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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初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白虾
老太太见他一片好意,虚虚抿了一口,而后连肉带渣一起吐了,笑道:“也就你哄着我。挺甜,我是真不能吃,你自个儿吃。”
林佑便自顾自吃了几个,真的挺甜,老太太的果篮总是最好最新鲜的品种。
“这是我儿从基地定的,怎么样?”老太太笑眯眯,半起身,吃力地侧过果篮,冲较劲的徐文畅余笑澜招呼道,“你们也尝尝。”
眼见林佑闷声不吭吃葡萄,都没往他们这瞥一眼,另一边,老太太又劲地举着果篮往过递,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松手。
医生本不该拿慰问品,但老太太执拗,徐文畅无法,拿了根落单的香蕉,随手揣兜里。余笑澜也选了串葡萄,一屁股坐在林佑身旁,替他剥。
“怎么样?”
林佑舔舔嘴角:“阿姨的水果就没有不好吃的。”
“那是,”老太太把枯瘦的胸膛挺出一些,笑容满足,“我儿挑的,自然好的很。”
炫耀过后,她心满意足,掏出老花镜,哆哆嗦嗦地开始看书。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进门。林佑对这位常客很眼熟,他行色匆匆,西装笔挺,面上却布满愁容。年轻人一凑近,老太太便抬





二次初恋 分卷阅读39
起头,冲他微笑。
“您今儿个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躺平,活动活动胳膊腿,颔首:“不错,从没这么好过。”
他握住老人的手,枯坐一会儿,说不出话。半晌,只道:“医生是顶好的专家,您放心。”
老太太拍拍他的手背:“我头发齐整吗?”
“……齐整。”他想了想,取来镜子,用梳子蘸水,慢慢将两侧梳通,“这下更神了,您看。”
老太太对着镜子左右一看,微笑道:“是挺好……哎,可惜今天不能擦口红。”
年轻人愣了会儿,突然起身:“您等等。”
他旋风似的出了门,老太太左右无事,又打量起余笑澜和林佑。余笑澜正剥开一粒葡萄,往林佑嘴里递,被背后专注的目光烧得脸红。
“您……”
“我老伴还在的时候,我们也这么要好。”
林佑险些噎着,咳嗽道:“您说啥?”
老太太面色不改,淡定微笑:“小林啊,你媳妇儿找的不错,好好珍惜。”
林佑还在咳嗽,余笑澜擦擦他的下唇,示意他把呛住的葡萄吐自己手里,一面侧头微笑:“我会的。”
老太太满意点头,似还想吩咐什么。年轻人杀回来,手里举着一只不知哪儿弄来的口红:“问过护士了,说可以擦,进去再帮您卸。”
她眼神一亮,对着镜子仔细描画。护士进门,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好看吗?”老太太忙活完,小孩子似的左右显摆。
“好看。”三人点头。
护士也笑了,上前道:“阿姨您今天气色真不错。这会儿要推您去准备室了呢。”
老太太点头,闭眼躺下去,没说话。
两人扶着床走远了。林佑笑容揶揄,捅了余笑澜一肘子,挤眉弄眼道:“喂,人说你是我媳妇呢。”
余笑澜毫不生气,好脾气地凑到他耳边:“老公,我上周晚上服侍得好吗?”
真是厚脸皮怕不要脸的,林佑耳根子一红,不说话了。
余笑澜挤上床搂着他,亲了一口发顶心,道:“我们也要活到她这个岁数,两个老头秀恩爱。”
“辣眼睛!”林佑嫌弃地啧了一声,想了想,又叹气:“哎,真操蛋。我们偏错过了十年。”
“没。”余笑澜将他搂得更紧些,把他脑袋按在自己左胸,低声道:“我这里,一直有你。”
十年还是十天,对我没差别,余笑澜心想,这颗心一直停留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一秒都不曾改变。他没说出口。因为他看到林佑已经闭上眼,再说下去,怕是要哭了。
“我爱你。”他咽下心里话,亲亲林佑的耳朵,小声说。
“我也爱你。”林佑反手缠住他的指尖,勾起一个笑,“永远最喜欢你。”
两人腻歪许久,天色将晚,余笑澜起身买饭去。
突然,病房被砰地一声撞开,一个形容桀骜的青年闯进来,又惊又怒:“我妈呢?我妈哪儿去了?”
