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这样的师尊

“怎么，小师弟你这是看呆了？”眼前的人弯起唇角笑了笑，也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试图唤醒他的注意力。
“没……没有……”玄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生怕只是一眨眼间，眼前的这个人会再一气抛下他，然后消失不见。
“哈哈哈，你这小师弟的性子有些腼腆，可不像你。总之，为师先去出门喝酒去了，你好好照顾好你师弟，也并处理好玄剑宗的事务。”
“师父，您老这前脚跟才在玄剑宗落下，后脚跟就又要出门，未溜得也太快了吧？”玄褚皮笑肉不笑，风轻云淡的说出自家师父的不厚道。
“嗨呀，为师这不是想着赶紧再多找几个徒弟回来给你作伴吗对不对，而且我前几日夜观星象，最近云游四方，可是徒的好时机。以后都对玄宗大有作为哩。”子言真人捋了捋胡须，一本正经的和他徒弟讨价还价。
“那师父您记得再过不久就是玄剑宗的千年庆典，要在外头玩得忘了时间。”玄褚不再劝他师父留下，神色中对自家师父这样的行径早就见怪不怪，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
只是，可怜了这名还不知道状况就被师傅拐进门的小师弟。玄褚想着，当即对玄祁缓声说道，“师傅最近是常年在外云游，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就跟着师兄一起住。师兄会什么就教你什么。”
这些熟悉而久远的对话，竟是一字不差的重新出现在玄祁的眼前。他的目光闪烁，鼻尖泛起了酸意，随后听见自己道了一声，“好。”
那一日是他初见玄褚的时候。
又恍惚的过了几日，玄褚师兄都待他极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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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原先自己是孤儿时被师父捡回来的，与他说话声都轻柔许多。和记忆重叠起来，玄祁看着身边如玉般俊逸的少年痴笑着。
他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空间。可能并不是真实，或许又是那些怪物所构造出来的幻象。但是这些过往都是从他骨肉中渗透到灵魂的东西，如今被挖出来，鲜血淋漓却有带着迷幻色……
只要自己不醒来，就这样永远的活在玄褚师兄没有以身祭天地祭杀阵的日子不是也很好么？
“怎么小祁突然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嗯？”身侧的人担忧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没有，小祁很高兴。”玄祁露出一个笑容，眷恋的看着玄褚。
若时光也安好，流年不负，那该多好！
玄祁的幻象之外，蜃已经开始骚动了。毕竟有顾然等人这些鲜活的生气在，还有一颗它们更想吞没掉的珠子，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太大。
迟沉着脸将不怕死往西珠面前凑的蜃斩杀，尖锐的兽爪撕开蜃的身体，那些透明的碎片随即挥发化为齑粉。可是这些蜃好像是杀不完似的，一只一只继续前仆后继的朝他们赶来。他们却不得不顾忌这被蜃吞没的那个人，迟迟未能动大杀招。
这样下去，怕是要被耗干。
“那个人必须要快点清醒，不然等到蜃把他的名利都吞没掉，他也就死亡了。”西珠看着玄祁那一点点正在消失的衣角，不由得皱起眉头补充了一句。
“……”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无法唤醒玄祁，更别说救了。
第106章上古之阵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好像是在用刀子刮肉,到最后只会露出整个尸骨来。
玉家老祖和邬家老祖眼神交汇的一眼,前者忍不住开口说道。“不如我们还是动手吧,到这个时候了,那杯蜃吞没的人应该也快算不得人了，反正他都已经自我抛弃,我们放弃他又如何？难道还要所有人都为他陪葬？”
“你！！”云洵等人睁大眼睛瞪着他,却因为修为不够,被压迫了下来。
下一刻,霜雪密密麻麻突然而至,将他们脚底下那片灰黑色的海水都冻了个严实。想要企图靠近的人都被冰块冻住，最后在灵力的震荡下化为泡影。
“只要玄祁还没有消失，就不算死亡，谁都不可往前动一步，否则就如此蜃。”玄澜的话语声冷漠,里面的杀气却毫不遮掩。
