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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殊娓
张郁青叹了一声,翻了件短袖套上:“......说事, 我今天头疼。”
“那行吧,给你个小道消息,小秦晗今天要去相亲。”
张郁青动作一顿, 眉心缓缓皱起来,隔了几秒才,声音有些哑了:“相什么亲,她不是有男朋友么?”
“我不知道哦,不是相亲吗?那大概我听错了,可能是求婚订婚之类的吧。”
杜织说完,打了个呵欠,“消息我传递完了,怎么做看你,挂了。”
挂断电话后,张郁青是茫然的,举着手机坐在床边,半天没动。
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
他照常洗漱,照常拿出平板电脑,照常坐到桌边。
直到罗什锦进来,大声哼哼着《结婚进行曲》:“靑哥,今天结婚的特别多,刚才街口还有一对,新娘刚接走,未婚先孕,肚子都大了。”
张郁青盯着平板电脑看了半天,忽然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大步往外走:“帮我关店,今天不接客。”
“啊?不是,青哥,你又要干啥去啊!”
张郁青说不上自己要干什么。
有种陌生的情绪淹没了他,在他胸口横冲直撞。
他在秦晗家楼下等了一天。
天色逐渐昏暗,太阳陷入地平线,华灯初上,整座城市入了黑夜,张郁青才看见小姑娘欢快地从一辆银色轿车上下来。
她手里拎着小包包,笑眯眯地对着车子里的人说:“下次见。”
灯光昏暗,离得又远,张郁青看不清车里的人。
但他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张郁青从容了27年,用罗什锦的话说,这操蛋的生活再怎么折磨他,他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抗过来了。
可看见秦晗从车上下来,他感觉胸腔里揉了一把沙,闷得喘不过气。
还算是春末的季节,小姑娘已经穿了一条连衣裙,路灯下能看见她漂亮的锁骨。
她没把头发束起来,发梢扫着锁骨,和车里的人挥手告别时,很有小女人的味道。
她长大了。
也不再是他的小姑娘了。
有那么一瞬间,张郁青的理智全面崩塌。
楼道里一片黑暗,张郁青握住秦晗的手腕,猛地把她拉进步梯通道,略带压迫感地压向她。
他的唇堪堪停在秦晗脸侧,有几根发丝扫在他的鼻梁上。
“喜欢他?”
张郁青第一次这么没有耐心,没等到她的回答,他把紧贴在墙上的人按向自己怀里,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吻她的脖颈。
但冲动也只有那么一瞬。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在发抖。
理智瞬间回笼,张郁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冲动。
他克制着,轻轻拍了拍秦晗的背:“别怕,我不碰你。”
声控灯亮了又灭,他能听见秦晗极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在应他:“嗯。”
她太善良也太傻了。
明明无辜被吓的是她,还要在这种时刻强做镇定。
张郁青那些崩塌的理智又慢慢回来了,他松开秦晗,稍微退开些,像以前一样,揉了揉秦晗的发顶:“对不起。”
秦晗抿着唇摇头。
“生我气了吗?”
秦晗继续摇头,看上去很乖。
张郁青,你真是个混蛋。
他在心里骂自己。
“真的没生气?”
还是摇头。
张郁青换了个问题:“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得到的又是摇头。
他说话时,楼道里是亮着灯的。
秦晗漂亮的眸子里柔和着细碎的灯光,很亮,也勾人。
“是我不对。”
张郁青捏了捏眉心,抑制着自己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尽量温柔地解释,“小姑娘,我想和你聊聊,但现在情绪不好。明天吧,明天我可不可以占用你1个小时的时间?”
今天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太冲动了,不确定自己如果听到小姑娘笑着说起自己的男朋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能再吓到她了。
秦晗很安静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张郁青有些紧张,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角:“明天,你愿不愿意,和我聊聊?”
秦晗的两只手都攥在包上,用力到指节泛白。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她点头。
“明天还理我吗?”
秦晗继续点头。
张郁青把秦晗送进电梯,揉了揉她的发顶:“回去吧,明天我联系你,好吗?”
小姑娘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小声地叫他:“张郁青。”
“怎么了?”
“晚安。”
“嗯,晚安。”
一直到张郁青的身影消失在关合的电梯门外,电梯开始缓缓上升,秦晗才塌下肩膀,靠在电梯壁上。
她怔怔地抬起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左侧。
张郁青唇齿间温热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她的皮肤上,从那一侧脖颈蔓延开的电流苏苏传递。
整个左半身的神经都阵亡了,秦晗觉得自己像个偏瘫。
电梯到达楼层,秦晗绷着脸走出去,坚持用右手掏出包里的钥匙。
妈妈还没回来,家里一片漆黑。
像刚才和张郁青相处过的楼梯间。
秦晗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被这场脸红心跳的意外冲击的大脑,卡顿地工作着: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差点,差点吻了我!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楼道里?
