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边缘

郭超点点头，喝过酒的人都能明白这种感受。
“最后，在佐伯开门进入的瞬间，就是我最后骗他说监听他手机的那句‘你母亲没事的’让我听到了，说明他太太也开始赌气了，于是将计就计，大功告成。”华劫摊开双手，完整地回答完郭超的问题。
郭超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很容易就理解了，但是刚才我真是完——全——观——察——不——到啊！那么丑事呢？真的每个政客都少不了几单不可告人的丑闻吗？”
“不要轻易地用这种归纳法，一切的推断都是在合理观察的基础上得知的。那个毛利局长，在我指着他的手机说这台手机一直被监听之后，表现出来的恐惧已经完全过头了，用形容词来说就是慌得要死。能让一个经历丰富的警察局长害怕到这种程度，估计也就一些能彻底毁掉他政治生涯的事情了，至于这些丑事是什么？管他呢！我只需要知道有丑事存在就有办法威胁他替我办事喽。”
听到这里郭超不由得称赞道：“华劫，你简直是——”
“福尔摩斯是吧，这句话我也听厌了。”
“我想说柯南来着。”
“去死！”华劫极其罕见地怒骂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pm7:47:23警察总局资料室距离死刑还剩5个小时
华劫在警局的监控室里飞快地翻动着一沓接一沓的资料，每翻完一本文件就把它像垃圾似地扔到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点记录，然后拿出下一本。如此反复之后，很快桌面上的文件就摆得乱七八糟，和刚刚毛利局长的办公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郭超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华劫已经保持着手指指着下巴的习惯性动作开始思考了，就上前搭话说：“这么快就把全部资料看完了？”
“大部分都是废话，把注意力集中在关键部分就好了。”
“关键部分？是什么？”郭超颇感兴趣地上前查看，只见华劫的笔记本上，只是简单记录了一些失踪者的身份线索：
第一起案件，平成28年7月23日，失踪者：川上秀夫，失踪前警方怀疑其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第二起案件，平成28年7月28日，失踪者：半泽蓝生，有前科，黑道头目，因斗殴杀人事件被拘留，获保释五天后失踪。
第三起案件，平成28年7月31日，失踪者：井上龙一，有杀人强奸嫌疑，但法庭因证据不足判决无罪释放，获释三天后失踪。
第四起案件，平成28年8月6日，失踪者：木暮晓，有前科，黑道头目，因杀人事件被上诉，但由于真凶自首获释。获释当天失踪。
第五起案件，平成28年8月18日，失踪者：宫崎英助，被怀疑是连续杀人事件的主谋，但因医院出具精神异常证明免除死刑。在精神病院居住时失踪。
第六起案件，平成28年8月27日，失踪者：长登淳，无犯案记录，无前科，流浪汉。
第七起案件，平成28年8月30日，失踪者：山口赤人高野寺律，两人均无前科，都是流浪汉。
第八起案件，平成28年8月31日，失踪者：佐藤直哉，非流浪汉，有吸毒史。
“说吧，你看出什么了？”华劫向郭超问道。
“看出什么啊？”郭超摸了摸下巴，“不就是大部分案件的失踪者都有犯罪嫌疑吧。”
“确实，如果我都这样写了你还看不出来，那就太过愚蠢了。”华劫用完全不是赞赏的语气说道，“除此之外呢？”
“还有两个是流浪汉？”
华劫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打算提点一下你的我才是笨蛋啊！首先你看从第二起案件到第七起案件的时间顺序，这六起案件相隔的时间分别为3天、6天、12天、9天、3天，都是三的倍数对吧。”
“嗯——确实是。”郭超点点头，“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啧啧。”华劫发出非常不礼貌的咂舌声，“你仔细想想，这些失踪案件都是亚沙造成的，现场留下大量血液却没找到尸体，尸体去哪里呢？你我都明白，是被亚沙溶解然后吃掉了。那么这个案件相隔都是三的倍数，很可能就说明了一件事——三天是亚沙的进食周期，就像我们人类一日三餐一样，亚沙每三天需要进食一个人类。”
“但是——”
“你想说为什么不是每三天出现一起案件对吧，那只是没有报案的缘故。这个案件记录上出现的两种人——黑道头目和流浪汉，黑道不用说，跟警察是死敌的他们有两个老大失踪了居然找警察报案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流浪汉则是失踪了也很难确定身份，老实说第六和第七起案件上姓名的真实性我很怀疑，说不定就是警方乱编的。总之，应该还存在不少警方没有发现的亚沙被害者，其中大部分是黑道分子，可能还有一两个是没被发现的流浪汉。”
郭超抬头想了想，突然意识到华劫话中非常可怕的深意：“喂，华劫！如果正如你所料，这个叫亚沙的怪物智力水平未免太高了吧！居然会采用这种欺骗警察的手段！”
“是啊，”华劫轻轻拨弄着他的手杖，带着狡黠的微笑说：“不止智力水平高，还未免太过于人性化了。”
