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点喜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醉也无聊
总共就剩了半碗饭,一点汤底,不知道这位只为撩闲就买了n次没用的口红的大少爷是站在什么立场指责他浪的。
乔锐格却又靠了回去,懒洋洋地说:“完了出去帮我买点东西。”
吴瑕把餐盒都放进袋子里扔进了垃圾桶,听他这么说,疑惑地问:“你有什么要买的?”
乔锐格啧一声:“这身衣服就算了,内裤我总要换吧?”
吴瑕被哽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乔锐格叫住他,“我还没说完呢。”
吴瑕又回过身看看他,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还要什么,你说。”
乔锐格屈起一条腿,左手搁在大腿上轻轻敲着:“牙刷牙膏,毛巾,毛巾要两条,一条洗脸一条洗澡,还有洗面奶,剃须刀,须后水,哦,剃须膏也来一瓶,沐浴露洗发水也要,这种宾馆里的也太次了……”
吴瑕抬起眼皮瞟他一眼,没说什么,飞快地在手机上敲着字。
“护扶的……算了,这小地方也买不到什么好的,你按最贵的给我买一套,凑合着用吧。”乔锐格边说边往房间中间那张大床上瞄了一眼,“再买一对枕头,这枕头一看就太软,不舒服……”
“我说,”吴瑕没好气地打断他,“你是打算在这儿长住吗?怎么不把家搬来?”
乔锐格看看他,笑笑:“哦,你是在向我建议吗?”
愣了愣,吴瑕决定沉默。
乔锐格却笑着摆摆手:“算了,逗你玩呢,就毛巾,一次性内裤,别的不用。”
吴瑕正往手机上敲字的手指顿了顿,轻点两下退出了备忘录,把手机揣回裤兜里,过去拎起垃圾袋就准备出门。
“哎,”乔锐格又叫住他,“知道裤子买多大号吗?”
吴瑕一手已经拧开门锁,闻言转过头,眼神凉凉地看着他。
“哦,对,”乔锐格恍然地笑笑,“你看到过,去吧,别买小了啊。”
就算是工作锻炼出来的耐心再好,吴瑕也终究是没忍住朝乔锐格甩了个白眼摔门而去。
摔门声在不大的房间里嗡嗡回响了好一阵,乔锐格才歪着嘴角玩味地笑笑:“还是这么辣啊。”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刷了会儿手机,百无聊赖的乔锐格起身打开了电视,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机不知道是不是质量有问题,呈现的画质相当的辣眼睛,乔锐格看了两眼就关掉了。
他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面的小街上看了看。
夜幕下县城的小街比不得省城的繁华绚丽,街两边的店铺大多都已经关了门,路边随意地停着一溜车,偶尔还夹着几辆电瓶车和摩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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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算宽敞的街面衬托得更加拥挤。
倒是很安静。安静得很无聊。
真是很无聊啊。
要不是那个人在,自己在这地方能待上十分钟……不,三分钟就够够的了。
手机铃声响起,乔锐格慢慢走回沙发边拿起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手机上显示着他给对方备注的名字,“大美女”。
乔锐格点下接听键,说:“妈。”
“哎呀,格格,你受伤啦?”乔太太关切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乔锐格闭了闭眼睛,咽下一声叹息,温言道:“妈,又是哪个长舌头的给你打报告了?”
“什么啊,”乔太太在儿子面前也用惯了娇嗔的语气,“是你哥跟我讲的,他也是关心你。怎么样啊,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看医生啊?”
乔锐格说:“没事,一点小伤,已经处理过了。你们怎么样?这次去欧洲玩得好吗?”
“我们啊,挺好的,明天就去威尼斯了,这次我打算在意大利多待段时间。”乔太太听上去心情挺好,刚才因为担心乔锐格伤势的急切紧张似乎已经被乔锐格的淡定给安抚了。
“那就多待段时间呗,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反正有爸陪着你。”乔锐格微微笑着说。
“不行啊,”乔太太声音突然又担心起来,“格格,你受伤了,有没有人照顾你啊?唉,想想还是不放心,护士保姆到底还是没有自己人办事妥帖……”
“妈,”乔锐格温声打断她,“有的,有人照顾我。”
他想起在医院里,医生往他胳膊上上夹板时,吴瑕担心又关注的神情,嘴角不觉扬起一个得意的笑,他再次向乔太太说:“有人照顾我。”
“谁啊?”乔太太被他的笃定和得意给勾起了好奇心。
乔锐格顿了顿,轻笑一声说:“朋友。”
乔太太带着些疑惑地重复:“朋友?”
