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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是个妻管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时镜
和珅这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要上你们上,我们在后面当后援。
只是王杰不怎么甘心,现在是和珅这两人要拿他们出去当挡箭牌,顺便以他们为剑做了孙李二人,可关键时刻,这两个人不能掉链子。
王杰于是跟和珅福康安好一阵说,最后道:“皇上现在虽然病着,这心里不过跟明镜一样,清流便是清流,弄权者便是弄权者,钱大人行得端做得正,怕的不会是报应。”
说完了,王杰便起身,招呼了这军机处里的大臣,又派了奴才去通知还在各府衙办事的人,御史衙门的言官们全部来了。
和珅跟福康安坐在军机处喝茶的时候,王杰等人便直接带着人到太和殿外面浩浩荡荡地一跪,烈日下头一眼望去全是各色的顶戴花翎、官服补子。
王杰朗声道:“钱沣大人乃是左都御史,自上任始便有言我大清官场利弊之责任,今日以言进于圣上,却因触怒圣上而遭责罚,长此以往,何人敢有直言?直言者日渐,而我大清日衰。官场之利弊不除,我大清律例威严何在?今者下臣王杰诸人,敢代我文臣诸人,谏于太和殿前——孙士毅、李侍尧此二人之事,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皇上三思!”
“……”
下面跟着重复了这一句话。
王杰说完,便直接往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他脊背挺直了,便跪在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的钱沣前面,钱沣叹了口气:“又成了他人棋子。”
王杰只压低了声音道:“钱大人无须挂怀,没有和珅与福康安,我们也这样做罢了。”
只是在钱沣看来,有和珅与福康安插手,跟没有这两人插手,差别是很大的。这二人筹谋算计,不过是为了借清流之手除了那二人,后面必然将这二人在朝中空出来的利益瓜分。
清流这边将孙李二人这毒瘤除了,却养出了和珅与福康安这两个大的,将来又是一场恶战。
钱沣的担心未尝不是王杰的担心,只不过王杰只有一句:“邪不胜正。”
宫里面乾隆听吴书来说了这消息,竟然再次气得吐了鲜血。
永琰正在宫里伺候自己的皇阿玛,乍见乾隆吐血,忙高声喊着叫太医,又上来扶乾隆坐好,一脸担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只是他私下里却看了一眼吴书来的脸色,想必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很大 。
也怪这孙士毅李侍尧二人不会做人,拉拢和珅福康安不成也就罢了,朋友做不成其实都还能点头之交的,可这二人仗着势大要反过来给和珅、福康安使绊子,便是自己找死了。只是如今这事情把清流搅进来,乾隆想要息事宁人便很是困难了。
那一拨子文官都是王杰那样的犟驴脾气,王杰这样的人是皇帝最喜欢也最痛恨的。有他们忠臣,官场不*,可这些人不会看皇帝的脸色,心底有自己的信条,总有那么些时候要跟皇帝对着干。在这种时候,比如现在,皇帝是很想一刀砍了他们,可又舍不得砍,一个个都是国家栋梁,都是能臣干吏,都忠心为国,杀了他们这还了得?
乾隆那病一下就给气严重了。
太医过了瞧了,又叹了口气,说怕是又要多休养几日。
小心翼翼地诊完了脉,便退下去开药。
永琰这边继续伺候乾隆,却听乾隆问前面是个什么情况。吴书来上来说太和殿外面盯着大太阳跪了一拨大臣。
乾隆问可见到了和珅跟福康安。
吴书来答不曾看到。
于是乾隆沉默了良久,下面的人给端上药碗来,乾隆竟然少见地伸出手去,端住了,只是那手一直抖着。吴书来正想上去说伺候乾隆用药,哪里想到便是在这一瞬间,乾隆枯瘦的手掌竟然捏紧了那药碗,直接将那碗往宫人身上一砸,便骂道:“都滚,给朕滚了!不把朕这个皇帝当皇帝了不是,处理个孙士毅李侍尧还要他们来指指点点了不成!让他们跪下去!爱跪到什么时辰跪到什么时辰!都给朕滚——”
天子一怒,哪里是这宫里的人能承受得起的,一下便跪倒了一大片。
只是在喊完这一番话之后,乾隆便气晕了过去,这又急急忙忙找了人来。
永琰退到一边去,待太医出来的时候望了他一眼,太医给他递了一个眼神,又轻轻地摆了摆手,永琰不动声色一点头,便重新进去了。
吴书来还伺候在旁边,永琰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哪些人带头,那些人参与?皇阿玛怎么忽然之间气成这样?”