“人性化是······”
“如果单纯是为了迷惑警察，那第三、五起案件是为了什么？不惜引起警察注意也想要惩罚法律没有惩罚得了的恶人吗？智力还好说，这种傻瓜似的正义感，对怪物而言太过于人性化了吧！”
“你的意识是······”
“两种可能，”华劫伸出两根手指，同时眼睛一亮，散发出洞察一切的光彩，“要么这只怪物亚沙是人类变成的，要么，有人指挥它的行动！”





死刑边缘 第十四章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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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超双手抱胸，歪着头问道：“但是知道这一点又有什么用呢？亚沙是人类变成的，知道着一点也没什么用。如果有人指挥它的行动，你又要怎么将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华劫头也不回地反手用手杖敲了一下郭超的头，背向他看着笔记本说道：“不要凭空的胡思乱想，我才跟你说完要关注关键部分。用脑子想想，按照我的推理，被亚沙吃掉的人类中有不少是没有向警方报案的黑道头目对吧，他们非但不会向警察报案，甚至还可能帮忙清理犯罪现场，可以说是最佳的捕食目标。然而问题就是，哪类人会知道这么多黑道头目的身份呢？这可不是在网上查一查就能获取的信息哦。”
郭超握拳砸了下另一只手的掌心，作出一副我懂的姿势说道：“黑帮和警察！”
“完全正确。”华劫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给了郭超一个赞赏的眼神后继续解释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亚沙的行为未免太有正义感了，考虑成黑帮不太现实。我们需要怀疑的——就是警察！”
“那么······”
华劫慢慢站起来说：“这里是警察总局，如果想要找到黑道头目的资料，这里的备案是最为详细的，而最容易接触到这些资料的——是文职人员。无论是变成亚沙的人类还是指挥亚沙的人类，他们都是第一嫌疑人！”
“竟然仅凭这么少的线索把搜索范围缩得如此之细，天哪，你刚才的笔记我真的有看吗？为什么察觉到的信息差距如此之大！”郭超难以置信地说道。
华劫伸了个懒腰，他倒没表现得多么兴奋：“别高兴得太早，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推断而已，接下来该找实实在在的证据了，等下我会抓所有留在警局的文职人员去开会，郭超，你趁机去办一件事······”
就在华劫和郭超盘算着如果揭露出亚沙背后隐藏的秘密的同时，一个身影也正在为与之完全不同的目的而忙碌着。这个人就是刚才华劫与郭超的领路人——佐伯照之。身为文职人员的他现在并没有好好待在办公室里，而是借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跑到警局的天台，在确认四周无人的情况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亚沙，政府的特务盯上你了，局长被他们威胁交出了警局的大权，很快刑事部那边就会有大动作。”
今天的风儿特别喧嚣，冷风拂过佐伯冷峻的面容，就连他说出来的话都似乎带着寒气：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抓住你的，等一下听我的指挥，那些警察不足为惧，杀掉几个警方就不敢再介入了。不过也不要大意，注意保护好自己，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我会全力掩护你的。”
突然佐伯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安慰哭泣的小女孩似的说道：“不用担心，就算我被捕警察也不可能立刻就处决我的，只剩5个小时左右你就进化完毕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好，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因为你的救赎，我才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所以现在，请让我来保护你吧，让我来——保护你。”
佐伯抬头45度仰望天空，对着明亮的圆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几秒之后，才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亚沙，我要和你在新世界光明正大地生存下去，决不允许任何人来妨碍！”
说完这句话后，佐伯挂断了电话，手指熟练地运动着，打开手机后壳，拔出sim卡，十分果断地啪叽一声将其掰成两段。随后他收起手机，挺直着背脊向天台出口走出。在他即将走进室内时，佐伯回头往天台瞥了一眼。在那个瞬间，平常的都市夜景在他视野却中的是一个由腐肉和内脏构成的丑陋世界，街上的每个人都是奇丑无比，流淌着恶心粘液的肉块，每一座建筑物都是长满肉瘤，由脏器和血管堆砌而成的小山。看着扭曲恐怖得宛如地狱一般的世界，佐伯却露出即将解脱似的淡淡笑意。
