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又来求复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逍
头,彻底把来之前拾掇大半小时的发型给弄乱了。
“不会吧。”桑原轻声说:“他不是这么狭隘的人。要真在意……还跟我谈什么恋爱啊。”
若是两人身份对调,桑原敢保证自己绝不会有这种想法。他觉着,像什么有钱没钱、成绩好成绩差,长得美长得丑……诸如此类,都不该是限制两个人来往的理由。
桑原愿意相信,傅知淮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他又忍不住害怕,傅知淮会不会真的不来?
中午十二点,一百多号人聚在桑家内外,把整座宅子挤得空气都沉闷了好几度。
桑原没等到傅知淮,不怎么高兴,被姐姐姐夫劝着跟客人们说了两句话,又草草吃几口蛋糕果腹,便缩回房间,在喧嚣的背景音中给傅知淮发短信。
“老傅,你不来了吗?”他增增删删,最后还是忍不住加上句孩子气的话:“我特别想你,好想跟你见面啊,我不高兴了。”
傅知淮没有回复。桑原一颗心便逐渐沉入海底,被很多浑浊的情绪缓缓浸没。
半下午的时候,桑珠儿来敲了敲房门,说让他打开笔记本,有个惊喜。
桑原恹恹地爬起来坐到书桌前,一身整齐西装又换成了最能让他感到安全的毛茸茸睡衣。
电脑刚开始运行,桑爹那张严肃的大脸就猛然跳到屏幕上,晃荡一阵子,扭头说了个“好了”,桑原便看到母亲也挤了过来。
孙恬然女士隔着屏幕兴奋地放了个礼花,条瞬间炸了桑爹一身,还有各种各样的粉色碎亮片,大半都落在他头发里。
桑原看着父亲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亲妈,老爹,下午好。”
孙恬然笑眯眯的:“下午好!我们在东京,这里差不多也是下午吧……宝贝生日快乐哦!”
“快乐,快乐。”桑原抱着笔记本倒在床上:“明天我就不是宝贝了。”
“那是什么呀?”孙恬然已猜到他要说的话,但还是很耐心地乖乖上钩。
“大宝贝呗。”桑原撑着脸说:“都十八了,成年了,当然是大宝贝。”
桑爹在那边做了个夸张的翻白眼表情,桑原眼疾手快,鼠标一点,截下来准备做成表情包。
絮絮叨叨聊了会天,孙恬然就从身后的茶几上拿出个巨大的盒子,一边拆开一边说:“我们也在这边给你庆祝哦。你爸专门订了个超大的冰淇淋蛋糕,可惜你没在,只能我们两个替你吃掉啦。”
桑原很大方地说:“吃吧,算我请你们的哎等等。”
他敲敲屏幕,很严肃地皱起眉:“老爹,你就不要吃了。你胃病好全了吗?三高降下来了吗?”
桑爹很颓然地丢下叉子,伤心地回到卧室里生闷气去了。孙恬然吃了一小块奶油,抿着嘴巴,很随意地问:“大宝贝,我听珠珠说,你有男朋友了呀?”
“对啊。”桑原很坦然:“成绩超好,人超帅,跟我超配。下次拍照片给你看。”
孙然专心吃蛋糕,含糊地说:“你喜欢就好了。但是,我还是想嗦一下……你们两个都还年轻嘛,我希望你们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考虑清楚,好不好?”
她看着儿子,目光温和又诚恳:“至少,一定要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呀。”
桑原笑笑,摸着鼻尖认认真真地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孙恬然也笑,看看他,又扭头去招呼从卧室门口反复探出半个脑袋偷看的丈夫:“帅哥,有话过来说啊。”
桑爹背着手走近,低头凑到屏幕前,神情沉稳严肃:“儿子,我刚听你说你对象成绩很好,这点是非常值得学习的,你也要早点把成绩搞上去才行啊!对了,有空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我有点过来人的经验要传授给他……”
孙恬然在旁边差点笑岔气:“得了吧!你当现在年轻人谈恋爱还跟咱们似的,散散步谈谈心就成了?你这位帅哥怎么傻乎乎的。”
桑爹恼羞成怒,红着脸把笔记本猛然盖上结束了视频。桑原估计着,他又要钻进卧室里继续生气。
这通视频让桑原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朝外看看,窗外橘红晚霞映亮了半边天,模糊的半个白月亮挂在另一头。今天过得可真快。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桑原扑过去将它举起,看到傅知淮姗姗来迟的回复“我在你家楼下,原原。”
桑原忙探出窗口努力向外张望,隐约看见傅知淮倚在大门外的影子。他心里积蓄了快一天的不高兴瞬间转化成喜悦,蹦起来欢呼一声,随手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换好,便噔噔噔跑下楼。
家里的客人还很多,大家都跟他打招呼,可桑原全然顾不上理睬,只能在心里不断地说抱歉抱歉。他挤开人群,大步向门口跑去。
桑珠儿在前院拦了他几秒:“哪儿去?晚上还回来不?”
