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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发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和田非玉
算命的人说:“你家娃娃命太重,天生富贵命,虽然不及帝王命格,但也差不离了;若是将他留在家门中,必将克死全家。”
当时小凤凰还太小,不太懂得什么是离别,也不难过。离了家之后,他被青楼里的嬷嬷们带大,倒也长成了一个快活的少年。因为长得好,运气更是好,别人吃的苦受的累,他基本没有尝过。同样凤字辈,别人十三四岁就要翻牌接客,他一人却凭着相貌一举成了头牌,名动天下。他挂牌一直到十六,别人花上万金,也只能见他一面。
那时候小凤凰几乎是青楼一霸,日复一日地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寻常嫖客见不了他,见了他,若是敢动手动脚的,自有人帮他拾。唯一的缺点是不太自由,他喜欢去外头玩,但不喜欢被那些各式各样的老男人带着出去玩,终日笑脸逢迎、虚与委蛇的日子让他日渐觉得无趣。
旁人问他:“小凤篁,你连赎身钱都攒够了,年纪也上来了,往后想干什么呢?”
十七岁以后的小倌,用客人的话来说,都不“水嫩”了,不值钱。
小凤凰嗤笑,即便是平常说话,也是眼含秋水的模样,轻佻又醉人:“别傻了,他们怎么会放我走?”
十几年无忧无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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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养成了他的天真,却没将他养得傻气。他傲气、锋利、活泼,聪明,四样占全,饶是普通人,也不会过得太差。作为青楼里最大的一棵摇钱树,想跑基本是不可能的。小凤凰深思熟虑片刻后,道:“大约以后被哪个富商赎出去,养在别院罢。”
旁人酸溜溜地笑:“不可能的,哪有这么好运气?没人愿意出天价买一个男娼的,小凤篁,你往后估计还是得跟咱们一样翻牌接客呢,心态得平。”
小凤凰不为所动。
他运气还真就这么好。从小到大如是。
有一天,他花了一上午时间挑了九十九颗樱桃核,将果肉放进银盘里,和碎冰一起冻着,外头嬷嬷传话让他准备一下,有新客要见。
小凤凰就象征性地洗了洗手,随便披了件衣裳,懒懒地起身出门。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嬷嬷质问他为何不梳妆打扮,他便说他是美人含春半榻懒,今儿个走慵懒清淡风。
这一出门,好巧不巧,他就撞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小凤凰抬眼一看,愣住了。
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嫖客。
-
凤凰明尊送给小凤凰的箱子被装在了储物戒中,由星弈友情运送,就放在了花园外,让小凤凰自己打开看。
小凤凰蹲在箱子前,歪头瞅着星弈,啾来啾去的。星弈看了他两眼,回头走了,正是往他的兵器室中走。小凤凰飞到了他肩头,快到门前时落下来,跟在他身后敦敦地走了几步,豆子眼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放着光。
结果这回星弈却忘了给他开门。
小凤凰用喙尖笃笃敲了会儿门,不见回应。他于是又耐心地敲了两炷香时间,最后敲得里头的星弈哭笑不得:“你是啄木鸟吗?”
还是将门打开了,和上次一样,许他蹲在门槛上。
星弈伸手捋了捋他圆滚滚的肚皮和毛绒绒的小脑瓜,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忽而低声道:“到底你是一只宠物,只晓得吃食与玩物,换个主人也是一样。”
小凤凰在他手心蹭了蹭,又伸出软软的小翅膀放在他手心,那意思是说,我不是这样的。
只可惜他暂时不能说给星弈听。
星弈性情淡漠,更不愿与人打交道。那些个爱慕他的仙娥仙童、神仙妖,没有哪一个不是在他这里碰了壁的,小凤凰不傻,他当然知道如今星弈不认得他,他自己不会化人形,暂且还是个优势。
就是不知道这个优势到了后面要怎么办,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化形呢?
星弈任他在自己手心蹭着,低声道:“其实你不必留在我这里。我身边是留不住东西的,以往养过的花草动物,都没一个能活下来。你听得懂吗?”
小凤凰瞅了瞅他,摇头。
星弈笑了:“你是专拣好听的听懂吗?”
