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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极慕
话还没说完,他便疲力竭地晕了过去。
简素虞垂下双眼,紧了双臂,轻声道:“我不怕等,也不怕心疼只怕找不到你。”
“……月大哥?月大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柳鸣鸿伸出修长的五指在一直呆滞不动的月黄昏面前晃了晃,可惜后者睁着一双满是灰翳的眸子,仿佛失去灵魂了一般对于外界的声音光线毫无反应。
岚隐将烛火移动得离月黄昏近了些,托着腮盯了好久,硬是没能从后者脸上看出花来:“他是不是听不到……”
以往柳鸣鸿无法修炼,只能依靠聚灵丹淬体的日子里,月黄昏给了他莫大的帮助。谁知现在这人竟然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面上尽是不加掩饰的惋惜之色,颇为感同身受地长叹一口气:“听说那时幽篁里封山,明心阁一门都以身殉道了,也不知道月大哥是如何活下来了……”
简素虞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们听说过蛊母吗?”
“蛊母?是指苗疆地区特有的蛊毒之母吗?”鸢折纸身体不好,云奚自小便养在简素虞身边。耳濡目染地,便也沾染了不少简素虞的爱好比如爱去藏书楼。见简素虞鼓励的目光望过来,云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些赧然:“只在书中看到过一点点……”
简素虞了然地点点头:“在擅长蛊毒和巫术的部落,人们常常将各种毒虫妖物放在一个容器里让他们相互厮杀。不断吞噬其他毒虫便能增强自己的实力,直至容器中只剩下最后一只最强者那就是蛊母了。”
“你的意思是说月大哥是那年全门中最后活下来的蛊母?”柳鸣鸿讶然万分。
“幽篁里的血蛊以水为引,感染了全派弟子。封山之后,里头的蛊虫再也找不到新的宿主,为了生存竞争便开始相互厮杀月黄昏应该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
“那他不是”岚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言语中带上几分同情,“几乎可以说是踏着自己同门的尸体活了下来?太残忍了”他频频咋舌,只觉这事太过匪夷所思。
柳鸣鸿不赞同地反问:“月大哥现在这个样子,哪还算是活着啊谢宴呢?这来龙去脉是怎么一回事?他有没有说是从哪里找到月大哥的?”
一提起谢宴,简素虞面上似乎柔和了几分,淡淡道:“他累坏了,换好衣服后便在我房间睡下了,睡得很沉暂时先别去吵他。”
柳鸣鸿:“……”
每个字都懂,合在一起似乎又听不懂了。他与身边的岚隐还有云奚三人默默对望,都在彼此眼中解读出了相似的讯息:信息量太大,我好像没听懂……
柳鸣鸿刚想开口,忽然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等到出声的时候,声音却变成另一个人的:“等谢宴醒了,让他救救黄昏吧。”
“你你你”岚隐连忙退后几步,躲到了云奚身后。
“你……还在?”透过柳鸣鸿的脸,简素虞似乎也望见了以往那个豪迈直爽的男子。
“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柳孤灯一出口还是没个正型,大大咧咧道,“也就你们会相信什么他会找机会逃跑这鬼话被噬灵蚁盯上,哪有这么容易跑的?你们当他是神啊?这次要不是我,谢宴早被那群噬灵蚁啃得连骨头都没有了。”
原来当时那般凶险,简素虞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认真:“嗯,我很感激你。”
“……”柳孤灯无语,总感觉自己被敷衍了,调侃道,“至少也该说句谢谢吧我真不知道谢宴是怎么忍受你这么冷冰冰的性子的……”
简素虞茫然地望着他,半天才淡淡道:“我……谢谢你?”
也不打算逗他了,柳孤灯转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过一直乖乖坐在桌边一动也不动的人的脸颊,柔声道:“还是我的黄昏好……我是孤灯呀,你还记得我吗?”
