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鸽交友须谨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蛋白
「瞧你一身臭汗,把我这金丝猴毯子都弄脏了。」苏扬叨叨个不停,顺手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更嫌弃地问:「你到底发个什么疯?为什么来这破地方过年呢?」「我高兴。」啜了口茶,关山尽眼中带笑,下意识往那栋小屋子瞥了眼。里头的人应当睡得很好,外头这些声音半点都没惊扰着他似的。
「哼,那你想过鲁先生高兴不高兴吗?」苏杨啐了口,曲起一只腿,把手肘靠在膝上,握着自己的下颚,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看得关山尽直笑。
「鲁先生怎么会不高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我决定后头一个就跟他说了,老师要我好好过个年,散散心。」当时对鲁先生提起这件事,多少有些试探的意味,他知道鲁先生开春就大婚,虽能体谅鲁先生的想法,但实在心头酸涩,忍不住就想给他添点堵。
「还散心呢。」苏扬一撇唇不以为然。「满月都忙得胖了吧?」提起这圆润的老同乡,苏扬狐狸似的眼里流泄些微恶意。
「那可不是你该管的事。」关山尽浅笑回应,他向来不喜苏扬对满月的敌意,亲疏毕竟有别,满月对他来说还是特别亲近的。
咋舌,苏扬自不会挑战他不提满月也成,他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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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圆墩而来。
两人间静默了好片刻,苏扬才又开口:「你说说,究竟对鲁先生,你是什么章程?」「初十前我就会回去,必定替他将大婚事宜操办得妥妥贴贴。」关山尽一眼也没看苏扬,垂着眼径自喝茶。
「你就舍得?别说你不知道乐大德那老家伙心里的小九九。」实在看不过去,苏扬这人就爱美人,他再如何诸多看鲁先生不上眼,也比破屋里的老鹌鹑好。与关山尽站在一块,完全就是一颗白菜被鹌鹑给啄了。
面对质问,关山尽没有响应,还掂起一块玫瑰松子酥吃。
「你别逼我骂娘啊!」淡然瞥了龇牙咧嘴的发小一眼,关山尽带笑道:「你想骂你娘我也不好阻拦,至多替你遮掩一二,不同苏伯母提起你这不孝子就是了。」呸,说得这都什么话?苏扬气的磨牙,但也拿关山尽毫无办法,谁想拿自己的脖子试沉鸢剑呢?
「倒是有件事我要问你。」关山尽语气一变,苏扬撩起眼皮睨了他眼。「你问,但我不一定回答。」「清城县这些流言,是你放的?」倒没与他多磨唧,关山尽劈头就问了。
「是又怎么着?。」苏扬也没否认,勾起唇角笑得像只狐狸。「你想替老家伙辟谣吗?我丑话说前头,那些流言说的可都是事实,半点加油添醋也无,鲁先生难道不是你心尖尖上的人?」至于传到后来是否被夸张了,那可不是自己这个源头需要负责的,不是吗?
得到答案,关山尽微蹙眉,玉雕般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拨弄矮几上的茶杯,把杯子推得四处乱滚,看得苏扬心烦。
「怎么?」「是谁让你传这些闲话的?」关山尽瞥了发小一眼,夹着森冷的冰霜,饶是对他性格捉摸颇透的苏扬,都禁不住打个寒颤,只能强撑着脸色不变,却错开了他的视线。
「我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怎么?还不许我膈应膈应他?」「你膈应的只有他?」关山尽却是笑了。
滋啦一声,被他滚来滚去的茶杯,被捏得粉碎,几乎要化为尘土了。苏扬眉头一皱,低声骂了句粗话。