桑原大声说:“我不知道啊!!!”
下一秒就跑出院门,扑进傅知淮怀里:“老傅!赶紧带我走吧,咱们去哪儿都行。”
傅知淮低沉地笑了笑,重复他的话:“好,去哪儿都行。”
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桑原饿得肚子都在咕咕叫着抗议,更糟的是他出来太急,手机钱包都没带,简直要活不下去。
傅知淮问:“想吃什么?”
天色昏暗,无人留意他们。桑原大大方方抱住他半边胳膊:“什么都行,我饿得胃难受。”
“那为什么不吃东西。”傅知淮看着他按在胃部的那只手,眉头微蹙:“还没真成年呢,就先学会放纵了?”
桑原咧嘴傻笑,没敢告诉他他自己以前也经常这样,心情一糟糕,就什么都吃不下去。反正吃了还得吐,不如不吃。
两人最终在靠近市第一小学的某家餐馆里解决了晚饭。那里的鸡蛋羹蒸得温柔软滑,金黄的蛋羹上撒一点碧绿小葱与红白虾米,热腾腾的香气能直接把人给馋得吞口水。
桑原大口大口舀着蛋羹吃,看傅知淮慢条斯理地挑出清蒸鲫鱼里的刺,忽然问:“老傅,你怎么想起来带给我来这里啊?”
刚进门的时候,他看到老板夫妻热情地跟傅知淮打招呼,像是相熟的样子,便有些好奇。
“我五岁到十二岁这几年,每年过生日都来这里吃饭。”傅知淮把整块鱼肚子放到他碗里:“那时候我家住在这附近,房子比现在小,生活也更窘迫,手头稍微宽裕一点的时候,也只能吃得起这种馆子。”
桑原皱眉:“怎么就‘这种’了呀?这里蛮好的啊,菜也很好吃。”
傅知淮看他一眼,继续说:“……我妈每年都跟我说,明年会给我买很大的蛋糕,可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都没有实现过。”
桑原放下调羹,愣愣地望着他。
“后来我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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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爸跟人一起承包工程,家里才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十三岁生日,我妈真的给我买了个大蛋糕,可我已经不喜欢吃了。”
说罢这些,傅知淮像是很头疼一样深深地叹了口气。桑原在桌子底下握住他一只手:“以后咱们俩一起过,肯定不会穷到哪里去啊。我……我可以跳街舞挣钱养你,或者”
“原原,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知淮欲言又止,与他对视许久,最后把手抽出来,蹭掉他唇边的蛋羹残渣:“吃饭吧,吃饱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程要走。”
“去哪?”桑原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傅知淮不知该喜该悲,最后只轻描淡写地对他笑笑:“带你去看我的宝藏。”
第17章
他们乘坐最后一班公交车来到郊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了。大片大片的原野之上,橘红粉紫的霞光融满天空,简直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桑原趴在车窗边呆呆地看着,忽然回头说:“要是带相机就好了。”
傅知淮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拿出台微单,递到他手里。桑原看了看车厢里其他乘客,见无人注意,便凑近在傅知淮侧脸亲了一下:“老傅,你怎么这么贴心啊。”
他主动的亲吻总让傅知淮脸红,这次也不例外。男生不自在地眨眨眼睛,别过头去
倚着车窗拍了几张,桑原总觉得不太满意,靠在座位上叹口气:“这种美景果然还是直接留在脑子里比较好。”
傅知淮拿过相机看了看,挑眉道:“拍得不错。”
“是吧?”一被他夸,桑原的小尾巴就又翘了起来:“怎么说,我以前也是上过几节摄影课的……”
说话间,公交车缓缓靠站停下,零星的几个乘客都下车了。司机师傅拧开摆在座位边的矿泉水喝了几口,无意瞥到最后下车的两个男孩子,就哎了一声:“……你不是那个,傅家的孩子?都长这么大啦。”
傅知淮停下脚步,点了下头,桑原也回头看过来:“您认识他呀?”
