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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欢,阴毒孽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脂点天下
‘噗!’一口鲜血喷出,赵子川被数根铁链擎制,整个人摇摇欲坠,脸色狰狞。
柔妃脸上的泪水不断流下:“哥哥..哥哥...是我害了你..”
北棠亮的眼中也是不断的涌出泪水,抓着赵子川的衣衫像是个孩子:“舅舅..舅舅..你没事吧。”
赵子川闷哼一声,想要将身上的铁爪震断出去。
可就在这时,西厂太监齐齐发力,数只铁爪遍布在赵子川身上。
而后,众人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铁链哗哗的余音,赵子川整个人因为巨大的内力,炸裂开来!
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五马分尸一样,肢体横飞,只剩下一团血肉模糊。
“哥!!!”柔妃一下子扑倒在地,看着赵子川的眼睛,失声痛哭。
赵子川只是怔怔的看着柔妃,眼中有些红润,来不及做出半点反应,眼睛一翻,整个人便死了过去。
“啊!!!”柔妃抱着赵子川残缺的尸体失声痛哭。
这一生,她几乎从未输过,可为何,这一次,输的一败涂地,这一次,输的如此彻底!
完了..全完了..赵家没有了..哥哥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一旁的大臣纷纷侧过头,有些不敢直视。
赵子川死的实在有些惨烈,那四分五裂的惨状,肠子肚子横飞四溢的血腥,着实让不少人都吃不消。
唯独一群脸上抹了白粉的西厂太监,一个个面不改色。
殷红的血花飞溅在他们的脸上,夹杂着那些白粉,混合后顺着脸颊滑落,更像是一群索命的恶鬼。
北棠妖对着西厂统领悠悠开口道:“明明可以如此轻易解决的事,何必如此周折?”
西厂统领心头一紧:“奴才谨遵九殿下教诲。”
肖父有些咋舌,原来西厂就是被这般教导出来的,难怪会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柔妃看着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恐惧,放开赵子川的尸体,将北棠亮抱在怀里。
“亮儿愿意退位,我也愿意退位,只求九殿下能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柔妃颤抖着的抚摸着北棠亮的头。
按照常理来说,赵家之人几乎死绝,柔妃却在这个时候俯首,倒是有几分背叛的意味,不过不得不说,这也正是证明了柔妃对这个孩子的看中。
北棠妖眯起眸子,轻笑不语。
他本无意同这孤儿寡母计较,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们不该打了挽挽的心思,伤害挽挽的人,都该死,无关老少,如眼下于柔妃母子,无关强弱,如彼时夜袭郝连城。
数名弓箭手齐齐搭好弓箭,对准了柔妃同北棠亮。
柔妃惊慌不已,再次开口道:“不..我死不要紧...只求九殿下能留亮儿一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陛下的子嗣。”
北棠妖幽幽开口道:“这是自然,北棠亮乃是本宫的兄弟,本宫又怎会不顾血肉亲情,诛杀手足呢?”
柔妃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心头却一直不安,若是她死了,亮儿一个人该怎么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若是她死了,谁来照顾她可怜的孩子...
“娘..”北棠亮此刻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到底年纪小,也没有经历过风浪,任是怎样包裹上一层金缕玉衣,也终究无法成为仗剑天下的男儿。
“别怕..亮儿..你九哥会照顾你的..有这么多人为证..九殿下是不会食言的..”柔妃缓缓松开北棠亮的手,站了起来。
一身金色的凤裙,在此刻显得有些讽刺。
“不..娘..我不要你死..我才能跟你在一起..你不要离开我..”北棠亮紧紧抓着柔妃的衣裙。
这些年来,他没有见过柔妃几面,大多都是柔妃写书信给他,鼓励他勤于学问,鼓励他坚持不懈,询问他的生活近况,体恤他的烦恼忧愁,当他烦躁乏味时开导他,在他疲惫懈怠时鞭策他。
他一直都思念着母亲,思念着自己这个学识渊博,温柔体贴的母亲,他不想一直同她分离,只能靠书信来维持联系。
他还记得第一次相见,他有些胆怯,可她却是那般温柔的将他拥入怀中,带着他放风筝,给他带了新的礼物,他记得她的怀抱又香又软,她温柔又美丽。
“亮儿,听话..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柔妃轻轻笑着,脸上绽放着如花蕾般的温柔。
“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只要接我入宫,我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了么..”北棠亮哭嚷着。
柔妃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娘答应你的没能实现,你不要怪娘...”