烛火轻颤,映出月黄昏苍白空洞的面容。
柳孤灯叹了口气,面上酸溜溜的,心底也不是滋味。他故作潇洒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估计谢宴在这,黄昏就能有点反应了不然那天他也不会乖乖地和谢宴过来了。我说简素虞你可长点心吧,黄昏他喜欢谢宴很多年了……”
岚隐谨慎地望了桌边呆滞的人一眼,又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家师尊的脸色。
只见简素虞面色微变,柳孤灯假装没看到,继续絮絮叨叨:“当初若不是被他师父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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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子里,他恐怕就要跑出幽篁里去找谢宴了。然而我当时到他的信后也迫于门派的压力下没法下山,否则也不会不得已向蒲新酒求助。”
“谢宴当初堕魔,经脉俱断,都被他一根一根地接了回来其中代价,他不想让谢宴知道后愧疚,所以我就替他保守秘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顿了顿,定定地盯着简素虞的双眼,意味不明地补了一句:“不过你记住,他可不比你付出得少……”
简素虞忽然忆起那年荒山野岭的破庙中,月黄昏面色不善地堵在晕过去的谢宴身前,斩钉截铁道:“他剖丹还恩,已经跟玄音、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不心疼他自有人会珍惜我会守着他,请你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那凛冽的眼神像蔷薇花上的刺一般尖锐。
当时简素虞心里大乱,也未曾多想,只是嘱咐他好好照顾谢宴便回门派调查谢家灭门惨案的来龙去脉了。如今在柳孤灯的提醒下,他才明白过来月黄昏那是盯着情敌的眼神。
月黄昏的手冷得像冰一般,柳孤灯心疼地搓了搓:“他忘了一切,也不记得我了。但是我听说每个人心中总有些刻骨铭心的人或者事情如果我没猜错,‘谢宴’这两个字应该是刻在黄昏骨子里的。或许谢宴真能把他唤醒吧……”
他顿了顿,轻声细语地开口:“你不记得柳孤灯没事,那你该是记得谢宴的吧?”
肯定是记得的。那年谢宴离开幽篁里以后,听闻讯息的柳孤灯才姗姗来迟。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月黄昏每天没日没夜地炼药,而柳孤灯就在一旁任劳任怨地替他搬运上等的木材。
“你留在这里不如替我去找找他。”丹炉旁,月黄昏静静注视着眼前为自己捏下发间竹叶的男子,淡淡道。
“我也很担心他,但是跟你一样,我也被禁足了。”柳孤灯很是无奈。
月黄昏咳了一声:“我喜欢谢宴。”
早已心知肚明,但听他说出口,心尖还是有一瞬间的刺痛。“我叫柳燎,星火燎原的燎。你这么喜欢炼药,我以为你一见到炉火好歹多想我一会……”柳孤灯嘀咕一句,用面上放荡不羁的笑容掩饰自己心中的失落,“反正我跟他那么像,你要不要尝试着喜欢我一下?”
炉子中的柴火哔哔啵啵地燃烧着,两人谁也没有承认,那一瞬间令人心动的温情。
似乎真如他所料,听到熟悉的名字以后,月黄昏的双唇忽然微微颤了一下。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努力地要说些什么。
柳孤灯惊喜交加:“他果然有反应了。”
面上一窒,简素虞渐渐沉下脸。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确实是觉得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太舒服。
“你想说什么?”柳孤灯俯身凑到月黄昏眼前,侧耳倾听。
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曳,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似乎过了许久许久,毫无自主意识的人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
念出一个人的名字似乎花光了月黄昏所有的力气,随后他立即闭嘴,又恢复了以往对外界毫无感知的模样。
至于那个名字,他说的是:“柳燎……”
柳燎,字孤灯。
他刻在骨子里的名字是柳孤灯。
第76章当年一剑
岚隐还未抬头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谢宴俯视着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生怕少年反悔,谢宴有几分急切,咬咬牙小声提醒道:“你说等我回来便告诉我的。”
自小岚隐在岚家便听族里的长辈们提过,母亲家里出过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后来长大之后,父亲那边的人又告诉他,正是那个大魔头害死了他的双亲。因而每当逢年过节他望着别人家其乐融融阖家团圆的情景都羡慕得要死,也恨那人恨得牙痒痒。他曾私下问过蒲新酒,只是鬼王瞥他一眼,淡淡抛下一句“逝者已矣,再多是非都过去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岚隐心下不甘,便趁着一日简素虞心情不错的时候提起了传闻中穷凶极恶的魔头。谁知一向泰山压顶岿然不动的师尊眼中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痛楚来,他别过脸,吩咐岚隐好好修习法诀后,再无多言也是这般讳莫如深。
