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爱,已深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小鞘
狐九急迫得恼羞成怒:“戚战!”
“我好想看看他们……那个我从未叫过父亲的人……”戚战眼中流出了泪。
“我带你去找他们。”狐九一抬头看见馥晨跌跌撞撞地向他跑过来,双目通红,“他叫戚战是吗?楼乾说他想看看他……”
楼乾……狐九没有听清馥晨说什么,用尽力气咬紧牙根将戚战背了起来跟着馥晨拼命跑了过去。
狐九看到楼乾和樊洛的样子几乎瞬间想要流泪,两个人躺在地上腹部受到重创,却还紧紧地抱着对方。
“楼乾大哥!”
狐九将戚战放在二人旁边,看见了楼乾一头卷曲的长发。
他失了力倒在戚战的身边,气喘吁吁地仰起身摸了摸戚战的脸,眷恋地感受他的温度,戚战已经晕过去了,双唇惨白。狐九回头目光闪烁着看着楼乾:“戚战他是神魔双体,必须有神魔双力才能修复他破损的内丹。”
楼乾一双已经浑浊睁不开的眼用力地看了狐九一眼,对怀里的人说:“我们可以、一起死,但是、让我们的、儿子活下来……”
樊洛满脸的鲜血,紧紧抱着楼乾点头。
馥晨紧紧握住了拳头,扭过头转开眼,呼吸颤抖地和周围的天兵将四人团团包围保护了起来。
狐九攥紧了戚战的手,两人交握起来的手上一人戴着一枚指环,狐九惊讶地发现戚战食指上的轩辕铁和他手上的族长指环竟然无比相似贴切,他咬了咬牙,终是忍不住吻在了戚战冰凉的手指上,低声说:“戚战,我去给你报仇,我要让他十倍百倍还回来!”
楼乾一双逐渐失去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二人。
狐九用力爬起来,拄在地上的手剧烈地颤抖。
“狐九……”
狐九回过头,只见楼乾向他伸出手,掌心里有一枚黑黝黝的丸药。
“裹龙丹……只此一颗。”
狐九顿了一下,拿过裹龙丹毅然吃了下去。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无比磅礴的力量充满了他四肢百骸,无穷无尽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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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在他身体中涌现。
楼乾和樊洛一人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戚战身上,磅礴的神力和魔力纷纷涌进了戚战的身体。
临江飞到一处尸山上,看见无数魔兵正在往魔域里返,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将自己围住,他愤怒地举起了三界之根,大喊:“你们这帮人,我现在就毁了它!我要让你们跟我同归于尽!”
随着大地的震动,门口两只麒麟身上的冰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敖昕和长缨就在麒麟的脚下,剩下能动的人都开始拼命往别处跑,害怕被不断抖落的冰块砸死。
解戟飞到趴在长缨身上的敖昕身边,一把抓住敖昕的手:“快走,先……”他突然神色大变,一把扣住敖昕的脉门,顿时脸色铁青。
他用力将敖昕拽起来,不管长缨死活强迫着将敖昕带离了这里。
樊招哈哈大笑:“长白之巅要完了!魔域即将称霸天下了!长白之巅是我的了!帝令……”
突然,飞梭从远处飞来径直穿透了樊招胸腹,樊招的笑声戛然而止。
门口两座麒麟抖落了满身的寒冰,本体从冰中走出,浑身浴火,无比威风霸气。
商平看着尸骨成山的长白之巅叹了口气,抱着昏迷的百西从广场上消失。没人注意到樊招的头顶冒出一缕黑气,转瞬消失。
两只火麒麟冲着广场上的所有人怒吼一声,惊天动地,咆哮的火势从口中飞出,妖兵蟹将们顿时被吓破了胆,那些三界叛徒们看见樊招毙命,争先恐后地拼命逃脱。
衔阳狠狠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低声咒骂:“操,凭什么这俩货比老子还威风!”