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有几分心酸,毕竟孤儿寡母的面对着群狼环饲,确实是可怜。
只可惜,这些政客早就将所谓的情感泛滥同理智划分的一清二楚。
心酸归心酸,却没有人真的会为两人求情,也许,这就是权力的铁血无情。
‘唰唰唰!’数只利箭直奔柔妃而去!
柔妃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一阵唏嘘声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柔妃睁开了双眼,却看见了她此生的噩梦!
北棠亮身上插着数只箭矢,龙袍上的金龙也一点点被染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倒下,身下的血迹汇成一片血泊。
‘不!’柔妃满眼通红,冲了上去,接住北棠亮摇摇欲坠的身体,两人一同跌落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北棠亮身上那些长长的箭矢,柔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血迹一点点从北棠亮的嘴角溢出,刺目的红色泛着点点荧光,让人忍不住一声长叹。
“亮儿...亮儿..你怎么这么傻啊..没了你,娘怎么活啊...”柔妃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十岁,泣不成声。
北棠亮费力的开口道:“娘..亮儿好喜欢你...可是..可是...却一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亮儿好想你的...”
柔妃紧紧抱住北棠亮,仰起头,闭上双眸,任由那已经快要干涸的泪水顺着脖颈一点点流下。
“娘也喜欢你..娘最爱的就是你..”
北棠亮眼底闪过一抹黯淡的光亮:“真的么..亮儿一直担心娘会不喜欢我的...”
“娘喜欢你..娘最爱你..傻孩子..”
“可是亮儿好讨厌学那些东西..亮儿不喜欢习武..也不喜欢学问..亮儿不喜欢作诗..也不喜欢排兵布阵..亮儿喜欢画画..亮儿喜欢画..画山水..画花草..画美人...这样..娘也还会喜欢亮儿么..”北棠亮断断续续的说着,眼角滴落一滴泪珠。
“会..会..亮儿什么样子娘都喜欢..只要亮儿好起来,娘就请天下最好的画师,教亮儿画画...亮儿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柔妃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阵阵哀嚎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北棠亮缓缓转过头,看向乾元殿外的天空。
天那么蓝,那么蓝,飞鸟那么忙碌,叶子也能像花朵一样,姹紫嫣红...真好啊...
“娘..下辈子...下辈子..亮儿不要..不要做皇帝..亮儿好累..亮儿..亮儿只要..只要...留在..娘..娘...”北棠亮嘴里的血越来越多,那最后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双眸死死盯着乾元殿外那广袤的天地,迟迟不肯合上。
“啊!!!”柔妃像是疯了一般的痛哭起来。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老天!你为什么这般残忍!为什么要我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因为你罔顾性命,残害子嗣无数,因为你心肠歹毒,杀人如麻,因为你贪慕权势,贪婪无耻。”一道和缓的声音缓缓响起。
皇后一身金色宫装缓缓从大殿之后走了出来,一身素缟已经换成了昔日的华袍,精致的发髻上是数只华美的步摇。
不同于往日的是,此刻的皇后身上多了一份沉淀,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吃斋念佛让她多了一分宁静,整个人成熟了不少。
柔妃转头看向威严的皇后,再看自己这一身狼狈,她输了..她真的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如皇后..
为什么,笑到最后的人不是自己。
看着皇后眼中的那一抹同情,柔妃仰天大笑,果然,果然是早就设计好的...
否则,当日她前往冷宫奚落皇后之时,皇后又怎么会那般言辞...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输,知道自己会是惨败..
