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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有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胖云
我愣住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选择了包容我。
我张了张口,涩然道:“如若哪一天,不管是谁背弃了对方,我都无怨无悔。大不了,我们的夫妻之情,止步于此。”
“傻琤儿,你的叶家便是我的叶家。”
后来我问他:“你一开始接近我不正是为了北遥这支秘军,现在你不想要了?”
秦方辞笑着老实回答:“想是想,只不过没有也无妨,只要莫让有心之人夺取便还可天下太平。”
我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叶晓的身份的?”
“琤儿处处为叶晓着想,不难猜出。且那日,书房里书上的那朵兰偌花,一开始便不是用来试探你而是用来试探叶晓的,不想真被她给说破了口。”
我愣了愣,感慨道:“阿爹将你形容成白绵羊,真真是太失策了。你这样狡猾,就应该是白狐狸精!”
“哦?岳父还那样形容我?那我还蛮荣幸的。”秦方辞半勾嘴角,笑得英邪而风流,挑挑眉,“白狐狸精,应该也不错。”
“……不要脸的秦狐狸。”
秦狐狸长臂一捞将我搂过,揉揉我的发,如若无事地问:“琤儿,长瑾……是你来处理还是我帮你处理了?”
我靠在他胸膛上,轻轻摩挲着,手臂环着他的腰,应道:“我自己来吧。”
狐狸精笑:“看来,还是得将书房和卧房分开来。书房辟出来专给琤儿用。”
他想得很周到,效率也相当高。才一入夜,他便安排着将书房搬去了另一间客房,宽敞而明亮。
我在书桌前坐下,便见他拎着一壶煮好的茶进了来,在书桌前的空盏里为我添了茶,目色明媚温和风情万千,细细莹澈的水流缓缓淌出,惊起淡淡的氤氲,杯中茶叶叶尖儿起伏翻腾。
添罢茶,秦方辞修长挺拔的身姿便闲闲往书桌边上一靠,葱白的手指轻叩着桌沿,另一手似笑非笑地将茶推至我眼前,道:“夫人请慢用。”





官人有毒 第51章 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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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罢茶,秦方辞修长挺拔的身姿便闲闲往书桌边上一靠,葱白的手指轻叩着桌沿,另一手似笑非笑地将茶推至我眼前,道:“夫人请慢用。”
我端起来小小喝了一口,瞅了他一眼,道:“这雨前翠可是贡茶,难得我们家也有贡茶。”
秦方辞挑挑眉,托着腮,一副十足的纨绔玩味,缓缓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茶买不来。”他转身去为我点了白芷香,在书房里随意转了转,取了一本书翻着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之际,他似想起了什么又退回来,笑眼如星曜半闪耀,“夫人别忙太晚,为夫在房里等你。”
等到秦方辞从外帮我关上书房门走远了,我才取出白日里他送我的紫檀弓,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忽而窗户里漏进一丝风,微微开了些。外头有蕴秋道:“夫人,您家的王婶儿过来了。”
我道:“让她进来书房吧。”
熟悉的一张脸,规规矩矩地进了书房,王婶儿穿了一身黑衣,站在明亮的书房里尤为醒目。她手往面皮的边缘轮廓摸了摸,旋即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一张清秀淡漠的脸,抱拳揖道:“宗主。”
我将紫檀弓展开,手指轻触弓弦,道:“是姑爷叫你过来的?”
天澜道:“是,姑爷说宗主找属下。”
秦方辞他真是……什么都了如指掌。
我问:“这两天阿爹和叶晓怎么样,还有汤圆。”
天澜细细道来:“老爷很好,二小姐和汤圆的伤也都在复原。只是汤圆身上伤痕太多,遭破了相,最近略惆怅。还有……宗主回来后的第二天,虽然大祁国皇帝没亲自到叶家,但却送了很多补品去。”
“他动作还挺快。”只是这个时候叶晓对长瑾还有怨恨,想必裴子闫也不会有大动作主动接近叶晓讨个不愉快。
裴子闫,不愧是一国之君。他当得起这个角色并当之无愧。在阴谋算计和江山野心面前,所有的情谊都会过如眼云烟。更何况我与他,也早已经无情谊可言,剩下的便只有阴谋算计了。但若是他算计到了我们叶家,我便不会退让一步。
“宗主……”她抬起眼看着我,“宗主作何打算,总不能让大祁国的皇帝公主欺负到了头上。”
“我找你来,正是为了此事。而长瑾,目测她下半辈子都得为做过的事而不得安宁。”我道,“听说新凉将有使节来访大祁,不妨你去联络联络。”
天澜问:“请问宗主以何缘由?”