身后小护士跌跌撞撞追着她,被他充血的眼球吓得说话都打磕绊:“罗,罗老师的确住这间。”
“人呢?!”他把门一摔,往里两步,一把拉开隔帘,和林佑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你谁?”林佑懒散地抬起眼皮子,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见我妈了吗?”
“……你妈是谁?”哪儿放出来的神经病啊,林佑扶额,年纪轻轻就傻了,真是可惜这副好皮囊。
“罗明瑞,罗教授,罗女士。就住这儿啊。”对方有板有眼地回答,余光一瞥,拎起桌上的旧书:“啊,她书还在这儿呢。人呢?人呢?”
“……”林佑摊摊手,耐心道,“如果您说的是这边的病友。她儿子刚带她去做手术了。”
“儿子?”年轻人皱眉,烦躁地扯开衬衫领口,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什么儿子!那他妈是我助理!”
“……原来你妈住院这么久,回回都是助理来?”林佑rio服气,挑眉,“厉害了我的哥。”
“又不是我想,工作忙啊。”青年理直气壮,“我有安排送花和水果啊。”
“……”你开心就好。林佑嘴角抽搐,最后还是没忍住,“还送水果……你知道她消化功能减退啥都不能吃吗?”
对方一愣显然啥都不知道。
林佑懒得看他,转过脸去。青年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出门找手术室去了。
窗外下起雨,淅淅沥沥没个停,林佑心情烦躁,翻身,重新面向昏暗的室内。少了一个人,没显得清静,倒叫人心里难过。余笑澜回来就好了,他想,现在亟需一个怀抱。
门被拉开。林佑偏头一看。得,不是余笑澜,又是小讨债鬼。
讨债鬼的衬衣头发都湿透,失魂落魄,拖着脚步走进来。他蹲在墙边,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脸埋在手掌心,呼吸粗重。
林佑心知不好,可一脸木然,并不想开口。
两人一躺一蹲,谁也不看谁。林佑又要睡着了,小讨债鬼率先打破沉默:“她……最后说了什么吗?”
林佑睁开眼,在昏暗中思索一番:“好看吗?”
“啊?哦……”他声音带了哭腔,闷闷的,“前一句呢?”
“你媳妇儿找的不错,好好珍惜。”
对方没再问,一动不动蹲着,大概是放弃了。敲门声响起,是个微微沙哑的男声:“……董事长,要您签字。”
他发疯似的站起,往薄薄的推拉门猛踹一脚:“滚出去!”
“是。”那个声音温顺地应答,似乎真的离开了。阴影里的青年顺着门板坐倒在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节哀。”
他没再发火,踉跄站起身,走到床头柜,把老花镜暖水壶,一股脑儿往包里塞。
拎起书页的动作太重,哗啦,书里的东西散出来。
林佑冷眼看他作妖,此时才点上灯。书是旧书,月亮与六便士。明晃晃的日光灯下,满地纷飞的纸张,薄脆泛黄,似摩挲过无数遍。
散落的书页里,夹杂大把的情书往来,间或还有几张稚嫩的笔迹。是贺卡生日快乐,母亲节快乐。可惜只有几张,且是笔绘的,很幼稚。
青年抽抽鼻子,神魂颠倒,将这些一股脑团进编织袋,一边塞一边掉,怎么也拾不好。
移门被拉开,西装仔默不作声地走进房间,把满地散落的信笺利落折好,一手抢过编织袋,一手拽着失了魂的青年,将人拖走。
林佑无悲无喜,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他陷入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林佑是被床头的动静惊醒的。灯又灭了,一片黑暗里,他眯眼望去,看那身量……
“余笑澜?”
