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的宝贝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仿生人类玩家
他甚至也开始徘徊起来。
到底什么是喜欢?
说出来简单又明了,但是深思起来,又像一捧雾一样捉摸不透。
江新桐对他的感情太炽热、太冒进,甚至是气势汹汹,与他对白雪隐逸着的期待和幻想全然不同。他不能理解江新桐,此刻居然也不能了解自己了。
他翻回身,向来清透的眼睛此刻正茫然地微微眯起,动了动嘴唇,却是毫无意义的几个音节。
白雪叹了口气,柔声说:“你的心情,我从来不是第一个接到的人。阳阳,睡吧。”
她起身合上窗帘,轻声出去了。
夏的日光是明艳的,调皮又努力地透过窗帘扑进来,房间里昏暗许多,却依旧看得清一切摆件。
他试探地闭上眼睛,眼皮上却没有那种熟悉的、曾经让他羞恼又安心的冰凉触感。
困意全无。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我给你们敲一下黑板:默念文案三遍,受追攻!甜!
第34章怎样都好
星期天的晚自习,麦阳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时不时突发的喷嚏,被叫进了办公室。
电脑屏上显示着班级月考成绩,红黑交错,他一眼看过去,就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被加粗染红的数学成绩
92分。
班主任把鼠标移向数学一栏,亲切和蔼地说:“哎,阳春啊,这次来不要有压力,我主要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听听你的心声。”
麦阳春乖乖地点头。
“你看啊,你数学这次不是很理想,只高了及格线两分,但是成绩还在我们班第十三名。”班主任点了一下鼠标,“我观察过很多次了,你的数学刚开始还可以,但是最近一直徘徊在这个水平,我想说,如果你的数学能提升,总分会不会更高呢?”
麦阳春憋了憋,还是忍不住小声说:“老师,数学我学不好。”
“哎,这是文科生的通病。”班主任点点头,语重心长,“但是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呢,你说对不对?有困难,就要去克服,不能逃避。你其他科的成绩都很不错,可以稳住你的排名,但是你的数学没有优势还拖后腿,所以你先把数学给我搞好了,就专心给我攻克数学这一科。”
这是所有老师的通病。面对成绩不理想的学生,总会认为是对方不够努力,着重强调99%的汗水,却忽略那1%的灵感。麦阳春有苦说不出地继续点头。
班主任看他这么配合,话也就慢慢多了起来,从根源到结果,都仔仔细细地给他分析了一遍,又提出了几点要求,话还没说完,麦阳春的眼眶就红了些许。
麦阳春恨自己不争气,上数学课连支笔都不敢捡,把自习节都花在练习题上,错题笔记做了厚厚一摞,居然还是得了这样让人失望的结局。他待数学如初恋,数学虐他千百遍,他又难过又不甘心,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和蔼慈爱的安慰,这下子他的故作坚强全然崩塌,情绪彻底爆发开来,金豆豆噼里啪啦猛掉。
班主任正手足无措地给他递纸巾,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啊,新桐?”班主任看向来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让你这时候来了。材料带来了?”
麦阳春一听到这个名字,局促地抖了一下肩膀,把纸巾盖在脸上一顿胡擦。
太倒霉了吧!