对这个儿子她还是了解的,风流的名声那么大,作为母亲她并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也知道他身边从来不缺狐朋狗友,但让他自己给谁打上“朋友”这个标签的实在少之又少。
何况还是能在他受伤时体贴照顾的朋友。
“妈妈认识吗?”乔太太问。
“等有机会吧。”乔锐格说。
“哦,格格,你……哎,我先不跟你说了,让爸跟你说。”乔太太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上去很是急切,电话那端转瞬就换了人。
“喂,小格,你怎么受伤的?”乔先生的声音听上去就从容了很多,不问伤势,直接问原因。
乔锐格垂眼看了看吊着的胳膊,说:“一点小意外。妈做什么呢,很急的样子。”
“哦,她啊,”乔先生的语气中不觉就带上了纵容和宠溺,“看到一间童装店,又忍不住了。”
“童装?”乔锐格很意外。
乔先生说:“对,这次出来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喜欢上那些童装了,也确实做得漂亮,她喜欢得很,可惜家里没有小孩能穿,她就看到店就进去转转,过过眼瘾,我说带她去买本季新款的包她都没这么大兴趣。”
想象了一下乔太太在童装店里流连的模样,乔锐格也不觉笑着摇头,说:“买呗,喜欢就买,她高兴就好,管有没有人穿,买回来自己看着高兴也行,送那些亲戚家的小孩也行。”
“我也这么说,可她不愿意,”乔先生突然压低了声音,“她说那些亲戚家的小孩不够漂亮,穿上也不像那么回事。”
乔锐格笑笑,没多说什么。
乔家乔老爷子就生了两个儿子,到乔锐格这一辈只他和乔信达两个孙儿辈,他是趁着年轻只顾风流快活,根本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乔信达倒是早早和初恋结了婚,可惜一场意外夺去了他妻子的生命,腹中五个月的胎儿也没能留下。
家里就只有一些亲戚家的小孩,乔老爷子本身亲缘单薄,没什么兄弟姐妹,亲戚都是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对乔家又多是抱大腿的心态,连小孩见了他们都是一副被刻意教出来的乖巧讨好的模样,见不到一点天然纯粹的出于本心的童真。
乔太太不喜欢他们,也不是没有原因。
乔锐格不是体察不出乔太太的心思,只是他还全无和某个人绑定,被家庭生活束缚的意愿,更别提养育小孩这种想想就让他皱眉头疼的麻烦事。
对乔太太这样的心思,他现在也只能装糊涂,装不知。
何况乔太太也从来不会勉强他,他知道即便他做一辈子的风流公子,乔太太也不会对他有半句责怪。
这边和乔太太的电话挂断没多一会儿,乔锐格的手机又响,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乔锐格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喂,哥。”乔锐格接起电话,懒洋洋地说。
乔信达严肃的声音传来:“你又想闹什么?”
沉默几秒,乔锐格干笑两声,说:“我以为哥你打电话是来关心我的伤情的,不是都不远万里不顾时差地给我爸妈打小报告了吗?怎么,原来是来教训我的?”
手机那边也同样沉默了几秒钟,乔信达才说:“听说你昨晚和严老他们玩桥牌,带了人去,还在会所里住了一晚。”
“啊,什么都瞒不过哥啊。”乔锐格夸张地叹口气。
“住一晚还没浪够,还把今天的行程都推了,结果就是把自己搞到受伤,看样子,你玩得很激烈啊。”乔信达严肃冷硬的声音里似乎不带任何的情绪,听不出他是在生气还是单纯的嘲讽。
乔锐格呵呵干笑两声,受伤这件事他根本没打算隐瞒,他今天莫名改了行程,推了几个会和饭局,还让人往李二这种不知名的小人物帐户上打了十万,真有心查,以乔信达的手腕什么查不出来,可乔信达偏偏把这事说得跟桃色新闻似的,乔锐格也就只是笑笑,并不想回应。
他只想听听乔信达还要怎么挖苦他。
乔信达却没再继续揪着他的“浪”作文章,而是淡淡地说:“手怎么回事?”