作者有话要说:
满地都是六便士




二次初恋 分卷阅读40
,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第30章现世报
林佑还不甚清醒,那个影子没出声,俯身靠近他。
月光洇上旧布帘,一阵风过,微弱的光照进室内,林佑瞳孔放大,只觉浑身血液冰凉。
他只愣了一秒,挣扎着去按床头的警铃。比他更快的,是黑暗里野兽般的男人。那人单手制住林佑,低沉的笑声听起来异常神经质。
“我失去了一切,除了你,小佑。”蛇一样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侧脸,阴测测、黏糊糊,令人汗毛倒竖,“不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会是我的。”
林佑瞪大眼,一片气味刺鼻的薄巾牢牢覆住他的口鼻,挣扎慢慢化作无意识的痉挛。
“嘘,好孩子,睡吧。”那个男人在他头顶吻了吻,林佑只来得及曲曲手指,就陷入沉沉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四周仍是黑暗,他的思绪一片空白。
眨眨眼,林佑发现了异样,这不是寻常黑夜,整个房间死气沉沉,一丝光亮也无。没有窗户,甚至看不到门……
他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猛然起身,被什么东西一绊,直直滚到床下。
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尘螨的气息熏得人拼命咳嗽,但他没在意,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摸那发出声的物什。
绊了他的,是条钢链,一端拴在右足踝上。林佑满脸冷汗,一手撑住床垫,顺着链子往上摸索,果然,另一头拴在铁架子床头,似乎牢牢焊死,毫无挣脱的可能。
他不作声,下了狠劲,去扯弄自己腿上的铐子。术前化疗让他消瘦不少,本来还算匀称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
一扯之下,硬质的表面扣紧他的踝骨,没有肌肉缓冲,冰冷的钢铁与骨骼相击,钻心的疼。
这样下去不行。他缓了缓,放开流血的足踝,扶着粗糙的墙壁,慢慢站起,想去找一点工具。
链子大概只有五米长,不够他摸到房间另一头。但林佑甚至没能撑完这短短五米,他越走越慢,而后腿一软,跪倒在地。
黑暗,墙壁,密闭的空间。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窒息。厚实的墙面似乎正在向他的方向压迫聚拢,越来越近,叫他无处可逃。
“不……”林佑徒劳抱紧后脑,蜷缩在墙根,意识趋于模糊,喉咙中发出咯咯声响,仿佛将要溺水。
明明已经不再是十多岁的少年,可深入骨髓的恐惧令他全身发冷。混乱间,他的意识与肉体割离,飘飘荡荡飞到半空,冷酷地俯视底下那个蜷缩颤抖的可怜虫。
底下的人已经瘦脱了形,皮肉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一副骷髅架子。凑近点,还能看清他涕泗横流的丑陋模样,林佑很想笑那个人是带了多厚的滤镜,才能对这样的自己起兴。不,他也不是虫上脑的人,大周章绑自己来此,大概更多是为了报复。
不过,自己是要死的人,他未必能报复得尽兴。林佑很恶趣味地想,倘若做到一半自己自说自话地断了气,岂不是能让对方ed一辈子?
小小的影子越蜷越紧,口里模模糊糊不知说些什么,林佑集中神,才听到他无意识地唤了一个名字:“余笑澜……”
短短的三个字似惊涛骇浪。对了,小澜还在等他。还有小澜在等他。
他说想和他过一辈子,变成白胡子老爷爷,再来秀恩爱闪瞎人民群众的狗眼。
一辈子恐怕是不能够了,林佑心中发苦,但起码,他得出去,他还有好多话想告诉对方,不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么个腌地方。
正想着,黑暗里忽然有了光。眯眼看去,是门被打开了,不甚明亮的夕阳斜射进来,却能灼伤他的眼。
白发的男人背光站着,和角落里的他对视,微微一笑:“看起来,你已经反思过了?”
林佑苟延残喘,闻言唾了一声:“去你妈的。”
文徵没有生气,他甚至不反驳,只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重新笼罩室内的黑暗,在先前日光的衬托下,更显恐怖。林佑连牙关都开始颤抖,再次蜷缩起来,把指关节啃得血肉模糊,勉强堵住呻|吟。
文徵知道自己怕什么,他一直知道。他甚至曾买通自己的心理医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脚步声,文徵居高临下,在他面前站定,好整以暇地开口:“想认错了吗?”
林佑没说话,单是重重喘息,往他的反方向缩去。
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对方,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林佑扛起,重重摔回不远处的架子床,欺身压上。
病号服一扯就开,扣子滴溜溜,在木地板上滚远。肉体上的疼痛无比鲜明,也让林佑神志一清。是的,尊严顶个什么用呢?那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他只想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我……我认错。”林佑挣扎着去推拒身上的人。
对方倒是停下了动作,但是极具威胁性地按住他的胸膛,慢条斯理道:“嗯,该怎么说?”
