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以后剑碎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灯坛
徐安歌总算不再安坐交椅之上了,他不知何时已将佩剑握在了手上,锋锐的剑刃直逼孟影的鹰爪,划出一道圆润的弧,被割裂的空气漾起的小波纹几乎是霎时就卷成了巨浪,全数劈砍在了孟影的右手之上!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在如此激烈的对抗中,孟影的右手却是毫发无伤。不过徐安歌也不是做了无用功的,他这一剑为自己争取了反击的时间,在孟影以左手为爪,第二次向自己攻来之前,徐安歌直接运着轻功跃到了半空,然后两人的战场也就升到了屋檐之上。
在座的宾客都呆在位置上,看着他们这旁若无人的对招,搞不清楚自己身为墨枢门的客人是不是应该上去帮一把,还是把这当作他们的私人恩怨两不相帮。还有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孟影”究竟是什么人啊!
有人心思活络地去问墨枢门人,却一眼看到了面目阴沉的徐安和,被吓了一跳后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为八卦献身了:“徐小友,你可知那孟影是何人?”
徐安和转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冻得人冷不丁一颤,不过徐安和倒是没有闭口不谈,反而说:“他是阴阳教余孽,是徐家、是墨枢门的敌人。”
徐安和这番话,倒是唤起了许多年龄较大的武林中人的记忆,没记错的话,当年为祸一方的阴阳教是从灭徐家满门一事开始扬名的,而执行这个指令的人好像是阴阳教的右护法话说阴阳教的左右护法不是分别叫孟鹰和孟影吗?
孟鹰如今成了邵阳教的教主,而孟影却是自十五年前邵阳大变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如此说来,灭了徐家满门的孟影自然是墨枢门当仁不让的头号仇敌了。
这次传位典上,到场的都是在江湖中有名气的人,只想打听消息的到底还是少数,更多的人痴迷武学,如今注意力全被打斗中的徐孟两人吸引去了,不少人远远地缀在那两人的尾巴后头,既怕被误伤,又不愿错过这场的打斗。
这场武斗中的两位都是先天高手级别的人,双方对招的过程中使出的手段五花八门,许多人看得热血翻腾,觉得真是不枉此行。
不过也有功力深厚的老狐狸看出了些不对:“徐门主好似一直在躲着?”
旁边有名老者撮着胡子,不疾不徐地接了下去:“不止,他的内劲也渐渐不稳了,可一个先天高手不应该只有这么些内力……”
两位看出门道的老江湖正准备好好说道一番徐门主的内力问题,老者身旁的一名青年人却皱眉说道:“师叔,晚辈怎么觉得两位前辈越打越远了?”
“……”
两个老江湖方才注意力全在徐安歌和孟影的对招上了,完全没有多想什么,如今被小辈一提醒,才觉得他们跑得也太快太远了!
两人眯着眼睛又看了一小会儿,怎么越看越像是徐安歌在故意引着那个叫孟影的小子去湖那边呢?
他们俩还真没猜错,徐安歌就是有意要引着孟影往湖边跑的,他仗着的就是孟影的特殊武功曾经被奉为阴阳教最强功法的《玄鹰经》。
孟鹰从小练着这门功法,对它再熟悉不过,他这是一门能让练功者远胜同境界之人的功法,正因为它的这种特性,才被阴阳教的人奉若至宝。可同样,《玄鹰经》也有着严重的缺陷,就是练功者若是心智不坚,一沉迷打斗中,就容易理智渐失,成为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傀儡。
孟鹰的心智要比孟影强出数倍,可将《玄鹰经》练到先天境界后,在打斗时都控制不住自己,以至于走火入魔,耗了整整十年方才把走歪了的路子改回来。
如今邵阳教的最高功法便是经孟鹰之手改良过的《玄鹰经》,一模一样的名字让孟影根本就不曾察觉阴阳教和邵阳教的《玄鹰经》之间的区别,自然也就不会去掰正自己的武功。
而徐安歌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利用孟影的这个弱点办成一些事比如把他引入机关之中。
不多时,一句跟着观战的人惊愕地发现他们沉迷的武斗竟然没了!因为武斗中的其中一人被锁进了机关中。
孟影被关在了徐府中央的湖泊中,那是一个仅容得下一个人的牢笼,四面都是纯黑的铁杆子,交错相横,就像一个巨大的鸟笼,将孟影在里边封得极为牢固。
他还未摆脱《玄鹰经》的影响,他的眼珠外围着密密麻麻一圈的血丝,如老树枯藤般的手紧紧缠着笼子,甚至妄图用蛮力直接掰断铁杆。
“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徐安歌悄无声息地落在湖边,孟影却如同看到嗅到什么气味一般转身面向他,那双恍如野兽的眼睛疯狂残暴,恶狠狠地紧盯着徐安歌,仿佛下一秒就会撕开这个笼子,然后将他咬得血肉淋漓。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牢笼是徐安歌特意让墨枢门最好的铁匠融了玄铁而制成的,哪怕孟影蛮力再大,功力再深厚,只要他一日不是宗师,就一日破不开牢笼。
孟影还在发疯,他的嘴里一开始发出的还是如同野兽般嘶哑的吼叫,后来逐渐恢复神智,就开始每句必带脏字地骂着徐安歌。
“奸邪狗贼!”