“是啊。”师傅擦擦汗,笑着说:“你家好像搬到市区去了,对吧?那时候你还是个小朋友,天天坐我车去上学嘛。好像,好像才这么高一点儿。你那时候就文文静静的,不怎么爱说话我记得。”
他说着抬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才一米四几的样子。桑原看看傅知淮,忍不住心想,这么小一点儿的老傅,面无表情的样子该有多惹人疼啊。
傅知淮抿嘴对司机笑了下,便按着桑原的肩膀把他带走。
两人走在高高低低的田埂上,傅知淮埋着头不肯说话,桑原笑着逗他:“怎么了傅知淮小朋友?害羞了?”
“没有。”傅知淮眨眨眼睛,轻声说:“你以前……不也是小朋友?”
“对啊,当然。”桑原很大方地承认:“不仅以前,我到现在都是。只要你一直喜欢我,我就一直是小朋友,有问题吗?”
傅知淮对他没有办法,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没有。我当然一直喜欢你。”
越过几道田埂,他们终于到达了最后的目的地。这时,一轮白月亮已经悄悄冒出头,映出村庄周边连绵矮山的轮廓。村中各家各户都亮着暖黄的灯,人声絮絮地传进耳中,不喧嚣也不冷清。
有只小狗穿过街道,冲着他们两人凶猛地汪汪吠叫着,傅知淮随手丢块石头过去,那小狗就忙不迭跑掉了。
“冷吗?”傅知淮把桑原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指头不安分地互相贴近,最终紧紧攥在一起。
他们走得越久,桑原的眼睛就越亮。最后停在小院子门口的时候,他没忍住,侧头对傅知淮说:“我们好像回家了啊。”
傅知淮摸出钥匙开了门,有点忐忑地搂着他进去:“我很久没回来了,可能有点脏……”
进门,一棵歪歪扭扭的橘子树站在院子里,旁边是很有年代气息的石磨盘。墙边的葡萄棚架长得十分茂密,不少果实都被村里小孩偷摘去,但在高处还是能看到些许饱满欲滴的青葡萄。
桑原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幸福得想要仰天大叫。
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小院子!要是能跟傅知淮一起住,那就更喜欢了。
傅知淮已经打开了屋里的灯。幸好,因为田月跟傅俊才偶尔会回来看看,屋子并不算太脏,在后院的小圃里,还躺着几个绿油油的大西瓜。
两人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桑原怎么都看不够,最后被傅知淮拉着坐在院子里吃西瓜,才勉强平静下来。
“我好喜欢这里啊!”桑原坐在凉凉的石头台阶上,望着洒满晶莹星光的天空感慨出声。
傅知淮提醒:“种地很辛苦。”
“那我也喜欢。”桑原傻傻地幻想田园生活:“两个人又吃不了多少,就种一小块儿,够吃就行了。劳累一整天,晚上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就很好啊……”
傅知淮笑了笑,没有再打断他的幻想。
两人吃着西瓜闲闲聊了会儿天,桑原开始犯困了。他站起来想要去洗漱,却被傅知淮拉住:“再稍微等一下吧,原原。”
桑原乖乖坐下,靠在他肩上眨巴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傅知淮晃了晃肩膀:“原原,你看啊。”
他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看到空中飘飞着无数的萤火虫,一点一点,都是掉在人间的星星……
又或者,是他们坠入了星河之中。
傅知淮举着相机,把呆愣的桑原和萤火虫一起拍下,才笑着把他搂进怀里,低声询问:“喜欢这个吗?”
“喜,喜欢。”桑原痴痴地伸手,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做梦般不真切。他抬头,看见傅知淮眼中的光芒,温柔得能直接把他溺毙。
桑原垂眼凑近,小心翼翼吻在傅知淮唇角,含着气音哆哆嗦嗦地说:“喜欢得……有点害怕。”
傅知淮问:“怕什么。”
“怕这是做梦。”桑原闭上眼睛,热烫的泪珠从脸颊滚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就是没忍住:“我怕这都是假的,明天醒过来就没有了。又或者明天没醒,以后总有一天会醒。到时候怎么办?”