“没事,小意思。”乔锐格也淡淡地说。
“回来换家医院再做个检查。”
“哈,不用这样吧,一点小伤而已,换哪家医院不是一样?”乔锐格非常的无所谓。
乔信达也不坚持:“随便你,就提醒你一句,自己注意着点,老爷子身体才刚好,你不想让他又进医院,就最好管住你自己。”
“看你说的,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乔锐格啧一声,似乎连敷衍的兴趣都提不起来,“挂了啊,举着手机胳膊酸。”
把手机扔回沙发上,乔锐格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烦躁。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没有摸到,往房间里扫了扫,走到壁挂电视机旁的梳妆台前,抓起丢在上面的烟盒,抖出一根来叼在嘴里,却又发现打火机不知道扔去了哪里。
嘴里叼着烟,按捺住烦躁,乔锐格又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找打火机。
终于在沙发靠背的缝隙里找到了。
“啪,啪”,乔锐格用不太灵便的左手打了两下火,没打着,他闭了闭眼,抓着打火机狠狠甩了两下,又打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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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打不着。
乔锐格感觉心里的烦躁正转化成怒气,这时,房门口传来刷门卡的声音,门开了,吴瑕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久?”乔锐格问。
吴瑕关上门,顺口说:“楼下超市太小了,东西不太好,我去了另一个超市,你……”
他转过身,才看清乔锐格的脸,面色不善。
吴瑕愣了愣,直觉这会儿乔锐格的心情应该很不美好,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这位少爷又是哪里出了问题,看他手里拿着打火机,嘴里的烟并没有点燃,于是走过去,很自然地拿过乔锐格手里的打火机,“啪”一下打着,帮乔锐格点燃了烟。
乔锐格看着他,烟雾升起来,模糊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吴瑕也懒得探究,把手里拎着的那袋东西放到梳妆台上。
乔锐格跟着过去,扒拉开袋子往里看了两眼,伸手进去拿出一盒包装看上去还比较有诚意的纸内裤。
“你还真知道我穿什么号啊。”乔锐格哼笑一声说。
也听不出他是嘲讽还是欣慰。
吴瑕没理他这茬,从牛仔裤的后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递到乔锐格面前:“这个给你。”
“什么?”乔锐格一边问一边接了过去。
是折了几折的一张纸,乔锐格抬眼瞄了瞄吴瑕,单手把那张纸展开,看清上面的内容,乔锐格愣住了。
第42章第42章
这是一张借条。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向乔锐格借款人民币十万元整,还款期限写了两年,落款写着吴瑕的名字,还盖了个红艳艳的拇指印。
乔锐格抬眼看了看吴瑕,眼神凉凉,看得吴瑕莫名背心一寒。
吴瑕便解释:“这个还款时间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商量,不过以我,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时间要是再短点,可能会有点困难,哦,还有,你要算利息也是可以的,我……”
说着他向乔锐格伸出手,像是要拿回那张借条。
乔锐格把手轻轻一扬,避开了他。
吴瑕说:“我可以另外再写一张,算利息。”
乔锐格看着他,也不说话,吴瑕觉出他似乎在生气,又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想想自己已经把原委说清楚,便也沉默了。
心里还在琢磨着,是不是借条写得还不够严谨,刚才在超市里跟银的小姑娘借了纸笔,还上网查了查借条的格式和写法,为示诚意,又问超市服务台的大姐借了印泥盖了个拇指印。
怎么这人还不满意?
