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这样的师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白衣
正如楚少卿所想的那样,玄澜等人也是查探了一番他的剑灵后,没有再出声反对。向诸位长辈道谢后,楚少卿回剑灵和本命灵剑,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顾然等人还在商讨关于东之海的各项事宜,殊不知楚少卿回到屋里后,火红色的灵气不受控制的从灵剑里冒出来,然后在屋里布下一道结界。
楚少卿的面容沉了下来,静静的看向自己的身侧。
原先在顾然面前出现的模糊身影已然变得清晰,俊逸的面容带着几分木然,等他看到楚少卿的神色后不由得问道。【你是在怪我吗?】
张开的唇没有半点声音,暗红色的眼眸执拗的看向楚少卿,这是很少残魂才会有的神情。
两人的目光对峙了片刻,楚少卿眯起眼睛,“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让你出现在其他人的视线里。”
【如果不说出来,少卿肯定不能跟着一起去东之海。】残魂的神情愣了一下,随后将那些猜测说出来,【上界的通道就在三界秘境的东之海,只要能回上界,少卿就可以恢复神位。】
“然后呢?”楚少卿问他,逆着光的容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然后……】残魂正在想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眼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身侧的人影朝自己靠近。
眼里没有戒备,纯粹的倒映出自己魂魄的契约者的模样。
楚少卿的唇角印在了空气里,他身前的残魂木呆呆的,说不出剩下的话语来。
“若我记起了前世,你是不是也该归位了?”楚少卿的眼底像是也燃起了火焰,明灭得惊心动魄,“正如你所说过的,前世你为我剑灵,而我只为剑痴。”
【我……】残魂的话语依旧发愣,方才在唇边的气息似乎能灼烧掉这一片空间,【我自然是要回归到剑里去的……】
“呵。”楚少卿低低的轻笑,暗色的眼眸里依旧闪烁着。又想着躲到壳里去怎么行?
*****
无风却有浪,大抵就是形容现在的情形。
数十只灵船在海上前行着,掀起的浪花摊平开,白浪翻滚着,人立在船头上,身前的海面渐渐的起了雾气。
“越靠近东之海,灵气就越来越稀薄,到时候东之海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面貌。”顾然叹息。
玄澜站在他的身后,目光由远到近的从海面扫视回来,“东之海完全就是一片死地,没有任何生气。”
听到玄澜的话语,顾然只觉得三界秘境好似也笼罩在一片似曾相识的迷雾里,对的,似曾相识……就像,当初的尸鬼之乱,也是死气横生。掠夺生机的手段有很多种,目的却是格外的一致,掠夺走他人而补全自己。
修真界弱肉强食,本身修者就是在掠夺天道的生机,故而每次晋级都会有天道降下雷劫,修者能渡过雷劫,仙道一片坦然。反之,就是化作灰烟飞灭,体内的修为尽数返还给天道。
可这修真界中,也并非所有的修炼都是掠夺。万物有相克,也有相生。远古有成圣之说,天地鸿蒙之气皆为那些做出大功德者所用。为求道而渡苍生,非那些掠夺者可以达到的境界。
剑在手也是如此。
顾然思绪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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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轻轻一握,莹润的水灵力迸发而出,云霜剑缭绕着一层魔气,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手中。
有杀念,即为出剑的念头。常言剑修以杀止杀登入无上剑道。也有不少人在这上面堕入歧途,杀生即为孽,并非剑需要饮血而蜕变。持剑之人,以杀止杀是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的乾坤道义。
人生来有私欲也并不可耻,是大爱也无私,以己感人,如玄祁师兄对玄褚师兄的爱能渡凌川界的亡魂。世间天道仍有自己的法则,所以才能产生秩序。
思绪的混沌中,云霜剑随着他的剑心凝固,缓缓发生了变化。魔纹一圈一圈的缠绕在剑身,道的气息也不曾被消磨了去,水灵力与那魔气纠缠到一起,灵力波动之间,规则的纹络一闪而过。
这样的波动,一些小辈察觉不到,大乘期往上的那些老怪物就不同了。
接一连二的神识往玄剑宗的灵船上查探,却尽数都被玄澜挥手挡了去。这每座船上至少都有一位大乘期,彼此之间的戒备不少,更何况自己的道侣岂能让他人觊觎?
