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樱沾墨
灵江推了他一把:“我是想问你,你想睡在我怀里,还是让我睡在你怀里?”
一听这话,殷成澜方才的睡意立刻消散干净,警惕的把手交叉,拉住自己的斗篷,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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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自己睡我自己怀里。”
灵江道:“夜里很冷,抱团取暖是上计。”
殷成澜道:“斗篷太小,盖不住两个人。”
灵江道:“我可以变成鸟。”
料到他会说这句话,殷成澜回道:“你变成鸟,我还怎么抱着你取暖?”
灵江当即化成一团黄,飞到殷成澜身上,爪爪踩在他胸口,说:“没事,这样我就暖和了,你还可以一个人盖斗篷。”
说着,瞄准一条缝隙,钻进了斗篷下面,在他怀里寻了个柔软舒服的地方卧下。
殷成澜望着盖在身上的斗篷鼓起来的一小片地方:“……”
脸呢,还要不要了。
第40章寒香水(一)
三日后,灵江二人终于在淮河一带与神医谷的人见到了面。
灵江正欲驾车过去,被殷成澜按住了手背:“先等等。”
灵江顺手把另一只手也摞到殷成澜手上:“你说。”
殷成澜:“……”
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呢。
“你在信里有没有提有可能是鬼孤老人抓的严楚二人?”殷成澜只好把手抽了回来,瞪了他一眼。
灵江捻了捻手指,遗憾的看着殷成澜抽回去的手,很有想再拽过来摸摸的意思,不过强行忍住了,说道:“鬼老头的身份我是刚从你口中知道,还没来及说,神医谷的人应该是按劫匪逃走的方向去寻人了,嗯?怎么了?”
殷成澜坐在马车里,微眯起眼盯着沿河岸朝这里来的一队人马,他整理着衣裳的褶皱,放低了声音说:“你还记得鬼孤老人认出来我时的反应吗?”
灵江拉住缰绳,放缓了马速,顺着殷成澜的语气回想了一下当日的场景,很快便从里面挑出了异常:“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
灵江顿了一下,神思敏捷的说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就不会知道严楚的重要性,自然也不该会想到用他二人来威胁我。”
他睫羽往下压了一息,漆黑的眸子便立刻反射出某种冰冷危险的意味:“你是指劫走严楚的另有其人,而那鬼老头算是个凑巧碰上的?”
殷成澜整理好了衣襟,抬眼见灵江眉间的厉色,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下,让他转头,把他发间的木羽簪子正了正,说:“不算碰巧,那老头看见你之后应该是一路尾随我们,只不过怕被发现,跟的比较远,半路恰好看到严楚出事,就借此机会,将信送到了阁中,引你出去。”
他说:“如果他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会装扮成严楚来威胁你,而不是季玉山,明白吗,毕竟你是我的人。”
听到他最后一句,灵江原本冷寒的眸子忽然从杀气凛然中绽放出一点微末的笑意,眼角都不由自主弯了一下,殷成澜看见,心里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竟是这般在乎自己说的话吗。
二人交谈之际,神医谷的人马已经到了跟前,殷成澜点到为止,放下车帘不再露面,灵江一点就通,敛起杀意,淡然的看着来人。
与他们接头的是神医谷的管家,名唤王祝,人过半百,两鬓有霜,不知是不是谷主下落不明的原因,他布着老人斑的眼底隐隐有些发青。
一见面,王祝愣了一下:“您不是连总管。”
车里的殷成澜知道了,感情这小黄毛是顶替的是连按歌的身份。
灵江道:“大总管令我协助神医谷寻找神医的下落。”
王祝往马车里望了一眼,没听到灵江介绍,便起了好奇,忧心忡忡向他做了一揖,用袖子擦着额头,眉心拧成一道沟壑,忧心忡忡道:“我们追到了这里,踪迹就断了,不知公子可有线索?”
灵江想了一下:“有,不过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当日马车被劫走时,神医谷有几人护送在侧?”
王祝道:“谷主怕季公子路上别扭不舒服,明着只留了两人驾车。暗中有侍卫十七人护送。”
“那这些人呢,没有一个人见过劫匪的容貌吗,劫匪是单枪匹马,还是人数更多?”