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多少年了,也知道现在是十五阿哥势大,配合着兴许将来还有个好下场。
他垂首道:“是王杰大人领着下面的一班大臣,不过和大人和福大人这时候还在军机处,奴才是知道和大人跟福大人其实也对这一次的案子不满,只是他们跟清流之间一向撇的干净——”
言下之意是,这事儿和珅他们参与的可能不大。
可永琰是个看得远的,他只笑了一下,也没对吴书来说更多。
走出这宫里,永琰便继续代行自己监国的职责去了,等到太阳要下山了,才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去太和殿前劝王杰等人。
“皇阿玛病着,现在心里不大舒服。方才气得吐了血。为着皇阿玛的龙体,王大人你们几位也该体谅一些的……这事儿固然是皇阿玛处置有些……”
他猛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忽然没说话了。王杰抬眼看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到底为什么永琰忽然不说了,便听永琰叹气道:“此事王大人还是莫要执着了,得过且过一回可好?”
王杰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只道:“如今孙士毅李侍尧二人网开一面的先例一开,他日谁人不贪赃枉法?这样的先例,开不得,王杰不明更多事理,只知道现在不能退让。”
永琰背着手,看这黑压压跪着的一片人,便觉得这些人其实是跪在他脚下的。
那一瞬间,看着紫禁城沉下来的落日,他无声地一勾唇,垂下眼的时候已经一副有郭有明的模样:“王大人放心,此事永琰定然好好劝说皇阿玛,今日还请大人带着人回去,明日永琰争取给王大人一个交代。”
永琰走了,王杰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逼得太紧,便带着人回去了。
第二日早上,照常带着人来跪,他们也不是那偷懒怕累的贪官,这一班子清流都是死心眼儿,一跪跪到底。
宫里面乾隆原本听永琰说那些个人已经劝回去了,便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压下去了,哪里想到第二天才醒了没多久,竟然又听到王杰等人来了,一时心头郁结,便晕厥了过去。
皇宫里的气氛一下便紧张了起来,在皇帝身体不好的时候,偏生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帝高高在上,平日里很少有人反驳,在出了这案子之后,便一日没平静过。
太医多次诊脉,多次摇头,说皇帝是怒极攻心,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宫里面的消息一会儿便传到了军机处,和珅正盘算着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听侍卫过来说了这一消息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便扭过头一看——正巧,福康安也看向了他。
忽然便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皇帝拖着不肯办事儿,那是皇帝自己固执,还要顾及着皇帝的颜面。
之前是皇帝金口玉言说要赦免孙李二人,可现在又要他收回成名,皇帝一张老脸往哪里放?当了多少年的皇帝了,之前哪里有过钱沣王杰这样大胆的?便是刘墉都能避则避,很很懂得变通。因为腰痛还在休养之中的刘墉听这事儿之后,一是夸他们胆子大,有气节,二却是在骂他们死脑筋,不变通。
皇帝不愿改口,王杰他们逼着皇帝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命的是,永琰在这里起的作用。
和珅手指叩击着桌面,看着那放在上面的茶碗,“这茶,不对味儿了……”





和珅是个妻管严 第八十六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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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当了太久的皇帝了,兴许众人都在猜他什么时候会死。
康熙爷的时候,太子当了四五十年的太子,最后还不是没了?雍正爷继位之后也只在位十三年,便是年纪大了,身子也不行了。现今乾隆爷当了多久的皇帝了,他儿子都没了好几个,这老爷子还在这里硬朗地活着。永琰想要继位,但皇帝还活着,这又能怎样?
和珅忽然便警觉了起来,到底永琰背后在想什么,有什么打算,他根本无法预料。现在他跟福康安联合起来便能够把持朝政,可以说是永琰的巨大助力,可也有一个问题——威胁太大。
两人隐晦地谈了这事儿,福康安跟他一说了之后,他们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其实无法避免。人一旦有了野心,什么不敢干?