“没长卵蛋的孬种!有本事放我出来啊!”
当众人随着墨枢门“请移步碧心湖观礼”的指引,行至湖边时,正好听见孟影骂着:“只会在孟鹰那小子身下浪..叫的小蹄子!你跟娼妇有何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加冠礼祝词引用自《仪礼士冠礼》
感谢读者“白.”的营养液(′`;)
重生以后剑碎了 分卷阅读5
第3章死亡
这骂得可太下三路了,众人纷纷装作没听见,墨枢门人尤其是一同跟来的徐安和,脸色黑得可怖,简直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想直接上去一剑捅了孟影。
反倒是最应该大怒的徐安歌无比冷静,他完全将孟影当做了空气。
“诸位,今日是我墨枢门的传位礼,正巧也向诸君介绍”徐安歌扬唇浅笑,若是忽略他空茫的双目,在许多江湖老人看来,就像是二十年前形容美好意气风发的徐家小公子重现人世。
“这位是阴阳教的余孽,同我徐家也仇怨深重。”
“今日是墨枢门的大好日子,不如再添一样杀牲畜祭祖的大礼,也欢迎诸君观礼。”
徐安歌随意走了两步,不知又触碰到哪步机关,那湖面上关着孟影的牢笼竟开始缓缓移动,从湖中心慢慢推到了岸边。
“这……”众人想起方才徐安歌若说,竟都有些猜到了他想做什么。杀牲畜祭祖?他是想杀了孟影以明黄泉之下的徐家人之目啊!
孟影被移到岸边时已经住了嘴,不知是情绪冷静下来了,还是也听懂了徐安歌方才的话所以才老实了下来。
孟影不说话,就死死盯着徐安歌,徐安歌却连头也不想回,他随意招了一名墨枢门的侍人上前,将自己的剑给那名侍人,说道:“这牲畜虽被关笼子里了,可劲儿还是不小,用我的剑,便可一招毙命,少些麻烦。”
众人这才明白,徐安歌竟是连自己出手都不肯!只见徐安歌撩起衣袖,右腕上映着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皮肤极白,故而鲜艳的红色也显得极为刺目。
孟影在笼中咬牙:“徐安歌你个混账!”
徐安歌对他的叫喊充耳不闻,而是伸手轻抚右腕的伤,低声念着,仿佛在自语:“竟然伤到了?真是蛮横啊,不愧是牲畜。”
徐安歌每说一个牲畜,周围人就面部抽一下,心下想着:“不愧是徐安歌,说的话永远都这么不像人话。”
众人虽不了腹诽徐安歌,却也不会同情孟影,毕竟阴阳教恶事做尽,遗毒十年,邵阳教都是因为成了头号打击阴阳教余孽的门派,才被武林承认为正道的。阴阳教余孽在江湖中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更别说徐安歌与孟影更有私人恩怨,若是插手就更不符合江湖规矩了。
孟影早已被徐安歌一口一个牲畜激得再度红了眼睛,他抓着笼子恶狠狠地盯着执剑的侍人,侍人被他狼似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甚至不敢向前走一步。
徐安歌招手唤了另一名侍人上前,没用武功,他瞬间又变回那个瞎子,需要人搀扶才能慢慢走到湖边的亭子里。被吩咐着“杀牲畜”的侍人颤抖着不敢动手,徐安歌双目皆盲,又背对着笼子,却好似能看到身后的一切,他慢悠悠地说:“笼子里关着的不过是一个四脚牲畜,任何人都能一剑杀了他。动手”
笼子里加了玄铁的事,侍人根本不知情,也没有能一剑杀了一名先天高手的自信,然而徐安歌的话却像是给了他支撑,侍人的手竟渐渐平稳下来,而后,他眼神畏缩,动作上却大胆起来。侍人举起剑,正对着孟影。
孟影瞪大了双眼,怒吼:“徐安歌!徐安歌你个畜生!”
