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中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颗杭白菜
程央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慢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却没松动,“上次你晚回来,也是跟他在一起?”
程樱低头没活说。
“跟我撒谎?”程央声音一沉,周围环境闷热,气氛自然而然的有些压抑。
“没……”程樱立马说:“我就是怕你担心,才说是跟同学,那时候……也确实只是同学。”
“到哪一步了?”
程樱下巴都快戳胸口去了,吱呜了半天才说,“前天,刚,刚牵了个手……”
几声闷雷响过,雨点由小到大,很快砸了下来,程央拎着还在忏悔的程樱到一处屋檐下躲着。
他确实有些生气,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和程乐能上到现在的学校有多不容易。
当初在二附小入学,是靠的陶志泉的关系找人办的,后来由于他的决定,不得已退了,一段时间里,两人跟着他东奔西跑,加上没到法定年龄程央拿不到监护权,上学的事就这么耽搁了。
那一年程央白天要在厂里上班,只能晚上回去后拖着困顿不堪的他俩,对着课本手把手教。
所以比起同龄人,他们其实少上了一年学,这点程央心里一直有愧,如果不是他的原因,正是受教育的年纪,最应该待的地方是学校,而不是跟着他居无定所,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那时候走的急,没来得及想好退路,除了要生存下去,程央最担心的就是他俩的入学问题,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去法院申请拿到监护权后,经人帮忙,有了个在附近农民工子弟学校读书的机会。
他自己跑回去一中复读,把他俩留在这里托人照顾,一个月见一次,程樱从来没离开过他,寄宿生活不适应,每次见到他都要哭,有时候打电话给他不舍得放,硬要等哭累了睡过去才行。
程央比谁都珍惜现在的生活,也明白唯有读书才是他们这类人唯一的出路,程乐除了英语,其他几门功课都还行,英语最近他找了学校里的老师单独开小灶,已经有了点气色。
这点程央“以身作则”,确实没办法强求。
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如果能有基本的自我判断和约束能力,只是谈个恋爱程央不会这么反对,但就像班主任刚才说的,事有轻重缓急,小姑娘现在分明是在不对的时间里,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而生为像他们这样的人,哪有犯错的资本呢,很多时候一旦跌下来,可能这辈子都再无翻身之地。
“回去写个保证书,贴在客厅里,不到考完不准拿下来。”程央严肃的说。
程樱虽然觉得羞耻,但这个时候除了答应,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错了,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会到家了你就写,明天先别去学校了,在家里反思一天。”程央看着她,“你不好意思说,手机给我,我帮你分,他要不同意”
“同意的。”程樱立马说:“他肯定同意,他爸妈下午也来了,肯定也会让分的。”
程央对这个结果似乎挺满意,之后便靠墙站着,没再说话。
雨下的正是最大的时候,雨点扫进来,周围一下凉快不少。
但毕竟已是初秋,再下就有点冷了。
程樱还穿着短袖校服,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冻的,人些微瑟缩着,程央看了她一眼,正要把自己的衬衫外套脱了给她,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程樱一下站直了,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个跟她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程樱再看向程央时明显有些紧张,是谁已不言而喻。
应该是一点雨都没避,男生全身都湿透了,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有几簇胡乱的翘着,一张原本应该挺清秀的面孔,被雨淋的有些狼狈,他往前走了几步,适时的停下了,身体没全进到屋檐下。
“程老师。”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向程央,“我来是想跟您说,这事不怪程樱,都是我的错,是我先追的她,您别骂她,要骂您骂我。”
“你别说了,你快回去……”程樱要过去推他,被程央拦下了,他把衣服丢她手里,“她自己犯错,骂你我没有理由,我当然不骂你,我只要你跟她分开,并且保证以后都不打扰她,能做到吗?”
