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做个小祖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头置簪花
他和他已经重新开始,忘了他,也,无所谓。
但是为什么他又丢了他?
那些肮脏的、丑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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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深夜,韩沉醒来,身边并没有预料中的一团,他一惊,找遍房间,终于在书房找到了人。
然而那一眼却让他目眦尽裂,艳红的血,耀眼的光,一切的一切,犹如时空轮转,他又回到了那个遥远而记忆深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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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潼?殷潼?”
小小的人儿藏在假山中,缩成更小的一团,魔界终日昏暗的天空下,如果不注意看,假山的阴影处,绝对是小孩子绝佳的藏身之处。
殷潼曾远远的看见过,有几个孩子在这里玩过一种捉迷藏的游戏,他听见其中一个孩子说,这是他的魔父跟随魔主征伐人界时,偶尔从一个人族奴隶口中听来的,被当作逼他好好修炼的条件,魔父告诉了他。
殷潼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孩子脸上眼中的自豪光夺目,让远远隐在树下的自己觉得晃眼非常。
他知道那个孩子的魔父,魔族大将军之一,院子里那个严厉的魔族管家口中无往不胜的魔将,魔主当之无愧的心腹。
他见过这位他所谓的主父的心腹之臣,长相同名声一样,残暴而嗜血,实在想不到,原来那个满脸刀疤的魔族,也会留意人界的小玩意儿来哄自己的孩子。
殷潼想起自己那个魔族中人人敬怕的主父,浅棕色的大眼睛一下子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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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了下去。
他生而身负灵力,与魔族中人修行的魔力背道而驰,注定被丢弃在这座小小的院落里,随着窗前一年年枯萎下去的吐信树被人遗忘、不知。
命运没有什么公与不公,它来了,神魔不能阻。
所以今天的圣魔宴上,他不该出现的,不该被心底仅存的一点妄想驱使着,想要见主父一面的。
那样淡漠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件寻常的物件,眼神明明掠过了这里,却终究没有停留。
这就是他的主父,他已经不记得了他。
而他自己,亦从那高高在上的圣座中,才知道那个男子,是他的主父。
相见不识,他不该去的。
可是,这里这样空,能不能来个人跟他说说话?
百岁之龄,不过人界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却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了这院子之中,不见人烟。
就算是有人来过,也只是来过,没有人愿意停留,所以小小的孩子已经学会了不去期待。
所有人都在欢庆百年一度的圣魔宴,他只想呆在这里,像那天捉迷藏最终没有被找到而赢了游戏的孩子,假装这里太隐秘,找他的人只是找不到,这场游戏,不是只有他一个的。
“原来在这。”
带着笑意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受惊的猫咪一样,炸开了全身的毛,殷潼豁然抬头,浅棕□□瞳一般的眼睛闪了闪,“是你?”
“嗯对,是我,叫我好找,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并不习惯男子哄小孩子的语气,周潼悄悄地摸了摸坐着的扁石头,蓦然很紧张,“在……捉迷藏。”
说完他就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自己明明,可以像往常那样,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再拍拍衣服走出去,就可以了。
反正,主动和他说话的人,也不是要和他玩的,总是会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捉弄他。他不曾修炼魔力,他们轻松的嬉戏玩闹,在他身上,都可以引起风暴般的疼痛。
他现在很饿,不想再挨揍的。
可是怎么办,他已经说话了,这个人会打他吗?
殷潼紧紧地抱住了双腿,将头没在了膝间。
“哦,捉迷藏,是藏起来找人的那个?那你藏得很好。”
“不过,我还是找到你了哦。”
召沉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跟个人间诱拐孩子的贩子一样。
明明只打算趁魔族圣魔宴之际偷取到三魂花就走的,却撞见了这个孩子。
慌张地在魔林里乱走,显然是迷了路。
他感知到孩子身上有一股纯净的灵力,不由讶异,魔族的地盘上,这个小东西是怎么闯进来的?
