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盼盈盈
大哥儿沉稳些,一心就琢磨着怎么慢慢把这口气出了,还要让臭丫头有苦说不出,二哥儿却是个急性子,向来有仇当场就要报,能在萧氏跟前忍着都是曾磊抡起棍子不许他们在祖母面前失礼的功劳。
是以他们五人由一群婆子丫头簇拥着刚刚落座,点心还没吃上一口,二哥儿就再也顾不得他咕咕作响的五脏庙,嗖儿一下急不可耐的窜到了曾芷跟前。
大哥儿一瞧见二弟脸上那抹他再熟悉不过的坏笑就知道要糟。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二哥儿就兴高采烈的一边甜甜叫着妹妹,一边把手心里虚攥着的东西放到了小大人状端坐着的曾芷怀里。
藕荷色秀着北归乳燕的手帕上,一条肥胖丑陋的虫子份外打眼。
曾芷一开始见三房的野小子舔着脸凑过来还故作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打定主意连个眼角也不给他。
谁知那野小子竟然得寸进尺,随便抓个东西也敢往她今儿才第一回用的手帕上放,曾芷就有些恼,伸手就想把东西扔回二堂哥脸上去。
她可是世袭侯府的嫡出姑娘,才不稀罕庶子儿子的礼物。
直到右手握住了帕子,曾芷才惊觉不对。
她只低头瞧了一眼在掌心不住扭动挣扎的虫子,就尖叫着拼命挥手,眼泪都流了出来。
看着讨人嫌的臭丫头吓成这样,二哥儿不由捧腹大笑,时不时还冲着尖叫不止的曾芷扮个鬼脸。
挤眉弄眼了半天,二哥儿才哼着西北小调想要把自己的宝贝虫子捡回来。
如今天儿还没回暖,想挖到条这么壮实的好虫子可不容易,他怎么也要留着再吓这些细皮嫩肉的丫头们几次。
不找不要紧,二哥儿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心肝宝贝已经让一脸无趣坐在旁边的大堂妹福娘一本书拍死了。
心肝宝贝的尸身还孤零零的横在炕上,大堂妹就只管蹙眉拿着本破书让身边的丫头们清干净污渍。
倒不是福娘想要为曾芷出头。
而是曾芷惊恐之下直接把虫子扬到了福娘身上,又啪的一声掉到了炕上,正顺手要帮三堂妹曾兰找图册子的福娘即使不怕也觉得恶心,干脆利落的一书拍了过去。
拍完了,福娘也没当回事,既没有出言安慰还没缓过神来的二堂妹,也懒得搭理三叔家的熊孩子,继续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儿。
二哥儿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
他想也没想就要往福娘那儿冲,可惜这一回却是出师未捷,直接让他大哥一脚踹倒顺便按了个结实。
大哥儿也并非想要胳膊肘往外拐,实在是曾磊这一路上说的太严厉,耳提面命他们兄弟一不许惹祖母生气二不许欺负大伯家的妹妹,不然军法伺候。
父亲能有多狠,大哥儿心里可比这个不省心的弟弟知道的清楚的多,所以才宁可自己动手也不能让弟弟闯祸。
摁完了,大哥儿还要让弟弟给福娘赔不是,求福娘别怪他们野惯了没轻没重。
二姑娘曾芷的眼泪原本已经止住了,一听大哥儿这样说禁不住又大哭起来,这一回却是下人们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她一声声叫着爹娘,直说三房的野小子们看人下菜碟,瞧不起人。
闹成这样,便是丫头婆子们不想通报给主子们知晓都不行了。
绿裳急得鼻尖都冒了汗珠,曾磊却听得哈哈大笑,不等萧氏吩咐就起身一揖:“儿子去瞧瞧,包管把臭小子们收拾的服服帖帖,再给他们妹妹赔罪,母亲和二哥二嫂只管等着瞧。”
说完,曾磊抬脚就过去了,绿裳匆忙跟了上去。
儿子第一次回京就吓哭了堂妹,蔡氏脸上也不由有些发烧,只是她心里也着实不愿承认是儿子们不好,便撑着笑脸另起话头。
“媳妇一走这许多年,再回京城都有些不认得了,还求母亲疼我,忍痛割爱,让二嫂帮我参详参详宴请走礼等事。”
亲不亲一家人,比起娘家,蔡氏还是更相信这边府里,或者说更信婆婆萧氏。
萧氏唔了一声,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拒绝了。
“这恐怕不行,你二嫂这几年身子骨不大康健,连府中的琐事我都不忍心让她再操劳,又哪里舍得让她出门去赴那些劳什子场面。”
看着儿子媳妇难掩震惊的模样,萧氏轻轻叹了口气。
徐氏是非处置不可了。
萧氏唔了一声,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拒绝了。
“这恐怕不行,你二嫂这几年身子骨不大康健,连府中的琐事我都不忍心让她再操劳,又哪里舍得让她出门去赴那些劳什子场面。”
看着儿子媳妇难掩震惊的模样,萧氏轻轻叹了口气。
徐氏是非处置不可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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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子扔了一颗地雷
以及渣作者失言了嘤嘤嘤嘤,太后对我进行了轮番轰炸,好憔悴。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
我这周一定把昨天欠下的一更补上!