小凤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话要点头还是摇头,正在他思考的时候,星弈却已经放开了他,回去了桌边。
小凤凰就安静地待在门边,一动不动地蹲着,瞅着他。
这天下午他哪里都没去。
凤凰明尊留下的那个箱子,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小凤凰想起来。星弈又鸽了朝会,小凤凰一只鸟起得特别早,就没叫醒他,而是去花园中遛弯。敦敦地遛了一大圈后,小凤凰这才瞅见那个大箱子。
他上前转了一圈儿,见到里头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他看了一眼锁扣,扑闪着小翅膀飞上去,用鸟喙把搭扣撬开,啪嗒一声,黎明的光华投进,照见了……一只光溜溜的拔毛鸡。
拔毛鸡还睡得很沉。
小凤凰起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好像是某位熟人。原本灿烂的赤金色羽毛全不见了,看起来很凄惨。
他想了想,跳进去,一爪子拍在金翅鸟头顶:“醒醒,你的毛呢?”
拔毛鸡悠悠醒转。看清楚是小凤凰之后,立刻放大悲声:“你居然把我关了一天一夜!你说,你是不是又勾引帝君去了!你要对我负责!我秃了你也要对我负责!”
小凤凰嫌弃地看了一眼他:“你怎么在这?明尊为什么要送你过来?”
金翅鸟立刻不哭了,他诚恳地道:“我被你揍了之后,回去找了明尊告状,结果明尊不仅不帮我出头,也把我揍了一顿。但最重要的还是我的毛,我是来找你负责的。”
小凤凰继续嫌弃:“你的毛不是我拔的,我不负责,就不负责。”
金翅鸟眼中闪着泪花:“你是没拔我的毛,可你让我长出了白软毛,我不想当一只花花绿绿的金翅鸟,这样是会被笑话的。明尊也说这些白色的毛以后都这样了,我想了想,那就不如全部剃光,然后你把我全身的毛都变成白色,这样也好看了。”
小凤凰:“……明尊真这么说?”
金翅鸟道:“当然了,小胖鸟,算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给你退钱,我双倍退钱!我也是很穷的,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出来骗人,还是骗你这样圆的一个小豆丁。”
小凤凰沉默了一下。
其实他当时只是吓唬一下金翅鸟,根本没有所谓的只要长出来,以后都是这个颜色了。金翅鸟是凤凰后裔,虽然没有涅重生的能量,但是让几撮毛原样长回来并不事。
结果这金翅鸟居然把自己的毛全剃了。
小凤凰道:“不会的,你回家休养几个月,毛也重新长出来了。白羽不好,他们会看不起你。”
金翅鸟和他并排蹲着,雪地里一颗毛绒绒的小圆球,并一坨凄凄惨惨的拔毛鸡,十分辣眼睛。金翅鸟道:“我不,我就要白色的羽毛,白色多好看啊,赤金色,俗气。”
小凤凰默默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爪子,离他远了一点。
金翅鸟跟着挪动了一下,继续哀求:“求求你了,好不好?以后我也可以跟着你混,你现在傍上了帝君,若是能偷点他宫里的醴泉啊仙草什么的,你偷偷交给我,我去转卖,咱俩一定能赚大钱的!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打工了。”
……听起来还有点心动呢。
小凤凰沾沾自喜地拒绝了他:“不,我现在不差钱了,不过你要是一定要跟着我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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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可以的。我罩你。”
金翅鸟伸出翅膀用力一拍:“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他大哥比他小上七八倍,圆滚滚的一团,被他这一下直接拍得往后滚了几圈儿,一个倒栽葱陷进了松软的雪中,露出一对小爪子和一个圆润的鸟屁股。
……
自这以后,金翅鸟有了一身雪白的羽毛,继续去玲珑门干他倒卖符咒的勾当。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过来找小凤凰玩,和他说说话。小凤凰一直对着星弈啾啾啾,刚好也有了个畅快说人话的场所,两只鸟一大一小,每次见面都像是做贼,趁着星弈冶炼兵器、操控星盘的时候,约在浮黎宫后的竹林中。
小凤凰不会化形,金翅鸟从此也体贴的不再在他面前化人形,两只鸟煞有介事地各自蹲在竹林间的石椅上,在石桌上摆好就地采摘的练实和金翅鸟带回来的果酒,你一口果子我一杯酒地开吃开喝,颇有名士风范。
小凤凰在凡间时深谙酒桌饭局那一套,经常说得金翅鸟一愣一愣的。
小凤凰语重心长:“你要显得你很厉害,别人才会相信你的话,为什么许多买卖都是酒桌上做成的?因为酒桌上最好骗人,你要学会吹牛皮,还要学会配合别人吹牛皮,人家高兴了,当然就会来买你的东西。”
小凤凰就教了好多天金翅鸟如何吹牛,金翅鸟对他越发地崇拜,搞得小凤凰有点飘飘然。两个人地的对话也渐渐从风雅名士过度到了互相吹牛。
这天,金翅鸟一脸八卦地凑过来问:“对啦,你和帝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帝君这么不好相与的人,你都不怕吗?”