有的时候,有野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和珅难得跟福康安、王杰两个人一起走,这三人其实都不大对盘,不过今日这事情毕竟不同于以往。
三家联手一起办这件事,在王杰看来不过是与虎谋皮而已,只不过钱沣已经牵扯到了这件事里面,便不可能再避免了。更何况,他们清流官员,即便是没有和珅他们这档子事儿,也要去做这件事,现在不过是众人的目的都相同了而已。
只不过这种情况毕竟是少见极了,三个人从宫门口出来,直接照例找了聚贤楼坐在一起,只不过坐在一起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杰看了这二人一眼,道:“皇上心里怕还是想要偏袒那二人的。”
福康安道:“皇上偏袒也没办法,正所谓是法不责众,今日只是你们出来,回头便能有更多的出来了。”
既然是已经跟李侍尧孙士毅这两个人撕破了脸,和珅跟福康安便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手下留情,混过官场的谁不是个狠人?如今不趁着孙李二人这“病”要了他们的命,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即便是现在的情况很是凶险,他们也不能就这样轻松地便放过去了。
今日放过的是孙李二人,他日这两条狗便要咬上来了。
和珅心底的毒计一条跟着一条地冒上来,只是还不是施展的时候,他端了杯茶,道:“一则是法不责众,二则是我们得理,最终还是要按照大清律例走的,不必担心太多。如今是十五阿哥监国,应当也会在背后劝着皇上的。”
怎么劝,那就不是和珅能想象的了。
王杰只道:“如今那孙李二人羁押在刑部,听闻皇上偏袒他二人,竟然也嚣张跋扈起来。这二人,若不得其报应,对不起苍生黎明……罢,今日便到这里,刘墉大人那边有事想询,王杰还要赴约,先行告辞。”
刘墉跟王杰肯定要就这一次的事情好生地商议一番,回头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可就不好办了。
他一走,和珅跟福康安也就没了什么坐头,大家都相互看不惯,客套两句也就自己回府去了。
原本说福康安是要续弦娶妻的,可因为太后崩逝,现在禁了红事,也不过是暗地里物色着人选,福康安又成了个京城里人人想嫁的好男人了。
想到这一点,和珅进门去的时候,那唇边的笑意便扩大了。
里面福禄寿喜站着,看和珅这时候才回来,便有一人笑着道;“爷今日回来得怎么这么晚?二爷今日提了好好酒找您,不过您不在,夫人便招待了二爷跟二夫人,这还在后面花厅里坐呢。夫人让奴才告诉您,若是您回来了,便直接往绪蓼水榭走,她在那儿等您呢。”
和琳自己出去建府了,只是若不忙的话,也时不时回来看上一两眼,兄弟之间的感情从不见淡薄。
听了奴才的话,只直接转了方向,向着后园那边水榭走。
不多时便瞧见里头摆了宴,冯霜止方站起来给远兰布菜,一脸的笑意。
暖黄的灯光在那湖上照着,也将冯霜止的身形映衬得更加窈窕。和珅只觉看到这样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场景,心里高兴。纵使朝堂上有再多的风云变幻,回了家便完全放下了。
从阶上走过,还没进去,冯霜止便已经注意到了他,便很自然地笑了一声,道:“今儿你倒回来得晚,我听说宫里又出了大事儿。”
消息是和琳带来的,冯霜止听了,还没来得及深想,便已经看和珅进来了。
和珅坐到她身边,像是一开始便在这席上一样,只不过是中途离开,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看了和琳一眼,和琳道:“宫里的事儿闹得挺大的,我也是听说,回来跟嫂嫂一说,不过还没怎么想开。那王杰也搅和进这事儿里了,怕是孙士毅李侍尧这二人在劫难逃了。”
冯霜止也点点头,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她闲着无聊,最近画了几把团扇,如今送了一把给远兰,自己留了两把。那手指搭着扇柄,摇着扇子的手忽然之间一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和珅道:“只是不知道会拖上多久了。”
转过目光便瞧见冯霜止那奇怪的怔忡表情,他奇了一下,“夫人,怎么了?”