拖延症真是。。。。。无可救药嘤嘤嘤
福娘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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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磊从军多年,走起路来也是龙行虎步、凌厉风行,哪里是绿裳这样娇养大的丫头跟得上的。
是以曾磊人都到了几个孩子的屋子,也没有人通传一声,让他在门外把动静听了个清楚明白。
听着里头都是二房侄女抽抽嗒嗒的控诉声,曾磊也不急着进去,老神在在的背着手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等到里面婆子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个小丫头糊弄的差不多了,才沉着脸大步进了屋。
终于赶回来的绿裳大气也不敢喘,垂着手溜着墙边回到了福娘身边站好。
福娘瞄了绿裳一眼,瞧这丫头一副畏三叔曾磊更甚于鬼神的模样不禁莞尔,忙一抿嘴儿止住了,也跟着堂兄堂妹们一起给面色难看的三叔行礼。
她本以为来得会是二婶娘或者三婶娘,没想到三叔会屈尊来判这种小孩子之间的官司,不免有些好奇三叔的行事。
一见来得是今儿才进府的疤脸煞神,二姑娘曾芷有一瞬惊得都忘了哭泣。
她神色惶然的望了眼曾磊身后,瞪的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也没瞧见自己的靠山,不由止住了泪,努力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曾磊却似乎完全没发觉二侄女对自己的排斥,先扯着嘴角轻轻摸了摸曾芷的头,安慰的曾芷脸都白了,才瞪着一双虎目气势汹汹的找两个闯祸的儿子算账。
“你们两个混账小子,我路上是怎么教训你们的?毛还没长齐就欺负女孩儿家,以后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快滚过来给妹妹们道歉?”
说着,曾磊也不动手,干脆利落的一脚踹一个,把两个儿子都踢到了福娘姊妹坐着的炕前。
大哥儿还算好,曾磊看在他守着自己还算老实听话的份儿上只赏了一脚,向来心思活份的二哥儿一躲却又没能躲开,便让恨他不争气的曾磊额外补了一下,浑身上下三个大鞋印子,垂头丧气的站在那儿好不可怜。
再可怜,他也只有乖乖跟在他大哥身后挨个给三个堂妹赔礼道歉的份儿。
兴许是觉得大大丢了脸,二哥儿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说话的声儿就跟蚊子哼哼似的,耳背一点的都听不见。
这一回大哥儿二哥儿赔不是的时候依旧是按着堂妹们的序齿来的,二姑娘曾芷便依旧排在了福娘后头,惹的她很是不快。
不过有了曾磊站在后头,再给曾芷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哭闹,只得闷声应了。
曾磊面上这才露出了笑影子:“这才像话,你们是嫡亲的兄弟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怎么能自个儿内讧让外人瞧热闹?以后谁再挑事儿,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挑眉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直看得他们跟只鹌鹑似的,曾磊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小孩子家家精神短,你们玩了这许久也该累了,都跟着奶娘丫头们回房歇着吧,醒了有的是一起玩耍的时候。”
他话音刚落,二姑娘曾芷头一个就要走。
即便刚才曾磊那句打断腿不是盯着她说的,曾芷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发寒。
她实在是怕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三房,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不欺负人的,全都瞧她不起,她才不要继续跟这些人一处呆着。
