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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其外[星际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冉冉朝阳
只不过婆娑的泪眼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裴青雀便猛然发觉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大概是之前被挟持时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消失,鸟崽儿的神经紧绷着,甚至没有多加思索,便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尖锐的惊叫,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来,却在看清了身后那人的面容时更加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比预想中还要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
孟望川坐在轮椅上,脊背笔挺,将小家伙通红的眼眶还有惊惧的眼神尽眼底。
男人站在不远处很久了,眼睁睁地看着顾丁慈在草草安抚过小家伙之后被某个不负责任的联邦将军拉走。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上前询问裴青雀的状况。直到现在,孟望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把对方吓得不轻。
男人半垂下眸子回了手,转而将小崽子拉近了几步,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眉头紧蹙,声音很是低沉,带着些许冲着那些丑陋蠢笨的虫族去的不悦:“受伤了?”
显然,他将裴青雀的眼泪归结为被虫族弄伤,却逞强不愿意和顾丁慈说,等到人走了以后才忍不住哭出来。
裴青雀明显是被孟望川吓住了,还没缓过神来,听到问话也没能成功出声,凭借下意识木呆呆地摇摇头,硕大的泪珠挂在眼尾卷翘的睫毛上,在他眨眼的时候滴溜溜滚下来。
孟望川明显不信他,眼神在小家伙身上扫了好几遍,拉起裴青雀的一双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确认了没说谎也没逞强,这才松开他,用指腹擦干净了小崽子脸颊上的泪痕:“娇气。”
裴青雀这下可是彻底从怔楞中挣脱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望川那副云淡风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无数酸软情绪堵在心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alpha无论是体质还是自愈能力都超过常人数倍,因此孟望川掌心里那道因为抵挡虫族攻击而被刺破的伤口早就已经恢复了原状,甚至连鲜血流过的痕迹都被他抽出手帕,擦的一干二净。
然而身体上的伤痕早晚能够愈合,在裴青雀心头上插着的那把刀却迟迟无法取下来。并不是将一切恢复原状,就能把什么都当成从未发生。
裴青雀努力地想要扯出一抹笑来,往后退了半步,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孟望川的手掌之中抽出来,目光躲闪,避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视。
“好了,别闹。”
被裴青雀莫名其妙的推拒惹得有些不悦,孟望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人牵回来。直到裴青雀踉跄着走到了自己能够保护的范围,才总算缓和了脸色,耐心地劝哄他:“小雀很勇敢,能够自己面对虫族,对不对?”
只可惜孟望川从来没想过,这样他自以为是安慰夸奖的话语,听在裴青雀的耳朵里往往就会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裴青雀浑身僵硬了一瞬,转而抬起之前一直低垂的头颅,眼睛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泛起了闪闪的水光,颤抖着声音问他:“所以……是因为你觉得我很勇敢、不会害怕吗?”
小家伙的声音微弱又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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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像是兽类幼崽的呜咽一般,孟望川听得很不真切,也并不能听明白裴青雀问话的意思,耐心询问:“什么?”
裴青雀眨眨眼,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茫然和不解,神态貌似天真,蹙起的眉却暴露了真正的心情:“到底是因为我不害怕,还是因为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所以才不救我?”
沉吟许久,孟望川才堪堪理解了小崽子没头没尾的语句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像是有些意想不到一般,斟酌之后才缓声问道:“你在介意这些?”