与此同时,归集瀑布旁边的四大神兽听见麒麟吼叫之时,冲对方点了点头,起身飞了出去。
两只麒麟挡在出口,那些魔兵顿时无处可逃,在广场上群龙无首四处乱窜,青龙从长白之巅里席卷而来,所有魔兵叛逆难逃一死。
鸿笳哈哈大笑:“你那是什么三界之根?天底下根本没有那玩意,你糊弄鬼呢?”
临江气得脸色铁青,无论他怎么敲打手里的珠子都没有任何响动,“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胥颜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我看不得好死的是你!”狐九提着火灵鞭一步一步走来,目光冰冷,猩红浴血的眼珠染上了无边的憎恨,“临江,今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十万年前是我没杀了你给三界留下隐患,今日我一定亲手诛了你!”
临江深深地看着狐九,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朝狐九飞去。
鸿笳和天族的将领们全都站在一旁都因为狐九的话而惊讶的面面相觑。
“凤绝!我要杀了你!”
“今日是我要杀你!临江,你这个三界的叛徒!”
临江一掌击在狐九身上,却在这一掌击中的时候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力量。狐九再次冲了上来,他的身体中,魔灵迅速增长。
临江竟然有些吃力,就在他趁乱手掌击在狐九背上的时候,徒然变色。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浑厚的神力?你怎么可能!”临江咬牙切齿。
狐九站在半空,火灵鞭在他身侧霸气飞舞,他冷声道:“临江,最重要的那部分魔灵在我身上,没有这部分魔灵,你永远都在被魔灵吞噬,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正的魔,你也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帝坤!”
“啊!”临江怒发冲冠朝狐九冲了过去,双目迷漫着无尽的黑气。
狐九夺过临江的长刀,火灵鞭带着凌厉的气势朝临江冲去,临江躲闪而过却在下一瞬背后一凉。
长刀划开了他的脊背。
狐九朝他伸出手,临江愤怒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力正在慢慢涣散,漆黑磅礴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流进了狐九身体里。
临江惊慌失措地大吼:“狐九!你想成魔吗?你想成魔吗?”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眼睁睁看临江的修为不断涌进狐九的体内。
“胥颜你醒醒!我回来了!”
“狐九快成魔了,你快醒醒啊!”
博御摇晃着胥颜比冰还要冻手的身体,喊了好长时间,胥颜才悠悠转醒。
“你怎么样?怎么样?”
胥颜虚弱地动了动,伸出手,博御一把握住却发现胥颜的手里有东西,他掰开一看,发现是一个红珠子。“这是你的内丹?”
“凤绝……魂息,快给他。”
“好!我这就去!”博御拿过内丹一转身却发现殊隐站在自己面前,他走过去,声音有些急切说:“你不是说不来吗?”
殊隐没有说话,就在博御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拽住了博御:“内丹给我。”
博御看着他:“再不出去凤绝就快成魔了,这里面有他剩余的魂息,魂息健全他就能涅了,我试试或许我可以把帝坤的魔灵从……”
殊隐突然吼了一声:“给我!”
博御神色逐渐凝重,他眯了眯眼挣开殊隐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胥颜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你还能瞒他多久?”
博御清楚地看见殊隐脸上露出一丝丝瑟缩:“你们在说什么?”
殊隐没说话,博御顿了顿,抬脚走了出去,他听见殊隐在他身后说:“博御,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有什么可后悔的?既然选择了,哪还有什么后悔的余地?
狐九站在半空,猩红的瞳孔周围弥漫着阴沉的黑色,周身缠裹着厚重的魔力,临江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吼,狐九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无尽的痛楚,自己的血肉仿佛正被魔灵啃噬。
他就要成魔了吗?