乾元殿一直被重兵把守,消息迟迟送不出来。
一直在宫中等着前朝消息的虞挽歌,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也终于坐不住,简单收拾了一番,换上一身绛紫色的宫装,带着小盛子等人匆匆赶去了大殿。
“站住!”刚一到乾元殿门前,虞挽歌就被人拦住。
虞挽歌蹙起眉头,却是看不到里面的消息,等了片刻,正巧遇见西厂统领出来,便匆匆走了上去。
“里面消息如何?”
西厂统领一见是虞挽歌,顿时收敛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躬身道:“娘娘不必忧心,一切都很顺利,娘娘可要进去?若是需要,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虞挽歌颔首,西厂统领转身对手下吩咐了些什么,而后亲自带着虞挽歌走进大殿。
刚一走进大殿,就觉得一阵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金色夹杂着血色,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步步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这一身绛紫色上,高贵的紫色衬托的女子皮肤雪白,头顶上的几根歪歪斜斜的插着几根紫玉簪子,珍贵的让人时时担心是否会掉落下来。
柔妃的目光落在了虞挽歌身上,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剧毒都毒不死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没有输给皇后,她是输给了这个女人,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她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北棠妖走向虞挽歌,挡住了她的视线,身后万箭齐发,柔妃身上插满飞箭,倒在血泊之中。
到死,目光都紧紧盯着虞挽歌的方向。
又是一曲皇权倾轧下的悲歌,到底是谁的无奈,叹只叹,既生瑜何生亮....





艳骨欢,阴毒孽妃 204 余波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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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妖的目光落在虞挽歌身上,看着那少见的紫色衣裙,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怎么过来了。言悫鹉琻”
虞挽歌开口道:“迟迟得不到消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就快结束了。”
虞挽歌轻轻颔首,知道他怜惜她,不愿她见这般血腥的场面,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我让人送你。”北棠妖的目光扫过西厂统领睃。
西厂统领当即躬身在前面引路,回头也只敢盯着虞挽歌脚边的裙摆。
走出乾元殿,空气变得清新了不少。
走在漫长的宫路上,虞挽歌心中一片怅然,是三年还是四年..她快要记不得了..鹆.
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取得了这北燕的皇权,只是为何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只剩下一片怅然。
血雨腥风,皇权倾轧,一条条人命消逝,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归于尘土,一个个或善或恶的人将长眠于世,那些曾经有过交集的,没有交集的人,都将淹没在记忆里,灰飞烟灭。
一条黑影从宫路上飞驰而过,只留下一片残影。
西厂统领和小盛子同时戒备,却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又走了几步,那黑影仿佛感受到什么一般,又折了回来,一跃而上虞挽歌的肩头。
小盛子还好,西厂统领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虞挽歌看着肩头那只甩着尾巴的黑猫,轻笑道:“幸好,你还在。”
黑猫好似听懂了一般,扭动着越来越肥硕的身子,轻轻蹭着虞挽歌的脸颊。
虞挽歌的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意,目光变得澄澈而坚定,一步一步走向那巍巍而立的挽月宫。
乾元殿里,只剩下一地尸体。
迅速崛起的赵氏一族,最终以这种惨烈的结局在历史的洪潮上退场,而这位失而复得的北燕皇子,也在短短十几日内,再次归于尘土,最终将被淹没在时代的浪潮之中。
乾元殿收拾妥当后,北棠妖起身离去,众臣也纷纷散去,心中一片慨叹,这北燕终究是变了天,从此再也没人能撼动九殿下的地位了。
北棠妖没走出多远,云国公就追了上来。
“九殿下留步。”
北棠妖微微眯起眸子,看着面前挽挽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他并没有太多好感。
感受到北棠妖审视的目光,云国公脸色有些尴尬,却还是开口道:“先帝离世,挽妃娘娘孤苦无依,老臣恳求陛下能准许挽妃娘娘回家静养,安度余生。”
北棠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危险,轻笑道:“云国公操心的事情真是不少,难怪能做到国公的位置,一门昌盛。”
云国公心头紧了紧,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微臣..微臣实不相瞒..微臣知晓九殿下同挽妃娘娘交情不浅,只是..只是挽妃娘娘乃是先帝的妃子..同九殿下走的太近实在是容易惹人非议...”