王祝脸上浮出沉痛的神情,他黯淡的垂下头:“并无,人……全死了,还是老奴派人半路去迎谷主,才发现马车周围横尸遍野,而谷主和季公子不见踪迹。”
灵江眼里闪过暗色的幽光,他坐在车辕上,手里握着一截马鞭,修长的指骨若有所思轻轻敲着鞭绳,已经意识到问题不对了。
鬼孤老人是跟踪他时,恰好遇见严楚二人被绑,所以才趁机送信引诱灵江出现,这么来说,严楚出事的时候,不会与他们离的太远,时间间隔不会太长。
而按照此人的话,他们是半路迎接谷主回谷的时候见了空的马车,才知道人失踪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严楚出事的时候应该是离神医谷不远的地方才对。
灵江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些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但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太清楚,他天生是一只鸟,就算生的再怎么聪颖,对人世间腌繁复的阴谋还是少了一点弯弯绕的肠子,只好作罢,打算丢给身后马车里的男人头疼去。
对王祝道:“既然踪迹是在这里断的,我们就将此地再搜索一遍。”
王祝点头,还想说什么,就见灵江已经率先调转马头,往附近最近的村落里走去。
淮河一带多平原湖泊,无深山也无峡谷残垣,人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往外看去,能将淮河的三城六镇十一村落尽眼底,如此开阔之地能将踪迹断在这里,还真是不太容易。
灵江没进城,选了城外一处村庄落脚。
村里只有一处简陋的客栈能住宿,不过对于在外风餐露宿好几日的二人而言,算是不错了,灵江摊开手掌,挑开巴掌大的小包袱,将殷成澜之前塞进去的银票拿了出来。
殷成澜看见,惊讶:“路上没花?”
灵江把找回来的碎银子重新塞进小包袱里,进了怀里,让小二将马车牵到后院喂粮草,推着轮椅往客房中走,一路上用余光瞄着跟在他们身后的神医谷的人:“嗯。”
想了一下,又补充说:“我特别好养,不花钱。”
殷成澜不置可否,心道好养是好养,就是稍不留意就要被气死。
到了客房门口,王祝送来了清淡的晚膳,说:“辛苦二位为神医谷奔劳。”
灵江一手接过,站在门口将殷成澜挡在身后,他没什么表情的道:“你的人方便的话就去附近的村落城镇再打听一下消息。”
王祝眉间深深拢着忧愁:“是,已经派去了,谷主下落不明,是老奴的失职,若是再寻不到人,老奴就是想以死谢罪都无颜去见老谷主。”
灵江没有什么同感,但客气的将人送走。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掉了色的圆桌,桌上有一盏油灯,闪着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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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光,殷成澜坐在灯下,眉目都好像渡了一层暖色。
灵江将饭菜搁到他面前,单手撑着脸看了他片刻,然后伸手去摸他的脸,半路被殷成澜截住了爪子。
殷阁主捏着他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只给看不给摸。”
灵江便退而求其次,从摸脸变成了摸手,顺势勾起手指,挠了挠殷成澜钳住他的那只手:“睡都睡过了。”
殷成澜让他挠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松开了手,心里纳闷,这小鸟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根本不知道当初灵江默不作声打量他时,那心中所想才是真的操蛋。
“接下来怎么做?”灵江看他优雅的喝粥,从身上摸出自己的小木槽递了过去。
但凡喂鸟逗宠的人总会随身携带点饲料,以便呼鸟传信时,当做奖励刺激信鸟,殷成澜身上自然也有,取了一把花生米给他满上。
“你觉得绑了严楚这件事里,谁能获利?”殷成澜边添边问道。
灵江面前的小木碗给他鸟样用时正好,此时就显得小了,像个小孩过家家的耍物,他浑然不觉好笑,用一根手指往小木碗里勾花生米往嘴里丢。
“鬼孤老人算一个,不过他是半路走了狗屎运。”灵江‘嘎嘣嘎嘣’嚼着花生米,仔细想了一下:“严楚对你而言很重要,绑了他威胁你,你的仇人也算一个,还有谁?”