「苏扬,我们相识也有二十来年,你什么人我心里会不清楚?同样的,我为人如何,你心中也该有点谱才是。」轻轻拍掉手上的碎渣子,关山尽整个人温和儒雅,甚至带着一点春风般的暖意,笑吟吟地看着发小:「你看吴幸子不顺眼我能明白,可你偏偏记挂着这让你不顺眼的丑家伙,那就不寻常了。照你一贯的处世,吴幸子对你来说就是一粒尘埃,吹口气的时间就忘得一乾二净了,哪里来的闲情膈应他?」「你想问什么,爽快地问了。」苏扬也是聪明人,面对关山尽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打迷糊仗,这家伙冷血起来毫无人性,也就对鲁先生傻了。
「是满月要你传的,还是……华舒?」「你自己心里知道。」苏扬听到华舒的名字便笑了,他拍拍曲起的膝盖,笑不可遏。「你竟真说出这个名字来。」相对于苏杨笑得差点打嗝,关山尽就面无表情了。他心里自然有猜测,昨日听到的流言太过真实,指示性又强烈,他总担心吴幸子听见了会察觉自己的私心。要是老家伙会伤心难过也便罢,可他总觉得这老东西恐怕会乐开花,安安心心的用他的鲲鹏,等着失宠那一天。
心里莫名一股子闷气没处撒,这才没忍住问了苏扬。
问完后他心里没能舒坦点,反倒更加郁结。他知道,若消息是满月放的,不会这么粗糙,而苏扬更不会为满月做这件事,就算是为了膈应吴幸子。然而若是华舒做的,苏扬却有可能为了解闷玩玩。
然而,华舒不过是鲁先生身边的仆从罢了,尽管私下小动作频频,但牵扯到泄漏将军府内宅私事,重则可是会被杖毙,他有这滔天的胆子敢做?关山尽自然是不相信的。
也就是说,这整件事......他揉了揉太阳穴,果断决定不再细想。鲁先生为人晴云秋月、沅芷澧兰他是知道的。
当年他从西北回京城,一直觉得自己宛若局外之人,与京城的繁荣奢糜格格不入。毕竟从12岁开始整整八年时间,他待在西北这苦寒荒芜,彷佛被血污染红了的地方,生与死的界线都模糊了。最惨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将敌人的尸体带回去当粮食。
他眼中的世界早已不若当年离开时那般纯净美好,像只金丝笼里的名贵雀鸟,无忧无虑、骄纵任性。平静的日子让他惶惶不安,尽管面上不显,但他其实并未离开西北,魂魄早被拘在那匝地烟尘、厌人之肉的地方。
于是他很是放纵了一段时日,不只整天饮酒作乐,甚至还闹了几次事,将几个朝堂要臣、京城名贵整得叫苦不迭。
那年灯节,他带着小倌乘着画舫沿河赏灯,不期然一抹雪白儒雅的身影落入眼中。顾不得身边侍卫的惊叫,他追着那抹身影去了,最后在一株梅树下,他找到了仰着头静静地欣赏马骑灯的鲁先生。
只一眼,天地彷佛都失去了颜色。
余下的,只有那抹雪莲般的白,又如朝露般剔透,一点一点滋润了他这些日子来焦躁茫然的内心。
应是察觉了他的目光,鲁先生转过头来,似乎很快就认出了他,唇角弯起一抹笑,轻轻唤了声:「海望。」直到此时,关山尽才有自己回到故乡的感觉。他不再是局外人,不再是那个睁开眼就要杀人的环境,空气里带着柔和温暖的气味,而非混着风沙的血腥味。他是护国公世子,不是一把斩人的利刃。
对于军旅生活,关山尽没有任何不满,他自知在本性上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如鱼得水,然而即便刚毅冷酷如他,也需要喘口气。
鲁先生和他七岁与之初见时几乎没什么改变,儒雅温柔、光风霁月,犹如一抹纯净的月光,静悄悄地撒在人心上,虽无阳光的炽热明亮,却是暗夜中的光明,那般温柔、那般抚慰人心。
无论怀疑谁,关山尽都不会怀疑鲁先生。
苏扬又替他斟了杯茶,没带酒来实在失策。
默默将茶水一口喝干了,关山尽神情也恢复平常,似笑非笑看着苏扬道:「下回再让我知道你膈应吴幸子,就别怪我用沉鸢剑招呼你了。」「你就这么宝贝这老家伙?」苏扬简直觉得天地要毁灭了,关山尽对一个玩物的关心,难道不会太多吗?
