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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有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胖云
她穿了一身睡衣,整个人很安静。我细细叮嘱道:“你后背的伤,隔日让王婶儿帮你换药。私底下你可和阿爹一样,叫她天澜。至于长瑾,阿姐保证,她不会再在云京城里出现很久的。”
“阿姐”,开门的时候,叶晓在身后道,“谢谢你……”
我转身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笑道:“我是你阿姐。”
“晚上,”她嗫喏了一下,“我想跟汤圆一起睡。”
“好,我一会儿把它抱来。”出门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再叮嘱她一句,“往后,你小心裴子闫。”
“还有,你的手臂,别耽搁了,也让大夫看看。”
我垂头一瞧,才看见自己右边手臂上的伤,血染红了整只袖子。只是伤口,已经凝固没再出血。
一走出门口,眼前一暗。秦方辞站在门口,手里抱着熟睡的汤圆,他淡淡温暖道:“叶晓是不是想看汤圆?你抱进去吧。”
不管做什么,他总是这么恰如其分。
安顿好了叶晓,秦方辞把他的衣袍披在我身上将我裹着。我走到书房前,书房里点着明亮的灯。门应声而开,阿爹一瘸一拐。
我咧嘴笑笑:“阿爹,往后可能,我们都不会太平了。密宗,全部召回来吧,若想匡复北遥,只要叶晓同意,倾尽一切也在所不惜。她若不同意,密宗全部,都护她一生安稳。”
夜深了,秦方辞说好了今夜接我回家。一轮半弦月,清清淡淡。
秦方辞若有所思,道:“琤儿若是想邀盟友,可以联络新凉试试。”说罢不等我回答,他便抱着我行走在月色之下回了秦家。
我靠着他的怀抱,静静地问:“方辞,我重不重?”
秦方辞安然回答道:“不重。再重,我都抱得起你。”
我闻言笑了,伸手去搂住他的脖子,道:“你若不来找我或是迟来一步,你我这辈子,便算是有缘无分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么害怕。”
秦方辞抱我的手紧了又紧,嗓音低沉,让人心疼:“琤儿,从前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有心无力过。”
我知道,他之所以这般责怪自己,是因为他曾向我许下诺言不容人再伤我分毫,他曾向我许下诺言容我一世无忧。
如今,他觉得他没有做到。
可是我却觉得他做到了。
我笑道:“人生在世哪能十全十美。你又不是神仙,东边太阳西边雨,你哪能全部顾得过来。”顿了顿,我低声感叹,“幸好你来了,保护了你许我的一世无忧。”
进了房,秦方辞给我剪开了手臂上被黏住了衣袖,粗略包扎了一下便让我先去沐浴。他取来一身干爽的丝质薄衫搭在屏风上,我手臂颇有不便地扭扭歪歪地解着衣带,听他在屏风外面道:“手臂别碰水,知道么。”
我满头大汗地脱着衣裳,应道:“我尽量……”
外面他并未离去,优哉游哉道:“若是实在不便……我可以帮你。”
我粗着脖子,用牙齿要开衣带,衣裳散了一地,迅速进了浴桶,舒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挺方便的。”
他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随后我草草洗了洗,胡乱擦拭了一下便套上衣衫走了出去。我的形容应当是有些狼狈的,长发湿湿地黏在颈窝里,尤其是秦方辞那但笑不语的表情,让我无所适从。
我闷了闷,道:“你,你叫蕴秋进来帮我擦头发。”
“我帮你擦不可以?”他拿过毛巾兜头盖了下来,动作轻柔地替我拭干头发。
床边早已准备好了治外伤的药和纱布,我规矩地坐在床上,秦方辞捞起我的衣袖,不自觉地蹙着好看的眉,道:“琤儿,忍着点,我帮你清洗一下先。”
我宽慰笑道:“你尽管弄便是,我咬咬牙也便过去了,不碍事。”
秦方辞想了想,还是塞给了我一团棉布,指了指嘴,意思是要是一会儿我难以忍受便将棉布塞嘴里咬着,省得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我有些不屑。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秦方辞居然取了一罐儿烈酒来给我洗伤口,钻心的疼痛从手臂向四周蔓延,那种尖锐感让我忍不住浑身颤动。
秦方辞固定住我的手臂,轻喝道:“别乱动琤儿。”
我骂道:“你他娘的没告诉我会这样疼的!秦方辞你给我停下来!快停下来!”