这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江新桐也明显看见他了,但没说什么,幽深的目光在他僵直的脊背和颤动的肩膀上滞留了一下,才走进来低声说:“带来了。”
班主任尴尬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麦阳春:“阳春,呃,不如你先在旁边等等?”对方哭成这个样子,眼睛都肿起来了,哭嗝儿也停不下来,估计也不好意思回教室。
他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背对江新桐站着。
班主任接过资料,开始一丝不苟地看起来,生怕出了纰漏,分不出心来去关注其余两人。
麦阳春的情绪慢慢缓过来,还是本能地抽着鼻子,小声地打嗝儿。本来哭就是一件让他倍感窘迫的事情,此刻还有他不想看见的人站在斜后方,对方没有片刻偏移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做什么动作、呼吸该多轻都变得犹豫不决。
倏然,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他的后背。
麦阳春的脊背更加僵硬。
他觉得大脑和脸颊都异常热,热到能逼退空调吹出的冷风,对方顺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地上下轻抚,带有莫名悸动的眷恋与温存,久违,却又很熟悉。
耳边的空调运作声很大,翻页声也很分
谁是你的宝贝儿 分卷阅读49
明,他只心如擂鼓。
两年前的夏天,办公室里空调风卷着空气清新剂的劣质柠檬香味拂过他湿润的鼻尖,有人轻声绕过正在抽噎的他,那人他认不真切,视觉与听觉都被眼泪浸得朦胧。
这个夏天,他又站在办公室里,冷风呼呼地吹,少年身上特有的薄荷般的清爽气息取代了柠檬味道,他因为倔强而强撑起的支骨被对方温和而轻缓地柔化。
两个画面仿佛交叠重合,那个少年的脸与声逐渐清晰起来,初遇的淡漠慢慢熔解、慢慢烟消云散、慢慢重塑成另一个模样,此刻在他身旁的人是耐心的、平和的、温柔又包容的。
是江新桐。
盛夏的傍晚,公交车闷热得让他分不清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江新桐递给他一张纸巾,第一次露出揶揄又无奈的笑意:“麦阳春,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在我面前哭了三次。”
凉风习习的夜晚,月色动人,他跳着格子,江新桐牵着他含笑地说:“你没发现你每件事我都记着么?”
……是江新桐。
他忘记太多事了,江新桐也记得太多事了,多得让他有种恍惚的梦幻感。
喜欢是一起承担、一起分享,是溺爱和管束,是冲动与克制,是每一根帮他擦拭眼泪的手指,是每一句只为哄他的蠢话,是每一次压抑着雀跃的牵手,是每一个为冰释前嫌而让步的拥抱,是每一点珍重而迷恋的亲吻,是回家路上数过的每一个格子、斑驳在窗帘上的每一缕阳光、湮灭烟火的每一捧雪。
江新桐给他的一年光景,不止是欢喜,也是喜欢。
“新桐,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在麦阳春后背动作的手顿了顿,江新桐平静地点点头。
“这次机会很难得,希望你以后的路对得起现在的选择。”班主任叹了口气,不再强求,提起笔
“别签。”
麦阳春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江新桐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对方不稳的气息:“……麦阳春?”
麦阳春深呼吸一口气,嘶哑着声音说:“别签!”到最后几乎带有轻微又脆弱的哭腔,僵直的脊背放松似的微微弯曲,他小声地重复说:“别签……”
江新桐敏感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想要一看究竟,麦阳春却突然猛力挣脱,飞步逃离了现场。
班主任怔愣地看着门口,“怎么了……吗?”
江新桐忍耐下心里的不安与急躁,抿了抿嘴唇,来不及思考地微微鞠了一躬:“抱歉,老师,我需要再考虑几天。”
还是上课时间,一楼的长廊上空无一人。江新桐的心又冷又沉,他的脚步也从心地凌乱又急促,正在自习的人都好奇地投来视线,有些奇怪平日里风度翩翩的人怎么会失了仪态。
厕所,没有。
教室,没有。
楼道里的灯是昏暗的白,江新桐捏着手心,极力告诫自己要沉静下来,脚步一提就要踏上楼梯
一声微小的抽泣。
“麦阳春?”