“如今云国公以为自己是北燕的皇帝了么?连本宫的事也妄图指手画脚一番?”北棠妖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云国公懊恼不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样开口:“微臣不敢,微臣所说也都是肺腑之言,挽妃娘娘虽然未有龙嗣,可是是先帝的妃子却是不争的事实,此前外面就一直谣传九殿下同挽妃娘娘关系匪浅,所以微臣也只是为九殿下考虑罢了。”
北棠妖审视着云国公,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云国公的意图,按照常理来说,虞挽歌是他的女儿,先帝死后,挽挽也就成了太妃,于国公府的地位并无好处,恰恰相反,若是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继续宠爱挽挽,云国公府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可眼下的情形恰恰相反,面对太子妃一脉的肖家,云家并没有表现出一争之态,甚至也没有一丝喜悦之情,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云国公还真是深明大义?替本宫考量的如此周全,本宫实在不知该以何为报?”北棠妖漫不经心的开口,却没有对云国公所提之事给出一个答复。
云国公的眼中闪过一抹焦急,最终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陛下,您同挽妃娘娘真的不合适,一旦您登基为帝,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苦执着于先帝的女人,届时史官胡乱写上一笔,实在是一个不可抹去的污点。”
北棠妖挑了挑眉梢:“国公大人待自己的女儿不可谓是不好,同样是自己的骨血,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个却被丢进监牢,受尽欺凌,可真是人人争先效仿的好父亲。”
云国公老脸一红,眼中闪过一抹难言之色,叹了口气,最终道:“今日九殿下操劳甚多,微臣就不再叨扰了,先行告退。”
云国公有些狼狈的离开,北棠妖站在原地看着他仓促的背影,蹙起眉头。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云国公如此对待挽挽。
相处的这些时日下来,云国公倒是不失为一个正派之人,虽然是一名武将,可却也是有勇有谋,宽和仁善,对待自己的子嗣更是不薄。
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当初为何会那般对待挽挽。
“苍镰,查查云婉歌的身世。”北棠妖吩咐道。
北燕皇宫在北棠妖的一连串指令之下,一切开始变得井井有条,巡逻的侍卫并未撤离,纪律森严的守护着北燕皇宫。
挽月宫
虞挽歌靠在一张躺椅上,玉手拖着杏腮,从腰间向下盖着一张薄毯,一旁的圆案上摆着不少荔枝和龙眼。
金镯站在一旁小心的剥着,听说这是南朝的小国今日刚送来的,珍贵的很,本是进贡给新帝的,如今北棠亮已死,都被北棠妖送到了挽月宫来。
小盛子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正笑着给虞挽歌讲着什么趣事,打发无聊的时间。
虞挽歌的心思却有些飘远,有些想不通国丈府一脉怎么会帮助北棠妖完成这一场精心的谋划。
当初北棠妖借助柔妃之口,向北燕帝提出了一个铲除他的办法,便是同国丈府达成协议,调派十万大军回来除掉他。
可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也就意味着,当初慕礼调派十万大军驻扎在京郊开始,一切就都在北棠妖的掌握之中,也正是因为早就同国丈府达成了密谋,所以他才敢只身闯入十万大军的营帐。
就在这时,一名粉色宫装的丫鬟,手中端着一盘糕点出现在众人面前。
“奴婢奉九殿下之命,前来给挽妃娘娘送糕点。”丫鬟的头埋的很低,声音也有些低沉,倒是也没有太引人注意。
小盛子的目光落在那只精致的玉瓷盘上,一时间倒真是被那糕点吸引了目光。
一块块糕点,被做成了玫瑰花的模样,而每一朵花的花蕊处还乘着晶莹剔透的液体,随着丫鬟的走动,轻轻晃动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小盛子的眼中冒出一抹绿光,真是精致啊,只看着都让人不忍下嘴,九殿下可真是有心,这么好看的花朵竟然是糕点...