到底同为一族,他不能放任不管,于是现身,将孩子带出了魔林,并嘱咐他沿着出来的小路一直走,出了魔林山,就可以将自己交给他的转移符拿出来用,可以带他回到神界任何地方,也算是他们两个一场异界相识的缘分。
孩子拿着转移符,眼中尽是迷惑,呆呆地仰头看着他,致的小脸在陨竹淡紫色的光芒中,宛若神界丹君座下那些由天然灵力而生的童子,他不由顿了顿,以为是他没有听明白,又耐心讲了一遍,见那双眼里闪过了然,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头,“走吧。”
望着孩子一步步走远,他这才转身离去。
但他万没有想到,这个毫无戾气的小东西,居然就是那个三界皆知的灵魔者。
传言魔界至尊有一爱妾,本是人界世家大族之女,因为魔族对人界的残暴侵犯,导致人族生灵涂炭,犹如人间地狱。
这爱妾,就是属下献给魔主的女奴,魔主因其貌盛,不输天杰地灵孕育出的神族众姝,顾宠爱有加。
但这一切,在这爱妾居然诞下一个身怀灵力的婴儿后化为乌有。
三界无人不知,神魔两界不和,魔族被神族积压千年,同时庇护人族不得受魔族侵扰,魔族早已心生不满。
这次百万年难遇的三界浩劫莫不是魔族挑起来的,首先是神界不周神牌不明原因劈裂,神牌之上,万万神族之神格拘于各自神名之中,一旦不周神牌有恙,各神明自不可逃脱一难。
这神牌,也是连通人界和神界的唯一通路,人族势弱,亿万年来,莫不是依靠神族的庇佑才得以在三界之中偏安一界,人族之中,多有各路神明的信仰者,信仰之力就通过这不周神牌传递到各神明神格之中,成为各神力量的一部分,同时上达神听,为神所知,人族所求之事,才有被神力达成之可能。
如今神牌劈裂,神族自顾不暇,人族自是难脱虎视眈眈的魔族的入侵。
如此,一场持续了千年之久的三界浩劫开始了。
人族几近被屠殆尽,神界诸多神族自此一睡不醒。
而魔族,在苦苦被打压了数万年之后,终于趁机而入,先掠杀人族,后侵神族,残暴血腥,狂放肆虐。
故而这样一个寓意不详的孩子,在魔族中的处境可想而知。
召沉为此下界寻找传说中的上古神剑,破魔剑,希望能助人族斩杀魔族,脱离苦海,也借此使神族之众不再受魔族侵扰,换三界太平。
但若神剑真如此好寻,近千年来,三界就不会被魔族祸乱至此。
他尽万苦,才在人界极地之渊的众神墓中找到。
没错,破魔剑陨落人界,不,也许并不能称之为陨落,此剑能斩神魔,却并不能为神魔所驱使,这是传说中,人族的不死之剑。
有了它,人族就能屹立三界不倒。
人界亿万年来在地上安居,除了神族庇佑,此剑功不可没。
然千万年来,三界中只闻其名,不见其影。
已有人猜测,此剑已经随着最后一个上古之神潜羽的陨落而不复存在。
自此,上古神物皆不可寻。
却没有想到,让他在众神墓中找到了它。
神界神族殇陨,不得遗留神界,神冢多安眠下界。然此地天灵地杰,竟孕育出了一方众神之墓。难怪,此剑会在其中常驻。
第58章第五十八章
但破魔剑不愧为人族不死之剑,神魔皆斩,神魔不得触。
甫一接近,他就被它的余威所震,不及之下受了轻伤。
等持靠强大的神力千里之外送到人主修齐手中,他识海都几乎要被波及。
“此剑能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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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神界之战神,三界之主亦不敢与其争锋,所以因天下不敌,从没有真正征战过,如今他赐人主破魔之剑,希望他能亲手斩断自己族人千年来的流离衰颓,还其万代清明。
如此,也算是他这个名不符其实的战神,聊以安慰的一桩快事。
这个时候的召沉,还是那个不为万物所动,战气凛然的神界战神,他还没有遭遇后面的千疮百孔,也不曾在最失意的时光里遇见那个拯救他一生的人。
甚至于,最有能力得知真相的他,因为被神界粉饰的太平迷惑了眼睛,不察这场归根结底因为针对他而造成的大乱阴谋,以至于被难测的人心、权势的诱惑伤到如此境地。
回想被一声胆怯的声音打破,从回忆里抽身而出,召沉漠然的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嘲讽,神界之主何如?不过是罔顾三界安稳,狡诈阴险的伪君子。
等这场大乱结束,他会在不周神牌面前,示众请意,以神界上古之神潜羽后世血脉为名,除暴神,灭残君,安三界生灵。
“我,我不走的。”小小的孩子低下头,攥着衣角的手指节发白。
他不是没想过走的,眼前的这个人送他一枚转移符,能瞬移千万里,随心所至。
等男人大手托了他的脊背,使他转身,并亲自告诉他沿着那条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小路走下去,就可以用此符离开这里,到达男人想让他到达的,神界。
他起初没有听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他去神界,但他在他身上感知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这是长到百岁,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带给他的,温暖的感觉。
这个人是不是也觉得他很熟悉?以为自己是他的同类?他是谁,为什么没有和大家一起庆祝圣魔宴,是因为也和他一样吗?