“佐伯，你跑去哪里啦？新来的龙崎警长找所有人开会呢！”当佐伯回到自己岗位的时候，他的上司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对他喊道，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了会议室。在这间会议室里，华劫正站在讲台中央，用君临天下的神色环顾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用声音不大但非常摆架子的语气问道：
“所有人都到了吗？”
佐伯的上司赶紧冲上去，非常恭敬地搓着手回答：“龙崎先生，全员到齐了。”
“很好！”华劫意气风发地一拍桌子，手杖指到投影的屏幕上说道：“我们开始开会吧！”
此时佐伯却想着：“哦？他身边那个跟保镖似的大块头呢？”
整个会议持续了20分钟，如果要问华劫到底讲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全程废话，全程客套的官腔，说了一大堆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让人耳朵听到起茧的假心灵鸡汤。但这种事每个领导上台的时候都免不了讲一趟，所以佐伯倒是早就习惯了。
“那么······”华劫看了看手表，确认已经过了20分钟后，才宣布：“会议到此结束，请各位尽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刑事部的成员已经全体出动，亚沙回收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支援组的各位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巨大的骚动，没有任何想得到在重要到需要全体刑事部刑警出动的超大型行动前，行动的指挥者居然还有闲情跟他们扯上20分钟废话而不是在讲行动的要点。这个警长脑子有病吧！这是台下绝大部分与会成员现在的想法，而佐伯却能稍微猜到华劫的想法：“这个龙崎，从局长室的谈话来看绝不是傻瓜，难道这个会议是在拖延时间吗？为了什么而拖延时间？”
对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疑惑视若无睹，华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步出会议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包括佐伯在内的其他人对这个新任警长的命令也无法违抗，只好乖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只不过佐伯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仔细考虑了一下刚刚华劫行动的深意：“难道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吗？未免也锁定得太快了吧！冷静点，佐伯，如果那个龙崎真的知道了所有的事，根本没有必要像这样浪费时间，至少他还没把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不然现在早就开始审问我了。”
“他在等我露出马脚。”佐伯脸上满是阴险的笑意。




死刑边缘 第十五章行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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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8:09:44警察总局监控中心距离死刑还剩4个半小时
华劫把腿搭在桌子上，小口小口地抿着罐装咖啡，眼睛盯着面前墙壁上无数个监控录像屏幕。从屏幕上看，十几名刑警分散在一条深巷的各个出入口紧张地等待着，每个人都是如临大敌的表情，手掌一直按在腰间的手枪上，随时都可以拔枪开火。不过在被屏幕的白光照亮的华劫的脸上，却是像坐在电影院的观众似的一脸轻松。此时郭超打开门走了进来。
“都办好了没被别人发现吧。”华劫问道。
郭超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当兵的时候也干过这种事，都隐藏得很完美。”
华劫把目光重新放回市区现场的监控屏幕上，摆摆手说：“把画面调出来吧。”
郭超来到操纵台前，手指飞快地按动着键盘，很快他前面的一小块区域的屏幕景象就变成了清一色的警察总局房间内的景色，每个监控屏幕的中央，都是一名文职人员的办公桌，大部分人都在遵循华劫的命令在准备着这些行动的支援工作。华劫这边看到的行动现场的监控画面也出现在他们每个人的电脑屏幕上。
“如果有人发现了你装的摄像头，记得马上告诉我。”华劫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郭超自信地笑了笑说：“别小看我，安装针孔摄像头的工作我还是很有自信不会被发现的。”