“可以,我可以现在就跟她分。”男孩的声音被雨水盖的有些模糊,但却异常坚定道:“但是我不能答应您以后的事,我是真心喜欢程樱的,以后……我想跟她考一个学校。”
程央最烦听这种一腔热血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承诺,“张口闭口以后,你现在成年了吗?”
“还有一个月就成年。”男孩急于保证,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我知道您不相信,觉得我还太小,担不起什么责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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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跟您保证,我不是学别人那种,随便谈谈就算了的人,我是认真的。”
“我成绩还可以,应该能考个不错的大学,到时候程樱去哪里我都跟着,我会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我也会尽我全力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现在为了她好,必须跟她分开,这点我能接受,您如果不放心,让我去别的班也行,我保证不再打扰她了,真的,我可以一直等她的,等我们一起毕业,哪怕让我重新追求她也行。”
“这件事错都在我,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求您别为难她。”男孩说着深深朝他鞠了一躬。
程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跑过去把他往里面拉了点,雨这时候虽然小了不少,但这么淋着谁也受不了,程央没说话,看着他俩,此情此景真衬的他特别像封建大家长要拆散苦命小鸳鸯。
见他一直没表态,男孩还想再说点什么,程樱扯扯他衣服,朝他摇了摇头。
程央绷着脸站着,过了会,看雨小的差不多了,他突然问程樱,“有纸巾吗?”
程樱忙翻出来一包给他。
程央没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给那边那位,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程樱塞到那男生手里,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她不会有事的,说完赶紧跟了上去。
回去程樱就挑灯夜战,手写了两千字的检讨,规规矩矩的贴在电视墙正上方,让人一旦想要休闲娱乐一把,就能看到她发奋苦读不出成绩誓不为人的决心,这场面估计等程乐回来,电视都不敢开了。
程央有些无奈,但这又是他要求的,程樱能有这个觉悟,至少说明后面他不用再一直盯着了。
还有就是不知道是遗传的忏悔基因里本来就带着勤奋,还是受程乐耳濡目染,当天晚上程樱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程央在里面改试卷,就听外面各种拖椅子挪板凳的声音。
他有些分心,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大了起来,程央抬头看了会,放下了笔。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机震动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扫了眼,一个没有显示名字的陌生号码。
程央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没有接,过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才看了一眼接起了。
他“喂”了声,对面却没人说话,背景音里能听到雨点持续不断的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以及有些深浅不一的脚步声,程央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把手机拿开,想看一眼号码归属地,就在这时,几声淡淡的呼吸声从听筒里溢了出来,接着是一个他熟悉的声音,“是我。”
既然连他住哪都一清二楚,一个手机号自然没什么可意外的。
程央坐着没动,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眼睛微眯了眯,拇指在金属边缘无意义的摩挲着。
片刻的沉默,迟屿知道他听出来了,忙说:“别挂。”
深喘了口气后,他又放轻声音重复了一遍,“别挂程央。”
两边的雨都下的有些大,尤其迟屿那里,细微被嘈杂淹没,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没听到程央再有过别的任何反应,迟屿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只是没等来预料中的忙音,便足够他感觉欣喜。
“今天本来是想过去看你的。”他说:“可惜来的路上出了点车祸。”
“不是我,是我前面的车,交警还没来处理……雨太大了,堵那儿动不了,我等了一会,拿伞下来了,走了一小段路。”
“离你那还有六十多公里,走肯定走不到。”迟屿低低笑了声,像是有些自嘲,“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往你那多走几步,就能离你更近点似的,我就是……特别的想你,想见见你。”
“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迟屿忍着心里的难过,语气尽力压抑着,让人听起来感觉正常,“以后我会减少来打扰你的次数的,只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看我这次,跟上次比,是不是坚持的更久了一点?上次是四十五天,这次四十七天了。”
“这样过个一年两年……不行三年四年,也许我真能把你给忘了,就算忘不了,也应该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不会再去找你,惹你生气了。”
“到那时候我兑现承诺,一定只会远远的看着你。”
“……怎么不说话,手机被你放在一边了吗?”