怪不得,他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原来他和他是一类人啊。
神界吗?他的家在那里吗?
并没有被任何人教导过的小少主并不知道,神界和魔界,是两个不能共处的极端。
在他仅有的认知里,以为神界和魔界的距离,就是从这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并不需要荣辱、爱憎的加持。
他可以去吗?
他,想去。
数万里之遥,那是很远的距离吧?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忽略、憎恨、不耻了?
远远的离开这里,也很好啊。
年岁尚幼又懵懂无知的孩子在转身迈出第一步后,止不住的心慌意乱,走过这条路,他就可以离开了?
磕磕绊绊、彳亍独行,这是一场无人陪伴的征途,魔族的小少主在这一路上,确实是存了离开的念头的,这念头是如此强烈、激奋,它从百年的孤寂沉默中爆发而来,从生而原罪的卑劣中生发出来,从一界之大无处容身的惶措中汩汩流出,浸满了小小的少年那一个满载希望的心。
当少年站在路口,手中的灵木符迟迟不动时,一声似悲似哀的叹息从站立良久的人儿口中溢出,“原来,又是这样……”
又是一场毫无缘由的捉弄,满界之中,谁人不知,魔界小少主是个不能修炼魔力的废物,一身灵力从出生起就被魔主勒令不得出灵,以至于活到百岁,他还是个手无缚鸡的弱柴,连普通的魔族幼童都不如,男人给他灵符,犹如怀抱匣中明珠,没有钥匙,他只能望洋兴叹。
算了,小少年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干嘛这么在意。
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殷潼灵符的珍贵之处,所以,这一场弄巧成拙的误会,让此后召沉吃尽了苦头。
也从来没有人告诉召沉,魔界的灵魔者空负一身灵气,却是个一点也没有修炼的半废人,当他企图接近少年却被躲闪着拒绝时,他才开始察觉出,当初的粗心之举,让他一开始在殷潼中的形象,与往常捉弄他的魔族小孩儿无异。等知晓其中缘由,也着实让他哭笑不得。
知道了小孩是魔界少主,召沉当然知道殷潼为什么这样说,他见小孩紧紧的缩成一团,被假山投下来的阴影完全笼罩,还恨不得更加往里面缩,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洪水野兽,让人避之不及。
他不知怎么,揪住小孩的衣领将人一把抓了出来,在小孩惊吓之中瞪大眼睛,神色恐惧的表情下,拖住了他下坠的身子,如同人界男女抱小孩儿一样将其抱在了怀中。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如同他在预估了魔界三魂花的开花时间后,准备离开时,路过一处偏僻的小院,却被一颗吐信树阻拦了脚步一样。
毫无缘由,不可语说。
在那棵减行衰败的吐信树上,他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孩童或故作沉稳或伤心压抑等不一而足的声音。
也由此知道了,他来时遇见的那个孩子,就是魔族少主殷潼。
他站立在树下短短一瞬,却做了一个让他终身不悔的决定。
也许,他该留下来。
当时的想法当然并没有后世人界中传说得那么美好,仅仅是因为,他赠破魔神剑之后,不料被知他行踪的神主偷袭,加之之前未取破魔剑而受的伤,给了其人有机可乘,冰山北渊之中,堪称神界千万年来最为浩大的一战,在无人可知可察的无人之地展开。
一战削山平渊,惊石破海,日夜无际。
召沉帝君身具上古神力,自潜羽上神陨落,三界再无一人可敌,若他愿,可踏平三界唯已是尊。但他并无此权柄之心,无奈神主并不放心,寝食难安之下,竟联合魔主策划一场惊天阴谋,只为召沉一神之命而来。
打斗中得知此消息,召沉惊怒难忍,然并不把已然癫狂的神主放在眼中,他为三界之最,可不是说说而来的。
但,被魔主一击打中背后,他心中震惊,思虑种种,向来漠然的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桦无,你居然敢!”