我想了想,思忖着道:“我还听说新凉有个三皇子,早年得过小儿麻痹症病魔缠身又颇有些残疾,至今未婚配,只因其病况不知何时就会撒手人寰了。我觉得大祁国的长瑾嫁过去,应该相当合衬。还能冲冲喜。”
天澜愣了愣,道:“宗主的意思是……说服新凉向大祁国请求联姻?”
“北遥秘军消匿踪迹十三年,如今是时候该出来透透气。裴子闫那边,且看他如何走下一步。倘若他开始接近叶晓,便是已经查清楚了叶晓的身份。我们也要早些做准备。”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摆摆手,“你早些回去。下次有事,直接到书房里来便可。”
院中,虫鸣蛙叫,清风簌簌。一轮皎洁的月色,在廊檐下投了一片黯淡的阴影。我回到卧房时,秦方辞正半靠在床上,闲散地翻着书页。他抬起眼帘来,眸光比月色明暖,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回来了,快过来。”
歇了几日后,秦方辞如往常,卯时便要起身去早朝,早朝以后回来用罢早膳而后去吏部办公。
偶尔我与蕴秋得空上街路过吏部时,便要进去吏部坐一坐。
盛夏酷暑,白日里阳光焦灼地烘下来,就似一个蒸笼一般,似要将人蒸熟了不罢休。而每每我去吏部一坐下,不多久总会有一碗冰镇莲子羹送到我面前。
我搅着小匙,蓦地忆起去年今时我还在太史院时,每日下午墨黎便会准时送了一碗冰镇莲子羹给我,味道与眼下所尝的,相差无几。
彼时秦方辞坐在书桌前,手执墨笔慢条斯理地书写,还不忘问上一句:“莲子羹,够爽口么?太冰吃了不好,我让人晾了一会儿。”见我不吭声,他便顿了顿,一双眼移了过来,“嗯?”
我沉吟了下,笑问:“去年,每天让墨黎给我送莲子羹的人,是你吧?”
秦方辞微微一笑:“未雨绸缪。”
这日他办完公以后,携我出了吏部,一起去看阿爹和叶晓。走到允通巷子尾了,再也没见到汤圆如以往那般欢实地跑出来冲我们摇着尾巴。
叶晓的伤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背上的鞭痕可能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听说汤圆独自在后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闷着,成日与树影下的阳光和虫草为伴,连平素最喜欢的锦鸡去找它作伴它也爱理不理。
我拎了两条小鱼,让王婶儿煮了汤给汤圆拌饭吃。秦方辞和阿爹闲聊时,我便与叶晓一起踱去后院。
远远儿便瞅见树脚下横着一团白棉花。
它定是听见了我俩的脚步声,毛耳朵动了动,随后竟将脑袋埋进了两只前爪间,形容十分的落寞寂寥。
这是一条爱臭美的狗。
我与叶晓蹲在汤圆身边,伸手摸摸它的头,道:“叶汤圆,几日不见,你苗条了。”
汤圆闷了闷,不吭声。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条公狗,公狗是不应该像你这么娘这么爱美的。”我又道,汤圆的耳朵再动了动,仍旧是不吭声。我瞅了两眼不远不近的冷艳锦鸡,“晓,晚上将这只鸡炖了,给汤圆补身子。看它瘦成什么样了。”
不等叶晓回答,这会子汤圆立马主动抬起了头。
一道殷红的疤痕从眼角斜下,横穿了整张狗脸。
“这不就对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我挑挑汤圆的下巴,它拿一种十分委屈凄楚的眼神望着我,我道,“你需得时刻谨记,你是一条公狗明白了么,看看现在这模样,可是你救主有功挣来的,多威风呀!往后你出门,遇到条把野狗旮旯的,甭需过多言语和动作,只往跟前一站,那些狗看你这雄风济济的光景就得拜你为老大!”
汤圆的眼神慢慢好转,似从一片阴霾中逐渐得到解脱,有一种重新看到了曙光和希望的明亮闪烁。
叶晓适时地赞同道:“汤圆,你就是我们家的超级无敌大英雄。要不是你,你主子我兴许就已经去见阎王了。”她指了指那只锦鸡,继续与汤圆道,“你没瞅见么,从前你喜欢它的时候巴巴儿地拿你这漂亮的热脸去贴鸡的冷屁股,可它看都不看你一眼,现如今你变得这么有雄风气概,那锦鸡可不是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你想与你套近乎?”




