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迟小爷
程澈瑟缩着躲在卧室的被窝里,死死咬着牙,却拦不住口中的呻吟。
“橙子……”罗尧碰了碰被子,被子里的程澈大幅度的抖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缩得更紧。
“别怕,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罗尧轻轻掀开程澈的被子,露出了一张满是红潮与汗水的脸。
程澈湿漉漉的眼神看向罗尧,把罗尧看得下腹一紧,本就难忍的欲望更加膨胀。
罗尧是带着肆意释放的信息素来的,那一瞬间,程澈明显看到了罗尧眼中如野兽看到食物般的目光,他吓了一跳,可身体的某个部位却更加兴奋了,他浑身燥热,后面那个一直在分泌粘液的地方尤其空虚,想要……想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罗尧跪在床边,抚上程澈的脸,忍着立刻吃拆入腹的冲动对程澈低声说:“橙子,把一切都交给我好吗?”
程澈望着罗尧,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一眼似乎是在确认,确认这个人是否值得信任,一段静默之后,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
(这里删掉了和谐内容,完整版见微博第25章更新提示那条的评论,过几天会删,错过微博的麻烦到q群里取车~微博:迟小爷要吃宵夜
看完完整版记得回来评论嗷!么么么!)
……
与自己心爱的omega做*爱所带来的快*感超乎想象,罗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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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就标记程澈了,程澈还在上学,今后还有更多的路要走,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怀孕,而他一开始竟然忘了做保护措施……
“对不起,橙子,是我糊涂了。”罗尧俯身将程澈抱在怀里爱抚,嘴唇抵在他后颈上轻轻吮吸。
从纵情的余韵中堪堪回神的程澈红着脸摇摇头,表示不怪罗尧,因为他知道,作为被本能驱策的alpha,罗尧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撤出来的。
“那这里,可以吗?”
罗尧唇舌擦碰着程澈颈后隐藏的腺体,这里是临时标记的地方,alpha咬破这里,灌入带着信息素的唾液,在信息素随着新陈代谢消失之前,暂时将omega归为己有。
“嗯。”程澈点了点头,随即后颈一阵尖锐的刺痛……
从那一刻起,他真正成了罗尧的omega。
并不是单纯的指身体上,更多的,是心。
因为心之所向。
后来,他们做过许多次,无论是大学期间,还是罗尧三年留学归来之后,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疯狂,甚至玩了许多程澈想都未想过的花样。
每每在床上,程澈的羞涩都会被罗尧吃干抹净,只允许程澈留下他最原始的欲*望。
倘若没有白桢,程澈恐怕还会一直自欺欺人地跟着罗尧疯下去……
如果苗素只是被他轻松跨过的一个坎,那么白桢,白桢可能是他命中的一个劫。
此劫难渡,唯有退避三舍。
罗尧卧室豪华的大床上,程澈在梦境、回忆、现实中浮浮沉沉,与窗外那不歇的蝉鸣交织,搅的他痛苦不堪……
高烧之下,他感觉很冷,又感觉很热,灵魂在燃烧中脱窍,直到一只温暖熟悉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他才拥有了一丝睁眼的力量。
透过模糊的视线,程澈看到身边的男人,那个把他绑在床上又弃他而去的男人,那个和他温柔回忆中截然相反的男人。
男人嘴角擦伤了,身上的衣服也沾了灰尘,狼狈的不得了,但他的眼神却是焦急的,焦急又温柔,一如很早以前。
程澈张了几次嘴,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强忍着喉间的钝痛,哑着嗓子道:“罗尧,你骗人,你说过不会回去的……”
床边的男人一愣,放在他额上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第26章白桢
程澈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不知身在何方,他想撑着自己坐起来,刚一用力,就感觉手背一痛,暗红的血液立刻顺着点滴管倒流而上。
他皱了皱眉,镇定地按铃,护士立刻赶到,为他更换了针头。
此时的程澈早已敛去了刚睁眼时的茫然脆弱,他依然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程博士。
程澈看了一眼药水袋上的标签,知道了自己被注射的是退烧药,而且已经所剩无几了。
“请问我是怎么到医院的?”程澈问护士。
“您是被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送过来的。”护士边拾推车,边自来熟道,“他是您的alpha吧?他长得可真帅,看着有点像那个罗少。”