“舅舅,师尊唤你名字时的那个眼神我看了好多年了。”岚隐认真地望着他。
这个称呼砸在心里还是泛起了不少波澜的,谢宴垂下双目,有些丧气:“你竟然还愿意认我我以为你恨我的。”
“对,我是恨你。”少年点了点头,果不其然见到面前的男子脸色大变,继续道,“明知道我那么渴望一个家人,你却迟迟不肯认我。”
“不是的。”谢宴连声反驳,紧张得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其实更渴望家人的是谢宴,“我只是害怕怕你讨厌我。我是个魔修,没想到没想到你会愿意原谅我……”
“你为什么需要原谅你?新酒跟我讲过当年的事情,我父亲为救母亲而亡,母亲死于难产那都不是你的错。”
可是谢府满门的命确实是因他而亡,舅舅舅母更是为了护住他死在了天元君的手下。就连谢宴自己都认为那个预言真的应验了,因为他确实害死了很多人。
玄音是他屠的,天元君也是他杀的。只是他不懂,那位尊者似乎等他许久,在看见他出现的时候面上都带着疑似解脱的笑容。
依稀记得天元君满面血迹,痛心疾首地望着他:“孩子,谢府满门的血仇就算在老夫手上放过其他人吧。”
一柄长剑穿心而过又蓦然拔出,随即老者的身体失去了凭依,重重跌倒在地。他望着渺然浩阔的天空,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惜你毁了他……素虞他他……”
素虞什么呢?可惜到最后谢宴也没耐心听下去,又在尸体上补了一剑,淡淡否认:“不不不,我毁不了他。哪怕全门派都死了,我还是对他下不了手从来都是这样。但我知道,素虞他也想我死。”
他只知道简素虞那时来酆都找他,走之前托蒲新酒递给了他一张做过手脚的清新符最终导致他心性大变将整个酆都鬼域付之一炬。酆都的鬼全是蒲新酒的家人,于是他再也没脸去面对蒲新酒崩溃的面容,也没法再在城中藏着掖着,躲避着自己一直以来竭力所避的宿命。
“舅舅,那些往事都不是你的错。”不知为何谢宴一直默不作声,岚隐略带关切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云奚在后院洗水果,小隐你也去帮帮忙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了谢宴的神志。
他一转身对上简素虞深邃的视线,只听得面前这人说:“我们谈谈吧。”
“唉,谈什么?师兄,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修为啊。”谢宴就势倚靠着柱子坐了下来,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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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倒像是在认真倾听一般。
谢宴再如何反驳也没法抹杀天元君死在他剑下这个事实,就像简素虞也无法反驳自己当年手刃了自己心底的人一样。
“我修为够……”简素虞下意识反驳,就瞥见谢宴满是莫名笑意的脸。再迟钝他也感受到了其中不加掩饰的揶揄之意,于是他正了正色:“我们谈当年那一剑吧。”
胸膛闪过一丝钝痛,谢宴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那一剑?”
简素虞那惊鸿一剑刺到了谢宴的心头,抹灭了他心中所有的侥幸与幻想。经年岁月,他身上被刺到的伤口早就愈合,只是想起来依旧隐隐作痛。
“当年为惩戒我擅自下山,师尊让我喝下了尘缘散。”走廊上静悄悄的,简素虞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所以后来我忘记你了。”
作为门派天之骄子的简素虞,为了谢宴忤逆长辈□□违反门规,甚至还跪在正殿前三天三夜再度恳求下山。其实天元君说的话没错从简素虞对谢宴情根深种的那一刻起,向来冷情冷面的玄音门派首徒、谪仙一般的人就被毁了个彻底。
但是对于这一切,他本人一如他下山时回答的那样:“弟子不悔。”
可是后来天元君松口后,毫无察觉的简素虞在接过苍深与鸢折纸一脸不忍递上的一杯灵酒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或许那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何为后悔了。因为他又变回了那个人人称颂的大师兄,帮助苍深和天元君协理门内血蛊感染一事。
所有人都一脸恭敬地伫立在自己极其遥远的地方,颔首低眉,尊称自己一句“师兄”。再也没有人一脸讨好地粘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就盼着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回眸。偶尔他会转过身望着身后空荡荡的一个方向发愣依稀记得那边是应该伫立着一个人的。
有一日,简素虞从雪竹林的小木屋中找到了一枝洁白无瑕的玉笛。他还记得笛子的名字叫碎冰,还是自己取的。吹奏之时,音色凛凛如冰,寒气逼人。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笛子末端那个乱糟糟的剑穗出自谁之手只有脑海中零星的记忆告诉他,那剑穗是他自己亲手挂上去的。