官人有毒 第52章 新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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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掂了掂下巴,思忖着又道:“至于找配偶这一问题,你便更无须担心了。好歹你也还有一个当朝的二品尚书姑爷,若是跨种族恋爱不成有朝一日想找只母狗陪伴了,你姑爷人脉广为人又风度翩翩很有素质,他认识的母狗能差么?你想要哪家养的母狗都不成问题。”
我与叶晓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地解决了汤圆成长中的烦恼和惆怅。
于是汤圆再也不自卑不落寞了,它抖擞抖擞满身雪白的毛发,眯了眯一对儿狗眼,重新迈出了崭新的一步。许是心态和历练不一样了,走起路来无不有一种雄风济济之感。连高贵冷艳的锦鸡也对它侧目三分。
许是这一回阴差阳错下来,不管走到哪里,汤圆都和锦鸡成双成对。叶晓给锦鸡起了个名字,叫叶面团。
看锦鸡那苗条高贵的形容,与“面团”二字实在不搭调。但叶晓觉得应当给锦鸡起一个和“汤圆”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夫妻相的名字,是以叫了叶面团。
王婶儿给叶汤圆开的伙食开得相当好,它十分有风度,每每吃什么都要与面团分享,久而久之一狗一鸡相处很是和谐,吃食都同碗同盆儿了。
如我所料,裴子闫一直未曾亲自上门来探叶晓,反而隔三差五便送一些宫中珍贵的补品物什来。但显然叶晓对裴子闫的反应,淡了不少。
我与叶晓蹲在回廊上看落霞染秋闲聊之际,与她道:“晓,阿姐再认真问你一问,如若哪天你身在高位让你执掌江山叱咤风云,就像当初的昭妘皇一般,你可愿意?”
叶晓曲着双膝,双臂平缓着搁在膝盖上,支撑着下巴。脚边躺着叶汤圆,汤圆身上躺着叶面团。
时光静好,花月韶华。
她垂眸看了看汤圆和面团,傻傻地笑了,道:“听起来是威风,我也不是没做过青天白日梦,想着我哪天要是能够翻云覆雨了,定要将欺负过我跟我家人的那些人好看。可是那得有多辛苦。”
还记得六岁那年,昭妘皇亲自将叶晓交给我阿爹时,她正发着高烧迷糊不清。彼时才三岁,便担下了亡国的耻辱。
昭妘皇的遗愿,是想叶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在市井无忧无虑地长大。
但北遥国臣子的愿景,诸如我阿爹,是希望有朝一日有生之年能够匡复北遥国。
若叶晓不愿,我不会强迫她,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昭妘皇。
我笑着揉揉叶晓的发,道:“你倒会享福,辛苦的事情全由别人帮你做了。”
半晌,叶晓才道 :“既然我天生做不来大人物,就做一个小人物吧。我只想好好养着汤圆和面团,过着有爹有姐有家人的舒坦日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人受到伤害。”
我怔愣良久。
叶晓长大了。
我望着远天落霞,道:“晓,你今年十七了吧,是该好好张罗一门亲事。想做小人物是么,你瞅瞅街坊四邻,但凡与你年纪相仿的要么早已与夫君相亲相爱要么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既然如此,阿姐也得为你的亲事好好计划一番。”
叶晓闷了闷,道:“可我暂时谁也看不上。”
新凉国的使节来大祁,正正赶上了裴子闫的生辰。细细数来,他今年,应当二十四岁了。
说来新凉国与大祁国,为毗邻之国,打从北遥国被灭以后,两国还颇有些渊源。不为别的,就是在瓜分北遥疆土这件事上,两国便起了分歧隔阂。
北遥有个永琛郡,铁矿很是丰富。早前北遥还未被灭国时,永琛郡便是整个北遥*队所用兵器的最大供应铁矿地。大祁和新凉,都想争得此地,因而互不相让,关系处得一直不冷不淡,想必都暗自谋划着如何吞掉对方成为唯一一个雄霸神州的霸主国家。
不定期的,两国有就永琛郡的归属进行谈判。但都没有什么新进展,双方无不有拖延时间的成分在里边,就等着时机成熟了一举打破这种平衡的僵局。届时又免不了一场纷争战乱。
这次,便是新凉又主动找大祁谈判来了。
宫宴这天,秦方辞携我入宫参加。新凉国来的使节,谨然有礼,为首的着紫衣,端得一副淡漠冷清风华难掩贵气逼人,向裴子闫献上了贺礼。
这位新凉来的使臣叫齐玉瞻,且看他的容华气度及穿衣打扮便晓得,那不是一个寻常人。他所奉上的,是一方小巧玲珑的血玉石。十分讨裴子闫的喜欢。
这晚,长瑾穿了杏色群裳,堪堪坐于裴子闫侧下、大殿首端。她似乎洗净了往日的阴毒火辣,变得乖巧而温顺。惹得不少的眼光频频向她投去。
另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使臣齐玉瞻,看起来相当的倨傲,竟与长瑾敬了酒。大抵也是逃脱不了“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箴言。
初初长瑾十分的冷淡,待抬头看了齐玉瞻以后愣是反应慢了半拍,两人喝了酒浅浅交谈了几句。
我瞅着长瑾的反应,觉得有些趣。适时秦方辞往我杯盏里添满了茶,语音轻轻佻佻:“他,有那么好看?”