没关系,只要戚战没事,胥颜没事,三界没事……
突然来自下方的一道帝王之气霸道地斩断了临江和狐九之间魔灵传输,临江的叫声顿时小了下去。狐九也因为失了牵制向后倒了下去。
博御出现在幽冥山,震惊了无数人。
他看了看手里猩红的内丹,抬眼间看见殊隐从冰牢里走出去,周围无数魔兵身上的魔力朝他身上涌了进去。
博御甩手,将内丹扔在了狐九身上。
狐九还没做反应,那内丹便钻进了他口中,他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了耀眼猩红的光芒,光芒中带着无比强大的神力,还有……魔力。
狐九身上的魔力随着他神力的不断增强向外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场的人们只看到狐九身上的魔力,临江身上未尽的魔力,还有死在幽冥山无数魔兵的魔力全都涌向了一处。
那个地方被无穷的魔气所包裹。强大的魔力铺天盖地。
博御看着那个缓缓朝自己走来的人,深紫华服,头戴龙冠,额间紫黑双色的花印慢慢成形。
鸿笳目瞪口呆地喃喃道:“帝坤……”
戚战从地上爬起来,拥住地上相拥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转眼朝那红光看去。
狐九感觉自己身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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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强大,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十万年前,他因在落凰岭中无意听见博御和胥颜的话知晓三界之根就是胥颜内丹的事情,所以便想着以一己之力杀死临江,和三界之根同归于尽。
可是他的愿望到底没有成真。
三界大战之后,胥颜因为身体受到重创不得不留在冰牢之中修养,同时也因凤绝叛敌一事整整三十年没有见他一面,他跪在冰牢外整整乞求了三十年。
四万年前,他和胥颜一夜疯狂导致界石受损,面对即将冲出幽冥山的魔兵,他不得不亲自出面调停。
事后他去天庭办事偶然路过姻缘殿,记起自己的神像还放在里面,他想将其拿出来,却不想在漫天的红绳线阵中,竟然看见自己的神像和一个半身包裹在混沌中的雕像绑在了一起。
他想毁了那根红线,可是红绳已结便永不得断去,最后他只好将缠着红线的两个雕像一起拿走。
两万年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被红线与他牵在一起的人,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逆天而行究竟有多困难。
天空中飞来了无数的凤凰,为首一只五的凤凰落在地上,化作人形,面对地上的红色神光热泪盈眶。
☆、番外-戚战
我出生两万年一直将自己的神魔双体的秘密保护得非常好,除了娘亲谁都不知道。娘亲当着外人总是对我很凶很凶,拳打脚踢,可是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她会给我疗伤,教我如何修炼。
娘亲说她打我越凶,外人就越不会注意到我。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我的秘密还是被临江发现了。临江将我绑起来,他想吸走我的神魔双灵,可是他吸不走,因为我身体中的神灵总会让他痛苦不堪,那个时候他一直折磨我,我娘说都是因为他嫉妒我。
临江原来也是神,但是他现在是魔,他本就不是魔域的人,自从魔域一些老臣知道我是神魔双体之后,对我的拥护远超于他,他嫉妒我,终于在一批被他折磨至死的囚徒大喊‘戚战为尊’的时候,他恼羞成怒将我丢进了炼狱里。
幸运的是我贴着岩壁掉进了一个洞穴里,不幸的是熔岩的烟将我的眼睛熏瞎了。我摸索着在岩壁里走,走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在酷热的炼狱里发现了一丝冰凉感。
我顺着那股凉气走了过去,走到最后我摸到那面墙壁应该是冰面,冰面是一个洞,洞口处有缝隙,我用力撞击冰面想要出去,我幻想着冰面后面会是海,是河,只要我撞开,大水就会冲进来淹没这熔岩,但是我撞击很久之后冰面依然没有被撞破,这时我却发现冰面移动了。
一股格外冰寒刺骨的冷气吹在了我的脸上,我不由得跌在地上,瑟瑟发抖,后来有一只手抓住了我,我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那只手非常暖,所以我没有挣扎,顺着那只手的力度从洞里爬了出去。
可是那里更冷,我被冻得浑身颤抖,连日的攀爬寻路让我再也抵抗不住这寒气,所以头一疼就晕了过去。
等我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能看见东西了。
“醒了?”