丫鬟缓缓将瓷盘放在圆案上,袖子轻轻掩过,金光乍现!
一把匕首自丫鬟袖口中显现,直刺向躺椅上的虞挽歌,狠辣之气尽显,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杀气。
金镯一脚踢在丫鬟腿上,小盛子反应极快,柳叶刀瞬间飞出,直奔向丫鬟的手腕。
‘啪!’一声。
丫鬟手腕处皮肉翻飞,青色的血管似乎都已经断裂,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一直低垂着头的丫鬟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虞挽歌扫过地上的丫鬟,看着那熟悉的面庞,开口轻问道:“认为是我害死你了你主子?想要报仇?”
地上跪着的丫鬟不是旁人,正是鸳鸯。
她一路追随柔妃,衷心耿耿,在柔妃成为太后之后,更是成为这宫中首屈一指的姑姑。
只可惜,柔妃的美梦在短短的十日左右就破灭了。
她不怕没有这滔天的权势,只是心疼主子十多年来的隐忍,最终却一无所有。
而最让她愤恨的是,主子死的竟是如此悲惨。
她看到主子的身体,被万箭穿透,看着少爷被铁链拉扯的四分五裂,看见北棠亮不敢绝望的死去。
所以,她要为主子报仇,她要杀了这个毁了主子一切的女人,她要让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痛彻心扉!
鸳鸯跪在地上,小盛子一脚踩在鸳鸯的腿上,一手擎制着鸳鸯的双手。
“若不是因为你,主子还会是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鸳鸯愤恨的开口道。
虞挽歌也不恼怒,沙哑着嗓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如此焦急怎么会成功。”
鸳鸯红着眼,柔妃死的场景不断的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实在是忍不住,一刻都忍不住,又怎么会忍得了十年!
“我怕让你再多活十年,你不知又要祸害多少人!”鸳鸯恨恨的开口。
虞挽歌轻勾起唇角,也不恼怒:“成王败寇,这是历史的定律,既然柔妃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承担失败的代价,怨不得谁。更何况,这些年来,死在柔妃手上的性命又有多少,她们的仇,谁来报?”
鸳鸯咬着唇不理,主子待她极好,她才不想理会主子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她就是要为主子报仇。
“今日落在你手里,也算是命!我就知道,你身边防备森严,我怕是难以成功,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拿性命诅咒你此生颠沛流离,不得所爱!”鸳鸯恶狠狠的说道,脑海中时刻能想起主子看着北棠亮在她怀里一点点死去时的绝望。
虞挽歌微微蹙眉,心下莞尔,还真是一个恶毒的诅咒。
鸳鸯继续道:“既然如今落在了你手里,就不要废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还怕拖的久了,主子身边没人伺候,走不安稳。”
虞挽歌静静的打量着鸳鸯的神色,心头慨叹。
也许这世上终究没有绝对的十恶不赦之人,纵然柔妃心思百转,手腕高超,杀人无数,可是却是一个成功的母亲,因为她得到了孩子的爱,更是一个合格的主子,因为有奴才不惜为她舍命相随。
“放她走吧,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入京。”虞挽歌淡淡道。
鸳鸯有些诧异,虞挽歌却没有再看她,有些疲惫的合上了双眸。
也许是经历的生死太多,让她对生命不由得多了一份悲悯,尤其面对着鸳鸯这般忠肝义胆的奴才,着实有几分让人动容。
小盛子闻声将鸳鸯押了下去,走出房门时,正巧碰见北棠妖走进,当即侧开身子躬身问安。
北棠妖扫过一眼鸳鸯,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
刚一走进,就瞧见躺椅上那道曼妙的身影,接过金镯手中的活,坐在一旁,剥起荔枝的皮来。
“打算什么时候登基?”虞挽歌开口问。
“就这几日了,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就可以登基了。”北棠妖将一枚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到了虞挽歌嘴边。
而另一侧,两名太监押着鸳鸯走向冷宫的方向,小盛子走在前头。
鸳鸯看着越发冷清的道路,蹙眉道:“你要带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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