护士说的“罗少”就是罗尧,罗尧自两年前回国接管了簇星娱乐公司后,就成了媒体上的常客,不过一般是被偷拍。罗尧是有粉丝群体的,微博上还有网友成立的后援会。究其缘由,一是他罗氏独子的身份,二是他不输任何明星的逆天颜值,三是他管理公司的手腕,有钱有颜又有能力的富二代,怎么会不吸引人呢。
还有那个红透半边天的白桢,就是罗尧亲手打造出来的。几乎人人都知道白桢有个大金主,大靠山,而这个人就是罗尧。
“他……他还好吗?”程澈记得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罗尧有擦伤的痕迹。
“唔……他脸上有点伤,把您送到之后他就出去接电话了,到现在还没……”护士话音刚落,单人高级病房的门就开了,她惊喜道,“这不,回来了。”
与罗尧四目相接,程澈立刻别回了脸。
程澈表情依旧淡漠如水,心中却翻江倒海。罗尧真的受伤了,他嘴角淤青,脸颊擦伤,额上还贴着创可贴,整个人透着一股颓然。除了那副完美的好身材,几乎没有哪一样能和光熠熠的“罗少”沾边,难怪护士认不出来。
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留下他们“二人世界”。
程澈几乎控制不住地想看看罗尧的受伤情况,于是只好掩饰性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也对,过了这么久,那些会关心他的人肯定都疯狂地打过他的电话。
一想到之前在罗尧家发生的事,程澈心中便泛起强烈的羞愤和气恼,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一言不发理直气壮地站在他身边。
程澈一脸冷意地看向罗尧,可原本想要说的话却在对上罗尧的一瞬哽在了喉中。
罗尧望着他,眼里的隐痛太过于明显,配上他那憔悴的形容,好像委屈到了极致。
可惜,这些表情都不适合罗尧。程澈心道。
罗尧从来都不会脆弱的,再者说,罗尧有什么可委屈的呢?因为那个“被打掉”的孩子吗?程澈苦笑一声,罗尧对这未曾谋面的孩子,还真是情深义重。也对,白桢是beta,受孕率极低,很可能生不了,他大概是在恨他掐断了罗家唯一的血脉。
“橙……”罗尧用手抵唇,轻咳了一声,“你感觉怎么样?”
程澈目光扫过罗尧的手指,罗尧左手无名指的末端有一圈深深的印痕,代表着那里曾经有一枚戴了很久的象征着爱情的戒指。
程澈眼神一黯,冷冷道:“罗尧,你非法拘禁我,你犯法了。”
罗尧咬着牙道:“可你是我的omega。”
“是吗?”程澈微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谁规定的?婚姻法吗?”
罗尧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澈,尽管他已经体验过了程澈的无情,但他依然无法接受,他曾经温柔单纯的爱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这一切,都因严浪而起!他当初就应该把程澈看得死死的,他当初就不该相信程澈只是想和严浪做朋友!
罗尧拧着两条浓眉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是他妈打来的。
罗尧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后接起了电话。
他对电话里的人道:“等我一下。”
然后快步出了病房。
罗尧接了这个电话之后,语气和表情都明显温柔了下来,看罗尧避他不及的样子,程澈大概知道是谁打来的了,应该是白桢。
“尧尧,你爸爸已经查到你在哪家医院了,他准备亲自来找你,到时候妈妈也帮不了你了,你再不回来,别怪妈妈没有向着你。”电话里,罗母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罗尧站在走廊上,握紧手机,几个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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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急如焚,撬开禁闭室的窗户锁,从罗宅二楼跳窗逃出来,带着一身被老爷子用马鞭抽出来的伤一路飙车赶回自己家,解开了高烧下的程澈。
其实,在他因为聚会醉酒没把握好分寸上热搜的事被他爸关起来的时候,他的理智就已经回归了,他当时的确是气疯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这样对待刚打完胎的程澈,他便自责不已,当他看到烧的神志不清的程澈时,更是坚信了自己是个混蛋的事实。
可即使他再混蛋,那也是程澈逼出来的,程澈不声不响地离开,还擅作主张打掉了孩子……只要一想到程澈对严浪温柔的模样,他就嫉妒的发狂。
罗尧在走廊的角落里站了好一会,迟迟不敢回病房,他竟然胆怯了,他害怕再看到程澈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他害怕自己会再次忍不住去试图撕裂那层冰冷的面具……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到病房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只有一个小护士在整理床铺。
“刚刚的病人呢?”