紧接着男人的话音顿了顿,虽然不太熟练,孟望川还是命令自己做着他以前最不屑的事情,拉着裴青雀的手做些简单的解释:
“生化药剂已经投放,那个时候即使我不出现,你和顾丁慈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只是离得比较近而已,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
孟望川倒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欺骗裴青雀,只不过是还有一个更加的理由并没有说出来。
自己和霍舟潼有交易在先,然而这次的突袭遇险,虽说大家事前都并不知晓虫族进化出了寄生的技能,但总归孟家有看护不力的因素在里面。
在两人生命安全都毫无威胁的情况下,孟望川选择代顾丁慈受过,只不过是为了表明孟家的一个态度,堵上霍舟潼的嘴罢了。
他骨子里流的血是商人的血,自然能够判断出来什么时候什么行为,能够使得利益最大化。其中种种,无非是他思考权衡之下做出的最优解。
至于本能反应和一时冲动……那是孟望川最看不上的东西,走一步看三步谋划十步,才是他的、所谓的“本能”。
不愿意让裴青雀知晓自己的重利和市侩,孟望川揉了一把小家伙脑袋上凌乱的短发,目光深沉,仿佛想要直达他的眼底,声音缓慢而坚定:
“对,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作者有话说
其实没有大家脑补得这么虐啦!!真哒!!大佬就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sjb偏执淡定攻,其实心里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甚至很疑惑裴青雀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在意
而且之前写的都是受视角,也不一定就是真实客观的,只不过雀雀太可爱了大家都好心疼对不对0v0
(当然后面一定会教他做人教他到底应该怎么算账的!
第46章冷战
裴青雀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试图把自己的手从孟望川紧握的手掌之中抽出来,尝试了几次无果,只能被动地停留在原地。
不知道是因为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还是别的什么,裴青雀的双手仍是冰凉的,软软小小的两只无力地搭在男人的手心里,格外惹人心疼。
孟望川看着对面站着的小崽子那种怔楞的模样,不忍心再逼迫他什么。见裴青雀只是站在原地,不动作也不说话,权当对方相信了自己给出来的简单且拙劣的答案,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罢了。
他缓和了脸色,周身那种坚硬又凛冽的气质一,披上一层名为温和的伪装,对裴青雀说:“待会让小厨房送甜点来,给乖宝压压惊?”
那样自然的语气,就好像刚刚的混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只是和平时一样,加完班之后从公司回来,看到小崽子乖乖地待在家里,心情一好,便吩咐下人拿来给乖孩子的奖励。
裴青雀知道的,小厨房里有几个厨娘就是今晚被虫族寄生的目标之一,他亲眼看到那些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的妇人,短短几秒钟之内便在自己的眼前变成活生生的怪物……正因为经历过那样的恐惧和无望,裴青雀才会更加对孟望川的若无其事感到不可置信。
“吴妈,李婶,她们,都,都死了,就在我面前……”被唤醒了那些残酷又血腥的记忆,鸟崽儿抖着嗓子,拽紧了男人致整洁的衣袖,词语破碎得七零八落,颤声道:“您说,谁来给我做甜点呢?”
孟望川听完,眉头微蹙。
很快,裴青雀就听到了孟望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跟平常相比毫无二致:“那就让其他厨房做。”完全没有意识到话语里的重点并非是没人能做甜点。
裴青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望着对方毫无波澜的眸子,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了孟望川或许在某些地方真的和寻常人不尽相同。
并非真正的冷血无情,孟望川的身上有着一种不自觉的、近乎苛刻的理智,把他从血肉人情的鲜活之中剥离开来,冷眼旁观,从而能够平静地思考,最后再做出最适宜、最准的决断。
即便那些反应和决策不近人情。
就像是现在一样,听闻女佣们的死讯,男人面部的细微变化却并不是因为可怜那些无辜的佣人们所受的无妄之灾,反而更像是对于没人能够帮裴青雀做出来合胃口的甜点的不悦。
意识到这一点,裴青雀的脸色难看的可怕。他并不认为能够得到孟望川那种建立在对别人残酷的基础上的宠爱,沉默半晌,仍旧不死心地开口:“她们照顾了我很久。”
孟望川并不是蠢人,不轻易被感情所影响只能让一个人看待一件事情的着眼点不同于常人,却不代表他不明白裴青雀未竟的语句里那些没有完全表达出来的诉求。
松开了小家伙的一双手,孟望川又重新变成了那副脊背笔挺的板正坐姿,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击出来一串缓慢而有节奏的轻响。
两个人之间近乎空白的沉默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冗长,像是妥协于裴青雀的心情一样,孟望川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退让:“公司会给她们的家人准备三倍抚恤金。”
“……”
随着话音,裴青雀半垂着的眼睫颤抖了几下,却仍旧紧抿着薄唇,脸色没有半分变化,同样的,也没有对孟望川给出的承诺表态。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该有多矛盾。
比起那些对于他来说过于残酷的猜测,裴青雀似乎更愿意相信孟望川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样一般冷心冷情。那时候会选择走向顾丁慈,理由就如同对方所说的一样简单,只是……只是顾丁慈站得更近而已。
裴青雀恨他的不近人情,也同样可怜他的不近人情。忍不住地替孟望川找借口,又何尝不是用这种方法去安慰自己那点近乎荒芜的自尊心。
“如果死的是我呢?”恍惚之间,裴青雀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带着些未褪的沙哑,晦涩又难听,哽咽道:“如果当时死的是我呢?你会不会也给裴家…三倍的抚恤金?”