徐安歌脚步不停,缓缓地向亭子里走去。他连看都不想再看孟影一眼,仿佛真的认定了,侍人杀的不过是个牲畜,没什么好关注的。
孟影看着侍人已举剑对准了自己,很清楚被锁在这个笼子里,功力完全无法发挥的自己难逃一死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在此刻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徐安歌,你不得好死!”
“徐安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唔……”侍人一剑击穿了孟影的胸口,一代先天高手就这般死在了无名侍人的手下。
孟影的眼睛紧抓着徐安歌的背影不放,他已说不出话来,可嘴角却还带着诡异的笑,他嘴里笑出了血雾,胸脯却依旧一起一伏,直至彻底不动了,脸上还带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在座的都是看惯了江湖打打杀杀的人,可如今这一幕竟让他们也心有余悸。
湖边静了许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墨枢门究竟有着怎样的机关术!这牢笼竟然是可以囚住一名先天高手,让他死于一无名小卒的剑下!
众人看墨枢门的眼睛都热起来了,此时哪还有人去管江湖上那些关于徐安歌的流言啊,所有人想着交好墨枢门都来不及!
这时有一名威望高的老者站出来,高声说:“徐门主,我等观礼也观过了,请问接下来……”
徐安歌已坐到了长亭之上,他斜倚凭栏,没有半点起步的意思:“劳烦诸君移步大堂,墨枢门已备了上好的酒菜招待各位。”
有许多人还不想走,他们不期待什么上好的酒菜,就特别想问清那个牢笼的事,可又怕一股脑地堆在这儿,会让墨枢门反感,于是只好不情不愿地往大堂挪。
徐安歌听着耳边的响声都消失不见了,才吩咐人清理一下笼子里的血污,把所有人都调走后,他低声问身边的侍人:“你今天是来做什么?”明明他没有给邵阳教递请帖。
侍人微微抬首,露出一张鼻挺眉高、眼眸深邃的脸他竟是孟鹰!
孟鹰一板一眼地应着徐安歌:“我送你贺礼。”
“我不缺贺礼。”
孟鹰摇头,执着道:“你会喜欢的。”
最终徐安歌还是顺着孟鹰,缓步朝后院去了。
湖边的侍人正殓着孟影的尸身,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他双手的指甲上映着微弱的绿光。
孟鹰身着侍人服,搀着徐安歌在长廊中缓步前行,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发现不对,徐安歌带他进了房,而后吩咐下人无事不可打扰。
进了房后,徐安歌一直挺着的脊背终于弯了下来,孟鹰环着他快走几步,将他扶到了榻上。孟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这间卧房都摸熟了,他将徐安歌放下后就动作麻利地从桌上取来一个白瓷瓶,飞快倒出两粒药丸给徐安歌咽下。
徐安歌的眉间微皱,哪怕药已入腹也不见面色好多少。孟鹰现在也无力帮他什么,以徐安歌如今的体质,一有内伤必须吞药,而后只能待药性发作,缓缓恢复元气,待体内气血平息下来才能运功调息。
所以孟影说的其实也没错,他这副身子,也基本跟废了没差,说是一代先天高手,可若是真论战力,估计还不如几个后起之秀。
徐安歌体内气息乱窜,面色可见的青白,只能半躺在床头歇着,孟鹰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出房为他取那个贺礼去了。
自孟鹰出去时捣鼓出的些微声响之后,房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对徐安歌而言就是一片死寂的黑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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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出神,想起了前不久那个邵阳副教主林柒年。林柒年对自己说“教中益每况愈下,教主却久不理事”,希望自己多劝劝孟鹰。
可惜他求错了人。自己从来不知孟鹰是怎么想的。
孟鹰可以将自己这个瞎子照顾得服服帖帖,衣食寝住皆是细致入微,仿佛能将自己捧到天上去,可有关门派的事务却从不跟他透露半句,更不会听自己的劝。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能放心地与孟鹰同榻而眠,却无法信任地跟他聊门中之事。数月前,孟鹰曾跟他提过一些传位典的事,却被自己轻描淡写地绕了过去,孟鹰也很识趣地不再提它。
说到底,不过是再无法全然信任对方罢了。