不过比起那些探究的神识,玄澜还是更为担心眼前人,顿悟出法则共鸣,一是惊叹顾然的天赋,二是担心他的躯壳到底能不能承担这样的灵力洗涤。在这种关键时候,哪怕他是道侣,也没法轻易干扰天道法则。
离玄剑宗不远处的灵船中,西珠放下了手里的糕点瓜果,一双眼睛隔着墙看向顾然的方向,湛蓝的眼眸染上沉思,“是那个送给我糖葫芦的人,没想到他又引动了天道法则,真是不可思议。”
“常人一生只有生死才会触动天道,修真者多出雷劫之时,他却总让人觉得能无时无刻不在触动天道,也是奇怪,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迟在一旁好奇,却也不会深究,这天底下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多了去,他只要关心自己身边的这人就足够了。至于顾然等人,不来打扰他们也都没什么。
可这到底只是迟与西珠的想法,另外几位大乘期的心思,可没这么简单。
越是到这个境界,就越来越想知道天道法则的规律,他们为了悟道花多少力,可现在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光是依靠顿悟,就能通晓天道……何其令人不甘!
“哼,凌川界玄剑宗的弟子么?”玉家老祖暗恨,心中的想法渐渐盘算起来,“说起来,以前凌川界也不是玄剑宗一家独大,那位老祖宗和青霄派也是有一些渊源,就是不知现任青霄派掌门如何。”
“现任掌门据说是个年轻人,他们的老一辈在尸鬼之乱中死的死伤的伤,据说和玄剑宗的间隙也很大。”回答他的是玉家家主。
“嗯,可以去见见这个年轻人,待我们从三界秘境出去,回微澜界后,定不能再纵容顾家和夜家他们!”
“老祖,那邬家那边的事情。我们还要联手吗?”玉家家主的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迟疑。
对于邬家这个盟友,玉家老祖冷冷一笑,“联手?表面的交情罢了,微澜界只有一个顶端,那就是我们玉家。而且你真以为邬家没有私心?哼!凌川界也有他们妖族的人,眼下还在叙旧,不知藏着什么心思。”
“是,弟子会多加留意的。”玉家家主恭恭敬敬的退出去,转身后眼底的算计如海浪翻滚而起。
有些人总喜欢自以为是能够操控天命,千百般算计,将众人踩到脚底,然后以此乐此不疲。
被自己同盟惦记的邬家,此刻也不怎么平静。正如玉家老祖所知道的,他们邬家正在接待来自凌川界的同族。
哪怕邬家在微澜界是一大世家,可上古时代,妖族还是一个种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姓邬。那时候还是王朝制,妖王的地位十分崇高。
不过近千年随着凌川界妖族的没落,似乎妖王也没有以前的气势。
“不知道妖王远道而来,到底有何要事,不妨说出来,指不定我们邬家还能帮上忙。”坐在首座上的邬家家主笑容客气。
妖王的神情微微有些踌躇,以前凌川界妖族还繁荣的时候,微澜界那些妖族,也顶多算分支。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也得向微澜界的邬家示弱才行。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却能助益我们妖族重新回到鼎盛,事情还得追忆上古时代……”
密谈的是高层,被排除在外的人也是慢慢悠悠的喝茶。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北冥依旧穿着黑色斗篷,将身形气息都掩藏住。想他也是妖族内定的少主,却因为现任妖王老态横生后的嫉妒不得不整天隐匿气息,光是想想就觉得烦闷。可他也不能对那个老家伙出手,不然妖族的情况就更乱。
倾子初坐在北冥的对面,一只鬼眼露出来,灰黑色的鬼气缭绕着,好似有一只恶鬼能从眼眶中爬出来。
变成这样的倾子初,早就不是他们当时相识的模样了。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有一天会变成这样面目全非,想起来还是有一些惋惜,好好的一个天之骄子,为什么会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呢?
是因为楚少卿那些人吗?可也不觉得倾子初对谁有多么深情,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只觉得那些人都应该喜欢和拥护着他。
这样自恋的态度,北冥推测应该是转世前的记忆让他膨胀出来的。
从以往的记忆里回神过来,北冥凝视着神情阴骘的倾子初,莫名觉得这个人,也是挺可怜的。
“哼,现在急有什么用?不过也快要到达东之海了,只要等上界的通道打开。什么玄澜顾然都会化作我脚底下的蝼蚁!”