之前曾芷一直强忍着,无非是怕自己走了会被母亲徐氏训斥,现在有了黑疤脸三叔的话,就不算是她失礼了。
曾芷走了,三姑娘曾兰也恋恋不舍的被奶娘抱着跟了上去,呼啦啦没多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了三房父子和福娘这边儿的人。
看着突然笑容满面的三叔曾磊,福娘眨了眨眼睛,把搁在膝头的书递给了旁边屏息而立的绿裳,示意她先让小丫头和婆子们退下去,才甜甜的叫了声“三叔”。
曾磊笑得嘴角边的疤痕都动了一下,在几个大丫头惊骇的目光中一把抱起福娘,故意把脸贴到了福娘面前。
“小福娘怕不怕三叔?觉不觉得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带兵的关系,曾磊的嗓门大得很,刚才还不觉得,这一会儿着实有些震耳。
福娘情不自禁的躲了下,皱着鼻子清脆答道:“不怕,三叔是领兵的将军,不是书生,就该长得威猛刚毅。”
威猛刚毅这词儿还是乾元帝夸奖曾磊的,福娘记性好,就直接拿来用了。
曾磊当然知道福娘不怕他。方才在上房相见,也只有这个侄女对着他真心实意的笑,另外两个吓得脸都白了,八成是把他当成了煞神。
他只不过想多逗逗福娘罢了,自从长兄猝然离世,他在西北最惦记的就是长兄唯一的骨血。
“那你扭着身子躲什么?”故意板着一张脸,曾磊明知故问。
他想的挺美,奈何他养了个专业拆老子台的好儿子。
福娘还没说话,刚刚挨了好几脚踹的二哥儿就又中气十足的插嘴:“那是被爹您的嗓门吓得,大妹妹算有胆量的啦,新兵蛋子都有被您吼得腿抖的呢。”
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看的默不作声的大哥儿恨不能直接把这个没脑子的弟弟踢出去,免得他又自己讨打。
暗骂一声小兔崽子,在妹妹面前也什么浑话都敢说,曾磊面上却只嘿了一声,决定瞧在二小子对大侄女还算亲近的份儿上回去再收拾他。
随便把儿子们拨拉到一边,曾磊抱着福娘坐到了炕上,又从袖袋里摸出了个匣子,三下五除二把外头包着的上好锦缎扯了下来。
“三叔是个粗人,不懂那些玉石古玩,只有些俗物给你,好歹是前朝宫中传出来的,大丫头可别嫌弃。”
福娘正要推让,毕竟她已经收了相当于妹妹们双份子的见面礼,曾磊却不容分说的把匣子塞到了福娘手上,另提一事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二小子背后那脚不是你踢的吧?”
福娘自然摇头,曾磊便一副很该如此的模样点点头:“这就对了,他们臭小子皮糙肉厚,你哪里是对手?自己动手讨不到便宜的。要是下回大小子没管教弟弟,你就让丫头们动手,不然大家姑娘带着这么多丫头作甚?”
把些歪理讲的跟至理名言似的,曾磊还十分自得的挠了挠下巴,逗得福娘一面点头撑是一面忍不住弯了眼睛。
曾磊还不过瘾,也不顾福娘的几个大丫头脸都绿了,还饶有兴致的继续说道:“不过也不尽然,兵法上也讲究随机应变,要是有把握,自己干一票可比看别人打爽快的多了。”
他说道这儿,二哥儿和福娘还听得津津有味,大哥儿却再忍不得了。
“爹!”一着急,大哥儿也忘了在京城他是该文绉绉叫一声父亲的:“您这是跟大妹妹说什么呢?”
小脸一板,大哥儿真觉得自己要被亲爹和亲弟弟噎死了。
不提曾磊如何对胆敢管他的大儿子吹胡子瞪眼,上房里坐立难安的蔡氏一听下人来回报说哥儿们已经给姑娘们道了歉,姑娘们也回了各自的院子,就忍不住起身告退,急匆匆走了。
她虽然许久没有像这样端着身份与人打机锋,却也不难听出婆母话中深意。
二房是婆母嫡亲的血脉,这一趟浑水可不是她一个庶子媳妇该听该看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蔡氏一走,徐氏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媳妇自认嫁给侯爷多年,相夫教子,虽说至今没有为家中添嗣,好歹也生育了二姑娘并三姑娘,只求母亲看在两个孙女的份儿上。”
徐氏刚开口时还有作戏的身份,说到最后却是真的伤心起来。
她伺候了萧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人看她是风光体面的侯夫人,头顶上的婆婆却说夺她的权就夺她的权,连知会一声都不用,当着庶子媳妇的面就发作。
更不用说萧氏连她随意出门的权利都一并收走了,这跟幽禁她有什么区别?