「宝贝不宝贝那是我的事,可你知道我痛恨有人把爪子伸太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剁了也是应该。」说着,他拍拍苏扬的肩,力道虽轻柔,却把人拍得寒毛直竖、头皮发麻,脸色都白了。
「你简直就瘸了眼!」忿忿不平地骂了句,苏扬也没敢真的与关山尽硬着干,说到底他虽不待见这丑哩八机的吴师爷,可又怎么会在意蝼蚁的蹦达?孰轻孰重他还是很清楚的。
就是没料到关山尽真的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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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当好友时,眼睛就是瞎了的。乖了,别吃这种小醋。」又拍拍苏扬的肩,关山尽跳下马车,他听见卧室里有了动静,自然无心与发小叙旧了。
年货已经卸完了,也全放进屋子里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就是有些该放睡房里的什物还摆在外头,得等吴幸子醒了才能进去。
关山尽推开睡房的门,刚好看见吴幸子傻楞楞,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裸着一双白细的腿,坐在床沿边上,盯着恰好停在窗外的马车一角。
这软绵绵的模样,看得关山尽的心里也一片柔软,走上前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
「睡得好吗?」「啊?喔......」吴幸子眨眨眼,脸颊浮现一抹红晕,有些害臊地点点头,显然是回想起昨夜的胡天胡地了。
他身子仍泛着酸,后穴用得有些过度,总有种还含着什么的感觉,隐约还有些湿答答的让他不太自在,又不敢伸手去抹。
「苏扬送年货来了,有一床新的被褥,你想现在铺上呢?还是晚上睡前再铺?」把人拉到腿上圈着,关山尽将下巴靠在吴幸子肩上,笑吟吟的问。
热气吹在敏感的耳际,吴幸子不由得缩起肩,耳朵整个红透了。
「待、待会儿就铺吧......」他住耳朵,期期艾艾道:「你别搂着我,光天化日的,外头还有人呢。」吴师爷脸皮向来薄,与关山尽两人独处时他敢做很多事,可只要多了一个外人,他就怂得很。
「苏扬等等就走了,别在意他。」关山尽哪舍得轻易把人松开,故意紧了紧胳膊,还咬了那红透的耳垂一口。见怀里的人几乎都要缩成一团球了,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来,别理会苏扬,咱们得先顺一顺这年怎么过。明天就是除夕,窗花春联贴不贴?饺子包几个好?你喜欢猪肉白菜馅儿的,还是白萝卜鸡蛋馅儿?冬笋羊肉馅儿也不错。」「饺子?干嘛吃饺子?」吴幸子露出茫然的表情。
「过年不吃饺子吗?」关山尽虽在马面城待了五年多,但身边的亲兵、私兵都是北方人,过年也一贯是吃饺子的。
「过年吃饺子吗?」吴幸子眨着眼。「我过年吃的是汤圆,还有发糕。」说着他舔舔唇,露出馋样。
「那好,今年随你。年菜该做些什么你教我,咱们一起做吧。」那截粉色的小舌让关山尽心头一紧,没忍住低下头含住那截舌尖,绵绵密密地吻了好一会儿,直把怀里人吻得喘不过气,微微挣扎才不舍地松口。
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吴幸子才曲着手点算起年菜。说真的这时间有点太急,所幸他也不要求多罗列满前,有一大锅汤圆、几个发糕、煎个鱼焖烤只鸡,炒个长年菜似乎也够了。
就是祭祖比较赶,今天得去上个坟才行。
所幸关山尽做事稳帖,已经先让苏扬备好了简单牲礼祭品,香烛纸钱样样不少。
两人抵着脑袋商量流程如何,得浪了时间。
一刻钟后,总算将事情都排定了,关山尽拍拍吴幸子的肉臀笑道:「还不快梳洗穿衣,要是又把我给看硬了,这年咱们就躺在床上过也不错。」吴幸子闻言抽了口气,满脸通红地从他腿上跳下,用愤愤不平的小眼神瞟他,却不敢多说什么。
第34章祭祖(肉蛋:双性世界、新婚夜、口交高潮)
备好了祭品及香烛,关山尽替吴幸子裹了大袄子,一手提了东西一手牵了人,神色自若道:「走吧。」「喔。」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吴幸子依然带着关山尽往后山走。
约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山坳。大冬天的山坳里倒是比外头要暖活,地上铺着一片芒草,一块一块的小土丘在芒草中若隐若现,多数都有人祭扫过,才没淹没在芒草中。
吴家的祖坟不远有一棵苍天老树,老树左近有快不大不小的空地,那块地倒特别,长的不是芒草,而是一片绒绒的翠绿短草,关山尽随意瞥了眼,便从篓子里拿出镰刀,开始割草。
「你看到那块地了吗?」吴幸子语气竟有些雀跃,让关山尽心生好奇。
「看到了。那块地有什么特别吗?」关山尽动作迅速又利落,问话的同时已经割掉大半的芒草,露出了半个土丘。
「那是我以后要躺的地方。」语调无比向往。
关山尽一直知道吴幸子已经买好了自己的墓地,他直起腰往那儿又看了眼,倒是一块向阳地,视野也好。
