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远方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成说
“我到底该怎么办?”
李玉泽依旧垂头丧气,她失落地走在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中,显得极其渺小。李玉泽重新回到常乐坊的家里,待她换回一身男儿装后,便回了国子监。
当李玉泽回到国子监里的宿舍时,苏穆清和欧阳通都已经在房间里了,欧阳通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而韩珵几乎和李玉泽一起回来的,按照上次旬假时他和封言道的约定,封言道应该教他骑马的,但是昨日去了东宫,今日又去了魏王府,故而教习骑马之事也只好推迟了。
“李兄,你怎么了?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面对欧阳通的询问,李玉泽垂着头缄默不言,这让他们三人感到十分奇怪,由于她没有回答欧阳通,所以他们三人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夜幕降临,他们四人吃完晚饭后,只待在房间里看了一会书,便开始睡觉了,也许这一日对于他们四人来说太过劳累,故而他们很早便各自躺在自己的睡铺上休息。
当他们三人已经熟睡时,李玉泽还没有入睡,因为这一天的经历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开始动摇自己来国子监修学的决心,她不断拷问自己,到底自己能不能像男人一样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哪怕一点,即使微不足道,也足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随着夜色渐深,李玉泽侧躺在睡铺上,想着想着便渐渐入了梦境,但她仍然不想入睡,凭借自己的意志力迫使自己重新清醒过来,从而去思考还未想出答案的内心疑问,但是已经疲劳的大脑却不听她的使唤,于是不一会儿她便熟睡了。
翌日,上完早课吃早饭,然后继续一天的学习,不过在上午散学时,李玉泽又一次被国子监丞李南风亲自叫到了监丞的房间里。
韩珵、苏穆清和欧阳通望着李玉泽被监丞李南风带走,纷纷表现出了担心,但李玉泽跟着监丞走时却是泰然自若。
当李南风领着李玉泽来到他的房间后,李南风便让李玉泽坐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他仍旧是坐在案几后面,两人面对着面,一时间却冷了场,若不是李南风先开口说话,屋里还会继续陷入一片沉寂。
“上次看见你在藏书楼里借了一本《礼记》,你是不是也喜欢这本书啊?”
李玉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礼记》中有‘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这一句,想必你的名字就是取自这里吧。”
李玉泽仍然没有开口说话,依旧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又谈了一些有关《礼记》的问题,而李玉泽全程并不都是点头,她也有开口说话,但只有寥寥数语。
当李玉泽回到宿舍时免不了被欧阳通询问一番,但她如往日一样,默不作答。
月末,国子监就要举行月考,故而国子监上下所有儒生都在为月末的那次考试做准备,而四门学儒生更是夜以继日地为即将到来的第一次考试奋战。
这一旬的课程安排并不太满,故而国子监儒生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复习这一月来所学的知识。
李玉泽和欧阳通常常一起去藏书楼,而苏穆清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至于韩珵则一有时间就会球场,但他并不是蹴鞠,而是练习行云教他的剑法。
韩珵对于即将到来的月末大考似乎没有挂在心上,虽然他有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但他若仅仅死记硬背的话,依然通不过考试,因为月底的考试除了背诵外,还需要回答考学官的问题。
对于韩珵来说,复习功课没有练习剑法重要,因为对他十分重要的玉佩还在行云手中,至今仍未夺回,虽然平日里行云教他剑法时,他不忘瞅准时机夺回属于他的玉佩,但行云毕竟是行云,每次欲夺时都被行云给制止了。
经过一些时日的学习,韩珵现在已经可以舞出一套完整的剑法了,但他仍然不满足,央求行云继续教他剑法,而行云也没有拒绝他的意思,通通满足他,就是有一点,那就是韩珵一直想能像行云一样飞来飞去,来去自如,但行云总是告诫他说:“把剑法学会,内力自然随之增长,到时身轻如燕也就水到渠成了。”
韩珵半信半疑,虽然他知道行云现在还不想教自己,但他也不能把行云怎样,只好暂时听行云的话了。
这一天,当韩珵拿着一把木剑在球场上舞剑时,李玉泽拿着一本书出现在了球场上,她站在一棵槐树下,远远地看着韩珵在球场中央舞着剑,虽然她不懂剑法,但是被韩珵潇洒飘逸的武姿吸引住了,其手持一本书,站在葱绿的槐树下一动不动。
当李玉泽看韩珵舞剑看了片刻时间后,她便坐在槐树下翻阅着书籍复习功课,时不时望向球场中央。
韩珵在球场上舞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方才结束,当他看见李玉泽坐在球场边上的槐树下,便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来找你请教这书中的一些义理的。”
当韩珵问李玉泽时,李玉泽立即抬起手中的书籍给韩珵看,她拿着是《诗经》,而不是韩珵精通的《周易》。若是像以前他们两人的关系,韩珵定会对李玉泽说:“我不懂《诗经》,你去找苏穆清吧。”但是这次,韩珵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听过李玉泽的话后,便马上坐在了她的身旁。
其实,韩珵并不精通《诗经》,准确地说,他根本就不会,因为他一次都还没有翻看过这本书。
待他坐下来后,他就从李玉泽的手中夺回了《诗经》,然后随便翻看了一下,道:“你哪里不懂?”