我捧起茶,认真道:“好看是好看,但不及自家夫君的十分之一。”我说的是大实话,丝毫没有夸大其词的意思。如今,除了身边这位,看谁都觉得丑了一截。就连上头与秦方辞在京中齐名的裴子闫,也都不比当年。
秦狐狸精一听,大大方方地乐了,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嘴上却道:“好歹人也是新凉来的客人,夫人给留些面子。听说这位齐大人在新凉国,名声可高得很。”
背后莫说人,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正当我跟秦狐狸精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新凉来的这位使臣时,冷漠却俊美的齐使臣像是生了一对顺风耳,才与长瑾说完两句话便转头侧目,将那缕淡淡的视线投了过来。
而长瑾顺着他的目光一道看过来,自然要与我打一个照面。莫看她表面上平静得很,实则那双眼睛里,惊涛骇浪何止千丈。我受用得很,勾唇回以一笑。
怎知,那位齐大人似乎会错了意,顿了顿便向我们这边走来。




官人有毒 第53章 秋时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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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辞主动站起来跟齐玉瞻打了招呼,两人各自介绍了一下。狐狸精也是个圆滑的主儿,双眼笑眯着,谦谦温和如沐春风,唇角的弧度稍稍弯曲恰到好处,举杯与齐玉瞻道:“齐大人远道而来委实辛苦,贵国也是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方才那进献给吾皇的贺礼,也着实让我们一干人等大开了眼界。”
齐玉瞻微微点点头,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道:“哪里,秦大人过奖。”说着他眼梢往我身上扫了一下。
狐狸精适时又介绍我道:“这是拙荆,叶琤。”
齐玉瞻眼神动了动,旋即再瞟了我一眼,道:“秦夫人好。”
我回道:“齐大人好。”瞅了一眼那边长瑾若有若无飘过来的眼神,我笑了笑,“方才妇人见齐大人与公主相谈甚欢?”
“还好。”齐玉瞻道,“秦夫人有何高见?”
我道:“没有,齐大人真真好魅力,三言两语便能使公主神思追随。”
当晚回家洗漱过后,秦方辞慵懒地半靠着床闲闲翻书,修长的双腿交叠,白衫铺散在床上如莲花。他墨长的发垂泻下来,松散的衣襟里不慎溜进几缕。
“还不过来睡。”他叫我的时候,我正坐在梳妆台前,闻得他低低笑了两声,“怎么,是否是夜时才突然想起要好好打扮一番给为夫看?”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小柜里了沉香木锦盒,打开了来,取出里面的一对长长的耳坠。银丝做工精美,尽头勾着一只小巧的血玉做坠子,十分美。
这便是秦方辞送我的一对凤来血玉耳铛,是聘礼当中最为名贵的东西。打从成亲那日戴过一次以后我便小心地收了起来没有再戴。今日若不是看见齐玉瞻进献给裴子闫的那方血玉,我也不会想着要将凤来耳铛取出来细细观摩一番。
“方辞。”凤来玉轻轻晃动,我眼神也随着它左右摇摆,轻声唤道。
“嗯?”
我侧身看着他,道:“你老实说,这凤来血玉你用什么手段得来的?”
秦狐狸精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下来,轻抬眼帘,眸光滟潋含着笑意,白皙的手指在书上敲了两下,挑挑眉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眯了眯眼,斜乜着他:“你一个尚书,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报备一下么?”