他差点,差点吻了我的脖子!
张郁青好像是吃醋了?
张郁青抱我了......
张郁青,差点,吻了我!
最后秦晗的脑子彻底罢工了,只有一个念头还在刷屏。
“张郁青差点吻了我。”
想到他怀抱的力度,凑近时像是误闯竹林的清暖香气。
还有他打在她脖颈上的呼吸。
秦晗在门口站了将近5分钟,忽然捂住脸一声尖叫,跑回自己卧室。





甜氧 第68节
她猛地扑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断蹬着腿。
半晌,秦晗坐起来,决定找个人分享这份喜悦。
她在手机里翻出谢盈的微信,直接拨了视频过去。
视频很快被接起来,谢盈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她看上去两眼无神,一头大波浪长发被她随意地用一个“一把抓”夹子夹在头顶上,戴着眼镜,黑眼圈快要蔓延到苹果肌上去了。
谢盈有气无力地问:“小秦晗,我快要被论文折磨死了,现在迫切地希望你给我讲点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秦晗脸颊泛着一层薄粉色,眼睛亮晶晶的:“谢盈,张郁青来找我了!”
谢盈反应了一会儿,显然是没想起来张郁青是谁。
等她想起来,被论文摧毁的灵魂立马得到了救赎,双眼闪着八卦的光芒:“你现在这是在床上了啊?卧槽,你们是不是睡了?!”
“......没有,是他把我堵在楼道里。”
谢盈持续性兴奋:“然后摸了你的胸?”
“没有!”
秦晗脸色绯红,“他就是、就是差点吻了我。”
“差点?差点是什么意思?”
谢盈一脸不敢置信,“就是说,他把你堵在楼道里,却没亲你?那你俩干啥了?聊天啊?”
“差不多。”
谢盈一脸无语:“小秦晗,组织对你表示很失望。”
秦晗把手机放在桌面的手机支架上,捂着脸,目光温柔又满脸兴奋:“谢盈,我觉得他喜欢我。”
谢盈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们都越来越老,被论文摧残得快要活不下去了,只有你,返老还童了,这粉面含春的,啧啧啧,真令人嫉妒啊。”
顿了顿,她又说,“这么多年了都放不下,或许可以找机会再试试。”
“嗯,他约了我明天见。”
“小秦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问过,当年你俩为什么突然就不联系了?你和那个张郁青听起来感情应该不错啊。我记得是个星期五吧,那天你连晚饭都没和我们吃就去找他,回来就不联系了,是碰上什么事儿了吗?”
秦晗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淡淡垂下眼帘。
那个寒冷的冬夜又在脑海中鲜活起来。
她的语气稍稍低落下来:“因为他屋里,有一个女人。”
“卧槽!”
谢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脚踩两只船啊?这种的可不能轻易原谅啊!小秦晗,你可得想清楚!出轨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狗!改不了吃屎!”
秦晗摇摇头:“不是别人,是我妈妈。”
“啊,是阿姨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也不亏,可是......”
谢盈瞪着眼睛沉默了十多秒,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俩这算是乱.伦了吧,是不是按辈分,你得管他叫爸爸啊?”
第53章 原由 张郁青,我在你门口
妈妈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秦晗根本就不知道, 和谢盈聊完视频,已经是夜里11点多。
大概是因为张郁青说了今天会给她打电话,秦晗总绷着一根神经, 早晨不到6点就醒了。
她才刚醒了一会儿, 妈妈轻轻推开她卧室的门,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小晗, 你醒了?”
秦晗坐在床上, 听见妈妈的声音,才抬起头:“嗯,刚醒。”
秦母穿着睡衣进了秦晗的卧室, 坐到她床边, 笑着问:“昨天见到顾浔了?怎么样?”
她们母女两个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亲昵地坐在同一张床上过了, 秦晗有些发怔, 顿了顿她才说:“顾浔人挺好的, 但我们应该只适合做朋友。”
“为什么呢?妈妈觉得顾浔是个挺不错的男孩子, 为什么不能好好接触一下呢?有些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
从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之后,秦母很久没用过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了。
她此刻微微蹙起眉心, 有种说不出的偏执, “而且妈妈觉得你和他最合适不过了, 小晗,你也说过了他人不错, 怎么就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喜欢他呢?第一次见是会有些陌生的,多接触接触就好了,听妈妈的话, 你们很合适。”
五点四十九分。
手机依然没有响。
秦晗把手机调成了铃声,生怕自己错过电话。
她深深吸气,直视妈妈的眼睛:“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直都有。”
秦母没说话,只是和她对视着,情绪莫名。
终于说出口了。
秦晗笑了笑,忽然说:“妈妈,你见过他的。”
这个话题被回避得太久了,秦晗已经忘了当时的愤怒,重提那个寒冷的冬夜,只觉得惆怅。
她记得自己站在站在医院里的迷茫。
医院的消毒药水味道呛鼻,穿着白色工作装的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偶尔有人穿着病号服换换走过,头顶上是刺眼的灯光。
张郁青就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神色寂寥。
秦晗躲在一边,靠着墙壁,极力忍着眼泪。
一定是哪里错了,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明明张郁青和她联系时,那么温柔那么耐心,最后的结果怎么就成了这样?