我转头去看,首先进入我眼睛的是一身猩红华丽的服装,太艳了,太美了,这是我从降世以来见过的最美的颜色。
我这时才知道,世上除了黑色还有其他的颜色。
随后我又看见了红衣人的脸,很美的一张脸,尤其是那双红色的眼睛。
他问我我叫什么名字。
面对那样一双眼睛,我放弃了撒谎,我告诉他我叫戚战。
那人又问我是哪个戚,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戚,但是我娘教我写过,于是我在旁边的桌子上给他写了一下我的名字。
那人笑了笑说:“戚战,干戈戚扬的戚,好名字。”
干戈戚扬,我记住了这四个字。
我又问了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叫凤绝。
凤绝,我永远记住了这个名字,在我漆黑暗无天日的生命中画下猩红一笔的名字。
他不让我将他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我此生第一个誓言就是为他守护了他的名字和下落。
他问我是否还要回魔域,我摇了摇头。
于是他就让我留了下来,他说这里是玉良山,是他在人间的居所,让我安心留下来,我本以为他会陪我留下来,可是我很失望,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人需要陪,所以他就走了。
临走时他给我留下一张地图,他告诉我如果我想回魔域的话就走这条路,以我的神魔之躯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被幽冥山的守卫发现。
我问他我是魔,他为什么还会相信我,他就不怕我带着魔域大军顺着这条路打进三界吗。
他说他不怕,他永远都守在幽冥山,不会让魔族踏进三界一步。
他说他不怕,因为他相信我,他对我说:“你虽然是魔,但是你永远不要忘了你也是神,你永远都不能抹杀你的神性。”
我不想再回魔域了,我想做一个神,做一个像他一样的好神仙。
所以我就出去行侠仗义。
有一天,我走到了一个名叫常青山的地方,听见有人的呼喊声,我见到一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女人行不轨,周围站着很多人再看‘热闹’,我要去杀了那个男人,但是我打不过他,我被他按在地上,他要撕我的衣服,周围的人都在看我笑,我气急了,这群恶鬼,我要杀了他们。
所以我变成了魔,我将他们全都杀了。
就在他们全死之后,周围冒出来无数的恶鬼,他们在这里厮打,树木成片的倒下,我怕我魔的身份被三界发现所以就跑了。
可是我没跑多久就被截住了。
为首的那个人说我是魔,要杀了我,我害怕极了,和这个人打了很久之后我突然又变成了神,趁着这人惊愣的时候一剑杀了他。
我想跑,可是我跑不动了,眼看那群鬼追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凤绝来了,他将我救走了。
再见到他我很高兴,我以为他是专程来找我的,可是他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东西说自己是来找东西的。
他没有在玉良山停留,他说他要马上回幽冥山不然那人等着急会生气的。我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我跟他一起走,我想回魔域了,我娘还在魔域呢。从玉良山回幽冥山的路上他对我说了很多,都是有关于他喜欢的那个人的事情,我惊讶地发现,凤绝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我问他两个男人不是不可以相爱吗。
他告诉我爱就是爱了,没有可不可以。他告诉我将来如果我也喜欢上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一定要及时告诉那个人,不要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后悔。
我顺着他给我的路线,由凤绝亲眼看着进入了魔域。
自那之后我数次往返于三界和魔域之间,但是我再也没见过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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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在幽冥山的冰牢中,但是我进不去那里。
五千多年前,我忍不住试图冲进冰牢,却被里面的一股神力振出,我醒来的时候又见到了凤绝。
可是凤绝的样子很虚弱,像是受伤了一样,我问他他怎么了,他却告诉我我在幽冥山受了重伤,法力尽失。
果然是这样,我的身上没有了一点法力。
他告诉我这里是人间,这里是他的地方,他打算创立一个山派,名叫中皇山。
我想留下来帮他,他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从今以后的三十年里,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就算我恢复了法力仍然没有向他透露分毫。中皇山在他强大的创阵能力之下逐渐建立起来,他逐渐有了第一个弟子,第二个弟子,第十个弟子……
他教我修炼,带着我在山头享受月华,教我使用各种兵器,他说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他自己的兵器,可是我却天生适合使用无数种兵器,这种天赋就像他天生熟悉各种阵法一样,他说他的一个老友有一样神器,那物本身无形却可幻化成无数种兵器,若有机会他一定会为我求来。