官人有毒 第48章 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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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辞又心疼又好笑:“你再大声点儿,其他人就该全部睡不着觉了。”
我隐忍着嘘声道:“早知道,就该在阿爹那里让大夫顺便给我看看了,他给汤圆和叶晓包扎的时候也不见像你这样弄的……”
秦方辞挑挑眉,道:“你的是刀伤,跟鞭伤不一样。现在是夏日,稍有不慎伤口便容易感染,这样稳妥一些。”
浇完了烈酒,虽然钻心的疼痛感慢慢淡下去,但整只手臂火辣辣的直到他给我撒了药缠上布条也一直不得纾解。
伤口不深,纱布包得也薄。
我刚想往后缩手时,不想秦方辞忽然捉住了我的手摊开来,五指均有破口。他看我一眼,温沉柔和道:“这里也该擦药。”
都说十指连心。要是这手指再用烈酒浇一回,我觉得我会死不瞑目。直觉就想挣脱,秦方辞挑着眉修长的手指一曲便适时掏出一瓶膏药来,我才蓦然松了一口气。
等到一切都弄妥当了以后,秦方辞吁了一吁,将药箱子收了起来,眉眼弯弯掩映着烛火的流光,道:“躺里面睡着。”
看他要出房间,我脱口便问了一句:“那你呢?”
秦方辞脚步顿了顿,侧身似笑非笑:“我随后就来。”
原来他是去沐浴了,再回来的时候,素手推门,晚风扬进来夹杂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身息。嘴角噙着那一抹淡笑,能让整个聒噪的夏夜都安静了下来。
一室的摇曳生辉。
秦方辞点了香,转身过来之际我看着他,心如钟鼓,还是鼓起勇气道:“方辞,有酒么,我们喝酒吧。”
秦方辞愣了愣,旋即眯了眯眼,嗓音分外蛊惑人心,道:“琤儿,你有伤。”
我对他笑道:“一杯酒,无妨。”
见我坚持,秦方辞也无法,遂取了一壶清酒,两只玉盏。他一手拎壶轻抬,朗澈的酒水成细流,溅进了玉盏里,叮咚成泉。
我下床,与他相对而立,在他诧异的神情下,曲着手臂勾上了他的手臂,道:“方辞,我还不曾与你喝一杯合卺酒。此杯酒后,秦方辞为我叶琤这辈子的夫君,不求生同寝死同穴,愿有生之年相处之时,朝朝暮暮相敬无猜。”
秦方辞失神地看着杯中酒,轻声呓念:“有生之年相处之时,朝朝暮暮,相敬无猜。”念罢他笑了,勾起的唇角描画出最美好的弧度,风流,缱绻,目色比月色清澈流莹,举世无双。
多年以后,我始终无法忘怀,一杯合卺酒,换来的他这副倾世笑颜。
那一刻,我已知足。
两相饮下那杯酒,从此结发为夫妻。
秦方辞拂袖弹熄了笼纱里的银烛,将我抱上了榻,唇碰了碰我的额,轻抚着我的发,温温润润道:“夜深了,睡吧琤儿。”
我依偎在秦方辞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受伤的右手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好,头脑许是熬过了该昏睡的时辰眼下了无睡意。
最终,我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触碰上了秦方辞的脸。
他身体只顿了顿,并没有过多反应。我便像是得了他的默认,头一次,细细地抚摸着,他柔和的脸颊,他那一双美如画的眉眼,食指滑下那挺如峰峦的鼻梁,以及下方的一张唇……他的呼吸洒在手指间,略痒。
秦方辞唇忽而在我手指上吻了吻,低沉幽邃的嗓音里带着满满无奈的笑意,道:“仅是抱着你便相当辛苦,莫不是你还想我一夜无眠。”
我由心道 :“以往没这样摸过你,不想手感这样好。”
秦方辞闷闷地笑了,那笑声似流水落玉盘,直直淌进了我的心底里。我又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我也觉得叶晓的提议甚好。”
秦方辞倏尔一顿,隔着满夏的夜色,定定地看着我。那双眼,浸满了半弦月。
窗外,林间虫鸣欢呼雀跃。扰得我耳中嗡嗡作响。
下一刻,秦方辞忽然贴近,手臂搂紧了我的腰使得我与他之间紧密得透不过一丝缝隙。他俯头,唇压了下来。
