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曾苍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池以蘅
可是念念,能梦见,说明心里已经放下了。
如果真到了提都不能提的地步,你根本也连梦都不敢梦。”
康念举着酒杯,手发抖。
不知是饮酒过量后的麻痹还是别的什么。
康念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哇的哭出声,抬手把一杯酒泼到自己脸上。
她没法反驳,她不会反驳。
但是放没放下,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永远不可能放下,永远都没有机会放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她的一生都将活在这个噩梦里,无法挣脱。
她的小月月啊,那是一条命啊。
就是那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嘉言无意的引导,她在回家睡着之后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道别那一天。
时间再往前,是女儿那双空洞无神的眼。
她在梦里满心都是分不清真假的绝望,惊醒时依然沉溺其中。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跟汗混在一起把枕头浸湿。
无边而安静的黑暗里,气温很凉。
烟灰烫到手。
康念去灭烟。
手机上有一条温礼的短信。
“晚上方便么?我想送一样东西给你。”
时光不曾苍老 第十七章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时光不曾苍老最新章节!
康念的口风很紧,可她说起她的往事,似乎是一种诉说别人心事的模样。
是一种淡淡的口吻,每个字拆开了听,都那么无关紧要似的。
不是那么悲伤,只有平淡的娓娓道来,可是她说话时候,眼神那么寂寞,每个字都有灼心的力量。
温礼破天荒没有开车,从家里一路走到医院。
用时四十八分,比以往慢了五分钟。
到了医院,出了一身汗,他先回办公室换了身衣服。
温礼给自己倒了杯水,补充流失的水分,捧着杯子坐在办公室。
他的脑子里还在思考康念的事,两眼望空,一个动作保持了十多分钟,直到肩膀上袭来一阵轻微的酸痛。
热水变成温水,再无波澜。
坐了一会儿,门口有敲门声。
温礼游离的思绪才醒过来。
他以为是患者,扭头看过去,脸上还挂着刚摆好的笑容。
门口却站着心外科的江唯叙,他的高个子把长长的白大褂穿得很有型,一手正搭在门框上,别着腿,像一棵从阴暗处向阳生长的弯曲了的树。
似笑非笑,一脸邪性,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温礼。
江唯叙稍稍仰起头,点点下巴算是打招呼,嘴里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早啊,哥们。”
温礼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模式。
是无论对着什么年龄段,什么性别,什么性向,都能做出下意识挑逗的人。
从两个人被分到一个宿舍,到两个人关系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温礼都没有停止思考“我这么正直向上是怎样能同江唯叙这样不着调的人做好朋友的”。
温礼得不出答案,用江唯叙的话来解释就是:“臭味相投。”
江唯叙走进来,把门虚掩一下,在温礼对面坐下,双手按在桌子上,微微前倾,冲他说:“猜我昨晚接了个什么病人?”
温礼还没吱声,江唯叙先道:“好家伙,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都凌晨了还能把我从家里叫过来,点名找我。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阴谋——万一是跟我有什么仇怨,人不行了送来给我治,死在手术台上非说是我的过失,那我就有理说不清了。但我转念一向,那不能啊——要栽赃嫁祸也该找你,我多无辜啊。”
他一边说一边拍拍胸口,好像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似的。
江唯叙是长沙人,说话说快了就带一股子塑普味儿。
在大学的时候,一帮小姑娘就专萌这个,说就爱听他这么讲话,可爱。
偏生他还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脸上就露出迷人的酒窝。三十好几的人了看着就像二十出头,有时候他故意把自己的年龄往小了说,说自己硕士在读,都没人信,非得让他承认他是个二十几岁的愣头青。
温礼和江唯叙念博士那会儿,两个人还是同宿舍。
老板去外地参加一个心血管的学术论坛了,让他俩给代课。任务轻,就是带一帮本科生做做实验。
两个人说好的,一人一节,可临到江唯叙了,他染了流感,烧坏了嗓子,吱吱呀呀的说不清楚话。
一说话就嗓子眼痒痒,非得咳嗽两下才能缓过劲儿来。
他两手一摊,表情特纯真无辜:“兄弟,实验课而已,你替我一节?”