魔主所持之戟,分明是因不周神牌劈裂,神格受创而陷入不醒的众神的神格之力打造而成!神格一破,等同神魂俱碎,再无归位之说,这是比陨落更为可怕的存在。
人界所言魂飞魄散,无处转生,亦是如此。
这样残暴不仁的手段,这样一把弑神的残桀之器,桦无,当真是好得很!
此一战,召沉帝君损毁一魂,神主重伤,魔主持神邪之兵,只受创一臂。
故此,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召沉意外从传承之地得知,魔界千年一开三魂花,可生魂转灵,为此灵丹妙药。
故,他为三魂花而来。
树下短暂的停留,攸忽而至的决定,此时此刻,被召沉认为是一场绝地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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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有言,至危之地亦为至安之所。
桦无和释桀谁能想到,他会藏身至此,等三魂花之最艳,等人主破魔之日,等三界太平之象。
所以
“你既然不走,留我在此可好?”
召沉从未和这样小的孩子打过交道,因此字字句句听来都像是在哄牙牙学语的幼童,偏他并不自知,仅有的人界见闻中,那些男女夫妻,似乎就是这样哄孩子的。
这样故作模仿的语调让他很是不适,但一转向怀中瑟瑟如小兽遇敌的孩子,这学舌的话就不觉吐了出来。
也罢,利用这个无辜的孩子一场,这点为难又算得了什么?
三魂花至少百年可开,人主所练破魔之功,估算也要百年小成。这百年,他就教这个无知的稚子一些灵力之术,保他百年平安,后世无忧,权且当作是瞒他一场的歉意吧。
百年之后,按照魔族年岁来算,这个孩子,也就刚好成年吧?
唔,到时候,他倒要想想,要送这半个徒弟什么礼物才好。
召沉并不以殷潼是魔主的儿子而有所不喜,这个孩子的遭遇三界皆知,他此前并无看法,如今乍然被触动心神,不了一番悉心教导,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实在是不值得他在乎的问题。
他召沉帝君若愿,邪魔亦可亲,他若不愿,三界亦难让他妥协。
这孩子和他眼缘,他便来亲近一场。
只是此时随心所欲、洒脱不羁的召沉帝君并没有料到以后之事,更不会知道,他所谓亲近一场,到最后,会演变成那样的局面。
以至于,他散尽一身神力,开天辟地,自创一界方圆,只为将所爱之人神魂拢于其中,望有朝一日,能再见其颜。
他更不会料到,这一次撕心绝望的分离,并不会是第一次。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百年之后,一身白衣的男子站立在水中之洲,眺望远方那荒凉的大地,轻轻的叹息从口中溢出,随后微微侧头,问旁边那一身玄衣,风华绝代的男子,“你真的决定了?”
玄衣男子静默无语,古井无波的双眸,在无人之处,闪过难以言状的复杂,“他不会知道的。”
修齐忍不住再问:“纵使他不会恨你,那你呢?即使他身负一身灵力,神族也不会容他。你将他置于何处?”