带着令人晕眩的热度和痴缠,我忍不住张了张口,他便得寸进尺地探入,深深地索取和占有。
吻溢满了唇角,密密麻麻朝外涌,落在了脖颈间,落在了耳垂边。那种痒痒酥酥的感觉,实在叫我无从招架,我压抑地,溢出一声轻叹。
惊醒了秦方辞。
他呼吸有些重,头埋在我的肩胛里,轻咬着我的锁骨,隐忍道:“琤儿,我能忍,等你伤好了。”
他那样说,蓦地让我很心疼。
我笑着,有气无力地颤着手臂,抱住了他,手指穿□□了他的发间,涩然道:“听说,这方面忍着会很辛苦。你……轻些便好。”
一整夜。
战鼓累累,银枪铁马。
攻城略地,铿锵天明。
我不知道我是何时睡过去的,眼皮厚重地合上时,隐约可见窗外的天有些发白。纠缠的发散在枕间,唯一听得到的是秦方辞的喘息,闻得到的是秦方辞的味道,感受得到的是他身上紧致勃发的肌理线条。
陷入沉睡的时候,心里便想着,这下,假夫妻成真夫妻了。
有生之年相处之时,朝朝暮暮相敬无猜。
我的夫君是秦方辞,我感到十分圆满。
我感觉这一觉是我这么久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醒来时不晓得外头是什么时辰,头顶是柔软的帘帐,身下躺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床榻。
我侧头,撞进一个怀抱,以及那一双熠熠流彩的眼。下意识地便往后缩,怎料他手臂一伸将我捞过,牢牢地抱着。
一夜疯狂,床上床下都是一派凌乱。
“我没忍住……弄痛你了,对不住琤儿。往后我会小心些。”
岂止是没忍住,简直是从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变身成为了鬼畜禽兽……但一张眼,便听到他如斯小心翼翼的道歉,心里蓦地柔软了下来。
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痛,我又怎会怪他。
我忍不住动了动腰,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人都酸软不堪。我脸贴着秦方辞的胸膛,微微发烫,唤道:“方辞……”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干涩,大抵是不怎么好听的,使得腰上那双手蓦然一紧。




官人有毒 第49章 琴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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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往我背上游走着,下巴搁在我肩上,薄气温然,又无辜又认真道:“你这般唤我,我怕我又要忍不住了。”
我不由僵住了,想起那惊心动魄的缠绵,心里如火烧一般。
秦方辞亲了亲我的脖颈,我忍不住闷哼一声,他抬起眼眸来将我全身打量。那目光如炬,简直让我手足无措,只好捂住了他的眼,干干道:“不、不许看。”
“好,不看。”他手掌遮颜下的那唇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人间三月如锦最美好的弧度来,似回味着也似赞叹着,低低地说,“昨晚琤儿,好甜。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美味。”
……好不要脸。
随后秦方辞穿了衣让我躺着,他便出门去端了吃食进来。我一问现下什么时辰了,秦方辞眉角便跳了跳,似乎不怎么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般地说:“申时了。”
淡淡吃了一点东西以后,昨晚包扎的伤口明显沁了血,秦方辞便给我重新包扎了一次,随后扶我去院子里走走。
从下床走的第一步开始,我便两腿颤颤。
出了房门,秦方辞将我抱着坐上摇椅,我窝在他怀里,一起吹着傍晚的夏风,一起看斜阳沉沦。
院子的篱笆里,不经意间,葡萄种子已经发芽抽出了纤细的葡萄藤,自成一抹绿意。梅林下,风轻轻扫过便细叶纷纷。
岁月如此,良人如此,再静美不过。
我蹭了蹭他的衣襟,问:“你没去早朝啊?”
