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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昀川
青山
作者:昀川

蒋玉泽遇见徐青山是在一家明星投资的迪厅里,卡座得提前一周预定,消一夜万元起。温柔穷学生攻x双性有钱人受年下





青山 分卷阅读1
第1章
蒋玉泽遇见徐青山是在一家明星投资的迪厅里,卡座得提前一周预定,消一夜万元起。当时徐青山坐在卡座里,正跟几个西方面孔的女人说话,看口形是中文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磕磕绊绊的,在聒噪的背景音里一点儿也听不清楚,但正因为如此,他们面庞贴得很近,嘴唇贴着耳朵,耳朵贴上嘴唇,暧昧得旁若无人理所应当。
当时蒋玉泽跟着几个同学在舞池里蹦迪,一群穷学生,里面最有钱的是个不算富二代的富二代,每月生活一万,要是想坐到卡座里,努一努也能坐,就是不值当,他当时这么跟蒋玉泽说:“在这儿,坐卡座的都是臭傻逼。”
蒋玉泽一边在人群中扭动身体,一边假装附和着点点头,随后感受到一道目光投射在他身上,眼睛顺着寻找过去,看见美人堆里的徐青山,头发被心修剪过,面目却平凡,身材消瘦,看起来比他身边的女人们还弱。蒋玉泽恶意地想,这么个小身板儿,一晚上应付得过来吗?
没过一会儿,迪厅的侍者送来一打啤酒,给蒋玉泽和他的几位同学们。侍者指了指坐在灯光打出的迷雾里的徐青山,说:“是那位先生送的。”
蒋玉泽扫了同行的姑娘们一眼,都是清汤挂面的脸,只有富二代身边的钟琪艳丽些,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都看向她,脸上露出起哄揶揄的笑,纷纷道沾了美女的光,周玉泽看了眼钟琪,又回头去看徐青山,对方有些腼腆地冲他举了举杯,钟琪笑着像是不好意思,喝了一口瓶子里的酒,富二代不太高兴的样子,却也没说什么。
凌晨四点,一行人从迪厅里出来,横七竖八地,只有两个半清醒的,一个是富二代,另外一个是位面目模糊的女同学,还有半个是蒋玉泽。他的脚步踉踉跄跄,眼睛被酒熏染得有点红,清醒的女同学将他的胳膊挎到肩膀上,富二代则将钟琪抱在怀里,剩下的人被一起胡乱塞进了后排的出租车。
酒店里开了三间房,一间装无关人等,一间装富二代和钟琪,还有一间装着半醉的蒋玉泽和女同学。女同学洗完澡爬到蒋玉泽的身上,嗅闻一阵后,贴上了他的嘴唇。
蒋玉泽半寐着眼睛,在她洗澡的时候已经将她的家室信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尽管连她的脸都想不起来,他却能忆起她毫无特色的衣着,在班级里默默无闻行事小心谨慎的样子,还有学生信息父母职业栏里“工人”那两个字……
蒋玉泽在她把手伸向自己裤腰的时候睁开了眼,然后捉住她的手翻了个身站起来,说:“天快亮了,我回学校了,你明天跟孙尧说一声。”语气平稳舒缓,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女孩子一下涨红了脸,下意识嗯了一声,看着他从酒店的房门走出去。
他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辆车,黑红黄三色的盾牌形车标,车标中心是一匹黑色扬蹄的马,那车大概是在等人,在他身前不远的位置缓行了一会儿。蒋玉泽抬眸看了那车子一眼,两手揣进口袋里,等红灯转绿,抬步从人行道走了。
第2章
蒋玉泽出身于南方某个穷乡僻壤的山沟,他妈是他爸当年花了两万块从城市里买来的,来时人还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大学生模样,因为总是想跑,被他爸跟村民们合起伙来捉住打断了两条腿,后来就疯了,再后来,就生下了蒋玉泽和他弟弟蒋玉恩。
她整日痴痴傻傻,拖着两条断腿坐在门槛上,一坐就是一天。她走时蒋玉泽才七岁,但对她的印象却很深,她的面目在岁月和山风无情的侵蚀下变得粗糙又模糊,但蒋玉泽始终记得她眼含热泪梦呓一般的声音:“走出去,你一定要走出去,走出这座山,你不属于这里……”
这句话在蒋玉泽后来的梦中反复出现,以至于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他母亲除了这句话还告诉了他更多的事情,例如城市里繁星一般的林立的灯柱,光洁平整像被冲刷了百年的石板一样的马路,上面车水马龙各种颜色的汽车轿跑,汽车里飘出甜腻诱人的香水味,穿着短裙高跟鞋的美女们不可一世地从他面前走过……
或许是因为极致的想象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以至于蒋玉泽坐了二十八个小时的绿皮火车,第一次到了这座全世界都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时竟没有一丝慌乱,他背着编织袋里的行李,一路走一路问,徒步走了两个半小时,走到了他的大学门口。然后同样淡定地,借用了他室友也就是那个富二代孙尧的手机,给他家村头的小卖铺打了一个电话,让人转告他弟蒋玉恩,他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大城市了。
他跟蒋玉恩的名字都是村里一个老先生起的,蒋玉泽到另一个山头读小学的时候,这老先生去世了。蒋玉恩比他小三岁,在他的鞭策下成绩非常不错,下学期该到镇里上高中了。
小卖部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蒋玉恩正捧着一本蒋玉泽留下的习题在门外的石凳上演算,听到声响像闻到肉味的狗一样蹿起来。
“哥!”