不满意也可以说,要加利息,还是改还款期限,都可以商量,自己尽量做到就是,只拿眼神瞪人是做什么?吴瑕偷偷瞄一眼乔锐格,也有些不开心。
他自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己主动表明态度,却得到这么个回应,着实是郁闷。
而乔锐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去看那张借条。
老实讲,吴瑕的字不算好看,但也不难看。
字迹秀气,偏瘦,字与字之间似乎在刻意保持间距,显得有些拘谨,每个字的笔划转折间却又带着锋利,透着傲骨。
自己名字总是写得最熟练的,落款的签名就龙飞凤舞了许多,颇有点洒脱不羁的劲儿。
乔锐格想,还真像他这个人。
昨晚把吴瑕带去会所,算是乔锐格的心血来潮,也算是有意为之。
那个时间,如果不是吴瑕,他也会随便带个谁去,不管男女。
只是吴瑕恰好在,乔锐格顺手就抓了他。
他知道,昨晚带着吴瑕进会所那一刻,就已经有人知道他又带了人去“风流”了。
上次去带的是谁,是男还是女,乔锐格都已经不记得,他可以肯定的只是每次带的都不会是同一个。
他是风流浪荡子,所有人都知道。
组牌局的老家伙们自然也知道,见到吴瑕时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惊讶,反正不管是谁,都是乔二少的玩物而已,他们连认识的必要都没有。
不过昨晚这一个稍有些不同,他太没有一个“玩物”的自觉,既不陪在旁边看乔锐格打牌,也不给他倒酒点烟,倒是面对着牌局一脸看不懂的无聊和厌烦。
乔锐格竟然也不管他,就任他在旁边玩手机,发呆,打瞌睡,到后来真在沙发上睡着了,还叫人送他去楼上房间。
只是不知,那些得到消息的人,又怎么看这个不太一样的“玩物”,大概会归结为乔少爷又换了口味也说不定。
风流的乔少爷原也没想做正人君子,上次到嘴边都没吃着,这次他更没打算放空炮。
何况吴瑕能跟着他走,他认为吴瑕也是有所准备的。
结束牌局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乔锐格内心止不住有点小期待,他满心以为房间里,会见到一个已经把自己洗刷干净,准备好跟他共赴云雨的美人。
美人确实在床上,然而别说洗刷干净,美人连衣服都没换,躺在床边,一条腿还垂在地上连鞋都没脱,手里抓着一点被角就那么睡着了。
脸上有掩不住的倦色,看样子,像是进房间来直接就躺倒睡了。
乔锐格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奇怪自己竟然没有生气。
也没有不管不顾但求一睡的冲动。
只有一点点心软。
可能因为吴瑕眉目间的疲倦太真切,睡颜又太平静,全然没有危机感和防备的平静。
风流浪荡的乔少爷又一次让到嘴的鸭子飞了,甚至还体贴地帮吴瑕脱了鞋,把他腿搬上去,让他躺得更舒适一些。
而后他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换了睡袍,钻进被窝里,搂着人香了香,竟然也踏踏实实一觉到天亮,连梦都不曾做。
一早被吴瑕的动静弄醒,乔锐格有那么点不爽,吴瑕那努力掩饰着的惊慌更让他不悦。
自己吃也不对,不吃也不对了?乔锐格压着心里的那点火气,打算带吴瑕去楼下餐厅吃早饭,也算是把带吴瑕来这一趟的最后那点价值利用完。
乔少爷带人去会所里春风一度,缠绵一夜,至翌日清早共进早餐后相携离去……这才是一条完整的某些人需要的,往他的风流史上再添一笔的消息。
直到吴瑕接到电话急着要走。
那一瞬,乔锐格心里闪过的只是“不出所料”。
正如他一直以来的固执想法,吴瑕接近他,又拒绝他,跟他这么若即若离,不远不近地绕着圈子,都是有所图。
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的人。
而乔锐格自认自己这个人,在情场上看似多情,实则却是无情。
他倒不吝啬给那些一夜风流的对象金钱物质上的赠与,也从不吝惜甜言蜜语哄人开心,那些风流过的对象过后总念他一句好,却不知道他可能转眼就已经把人忘了个干净。
以此而论,他就是个渣。乔锐格非常有自知之明。
所以吴瑕怎么可能是图他这个人?
图钱才干脆利落,省心省力。
于是早上这通电话来的时机在乔锐格看来就很好。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阵,却又在一瞬间决定顺着这个剧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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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一来嘛,反正都是要记笔风流账了,不如再浓墨重一点,一夜春宵算什么,再扔了工作跟着人跑了不是更?