“他药水挂完就走了呀。”
程澈回到家,立刻给手机充电,果然,上面都是来自严浪、徐教授和研究所的电话,他联系了徐教授,解释自己发烧了,然后又给严浪那边去了个电话。
严浪可能正在忙,过了好久才接。
“小澈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严浪一改往日的温和,语气十分急迫。
“没什么,就是有点私事。”严浪和徐教授不一样,没那么好搪塞。
“是因为罗尧吗?”
程澈一惊,严浪居然知道他和罗尧见面了……
“你研究所的同事告诉我的,说你跟一个来者不善的alpha走了。”
听不到程澈的回应,严浪道:“你现在回家了吗?我过来找你。”
程澈抿了抿唇,“不用,你快去忙吧。”
严浪那边已经有人在喊“严大夫”了。
严浪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小澈,给我个机……”
严浪还没说完,程澈便掐断了通话。
他手上有一份快递,刚才上楼的时候取的,里面是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和一个卡片,卡片上写着:诚邀程学长参加我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
下面是一串龙飞凤舞的签名,这个签名如果拿到研究所去,所里那几个小姑娘估计都得抢破脑袋。
白桢要开演唱会了,出道这么久的第一场,粉丝们都疯了,就连位置较差的外场看台票都被黄牛炒到了十多倍的价格。
而白桢给他寄来的是贵宾席,也就是整个会场视野最清晰的地方。
自从大二那年,白桢出现,对罗尧频繁示好,他的潜意识里就一直想要回避白桢。白桢在学校的演出,除了第一场和罗尧去南礼堂观看了,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倒是罗尧,因为是学生干部的缘故,经常受邀参加。然而这次,他突然想认认真真的看一场白桢的演唱会,他想好好看看白桢,罗尧喜欢的……白桢。
一星期后的演唱会,程澈到的较晚,从专用通道进去后,他坐在了白桢为他安排的位置上。
从这里看舞台上的白桢,就和七年前在学校小礼堂看白桢一样清晰,连白桢脸上飞扬的神采都没有漏下分毫。
白桢画着致的舞台妆,勾勒得那漂亮的五官更加立体,聚光灯下,的确有一种天使降临的美感……“桢天使”是粉丝对他的爱称。
白桢变了,程澈记得第一次看到白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在舞台上腼腆着一张秀气的脸,规规矩矩自弹自唱的beta男孩,而现在的白桢,敢于挑战各种夸张的时尚元素,舞姿和动作都十分自信张扬。
不得不说,白桢的舞台感很强,唱跳俱佳,不然,光靠罗尧砸钱,他是不可能在强手如云的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成为第一名的。
白桢有实力,白桢不是他同事所说的那样“随便唱唱跳跳就一呼百应”。
周围粉丝们的尖叫声随着白桢的歌声、动作,如浪潮般的汹涌起伏,荧光棒幻化出的星海震撼无比,然而,即使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面,白桢也丝毫没有胆怯,他在享受这种排山倒海的爱意,他在享受这种掌控全局的快*感。
程澈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上的那个超级偶像,当视线在灯光下花成一片模糊的影子时,他不由自主地拿自己去替换,倘若此刻站在台上的人是自己……
他笑了,如果把他放到这样的舞台上,他大概会难受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连呼吸可能都不自在,当着讲台下的人做科研汇报以及给学生讲课,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受不了人多的地方,更受不了被万众瞩目,他的确是一个“拿不出手的伴侣”。程澈突然想起近两年前,罗尧从国外归来时,方觉说的话。
罗尧刚回来的那段时间,请了一堆好友和生意伙伴,带上程澈一起吃了顿饭。由于面对一桌陌生人的紧张,以及从未吃过这些高档食物,程澈在饭桌上频频出糗,甚至连刀叉都拿不好,引得大家调侃纷纷,罗尧则拿起餐具,耐心地为程澈处理好每一样食物,并得意地说“我家宝贝橙子当然得我来伺候”,以此打消了一些人想要嘲讽的心思。