蒋玉泽答应了一声,用方言教训他弟说:“你等在拉儿做啥子?赶紧回家读苏。”
“我晓得,我在小卖部门口读苏,做习题,你到啦?”
蒋玉泽嗯了一声。
“上海好耍不好耍?跟他们说得一样不一样?”
“耍锤子耍?一不一样你到时候考到这来就知道咯。”
“你讲一哈嘛。”蒋玉恩对他撒娇。
蒋玉泽只好说:“到处都是高楼,到处都是美女,好吃的你数都数不过来,马路上跑得全是车,你要是来了就能看到了。”
他这样说,蒋玉恩才满足了似的,说:“我将来也要考过切。”
“那就要看你本事咯。”蒋玉泽又教训他,“好咯不跟你两个说了,我用同学的电话,要马上还给人家,你好好学习,等我给你寄钱回切。”
“哥你好好学习就行咯,家里还有钱,你不用……”
“有个屁,好了不跟你两个讲了,就这样。”
那天蒋玉泽把手机还给孙尧之后,两个人就说上了话,孙尧对蒋玉泽多数时候像对小弟,少数时候,比如期末考之前,像对祖宗。
蒋玉泽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既不怎么热络,也不怎么冷淡,有什么集体活动,只要叫他他大多数时候都去,其中就包含大三秋天开学前的这场迪厅之旅。
大三这年,选择读研的学生都已经开始为考研做准备,蒋玉泽不打算读研,或者说,他不打算在国内读研,如果读,就到国外去,在保证奖学金足够生活的情况下,镀一层厚厚的金回来。
蒋玉泽披着满身的酒气,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回了学校宿舍,洗漱之后接到蒋玉恩的电话,说已经到生活了




青山 分卷阅读2
,蒋玉泽嗯了一声,那边问:“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蒋玉泽一边想他弟的狗鼻子竟然能千百公里的隔着电话线闻到这里,一边说:“没有,你有事没得?没有我挂了。”
“你肯定是喝酒了。”
“关你屁事,你上回月考考多少?”
“考第一!”
蒋玉泽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道:“我下回给你多打些钱当奖励。”
“不用,你也没钱。”
蒋玉泽便又不说话了。
孙尧回寝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春风满面脚踩祥云的样子,一拍蒋玉泽的肩膀:“兄弟!”
一般他这么喊的时候,都是有好事的时候,蒋玉泽放下手里正在准备的教案答应了一声,听见孙尧说:“有个好活儿,你干不干?一个月一万二。”
“什么活儿?”
“公关。”
蒋玉泽的眉头皱起来,孙尧赶紧说:“不是那种公关。”说完又嘿嘿一笑,“不过也差不多,就是替人挡酒的,一般都是晚上,你个男的你怕啥?”