孟望川几乎是立刻就紧皱起了眉头,像是被裴青雀所描述出来的设想毫无防备地击中了,迅速反驳:“不可能。”尾音还带着些惶然的匆忙。
“怎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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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裴青雀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那些东西就在我面前呀,只要有一点点的偏差,只要有一点点……我就会死掉。”
裴青雀凑上前去,眼眶通红,里面却看不见一滴眼泪。他刻意把自己和孟望川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喃喃道:“就是这么近的距离,先生,您说我怎么能不害怕呢?”
裴青雀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在眼睑处白皙的皮肤上颤抖着扑下一层阴影,不稳的呼吸喷洒在孟望川脸侧,令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乱了心神。
孟望川的眉头没有松开,他想要开口和裴青雀说清楚不会的。
他想要解释清楚生化药剂起效所需要的时间极短,甚至在升降梯的大门打开之后的同一时间,研究员就能够从监测里清楚地看到虫族已经消失的活动能力以及生命体征。
每一只虫族都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在暗中监控,为的就是杜绝一切意外,即使生化药剂不能杀死他们,那些成虫也会在需要扭转局势的一瞬间被直接击杀。
然而所有的解释和辩白就像是一团灼烫的火焰堵塞在孟望川的喉间,动弹不得。
裴青雀那样哀戚的眼神正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无论理由有多么充分,原因怎样繁复最后被选择放弃的,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久久无言。
随着时间流逝,裴青雀终于有所松动。他像是终于从一场沉郁冗长的梦中惊醒一样,这才意识到自己鬼使神差之下到底对着孟望川说了什么。
那样不自量力的质问……先生大概现在还在心里嘲笑他的天真和愚蠢吧。
想到这里,裴青雀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趁着孟望川早早接触了对自己的桎梏,将双手下意识地背到自己身后,掩饰一般地低下头,试图用额前的碎发抵挡住眼底深重的阴影,轻声说:“我实在是太困了,先生,我太困了。”
“那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也不给孟望川回应的时间,裴青雀转过身子,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我先去睡了,先生晚安。”
孟望川并没有出言阻止裴青雀的离开。
宅子里四周的墙面因为交战,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此时大咧咧地敞开着一道道裂缝,夜半的凉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小家伙单薄落寞的背影仿佛还映在瞳孔之中,久久没有消散。孟望川坐在轮椅上,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沉默着,仍在反复咀嚼那样的假设。
许久,冰凉的气息掠过耳边,男人的指尖微动,心绪久久未平……直到现在,孟望川才堪堪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到底错过了多少,漠视了多少,又自以为是了多少。
只是接触到了边沿而已,那样的心悸就能够令人不堪忍受。那么他的小雀在一个人的时候,又默默承受了多少?
夜深寒重,孟望川站在四下透风的大厅里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冷着脸唤来心腹,孟望川波澜不惊的伪装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货舱里带回来的东西,现在放在哪?”