林佑沉默地扭过头,不吭声。文徵也没逼他,单是随手挑开最后一颗扣子,手指摩挲其下阴凉的皮肤。
微凉的空气令林佑打了个寒颤,蛇一样的手指更叫人恶心。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会停下。在文徵整个人压上来之前,他很屈辱地闭上眼,轻声道:“我知错了,文老师。”
声音几乎带出了细弱的哭腔,但文徵很满意,他跪直身体,从床上翻身下地,走到门边打开了灯。
惨白的日光灯大亮,林佑的衣服还敞着,目光非常木然。文徵转头,就看到这具支离的病骨。他被隆起的肋骨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先前险些被这么个玩意儿撩起了兴头。
“呵,如果你不愿意穿衣服,就不必穿。”他恶质地笑笑,作势要去拽他的前襟。
果然,林佑向后一缩,用颤抖的手指拢住衣物,勉强遮住堪称可怕的身体。
文徵这才放心地打量起他,身子是没法看了,可面孔的底子还在,即使瘦脱了形,也只是凭添几分弱柳之姿。他拇指摩挲对方充血殷红的唇,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样来一发。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单腿跪上床垫,拽着林佑的头发把人按到身前。
“小佑,你自己选。”他状若亲昵地摩挲对方的后脑:“用上面,或者用下面。如果你敢咬……”
文徵动作一顿,捏紧对方的下巴,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大概不想戴着口塞被灌些别的吧?”
林佑的眼睛非常黑,湿漉漉盯着对方的时候,简直要叫人沉沦下去。如今这双眼睛没有泛湿,没有亮光,也没有恨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而后一眨,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




二次初恋 分卷阅读41
松开手,文徵靠在床沿,等待他自己跪好。林佑的动作流畅自然,看不出屈辱,很熟稔地垂头,只是顺从。
文徵紧紧盯住他一点柔白的后颈,如此过了十分钟,他微微僵硬起来,一把推开林佑。
林佑歪过脑袋看他,目光无辜而柔软。文徵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抬脚踢翻床头柜他居然硬不起来!许久没有固定的性伴侣,有欲望也只是匆匆解决,他竟没有发现这个致命的问题。
文徵抹一把脸,肌肉紧绷,暴怒地盯紧林佑,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犯贱的嘲笑,也没有讥讽,单是无声地看他。
林佑像是被岁月磨平了戾气,已经被驯服,在沉默里更显出憔悴来,文徵恨得牙痒痒,高高扬起的巴掌在空中握紧,却无力垂下他打不下手。
没有反抗的猎物,实在太过无趣。他阴阴地看了林佑几秒,转身走出地下室,关门时犹豫一瞬,给对方留了一盏灯。
林佑似乎浑不在意,背对门口躺下。等人走远,他身子抖了抖,把脸埋进泛湿的被褥里,浑身战栗,笑得打跌。
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文叫兽一生纵横,欺男霸女,临了却“不行”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笑着笑着,他翻了个身,心思活泛起来,开始琢磨怎么才能骗过正处于“神脆弱期”的ed文叫兽,溜出这间见鬼的屋子。
首先,他肚子饿了。离开医院是午夜,现在已是第二天傍晚。自从患病,他就特别容易犯饿,甚至大半夜支使余笑澜去给自己弄宵夜,如今饿了将近二十个钟头……
林佑掀开被子,左右环视。文徵有录影的癖好,外加需要监视他,果不其然,侧对大床的衣柜上方,他发现了第一个摄像头。
林佑仰头,很直白地开口:“有吃的吗?我很饿。”
想了想,他又厚脸皮补充道:“最好是面,我吃别的不消化。你大概也不想看我拉肚子吧,文教授?”