“没事,只要没挂就行。”
“……其实我脚有点疼,刚才骗你了,前面两辆车追尾,我没来得及刹车,也撞了上去,不过不严重,就小腿上蹭破了点皮,所以我现在坐下来了,想歇会。”
“雨好像又大了,我可能等会就回去了,路边随便叫辆车,或者麻烦我助理跑一趟,别担心,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迟屿像唱独角戏一样的说着,还说了那么多,程央根本没机会打断他,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拿了起来,在本子上停着,积了一小摊的墨油,他回过神来动了动手,喊了他一声,“迟屿。”
对面停顿了一会,再出声时能明显感觉到一丝难以自持的颤音,“嗯?”
“如果当年……”程央仰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冯均针对的人是我,你会跳出来帮我吗?”
迟屿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程央居然会问他这个,这是他的心结吗?
他脑子里飞快的转了无数答案,也知道哪一种程央更愿意听,可他说不出来,他当年站在那里,顶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没有看过他一眼,所以他不知道,如果被针对的人换成程央,他会做什么,会一样选择逃避吗?
“……我不知道。”他撒不了谎,只敢因为事情没有真的发生,而选择一个对他最没有伤害的答案。
程央听完没有说话,因为答案他知道,所以依旧没办法释怀,只是比起迟屿这样一个无从考究的回答,他似乎更不太能理解的,是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的自己。
明知过去无法改变,事实也再难追溯,没有结果和知道一个假的结果都不是他的初衷。
“可错不在你程央。”就在他想挂断电话的时候,迟屿说:“一切都是因为我,责任在我,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所以你不用觉得羞愧,不用抬不起头来,从头到尾最该被指责被轻视的,只有我。”
“当年我自私懦弱,现在我什么都能为你做,我已经有勇气了,你……还愿意站在我身后吗?”
第九十九章交与不交
赵双晴来s市参展,第二天下午结束,顺路过来看迟屿。
进门发现他一边睡衣裤腿卷着,膝盖下面贴着层纱布,边缘透出不平整的伤口来,她看着略一皱眉,问:“腿怎么了,怎么弄这么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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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
“摔的。”迟屿随便找了个理由。
“摔哪儿了?”赵双晴看他敷衍的态度将信将疑。
“车库。”迟屿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弯腰一把抱起还在门外就一连声兴奋的喊他哥哥的小朋友。
因为他的动作,小孩怪叫了一声,一双小肥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赵双晴几年前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性,和公司里的一个高管结了婚,生了个儿子,今年刚满五岁,长的粉粉嫩嫩特别讨人喜欢,从出生到现在,迟屿给他买这买那有求必应的没少疼他。
他一直都挺喜欢小孩的。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几年他不怎么愿意回去,和赵双晴他们,一年里总共也见不了多少次。
“你先放他下来。”赵双晴看他这样,忙伸手过来接,“他现在可沉了,当心压着你。”
迟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小孩坐到了沙发上,“我又没残废,刚不还过来给你开门了吗。”
“哟,这么能耐别摔呀。”赵双晴说着瞪了他一眼,“这几天还去上班吗?”
迟屿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几盒零食,边打开边“嗯”了声。
料想这么点伤他肯定不会在家里歇着,赵双晴没说什么,问他吃饭了没有,迟屿说吃过了,今天周末,难得不用出差,早上很早家政阿姨就过来,中饭连晚饭一块做了。
赵双晴不劳驾他,自己去泡了两杯茶来,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会说:“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有吗?”迟屿抬头。
“你不照镜子的吗?”赵双晴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气又心疼,“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镜子迟屿每天早上洗完脸都会照,但瘦没瘦他真没发现,不过前两天他们公司刚组织了场体检,报告书助理拿过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体重好像确实是比以前轻了。
“太累了而已。”他蜷着腿往后靠在沙发上,“缓两天就好。”
“吃不消就别硬撑,跟你说了多少遍,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别人再当回事都没用。”赵双晴数落完看着他,想想大概是觉得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身边既然没人,也不打算现在找,那就照顾好自己,说你两句道理比我还多,我难道说错了,这么多年你要过的好我会这么说你?”