用餐地点是方觉提前订的,选的不是中餐,而是西餐,罗尧自知思虑不周,向程澈道歉,但程澈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将无意中听来的方觉那句“拿不出手”放在心上。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没放在心上的人,可能只是他自己而已。
这样比来,白桢确实比他耀眼得多,更值得别人去喜爱。
程澈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在另一个人出现之前,你永远也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即是良人。
自己于罗尧,只不过是一个下早了的定论罢了。
演唱会结束前夕,白桢在舞台上喘着气,开始了一段独白:“今天,是我第一场演唱会,首先我要感谢我的‘指针’们,是你们对我的支持与爱,让我有幸站在这里,唱歌给你们听。”
说完,白桢冲台下深深的鞠了一躬。
白桢这个动作立马引发观众席爆炸般的尖叫,“桢天使我爱你”这样带着哭腔的疯狂呐喊响彻整个体育场。
白桢做了一个的手势,然后捏了捏耳朵,目光变得温柔似水。
程澈一愣,他在看到这个动作后,几乎立刻想到了白桢接下来的话要对谁说。
“其实我还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感谢一个人,是他成就了今天的我,是他让我的人生每时每刻都有方向,有意义,谢谢你……”
白桢最后两个字是口型,没有说出来,但程澈知道那是“罗尧”。
白桢的目光定格在很远处,就好像他说的那个人就在观众席里面。很多人顺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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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
白桢的经纪人在台下听的直皱眉,这并不是之前说好的台词。
演唱会结束,程澈起身准备离去,却碰到了白桢的助理小唐。
小唐好像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现场挺乱,他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值得信任的能帮他的人,所以当他看到程澈的时候,宛若看到了救星。
“程哥,能拜托您帮我把这些拿去给休息室的白哥一下吗?白哥急着要。我老婆要生了,现在一个人在家,我得赶回去。”
小唐的请求程澈没法拒绝,只好接过封好的纸袋和工作牌。
正好,他也有些话想对白桢说。
走廊上没人,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的,程澈敲了敲门,回应他的却是黏腻的亲吻声。
半年前相似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程澈大脑一阵空白,未经允许,颤抖着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沙发上,罗尧把白桢按在身下,忘情地亲吻着,喘息声和交换唾液的声音像尖锐的刺一样插进程澈的耳膜,还有白桢呢喃的那句“尧哥”。
程澈手指尖抖得不成样子,连纸袋都拿不住,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沙发上缠绵的二人听到声音,纷纷看了过来,程澈想也没想,落荒而逃。
听着程澈逐渐远去的紊乱的脚步声,白桢猛地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原本意乱情迷的表情也瞬间恢复正常。
男人还想索吻,却被白桢一把推开,高大的alpha猝不及防,被一个beta推得坐在了地上,胯间那玩意还顶着个小帐篷。
白桢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你不要过界了。”
“白白……”男人开口,并不是罗尧那独具特色的烟嗓。
看着那张和罗尧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白桢表情有一丝的松动,他站起来对男人伸出手。
“起来吧。”
第27章孩子
从体育场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场馆周围还围着许多拿着灯牌荧光棒的粉丝,他们依然沉浸在刚才爆炸般的气氛中,久久不愿离去。