“师姐,门派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人?”他问鸢折纸。
鸢折纸顿了顿,避开他满是信任的目光,泫然欲泣:“是啊,云鹤他自小同我们一起长大,如今去世了。”
目光放向远处连绵不断的群山,简素虞也颇为动容地点点头:“难怪我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人不见了……”
直至后来门派中传言有魔修攻上灵山,待简素虞从寒冰池出来的时候,整个门派已然血流成河。
当看到自己最敬重的师尊倒在血泊中的时候,简素虞提剑就向魔气中央的那人攻去。霎时周围寒气四溢,无数冰凌在空中化为冰雪长剑,直击对方几道大穴。
“你果然想要我的命啊。”那人睁着一双赤红的眸子,冷冷地望着他,目光令人心悸。
“后来我记不清了。”寂静长廊,简素虞的声音像碎冰吹出的笛音一般飘渺空灵,“之后似乎从众人手中抢过了你的遗体,再以碎冰陪葬虽然我那时仍然不知道你是谁。师叔也说你不过一介魔修,怎么可能与我有交集。可是后来有一年的宗派大比,天都云海的人在我面前提了你的名字之后,我就无法抑制地想起来了。”
其实也没有多久,“谢宴”这个名字就仿佛脑海中封锁记忆的钥匙一般,一旦打开,浪涌般的记忆扑面而来,令人应接不暇。他心底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再听到谢宴的声音,再看看那人俊逸的眉眼,可是在梦里都只能看到那人赤红的眸子似在泣血,口口声声控诉“你果然想要我的命”。思念如潮,简素虞想起来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人已经不在了死在了自己手上,于是整个人逐渐被迟到的悲伤所笼罩。
后来夜深常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简素虞觉得谢宴是怪他的,所以梦里多少人来来去去,却再也看不到谢宴了。
生怕自己再将谢宴的模样忘记了,于是简素虞开始修炼分魂禁术,分出来的那一魂像谢宴却又不像谢宴。午夜梦回,指尖一缕魂魄在烛火中化形,逐渐化成了一个男子的模样。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那一魂就愣愣站着,不会喊他“师兄”,也不会冲他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只是木然又怨怼地盯着他,像是在控诉着他那绝情的一剑。
苍深知道后并没有苛责他,只是说人死不能复生,劝他看开点:“素虞,谢宴已经死了,你不要再作贱自己了。”
但是忘不掉的人似内线,抹不掉的回忆是狂犬。一个在心底潜伏,一个在脑海里追咬,硬是花光所有力气抵住过往,只差些力气却未能从画地为牢里爬出来。
无意间翻到乾坤袋里有一枚多年前留下的定音石,他如获至宝一样悉心爱护着。因为多年后里头的那一句轻飘飘的“师兄”,正是谢宴当年在睡梦中的呢喃每次在耳畔响起就仿佛他还在身边一样。
“谢宴,当年的那一剑,你恨我吗?”他最后问,有些手足无措。
“天元君说的对,你确实毁在我手上。”原来当年……谢宴叹了口气后忽然话锋一转,“我觉得我需要负责……”
一时之间,简素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人微微勾起唇角,像一只偷了萝卜的兔子一般整个人都焕发着粲然笑意。他下意识道:“回玄音后,你也可以刺我一剑,反正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这人估计还未曾意识到自己一脸坦然地说起情话来多有杀伤力。人是我的,心是我的,全是我的,谢宴心底有个小人一直手舞足蹈叫嚣着。
“你既然都以自己作饵,我哪有不上钩的道理?”谢宴状似头疼地揉揉眉心,却掩饰不住嘴角扩大的弧度:“我跟你回玄音……”
第77章白虹认主
从九岁生辰刚过不久和岚月时一同被送上灵山,再到谢府灭门之后剖丹还恩叛出门派,谢宴在玄音总共度过了生命中的十一年春秋。
入派之前他是邺城国师府的大公子,吃穿用度,皆是不凡;入派不久,谢宴更因天资卓越被玄音的掌教、眼高于顶的浩渺剑仙苍深为座下大弟子,成为继简素虞、鸢折纸、云鹤之后玄音的第四名亲传弟子。可以说,在离开门派之前,谢宴一路平步青云,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从旁人口中听得自己一路事迹的时候,谢宴自己都唏嘘不已。
“我不回去了!苍深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山脚下一人仿佛无尾熊一般紧紧抱住树干,打死也不愿意放手。
何止打断腿?云奚思及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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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那暴躁的性子,在心底默默吐槽,清理门户也不是没可能……
简素虞身形挺拔,宛若青松一般伫立他跟前,衣袍猎猎,柔声道:“无论前方刀山火海,你都有我。”
捂住脸的岚隐则是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师尊的话无法直视也就算了,舅舅太丢人了……
“我不要上山,我要回酆都。外面太可怕了,我要去找蒲哥……”谢宴满脸委屈。越靠近灵山,他就愈发坐立不安,倒像是有些近乡情怯一般。
柳鸣鸿一脸为难:“软的不行,要不来狠的吧?”