秦方辞抬手捏了捏鼻梁,有些不自在道:“没去,那时才刚睡下。”
我烫着面皮,闷闷道:“你没差人去说一声么,不然还以为你这个尚书当得目中无人。”
“说了,”他顺着我的发,温和而正经道,“顺便跟皇上请了假,说病了。”
蕴秋送来了瓜果点心,秦方辞起身让我独自躺在摇椅上,蕴秋陪我说着话,他便进屋去收拾了被单床榻。
我有些汗颜,那床上还有血迹斑驳,不便让蕴秋去收拾,可也不合适让秦方辞去收拾。原本这些,该我做的事情。
只是我连路都走不稳。
蕴秋向我投来一个十分暧昧的眼神,唏嘘着道:“我们老爷忒厉害!居然能和夫人缠绵床榻一天一夜,这日子真真是,嗯,有些荒淫无度。”
我扶了扶椅背,差点没从摇椅上直接滚下去。
我觉得和秦方辞的这件事,是一件既费体力又费精力的事情。我足足缓了两天,而秦方辞亦两天没去早朝没去吏部。成天在家东转转西转转,给我安排膳食,带我在前院后院多走走。
下午人容易犯懒。我午睡了一下,便踱出房门,走不远便瞅着家里几个下人没有活计可做,蹲一起闲话八卦。
说得最起劲儿的便是蕴秋,在人堆里起了良好的带头作用。
这种场合我一般是不会去打扰的,难得聚一起有说有笑我一去就散场了难免不好。可偏生我堪堪转身想往别处去的时候,突然从下人嘴巴里似隐隐约约冒出“夫人”两个字眼来。在好奇心的驱赶下,我悄然往他们那处扎了堆。
我细细一听,才知是有人在问:“夫人这两日,我瞧着似没什么精神啊,老是多眠易乏,莫不是……”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半是惊喜半是激动,“莫不是我们夫人有喜了?!老爷也真是,也不吩咐让我们请个大夫来看看什么的……”
蕴秋了然地“呔”了一声道:“夫人那哪儿是有喜啊,是老爷太厉害!你们没听见吗,前晚夫人声音那么大。”说着她便清了清喉咙,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你他娘的没告诉我会这样疼的!秦方辞你给我停下来!快停下来!”
我靠着廊柱,有那么一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变得多眠又易乏了起来……
当是时,一道温和又清润非凡的嗓音从另一边传来,带着隐隐笑意,“你们这样在背后说夫人,就不怕隔墙有耳让夫人给听了去吗?”
几人一惊,窸窸窣窣地规矩站好。我歪头看去,见是秦方辞不知何时也来了这偏僻的角落。阳光在树影下稀稀疏疏,落了一地的光影。他一身月白长衫,出现在树脚下,素白修长的手拂开锦簇的绿叶,弯着眉眼。
我觉得我是鬼迷了心窍了。如今再细细看他,越发深刻地觉得挪不开眼。
他娘的,秦方辞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只听蕴秋不跟秦方辞客套,天真道:“老爷,夫人正午睡呢,她听不到的。”
她话音儿一落,我便猛咳了两声,宣示着我的存在。一行人都被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个个手忙脚乱好不滑稽。
唯有秦方辞挽着手臂倚着树,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纨绔样,嘴角的笑意有两分英邪,眯着眼睛,优哉游哉道:“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以为我是跟你们说着玩儿的么。都好好站着,听夫人训示。”
……好似我不训示一番就对不起秦方辞的这番话了一样。
我正了正声,秦方辞投来的那束疏懒的目光让我好不自在,还是硬着头皮端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道:“你们这样在人背后乱嚼舌根,真的好吗?幸好、幸好是说在我头上,如若哪天在外头也这般随便,只怕是祸从口出。但也不是说你们在背后讨论我就是一件可以被允许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那晚……嗯那晚我受了伤,方才蕴秋模仿的话,是你们老爷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说的,并非……”
“并非什么?”蕴秋抬起眼睛里,八卦闪闪地问。
我脸皮辣了辣,斥道:“你还敢多嘴是不是?”蕴秋沉痛地闭了嘴,我便继续道,“反正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就是……以后,不可以这么随便,记得找个再隐蔽一点的地儿知道吗?”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随后齐齐笑咧咧应道:“是,夫人。”
等人都散了以后,秦方辞才笑着向我走来。骄阳明辉倾泻而铺照,他一身白衫翩翩如惊鸿,夺目摄神,恍若画中仙从画中来。
墙外梨树飘飞进来几缕绿叶,带着幽幽梨香。