倾子初身上的气息因为情绪暴动了一会儿,鬼气在丹田翻涌,他虽然现在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摸样,修为却是疯狂的增长。等到了上界,得到神位后洗涤掉就可以了,就能像上一世那样的风光无限。
所以,现在隐忍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海水的浪花在外面一层接着一层散开,灵船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不过随着周围越来越密布的死气,东之海也快要走到了。
伫立在船头的顾然此刻也总算是从参悟中出来,没有突破元婴到化神,但是顾然的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格外淡然。像是要乘风羽化登仙,哪怕是修为没有到达大乘期,可白日飞升的传闻也不一定。
玄澜走上前将人抱进怀里,若有一日他与顾然都将重新化作天地的一抹灵气,那也不可让这个人就这么空白无故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低下头。还没有等自己身前的人疑惑,玄澜便亲吻了下去。
顾然有些措手不及,却也没有多么害羞,毕竟他们现在是道侣的关系,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事情他们也做过了。
两人相拥着,足以令身后的万物都失色。用绝晏的话语来概括的话,就是“你们这大庭广众之下,未也太扎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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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吹风就看到。”
“那前辈可以选择继续回屋。”玄澜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
绝晏撇嘴,目光在顾然和玄澜的身上瞅了几眼,总觉得两人愈来愈扎眼了,尤其是那名元婴后期修为的小辈,身上好似笼罩着某种法则与气运的东西,方才的波动估计也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
“真是羡慕,我也在想自己什么天道法则能够参悟透彻,早日渡劫飞升上界。”只可惜一直都没有那般机缘摆在他眼前。绝晏叹息。
第105章东海有蜃
“天道?”顾然闻言从玄澜的怀里探头,“飞升渡劫本来就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还要参悟天道法则?这是飞升的必要条件吗?”
“额……你当飞升很容易吗?每个修士到大乘期巅峰也无法直接白日飞升,必须对天道产生感悟,了悟天机,从而有了一份契机才能飞升。”
绝晏一时间哭笑不得,话又说回来,玄澜是顾然的道侣。玄澜是大乘期巅峰的修为,而顾然只是元婴期,先前觉得他们两人差距太大。可是现在看来,若是生在一个年代,谁的修为高低都说不定。
“只是想了想以前还有近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来说,令我感悟最深的便是这天下大道,能由己渡人的,才是最为上上。”顾然大大方方将刚才自己所悟的东西说出来。
绝晏听后,更是愣住了。这是什么道?作为魔修,他一心只追求无悔于心逍遥自在,由己渡人这样的,怕是更适用于佛修之类。
不过,顾然并非佛修,甚至是由道修已经入魔。怎么会生出这般感悟来?绝晏的心中琢磨不出,他那时候还没那般领悟,心中仍惦记着玉息的仇,还有许多往事未能消除,由己渡人着实有些遥远了。可等终有一日他体会过来时,万界都太平了,唯独消失了这样一个人。
三人说了几句道魔之类的言语,看法不一,却又各自对各自的想法而产生的不同领悟。
又过了几日,灵船驶向了极东之海。原本平静的海面终于出现了动静来。巨大的海浪翻滚着,一只身体巨大而一半透明飘渺的蜃蛰伏在海面上,两只空洞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兽瞳中倒映出的诸多灵船,好像是一个个玩具似的。
对于这个生物,玄澜他们这些大乘期早已经见怪不怪。早就在三界秘境刚开启的时候,他们这些大乘期就被强制性的扔到了东之海,那时候可没少与这些蜃做斗争。
“不过是短短几年没见,这东之海的蜃,愈发多了起来。”
波涛汹涌之中,迟慢条斯理的话语好似在和身侧之人言说着一句很普通的话语。其他领略过蜃的威力的大乘期都皱着眉头,告诫自家修为还没有达到的弟子远离这个东西。得被这个蜃吞噬了去。
西珠看着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皱起眉头,这些东西专门生在那些污糟之气,喜欢吞没生气,更擅长制造假象。“以前的三界秘境可没有这些讨厌的东西。”