在这些监控所有文职人员的屏幕画面中，当然也出现了佐伯的身影。
佐伯蹲着地上，仔细地查看地面，一堆细小的灰尘引起了他的注意。佐伯是一个和毛利局长一样非常追求整洁的人，因此他的办公室通常都会打扫得非常干净，哪怕是一点点的灰尘也会被他发现。如果放在平时，佐伯大概会掏出纸巾把灰尘抹掉就算了，但是在明白自己已经遭到怀疑的现在，他开始变得敏感起来，在细心观察这片灰尘后，佐伯发现上面有一道长方形的干净区域，就像是灰尘掉下来时有什么东西挡在上面似的。
“这道痕迹是——人字梯的一脚，难道是天花板？”
在佐伯出于本能的好奇心抬头看到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按什么似的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脸，阻止自己的眼睛继续往上看。
“好险，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察觉了摄像头！原来如此，20分钟的开会时间是为了瞒着我们安装摄像头啊，果然已经怀疑到我们警察的头上了么。龙崎是吧，从威胁局长开始就是喜欢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呢，那你就好好看着，用自己的眼睛洗涮我嫌疑吧！”
“所有人员，距离行动开始还剩5分钟，请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华劫的声音从耳塞里穿来，佐伯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镇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着自己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监控画面准备工作。
另一边，华劫和郭超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华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枚枚国旗象棋中士兵的棋子，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放在桌面上，黑白相加共十六枚，这个数字正好是这次行动出动的刑警的人数。然后他向郭超问道：“怎样，有人发现了摄像头吗？”
“没有，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郭超全神贯注地看着警局内部的监控画面回答。
“很好。”华劫兴奋地笑着说道：“游戏开始了！”
繁华的都市即使是在夜晚也依旧灯火通明，但是即使是在最繁华的城市都存在灯光无法照亮的黑暗角落，而这次行动的刑警们，他们面对着的就是看不到尽头，似乎能够把人吞噬到另一个世界的阴森巷口。从地图上看，着几条小巷交织相连，形成一座城市中的巨大迷宫，平时不会有人跑进这个肮脏而又潮湿还散发着恶臭的角落，而现在，里面还隐藏着一只已经造成了几十人死亡的超越人类理解之外的怪物。
刑警们最后一次检查身上的装备，防弹衣、手枪、弹药以及肩膀上的小型摄像头，已经被告知即将面对如同外星生物般恐怖怪物的他们，紧张得如同绷紧了的弦。一旦目击到非人类的生物就立刻开火，这就是他们收到的命令。虽然华劫跟他们说请当做逃离动物园的猛虎来对待就好，但光听到对亚沙的外形描述都让刑警们感到毛骨悚然。
“行动开始！”
但是无论再怎么害怕，即便是面临着生命的威胁，当耳机从传来长官的一声命令，所有刑警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危机重重的黑暗冲去，因为他们就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
监控室里，华劫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盯着几十个现场的监控画面，按住麦克风的通话键，简洁而又果断地下达一个接一个的命令。
“b组，向前200米右转和c组汇合！”
“c组，前进150米等待b组到达！”
“a组，你们太过深入了，等其他组跟上！”
······
刑警们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巷的宁静，急促的呼吸和水花溅跃声从各个入口不断往深处推进，人类的包围网迅速缩小，向着黑暗的深处勇敢前进着。手电驱散黑暗，子弹已经上膛，保险已经松开，枪口平稳举起，刑警们都等待着激战的来临。
前进得最快的a组两名刑警突然听到了一阵不易察觉的瑟瑟声，还没来得及停下脚步，两根恐怖的触手就像子弹一般从旁边的墙壁刺出轻松地贯穿了他们的身体，势头不减地把他们两人钉在墙上。其中一名刑警忍住剧痛举枪射击，却绝望地发现他的手枪威力根本不足以射穿触手后面的砖墙，打空弹夹也不过是在墙上留下六个凹洞。没能对隐藏在墙壁背后的怪物本体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发起攻击的两根触手也慢慢收回，正当两名刑警的身体瘫软倒下地面的时候，更多的触手穿透墙壁袭来，把他们两人的身体扎成筛子。鲜血溅洒得到处都是，两具惨不忍睹的血尸缓缓在触手停止攻势后才缓缓倒下。