小凤凰骄傲地道:“不怕,他很好的。”
金翅鸟又问:“当真是你主动找了帝君,帝君就了你当鸟吗?”
小凤凰背靠酒壶躺着,晾着两只白玉似的小爪子,毛绒绒的小脑瓜一歪,开启了吹牛和胡说模式:“当然不是,我才没有主动找他,是他看了我一眼就要我当宠物呢。我听人间说,其实被养的人才是主子,养宠物的人都叫铲屎官。”
时值下午,正是午睡刚醒,眩然迷蒙的时刻,浮黎宫内静悄悄的。幽静的雪竹林中,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被放大了不少。
星弈踏雪走来,察觉到里面有对话声时,停住了脚步,凝神细听。
他是过来取万年竹笋的,笋心坚硬如铁,用作他如今正在冶炼的一把长剑的材料。星弈记忆力极佳,只一声便听出了其中一人,是他那天去寻小凤凰时遇见的金翅鸟的声音。
还有一个声音他没听过,浮黎宫中也不可能有这号人。只是那声音清亮活泼,让他心底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尘封的片段被提起,仿佛故人重逢。
那声音的主人还在说话,听语气是十分得意且骄傲的模样:
“铲屎官呢,顾名思义,因为给我铲屎,所以我也给他封一个官当当。是他哭着抢着要当我的铲屎官的,天上地下唯一一个帝君铲屎官,你看其他凤凰有这个待遇吗?没有的,不可能的,我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小凤凰,厉不厉害?”
储物戒,原先他在凡间认识的人帮他穿了线,手工编织,十分漂亮,让他可以将它挂在脖子上。小凤凰打开储物戒,起初见着了饱满紧致的浆果便叼起来往里丢,走了几步后,遇到下一个果子,脖子伸了出去就忘了伸回来,自己吧唧吧唧咽了,又迈着小短腿去了另一边,歪歪头叼起来,不知不觉又吧唧吧唧地吞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小凤凰肚皮撑了起来,整只鸟十分饱满。他吃撑了,又摊开小翅膀躺了下来,晾着两只白玉似的小爪子。储物戒滑下来,小凤凰的豆子眼乌溜溜地一转,这才想起来自己原先是准备给星弈带果子吃的。
他赶紧起身,先跳了一段减肥操,而后敦敦敦地去给星弈摘果子。这山林中栖息的怪又告诉他:“小胖鸟,你若是还没吃饱,温泉边还有些傍地生长的香瓜,都是很大个的,管饱。”
小凤凰于是再次转移阵地,自己几步一跳,蹦去了温泉边上,在瓜地中闷头找了半天,左敲敲右打打,终于找到一个没被薄雪冻坏的瓜来。他把储物戒放到一边,而后拍着翅膀,想用爪子把瓜推过来,结果没能成功。过后,他又蹲下来,浑身蓄力,膨得更圆了,往前使劲儿一滚,还真叫他将这只沉重的仙瓜给推动了几分。
头顶传来一阵嘻笑声:“嘿嘿,想不到你这么小,还算是有力气,竟然推得动这只瓜。”
小凤凰抬头一看,头顶立着一只金翅鸟,正歪着头冲他打招呼,不是那天用假冒伪劣符咒骗了他百万灵石的人还是谁呢?