迟听到西珠的语气也皱起了眉头。众生他皆不放在眼里,唯独一个掌心西珠。这丑东西让自家珠珠嫌恶,便没有理由再存活于世。
当即,迟的手抬起,原本被蜃盘踞着的海浪突然蓦地炸开,海水皆化作利刃。又被凌厉的风吹起,将那透明的庞然大物一刀一刀切开。
“吼!”蜃的身体化作了万千块透明的碎片,灰色的天空下仍然能从碎片其中看出五斑斓的模样。
西珠忍不住伸手从半空中捏住一块蜃的碎片,很难想象这样干净的碎片会是那般脏污的东西身体分裂出来的。
“别弄脏了手。”迟的话语温柔,正打算替西珠拿走他手上的碎片。却突然发现那碎片已经随风而消散了。也算是应了那一句,天底下万物众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后化作一缕烟归于虚无。
“这些蜃,是从几千年前被人塞进来的吧?那时候,好像也过得有些远了,如今清理起来也甚是麻烦。”西珠在脑子里回想起以前自己还没有开灵智之时混沌的记忆,大多数他都没有什么深刻的意识,对于三界秘境的事情,只能知道一个大概。
而迟……西珠想到自己身侧的人影,当即转过头看向他。这个人可不会对其他的人或者事物多一些怜悯,他只会跟在自己身侧,永远保护着自己。
虽然对于道来说,迟总是不可避的有妖那般自私的脾性。西珠想了想,心底对于这样的情感确实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莫名的,还有一些窃喜。这……真是乱了,三界秘境毕竟是生养他的地方,他绝不允许被人这般肆意破坏。
西海神珠有了这样的意念,东之海似乎是有所感应动荡了一番,随后又渐渐沉寂下去。不过,察觉到这样的变化,绝对不仅仅是迟一人。
包括站立在船头的顾然等人,皆是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面前的海域。平静的海底下像是有什么生物正准备蛰伏而出,并且还接一连二的朝这个方向赶来。
丧失生机的东之海,似乎已经被蜃这样的东西占领。那么,除了这种生物,应该也不会有其他的东西……如果您船的水底下全都是这样的生物的话……
光是这样想着,顾然都觉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
“要小心,那些东西想要钻出来了。”玄澜沉着脸说道,同时也没忘先将玄霜剑祭出来,护在身侧。
果然,就在玄澜的话音刚落下。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万丈的风浪,在海浪中的灵船,维持平稳的结界直接被打破。没了平稳的结界保护,众人的灵船就像是四散开来的浮萍一般。一些修为低的修士没有防备,甚至还摔倒在地上。
众人短暂的慌乱过后,随即将目光转向海面。直接那灰黑色的海水之上。一只又一只的巨大的蜃紧紧的挨着他们,簇拥着、袒露着舌头往这边赶来。这是他们十分渴望并且想要吞没的生灵的气息。
“这也太多蜃了吧,一眼看过去,层层叠叠的都看不到尽头。还都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伸着舌头朝着我们?”绝晏朝蜃的方向张望了一眼,一时间只觉得快要窒息。
“阿弥陀佛。这回看来是不得善终。”就在玄剑宗的隔壁,三名大乘期巅峰的佛修踏空而出,脚底一朵金色的莲花灿烂至极。
“额……”和尚。修佛的。绝晏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的离他们站远了一些。自古佛魔两立,哪怕是在上古,他们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不站远一些,他怕到时候大师渡那些蜃,顺带着把自己也一道给渡进去了,那滋味肯定就不好受。
“诸位,这些蜃由我们大乘期对付都有些棘手,如今数量如此之多,不妨联手将它们一道度化了。不知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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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象如何?”说这话的是佛武宗的一名大乘期佛修,他的眉眼淡漠,一身法相气势丝毫不平和,却也是坦荡一身正气。
佛宗自从上古后分成两派,一脉为佛心宗,一脉为佛武宗。佛武宗向来是不禁杀戒的,里面的地址有些是武痴,也有一些因为红尘俗事未了结的心愿。而佛心宗一脉,修习的是佛法经文,向来主张由己度人的善行。
“大师所言极是,就如今的风浪来看,还是需要我们为弟子们铺路。”玉家老祖笑呵呵的同意了。