殷成澜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也从他那小碗里摸了一粒丢嘴里:“你知道传世的八种天材异宝有什么用吗?”
灵江没说话,等着他解释。
殷成澜道:“生骨、塑肉,续筋,修脉,明目,新耳,解百毒,以及起死回生。”
灵江惊讶:“有这么神?死人也能复活?”
殷成澜笑了一下:“裴江南盗走的北斗石传说就能打通人的经脉,使其功力达到顶峰。”
灵江上三路下三路将殷成澜打量了一遍:“真的?”
饶是殷成澜脸皮略厚,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下都不自在起来,抿了下唇,向窗外弹指一挥,薄薄的门窗没有一丝反应,灵江站起来打开窗户,只见屋外一棵树上,半截枝干缓缓倒了下来,切面锋利无比,如同刀削。
他竟有隔山打牛的功夫。
殷成澜在灯下打量自己的手指:“没那么神,不过算是有点用处,起死回生不至于,但断筋续脉,解百毒,所言不假,而现在,其中六种天材异宝就在严楚的手里。”
灵江眉头一拧:“你是说有人劫走严楚就是为了这几味药?”
殷成澜高深莫测看着他:“今晚放出消息,就说寒香水在你手中。”
剩余的两味天材异宝其一就是寒香水。
灵江应下,然后用一种格外明亮有神的眼神盯着殷成澜。
殷成澜与他目光轻轻一碰,操控轮椅转身就走,刚走到床边,就被跟过来的灵江给按住了胳膊。
灵江蹲在他身前,仰起头,饶有兴致的问:“今晚怎么睡?”
殷成澜:“......”
夜深人静,温暖的锦被下面凸的一团动了动,灵江拱出被窝,飞出房中去放消息了。
斑斓的树影落在窗上,殷成澜睁开眼,无声望着床顶,不知想了什么,摸着床边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地方出神。
温暖,真是令人难以戒掉的毒瘾,他行尸走肉在孤绝万仞的万海峰峰顶住了十年,如今才刚碰到这点细微的温度,竟就食髓知味般生出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来。
他用指腹贴着被小黄鸟暖热的地方,在冰凉的秋夜里像做贼心虚的窃贼,贪恋着这转瞬即逝的温度。
第二日,天亮,灵江方才带着一肩白霜回来。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有江湖人追来了。”他本来打算蹭到床边去,发觉自己浑身潮湿,还带着凉意,就脚步一转,坐到了桌边。
殷成澜披着外袍,头发未束,靠在床边点点头。
灵江见他眼角隐有倦色,比他这个一夜没睡的看起来还疲倦,就将手在袖子里捂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床边,问:“你的毒离下一次发作还有多久?”
殷成澜懒洋洋的看他,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该发作的时候就发作了。”
灵江哦了一声,忽然出手如闪电去摸殷成澜的脸,他的动作猝不及防并且极快,眨眼的功夫,在男人脸上轻轻一捏,就了回来。
第41章寒香水(二)
殷成澜的脸色当场就好看起来。
当没看见忍着不发吧,被摸了一下心里憋屈别扭,好像不吭声,就跟默许了他这轻浮的动作一样。
可说出来的话又显得他小气,不就被当成姑娘摸了一下吗,又没掉肉也没掉皮,还摸不得了。
一向擅长蛊惑人心的前任太子爷被为难住了,心里兜兜转转好几句话硬是没一句拿出来合适的。
幸好灵江脸皮很厚,根本不需要他对此说些什么看法,坐在床边压着殷成澜的腿和被子,往后横躺了下去:“困了,我睡一会儿。”
说着就闭上了眼。
殷成澜被调戏的气闷还憋在喉咙里,这会儿被他一压,顿时散了光,他心里生出浓浓的无可奈何,想起先前自己腆着脸将灵江定下时的得意,一时之间肠子都想悔青。
可他目光落到青年轻拧的眉间时,又觉得自己也并不后悔的。
无奈的看着横在床上的人:“你总要换个姿势吧。”
这么斜不拉叉的躺着像什么话。
灵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甩掉靴子,滚进床里面,手肘撑着上半身,将被子拉开一角,拍拍床铺:“一起睡。”
殷成澜无言以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被灵江一伸胳膊横过胸膛,压回到了床上,随即棉被盖了上来。
两人肩并肩躺了一会儿,殷成澜从未与人同床共枕过,觉得有些难受,紧紧贴在耳旁的呼吸声、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安全距离被侵略占有融合等等,这种相依为靠的感觉让他本能想要畏惧逃脱。