“你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做到如此地步！”玉家老祖暗恨，却又不能凭借他一己之力动手。一来打不打得过玄澜还不好说,再者玄澜那边还有诸多盟友。最后整个三界秘境的主人还没有为此表态,他先动手撕破脸皮不好。
“说一己私欲，还是比不得你们玉家,贪婪之心心比天还大。如今却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别人。”夜家老祖懒洋洋的开口说道,同时卖出了一部往玄澜那边靠一靠。
这样一来,微澜界顾家夜家还有凌川界玄剑宗结盟……
风尖浪口之中,烟如也面不改色的朝玄剑宗靠拢，她们素月宫如今已经没有大乘期坐镇，倒不如抱紧玄剑宗这一根浮木，共同进退，才不会被其他势力分食了去。
哼！
玉家老祖的脸色黑了黑，哪怕心底愈发的不舒服，嘴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心思厚重之人多有顾虑，他也不例外。
至于迟和西珠。迟倒是无所谓，在他看来，万物皆随它去，唯有西珠一人值得他在乎。
而西珠，却是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被蜃吞没的玄祁身上。一双深海色的眼眸好似能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
玄祁的眉眼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淡，好像是最后的防线，也被那些蜃的幻象融化了。
幻象里依旧真实。
“小祁不要生气了，这是师傅藏起来的上好梨花酿，师兄给你赔罪好不好。”玄褚在玄祁的身后哄着这人发的脾气。哪怕如今师父捡回来了许多师弟，这个一开始就由他带大的师弟依旧是不一样的。比起普通的师兄弟之间，他们的关系默契到了骨子里，好似演变出了某种奇怪的情愫来。
压抑下脑海中的念头，玄褚继续哄着身前的人。
背对着玄褚，玄祁的身体微微颤抖，不过这并不是被自家师兄气的，或许也有一点，但毕竟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事情。已经知道真相的他并不像以前那么生气，只是这件事情之后，他就要与师兄摊牌，这次不能像之前那样闷在心底，最后酿成大错。
“师兄总是自以为是能够安排好一切，为什么要替我去挡那一劫！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受伤吗？！”终于是忍不住了，玄祁将心底那句话吼了出来。
玄褚愣了愣，似乎是察觉到自家师弟的情绪不太对劲。说出来的话语安抚道，“但是我也同样没有办法看到小祁受伤，所以就去挡了。”
“你……”玄祁张了张唇，确实对眼前的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最好以后都别受伤，不然……”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去代替你承受那些后果，你不许像上次那样将我抛下！！不许一个人牺牲后徒留我在世间流浪！
那一刻玄祁的情绪，好似狂风巨浪般席卷。然后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模糊的视线中，那道俊逸出尘的人影好像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随后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小祁……”
“小祁也是一直令人放心，怎么能让自己被蜃吞没，然后消失呢？是不打算继续找我了吗？”
混沌中，玄褚的声音清清楚楚，却是将他脑海中的整个幻象都分崩离析。
“阿褚！！”
玄祁睁开眼，眼前是半透明的蜃的身影，周遭则是粘液，浓重的死气正在一点点的吞噬掉他身体里的灵气。
他才不能被蜃吞没后消失，还没有找到玄褚，自己怎么能以身证道。
霎时剑气四起，万千道剑光与雄浑低沉的梵音从蜃的内部传出来。蜃的身体最薄弱的便是内部，大概是没有人被它们吞没后还能从自己的幻象中清醒，故而内部没有丝毫防备。
蜃惊叫着，嘶吼声却随着力量的流逝不断变的虚弱，最后在剑光中分崩离析。那灰黑色的海面浮出一朵金色莲花，一道人影从其中慢慢走出。
“玄祁师叔！！”云洵的脸上蓦地露出惊喜来。
“阿弥陀佛。”慧心禅师合眼低头，手中捻着的佛珠诵起了佛经。
“让诸位担心了。”玄祁朝众人合手作揖，原本在手中的佛珠并寒剑相融在一起，好似杀伐中融进去的轮回菩提，带着几分玄奥。
“玄祁师兄没事就好，这蜃来势汹汹，今日怕是不得不杀出一条血路。”玄澜提剑，眉目已然覆满杀气。