机子上红光一闪一灭,看不出屏幕后面的人扭曲的表情。林佑轻松笑笑,溜达回床上躺下了。
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文徵端了碗清汤寡水的面进来。林佑只瞥了一眼,就看出是他自己煮的,连碱水都没滤掉,勉强放了根火腿肠。
两人没有交谈,林佑接过面,狼吞虎咽地吃完,抹抹嘴,自然道:“下次打个蛋吧?火腿肠都是香。”
文徵似乎很不习惯,僵硬地接过塑料碗,点点头:“太晚了,我明天去买。”
林佑目送他离开,心里一沉。文徵不是个会在吃食上委屈自己的人,两人相处数年间,即使偶尔厨子不在,他也总有办法叫来外卖,从来不会自己动手。
可如今,他不仅亲自下厨,而且天才刚擦黑,买个蛋都得等到第二天……林佑眉头紧皱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在偏远郊区。
山里的度假别墅,或者村中别院,文徵不缺房产,年年取材都去不同的地方。
这就糟了啊。他无意识地揪起被单上的褶皱,如果是这样,即使出了房子,他也求救无门。该怎么办?
第31章黑旗
文徵没有食言,第二天,林佑如愿吃到了鸡蛋面,里面还混了两片鸡蛋壳。
吃完面,林佑一抹嘴,就见文徵坐在角落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放下碗,叹口气,道:“我们这样子,有什么意思吗?”
那人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笑了笑:“有意思。”
他走到床边,端过碗,将盛了水的纸杯递给林佑,道:“我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林佑。但是那个姓余的,他也别想好过。”
林佑不说话,余小花大概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他怕是急得团团转,该不会还哭了吧?
许久,他撇撇嘴:“文教授,你这叫报复社会。”他本想说“占了茅坑不拉屎”,但想想,又觉得把自己比作茅坑,似乎不太妥当。
“他们和我没关系。”文徵亲昵地擦擦他唇边,微笑凑近,“我只管你一个。”
“谢谢您啊,”林佑翻了个白眼,“被你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文徵不置可否地笑笑,把碗推远,松开领带:“既然这么神,不如活动一下?”
心中警铃大作,林佑猛然拍开他的手,下意识朝下看去。大概他的表情太过嘲讽,文徵连温情脉脉的面具都懒得带,满脸阴沉,欺身而上。
两人彻底撕破脸皮,一声不吭地动起手来。林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竟稳稳压住了对方。
喘息未定,领带和铁链纠缠,缠紧那人的脖子。两头拽在满是冷汗的手掌中,林佑胃部挨了一拳,疼得浑身颤抖,但双手却稳得出奇。
文徵无法发声,脸憋得通红,挣扎慢慢减弱。此时,林佑从他胸前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微微一惊。
到了生死关头,文徵的眼神依旧充斥着疯狂,看不到一丝恐惧。见林佑抬眸,他甚至挤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
“你……”林佑口干舌燥,打了个寒颤似乎此刻被活活勒死的,并非对方,而是他自己。
卡着他发愣的当儿,文徵闪电般抬手,铁钳般握住他的腕骨。骨骼咯吱作响,林佑本就是强弩之末,力气一散,染血的铁链丁零当啷落回地上。
“真可惜,”文徵牢牢制住他的挣扎,两人耳鬓厮磨,似在亲密拥抱。他低声耳语:“只差一点,小佑。我们就能一起死在这里。”
林佑剧烈喘息,癌变的每一处组织都在叫嚣疼痛,几乎夺走他的神志。闻言,他下意识瞥向门口的密码锁地下室锁得死死的,即使他舍掉一条腿,脱开锁链,也绝无可能破门而出。
文徵说得没错,杀了他,这个阴暗的房间内将变成他们共同的坟场。
图穷匕见,再无伪装的必要,林佑冷哼一声:“呵,真是恶心。”
文徵单手握住他双手,另一只手轻柔抚去他满脸冷汗,低笑道:“你不该勒我的。”
林佑懒得敷衍他,屈起膝盖就是一脚。
侧身闪过,文徵翻身站起。他抚摸颈上勒痕,面色阴晴不定,似在认真思考该如何炮制对方。
“真是为难,你这副模样,恐怕一不小心就给玩死了。”
口中这么说,动作却不见心软。文徵慢条斯理卷起袖口,反手狠狠勒住对方脖子,直往小浴室拖去。
浴室非常简陋,看不出原色的墙壁上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淋浴头,底下正对着马桶。盥洗台挤在另一侧,墙上原本安放镜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倒是安了个针孔摄像机。
能伤人的金属或是玻璃制品一应不见。文徵懒得去看剧烈咳嗽的林佑,从柜子上摸索出一个橡胶球,心情极好,哼着歌转开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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