赵双晴不知道程央的事,只当是他这几年受迟海东的影响对婚姻有抵触,才会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到现在连恋爱都没正儿八经的谈过。
她自己以前就想的开,不愿意受束缚只求过的自在,也是后来遇到对的人了,才会有安定下来的想法,迟屿现在还年轻,还没到必须的时候,如果不是看他这几年一直过的不好,赵双晴也不会这么三番五次的来念叨他,她现在是他唯一的长辈了,自然看不得他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迟屿摸着小孩柔软的头发,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打算现在找,他是不打算再找了。
因为除了程央之外,所有他遇见或者没遇见的人里,都不会有人能再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
从九年前程央走的那天开始,左手边想要共度余生的位子,就始终为他留着,不作他选。
赵双晴坐了一会,看他始终没什么反应,便没再继续,迟屿心里有事,她不是没看出来,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样,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唯独该放的放不下,有时候看着他,会有种每分每秒,他其实都在熬着过的错觉。
只是再怎么问都问不出个结果,赵双晴只得换了个话题,“迟海东最近还有找过你吗?”
迟屿没受伤的那条腿曲起踩在沙发上,正看着落地窗外,闻言没什么表情的说:“我没见。”
赵双晴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执着。”
是挺执着的,从说了要断绝关系到现在,无论迟屿怎么冷言冷语避而不见,他都没放弃过。
迟海东找他多少年,他多少年都还是这个态度,只是想想也挺讽刺,迟海东骗了他害死了他妈和他妹妹,所以他心怀怨恨不肯原谅,而他自己呢,一样骗了程央害他退学,害他在外漂泊受苦,他却有脸一再的跑去骚扰非要求得他的原谅,将心比心的看,也许程央不原谅他才是对的。
“有个事情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赵双晴突然幸灾乐祸的一笑,“那个女人,跟别人跑了。”
迟屿自从离开那里之后,就没有再去关注过迟海东,更别提那个女人了,他做不到置他们于死地,最好的办法便是不闻不问,但现在赵双晴提起,他转过头来,像是突然有了点兴趣似的挑了下眉。
“不过也是,要我像她混到这把年纪了还扣着小三的帽子没名没分,我也想跑。”赵双晴说。
“迟海东没打算扶正她吗?”以他二人的无耻,越过道德的底线也不差这一步。
“你以为他真这么好算计?”赵双晴不屑的哼了声,“也是那女人自己蠢,钱没捞到多少不说,一朝逼宫,迟海东不但没站在她这边,反而恼羞成怒对她不理不睬,这份委屈她哪里受得了,毕竟当年跟着迟海东的时候也才二十几岁,花言巧语一骗,真以为男人为他抛弃妻子,非她不娶了。”
“到头来才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那贱人现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估计想趁着还有点资本再捞一把。”赵双晴翘着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就看她能有本事跑多远了,要是还在我手能伸到的地方,好日子什么的,开一天头都算她运气。”
赵双晴的老公原来家里就有些背景,从公司出来单干后,这几年做的很大,在当地有些势力,以她知道真相后对那渣男和小三恨之入骨的决心,加上又不像迟屿那样,还有最后一层血缘的顾忌,做起这些事来自然手段用尽不遗余力。
迟海东后来把公司卖了,这几年在做什么赵双晴跟他说过,他没放在心上,是落魄也好,东山再起也好,都跟他没关系了,迟海东再怎么忏悔想见他一面,他都不可能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迟屿在她说完后沉默了一会,想到什么,随口问了句,“那个小姑娘呢?”。