秦晗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织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她下意识接起来,只叫了一声“杜院长”,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后面的话哽咽到说不出口。
是杜织把她接走的。
她一直在哭,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想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那个星期五的晚上,杜织把秦晗带回了自己家。
杜织帮她擦掉眼泪,轻轻叹着:“小秦晗,都会过去的。”
秦晗摇头,哭得嗓音嘶哑:“我妈妈会说很多让他难堪的话,他一定很难过,丹丹和奶奶已经在住院了,他那么着急的时候,我妈妈还......”
杜织蹲在秦晗面前:“你要相信他,张郁青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他是一个被生活打折脊梁却不会死的少年。”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长大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杜织说:“长大的确是一件难过又痛苦的事情,慢慢来,你们会在更合适的时机相遇。”
是的,长大是痛苦的。
秦晗已经在长大了,从和胡可媛闹掰,再到爸妈离婚,每一件事,都在逼迫她长大。
她知道自己以前只是一个幼稚的小女生,了解到的人间疾苦都是从书上看来的。
她会因为书里的一个桥段落泪,也会有些“卑鄙”地感叹,还好,她没有遇见这样的不幸。
在那个暑假里,在她的成长里,她的确不知所措。
而这个不知所措的过程中,幸好有张郁青的陪伴。
秦晗有时候想,如果没有张郁青,她很难扛得住这么多成长。
他是可纳百川的海。
而她,也学着想要做一条能容水流汇入的小溪。
这样想着,秦晗渐渐安静下来。
星期六那天,是秦父把秦晗从杜织家接走的。
秦父的车子停在师范大学的校门外,他看向秦晗:“你那个住在遥南斜街的朋友,爸爸觉得他很不错。我和你妈妈的观点刚好相反,不觉得他配不上你,我是觉得你还太小,在一起只能给人家添麻烦。”
秦父笑了笑:“爸爸希望我的宝贝变得更优秀,能禁得住生活所有磨难,然后从容地和他相遇。”
秦晗红肿着眼睛,看向秦父:“我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会的。”
记忆里那个混乱又难过的周末,像走马灯转起来时的图像,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
“妈妈,其实这几年我总是很难过,但张郁青是我的盾,只有想起他时,我才会觉得自己又能坚强一些。我们很久很久没见面了,但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他。”
秦晗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妈妈。
秦母看着秦晗,忽然眼眶一红:“小晗,你终于原意和妈妈说说这件事了。”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的。
这么多年秦晗连过年都不回家,态度又总是带着些生疏感,秦母就隐约感觉到,秦晗知道了她去找张郁青的事情。
秦晗有时候和她的丈夫秦安知性子很像,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消化。
消化好,才会选择开诚布公。
就像秦安知以前知道自己会偷看他的手机、查他的行程,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说,“经茹,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让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居然变成了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这一点我很抱歉。”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去找过他的?”秦母问。
“那天我没有走,我不甘心,我很想看看张郁青藏在屋里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秦晗垂下眼睑,“我躲在胡同里,看到了你。”
其实秦母很想和秦晗谈一谈张郁青的事。
但她又很怕,怕秦晗埋怨她,所以秦母找了到了顾浔。
她希望借着让秦晗相亲的借口,听到秦晗主动提起张郁青。
秦母眼眶通红,轻轻抱住秦晗:“小晗。”
秦晗压下鼻腔的酸涩:“妈妈,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去说伤害他的话了?”
“妈妈不会再去了。”




甜氧 第69节
在秦晗坚定的态度里,秦母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她记得那会儿,自己大概也就是在秦晗现在的年纪,她跪在秦晗的姥姥姥爷面前,说无论如何都要嫁给秦安知。
秦母没化妆,眼眶又红红的。
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心平气和地对秦晗说:“小晗,猜猜看,妈妈为什么会开一家甜品店?”
秦晗摇头。
秦母笑了笑,把宽松的睡裤裤腿拉起一些,露出小腿上的伤疤。
伤疤很丑,像蜈蚣趴在腿上。
“妈妈在过年前出了一次车祸。”
“妈妈你......”