他猛然回腿,四处打量。
楼梯下,角落里,藏着一团缩成小球的影子。
他吊着的心立马放下,对这人任性举动的怒气和担忧交织在一起,他的脸色甚至有些许严厉与暴戾,似乎是强迫性地捧起这个人的脸:“麦阳春”
麦阳春的脸哭得通红,圆滚滚的眼睛向来黑白分明,此刻却布着令人心悸的血丝,咸涩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到下巴,又从下巴滴落到衣服上,他小声压抑地哭,像是不小心落尽水里弄得一身湿的委屈奶猫。
“……别哭了。”江新桐的所有脾性立刻灰飞烟灭,他的心软成一滩水,连带着指尖都失了力气,“别哭好不好?你为什么难过,麦阳春,是因为我么?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好不好?……不要再不理我了,我好怕啊麦阳春……”
麦阳春的哭声终于绷不住地响出来,他的眼泪不要钱似的砸下来,江新桐只觉得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
他的声音喑哑几近难言,平时的风轻云淡、不矜不骄都无影无踪,宛如垂死挣扎的病兽,原本的磁性被碾磨粉碎似的,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艰涩又嘶哑的发音。
他小心又试探地倾身,将对方脸上的湿痕一点一点地轻轻亲吻干净,“别躲我、别怕我……”
麦阳春没有躲,吸着鼻子任对方亲,少有的乖顺与柔软,“对不起”不知道听到了多少遍,他感觉心里的难过与不安在慢慢被抚顺,才闷闷地抽噎说:“你……”
江新桐垂着眼睫,松了一口气,微微退开唇舌。
那种难以掌控的感觉、面临意外的无力感,让他迷茫失措,偏偏罪魁祸首永远都比他难过和委屈,他只觉得神经末梢都濒临绷断,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不要再让麦阳春哭了。
怎样都好,不要再哭了。
但当麦阳春真的停止哭泣的时候,也就少了几分依赖,他克制住心里的失落与空荡,想要慢慢撑起身体
“……你抱抱我。”
麦阳春的声音又哑又软,还带着可怜兮兮的鼻音,毫无旖旎可言,江新桐却忍不住颤了颤,拼命抑制住溢满的欣喜,强势地把人锁进怀里。
太阳一样的暖,棉花糖一样的甜。
原来拥抱也有味道。
江新桐示弱地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低声说:“……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麦阳春吸了吸鼻子,闷闷说,“我只想要你别拒绝保送,你说了什么都答应我……”
江新桐眷恋地感受着他的气息,没有说话。
麦阳春说:“我会去z大。”
他的话音很轻,轻得很轻易地消散在空气里,又很重,重得江新桐的心跳迟缓。
“……你可以在清华等我。”麦阳春第一次,笨拙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不再迟疑地低声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管是隔着多少公里。别再做傻事了,江新桐。”
作者有话要说:
肝都要爆了,怎么写都还是写不出想要的效果orz气得锤自己!
第35章更进一步
“就、就这样?”林讯惊诧地张开嘴,一脸难以置信,“他就答应你去清华了?”
徐峰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我都说了,没有什么事儿是阳子哭了不能解决的,我怀疑阳子哭着让新桐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跳楼。”
林讯无语地回视:“傻逼,更重要的是,他俩就这么在一起了?”
“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嘛。”
虽然上面某些话听起来很恶俗,但是麦阳春还是扯了扯嘴角,故作天真地问:“不说这个,我现在可以去哭着提分手吗?”
徐峰噎了噎:“你这是要害我啊……”
懒
谁是你的宝贝儿 分卷阅读50
得跟他计较,麦阳春哼哼两声,扭头下楼了。
距离他答应江新桐的追求过了一个小时零七分,他居然感觉平淡无奇,相对于徐峰和林讯的吃惊不已、江新桐的欣喜若狂,也太奇怪了。
……自己不会是在以前那种变态的氛围中习惯了酸臭味吧?!
想想的话,情侣之间一般也是约会牵手亲亲抱抱卿卿我我腻腻歪歪,深入一点儿算了,他们还未成年,除了那啥那啥,好像把该做的都做了。
所以在不在一起有啥区别吗?
麦阳春陷入了沉思。
同桌拿手肘撞了撞他,语气夸张:“兄弟,被老班骂哭了还有心思发呆啊,你看看你桌上贴的啥?”
麦阳春惊醒,瞥了一眼桌角的便利贴期中考目标:数学一百分以上。
算了,这个问题还不如数学重要。
晚上回去的时候,麦阳春依旧感觉没什么特别的,路是老路、人是熟人,空气里也没有真的冒着粉红色泡泡。
除了一点:江新桐自以为隐蔽地悄悄把手伸过来扣住他的十指,力道很轻,像是怕惊动蝴蝶一样的柔,直到终点才依恋地停下脚步,盯着他不说话。
江新桐盯过他不下百次,他却很少去关注对方眼底的情绪,此刻不偏不倚地直视过去,缱绻、缠绵便毫无保留地在如画的眼眸中一一铺展陈列开来,显得清透而纯粹。
……哇,这个人为什么谈恋爱之后反而欲语还休啊!