程澈扶着路灯大口喘气,他把额头重重地抵在灯柱上,试图让那黏腻的亲吻声从脑中消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不同的地点,相似的场面,两次的情形纠缠在一起,似要把程澈逼疯。
半年前,罗尧公司的晚宴,罗尧带程澈去了,程澈揣着下午刚拿到的确诊怀孕的化验单,在衣香鬓影中喜忧参半了一整晚,他毫无存在感地坐在角落里,思考怎么跟罗尧讲这件事情,他们还没结婚,突然就有了孩子,不知对于罗尧来说是好是坏,好在罗尧整场都很忙,他有足够的时间独自设想……
倘若没有卫生间的那一幕,他敢肯定,他一定可以想到最好措辞去告诉罗尧这个消息。
那天晚上,罗尧搂着白桢在狭窄的隔间里亲吻,明明是让人崩溃的场面,程澈却木然地在旁边看了好久,那唇舌交缠的声音听得程澈作呕,就像今天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那天怀着小鸭蛋的他真的吐了,而刚才,他想吐但吐不出来。
他胃里空空如也,心中牵挂着白桢的演唱会,一整天忘了吃饭。
门口的粉丝还在激动着,沸腾着,只有程澈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与身后那些“指针”女孩男孩们越拉越远。
路灯黄澄澄的光顺着人行道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程澈抬着绵软的步伐,茫然又机械地走着。他就像一个低等动物,只剩下一个本能他要远离身后这座体育场,远离体育场里,那两个热烈相爱的人。
当天晚上,程澈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把小鸭蛋给罗尧了,罗尧右手揽着白桢,左手抱着小鸭蛋,三人如幸福的一家三口般离去,只留下一串欢声笑语,他双脚被钉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小鸭蛋在梦里长大了,软糯糯的声音叫白桢“爸爸”……
“不!!”
程澈终于歇斯底里地叫出声,他以为噩梦将醒,谁知却堕入了另一个熟悉的噩梦,那场儿时的,被人诬陷的噩梦,被害者的家属在派出所门前对“杀人犯”的儿子拳打脚踢,把“杀人犯”的儿子关进阴暗潮湿的黑屋。以往在这个梦中,他都没有感觉,而这一次,他在梦里真切地感受到了疼痛,那是一种从心脏辐射至全身的锐痛。
程澈痛苦地睁眼,刚刚夜里凌晨四点。
满脸的泪水灌入鼻腔,让他不得不用嘴呼吸,他抱着毯子,死死地按在胸口处蜷缩起来,想用这样的方式缓解那里一抽一抽的痛。
他就这样睁着眼,挨到严浪上班的时间。
“严浪,我想来看孩子。”
“晚上吗?”
“不是晚上,是现在,我现在就要看到我的小鸭蛋。”程澈着重了“我的”二字,捧着那通电话就像捧着救命稻草一般。
“小澈,你今天不上班?”
“我请假了。”
“好,我过来接你吧。”严浪总是这么温柔,但程澈却从来没有“领过情”。
“你忙工作。”
产科这边有许多过来产检的准父母,那些怀孕的omega、beta们,无一例外有另一半的悉心陪护,他们脸上洋溢的幸福感,是程澈从没感受过,也再也感受不到的东西。
还好他现在没有大着肚子,不然,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他们中间会像个异类,会被人关注,他再也不想做异类了。
严浪穿着白大褂,早就站在那里等程澈,程澈已经一周没来看过孩子了。
“小澈,你之前感冒发烧好彻底了吗?我怎么感觉你电话里的声音不太对劲。”
医生就是医生,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身体。
程澈点点头,“痊愈了。”
严浪还想问些什么,譬如罗尧,但程澈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
程澈心急如焚,只想快些看到小鸭蛋,当他终于看到保温箱里的孩子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他辛苦揣了近两百天的小生命,小鸭蛋紧闭着双眼,安静沉睡,皱巴巴的小脸也出奇的可爱。
他不像别的孩子,带着祝福出生,又带着爱意回家,他那么小一丁点,因为早产,只能缩在冷冰冰的仪器里,丝毫接触不到来自父母的疼爱。
程澈眼眶突然有些涩涩的,他居然一个星期了才过来看他,因为罗尧对孩子的执着,他对小鸭蛋竟产生了某种潜意识的抵触情绪,还好他清醒的快,没有幼稚得太过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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