「是个好地方。」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点涩涩的不是滋味。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吴幸子这块地躺一个人刚好,两个人就嫌挤了。
「可不是嘛。」吴幸子喜孜孜的,一边将割下的芒草堆好,继续说:「这块地很多人看上呢!」「喔?那你是怎么买到这块地的?」坟丘前的墓碑也清理出模样了,木头的碑已经看不太清楚上头的字,短短的一个,上头爬了不少青苔,莫名有种萧索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清城县这个地方。
「这个嘛......」吴幸子揉揉鼻子,笑得有些腼腆。「我不是师爷嘛!清城县又小,土地买卖的文书也都会经过我的手整理,当年我看上这块地后,就稍微......咳咳,假公济私了一下。」说白了没什么,像清城县这样的小地方,官用地的买卖也单纯。
总的来说,上衙门填个买卖契约就好了,县太爷一般也不浪人力时间去调查这个调查那个,便宜行事即可。要是有太多人看上同一块地时,就看县太爷心属谁了。吴幸子多年垦恳切切地办事,深受历任县太爷的信任,既然他想买这块地,县太爷大笔一挥就允了。
「我这后门走的值得。」一辈子就谋这么一次私,吴师爷心里既有些忐忑,又有些得意,如今提起这件事,脸上依然泛着红光。
「看不出吴师爷是这样的人啊。」关山尽出口调侃,虽然老家伙长的普通,可这小模样怎么看都顺眼,要不是地点不适合,他都想拉人进怀里搓揉一番。
「。」吴幸子从耳尖红上脖子,低下头有些慌张地开始摆放香烛祭品。
终于还是没忍住,关山尽凑过去在他颊侧蹭了下,把人吓得缩起肩,又害羞又害怕,整个人毛躁得不行。
后来吴幸子就躲着关山尽了,总跟他隔上一人多距离,直到烧完了纸钱,拾完祭品香烛,才肯靠近一些,却还是不肯让关山尽握他的手。
走出山坳后,吴幸子才一点点挪近关山尽,语带抱怨:「在我爹妈祖先面前,你怎能这般猛浪?」「哪般?」关山尽长臂一揽,把人搂进怀里。「那就叫孟浪了?昨晚又叫什么?」这问题谁有脸回答呢!吴幸子满脸通红,急急地住他的嘴,左右张望了片刻确定没遇见人,这才松口气。
「嘘!门里的事别往外说呀!」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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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没人,可祖先们还在身后呢!万一送出来了,不听得正着吗?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夜里会不会被罚跪算盘?想着就毛骨悚然啊!
知道他脸皮薄,关山尽也没多逗他,揽着他的肩往家里走。
「对了,你怎么说我呢?」祭祖的时候吴幸子看来挺诚心的,花了老长时间对着那块木头碑碎声叨念许久,关山尽要听自然是听得清楚的,可人家祭祖他凑热闹已经很异乎寻常,再偷听祷词就真过不去了。
可没听是没听,他心里难有些好奇,迫切想知道自己在吴幸子心里究竟什么位置瞬间查觉到臂弯里的人抖了抖,显得有点不安,脸色都白了不少,挑起眼对他讨好地嘿嘿一笑。
还真不能说!吴幸子掌心都冒汗了。
他祭祖向来快,毕竟祖坟里其实只有衣冠跟几个替代用的小木人,当年那场大水把爹娘卷得不见踪影,祖坟也被破坏殆尽,水退了之后谁家骨头谁家骨头都混在一起,也多半都找不齐全了。他那时候年纪小,在柳家帮忙下才用木人衣物代替,重新整理好了祖坟。
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万一又大水,他跟祖先们又该怎么办呢?
「怎么不说话?」甚至脸色都不好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连嘴唇都略显苍白。关山尽有些心疼,伸手揉了揉他的唇,安慰:「我没有逼你说的意思,不想说就别说了。」「嗯?」吴幸子眨眨眼,弄清楚关山尽的意思后,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他跟祖先们是这么说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带露水鲲鹏来看你们了,还望祖宗们别见怪。来年,若有更好的鲲鹏,还望有机会一见。请保佑鲲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金总不倒。
他那时候被关山尽蹭得心烦意乱,整个人胡言乱语的,如今回想起来有些发怵,也不知道祖先们听到这段祷词,会不会罚他多跪几天算盘?唉,愁人。
大概祖先们真是被吴幸子的祷词给气坏了,两人才到家门口,就遇见李大娘与柳大娘各自带着老姊妹,在他家门前撕上了。
吴幸子都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震惊,他傻傻地看着柳大娘拿着扫帚挥舞,李大娘扛着畚箕抵挡,大牛他娘手上握着锅铲,柳大娘这边还有人拿了两根大萝卜像拿两把刀似的。
这都怎么回事?眼瞅就要过年了,怎么就撕上了呢?