太安逸了,便危险至极。
他又打算撩开被子,胸膛忽然压上一条胳膊。
灵江侧身躺着,脸埋在被子里,伸出的手像安抚小孩似的拍了两下殷成澜,含糊不清的说:“睡了几回了……你和我一只鸟还计较什么。”
殷成澜脑中瞬间回味起夜里贴着手背安睡的一团毛茸茸,有声音默默说着:那是鸟,不是人,没有人的狡诈虚伪,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乃是唯一一只眼里只装了自己的小鸟,没有山川和大海,只有自己。
出奇的,殷成澜渐渐放松了身体,让自己重新陷入软和的锦被里,一夜未睡的倦意爬上他的眼皮,最后,殷成澜平静的阖上了眸。
他闭上眼的瞬间,原本躺在一旁昏昏欲睡的人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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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眸子。
灵江静静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看着他轻抿泛白的薄唇,极尽缠绵的目光在上面流连不绝,几次蠢蠢欲动,却都被压制了下来。
灵江心里幽幽叹口气,急不得,急不得啊,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还待要时间等呢,再急,也要憋住。
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屋外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殷成澜睁开眼,望着窗外的阳光,有些惊讶。
生平第一次,不是因为毒发而昏迷,是真真实实睡懒觉睡到了现在,这是对他而言近乎新奇的感觉,每条骨头缝都散发着说不出的慵懒和散漫,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用想,就这么像一滩水瘫软在床上,做一场一辈子都不醒的浮生大梦。
灵江开门走进来,一眼看见床上的人黑发如瀑,逶迤铺了满枕,殷成澜抬眼看去他,从屋门照进来的正午的阳光便落进他漆黑的眸中,恍若星子坠海,眸光涟漪。
灵江脑中“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砰砰咣咣碎了一地,他喉结滚动,一阵妖风飘了过去,坐到床边按住殷成澜的肩膀,目光炯炯有神盯着他。
“王祝和你说了什么?”殷成澜不明所以,低头看着他按在自己肩头的手。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蜜色的肌肤,灵江抓着他肩膀的手一点点紧,盯着男人裸露的肌肤,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几次想将那微敞开的领口撕开,然后俯身而上......
最后他艰难的克制住了冲动,攥了一把殷成澜的衣裳,然后缓缓松开爪子,将他衣领理好,嗓音低沉沙哑的说:“他问我寒香水是不是真的在我们手中。”
殷成澜挡开他在自己胸前摸摸索索的爪子,冷笑道:“老家伙主子找不到,其他消息挺灵通的。”
灵江难分难舍的往他领口里瞄了一眼,这才起身坐到桌边倒一杯凉水仰头灌下,冷静冷静,问:“他有问题?”
“严楚身边亲近的人都需要怀疑。”说完,看见灵江已经连灌了三杯凉水,正拎起水壶打算直接对嘴吹,诧异道:“喝那么多不怕拉稀吗?”
小鸟的肠胃很娇弱的。
灵江噗的一下喷出去好远,喷完,冷静的用袖子擦擦嘴巴,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出去一下。”
留下一个稍显凌乱的英挺背影,殷成澜望见,品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殷成澜出门用午膳时,简陋的客栈里已经比之前多了两三桌短襟武夫打扮的江湖人。
他默不作声饮着客栈里涩的发苦的茶水,听身后江湖人刻意压低声音的说道:“昨夜刚到的消息,说寒香水和北斗石都在那人身上......之前方平寺见过的人......”
神医谷管家王祝走进大堂,身后跟着几个侍卫,看见殷成澜,顿了一下,走过去恭敬的行了礼:“公子。”
殷成澜未曾表明自己的身份,王祝便也不挑明,得体问候过,束手站到了一旁。
殷成澜:“没有结果?”