第3章
中国的酒桌文化与社交文化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由古至今,直到8012年的今天也不曾改变。蒋玉泽坐在桌前,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把手放在了旁边女公关的细腰上,他一边替雇主挡酒,一边看见女孩子的脸色瞬间僵硬,或许是理智与冲动在短短的时间内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天人交战,那凝固的笑容不过三秒便化开,如波纹般荡漾在微凉的秋风里。
蒋玉泽眼神凉凉地,就着众生百态下酒,抬手又饮了一杯。
生意谈到八九不离十,雇主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年轻有为。”
他笑着点头应承,听人说:“下回还叫你来。”
女公关被猪头揽着抱着往外走,到门口还不放手,趁着醉意行凶的架势。蒋玉泽冷眼瞧着,雇主满脸笑意看着,大有成人之美的意思。姑娘推拒半晌扭头求救,蒋玉泽的脚步向前抬了半只,一会儿又抬了半只,两脚并在一起,犹豫了不短的时间,半晌道:“老总,车来了。”
老总钳住女孩子的手,作势要拉进车里共赴金屋,姑娘又回头看过来。
蒋玉泽两片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整齐的臼齿咬合住,过了一会儿张开,又说了一遍:“老总,车来了。”
那肥头大耳的老总回头看他,见他人高马大,撒开了女公关的手腕,却又别有深意似的看了一眼蒋玉泽的雇主。
老总一走,雇主的脸色就变了,皱起眉瞧不上似的,先看了一眼蒋玉泽,又看了一眼女公关,最终冷笑一声,啐了一口道:“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了?”
女孩子低下头不敢说话,蒋玉泽两手插进兜里也不说话。待看着两辆豪车的屁股渐行渐远消失在遥远的夜色里,姑娘带着腼腆的好感道:“今天谢谢你,留个电话,下回请你吃饭。”
蒋玉泽看了她一眼,目光冷淡得很,随后这瞥冷淡的目光转而投向墨色里波光粼粼的江水,说:“你不想丢了工作,我也不想,这世道谁都不容易,你自己受欺负怕丢了饭碗,不肯替自己出头,我除了一句话,也不能帮你更多。”说完又送了一句,“以后自求多福。”
他的脚迈在柏油马路上,心想这一万二大概要黄,过了一会儿果然接到孙尧电话,那边说:“蒋玉泽你怎么回事儿啊?以前没见过你这么怜香惜玉啊,她们干公关的吃的就是这一行儿的饭,你真当那女的是什么好货色?”
蒋玉泽不说话,随后那边道:“你以后别想让我再给你找活儿干。”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都睡了,只有孙尧脸前一片绿光偷摸着跟女神发微信,听见他回来,说:“我还当你跟那女公关开房去了。”
蒋玉泽也不搭理他,放下包去淋浴房洗了个澡,回来说:“睡了,明天还有课。”
“那活儿你还干吗?”
蒋玉泽不明所以回头看他,月光里,俊逸薄情的脸庞显得更加清冷。
孙尧说:“就是刚被你撅过那个一万二,真牛逼。”语气里不无嘲讽。
“他们要是还让我干我就干。”
第4章
蒋玉泽记性好,看见徐青山的第一眼就认出他,尽管那张脸不管是在迷雾中还是在灯光下都显得如此平凡。
徐青山也看见他,落座之后眼神不断飘过来,雇主说:“我这张老脸敬徐总,徐总怕是不愿意喝。来,小蒋,你是青年才俊,你代我敬徐总一杯。”
蒋玉泽直觉这话有问题,他的眼睛在徐青山跟雇主之间打了一个来回,手里握着酒杯做出敬酒的姿态,送出去,却捧着没喝。
徐青山笑着看向他,嘴巴对着雇主说:“张总这是在拐着弯夸自己,您手下个个青年才俊,老总自然比青年才俊还要出色了。”
显而易见的恭维话,可是以徐青山的身份,这话没必要讲。张总坐在蒋玉泽身边,顷刻便有些轻飘飘了,被下属拍马屁是常事,被徐青山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捧却难得,肉体凡胎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不了世俗,张总脸上立刻带了更真切的笑意道:“什么叫如沐春风,跟徐总说两句话就知道了。”
两人互相吹捧,蒋玉泽冷眼看着不说话,偶尔给两位老总添酒,听见张总状似不经意说:“徐总大善人的名头上达天听,人说此生业修下世福,徐总光是修路大概能修出几百世的福报了。”
徐青山谦逊道:“不敢当,响应国家号召,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罢了。”
“要说为国家做实事,我老张也想做,老胳膊老腿扛枪怕是晚了,带着手下这帮小子搬搬砖还是能做到的,可这为国捐躯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您说是不是徐总?”