吴幸子下意识就要上前劝架,却被关山尽给拉住,远远地站在树荫下看戏。
「快放开我,乡亲们都吵起来了,真打伤人怎么办?」吴幸子心里急,用力甩了几次手,反而被抱得更牢,都快嵌进男人怀里了。
「他们想吵就吵吧,你已经不是清城县的师爷,过完年也要回马面城了,不需要惹一身腥。」关山尽早已经听清两方人马争执的是什么,他看着李大娘那群人冷笑。
虽然对这群愚昧村妇烂嚼舌根的行为厌恶至极,但堂堂镇南大将军不可能与女子争执,他知道谣言来源是谁,回去马面城自会处理。而粗鄙农妇,自有柳大娘会替吴幸子讨公道,他不能让这实心眼的老鹌鹑去坏事。
「我不是清城县的师爷了?」吴幸子倒抽一口气,这才想到自己无缘无故的旷职近两个月,也不知给衙门里添了多少麻烦,心里更是空落落得有些慌张,好像脚突然踩不着地了。
「你既然与我在马面城,自然无法兼顾师爷的职责,黎缄已经找着人了,你不用太挂心。」怎么可能不挂心?吴幸子越想越慌,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井里那只开心的青蛙,谁知一眨眼被捞出井,那口井还转眼干涸,他想回都回不去了。
「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待马面城啊?我的墓地还在这里呢......」等他与关山尽露水缘尽,回到清城县后又该怎么办?他还想继续搜集鲲鹏呢!看来得种庄稼了。
虽然累了些,但他还有九两多棺材本,尽管以后可能买不起杉木棺材,但挑个四五两的柏木棺材也可以。盘算着,吴幸子心情又好了,他现在有鲲鹏万事足,人生总能柳暗花明又一笼子鲲鹏对吧!
这头吴幸子还在盘算他的鲲鹏,那头柳大娘与李大娘已经扔了手里的扫帚畚箕,袖子一撩徒手打起来了。
关山尽看的津津有味,柳大娘显然比李大娘能打多了,别看人生得瘦小,力气还真不小,一巴掌得李大娘左颊高肿,狼狈得跌在地上。
「哼!让你说!让你说!」柳大娘还不解气,扑在李大娘身上又劈劈啪啪连续三个巴掌,把李大娘的脸打得跟面龟一样,又红又肿还烫。
「贱人!」大牛他娘看老姊妹吃亏,尖叫着也扑上来这下可好,明天就要除夕了,原本欢欢喜喜热热闹闹,这会儿乱成一片,七八个大娘都挽袖子打上了,那两根萝卜接连几次挥在方家婶子脸上,最后各自断成两截,也把人打得晕头转向,倒在地上尖利的哭喊。
「柳大娘倒很厉害。」关山尽从供品里摸出了果干喂给吴幸子,自己也摸了把瓜子嗑。
这可不?柳大娘李大娘各自带了三人,这眼下李大娘那边除了大牛他娘还在顽强抵抗,另外两个人都被打成了两只面龟了。眼看一场混乱就要在柳大娘全胜的状况下结束时,李大娘突然尖叫:「吴幸子!」「呃......」吴幸子正在咬果干,这一吓就噎着了,用力咳了起来。
李大娘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连柳大娘都拉不住,猛扑到吴幸子跟前,两手一伸揪住他的衣襟嘶声尖叫:「你说!你说!你用了什么妖术迷倒了神仙公子?秃毛鸡还以为自己是凤凰吗?凭什么?凭什么?」「咳咳咳......呃......」果干跑进吴幸子气管,他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
「放手。」哪能让他在自己眼前被欺负?关山尽伸手一格,直接将李大娘双腕给扭了,惨叫着往后跌了几步远,一屁股坐倒在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既畏惧又讨好地看着关山尽干嚎。
「神仙公子!您醒醒啊!吴幸子用了妖术迷了您的眼!老身说的都是实话啊!」「呸!」柳大娘几步追上来,蒙头盖脸用扫帚又是一顿打,边打还边骂:「你就是眼红!谁不知道你看幸子早就不顺眼了!哼!秃毛鸡讲得是你家德汉子吧!不过识得几个字就想取代幸子当师爷?谁给你的脸?蛤!谁给你的脸!」李大娘被打得躲不开,手腕又扭了更是痛得她杀猪般惨叫,方家婶子与大牛他娘已经消停许多,是人都得审时度势不是?先不管吴幸子是不是用了妖术,那神仙公子刚那手可见不是个善荏啊!
那些大娘们喳呼些什么关山尽听而不闻,他就担心吴幸子呛坏了,伸手轻柔的拍他后背,解下腰间的竹筒小口小口喂他喝水,好容易才将果干咳出来,眼眶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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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红的,看得关山尽心软,搂着人又安慰了几句。
「柳大娘!柳大娘!快别打了。」可吴幸子一门心思都在几个大娘身上,挂着呛出来的泪花,慌张对柳大娘挥手试图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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