不提曾磊如何对胆敢管他的大儿子吹胡子瞪眼,上房里坐立难安的蔡氏一听下人来回报说哥儿们已经给姑娘们道了歉,姑娘们也回了各自的院子,就忍不住起身告退,急匆匆走了。
她虽然许久没有像这样端着身份与人打机锋,却也不难听出婆母话中深意。
二房是婆母嫡亲的血脉,这一趟浑水可不是她一个庶子媳妇该听该看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蔡氏一走,徐氏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媳妇自认嫁给侯爷多年,相夫教子,虽说至今没有为家中添嗣,好歹也生育了二姑娘并三姑娘,只求母亲看在两个孙女的份儿上。”
徐氏刚开口时还有作戏的身份,说到最后却是真的伤心起来。
她伺候了萧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别人看她是风光体面的侯夫人,头顶上的婆婆却说夺她的权就夺她的权,连知会一声都不用,当着庶子媳妇的面就发作。
更不用说萧氏连她随意出门的权利都一并收走了,这跟幽禁她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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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们~
= =发现你们都嫌我更得少。。。。其实渣作者也想霸气侧漏的日更9000+之类的。。。。
这个月估计是不行了,家里事情太多,太后差点一天2个小时的电话把渣作者念的立地成佛。。。。
下个月昂,我从今天开始每天多写一点,攒下存稿,我爱你萌~然后这一周的任务就是补上双更,
福娘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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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已经怀有身孕三个多月的消息犹如巨石入深湖,在世家豪门中险些引起了一场地震。
自从陈皇后生下乾元帝的嫡长子,到现在一晃十多年,她始终再没有一点消息,生下的独子也早在正位中宫之前急病夭亡。
若非如此,沈贤妃一系的风头也不会那么盛,大皇子也不会被那么多朝臣默认为未来的太子,毕竟无嫡立长。
结果众人都以为不会再生育的陈皇后突然就怀上了,怀相还好的很。
不说别人,连乾元帝刚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半晌回不过神,还是大总管李明典带着一殿宫人跪下道喜,他才猛然站了起来,撞的沉重的御案都晃了几下,也顾不得众人保重龙体的惊呼声,抬脚就匆匆往栖梧殿去了。
几个被招来议事的臣子就那么被乾元帝扔在了脑后。
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跟在乾元帝身后赶去栖梧殿的李明典派他的小徒弟回来传话说今儿先到这儿,才先后起身告退,边走边琢磨个不住。
即便一心几用,大多数人还是不自觉的走在了新任大司农陶谦身后。
儿子被陶谦一顿胖揍打成了京城一大笑柄的郑老将军见陶谦一个小辈儿竟然在文臣中有如此威望,不由冷哼一声,昂首阔步的走了。
不论各方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中宫有喜都是大事。
在场的大臣们离宫后还不到一日,这桩大喜事就风一样刮遍了京城。
陈皇后的母族陈家自然是大喜过望。如果不是陈皇后先一步命人告诉他们不许大肆铺张,陈老夫人当天就要领着媳妇孙媳妇们去城外求神拜佛了。
其余各家也要做出与国同庆的样子,竞相献礼中宫,连带着京中各色带有吉祥寓意的物件行情都见长。
绝大部分贺仪却都被陈皇后婉言谢绝,另加了一倍的赏赐回原主,只有与陈家算是姻亲故旧的几家并众皇氏宗亲的表礼被留了下来。
乾元帝闻讯当然再次盛赞了一番皇后的禀心恭顺、温惠端良,亲自拣选各色珍玩厚赐陈皇后。
加上乾元帝在御医推算出陈皇后这胎十有八/九是在前线大捷时坐下的时候赐下的珍宝,他对陈皇后这一胎的看重可谓不言而喻。
除了沈贤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背地里连掐带骂的督促近来愈发失了宠的大皇子上进读书,贤妃母族沈家也日益不安,众人倒是都觉得乾元帝此举份外合情合理。
陈皇后无论诞下的是皇子还是皇女,都是正宫嫡出,大义名份摆着,岂是一般妃妾所出可比?