李玉泽面对韩珵粗暴地夺书行为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把不懂的地方指给韩珵看。
客从远方来 第五十六章 月末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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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珵知道李玉泽不懂的地方后,便装出一副学究样,先是苦思冥想一番,然后再把自己的理解讲给李玉泽听。
韩珵虽然从来没有翻看过《诗经》,但他对于诸如此类的书籍理解得倒也快,而李玉泽每有会意之时,她都会对韩珵点头示意,韩珵有时也会看看她。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除了那次赢了蹴鞠赛而拥抱在了一起之后,便不曾这般亲近过,虽没有肌肤之亲,但两人有时眼神相对,还是让彼此面红耳赤。
自从上次韩珵询问欧阳通有关李玉泽之事,李玉泽便和韩珵吵了一架,自此以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说话了,而这次李玉泽主动找韩珵帮其复习学业,让韩珵有些想不通,故而在给李玉泽讲解《诗经》时,韩珵心里还默念着:“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国子监午后的时光是静谧的,微风轻漾,长着茂密叶子的槐树,在阳光的照射下,树影斑驳。
午后时光虽然美好,但易困人。韩珵还在不知疲倦地给李玉泽讲解,而她却开始犯困了,最后当她倒在了韩珵的肩膀上时,韩珵才停止说话并看了看她。
月末大考很快就来到了,考试时间为三天,其实真正的考试只有两天,第三天为放榜时间,考试结束后就会放田假,假期为一个月。
国子监儒生都以名列光荣榜上为荣,以名列潜力榜上为耻,因为上光荣榜者都会被儒生们视为大唐合格才俊,尤其榜首,更是被国子监儒生们捧为“考神”,而潜力榜实则为不及格者的榜单,还有一部分合格但不优秀的儒生则无榜单,故而国子监所有的儒生在平日里都在努力学习,在最后一旬里积极备考,努力考出好成绩,争取能上光荣榜,但是能上光荣榜的儒生并不是只依据每位儒生的月考成绩,博士们还会考察每位儒生的德行品质,真正做到德才兼备。
考试这一天,国子监的儒生们似乎并不紧张,甚至还比平时放松,因为这三日不再上课,早课自然也就取消了,所以儒生们起来得都比往常要晚。
月考每三十天进行一次,由博士主持,考试内容为一月之内所学的内容,分背诵和讲解两种,要求学生每背诵一千字考一道帖经,帖去三字,由儒生填写;每讲解两千字问大义三条,答对二条为及格,至于不及格者则有惩罚。
这一届的四门学儒生有三门公共必修课,分别为《孝经》、《论语》和《周易》,而选择通五经且选修的课程都一样的儒生有二十多位,故而他们坐在同一间学堂里接受四门学博士们的考核,这里面包括韩珵、李玉泽、苏穆清和欧阳通。
第一日,他们先分别给博士背诵一千字所学经文,再填写帖经,每一位儒生所要背诵和填写的经文都不一样;第二日,他们再讲解经文和答辩经义,并且他们所讲解的经文和所答辩的经义同样不一样。
他们分别向四门学博士苏德融背诵了经文,由于他们皆是通五经的儒生,故而背诵一千字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小菜一碟,待他们都背诵完毕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填写放在案几上的帖经。
韩珵的案几上放置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出自《春秋左氏传》的一句话:“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这一句被帖去了“宠赂章”三字,当韩珵看到这一帖经后,便知此句出自《春秋左氏传》中的“桓公二年”这一章,遂不假思索地填上了“宠赂章”三个字。