“没带走,跟了迟海东,现在上初中了吧。”赵双晴说:“放心,野种虽然是野种,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她要安安分分的长大,没人会动她,而她如果将来学她妈,那就是迟海东的报应了。”
赵双晴做的这些迟屿都知道,但他都没有参与,他没有再正面的,跟他们起过任何冲突。
不是他忘了,也不是他懦弱,而是他唯一的一次反抗与报复,是利用了程央那次。
仅有的一念之差,花了他整整九年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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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还远不止。
所以他不愿意,迟海东恶行在先,有现在的下场已经是他的报应,他再去纠缠,反而如了这么多年他想要跟他重修关系的意,血缘上的牵扯撇不干净,但除此之外的,迟屿统统不想再留有。
赵双晴因为还要赶回去,晚饭没吃就先走了,迟屿睡了会起来,刚准备热饭,付进和蒋明阳就拎着菜过来了。
付进看着那一桌子,转头朝蒋明阳啧了声,“就你还以为他在这嗷嗷待哺呢,瞧瞧,吃的比谁差了。”
迟屿失笑,他请阿姨又不是一两天了,哪会连饭都吃不上,再说外卖多点点也能有这个效果。
蒋明阳没说什么,把菜都拿去厨房,迟屿面前种类是挺多,但量绝对不够他们三个人吃的,得再加几个。
迟屿坐了一下午,这会靠厨房门边站着,蒋明阳之前偶然提起,说想跟他学学做饭,难得今天有机会,还不用他亲自动手,自然乐的在旁边“监工”。
付进从敞开的零食袋里随手拿了两块巧克力,剥了塞嘴里,走过来站迟屿旁边,视线往他脚尖微微搭在地上的腿上看了眼,同情之余莫名就有些幸灾乐祸,“你这伤,真是撞的,不是程央拿刀削的?”
迟屿有些无语,知道付进是又想怼他,“我车都进修理厂了,总不能让他连车一块削。”
“那谁知道呢。”付进故意拖长了音调,“是我就挺想拿四十米砍刀削你的。”
迟屿:“……”
付进笑了笑,把剩下那块巧克力递给他,迟屿没接,付进便回手,往里看了蒋明阳一眼。
又过了会,他胳膊捅捅迟屿,“哎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开车过去,那应该离这里不远吧。”
迟屿这么多年和他俩不离不弃,知道他跟蒋明阳之间有多变扭矫情,付进既然敢当着蒋明阳的面先惹他,他自然不介意放把火,事不关己以看客之姿,给他俩再升华下主要矛盾。
他下巴朝里微微一抬,目露戏谑,“怎么不去问他?区区一个地址,他还能不知道吗。”
付进一反常态的不为所动,勾起嘴角笑笑,“这你就不懂了,他知道他的,他又不喜欢程央。”
迟屿看向他。
付进:“你就不一样了,就冲你这么宝贝人家,有什么比你亲口告诉我更有意思呢。”
迟屿:“……”
“说不说啊。”付进不耐烦的催促着,“说了下回我陪你一起过去,没准还能给你挡刀呢。”
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
迟屿把视线转到蒋明阳身上,厨房里声音虽然大,但他们站的这么近,不可能听不见。
他有些意外,蒋明阳盯着手里专注的神情以及刚才进门时两人神态的自然,不像是刚吵完架付进在故意气他。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付进这时候突然笑了起来,“算了,不逗你了,瞧你那小气样。”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少自作多情啊,我这口醋你以前吃也就吃了,以后就别想了,伤我感情。”
这话迟屿没怎么听懂,但看到蒋明阳嘴角挂着的正逐渐往眼角蔓延的笑意时,他明白了什么。
接着他眼前一黑,顿觉五雷轰顶,这是……有人在他前面交卷了。
第一百章疼与很疼
晚饭吃的有点撑了,蒋明阳送他回去的时候,付进让他把车停小区门口,说要进去绕两圈,结果没走多久呢,他又喊走不动了,落在后面,手插着裤袋半步也不肯挪,就这样厚脸皮的看着蒋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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