温礼瞅他一眼,踹他一脚。
上课的时候,江唯叙也不好意思把温礼一个人扔去代课,怀里塞几本书,也跟着晃晃悠悠的去了。
本来带着口罩,可实验室太闷,他原本鼻子就不通气儿,这会儿更憋得难受。
江唯叙把口罩一摘,坐在最后一组的角落里看一帮孩子做实验。
组里两个小女生看见他,手里还拿着腐蚀性液体就凑到他身边儿,他身边左右各坐一个,挨着“请教”他问题。
他发烧,头晕,嗓子又不好,一改平常那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装起了高冷,任谁问他都不搭理,问得急了,他也心烦,随口就把实验步骤一一讲清楚。
他说的很快,是塑普,嗓音又沙哑,原想着小姑娘大概是没听懂,但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姑娘星星眼的望着他。
下了课,各个组开始收拾自己小组的实验台。
温礼驾着江唯叙回宿舍。
两个小姑娘原本摸出手机想留他个联系方式,听温礼和江唯叙两人聊天才知道江唯叙原应该是这堂课的代课老师。
两个姑娘的热情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最后还不死心,跟在江唯叙身后问,以后还会不回来给她们上课。
江唯叙头也没回,摆摆手,那意思就是不会了。
温礼觉得能听到身后碎一地的少女心。
温礼打开电脑,边打字边说:“没准真是慕名而来,就求江医生施展回春妙手。”
江唯叙夸张的冷笑,“你别跟我闹,我跟你说,昨儿住进来的是余静若她爸。”
温礼停下动作,抬头看他一眼。
江唯叙点着头,“急性心梗,送来的时候都休克了。这台手术我做了两个多小时,而且看来这也不是老爷子第一回做心脏手术了——这回啊,悬了!”
温礼默然,过一会儿才说:“难怪她突然回国。”
江唯叙惊讶的挑眉:“你知道她回来?你还这么关心她的消息呢?”
“没有,”温礼不咸不淡道,“前两天牧司跟我说的,说怕她回来是找我。”
江唯叙笑道:“你别说,她昨儿还真问你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被调到急诊科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温礼垂下眼眸,没什么反应,“哦。”
温礼在搜索引擎里同时输入康念和图安,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可什么结果都没有搜到。
在几乎无所不能的二次元,图安还是图安,而“康念”这个名字被定格在了四年前那一片铺天盖地的专栏里。
江唯叙盯着他看一会儿,察觉他的状态有点过于冷静。
但看温礼真的神色如常,才慢慢道:“我听说你最近有了新情况?”
“听谁说?”
江唯叙被梗了一下,张口无言。
温礼哼笑:“八字没一撇的事儿,牧司这厮小广播吧,给我传的真快。”
江唯叙就问:“是哪个姑娘?我见过没有?”
温礼却道:“我记得你上回说,有梦幻乐园的通票,现在还有么?”
江唯叙不明所以,愣了一下,“还有两张,你干嘛?”
“你最近手术多,也抽不出时间,把票送我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不是疑问,也不是请求,是简单直接的陈述。
江唯叙:“嘿?我把票给你,然后你去跟你女神邀功呐?”
温礼抬头看他,黑黑的眼睛里特坦荡,理直气壮:“不行么?”
江唯叙:“……”
一个护士过来喊人,温礼应一声,把电脑休眠,揣上手机去病房。
处理过病人情况,温礼去洗手间洗手。
他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心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重返青春的感觉。
摸摸脸,也不算太老。
他带着的那副空镜框还有点减龄的作用,他左看右看,对自己很满意。
回到办公室,江唯叙已经走了,桌子上用订书机压了两张游乐园的通票。
他想了想,给康念发去短信:晚上方便么?我想送一样东西给你。
到了下午,才收到对方的回复,就一个字:“好。”
温礼把时间地点发送到康念手机上,脸上笑容无声的放大。
晚上,康念在医院门口的面馆里吃了晚饭。
到医院的时候,夜幕铺天盖地,眨眼的功夫就黑下来。
温礼有台急诊,办公室开着门,人不在。
康念把包放在怀里,挑了只椅子坐下等他。
椅子还没坐热,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影,气喘吁吁。
江唯叙摸着胸口顺气,看到康念,笑着说:“康小师妹,好久不见。”
康念看他一眼,想不起名字,但有印象。
她漠然点点头,说你好。
江唯叙是从六楼跑下来的。
原本说好,温礼有病人走不开,让他下来暂时招待一下康念,可谁知道他刚出办公室就遇上了余静若。
余静若还是偏爱白色,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裙,胸前戴着一只紫水晶天鹅。
她面色有些憔悴,江唯叙知道,是被她父亲突然加重的病情给打击了。
他心里不是没有同情,可想起当年她对温礼做的那些事,江唯叙就平静不下来。
“阿叙哥。”余静若声音很小,也很客气。
江唯叙先是沉默,顿了几秒长叹一声。
“回来了?”
余静若低着头,嗯了一声。
江唯叙说挺好,回来陪陪老人,尽尽孝。
余静若抿着唇,没回应。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有点红,她问:“那个……温礼在么?”
