟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拔剑一次。哪怕是最近一次八大门派围剿钟萃道党羽,他也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不至于吧……应当就是师父指教徒弟几招……?”
这话音未落,贺世君已然暴起,刹那间众人眼前一花,继而台中爆发出一阵骇人的灵压,震得弟子们东倒西歪。
有人心里大骇,难道贺世君是要清理门户?!这一剑下去,人还有命在?!
待到那阵灵光闪过,众人再往台上望去,却见两把剑死死抵在一处,洛庭之竟是毫不相让,生生架住了这一剑!
“好!洛师兄接得好!”
“不愧是元婴期!”
洛庭之勉力支持,最终奋力一推,兔起鹘落后退至五步之外,继而脚上一动,剑尖向贺世君腹部挑去!
“我的天啊,洛师兄还敢主动迎战?!”
“他身法好快!刚才用的是哪门轻功?”
“就是《凤点头》!凤栖宫入门轻功!”
两道影子瞬间逼至一处,洛庭之听得分明,贺世君不屑地冷哼一声,只稍稍侧身,祝融剑便从他身后劈来,要取他首级。
洛庭之一招不成,亦不恋战,左右轻踏飞身而起,脚尖在祝融剑上一踩,一个回身便落到了贺世君身后。他的下盘极稳,还未落地便又刺出一剑。
铮铮之声不绝于耳,一群半大少年看得俱是目瞪口呆。
“洛师兄的轻功也太好了吧?我们学的真的是一套轻功吗……”
“他使的剑法也是《凤吟三章》……我对不起我师父!我可能学了一套假的剑法!”
台上战况看似胶着,突然贺世君低声喝道,“被困了五年,就悟出这么点东西吗?!”
洛庭之呼吸一滞,继而暴喝一声,那一瞬间许多人都幻听见一声虎啸,继而他疾步上前,剑身化作一道炫目的雷电,直直朝贺世君劈下!
贺世君只转了一个细微的角度,便轻易化去他剑上洪流一般的灵压,顿时脚下风云四起,而他立于风暴中心,岿然不动。
他望着疲力竭的洛庭之,“还有吗?”
“师父……”洛庭之有些痛苦地皱起眉,继而下一秒一声虎啸响彻缨义台,一头雄壮有力的狴犴跃然台上!
“洛师兄!”
“洛师兄又暴走了!快、快叫陶师兄来!”
“叫什么陶师兄!大宫主都在这呢,叫陶师兄做什么?”
狴犴摇头晃脑,极为痛苦。继而扬起头冲贺世君咆哮一声,掀起一阵狂风,把观战的弟子吹倒了一片。
“洛庭之。”
狴犴暴躁地刨地,左晃右晃,继而愤怒地扑向贺世君。
“洛庭之,你记住这种感觉。”
贺世君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只见他抬手按在暴走的狴犴的脑门,下一秒,狴犴毛发尽褪,洛庭之懵懂地跌入他怀中。
众人:“……”
“洛师弟又裸奔了……”
贺世君脱下外服披在他身上,“方才的感觉记住没有?”
洛庭之点头,“记下了。”
“你在麒麟台修行五年,也算是抛却杂念,修为进益确实可圈可点。然而心法、剑法依旧停滞原地,今后需更加勤勉,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贺世君捡起地上他的剑掂了掂,“好好一把剑在你手里使得跟柴火棍似的,啧。”
底下有人嘀咕,“这要是叫柴火棍,我使的怕是绣花针吧……”
正好此时琴川和陶攸宁闻讯赶来,琴川错过试炼有些懊恼,立刻起情绪回道,“师父,那六尾妖狐怨气太重,我与陶师兄了些时辰。它清醒后执意要去寻那九尾狐妖,情真意切,倒也教人动容,还请师父定夺。”
贺世君面上依旧冷淡,有些不近人情,“且不论它幽禁尚未罚完,如今一只九尾不知所踪,再放走一只六尾,岂不添乱。”
琴川神色有些黯然,贺世君这么说,此事便没有回旋之地了。
怎料陶攸宁上前一步行礼道,“大宫主,若非凤栖宫设下结界幽禁两只狐妖,面对钟萃道贼人它们或许有能力自保。现下九尾下落不明,六尾已死,只有魂魄尚且留于人间徘徊不去。此次凤栖宫亦有看护不利之责,六尾现已净化,许诺绝不危害人间,是否可以通融些许,让它了却遗愿?”
贺世君轻笑一声,笑得陶攸宁面上发红。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得颇为不妥,但实在不忍心看那六尾苦苦煎熬。
所幸贺世君并未责怪,“凤栖宫看护不利,自然会负责将那九尾找回来。先等天机门消息吧。你们奔波了大半日,也好回去修整片刻。”
他说完又把洛庭之往他那儿一推,“你也去沐浴。明日再来找我。”
陶攸宁只好按下心中愧怍,领着洛庭之和琴川告退。
午错时分,小华清池空无一人。
四四方方的池子周围立着四根华柱,上以漆绘成繁复的纹路。池子上空不设穹顶,不知何时又落起小雪来,片片可辨,飘至池子上方化作水雾弥散开去。
三人将干净衣物搁在岸上檀木盘中,琴川望着陶攸宁的后背,愣道,“陶师兄,你好白啊。”
陶攸宁刚在池中站稳,闻言回过头。他眼前未束丝带,只垂着眼帘,闻言一笑,“陆沁说像白豆腐入锅,像么?”
琴川失笑,“像。还是块嫩豆腐。唉,说得我都饿了。”
陶攸宁抬手往岸上摸,没摸到皂胰,摸到一只手。
洛庭之将香皂放到他手里,小心揽过他的发,“师兄,我帮你洗头。”
琴川一个踉跄,刚想说洛师兄你也太小看陶师兄了,洗个澡而已,哪还需要帮忙。但话在舌尖一转,愣是咽了下去。
他站在池边,看见两道身影挨得极近,忽地觉着自己有些孤单。
“啊。”陶攸宁想起他刚瞎的那会儿,洛庭之成日围着他打转,事必躬亲,不禁心生暖意,“那就有劳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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