李玉泽的帖经上只写有“公事”二字,若换成别的儒生,或许对此十分为难,而对于从孩提时就开始诵读儒家经典的她来说,就十分容易。李玉泽仅仅微笑了一下,便提笔写下“不私议”三字。
其他儒生面对自己案几上的帖经,也并没有作难的表情,所以他们皆顺利通过了第一天的考试。
第二天的讲解经文和答辩经义,韩珵被四门学博士朱长才要求讲解《礼记》,而不是他所擅长的《周易》,对于一向很少碰《礼记》的他来说,这比登天还难,可即使这样,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在朱博士面前班门弄斧,因为若是放弃,全当不及格处理。
待韩珵讲解《礼记》蒙混过关之后,他又被朱博士问了三条大义。韩珵虽然不擅长讲解《礼记》,那是因为他很少翻看它,但是他阅读的其他书籍足够丰富,故而他的答辩与其他的儒生大不一样,很有特色。当朱博士问大义时,韩珵就会根据自己的理解,引用其他儒家经籍来阐释,虽说不尽完美,却也让朱博士无话可说,有时还会让朱博士感受到韩珵的博览群书和引经据典的品质。
韩珵和其他儒生一样,都答对了三条大义,至于具体名次还需明日放榜后才会知晓。
四门学、太学和国子学的考试是同时进行的,四门学的儒生考完了,太学和国子学的考试也基本结束了。
“终于考完了,明日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儒生们出了学堂后,纷纷发出相同的感叹,而韩珵、李玉泽、苏穆清和欧阳通倒是比其他儒生淡定,但欧阳通还是忍不住问了韩珵感觉如何。
“韩兄,感觉能上光荣榜吗?”
“很难说。”
“我听李兄说,你这些时日老是在球场上舞剑呢。”
“嗯。”
韩珵看了欧阳通一眼后,便先行走了一步,而欧阳通问韩珵有关考试的感觉则有故意的嫌疑,因为他在学堂里的表现不逊色于韩珵、李玉泽、苏穆清和其他儒生,故而他对自己能得光荣榜榜首有足够的自信。
国子监所有的儒生基本上都考完了试,所以考试之后的他们异常兴奋。这一晚,他们睡得都比往常要晚,但他们却不敢做出过分之事,因为国子监里的学官们来回巡视宿舍,生怕儒生们因放假回家心切而做出违法乱纪之事。
这段时间,苏穆清的脚伤也已痊愈,好久没有夜行的他,今晚已经开始忍不住了。
当大家已经熟睡之际,当整个国子监已经陷入一片沉寂之时,苏穆清着穿一身黑衣,并无遮脸和携带任何武器,便只身一人跃墙而过,出了国子监。
今晚夜空依稀可见点点星辰,微凉的晚风轻抚,伴着草丛间虫声唧唧,显得今夜格外安静。
苏穆清现在正往平康坊,他打起万分精神绕过来回巡逻的左候卫兵,当他绕道迂回时,遇见一群手持利剑的蒙面黑衣人,隐约可知有六名,于是他十分警觉地跟在他们后面。
客从远方来 第五十七章 闻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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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蒙面黑衣人来到东市和安邑坊之间时,苏穆清也跟了过来,正当那六名蒙面黑衣人准备跃墙而过时,苏穆清叫住了他们。
那六名蒙面黑衣人见有人阻挠,便暂停了跃墙的行动,只见其中一人,似是他们的头目,吩咐了其中两名蒙面黑衣人来截杀苏穆清,其余四人跃墙而过。
当留下来截杀的两名蒙面黑衣人向苏穆清急速赶来时,苏穆清略一定神细想他们此行的目的,“坏了,他们行动的重点在坊里。”
苏穆清见截杀自己的两名蒙面黑衣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便迅速腾空而起,因为此时蒙面黑衣人的利剑已经刺向自己。
那两名蒙面黑衣人见扑了空,遂急速转过身来重新刺向苏穆清,两人一上一下,逼得赤手空拳的苏穆清无从还手,只能后退。
当苏穆清退到一堵墙之前时,他用一只脚蹬墙翻起,然后用另一只脚狠蹬蒙面黑衣人,只见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倒地,另一名蒙面黑衣人依旧完好,遂又重新刺向苏穆清。
此时的苏穆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专待蒙面黑衣人刺向自己,当蒙面黑衣人靠近自己之时,他俯下身体,向前滑进一步,然后迅速出击,先是将蒙面黑衣人的剑打落,接着一脚踢倒对方,只见对方口吐鲜血倒地不醒。