江唯叙看着她,没说话。
余静若苦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回江州,想见见他。”
江唯叙看她的样子,终于也有点不忍心:“他有急诊,而且上次我就告诉过你了,他已经不在心外科了。”
余静若让开一条道,江唯叙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那……那我等等他。”
急诊室的灯灭了,温礼一把扯下口罩和手术帽,脱下手套去洗手。
里三遍外三遍,强迫症,他觉得在这方面,他也快有精神疾病了。
同科室的小张把他的手机递过来,嗡嗡作响。
他道了声谢,着急忙慌的接过来,以为是康念。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手指一僵,最终放任不理。
手机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一遍接着一遍的震动,锲而不舍。震到第三遍,温礼烦躁的掏出手机。
亮起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串数字,没存名字,但他很清楚号码来自于谁。
手机持续在掌中震动,温礼静了一秒,接起来。
电话那头长时间没说话。
温礼等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喂?”
时光不曾苍老 第十八章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时光不曾苍老最新章节!
018
周围一时间静了下来,说话声、风声、仪器的响声,统统都消失在耳边,只剩下电话里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和微不可闻的低声抽泣。
温礼关上洗手间的门,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缝隙,清风拂面。
这时候,他好像了解一点康念为什么离不开烟草。
烟草的强烈感官冲击,能带给她清醒,从囫囵的泥沼里拉她一把,不至于浑浑噩噩的在泥潭里不断下陷。
他此刻也想来一只香烟。
想抽一口,刺激心肺,大口呼吸,像溺水的人挣扎上岸,重获新生。
窗外传来一点窸窣的声响,有人来回走动。
电话那头的抽泣声渐渐止住,深吸一口气,低声叫他:“温礼。”
温礼紧紧握着手机,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开口时,他声音很沉,也很稳:“是我。”
说完这句话,温礼就沉默下来。
他没有一点继续开口的意思,余静若在那头紧张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鼓起勇气,问道:“你……你还好么?”
“挺好的。”
“那你……我听阿叙哥说你现在在急诊科。”
“嗯,刚做完一台手术。”
“哦……挺好的。”
温礼笑了,“急诊的手术,说不定会死人的,有什么好?”
余静若喉头一哽,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礼漫不经心地追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余静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忽然就颓下来,愣在那里,说什么也不是。
她听得出,他较真的反问,与急诊和病人无关。
他是想要她四年前的那句答复。
可时间匆匆,过去的都过去了,她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错的事做都做了,剩下的唯有弥补。
“我……我爸住院了。”
“是么,什么病?”温礼问的冷漠,佯装不知。
“……心脏病,”她说,“心梗。”
“那是该好好养着,”温礼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想起楼上的办公室里,还有正在等他的康念,“这是唯叙的专业,你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找他。”
余静若没说话了,他在敷衍她。
江州大学附属医院有两位年轻有为的心外科专家,一位叫江唯叙,另一位叫温礼,而现在,温礼却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他是划清界限,她不傻,她听明白了。
“还有事儿么?”温礼想挂电话了。
余静若孤注一掷:“我想见你一面。”
温礼一顿,“我已经不在心外科,帮不上你的忙。”
“我只是……”
“我没有时间。”温礼打断她。
余静若还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那你忙吧……”
温礼没应,静默了几秒,把通话掐断。
从病房巡视一圈下来,温礼抄着手从楼下跑上来。
科室在前面,他越走越快,担心康念在陌生的环境待久了,精神状况会不好。
手机显示八点一刻,离他们最初约定的时间晚了近一个小时。
也许她已经离开。
温礼越想越烦躁,心绪难平。
脚步到了门口,听见科室里传来一阵笑声。
他先探个头进去,听见康念温和的讲着大学时候的欢乐往事。
江唯叙一抬头,瞅见他,走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小师妹,这家伙以前做的缺德事儿那真是太多了。”江唯叙把温礼放倒在一张椅子上,跟康念面对面,“就说我俩读博士那会儿,我发烧,让他替我代一节课。嘿,他一开始答应的爽快,结果后来老板的实验课他一次都不出面,全推给我。”
江唯叙越说越来劲,“我被他骗的陪着一帮本科熊孩子搞了一学期的实验课,诶哟真是无聊死我了,偏偏这课次数多时间又长,我还不能走。”
康念问:“你竟然没接到学管科的投诉?”
江唯叙奇了:“为什么要投诉?”
康念笑而不答。
温礼捂着嘴,乐不可支:“她意思是,学生才亏大了好不好,让你这么个不着调的去教实验。没点着实验室算孩子们命大。”
江唯叙眉毛一立,眼看就要动手,他撸起袖子到小臂,作势要起身,“你还占理了是吧?”
温礼双手告投向:“你有理,你有理。我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温礼看着康念,眼神里流光辗转,“这么晚了,你吃饭了么?”