秦方辞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容为夫细细告诉你。”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不仅狡猾,还魅惑霍主。
我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他信手一弹,流动的空气霎时熄灭了烛火。而几乎同时我也被他一手拽了过去一下压进了床榻。
的确,他用了大半夜的时间来细细跟我说。低声软语,粗喘呢喃。
而我脑子处于混沌状态,满眼满口满鼻满耳,都是他。他的脸,他的唇,他的身息,他的温度。
至于他说的那些,事后一句也回想不起来。
我窝在秦狐狸的怀里,额头摩挲着他的下巴,黑夜中似乎也能看见他那双眼盈着光泽,问:“你方才说,凤来血玉是怎么来的?”
秦方辞半天才答非所问、不着边际地冒了一句:“你觉得,我真比齐玉瞻长得好?”
……有时候这狐狸精还蛮小心眼的。
最终这个问题,以我亲吻他的眉眼、鼻梁,往下到嘴唇的实际行动而结束。
思及过生辰这回事,我对秦方辞的生辰一无所知。上回阿爹过生辰,本想着也问一问秦方辞,不想生出一连串的事情来便耽搁了一直没问。
和秦方辞一起享受静谧的时光,我躺在他胸膛上,手搂着他的脖子。他不止一次地正声道:“琤儿,不许踢被子。”随后他便不厌其烦地给我掖单被。
我问道:“方辞,你的生辰是几时?”
秦方辞嗓音疏懒,道:“已经过了,琤儿不知道?且琤儿还送了为夫这世上最美妙的贺礼。”
“啊?”我蹭起头来看着他,似乎隔着夜色也能捕捉到他眼里的狭促,“什么时候的事?”
“原来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秦狐狸精淡淡笑了两声,那声音如玉落盘像是敲击在了人心尖上一阵颤动,他道,“没关系,为夫便与你再从温一遍好了。”
说罢他重振旗鼓累累战嚎,竟又有了英姿勃发之势……
细吻如一场春雨让未及干涸的身体又涌出了激流,他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去,与我耳鬓厮磨。我叮咛出声,他便吮着我的耳垂,呵着气道:“你我那日洞房之夜,便是我的生辰。琤儿当记一辈子才是,如何能忘了。”
我掐着他的臂膀,轻喘道:“唔混蛋……你根本就没告诉我……”
“嗯?”轻轻一个鼻音儿溢出,秦方辞猛地一挺,进入深处,“是么?为夫竟没告诉你?那为夫得细细与你说……”
当他鸣金收兵时,恰逢闻得清晨的第一声鸡啼。
我头脑昏重,光线从窗户里透了进来,略略发白。我看着秦方辞的侧脸,嘴角弯着笑,阖着双眼。
我痴痴道:“你方才说你多少岁了来着?”
他薄唇轻启:“二十又五。”
我亦缓缓闭上眼,顺了一句:“啊原来你已经这么老了。”
为了款待新凉国来的使节,裴子闫特邀了齐玉瞻去皇家御用的狩猎场狩猎,诸位大臣及家眷参与助兴。
隆隆深秋,正值花草树木萧条之际,猎物穿梭其间,是个狩猎的好时节。
这天天高云淡,清风习然。秦方辞一身锦衣,身长如玉,手握长弓英姿飒爽。他回眸对我堪堪一笑,挑了一眼手里长弓,扬起唇角风流倜傥地笑,道:“若是夫人来狩猎,恐为夫胜不过。不若夫人与我共骑一马一同狩猎?”
幸而这狐狸精说话的声音,应当只有我二人能够听得到。我嗔他一眼,道:“秦大人这里是外面,大庭广众的,请矜持一点。”
秦方辞又笑了两声,惹得不少家眷的目光艳羡地投来。
今日长瑾也来了,妆容精致,容颜姣美,静坐不语温然的神态竟有一丝大家闺秀之感。只是她看秦方辞的视线太过直白,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打从秦方辞入场与我闲话,她便一直看着他。
而我亦觉得相当地如芒在背。那上头,裴子闫端坐在龙椅上,单手撑着下颚,一直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沉魅尽显。
随后齐玉瞻也来了,紫衣淡然冷漠,向裴子闫见了礼。而长瑾的目光才从秦方辞身上转向了齐玉瞻。
裴子闫起身,玄色衣摆张扬,袖口收拢英气逼人,随手取过身边奴才递上来的弓和箭,吩咐众人一起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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