傅知淮搭在他腰上的手,很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后他轻声安慰:“怎么会?不会的,原原。十八岁快乐,十八岁以后的每天,都要快乐。”
站在院子里用冰冰凉凉的井水冲完澡,两人立刻逃回了屋子里。
傅知淮的这间卧室不算大,但每面墙都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乃至天花板上都钉着几张,看起来还是颇有点壮观的。
趴在老旧的书柜前翻了好一会儿傅知淮以前的作业,桑原终于被赶上床,乖乖窝进被子。
他出来得匆忙,自然没有带换洗衣物,光溜溜地躺在傅知淮身边,说话时不自觉就会皮肤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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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起星点火花。
两人都莫名有点尴尬。傅知淮伸手拉灭灯光,侧身背对桑原,长长吐口气:“该睡了。”
桑原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可我睡不着啊……”
傅知淮回头来看他,对视没几分钟,两人便自觉地吻在一起。黑夜里,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细微的水声都清晰得叫人脸红。桑原缠着傅知淮,语气就像乞求主人亲近的小动物。
他出了汗,身上又湿又热,黏得人心里起火。傅知淮喉结滚动,在黑夜里寻到桑原的眼睛,凑近吻了吻他的眉骨,然后推开他:“现在不可以,原原。”
说实话,他拒绝的语气已经喑哑到了撩人的程度,听在耳中明显更近似于邀请。桑原不高兴地抱着他,蹭他,咬他的手腕:“为什么!”
傅知淮没说话,把桑原锁在怀里,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微凸的颈椎骨,哄他睡觉。桑原忿忿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困得要命,额头抵着傅知淮锁骨,沉沉睡去。
这时候已经很晚,外面静悄悄的,整个村子都睡了。傅知淮睁开眼,小心地松开桑原,起身,红着眼角去了卫生间。
过了快一个小时,桑原翻个身,突然感觉到身边是空的。他猛然睁眼,刚坐起来就看到傅知淮低头走近。
“你去哪了……”桑原揉着眼睛问。傅知淮站在床边,很平静地说:“上个厕所。”
桑原不疑有他,茫然地倒下去继续睡,傅知淮叹口气,携着淡淡的麝香气味睡在桑原身边,伸手把人环住。
晚霞和萤火虫的照片他们回市区后就洗了出来,一人一份,拿到照片才去吃早饭。
小院子里的硬板床桑原睡得倒也挺舒服,只是大清早爬起来坐公交车让他有点累,对着八宝粥发了很久的呆,也没动一口。
傅知淮拿调羹替他搅了搅,桑原恹恹地说:“老傅,要放糖。”
“已经放过了。”
“是吗?”桑原喝了一口,长长地叹气:“不甜啊。唉,肯定是昨天的惊喜把我给甜得太麻木,以后都尝不到别的甜味儿了。”
傅知淮笑,替他细细挑出小笼包醋碟里的姜丝。桑原给他面子,撑着脸勉强吃了点东西,就呆呆地看着他,眼都不眨。
对于他这种专心致志的注视,傅知淮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再说不让他看这种话了。
吃完饭,终于到了要各自回家的时候。桑原又开始耍赖,跟着傅知淮一路走到小区附近,才恋恋不舍地转头回家。
他突然间出逃了一整夜,桑珠儿也没多说什么,捏捏他的脸,微笑着问:“开心吗?”
“开心。”桑原真心实意地点点头,听见亲姐说:“那我也开心。玩儿去吧。”
等桑原上楼了,在旁边打游戏的姐夫突然开口:“都多大孩子了,你别成天惯着他。那么多人来给他过生日,结果说跑就跑,没点担当。”
桑珠儿捧起咖啡杯,淡淡地说:“哦,那就是说你很有担当喽?”