冯霜止那团扇遮了半张脸,又慢慢放下来,皱眉道:“并无什么大事,不过是忽然之间想到了如今皇上的身子,可还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和珅眼神一闪,“这该做的事情总归是要做的,不能因为皇上的身子不好便不触发这二人。私底下说句不敬的话,天下是皇上的大清,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有一句话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不怎么合适,可孙士毅李侍尧毕竟不是天子,这二人犯法,合该同罪的。
和琳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总觉得有些玄机,不过他为人开朗不愿意去想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
跟和珅喝过了几轮酒,和琳便要回府去,明日还要到阿桂跟前儿当差,不能闹得太晚。
还没出和府,便听远兰问道:“怎么听着哥嫂的话中像是还有什么别的玄机,我听得云里雾里,也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你可听明白了?”
和琳一笑,道:“他二人说话喜欢藏着掖着,只他二人听得懂,我们去听他们的干什么?”
远兰笑他:“你是自己不愿意动脑子想他们说什么,所以才这样懒怠。”
叹了口气,和琳握紧了远兰的手,道:“哥哥嫂嫂何事不算计?正是有他们的算计,才有我们如今。朝中局势日渐紧张起来,看着是平静,可毕竟皇上病了,十五阿哥是稳了起来,但谁又知道八阿哥、十一阿哥是不是死了心呢?平日里,你跟嫂嫂多走动几分,便能学到不少了。”
他这话说到远兰心坎上去了,“还当真是这个理儿,我看那周曲便是嫂嫂手底下的人,很是能耐,不过在嫂嫂手下也是服服帖帖的。”
岂止是那什么周曲,即便是刘全儿,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又有哪个不服冯霜止的?
远兰是佩服这和珅夫妻二人得厉害,这么多年处下来,竟然是少有摩擦的。
只是他提到周曲,和琳便道:“别的倒还好,这周曲毕竟不是府里的人,更没什么卖身契,说是谋士也不像是谋士,反倒住进府里。嫂嫂与他清白着,只恐旁人的流言蜚语了。”
最近那传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毕竟那周曲是冯霜止左膀右臂,冯霜止依仗他多一些,刘全儿则是要跟在和珅的身边,处理府里的事情也是抽不开身的,多一个人来打理,很是合规矩。坏似乎就坏在周曲这人长得还不错,谈吐也算是文雅,有办事的能力,曾有不少的人来说媒,但周曲都给推掉了。这样的男子,有能力有本事,还得女主人的器重,难免有人要闲言碎语的。
这一类的碎嘴话,也不仅仅是和珅他们这府里才有的,旁的一样都有,只不过虚虚实实就难说了。
往日里都没这样的传言,近日里也不知道是哪里起来的。
远兰这边一听,便将此事记住了,不过此时倒也没多想,跟和琳一起回了府,伺候着他歇了,过两日依旧来联系冯霜止。
只不过这一晚,冯霜止这里却偏出了点事儿。
半夜里在书房翻账本打翻了烛台,将很久以前冯霜止抄写下来的账册给烧了。
这是当初王杰留下来的账本,她交出去的乃是原本,抄本还在她手中,之前觉得留不留都是那样一回事儿,便放在了书架上头,如今乍看到,竟然有些怔忡起来。
和珅前面听见这动静过来,看她打翻烛台,那账本一角燃起来,忙过来给扑灭了,平白无故烧了火,其实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和珅是个不信命的人,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他忙将冯霜止拉到了一边;“可曾烧着了?”
“哪里那么容易出事?”冯霜止摇摇头,又回头看那账本,“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恍惚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方才被那火给一下,又忘记了。”
“想不起来便慢慢想,怕不是什么要紧事,忘记也就忘记了。”
她方才是想要找和珅说什么事情的,现在倒完全忘记了。
和珅看她当真无事,便要走过去收拾那一片狼藉,忽然看到那账本,便拿在手中翻了一翻。
当初断案他也就远远看到过这账本,毕竟是在乾隆的手里的东西,他们这些个人也不好去碰,冯霜止是直接通过伊阿江将这账本拿上去的,并不曾经过和珅的手。他现在拿起这账本,目光忽然落在了一行字上,便忽然之间愣住了。
冯霜止正奇怪他怎么没动了,便上去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要出大事了。”
和珅只觉得倒抽一口凉气,只盼着现在还没出事,今日给这样一闹腾,孙李二人的事情指不定还要牵出他们背后的人来,他赶忙将那账本一卷,便道;“出大事了。”
也顾不得解释许多,他只让冯霜止今晚先睡了,便直接返身出去,推开门便叫刘全儿:“刘全儿速速去王杰府上,让他连夜提审孙士毅与李侍尧二人。你别愣着,先去了,我在刑部等他!”