玄祁望了他一眼，自玄澜师弟入魔后，性情已然变了不少，可这世间冷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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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何须他人来评定是非过错？
“自当是渡出一片净土来。”玄祁回答后，又将目光挪到另外一侧的慧心禅师等人身上，“弟子见过慧心禅师，千年大梦初醒，浑浑噩噩方有始终，如今弟子已然清明，多谢慧心禅师先前的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世间自有因果。如今你能明白是最好不过。”慧心禅师眉目慈和，玄祁能够参透，大抵正是他的机缘到了。
过多叙旧的话语此时也不容细说，众人的身前还是成百上千的蜃影，“如今玄祁道友已经出来，对这些蜃就不用再留后手，诸位不妨随在下一起将杀它个干净。”
“迟阁下所言甚是！”
其他人纷纷点头，眼下的情况，无论他们过去的恩怨是非，先解决这些蜃才是最为要紧的。
万象风云动，千百家的绝技一同施展出来，同那些蜃肥厚的身体碰撞在一起，灰黑色的海水被灵力掀起又冲落，渐起浪花千层，令这原本平静的东海开始动乱起来。
顾然手持云霜剑在玄澜身侧略阵，水起波澜，惊浪凝霜，进退无形中已然成了浑然一体的气场。
蜃那庞大的身躯好似铜墙铁壁，哪怕是云霜剑直直的砍在了它的身上，也无甚痛痒。
“这蜃的弱点在死气浓重之处。”玄澜对顾然传音道。
越是强盛之物，越会掩藏自己的薄弱点，障眼法何其多，却始终抵不过重重防御来得安心。
“好。”顾然点头，凝神注意那些蜃身上的死气浓重之处。人剑合一，大道无形。平日里许久都难以参悟的东西，在实战中总能一点一滴的埋头进去，这样的感觉无疑是微妙的。
可持久战的消耗不容小觑，灵力在逼近干涸的时候，顾然只觉得经脉开始一阵阵钝痛。
蜃因为薄弱点被攻击，狂暴的想要脱离眼前这些修士的限制，巨大的兽肢劈头盖脸就往顾然的身上砸下来，顾然一时不备，下一瞬，熟悉的冰灵力顺着后背传过来。
近在眼前的兽肢被寒气冻成冰霜，后背贴上了一块结实的胸膛，顾然睁着眼，乏力的躯壳忍不住渐渐放松下来。
“若是不敌，便先去休息，莫要逞能。”玄澜顺着顾然的命门度过去一道灵力，抚平那干涸的经脉。
“好。”顾然点头，毕竟若是自己因为乏力不慎重伤，才是最拖后腿的事情。
一只又一只的蜃被众人击退，形式正在慢慢转好，大概解决蜃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可站在海浪顶端的西珠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海底，眼睛宛如沉溺了某种光。
迟才堪堪回灵力，周身的蜃都被清空，正打算看一眼自家的宝贝如何，眼眸在触及西珠的动作时却蓦地紧缩。
西珠从海浪的尖端直接纵身跳下去了，那灰黑色的浪潮一卷而过，快的宛如气息稍纵即逝。紧随着水浪的末尾，迟也猛地跟着一起跳进海里。
留在海面上的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面相觑，西珠这一跳，半露出海面的蜃却是蓦地都停顿下动作，齐齐盯着西珠沉落的方向。
浓郁的生机。
整个海洋的生机。
贪婪的空洞在蜃之间游动，它们如饿狼扑食一般朝西珠的方向咬去。
灰黑色的海水如风暴席卷般躁动，蜃的身影一只接一只紧随而上，而那被追逐的尽头，一颗水蓝色的珠子灼灼生辉。珠子的周围，一条凶悍姿态的海妖满目威迫的撕裂那些不断翻涌而上的蜃。
“小心些。”玄澜垂着眼，将顾然护在身前。眼前的海浪席卷，连他们周身的灵气也一起掠夺过去，应该是有什么阵法在牵引。
眼见着那颗水蓝色的珠子就要被蜃触及，众人的心不由得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那一刹那，一只利爪硬生生的从蜃的身体穿透过来，尖锐无比的指甲带着浓郁的血腥，却稳稳的停在了水蓝色的西海神珠的面前，没有伤它分毫。
有人低低的惊呼出声，多数人却是来不及惊讶，灰黑色的海水里蓦地发出了一道白色华光。光华直抵天际，破云霄，不见边际。
灰黑色的海水在这道光华中慢慢褪去，死气被涤荡干净，蜃的身影也淡了去，但这些和在那华光之中的大阵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
第107章世事变迁
那些萦绕在大阵周围的符文玄妙至极,气息也极其浓重。混沌之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仙气，令在场的修士纷纷错愕的睁大眼睛。
传闻三界秘境连接着通往上界的大阵，没想到就是在这一片东之海，传闻是真的存在！
【汝者为何来？】天阵之中降下一声雷霆呵斥,将众人震慑住。