二来……吴瑕担心慌乱的样子实在不像作伪,乔锐格见识过在他面前各种花样百出的演技,若要排名,吴瑕当可拿个影帝。
真实自然不做作。
乔锐格实在是好奇,这要是个局,后面该怎么继续?
他决定配合演出,亲身入局。
只是没想到,没有什么局,但他还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其实一到包子铺,乔锐格就知道自己判断错误。
那塌掉的墙,灾后现场一般的店面,还有李二那伙人,一看就不可能是什么局。
吴瑕安排不出这样真实的场景和助演,乔锐格相信自己手下人的办事能力,他们查出来的吴瑕的资料不会有错。
除非吴瑕是个深藏不露的骗术大师。
然而乔锐格几乎是直觉地就否定了这一点。
他替吴瑕挡了那一记黑棍,替他出钱,替他解决了后患,要细究其中的原因,乔锐格自己也无法说清。
也许,有那么一点对自己错误判断的报偿心理吧。
现在吴瑕又拿出这张借条,简直就是“啪啪”打他脸。
不说人了,人家连钱都不图。
乔锐格这一刻内心相当的挫败。
“谁要你写这个?”乔锐格盯着吴瑕问。
吴瑕不语。他早表明过态度会还这笔钱,既然如此,写借条有什么奇怪?难不成还真像乔锐格说的那样“以身相许”?那他成什么了?
见吴瑕不吭声,乔锐格就手把那张借条捏成一团要扔。
“我再写就是了。”沉默的吴瑕这时候却又出声了。
乔锐格有些气结,盯着吴瑕的眼神越发冰冷。
吴瑕抿了抿唇,耐着性子说:“出了这事,我爸妈都拿你当我们家大恩人看,我们家从来没欠过谁这么大的情,除了银行贷款,也没欠过谁这么多钱,害你受伤,还要欠你钱,这事就是我不要脸的当不存在,我爸妈也是绝对不肯的。”
顿了顿,他又说:“知道你是不缺这十万,但你不缺,你要做好事,我们不能没有良心,既然有能力,还得上自然是要还的,我现在的工资不算高,我会想办法接点兼职……总之我一定会还上的。”
乔锐格呵一声:“不是会有赔偿吗?”
吴瑕愣了愣:“你说肇事司机?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赔下来,也不知道能赔多少,再说我爸要养伤,店铺要重新修整,更何况……”
他瞄了瞄乔锐格,咬了咬唇没再说。
“何况什么?”乔锐格不依,追问。
吴瑕却别开了脸,不肯说。
“啧,”乔锐格一脸的不爽,“当我一只手拾不了你是不是?说。”
吴瑕看看他的表情,又看看他吊着的胳膊,似乎又挣扎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为了帮我受的伤,我自己一个人还就……”
他没再说下去,只看着乔锐格,脸上带着“一个做事一人当”的自尊和倔强。
乔锐格盯着他,板着的脸上读不出更多的情绪,吴瑕突然觉得委屈,这到底是要怎样?自己要还钱怎么还错了?这位大少爷真的太难捉摸,太难伺候了!
乔锐格突然冷哼一声,把捏成团的借条往梳妆台上一丢,“我要洗澡。”
吴瑕愣住,这是……没事了?
乔锐格却不管他,转身就往浴室走。
“你等等。”吴瑕急忙叫住他。
乔锐格停下,转身皱着眉看他,很有些不耐烦。
“那个,我先帮你把夹板取一下。”吴瑕说。
乔锐格低头扫了扫自己吊着的胳膊,一扬手,把三角巾先摘了。
吴瑕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乔锐格已经又一抬手,把三角巾朝他扔了过来,他忙接住了。
那位少爷却又站着不动,扬着下巴没好气地说:“过来取啊。”
第n次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和伤员计较”,吴瑕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夹板取下来。
“你再等等。”吴瑕说着,从拎回来的那袋东西里拿出一卷保鲜膜,拆开了,裹在乔锐格贴着纱布的胳膊上。
乔锐格低着头看,灯光从他头顶洒落,他半张脸隐在灯影里,连着他的目光和一些细小的情绪都隐藏了起来。
浴室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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