徐青山眼皮子一搭,眼尾翘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整个人显得很良善,嘴角始终噙着笑,说:“各在其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他眼睛瞟向蒋玉泽,自然而然岔开了话题,“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年轻人才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呢。”
张博平见徐青山不想再说这事,怕说多了叫他烦,也不敢再提,心里知道他的小癖好,赶紧说:“徐总说得是,我们这小蒋也算是前浪里的佼佼者了,这孩子与我有些亲戚关系,叫我一声叔,现在正读书呢,说闲着没事做,来我这里跟着历练历练,算是实习。”
蒋玉泽与张博平的亲戚缘分从此刻算作开始,走出这间套房也不知还作不作数,小蒋多一个叔叔少一个舅舅倒无妨碍,只做出乖顺的晚辈姿态,立刻便认了亲:“张叔不嫌弃,提携我。”
张总道:“我算什么提携你?你多敬徐总两杯,徐总看重你才是真提携呢。”
徐青山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




青山 分卷阅读3
,翘着二郎腿,一手放在腿上,另一手握着桌上的小酒杯,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柔和气质,此时含笑看着他,竟不推辞这话,像是等着蒋玉泽来攀。
蒋玉泽的眼睛狐疑地在张、徐二人之间又打了个来回,却不能不喝,他是来代酒的,不能拿钱不干活,脖子一仰,一杯下了肚。“我干了,您随意。”
徐青山的眼是湿润的,酒气上涌时,蒋玉泽像是从里面看到了某种渴望,猛地打了个寒噤。
第5章
蒋玉泽喝得半醉,与张博平一起殷勤地将徐青山送到车上。张博平说:“小蒋,你跟着去送送徐总。”
蒋玉泽一只手正撑在桥箱的门上,闻言身体一僵,酒醒了一半,眼睛看向车里的徐青山。黑暗中,那人的眼神含着一点点醉意和温柔,与他对视了一瞬,似乎是看出他的不情愿,嘴角露出个笑容向外面站着的张博平道:“不用送了,一共也没几步路,很晚了,张总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深秋的凉意卷进蒋玉泽的衬衫衣领,他压下喉头里涌上来的酒气,想了想,冲张博平说:“张总,开学以后我想开始准备考研,事情渐渐多了,怕分不开身,以后我就不再过来了。”
张博平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敲出两根来,一根噙在自己嘴巴里,另一根递给蒋玉泽,蒋玉泽没接,摆摆手说不抽,他也不再让,眯起一只眼睛点燃了嘴里那根,腮帮子上的肌肉微微缩紧,像皮球似的瘪下去,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浑浊的白雾,隔着呛人的烟尘看向蒋玉泽,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指徐青山。
蒋玉泽摇摇头。
“那你知道新区人民路以北的那条高速公路是谁修的吗?”他看蒋玉泽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猪一条狗,“就是刚刚笑嘻嘻跟你一起吃饭那个人,那个徐总,徐青山。”
蒋玉泽沉默地看着他吞云吐雾。
张博平把剩下的半根烟从嘴里抽出来,蹙着眉看向他说:“小子,能跟他拉上关系是你的造化,你当你是谁?冰清玉洁贞洁烈女似的。”
蒋玉泽闭着嘴巴没再搭话。
司机开着车过来,张博平不在意似的,把烟蒂扔到底下捻灭了,上车前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言尽于此,就看你小子脑袋好使不好使。”
蒋玉泽的一万二没拿到手。
孙尧坐在桌前玩游戏,一扭头看见蒋玉泽从厕所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衬衫正在拧水,说:“蒋玉泽,你是不是跟钱有仇?好歹也拿了工资再走啊,就干了两天,你这么弄就不怕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张叔打了几次电话找你,你是有多牛逼?你这样我以后是给你介绍工作还是不介绍?”
蒋玉泽把衣服搭到衣架上,找了个借口说:“我打算申请明年去英国的交换生,后面这一年估计都没时间干其他了。”
孙尧一听,嗤笑一声:“你?申请去英国当交换生?你去那儿有钱生活吗你?你知道那儿物价多高吗?”
蒋玉泽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拾书包去了图书馆。
交换生的名额在大三下半学期开学时公布,一共五个人,其中两个蒋玉泽都认识,一个是孙尧,另一个是孙尧的女朋友钟琪。
他看着文件上那几个名字,薄薄的嘴唇慢慢抿紧了。
他想,钱是个什么东西,权又是个什么东西?