这时,另一名蒙面黑衣人已经拿好剑重新站了起来,而此时的苏穆清已经手持利剑。
手持利剑的苏穆清便和另一名蒙面黑衣人过起招,那名蒙面黑衣人出招狠毒,招招要命,而苏穆清知耽搁时间已久,便不再与之纠缠,迅速绕过对方,一剑封喉。
苏穆清见两人已经倒地,便急忙跃墙而过,去追赶那四名蒙面黑衣人。
苏穆清进入安邑坊里时,已经寻不到那四名蒙面黑衣人了,忽见不远处的一座宅院上空骤亮,心知有座民宅定是着了火,便奔去前往。
这座着火的宅院大门紧闭,院内却阵阵惨叫传来,苏穆清没有思考便立即将大门踹开,只见院内躺着几名仆人,想必是此宅的护院和丫鬟。
苏穆清见正堂还未着火,便立即奔了进去。果不其然,那四名蒙面黑衣人正在屋里审讯一人,那人头上架着三把利剑,而其旁边已经有一妇倒地死亡。
“不要!”
随着苏穆清的话音落下,那人旁边的一孺也倒地流血毙命。
苏穆清见蒙面黑衣人手段残忍,竟然连手无寸铁的妇孺都不放过,忽然眼前发黑,瞬间一团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他双眼紧闭,满是痛苦的表情,待他睁开双眼时,顿时两眼发红,透着一股杀气。
苏穆清怒吼一声,便持利剑瞬间来到那四名蒙面黑衣人面前,而那四名蒙面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便已经倒地两人,于是剩下的两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向苏穆清乱砍去。
当苏穆清与剩下的两名蒙面黑衣人打斗时,苏穆清被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划伤,而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此时更是怒不可遏,立即将那名划伤自己的蒙面黑衣人毙命,而另一名蒙面黑衣人见同伴倒下,猛地向苏穆清砍去,但苏穆清上来就是一脚,踢得对方猝不及防,直踢得对方倒在一丈处口吐鲜血,那人见势不利自己,便努力站起来逃命去了。
此时苏穆清感到一阵眩晕,几乎将要倒下,然后他便用手中的剑来支撑自己。
待苏穆清清醒过来时,他看了看那位侥幸存活的中年人,只见他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处并看着自己死去的妻儿。
此时的苏穆清已经清醒过来了,故而他知道宅院起火很快就会引来左候卫兵,所以他一手持剑,一手扶着那人迅速逃离现场。
当他们出了宅院大门时,左候卫巡逻兵正在往宅院这边赶来,苏穆清见他们即将迫近,遂带着那人抄小道奔去。
东市已经闭市,并且东市各坊门角有武侯铺,里面更有卫兵把守,相比东市,平康坊则较为松虚,故而苏穆清带着那人往平康坊的方向逃去。
当苏穆清带着那人偷偷进入平康坊后,便往万花楼赶去。此时,语心正站在阁楼上眺望,当苏穆清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立即下了楼并打开大门。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快……进去再说。”
语心扶着苏穆清和那人进了万花楼后,随手便将大门紧紧关严了。
当苏穆清和那人来到语心房间里后,那人还未恢复正常,而苏穆清身上的剑伤已经渗出血来,这时语心帮苏穆清先擦了擦流血的伤口,然后又上了一些药。
那名逃走的蒙面黑衣人狼狈地进了一座府邸,此时他已经解下了面纱,而这座府邸的正堂里灯火通明。
“见过县令。”
“交待你的事情办成了?”
那名黑衣人没有应答,而这位县令正是万年县令王明坤。
“你怎么不回答?”
王明坤明显加重了语气,而那名黑衣人依然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
“废物!这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王明坤一脚踹倒了那名黑衣人,而那名黑衣人随即重新跪在王明坤面前。
“县令饶命,饶了小的命吧……我记得那个家伙长的模样。”
“你是说有人救了李固,而不是左候卫兵的阻扰?”