“嗻。”刘全儿被和珅这冰寒的声音冻得激灵灵地打了个抖,麻溜儿地跑着出去,便翻身上了马,先往王杰府上去了。
和珅这边却是揣着那账本直接往刑部赶,只盼事情不要如他想象之中地那么糟糕。
刘全儿到了王杰府上的时候,王杰还没睡,只坐在那书案前面双手食指交叉起来,就一盏越来越昏暗的油灯,也不说话,更不动作,跟入了定一样。
乍一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喊,便出了书房门,才走到中庭,便已经看到门房给刘全儿开了门,刘全儿跑过来便给他打个千儿:“王大人,我家爷今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半夜里出来说请您到刑部去连夜提审孙士毅、李侍尧——”
刘全儿话都没说完,便看王杰那脸色猛然一变,紧接着便听他道了一声“果真是坏了”。
王杰直接从刘全儿的身边过去,竟然拉了刘全儿的马,便直奔刑部去了。
刘全儿直接傻在了原地,这些个老爷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啊?王杰这厮骑了他的马,那他怎么回去?
甭管刘全儿这儿抱怨,王杰已经直接策马到了刑部,刚刚进去便听见摔杯子的声音,却是和珅骂道:“耽误了事儿你们担待得起吗?!”
只这一听,王杰便知道要出事。
他担任刑部侍郎,也主管这一次的案子,进门只有一句话:“按照和大人说的办。”
下面那官员吓得抖如筛糠,两腿发软,和珅方才说的是要半夜提人,他慢吞吞地便要走,和珅看他两脚没力气软趴趴的模样,便冷笑一声:“如今没力气办事儿,今后也别办事儿了!”
这已经是威胁了,可和珅有威胁的资本。
他看那官员在他这一句话之后已经要瘫倒的模样,便一脚踹在了他身上,将这官员踹倒在地,又看向王杰。
王杰不理会这边的情况,直接饶过后堂,便往刑部大牢走。
一路上狱卒们哪里想到这两位老爷半夜来提审犯人,都给吓精神了,忙不迭地站好了,整理着自己的衣帽。
和珅与王杰快步从这闷热又有难闻气息的牢房夹道之中走过,两边疯疯癫癫的犯人们伸出手来,便要拉住他们,只是这二人根本目不斜视,不看他们一眼,两下便走过去了。
狱卒一直领着他们到了关押孙士毅和李侍尧的地方,这二人之前是朝廷大员,关押的地方也收拾得干净一些,不与普通犯人一起,只不过对于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这环境已经是相当恶劣额了。
孙士毅与李侍尧的牢房相隔比较远,因为害怕这两人串供,所以分开关着。
现在第一个看到的乃是孙士毅,王杰抬起手来,那手指轻轻一动,一挥手,眼神沉着,便让狱卒去开门。
那狱卒喊道:“孙大人,起来了,今夜提审您呢!”
没动静。
那穿着白色囚服的人缩在一堆干草上,身边摆着些外面带进来的酒食。
和珅一看便知道要糟,在这臭烘烘的牢里,他抬手掩了一下自己的口鼻,看王杰冷脸又继续往前面走,他却不走了,只在这里看着那狱卒将孙士毅翻过身来。
王杰那边是直接往前面找李侍尧了,李侍尧睡得沉沉地,冷不防地被人给叫醒,抬头一看,竟然是王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下站起来,便骂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不过是个刚刚踏入官场不久的愣头青,竟然也敢算计你爷爷我,赶明儿本官出去了,定要你脸上跟开大染坊一样!”
他嘴里骂骂咧咧,不想旁边传来一串平缓的脚步声,一个淡静的嗓音道:“还能说话,便是没死。这污言秽语的,听了心烦,还不赶快甩他几个耳刮子,让他给停住了?王大人文人出身,不好听这些腌臜话的。”
王杰如何不知道和珅也是暗含讽刺的?只不过和珅随口便直接让人上来打李侍尧,这胆子倒是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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