只依稀见光华婉转处，一条金龙的身影若隐若现。
“三界秘境乃天道衍生之地,如今生机不复,通往上界之路又被封锁,西海神珠今日修得人形,愿赴往上界,还请神龙大人放行。”
从海水里传出西珠清澈冷静的声音，众人凝神望去,原先的水蓝色珠子和海妖已经不见，西珠和迟双双站在大阵中央,海水在他们的周围翻滚成浪。
【先日,你未开灵智，守护三界秘境为本职,今日若开了灵智,要前往上界,天道则将三界秘境并入三界，从此不再自成一界。】
“西珠自然是知晓。”若没有私心,何来混沌中生出一份灵智来与天道争取生机。西海神珠没法守护一辈子的西海乃至整个三界秘境,所以才会让有心人有可趁之机。将三界秘境并入三界也好,海族存于世,遵循天道轮回或者是修炼，每一个念头都是因，每一个轮回都是果。
【入阵。】神龙的神识浩荡，随着它这句消息传出，那大阵之中的光华又开始亮了，金色的光辉将迟与西珠两人的身影渐渐的一起吞没掉。
这便是能通往上界的大阵！
所有的修士看向大阵中的两人目光不缺羡慕之色，当然，也有人直接提气朝大阵飞过去，企图能借机走上捷径。
【诸位机缘未到，请回。】神龙对这些人影熟视无睹，神识无波。只见那些不顾一切飞往大阵的修士，有些人在很早就被无形的“道”阻拦回来，有一些人堪堪能立在大阵面前，也被“道”定成了纹丝不动阻拦。
天道之下，差一丝一毫都不动容，这便是法则。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还真的有人能够不被天道阻拦，身影平平稳稳的伫立在大阵之中。
戴着兜帽的倾子初心底的喜悦几乎要让他仰头大笑，他是被天道承认的人，这一点足足能让先前的蝼蚁们都知道，他才是能够有资格站在顶端的人。
玄祁持着本命灵剑，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带着熟悉气息的剑穗，眉目看起来无悲无喜。
【咦？】神龙对于其他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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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在大阵之中的人无疑是露出了惊讶的气息。【竟然如此，你们的确不用呆在俗世界。】
顾然与玄澜两人的身影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大阵继续运转。有捷径虽然很好，可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在上界众仙云集之地，怕是寸步难行。
金色的光华从大阵之中消失时，那四道人影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一声龙啸过后，天际万里无云，大阵也跟着一起沉睡下去。
多年后仍有后人能从先辈流传下来的传记了解到关于三界秘境的变故。
西海神珠与西海大妖迟步入上界，三界秘境的屏障碎裂，西海海域成为三界的交汇，三界之间的屏障也在逐渐消弱。海族陆续被世人所知，这些都是后话。
近年来，最为惊艳的还是凌川界玄剑宗的剑修。凌川界经历几多变换，青霄派群龙无首，跌落三大门派的位置，素月宫在尸鬼一战后元气大伤愈发低调，唯有玄剑宗，依旧是千山凌云中的无上剑道。
凌川界第一人玄澜入魔后重新回到了大乘期巅峰，离飞升只差一线。可他依旧恍然未觉，反而在玄剑峰上开始向诸多玄剑宗弟子讲起剑道之事。
起初，能得到玄澜的指点，大抵也只有玄霜峰上另外一人先前玄澜亲传弟子，如今玄澜的道侣顾然有那个资格。
在玄剑峰论道后，玄剑宗弟子也能有此等殊荣。凌川界其他门派皆是心痒，抱着前来拜访的名头接一连二的赶来玄剑宗，只希望能有幸听到玄澜讲道。
如此，不知不觉中就演变成了玄澜讲道，天下听道。
天地清朗，玄剑峰上却是缓缓飘落下霜雪，大雪带着寒意，皆是由台上那一人起。
“剑者，无悔于心，无愧于天地，是本道……”偌大的讲道场传出玄澜清冷的声音，在灵力的扩散下，哪怕是玄剑峰山脚，依旧能听到这场论道。
顾然就抱着剑伫立在玄剑峰的山顶上，听着这人一如既往的声音，一招一式的练习着剑法。自从三界秘境回来后他就没有下过这个剑锋顶，苦修不知年岁，唯有一道执念在心中，最后化为了雄浑的剑意伴他益。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自己与玄澜之间的实力差距为鸿沟，若是一直这般让他等待，总是累赘成为负担，这份欢喜又有什么意义？
一剑荡平了山顶的灵气，剑锋寒芒尖处汇聚了水气。
世人都知玄澜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他又怎么不知道。
顾然心中的执念愈发的深重，魔气涌上来，将那天地灵气都吞没个干净。