在中皇山朝夕相处的岁月中,我看见了他的所有不为人知的面目,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他。
高贵的,冷峻的,严肃的,搞怪的,可爱的,强大的,让我如此着迷。
他教弟子布阵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伤,面不改色地说没事,回屋之后又甩着手说好疼。
他喜欢饮酒,酒量一般,醉酒后还总爱撒酒疯,第二天又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他从集市回来避着他的弟子们偷偷摸摸地给我带回来一包我喜欢吃的小吃,还让我表扬他。
他在山下布阵回来的时候裤子被树枝刮破,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光着一条腿走回来。
我不小心受了伤,他一脸严肃地用力批评我,然后轻轻地给我疗伤。
我走到他身边,他摸着我的头发说真好看,然后却推开我面无表情地离开。
我时常痴痴地看着他,他在撞进我视线中时,那双如墨的瞳孔会显示出猩红的色泽。
我想我也爱上了一个男人,我深深爱上了这个人,可是我不敢对他说,因为他总是告诉我他很爱很爱另一个人。
这一次我问他:“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我该不该告诉他。”
他却告诉我,若是没有结果,还是永远当不知道的好。
可是我忍不住,对他说我爱上了他。
他笑了笑,那笑容我至今记忆犹新。是痛楚,疲惫,难过,不舍,还有纠结,种种种种。
他让我尽快斩断我的想法,否则的话他就会清除我的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我骂他心太狠,就连我喜欢他他都不许。
他大笑,说因为他是凤绝。
凡间中皇山三十年,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三十年,快乐地刻骨铭心。
在后十年里,我发现凤绝总会突如其来的头疼,甚至疼到浑身发抖,可是他一直躲着我,不让我靠近分毫。
我猜前二十年他也是如此,只不过向来没让我发现罢了。
那一天,凤绝告诉他的弟子们,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回去了。就在我们回神界的半路上,他的病又发作了。
我带他回到玉良山,他已经疼得躺在地上打滚了,非常痛苦。
我强迫着帮了他,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竟然和我一样,神魔双体,可是后来又发现了不一样,他的神魔双息在相互吞噬,所以才会这样痛苦。
我想帮他把魔力转移到我自己身上,可是他不让。
很快他就好了起来,刚才的痛苦好像是我做梦一样。可是我知道我不会做这么多认为是没有发生过的梦。
然后他告诉我,他快要死了,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死对他来说是个解脱。
我抱住他,我不想让他死。我去吻他,我好想吻他,他抱住了我,我以为他会给我回应,可是他却强迫我给我喂了一颗丹药。
我问他是什么,他说是忘情丹。
我想用神力将忘情丹逼出来,他说没用的,这忘情丹乃是上古药神所炼仅剩一枚,入口即化,一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忘记所有。
他对我真好,将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给了我。
我大骂他,我骂他不得好死,他却跟我说谢谢。
我说,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吃忘情丹那就满足我一个愿望。
他说好。
我想要你一根凤翎。
他给了我,猩红华丽的羽毛,几乎烫手。
他走了。
我用神力锁住筋脉不要让忘情丹发作,我拿着他的凤翎拼命跑去南海,我去找凤族求救,我不想让他死。我不知道这忘情丹会不会让我连他的名字都忘记,所以我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抵抗忘情丹上,到南海的时候已经累竭不知何时,浑浑噩噩之中我始终记着两个字。
凤绝。
我很快就醒了,一群凤凰围着我问我凤绝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凤绝怎么了,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凤绝两个字。
他们又问我凤绝在哪,我想起两万年前在冰牢中见过他,于是告诉他们可能在幽冥山。那群凤凰便焦急地飞走了。
我筋脉受损,所以在南海逗留了一天,我忘记了过往两万年发生的很多事情,回首往事一片空白和混乱。第二天回到了玉良山,途中我听说凤绝死了,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
我对凤绝的那身红衣和那惊艳绝伦的五官尤为印象深刻,却不知道为什么。
玉良山很空旷,除了我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了,鸟叫蝉鸣都变得格外凄凉诡异。我胡乱之间走进一间卧室,那里好像是谁居住过一样。可是我不记得玉良山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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