这东海之行,几乎每一界的名门望族都有大成街坐着。唯独微澜界顾家是没有大乘期坐镇的,这一点,也不是没有令邬家与玉家这两方势力馋涎过,然而顾家老祖哪怕是飞升了,也留下数道神念守护着顾家。那些神念都由顾夫人保管,好似源源不断用不完似的,多次试探最后损伤惨重,渐渐的两家也就歇了这般心思。
“嗯,开始吧。”那名佛修点头,不冷不热,眼眸仿佛如净世琉璃。
或许佛就是这样,不染七情六欲,端庄法相,说佛渡众生,心怀慈悲之心。又有一点不太相同。
顾然也想不清楚该如何如描述,不过想起来,玄祁师兄先前也是由道入佛,如今也不知道出处。真是令人有些担心。
“住手!!”就在那名佛修动手之时,他的身侧的禅师蓦地开口制止了。
这名禅师与那两名佛修的面容神情皆不相同,他的眼底有慈悲,更有一颗苦禅之心。
佛武宗的那名大师抬眼,依旧是悲喜无色,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客气而又尊敬的,“慧心禅师何出此言?眼下这蜃横生,若是不将他们渡了去,怕是要害更多的人与生灵。我佛慈悲怜万世,可也应当分清善恶。”
“这不可,这些蜃的里面……吞没了一个明祁啊……”一向平和稳重的慧心禅师的话语难得颤抖,而他说出来内容更是令人震惊。
“慧心禅师你说……这些蜃将明祁师侄吞没了?!”另外一名佛修也是知道“明祁”这二字为何意义,当即那悲喜无色的面容转为错愕,佛宗弟子之中,明祁这一位弟子当初拜入佛门时,是最为受争议的。他有慧根,很快就晋升到大乘期的修为,却一直被心魔苦锁,挣脱不出。那时候还是依靠慧心禅师的经文让他平静下来,如今……明祁被蜃吞没……这……
听到佛宗这边的动静,原本站立在最前面的迟闻言也转头幽幽说道,“如果你是说里面的大乘期修士的话,的确是有一人被蜃吞没在幻象之中不可解。而他体内的灵力深厚,这些蜃正在分食,时日不长还没有酿成生命危机,但眼下,我们也没有办法将他从蜃救出来,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顾然等人听到“明祁”两字一时间只觉得耳熟,尤其是玄澜,他那双如墨的眼眸,已经开始沉淀出煞气。
蓦地,被记忆敲醒的顾然回神失声道,“明祁不就是玄祁师兄入佛门后的法号么?!”说完后,他仍然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玄澜,却是看到玄澜缓慢的点了点头。
是的,就在玄祁师兄刚刚从菩提界回来时,那日他们才斩杀了尸鬼鬼王。正从污糟之地准备回去,听得一声梵音,便是正循着鬼煞之气过来的玄祁。
“玄祁师兄在那里。”玄澜的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一个地方。顾然和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被蜃挤满的地方,一只巨大半透明的蜃的肚子里昏迷着一道人影。
玄剑宗等人见此全部都面色错愕失神,他们都以为玄祁师叔之所以没有见到人影,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强大的玄祁师叔竟然会被蜃给吞没了去。
“就……就没有办法把人唤醒吗?”云洵舌头都打结了,一双眼里满是担忧。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同门被蜃吞没掉,更加令人焦灼的呢?尤其是眼前这人,曾经还是自己尊敬的师叔。
“没有办法的,被蜃吞没的人将永远的沉沦幻境,除非他自己愿意清醒。否则没人能够救得了他。”西珠也跟着补充,一双湛蓝的眼眸里倒映着灰黑色的海水,以及海水上的蜃。
不,其实也不是没有人不能唤醒玄祁。
玄澜皱着眉,心底将那个人的人名补全,却是无法说出口来。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
玄褚啊……
在蜃之中的玄祁一身干净飘逸的道袍,上面绣着玄剑宗的标志,身体却仿佛缩水了的似的,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
“玄祁你快过来见见你的大师兄,这玄剑宗之内,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让你喊师兄。”耳边一声洪亮的嗓音将玄祁恍惚的思绪拉扯过去,这是他师父的声音。
玄祁闻言抬头,目光从地上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上挪开,慢慢的移到了眼前。
一身白色的袍子懒懒散散的披着,白袍子上面写着狂草书体,一瞬间看得有些晦涩难懂,却将这人的风骨勾勒得极好。还有那滴入水墨里俊逸出尘的容颜,熟悉而久远的感觉好似从虚空里伸出来的锁链,牢牢的、死死的、将玄祁的心脏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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