官人有毒 第50章 诉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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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站着,有些无所适从。秦方辞捋了捋我的发,牵了我的手,带着我走出这个角落,笑得温和谦谦六畜无害道:“不想我夫人也是个圆滑的主子,晓得笼络下人人心了。”
我应道:“我挺感谢他们的,在我之前,帮我照顾好你。”
秦方辞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我听得出,他是发自真心实意地,开心。
他带我去了后院宽阔的地,一抬头便看见墙那头稳稳立着一桩靶。我惊诧地抬头看着秦方辞,他却云淡风轻地挑挑眉,抬起手臂,一旁下人递上来一把十分精美且锐气的弓。
一把紫檀弓。
秦方辞先是取过一副薄薄的白色貂皮手套给我戴上,再将紫檀弓递给我,抽出三支箭一并放在我手上,笑意浅浅道:“试试,看用得顺不顺手。”
我笑了笑,带着貂皮手套的右指拉了拉弓弦,道:“这弓做得不错。”右手夹稳了三支箭搭上弓弦,拉满了紫檀弓,对准那箭靶,“看来你都知道了。”
三箭齐发,全部穿透靶心。
秦方辞看得笑弯了眼:“刚开始有人告诉我那晚大内侍卫遭箭袭乃我夫人所为时,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我夫人好厉害。”他摩挲着我的手,低低地问,“喜欢么,送你的。”
我端详着手中弓,着实是一把好弓,且是他给的,我如何能不喜欢。不由笑道:“再喜欢,哪能随身带着。”
“这个简单”,秦方辞将弓拿过来,白皙的手往弓身上弯折几下,这紫檀弓上居然还有机括,霎时便被他折成了小小几节,可随身携带,“这样不就没问题了。”
我愣然地把他望着,又问:“那箭呢?”
秦方辞弯身,随意往地上捡了一根木枝,若有所思地笑着,道:“夫人百步穿杨,用什么做箭有什么差别?”
我拿过他手里的木枝,作箭再拉了一次弓。木枝没有尖锐的锋,威力小了很多,但却也刺在了靶心旁边。
随后我习着秦方辞的动作再将紫檀弓收了起来,放在袖兜里正正好,仰着下巴笑道:“方辞,谢谢你。”
他看我的眼神,一下便由满目晴光转幽邃了去。
我不甚自在地咳两声,又正色道:“上次,裴子闫找你去翠心楼,什么事?”
秦方辞搂着我进了房,一坐下唇便在我脖颈处轻轻摩挲着,我强忍着颤栗听他道:“该是听了长瑾的教唆,为了我俩满京的流言而来。呵,他还想迫我离开你,事到如今怕是万万不可能了。今年中秋,新凉国会有使节前来,琤儿好好把握。”
想起那晚裴子闫解衣为叶晓披上时,他应是看到了叶晓肩上的胎印。而我与叶晓肩上有着一模一样的印记,只可惜一个是真一个是假。
神思间,秦方辞竟解了我的衣带,我蓦地就止住他的手。
他眼里,目色氤氲长幽。忆及上次疯狂,那种疼痛仍让我心有余悸。他似晓得我在想什么,轻轻道:“琤儿,我轻点儿。”
我紧了紧心口,声音有些发颤,道:“现在……是白天。”
随后他丝毫不理会我的说辞,用实际行动便将我压进了床榻里。交颈痴缠,他格外轻柔,连吻都那么温柔,一点一点挤进去时我仍旧是很不适应,喘着,细致感受着,仰着脖子望着头顶的帘帐,最终还是道:“方辞……我是北遥人,叶家密宗世代为北遥皇族效命……”
秦方辞抱着我,彻底深入。缓进缓出。“我知道。”
“密宗隐退,同时还有一支皇家的秘军也销声匿迹。秘军势力牵连甚广,十余年来甚至蔓延进了大祁国和新凉国的经脉当中……大祁国和新凉国,一直……嗯一直都窥伺着这股力量……”
他扶稳了我的腰,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冲撞痛我。“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看着他,漾开唇角笑,他身体僵了僵,旋即用力挺进,霎时眼前一片光彩绽出,我抱紧了秦方辞的头浑身颤栗,“你还知道……你还知道北遥前朝的遗脉公主,是唯一有权力启用这支秘军的人……”
“嗯……”
“但同时,也需要叶家密宗的联络……”
“嗯……”
“方辞……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是前朝公主……”
我也一直都知道,秦方辞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却也是一个温柔的人。一开始误导了他的自以为是,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骗他。不想与他有秘密,不想与他同床异梦。
秦方辞将我死死抵住,用尽力气缠绵,他嗓音沙哑,咬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我也知道。你不是北遥公主,你是叶家密宗宗主,而北遥公主,是叶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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