康念搓着手,吸一口气:“吃了,医院对面那巷子里,有家挺干净的面馆,不过我点了一份蛋炒饭。”
江唯叙看他俩一会儿,突然问康念:“师妹,刚才我就觉着哪里不大对,你是不是紧张啊?”
康念脸色一滞。
温礼瞪他一眼。
江唯叙愣神,后知后觉:“咋了?”
温礼还在想怎么委婉解释,康念已经大大方方承认:“我不是紧张,我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时间长了,会不自在。”
她冲着江唯叙笑,后者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一点没有完全隐匿的苦涩:“生理反应,我也不想的。”
温礼终于抄起一个橙子砸江唯叙脑袋上,“就你话多!”
康念舔舔嘴唇,想抽烟。
可这是在医院,她只能克制。
她抬头,问温礼:“你今天叫我来,说要给我什么?”
温礼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他笑眯眯从订书机下头抽出两张游乐园的通票,献宝似的,“下个月月初,离岛上要新开一家游乐场,挺大的,宣传图看着挺豪华,我从这小子手里拿到两张票,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江唯叙撇着嘴,昂着头不乐意:“什么‘这小子’?我给你票,你还不尊重我?”
康念看一眼通票,有点犹豫。
温礼道:“人可能会很多,但玩开了谁也顾不上谁,而且你多接触一下外界,也有好处。”
“跟你一起去?”
温礼也看着通票,“如果你想和自己的朋友去,我把两张票都给你。”
江唯叙一听,站在康念背后冲温礼挤眉弄眼。
温礼撇他,眼神略略警告。
江唯叙恨铁不成钢,直甩手又叹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痛心疾首的模样。
康念接过票,笑了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我在江州没什么朋友,而且跟医生同行,我也放心。”
温礼笑起来:“那太好了,那我需要给你准备几个氧气瓶带着,以防万一。”
康念哈哈笑:“哪有那么夸张?”
温礼看看手表,食堂铁定关了门,他一天接了三例急诊,忙的不可开交,肚子早就提起抗议。
这会儿见康念不停搓手,几次伸手进口袋摸烟盒,就知道她是烟瘾上来了,索性提出带她去吃个夜宵。
康念不可思议:“这才不到九点,夜宵不会太早了点?”
温礼收拾一下桌子,“不早,我还没吃,正好一并解决。”
江唯叙伸手一拦,“那不行,你们得带上我,这票我贡献的,你们别想单独约会。”
康念和温礼一齐看他,异口同声:“怎么就约会了?”
最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出门。
江唯叙今天值班,不能走远,康念指了指门口的巷子,说就去里面找一家小店吧。
月明星稀,夜风微凉。
一排排梧桐下树影斑驳,偶有野猫匆匆窜过。
三个人走进巷子,灯火通明,整条街上都飘散着一股烧烤味。
温礼和江唯叙选定了一家常吃的烧烤店,前者回头对康念道:“这家量多,也有小吃。”
康念跟着他们进去。
屋里有些闷热,啤酒香烟烧烤味混杂,康念一闻就捂住口鼻,皱着眉头不满。
“要不我们坐外面?”
温礼附议,“走吧。”
江唯叙从收银台上拿了三份菜单,跟着出门。
“这家不是换老板了吧,菜单都变了。”
温礼看一眼,前后翻翻,“我记得以前还有烤生蚝,现在也没了。”
康念接过菜单放在了小木桌上,没看。
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只,点燃。
狠狠吸一口,火苗燃烧着烟卷往上窜,细长的烟瞬间就没了一小截。
江唯叙愣愣的看着她,被她的抽法吓一跳:“嚯,小师妹,你烟瘾够大的啊。”
“还行,这东西,非常之手段而已。”康念浑不在意。
康念不饿,就看温礼和江唯叙点菜。
两个人打勾前总是先征求她的意见,她的回答一概是“都行”。
江唯叙就打趣她:“哪有叫‘还行’的菜?得让服务员来一打。”
康念顺着他的话点头,“对,多放孜然,不要辣。”
温礼点完自己想吃的,把服务员喊过来。
江唯叙把菜单交给服务员手里的时候,再三确认:“师妹,你真不吃点什么?”
康念想了想,“我蹭你们的就好,到时候不够再点。”
江唯叙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服务员看上去像是个学生,康念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猜想应该是江州大学的学生,晚上在这里打点零工赚点生活费之类的。
小姑娘露着笑脸,问:“你们需不需要喝点酒?”
温礼和江唯叙都说不要。
康念抬头,一手点落烟灰,“一罐雪花。”
她要酒的时候语气很淡,神色也淡,盯着一张寡淡的脸,当着两个大老爷们的面儿要酒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