这样的变化，使玄剑峰都开始缭绕着一股魔气。听道的人都忍不住从道中回神朝魔气的方向好奇的望过去。他们都知道玄剑宗玄澜并其道侣双双入魔，耳朵听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玄澜停顿了一瞬，抬眼望向玄剑峰峰顶，只一眼，数十年前的人影和现在的少年挺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玄澜合上眼，复而继续说着他的剑道。
“我入剑道千载，无欲无情时领悟道，大乘期圆满，天道有劫，是祸是缘皆是心中一念。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非无心岂能无欲？故我执念入魔，未能违心。”
故我执念入魔，未能违心。
“噌！”云霜剑没入了玄剑峰的峰顶崖石，顾然睁开眼，上一瞬间玄剑峰还是天地清朗，如今骤起雷云。
雷劫降落，听道场中的诸人瞠目结舌。
明明从三界秘境出来时，玄剑宗的顾然便已经渡劫从元婴后期到化神期，这才过了几年的时间，就再度横跨了一个大境界渡劫？
众人惊骇中不知如何感叹这般天赋，再回神过来已经是雷劫作响，玄澜停下了讲道，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顾然渡劫的方向，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倒映出雷劫，令人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虽然这般快速晋级是天赋所致，不过若是有了魔障……诸多思绪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雷劫持续了整整三天，三个昼夜过后，玄剑峰才恢复先前的天地清朗。
顾然持着剑，这一次渡劫让他的经脉又扩宽了不少，天道灵力还在修补着他被雷劫劈伤的躯体。魔气与水灵气融在一起，十分的充盈。从化神到合体期，
只是，这般头晕目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顾然睁着乌黑色的眼眸，焦距涣散，身形踉跄了一下往后栽去。
玄澜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将人接住后，直接撕开虚空离开。
听道的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吱声，按照眼下的场景，玄澜应该暂时没有办法继续讲道。就有一点可惜。
这些人哪里知道，玄澜将顾然带回去后，好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从玄霜峰出来过一步。
玄霜峰的霜雪如常，以前也是这般模样在下，不过庭院还是干净如初的。现在却大不同了，庭院的积雪堆了六尺高，几乎要漫过小白头顶的冰翎。
“咕咕咕……”小白抖了抖羽毛上的雪打算飞到房梁顶上避难，怎知脚还没落下，就被一道剑气震飞出去，“咕叽！！！”
屋内，床榻上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玄澜替顾然擦去额角的汗水，神情从容。
“我……我好像……听到了小白的声音？”顾然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身体的疲软在灵力的修复下早就已经消退，只是那些记忆犹新的感觉让他一时间还没法回神过来。
“嗯，不管它。”玄澜低头继续亲吻着顾然的耳垂。
“可是……可是……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们……”顾然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还在努力的找着机会让自己从现在的状态中抽身。
自从自己在玄剑峰强制突破合体期渡劫后，身体有些不适应这个境界，玄澜没有说责怪的话语，倒是把他摁在床榻上“巩固”境界了许久。
毕竟双修功法是所有修炼之中调和最快的……而且，自知理亏的顾然完全没有办法拒绝“巩固”境界。
如果先前不是他过于急切想要突破境界，也不会惹恼玄澜过来将他摁在此处……可，若是不快点追上玄澜的步伐，玄澜不可能长久的把修为压制在大乘期巅峰，就算他不在意，长久滞留在一个境界，都是对以后的修炼不利。
对于许多修士，飞升便是圆满，可飞升上界之后，上界仍有三六九等之分。原书所说的等级可远不止大乘期……
“我早就在大乘期蹉跎了几百年，时间已经不重要，你若是再自毁根基强行晋升，然然就别想从玄霜峰踏出一步了。”玄澜的声音在顾然的耳侧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