*****
孟望川嘴里的“货舱”自然就是把裴青雀带回来的那艘星舰上所装载的东西。除了小家伙用惯了的生活用品以及当地的土产,唯一有令孟望川亲自去翻找价值的自然就只剩下了一样。
轮椅稳稳地停在货舱的大门之后,孟望川望着手里的那颗圆球,眼神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如果真的深究起来,这个光溜溜的金属圆球既不是普通的家政机器人,也不是所谓的mop系列的新型号。
裴青雀嘴里的“绵绵”,一开始的身份,其实是孟望川没有出事之前,在军校训练时所驾驶的机甲。
那时候的孟望川在孟家的地位并不算高,只是嫡系众多年轻人之中的一个,甚至不是那么的耀眼。“绵绵”就是当时他在完成了军校某项任务之后,学校作为嘉奖送来的奖品。
一开始这具机甲的评级还算不错,联邦政府的研究所生产,属于当时机甲之中的前端产品。然而就在那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战斗之中,和折断双腿的孟望川一样遭受了重大打击。
即使最后送到了修理处修缮,机甲的评级仍旧一落千丈下降到d。几年来修修补补,虽然不用,但是姑且能运行。
孟望川看到它,总会想起那段灰色的记忆,索性扔到了看不见的角落,命令机甲内置的人工智能自主学习。
想起“绵绵”头上的粉色蝴蝶结,孟望川眉头一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学成那个傻样。
月色之下,金属球表面流动着暗暗的光华。孟望川将它放在膝盖前,控制轮椅转向,离开了星舰的货舱。
大门在男人身后缓缓关闭,孟望川独自在孟宅花园里的小径之中前进,狭长的眼眸半垂下来,余光凉凉地瞥在那个圆球上,嗓音低沉:
“……给你一次机会。”
哄好他,就把你的智商阈值调回来。
作者有话说
理解大家爱小雀儿的一颗心,但是孟先生的改变也是要一点一点来的
今天依旧是平稳地走着大纲的一天~
第47章隔着一扇门
虽然孟家远离联邦的政/治中心,孟望川也在第一时间将虫族这次小规模袭击的消息压了下去。但虫族几乎毫无掩饰的入侵还是在联邦政府里激起了一个不算大的水花。
对于这件事,那些议员们分成两派,分别持有不同的看法。
其中一方认为这只是几个月以来虫族对于联邦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报复性袭击之一罢了,只要按照处理这些事故的流程好好善后,再拨一笔款到受灾区域安抚人心就算尽了人事,实在是不值得耗政府的多一分关注。
与之对立的观点同样明晰,他们认为这次袭击发生得很突兀,按理说前线正在交火,虫族突然对远在光年之外的星域进行突袭,其中目的值得深究。于是这些人便一边斥责虫族这样目中无人的挑衅,一边向侵袭地点范围内派遣特工,开始在私底下着手调查。
孟望川虽然对此早有准备,却也不得不为了应付联邦政府派来那些苍蝇一般烦人的调查员而忙碌。无论是顾丁慈的存在还是运输线的运转,都需要严格保密,甚至进行一定的反侦察工作。
在这之前,高层的议员们之所以对于顾丁慈的动向并不太在意,以至于为顾丁慈成功得到孟家的庇护提供便利,完全得益于霍舟潼的远见。
无论是一开始与顾家以“交易”的名头将顾丁慈娶回家,还是之后霍舟潼刻意在坊间放出来他对自己的妻子并不上心,只是玩玩而已的传闻,都让其他人对于这两个人之间的脆弱关系深信不疑。所以霍舟潼才能在上战场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政府的眼线,将顾丁慈送出去,并且轻松处理掉后续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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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高层们的注意力。
但假如因为这次袭击,反而被那些惯于玩弄心术的高层发现真相,那么无论是对于霍舟潼还是顾丁慈,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更重要的是,现在孟家为前线提供的军备可以说是能够决定最后战局胜负的关键,一旦被发觉,孟望川势必要分出力来对付那些缠人的政客,还有被迫切断运输线的风险。
总而言之,霍舟潼的计划推进速度刻不容缓,同样的,孟望川的保密工作也需要做到滴水不漏。
这样巨额且紧急的工作令孟望川**乏术,一周之内几乎每天都往返于秘密研究室和公司大楼之间,忙碌的工作使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某一天的下午,孟望川结束了视频会议,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对已经熄灭的荧屏出神时,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和裴青雀见面。
这并非孟望川的本意。
忙碌的间期,男人也曾经挑选过相对空闲的时间,离开各个部门都在疯狂运转的公司回到家里,试图和那个闹脾气的小崽子见一面。