麦阳春牙疼地说:“江新桐,有话好好说,不说就让我回家行不?”
一路上他想着毕竟都是初恋,恋爱嘛,总要给点儿美好的回忆,就装作不知道地让对方十指相扣,结果到家了这人才显露本性,不动声色地加大力道桎梏住他。
江新桐厮磨了一下他的手背,低声说:“我们现在在谈恋爱。”
“我知道啊。”
江新桐满意地点点头,“是不是要更进一步了?”
麦阳春心里咯噔了一下,清了清嗓,警惕地后退一步:“那啥……我觉得我们已经很深入了……”
江新桐一改刚才那副内敛模样,勾了勾唇又顺着逼近一步。
清冽的薄荷气息慢慢扩散在他的鼻尖,麦阳春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虽说他答应和江新桐在一起,但还没做好动手动脚的准备啊!他又不能保证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做出正当防卫……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已经松开他的手,改为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脸,他的嘴唇微微嘟起,来不及看清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色,下一秒,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便侵略而上。
“笨蛋,张嘴。”
在湿润唇瓣上碾磨的人勉为其难地分出心思吐出一句,把麦阳春从惊愕中拉了出来。麦阳春想控诉对方居然骂人,刚微微启唇,方才还在唇珠上舔舐的舌就猝不及防地撬开齿关,势不可挡地席卷他整个敏感的口腔。
“……唔,唔唔!”麦阳春又羞又恼,更多的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憋屈,恍惚间又听见对方急促地调笑道:“用鼻子呼吸啊,小猫咪。”
他现在不仅觉得缺氧,还觉得反胃。
不知道把呕吐物灌进对方嘴里,这个人会不会噎死或者是被洁癖逼死。
等到江新桐餍足地结束这个“更进一步”的吻,麦阳春已经两眼发黑双腿发软了。对方抵在他的额头上,低喘着发出愉悦的沉笑,鼻息扑洒在他的唇界:“真乖。”
“……变态!”麦阳春咬牙切齿地被他扶着腰,深感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为什么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感觉害羞一丁点儿,永远都不会腿软一下?
麦阳春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肿,湿润又灵动的眸子还盈蕴着潋滟水光,江新桐的心软得不像话,只好又去亲对方的眼皮:“还很红。”
麦阳春本能地紧闭上眼睛,眉间都不情不愿地皱起来。江新桐笑了一声,“不知道你还记得胡适写过一篇文章么?”
这个人谈情说爱的时候还要摆弄学识,麦阳春无语地闭着眼说:“想装逼就装,还跟我互动。”
“他的妈妈想治好他的眼翳,就去舔他的眼睛。”江新桐也有模有样地舔吻了一下他的眼皮,低声道:“眼睛还痛不痛?”
麦阳春哭的时候可爱得要命,可爱到他几乎走不动道,只想亲亲抱抱举高高,但是对方哭完后眼睛总是格外红肿,心如刀绞般发疼的照样是他。
麦阳春凭着感觉推开他的脸,气道:“你这个人懂不懂得矜持?!”
江新桐顺从地退开抱着他不愿意撒手,顿了顿,又郑重地对视他:“我以后不会惹你哭了。”
难料睁开眼后会看到对方显出虔诚与情动,麦阳春的脸慢慢染上红,心跳也乱了几拍,又听见对方继续平静地说:“你哭的时候很像小猫。”
那点儿感动与心动立刻消散得连灰都没有。
麦阳春气得当即反击:“滚蛋!你舔我的时候也很像狗!”
空气安静了几秒。
……总算赢了一回?
麦阳春将信将疑,刚要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就见对方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汪?”
江新桐回家的时候手背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单恋的时候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心绪,想填满的是自己永不见底的欲望,释放的是自己难以按捺的冲动。但当这种奇妙的感情得到了回应,带来的也更多是珍视与爱惜,他自己都感叹居然会这么在意对方的每一个微小变化,尊重对方的每一个选择,不管是接受亦或是拒绝。
如果刚才麦阳春推开他……
他摸了摸还有些发麻的嘴唇,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纵容又柔情的神色,低低笑了一声。
还好。
麦阳春没有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暗骂了他几句就洗漱上床,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不害怕面对越来越腻歪的江新桐,他只怕面对白雪,让他误会两年的白雪。
该说吗?