陛下再多看重十二分,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至于一门双侯的曾氏两房奉上的贺仪也被陈皇后退回一事,落在不同人眼中自然也有不同的解读。
落在被迫称病不出的徐氏耳中,就成了皇后娘娘不满府中献礼之人身份太过卑微的表现。
彼时徐氏刚刚在老夫人萧氏派来的婆子的劝说下饮下了安神助眠的汤药。
一听完陪嫁张嬷嬷的话,徐氏原本在汤药的作用下都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瞬间就有了光彩。
“皇后娘娘是不是觉得府里太过怠慢了?我就说,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由我出面?只派下人去,忒不像样子。”
说着,徐氏不过短短一旬光阴就枯瘦下来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张嬷嬷的胳膊,面上满满都是期颐:“快,替我跟侯爷说,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要见老夫人。”
徐氏说的如此笃定,倒让张嬷嬷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日夫人面色灰败的被侯爷架了回来,又说要养什么劳什子的病以后再不见外人也不管家务,对她们这一众下人不啻为晴天霹雳。
张嬷嬷那几日做梦都是自己一大家子连不会走路的小孙孙在内,都被老夫人发卖到了不见天日的地方。
结果老夫人还给她们这些在厚德堂里伺候的加了月钱,从今往后都给她们吃双份子,除了不许出二门外一应封赏都是上上份。
就连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的夫人,老夫人最初也就是拦着不让她出二门,至于在院子里如何,老夫人是不管的。
后来夫人闹得狠了,总是想方设法跟大舅爷联系,才开始喝安神药。
要让张嬷嬷说,现在大舅爷都已经说了夫人既然做了曾家妇就万事由曾家做主的话,夫人还拧什么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连她们这些为奴做婢的都懂。
倘若闹到最后惹恼了老夫人,真抬举个妾侍出来打脸,那时候夫人才真正是什么都输了。
早日想通了,老老实实安享富贵,好歹还能住在正院里,体体面面的也不必吃这些药汤子,大家便宜。说不定还能熬到侯爷回心转意,再来这院子里瞧一眼的时候。
徐氏只是吃了药昏昏欲睡,又不是被药傻了脑子,哪里能瞧不出张嬷嬷的意思?气地直接甩开了她。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一个一个生了外心!”徐氏恨恨道,瘦削的面庞上掠过几分狠戾,抬起的手却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身上盖着的锦衾,而不是落在张嬷嬷的脸上。
她心里也明白,财帛动人心。与老不死的比,她暂时是什么都给不了这些贱奴才了,要是再动手责罚她们,怕是连仅剩的一点子情份都要打掉。
留着这些奴婢,总还有点用处。
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徐氏勉强扯出一丝笑:“那三夫人那边儿呢?老夫人没让她出面,她就一点儿也不恼?”
虽说她瞧那个蔡氏也不顺眼的很,但是如果蔡氏肯闹,她也可以借机谋划谋划。横竖老虔婆还没把她跟前的下人都关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
张嬷嬷的回答却再一次打碎了徐氏的美梦。
“三夫人主动称病了,连蔡家二太太来请都没去,今儿还打发了人陪着两个哥儿与大姑娘一起去清远侯府给清远侯夫人贺寿。”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不是顾忌着徐氏的境况,张嬷嬷也不必说的如此婉转。
三夫人蔡氏面儿上不仅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还主动称病以推脱所有应酬,连娘家也不甚亲近是其一,对大房格外亲近是其二。
不然以三房跟陶家之间拐着弯儿的亲戚关系,何苦巴巴儿的打发了小子们过去?
徐氏听得不由怔住,心头积攒的那口气一泄,没多一会儿就在药性的影响下沉沉睡去。
与靖平侯府正院厚德堂内的死寂不同,清远侯府正院这一日可谓处处锦绣、步步欢声。
来给外祖母拜寿的福娘才刚刚磕完头说过吉祥话,就被寿星朱氏搂到怀里好一番摩挲。
要不是今儿借着祝寿的名义却揣着别样心思的人委实多了点儿,朱氏恨不能把日也想夜也想的外孙女留在身边一整日。
没奈何,朱氏也只得千叮咛万嘱咐,让丫头婆子们把福娘和同来的曾家三房的两个哥儿都领到陶心邑房里去,与已经等在那里的陶子易陶心邑一处玩耍。
一听那个陶子易也在,正抱着朱氏等人给的表礼算着进账的二哥儿眼睛立时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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