一听他开口,王祝脸上稀疏的皱纹像要往外溢出苦水似的,说:“没有,附近城镇市集都去问过了,都说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殷成澜的手指在粗糙的茶杯边缘转过:“能在驭凤阁和神医谷的眼皮下将人劫走,并藏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不容易。”
王祝点头,将脸上的皱纹又挤到一起,瘦削沧桑的手攥成拳头,压抑不住的忧愁就分毫毕现。
离的不远的一桌江湖人又凑在一起小声说:“传世的有八种,能得到其中两样,就算是能呼风唤雨了,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竟这么厉害。”
“如果有人能凑齐所有的天材异宝,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殷成澜默默饮茶,王祝听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公子,我家谷主的身上……会不会有危险?”
后半句刻意没说出来。
殷成澜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此事知晓的人甚少,劫匪可能并不清楚,再者,如果劫匪知晓此事,严兄就好找多了。”
“公子是何意?”
殷成澜唇角向上勾了一下,像是笑,又含着一股子锋利见血的疯狂,他优雅的挽袖斟了一杯茶,说道:“如今江湖里对这几件宝贝传的沸沸扬扬,可实情却是没几个人知晓的,如果绑了严楚的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恐怕就要落空了。因为那些东西并不在严楚手中。”
王祝混浊的眼珠微微抬了一下,又克制的垂了下来,只听殷成澜薄情寡义的说:“所以抓了他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个大夫罢了。”
王祝还想说什么,打斗声忽然从身后传出,那几桌嘀嘀咕咕的江湖人齐刷刷站了起来,亮出手中的兵器,剑刃直指的地方,灵江逆光站在门口。
青年活动着手腕,舒展身体里的每一截骨节,视线穿过人群和殷成澜对视一眼,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然后,赤手空拳冲进了人群中。
他的身姿极为灵秀,在漫天乱飞的桌椅板凳和刀光剑影中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简陋的客栈里已经躺了满地打滚的大汉。
一高大魁梧的男子被灵江抓着手腕用巧劲往反方向折去,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灵江斜眼看他,明知故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男子报出门派,表情痛楚纠结的大喊:“交出东西,御剑派饶你不死!”
灵江用力一别,将男子干脆利落的撂翻摔在地上,拍拍手,想抬头去看客栈里头的人,腰腹却忽然一疼,不由自主弯腰捂住。
余光瞥见一粒花生米滚到了脚边。
“你受伤了?过来,让我看看。”殷成澜坐在未被打斗触及的角落里,语气颇为关心的说道。
虽不明白这是要演哪一出,但该配合他演出的自己怎能视而不见,灵江当即脸色一白,按住腰部,脚下虚浮的走了过去。
“没事,咳咳。”灵江站到殷成澜身侧,几步的距离,额头便布上一层细密的冷汗,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唇角却不明显的抖了一下,好像想咳嗽,却又努力忍了回去,一副逞强倔强的冷清样子。
如果不是殷成澜对他知根知底,险些真的以为他身有重伤,默默在心里咂磨一下,发现这小鸟技高一筹,很会演了。
“没事就好,东西呢?”殷成澜用几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灵江眉头拧了一下,没说话,手却下意识捂到了胸口,殷成澜不甚明显的点下头,好像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转头对王祝说:“你无需担心,如果劫匪真的如我所说一样,应该是不会伤害你家公子的,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另想办法了。”
王祝点头,欠身感激的道谢。
殷成澜挥手,示意灵江跟上,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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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扶住轮椅,将他往屋中推去,途中忍不住低声咳出来,却又极快的忍了回去,将肩背挺的笔直。
神医谷的管家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客栈的走廊里,方才还殷切忧虑的目光转眼就显得阴沉起来,他的表情一丝都未变,甚至动作还维持着谦卑的姿势,然而身上却散发着说不出的森冷。
“王叔,谷中都搜了,找不到,会不会真的就在他们身上?”其中一名侍卫瞥了眼客栈大堂里三三两两搀扶着往外头走的江湖人,说道。
王祝漠然垂眼看着脚底的一片地方。
那侍卫又附耳过去,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微颤:“加上寒香水,他们手里有七种了……现在他们就两个人,一个是残废,另一个身受重伤,不如我们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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