又怎么说?
白雪会不会以为他是个嗯,见异思迁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他纠结地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冥思苦想半晌依旧想不通,最后不知不觉蔫蔫睡去了。
没想到他的疑问都是胡思乱想。
早读节,麦阳春在昏昏欲睡中用意念读书,就听见有人敲了敲桌子。他猛然睁开眼,冒着冷汗头也不敢抬地大声朗读起来。
同桌咳了一声提醒他:“那啥,是升旗讲话那个,不是老班……”
麦阳春呼出一口气,立马恼怒地瞪着来人,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狗不得入内你来干什么”。
江新桐早就脱离了学生会,但还是突发奇想地顶替了一下值日委员的位置,突袭高二楼检查情况。他面无表情道:“早读睡觉?
谁是你的宝贝儿 分卷阅读51
出来一趟做个登记。”
装!
麦阳春也面无表情地在同桌担忧的目光中跟着出去了。
果然。刚拐到楼道口对方就换了副面孔,勾起唇角捏住他的脸:“今早起慢了?”
“……胡说!”
江新桐晃了晃手中的登记表:“这个迟到的笨蛋是谁?”
麦阳春盯着脚尖,丢脸地哼唧几声。
听见对方的轻笑声,他又别扭更甚几分,刚想辩解什么,就看见被递到眼前的一袋烧卖和一盒牛奶:“吃完。”
麦阳春想闹脾气地不接,江新桐就又举起那个本子晃了晃,蜜糖砒/霜一起上:“乖一点,吃完我就把名字删了。”
他顺势找了个台阶下,装作不情不愿地把烧卖在五分钟之内解决完毕,又拎着牛奶在这个禽兽的目不转睛中溜回教室。
同桌分神看了他一眼:“怎么登个名这么久嚯!他把笔油涂你嘴上了?”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果然都是油。
……难怪那个变态一直盯着他。
牛奶被放置在课桌左上角,白雪只需微微侧眼就能看见。她的目光停留片刻,又在麦阳春的不知不觉中转回去了。
啪。
麦阳春捡起砸在课桌上的纸条,东张西望了一下,就看见旁边白雪正含笑看着自己。他莫名紧张地打开,秀娟的笔迹头次这么像把他抓入地狱的魔爪
“你和学长在一起了吗?”
麦阳春悄悄抬眼,在对视中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
白雪看了他一眼,就正色地转过去,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自己会被讨厌吗?
麦阳春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趴在桌子上,拨弄着牛奶盒上装着吸管的塑料膜。
虽然之前的确有误会,但起码友情亲情不是假的吧……
他还在胡思乱想着,对方又丢过来一个纸条
“你的嘴是被亲油的吗?”
我!靠!
这个问题比同桌的还蠢吧?!
麦阳春在心里无数遍呐喊“我靠”,提起笔就要写下一大段肺腑之言,例如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不注重场合随地发情的帅哥,一个纸条又丢过来
“阳阳,你是自愿的吗?”
麦阳春有气无力地指指自己的嘴唇,摇摇头:没有被亲,又点点头:自愿的。不知道白雪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突然舒展笑意,复而低下头去又开始写字。
这应该是一段很长的话,长到麦阳春等得哈欠连天,快要合上眼睛的时候纸条才飞过来
“我很开心,阳阳长大了。”
……什么啊。
不要写这种有歧义的话啊。
麦阳春吸了吸鼻子,压下感动瞟了对方一眼。白雪正浅笑地看过来,秀丽的眉眼特别恬静,带着感叹、高兴与不舍,抬手间又丢过来一个纸条
“好像自家的白菜被拱了一样,一边是不舍与心酸,一边是终于有人慧眼识珠的骄傲,一边是白菜自己成熟的欣喜。”
麦阳春合上这张写完总计用时六分钟的纸条,盯着桌面告诫自己:做好绅士,就要有风度,最起码的风度是不与女孩子斤斤计较。孟子有言:“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