徐安歌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自己怎么会开始想这些婆妈的事,可能是近来心事全了,故有如此多的感慨?不知乱七八糟地想了多久,他总算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些当然,也有可能是疼久了所以麻木了。
徐安歌撑着床沿慢慢爬起来,摸索着坐到了书案前,右手探着触碰到了一个刻着特殊纹路的机关盒。这个机关盒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放夜明珠的石台,可在对机关术极其熟捻的徐安歌手上,却是很快被敲出了一个暗盒。打开暗盒,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块红玉。
徐安歌想了那么久,到底还是将林柒年的话记在心里了,他无法劝动孟鹰,却能为邵阳教添一个赚钱的法子。
毕竟靠炼兵冶铁、奇技淫巧复起的墨枢门生意遍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钱财了。
红玉微凉,贴着温热的掌心时,那抹凉气好像顺着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一路窜上心头,徐安歌莫名觉得浑身发冷,胸前滞闷。
他还来不及做出丁点反应,身后便传来了极细微的摩挲声,伴随而来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孟鹰回来了。徐安歌恍然回神,此时身体中的那股闷痛已经悄然褪去,方才那一瞬仿佛是他的错觉。
“怎么才回来?”徐安歌将暗盒推入机关盒内,使其再度变为了一个石台,而红玉却被他握在了手上。
“碰到了林柒年。”孟鹰说话间,将手上的长盒放到徐安歌手上。
林柒年来吴县无非就是找孟鹰说些邵阳教内务的,这些应该是他们之间禁聊的话题,徐安歌很有分寸地不再问下去,而是翻开了长盒。
盒中的物品估计是兵器,盖子才翻来,徐安歌便能感觉若有若无的利气侵袭着他的手。他伸手在那件兵器上摸索,想要辨认这是刀还是剑,却在指尖触碰到兵器的一刹那就愣住了。
……好熟悉的触感。
徐安歌呼吸急促起来,细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磅然大气,如龙蛇游走于其上,与从前一般无二。
“羲和剑……”徐安歌阖目,声调有些微的颤抖,“你什么时候找到的?从哪找来的?”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再见到羲和剑了。羲和剑曾是爹承诺过给他的佩剑,他从小到大也不知用它练过多少剑招,然而自从二十年前,徐家在大火中化为乌有后,他就再也不曾见过羲和剑、甚至连听都不曾听过!
此刻它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手上。
孟鹰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它一直被在阴阳教祭坛上,我重建邵阳山庄的时候找到的。”
徐安歌扣着剑柄,将羲和剑缓缓拔出,它的剑身是纯黑的,在窗边光线照射下竟然一点不反光,剑刃明明轻薄,可这仿佛能吸光的沉甸甸的黑色竟让它看起来重若万钧。
徐安歌忍不住输了一抹内力传入剑身,羲和剑在内力触碰的那一刻就开始震颤,奇怪的是如此明显的震颤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羲和剑还是像从前一般与他有着共鸣,这个认知让徐安歌内心止不住的情绪翻腾。
孟鹰看着徐安歌眉宇间的欣悦,面色难得柔和下来。他把羲和剑带回来就是为了讨宁远的欢心,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许久未见宁远展颜了。
孟鹰的目光追随着徐安歌,知道他会现在最想做的估计就是去练几招剑,就想将他扶去练武场,可在接到徐安歌时却不由一惊他竟然整个人砸到了自己手上。
“怎么了!”孟鹰忙把徐安歌扶起,再问他时,徐安歌却又恢复了正常。徐安歌按压着心口,发现方才让他丧失气力的绞痛再次消失不见了。
孟鹰虚惊一场,想着徐安歌的身体情况,提议说:“此次事了,你也不必再待在墨枢门,我们去寻长春谷谷主看看,行吗?”
方才取红玉时的痛,徐安歌可以当做是错觉,可是如今再来一次,就真的有些不对劲了,他难得没有拒绝孟鹰,而是点了点头。
他手上冰凉的红玉让自己定了定神,徐安歌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想的,让邵阳教多一条生财之道,于是他把红玉交给孟鹰,说:“你让林柒年拿着这块玉去找临安的奇巧阁分堂,把教里的事解决了,然后别再烦我。”
孟鹰拿着玉佩,皱眉道:“他来找你?”