只不过每次回到家里的时间都已经入夜,他驱动轮椅来到裴青雀住的房间门前,有时候会伸手敲敲门,有时候不会,但结果都是相同的裴青雀明明就在房间里,可隔着门板,里面的声音半点儿都传不过来,一片死寂。
小家伙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孟望川不得而知。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在受到冷待之后再在门口等上一会儿,确定了里面的人不会给他开门之后再离开,回到公司。
今天也不例外。
孟望川在处理完了最后一批遗留问题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
他同前几次一样在裴青雀的房门前停下轮椅,眸子里复杂的情绪浮沉。没有选择敲响房门,只是安静地看着鎏金的门把手,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
裴青雀的性子软和,几年来对着孟望川的一张冷脸只会黏黏糊糊的撒娇卖乖,平时只要有些风吹草动,蹿得比兔子还要快。整个人就像一块任人捏圆搓扁的棉花糖,脾气好得过分,偶尔碰上什么惹得孟望川不悦的时候还会第一时间钻进对方怀里乖乖认错,几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人指摘的地方。
就连之前私自离家出走,也是迂回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意。即使孟望川没有亲自上门找他,大概最后还是会在某一天,被男人随口吩咐下去的一道命令给揪回家里来。
孟望川十指交握放在身前,靠坐在轮椅上静默地出神。
闭门不开,这大概能够算得上是小家伙最直白的拒绝了。即使是这样,鸟崽儿仍旧没有在明面上表露出他真正的心情,只是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方式无声地宣泄着不满和委屈。
倒是没有生气,孟望川面无表情,冷静地在门前等了大约十分钟。
今天裴青雀也没有出来见他的意思,男人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半垂下了眼眸,打开了一个银灰色的控制器,在上面简单地点划几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房间之内。
跟孟望川猜测得差不多,裴青雀的确没有睡着,而是抱着他的白云玩偶缩在蓬松柔软的棉被里,在黑暗之中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猫儿眼,望着房顶的天花板某处发呆。
那一天晚上,他在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些多余的话之后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大厅。慌不择路之下跑进花园,藏在一个角落里,抱着膝盖缓缓地蹲了下来。
很难描述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裴青雀鼻头酸涩,眼眶却干涩难忍,再也流不出来一滴眼泪。
后半夜的露水重,粘腻的水雾笼罩在周身,冰凉的空气在呼吸之间刺激得裴青雀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等到跑动带来的热意逐渐消退,裴青雀忍不住搂紧了自己的手臂,将脸埋进了双膝之间,往墙角处又缩了缩。
按理说孟宅的联排别墅只有当时他和顾丁慈所处的那一栋有一定的损毁,其他的倒是完好无损,裴青雀只需要在其中挑选一个,就能够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度过这个夜晚。裴青雀却下意识地抵触再一次走进那些装饰风格十分相似的建筑里,仿佛这样就能避回忆起某些特定的人,特定的场景。
躲在花园里,裴青雀迷茫又委屈,只能就这样定定地蹲在原地,踌躇着不愿意离开。
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直到最后,一声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裴青雀这才倏然抬起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绵绵。
“主人!”绵绵的尾音还带着些许机械的僵硬感,却是裴青雀记忆里的活力甜美,仿佛它永远不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一般,雀跃又兴奋地说:“绵绵终于找到你了!”
裴青雀眨眨眼,那些郁闷愁苦被绵绵的突然出现冲散了小半。不知道为什么绵绵会出现在这里,只能无措地先站起身,搭上了绵绵伸过来的左手,被对方从角落里拉出来,肩头还蹭上了植物叶片上积攒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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