“是的,县令。”
“这事让你办砸了,如今只有……本官先暂且饶了你的小命。”
那名黑衣人一听王明坤饶了自己的性命,慌忙连续向王明坤磕头谢恩。
此时外面,左候卫兵集体向安邑坊集结,并且他们在万年县各坊间来回巡逻,而安邑坊里那座着火的宅院几乎燃烧殆尽,只剩下些许断壁残垣。
平康坊万花楼里,苏穆清给语心讲述了今夜所发生的事情,然后他又交待语心安置好李固,待天微亮时,他才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回国子监。
“公子,此时夜禁虽然刚刚解除,但各坊间巡逻的官兵有增无减,公子这时出去恐遭巡逻兵怀疑,不如等百姓们出坊时,公子再与他们一起出去。”
“嗯,如今只能这样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大批平康坊里的居民开始出坊办事,正好苏穆清趁机从平康坊里走了出去。
当苏穆清出了平康坊后,便急忙往务本坊赶去。待他悄然回到国子监里时,整个国子监依然很安静,儒生们还未起床,于是他悄悄走进了宿舍房间里。
国子监儒生们还未全都起来之时,学官们便开始放榜了,他们分别张贴出光荣榜和潜力榜。
当儒生们大都起来后,他们甚至都不吃早饭,都要前去布告栏观看两大榜单,此时布告栏的前前后后已是人山人海。
“哈哈……我上光荣榜了,我上光荣榜了。”
一位四门学儒生见光荣榜上有自己的名字,遂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当然也有上了光荣榜的儒生表现很低调,看了光荣榜上有自己的名字后,便转身就走了。
有上光荣榜者,就有上潜力榜者,有些从人群中失落地走出来的儒生,除了两大榜单皆无名的合格者,就是那些上了潜力榜的儒生,而名列潜力榜的所有儒生都有惩罚,那就是为国子监做一个月的义工。
这时,李玉泽和欧阳通挤进了人群,而韩珵则在人群外面侯着,至于苏穆清,他也许不在乎这些,亦或是因昨夜之事而心有余悸,故干脆一人待在宿舍房间里不出门。
李玉泽先在光荣榜上找了找韩珵的名字,当他看到榜首就是韩珵之时,不觉高兴起来,遂回头向人群之外的韩珵喊道:“韩珵,你是榜首呀!”
“潜力榜榜首吧。”
“不是,是光荣榜榜首。”
韩珵似乎不相信李玉泽说的,其实他是不相信自己能是光荣榜榜首,遂又回了一句:“别骗我了,来让我看看。”
于是,韩珵努力挤进人群,看了看光荣榜,果然榜首就是自己,而李玉泽在自己下面,至于欧阳通则是第三名,而苏穆清则名列第五名,至于第四名则是一位叫“赵士诚”的儒生。
当欧阳通看到自己的名次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足够大方,见韩珵名列榜首时,遂对他表达了祝贺。
韩珵看到自己的名次竟然是光荣榜榜首后,便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他本对上光荣榜就没有抱有期望,对于自己意外成为了榜首,他感到惊喜万分,却没有过度表现出来,而是低调地转身就走了,但是周围的儒生谁人不知他就是赢了今年蹴鞠赛的韩珵,故而当韩珵离开布告栏时,其他儒生纷纷向韩珵投出敬佩的目光。
布告栏周围的儒生渐渐变得稀少,看过名次的儒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放假回家的热情却是始终不变的,已经知道自己名次的儒生都各自回宿舍收拾衣物准备回家了。
当李玉泽和欧阳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他们纷纷都放慢了脚步,因为走在他们旁边的两位儒生的谈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你知道吗?昨夜,长安城发生了一件命案。”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听说是灭门惨案。”
“是啊,就在安邑坊,现在被火烧了一夜,就剩下废墟了。”
“唉,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等惨事。”
李玉泽和欧阳通听到这两位儒生的谈话,纷纷感到震惊。
当他们回到宿舍时,又把这些谈话内容告诉了已经在房间里的韩珵和苏穆清,当韩珵听到后,倒是和李玉泽和欧阳通一样感到震惊,而苏穆清则是出奇的冷静,但他们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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