“a组······两人······阵······重伤倒地！”
负责报告情况的警员居然话都说不清楚，十几年来他从未犯过这种错误。从监控画面见目睹着可怕的一幕的所有人，除了华劫和佐伯以外都陷入了近乎大脑当机的恐惧感中，虽然在恐怖电影中这种镜头并不罕见，可当这一切出现在现实当中，才会让人真切的感到得到，这种面对未知存在的恐惧是多么令人崩溃。
“所有成员尽快与最近的成员汇合！移动时注意警戒！”
一边保持镇定下达着命令，华劫一边把手伸向桌子上排成一列的国际象棋棋子，两根手指轻轻一推，两枚代表士兵的棋子就利落地倒在了桌面上。




死刑边缘 第十六章棋差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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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总部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氛围当中，监控画面上两具死相惨烈的尸体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哪怕是早已见惯各种离奇死尸的刑事部警员此时都难以保持冷静，毕竟死者是自己熟知的同事，还是死于连本体都没有看清的不明生物手中，还能坚守着岗位机械式地执行工作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郭超，刚才文职那边有人有可疑动作吗？”华劫咬着指甲问道。
郭超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着他那个区域的监控画面回答：“没有，没有人用电脑发出过什么可疑的信息，也没人用过手机。只是每个人都很害怕，有的人腿都在发抖。”
“奇怪啊，刚刚的攻击怎么看都像是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才能发起的，袭击最深入的a组，还能隔着墙的精确命中。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会不会是那只叫亚沙的怪物有透视的能力呢？”郭超提出了一个貌似很正确的观点。
“不会，还记得路丁被杀的时候吗？亚沙的触手把路丁的身体连同挡风玻璃一起刺穿，攻击却从我们两人之间的缝隙穿过，如果它真的有透视能力，那一击应该会直接瞄准我或是你，而不会发生这种失误。”和往常一样，华劫用冷静的推理打消了郭超的疑惑，同时下定结论，“除非它能临时进化出透视能力，不然就是有人把警察的行动告诉了它！”
“f组遇袭！”
耳机里再次传来焦急的报告声，华劫抬头一看，果然f组的两名警员也和a组一样遭到了完全一样的袭击，被亚沙隔着墙用触手刺成了蜂窝，大量的鲜血撒到了镜头上，把整个画面染成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反而让人更加头皮发麻。
华劫手指轻轻一拨，又是两枚士兵的棋子倒下，现在桌子上排成一列还立着的棋子就只剩下12枚了，逐个倒下的棋子就像是通向死亡的导火索一般，令人绝望地变得越来越短。可就是在牺牲了四名警员的现在，华劫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实质性意义的线索。郭超依旧死死地盯着所有监视文职人员的画面，无论现场的监控引起了多大的骚动也没有丝毫分神，却始终没有找到有可疑行为的警员的存在。
画面中的佐伯也一样，从第一名刑警死亡开始他就没有作出任何可疑动作，双手始终放在桌子上，电脑屏幕上没有可疑的程序在启动，手机和发信器之类的东西就更加没有了。唯一有点违和的地方就是他伸进桌子底下的腿一直在抖——这是他的一个坏习惯，甚至被写到了警员档案上，所以郭超也没有怀疑这个动作的深意，尤其是在第一起死亡事件发生后，很多警员都吓得大腿发抖，这使得佐伯的小动作变得更不显眼。
佐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稍微调整一下座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摄像头的拍摄，使得桌子底下的一小部分区域变成了监控的死角。他正假装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电脑屏幕，双手一直按在键盘上没有离开，伸进桌子底下的腿保持着抖动，他的同事都知道他有这个坏习惯，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了，无论怎么纠正就是改不过来，所以他的上司也就放弃了，只是赌气似地把这一点写进了他的警员档案，没想到这反而帮了佐伯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