姐夫笑道:“那是自然。”
“正好,给你个担当的机会。”桑珠儿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体检报告,笑盈盈地说:“我怀孕了哦。”
第18章
回到家里,傅俊才与田月坐在桌边吃早饭。她拿着剥到一半的咸鸭蛋转过身来,望向儿子的神情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猜疑。
傅知淮淡定地换鞋进屋,没走几步,田月果然忍不住了:“知淮,昨天跑哪去了?手机也不拿,找你都找不到人。”
“回了趟老屋。”没等她进一步再问,傅知淮主动解释:“回去看萤火虫了。”
田月眉头微微舒展,但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她转过身去,口中念叨:“多大了,还喜欢看那些没边没际的东西,不如在家里多看两本书。”
傅俊才喝着粥打圆场:“唉,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嘛。孩子平时辛苦,这到了周末总得让他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
田月不吭声,傅知淮反手把卧室门抵在身后,低头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把照片拿出来静静看了一会儿,最后跟那些糖纸夹在同本书里,又把书放回不起眼的角落。
抬手时,傅知淮看到自己腕上浅浅的齿印,眉头微蹙,抬指摩挲了几下,唇角缓缓舒展。
下午,张薇又来了一趟。傅知淮坐在窗前,把书盖在脸上遮挡阳光,听到母亲忙着招待她,态度异常热忱。
女生的声音一贯是细细怯怯的,迂回试探数次,才敢问:“阿姨,傅知淮在家吗?”
“在!闷在屋里看书呢。”田月笑着过来敲敲儿子的房门:“知淮,薇薇来了也不知道出来招待一下?这么没礼貌。”
傅知淮坐着没动,几分钟后,房门轻启,张薇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她警惕地看看身后房门,才小声说:“傅知淮,你不会还跟桑原在一起吧?”
没有得到回应,张薇也不退却。为着桑原的事,她好像突然间有了用不完的勇气,敢于一次又一次地来“关心”傅知淮,并试图劝告他回归正轨。
傅知淮把书轻轻拿开,转头看她一眼:“跟你有关系吗?”
“没,我……我只是想,你这样真的太可惜了。”张薇捏着手指头:“太可惜了,傅知淮。你别一时冲动,把自己的以后都毁了啊。”
她说罢就抿着嘴沉默,目光落到男生搭在桌角的修长指节上,看那手指不急不缓地敲打,心也随之一起一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知淮说:“谢谢你。我心里有数。”
他这句话算是难得的松口,张薇心中蓦然一轻,忙道:“那你好好想,好好想……我就说,男生怎么能走到一起呢?”
田月突然推门进来,端着个果盘,笑吟吟地放到书桌上,把他们都吓得微怔。
所幸,田月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拍拍傅知淮的肩膀:“老闷在家里做什么?跟薇薇一起出去逛逛,晒晒太阳呗。”
张薇抿嘴笑笑,甜得很讨人喜欢:“阿姨,我作业还没写完,就先回去啦。下次再来陪您聊天。”
田月有些不舍地留了几句,送她到门口,回来时探头看了眼儿子:“你跟人说啥了?心情这么好。”
“不知道。”傅知淮翻过书页,指腹无意被锋利的边缘划了一下,细小血珠伴随刺痛沁出,洇在淡黄的纸面上。
“唉,虽然我是不赞成你在这个年纪谈女朋友,但正常的人际交往,我还是很支持的。”田月说:“也别把你妈想得那么死板嘛,跟薇薇说几句话又没什么。她这女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又乖,又懂事……”
她话没说完,傅知淮就抬起头:“您想太多了。”
伴随着几场潮热的季雨,夏天终于到了。
三中校园里的桑树被雨水润得油绿,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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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沉实地下垂着。数朵伞花从树下飘过,伴随着少年人叽叽喳喳的轻快说笑声。
桑原歪头架着伞把,边慢吞吞地走着,边给傅知淮回短信。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期末考,男朋友对他的督促比平日更为到位,每天提醒复习预习、背单词还有做卷子的短信就没缺席过一回。
刚把手机回兜里,肩膀忽然一沉,冯致知大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桑原!全市的那个中学生才艺大赛,我跟乔老师又拿了个金奖,怎么样!”
“可以,没让我失望啊!”桑原也笑,纯粹的开心。
他回到三中的时候,乔娟跟几个学生准备的舞蹈已经编了大半,桑原就没有再掺和,反正以后比赛的机会还多得是。
现在拿了金奖回来,他也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骄傲。
冯致知比桑原少学几年舞,算是他的师弟,拿了奖异常兴奋,嚷嚷着一定要请桑原吃东西。盛情难却,两个男孩儿便勾肩搭背地去了市中心一家挺有名气的小吃店。
各自熟络地点完单,他们便玩埋头手机,偶尔才说几句话。没多久奶茶端上来,服务员的态度差得让桑原忍不住侧目那奶茶几乎是砸到他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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