第6章-第7章
大学城里的商铺是全世界最物美价廉的地方,蒋玉恩犹在蒋玉泽耳边感叹:“好贵哦,哥,不要买了,我不用,你马上就要毕业了嘛,到时候你的给我用就好了。”
蒋玉泽手里拿着个脸盆,盆里装着洗头膏和沐浴露,用黑白分明的瞳仁瞪了他一眼,说:“闭嘴。”又说,“说普通话。”
两兄弟考到了同一个城市,却不在同一所大学,从此以后,蒋玉恩在这里的生活也要一并抗到蒋玉泽的肩上。
“这是校卡,刚刚已经给你存进了五百块钱,这是银行卡,里头有三千,你先花,不够再跟我说。”
“不用了哥。”蒋玉恩下了校卡,却没银行卡。“我生活不用你拿,以后我自己挣,而且这也太多了。”
“给你你就起,你自己挣是一方面,我给你是另一方面。”蒋玉泽把卡和脸盆放到了蒋玉恩宿舍的桌子上,在阳台的一个旮旯里找到一块脏抹布,在水里投了两下爬到上铺给他擦床。“三千块钱在这儿屁事干不了,以后时间长了你就晓得了,跟同学出去别拿起那个瓜兮兮的样子。”他不让蒋玉恩说方言,自己又说起来。
“你不是在豁我?三千块钱还少?”他拿起那张银行卡又端详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起来,又说,“走之前爸还给了我二百。”
蒋玉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床上下来说:“你自己整。”
蒋玉恩怕上去,一边说:“爸还说妈大学生的基因好,我们家也出两个大学生。”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蒋玉恩从上面向下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不敢再开口了。
蒋玉泽把简历投到了徐青山的公司,说不清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这位人人仰视的大佬跟他吃过的一顿饭,还觊觎上了他的屁股。
蒋玉泽跟徐青山的缘分大概只有那一顿饭,开始上班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再见过他。
后来终于还是见到了一面,徐青山被簇拥在人群里,脸上带着春风化雨的笑,而他则站在遥远的人群之外,想到当初张博平的那句话“能跟他拉上关系是你的造化。”
徐青山刚在非洲竞标拿下一个大工程,因此耽搁了许久没来公司,后来开会跟中层领导讨论之后的项目安排,蒋玉泽也进了会议室,他是那个端茶送水的。
徐青山的眼睛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看到蒋玉泽的时候顿了一下,显然还有印象,不过也只是顿了一下,没跟他搭话,随即便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蒋玉泽从会议室出来,想到此刻之前的生活,贫穷而匮乏的山村,又想到此后的生活,想到他遥远的目标,那里与此时此地隔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邃的洋面……
蒋玉泽实习期结束以前,在公司里见到了忽然造访的张博平,他头发花白红光满面,愈发富态了。彼时蒋玉泽正帮同事从一层大厅取快件,一抬头看见了这位前任老板,两人打了个照面,张博平先笑开了:“我说呢,原来你是自己攀上徐总这支高枝儿了。”话不可谓不难听。
蒋玉泽两颊的咬肌颤动了一下,脸上挤出个笑容,说:“张总别来无恙,您先忙,我去工作了。”
像是约好的,徐青山正从电梯那边下来,蒋玉泽的尴尬便成了三个人的第二次会面,张博平迎上去说:“哎呀徐总,见您一面真难。”
徐青山




青山 分卷阅读4
笑笑:“张总也是忙人啊。”
张博平说:“我还想着小蒋这孩子怎么着急忙慌要辞职,原来是到徐总这里高就了。”
徐青山的眼睛顺着他的话音看向一旁站着的蒋玉泽,像是才认出他,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说这小伙子怎么看起来眼熟,原来是他。”又说,“小蒋是实习生吧?”
蒋玉泽答了一声是。
徐青山的记性又好起来,重复了一遍:“我就说呢,怎么这么眼熟。”
张博平道:“看来小蒋是惦记着您呢,当初二话不说就从我那儿走了,您可得好好关照我这侄子。”
蒋玉泽的脸不自觉攀上红,心底隐约的龌龊被人当众翻出来。
徐青山露出个淡若春风的笑,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多,有自己的打算也正常,您当叔叔的得欣慰啊。”
“儿大不由叔。”张博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这么一句,又用眼睛瞟蒋玉泽,脸上露出个轻蔑地笑,道:“怎么样?张总晚上有约没?跟我这大侄子,咱们仨晚上再凑一桌叙叙旧?”
徐青山的眼睛便看向蒋玉泽,蒋玉泽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也看向他,触及他的目光又移开,他略想了想,忖着大约也抻得够久,嘴角牵起个笑容道:“那正好,又蹭张总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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