狠的?简素虞认真思索了片刻,沉下脸放狠话:“你再闹的话,我就抱你上去。”
谢宴:“……”
柳鸣鸿:还有孩子在旁边呢!你们……打扰了。
最后,看不下去的柳鸣鸿直接上手,一根一根毫不留情地将谢宴的手指从树干上掰了下来,嘴上仍是好心劝哄:“谢师兄别慌,我昨日已经跟新酒传了信,估计他这会已经出发赶过来了。我们一同去给你撑场面,浩渺剑仙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敢情挨揍的不是你们!?黄昏啊你要是清醒能帮我说句话就好了。他们就知道坑我!”谢宴不耐烦地摆摆手,理了理自己的凌乱的衣衫,随即泫然欲泣地搭上月黄昏的肩膀,嘴上不停抱怨,“你看他们这副把我往火坑里推的猴急模样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万万没想到谢宴心思竟然如此敏锐,柳鸣鸿心下一惊,假装低下头研究起扎进自己掌中的一个木刺来。
事实证明谢宴想多了:苍深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他。因为他们一路走过来,路上冷冷清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正在纳闷的时候,却听得前方正殿隐隐传来窃窃私语声,似乎还夹杂着苍深的声音。
偌大的正殿,一群身着月白外袍的玄音弟子们被捆仙绳五花大绑地聚集在一起动弹不得。
“师叔祖,你们没事吧?”云奚见状,连忙招呼着师兄弟们为被困在捆仙绳中的弟子们松绑。
“是素虞啊。”苍深终于松了口气,扯过身上乱七八糟的绳子,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简素虞身边的谢宴,气不打一出来,猝不及防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把他起来!看到他这张人神共愤的脸我就来气!”
右膝盖莫名其妙挨了一脚、一头雾水的谢宴:师父你变了,你以前还夸我这张脸长的不错……
“师叔,门中发生什么事了?”简素虞垂目瞧见忍痛揉着自己膝盖、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谢宴,下意识地护在了他身前。
“大师兄,有个疯子魔修潜进了门派!”
“对啊,还非要我们去墓前磕头认罪。”
“我们奋力反抗,他就把我们关在这里反省……”
“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是个疯子?”
几个弟子七嘴八舌地控诉着那人的种种恶行。
“竟然还有人还能混进玄音?你们的护山大阵是摆设吗?”柳鸣鸿讶然:“你们可有看清他长得什么模样?”
“天都云海的人少说风凉话!”一见到柳鸣鸿身上标志性的深紫色外袍,有人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长得不就跟大师兄身后那个人一模一样吗?”
倏忽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谢宴身上。他指着自己鼻尖,难以置信:“我?”
“不可能。”岚隐几乎是立刻反驳,谢宴这一路一直与他们同行,怎么可能跑到灵山上来?唯一不在大家眼皮底下也就消失的那两天但是只有两天而已啊……
及时截住了他的话,云奚恭敬地望着苍深:“师叔祖,这事太过蹊跷,会不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没想到云奚竟然愿意为自己说话,谢宴向少年投去感激的目光。可这视线一触到云奚身上就仿佛撞在了什么无形的壁垒上一样,云奚本人更是视若无睹。谢宴暗叹一口气,心知云奚心底的芥蒂没那么容易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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