“没事,早就好了。”
秦母笑着打断秦晗,“先听妈妈说完。”
那是新年前的一天,秦母刚和秦晗通过越洋电话,听说秦晗不回国过年要直接去长沙,她其实很生气。
挂断电话,秦母又给秦父打了过去。
秦父在海南开会,只说“这一周都要开集中会议,从早到晚的那种,下个月回帝都再一起吃饭,好吗?”
那天秦母有些感冒,生病了又没有人陪在身边。
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秦母戴了口罩,拎着包独自走在街上,她想去医院附近的药店再拿点感冒药。
刚走过人行横道,她没留意到,路口冲出来一辆开得飞快的电动自行车,把她撞倒在路边。
很严重,小腿流的血很快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有人嚷着要叫120,有人说医院不久在旁边么还不如只接叫医生。
有人说这是肇事逃逸,也有人问用不用扶她起来。
一个年轻男人从人群里大步过来,稳稳抱起她,送她去了医院。
人在疼痛恐惧时是不分年龄的,秦母疼得发抖,低声呜咽。
年轻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安慰她:“很快就到了,再忍忍。”
他显然没认出戴着口罩的秦母,但秦母认出了他。
那个男人,是张郁青。
紧急手术后,他还没走,一直到秦母醒来,他才走过去,站在病床边,替她拉好窗帘挡住刺眼的夕阳。
他问:“你的手机摔坏了,需要我帮忙联系你的家人吗?或者,需要我帮你提交证件登记住院吗?”
秦母没有人可以倚靠。
她的前夫在出差开全天会议,她的女儿在国外。
父母已经去世,又没有兄弟姐妹。
她吸了吸鼻子,把证件递给张郁青,声音有些脆弱:“谢谢。”
“不用客气。”
“张郁青。”
秦母没有摘下口罩,只是问他,“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秦晗的妈妈。”
张郁青愣了一瞬,才说:“但现在,你只是病人,好好休息。”
那天夜里,秦母腿上的麻醉药过了药效,缝了针的伤口疼得要命。
其他人住院都是有家人陪着的,送水送饭,扶着去洗手间,帮忙换药,但秦母只有自己。
她孤单地躺在病床上,有需要只能按铃叫护士来帮忙。
她也曾有温馨幸福的家庭,她有丈夫,她有女儿。
她的公公婆婆把她当成亲生闺女。
秦母想起结婚后有一次,秦安知在外地出差,她夜里得了急性阑尾炎被秦晗的奶奶送进医院。
醒来时,全家人都在。
秦晗的小姑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给她喂温水喝,心疼得眼眶都红了:“嫂子,我哥说他晚上就能到,有什么需要你就使唤我,别不好意思。”
她曾经也拥有,那么那么温馨的家人。
是她做错了,她把一切都搞丢了。
秦母把头蒙在医院的被子里,用被子死死捂住眼睛,哭了很久很久。
等她哭完,忽然听见被子外面有人问:“要不要喝粥?”
秦母吓了一跳,红着眼眶和鼻尖掀开被子,看见了坐在病房里的张郁青。
她的委屈无处发泄,突然冲着张郁青爆发:“你装什么好人!”
张郁青没什么表情,只把粥放在她旁边的柜子上。
秦母咄咄逼人:“我去找你的事情,你有没有和小晗说起过?”
这个年轻男人的眼形很锋利,但他总是带着一些从容的,眸子里总是敛着淡淡笑意。
可她提起秦晗,张郁青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自嘲一笑:“那天之后,我们没有联系过。”
可能是因为腿上长长的伤口,也可能因为没有家人陪伴,那天的秦母只是纸老虎。
她擦干眼泪,还是喝了张郁青带来的粥。
喝粥时,秦母依然在逞强:“你不用怨我拆开你们,你那天没出去,不是也觉得自己给不了小晗幸福吗?”
那间病房只住了秦母一个人,床头开着一盏夜灯,光线有些昏暗。
张郁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语气淡淡:“我没有出去,是因为我怕她不快乐。”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没能力给她......”
张郁青却忽然笑了:“并不是。”
秦母抬起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
他眉眼间满是笃定,淡笑着说:“当时的情况,我确实压力有些大,因为我是家里的家长,要照顾奶奶和妹妹,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那些状况也不是我没能力才造成的。”
顿了顿,他才直视秦母:“我说的不快乐,是我认为,无论什么年纪的女孩子,夹在自己有好感的人和自己妈妈之间,都很难快乐。”
秦母忽然醒悟。
张郁青那天的妥协,并不是因为她的威胁,也不是真的觉得他们不合适。
他只是在保护他喜欢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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