“嗯,因为教主是个甩手掌柜。”徐安歌抿唇,突然觉得体内血气翻涌,口特别干,想去倒一杯茶。孟鹰很快察觉了他的动作,拦下徐安歌,自己去小厅帮他倒水。
孟鹰轻而稳的脚步声渐渐在徐安歌的耳边消逝,他本能感到了心慌,有些想追上去,却突然如被钉住一般僵在了木椅上
“砰!砰!砰”
他的心脏再次绞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承受不住即将爆开,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心脏竟跳动得越来越快,如同乐曲中走向高潮的鼓点,濒临爆裂的边缘!
他痛得伸着指甲在椅背上乱划,不过几个呼吸,就刮了不知多少木屑下来。
“噗”徐安歌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以此为起始,他身体各处的血管都开始崩溃,先是手臂,苍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的位置开始慢慢渗着血,而后裂缝越来越大,血液向外流淌。接着是脖颈,他甚至都能感觉自己温热的血顺着肩侧、胸前甚至是脊背往下流着,就像是洗了一场血浴。
徐安歌的意识模糊,思绪昏沉,只觉得身上极痛,好像又回到那片漫天的火海里,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烫得生疼,他的头被焦黑的房梁砸中,又沉又疼,那时四周嘈杂,好像有女眷喘息悲泣,而当他迷迷糊糊睁眼时,将他拖出火场的人是……
“长靖……”徐安歌用尽全力想喊,却只能低声念出这两个字,而后的尾音却泯灭在了另一个人的跑来的走动中,“救命……”
“宁远!宁远!”徐安歌感到身后那人熟悉的气息。
是孟鹰。
孟鹰手上的茶水早已摔碎在地上,他看着浑身被鲜血浸润的徐安歌,甚至不敢碰他一下。
孟鹰
重生以后剑碎了 分卷阅读7
三步作两步走近徐安歌,却根本不知应该做什么,一阵慌乱后,他破门而出,抓了徐府上坐诊的大夫来,可大夫才看见徐安歌的惨状,就跪下来说自己医不了。
孟鹰半蹲在地上,想抱他,却动也不敢动一下,孟鹰嗓音嘶哑:“宁远,你坚持会儿,我传信去找长春谷主了,她……她很快就来……”
徐安歌想跟他说,没用的,长春谷同苏州吴县间相隔上百里,长春谷主就算是宗师也无法在一天没赶来,更别说……就算赶来了,她估计也治不好自己。
不过他没开口,因为毒发已让他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了,这点力气他还不如留着跟孟鹰……跟长靖,说说遗言。
然而他混沌着脑子想了好一会儿,竟然没想到没有一句话好跟孟鹰说的
他没有任何后事可交代给孟鹰,他挂念的墨枢门已传给和儿,其他一切也交给了沈山。
他也没有任何往事能与孟鹰一同回想,那一团糟的过往都是平日里他们俩最不愿同对方提起的事。
糊糊涂涂地纠缠了二十年,临了竟是没有一句话可说。
徐安歌模模糊糊地想笑,想叹气,可冰凉的身体却无法支撑他做完任何一个。
他的世界永远安静了。
徐安歌的血流了一地,将落在地上的羲和剑浇得殷红,满地的红鲜艳而刺目,恍若灼烧的火焰,温热的血液在手上流淌时是滚烫的,也像是火舌舔在人手上。
孟鹰仿佛被烫到一般,这才开始大口呼吸,顺着鼻腔滑入喉头的气体也像被烧过,烫得喉头带着腥甜的血气。
他恍惚想起两人耳鬓厮磨时,宁远曾说被火灼着是很疼的。
真的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不虐。
重生就好了……
第4章重生
苏州吴县。
酒楼里的说书人正徐徐从堂上退下,堂下喝茶吃酒的几乎全是武林中人,一个个身子硬朗,背枪带刀,看得普通百姓都绕道走,生怕遇上个不讲理的。
在吴县集聚的武林中人多是受邀参加墨枢门门主的传位典,却不曾想,典礼当天就出了岔子。
阴阳教余孽来踢馆被反杀不是最出乎意料的,墨枢门前门主徐安歌在传位典当日横死家中才是最能引爆大家热情的。
堂下的江湖人坐在不同的桌子上,却谈着同一件事
“啧啧,传位当天就死,这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你们说这……会不会跟那新门主有关?”
“不像,我倒觉得更像是那个阴阳教余孽下的手。你们知道吗?那个什么孟影可是被五马分尸,暴尸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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