百年之间,足够两个志同道合的优秀男子成为莫逆,召沉对殷潼的态度,让修齐越来越看不透。
召沉之于殷潼,是全部,是新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但唯独不确定有没有爱情,那个全心全意依赖着召沉的小少主,在孤苦伶仃的百年之间,无人教导,不识感情,犹如纸人单薄。而在被召沉宠着的百年,殷潼的所有世界都被召沉占据,召沉让他明白了如师如父的敬爱,教他修炼,予他宠爱,授他文识,理所当然的,这唤醒了殷潼沉睡的世界,让他如痴如狂的全心爱着召沉。
但是唯独被教导七情六欲的殷潼,分得清爱师爱长和爱所爱之人的区别吗?
在修齐看来,刚刚成年的殷潼,不过是因为这份生命中唯一为他停留的温暖,才过于离不开召沉。
而召沉……
在这百年间的相处中,对殷潼付出的太多了。
这份感情,已经超出了愧意、怜爱、欣赏所能承受的范围!
召沉没有回答,也无需回答。
眺望远处一片狼藉的人界大地,想到那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召沉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如何起了变化,小孩初时处处警惕、时时小心,他打定了注意要待在这个隐蔽的地方等待三魂花的开放,并不在意小孩的姿态。
帝君召沉,神之后脉,永封战神。这重重身份带给他的,除了在上之位,还有冷清淡漠,傲然无波。亲手斩断姻缘君手中的那根红线,帝君之举曾让神界人人震惊,天作之美,一线之牵,帝君妄行,一线之差。
姻缘君的一声叹息,即使过了千年之久,也让人牢记于心。
但这人,却不包括召沉帝君本人,他既能对自己都如此狂妄,自是不把世间万物放在眼里,殷潼沉寂的百年,于召沉而言,毫无意义。
而小孩难登雅堂的种种陋习,召沉也可以视而不见。
他最初,只是想要了结他盗取三魂花借住他处的因果而已。纵使因为那一瞬间的心软,曾让他生出亲自教导这个孩子,当作徒弟一样对待的心思,在那一瞬间的怜惜过后,也只剩下冰冷的因果了。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看着自己不慎用心教导着的小孩,一点一点长成他满意的样子,变成他日思夜想的一个少年。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这个小少年已经离他越来越近,成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的人儿。
虑他三餐,忧他病痛,思他所思,念他所念。
那一日,少年因为不堪修炼受他处罚,他站立在窗前,看着一遍遍飞速结印全身汗雨淋淋的身影,苦笑着想,与那个小东西灵力耗竭后的全身疼痛不同,他的疼痛,从心间不起眼的一点开始,初时不过一点点异样的感觉,酸、涩、苦、麻,一点点难受,但随后就迅速蔓延全身,让他无处不疼,无处不痛。最后看着少年倒在院子里,竟觉得痛不可当。
一场惩罚,施行者比受刑者更痛。
那一日,他终于知道,他的冷漠,早就被打破。
所以修齐的这个假设,不会成立。
他不会允许这个可能的发生。
不知多少岁月之后,当人们谈论起三界之战前夕,人神两族开创万世圣明的这场会晤,不约而同地,阔谈的都是他们如何看待三界局势,如何帷幄筹谋即将到来的破魔之战,却没有人会想到,这场会晤,仅仅以人主的两问和帝君的一答一默结束了,而他们问答的主人公,却是两界共讨之族,魔界的少主。
那一场三界之战,毁天灭地,人主修齐终执起破魔之剑,单枪匹马闯魔界,将魔界搅了个天翻地覆,和魔主在魔界紫渊结界共站。
与此同时,避开魔族众人的召沉,也终于拿到了他百年苦求的三魂花,随后坐地炼化,整整三天,终于成功将所伤之魂修复,恢复实力。
他本可以按照计划去往紫渊结界,助修齐一臂之力的,帝君心中思虑的是另外一件事,一旦魔主不敌,他的现身,也许能引得神主前来,如此,一网打破不失为一个绝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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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
这样的想法,他连修齐也没有告诉,毕竟是神界丑闻,念在神主这亿万年来虽无功亦无过的替他担了这神界之主的担子,他原本还想,如果神主只是图谋他的性命,他不会让其如愿,但如果自此和魔主再无纠葛,他会考虑留他一缕神魂,也许万万年之后,历经百劫的神主会得到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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