小凤凰立刻想起了这茬。星弈不在,他也不用装不会说话了,他瞪圆眼睛,立刻叫道:“是你。你给我卖的符不顶用,是假的。”
金翅鸟拍拍翅膀飞下来,落地化成人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无比诚恳地道:“我又没说它们管用多久是不是?这不怪我,是你自己没搞清楚,我卖的就是这种符,它的名字叫做‘电光石火’。”
小凤凰道:“我不要这样的,我要退货。”
金翅鸟很爽快:“好啊,那退货,货也得在不是?你把一万张符还我,我便给你退货。”
小凤凰拍拍翅膀跳过去,刚想打开储物戒,却愣住了:他那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张符早就被星弈化为了虚无,连灰都没剩下,更别说拿来退货了。冤有头债有主,这桩债他本应当向星弈讨,可他慎重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星弈大约不会赔他这笔灵石了。
金翅鸟见他不动,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而后站起身弯腰时,连带着小凤凰刚刚推了半天的瓜也一并摘走了。金翅鸟笑眯眯地道:“拿不出来罢?早听说了,有个不会化形的小雀儿一心想攀高枝儿,企图变成人去勾引浮黎帝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最后还不是被帝君识破了,连带着所有的符咒都化为了虚无?你以为你干的丑事别人不晓得,但是月亮和冬风都是会说话的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凤凰道:“你就是去偷听了,别说得这样好听。这不是丑事,我是来找我的夫君的,如今符咒已经没有了,我回我让你退货的话,但是你要把这只瓜放下,它是我先发现的。”
金翅鸟将瓜抱在怀里,轻蔑笑道:“夫君?别是梦里的夫君罢!你刚来浮黎山那天我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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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不对劲了,帝君是何人物,那是你能肖想的吗?你这只胖雀儿,我”
他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灼热感就奔袭向他的头顶,引起剧烈的疼痛和燃烧感。金翅鸟被烧得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又是一跳,接着大叫起来:“你你你!你怎么会喷火!你不是山雀吗!”
小凤凰跳了跳,小翅膀微微张开,圆润的脑袋微微低垂,表示着一个颔首挺胸的备战姿态。他短短尖尖的鸟喙一张,立刻又喷出一道火焰来,烧得金翅鸟嗷嗷直叫。
金翅鸟也怒了:“就你会用火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梵天凤凰明尊育有九子,除开凤、火凤那些个不中用的,一曰金翅大鹏鸟,未来承袭金翅明王之位,一曰孔雀,未来承袭孔雀明王之位;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凤凰道:“你真是金翅大鹏鸟的话,也要叫我一声父亲。”他拍拍翅膀,浑身的毛都蓬松起来,小豆眼毫不示弱地瞪过去。
金翅鸟快气晕了:“你还骂人!天庭里哪有你这样的!”
小凤凰胖而灵活,最主要是小,金翅鸟化了人身后被烧得嗷嗷叫,又怎么也抓不住他,连手里的瓜都要摔碎了,打急了眼,也重新变回金翅鸟的模样,和小凤凰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金翅鸟身形优美,迤逦二三尺长,比小凤凰大上七八倍不止,偏偏即便是这样了,也依旧打不过小凤凰。
短小悍,说的大约就是小凤凰这样的小胖鸟。他圆滚滚地左右穿梭着,这里挠一爪子,那里啄一下,几乎要把金翅鸟的毛都揪秃了。小凤凰刚刚吃饱了果子,又做了减肥操,神头正好,打起架来毫不落下风。两只鸟从黄昏打到月亮上来,把这一片泉池都要烧没了,也都喷不出火来了,等他们滚到西边的雪地上时,金翅鸟声嘶力竭地喊:“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我道歉!”
小凤凰气喘吁吁的从他的翅羽下钻出来,一爪子把金翅鸟的头拍进雪地里压着,表示了最终的胜利。而后他一屁股翻了过去,在雪地里滚动了一下,安详地休息了起来。
金翅鸟开始哭:“我秃了,你要对我负责。哪有你这样的,这么小一个,这么能打架。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嘛,就算帝君养了你当宠物,也不会对你多上心的,你看你出来这么久,他会来找你吗?”
雪开始下了,小凤凰晾着两只爪子,用小翅膀攒了攒身边的雪,把自己埋起来降温。他浑身的羽毛都是乱的,那些短小的绒也交错纠缠在一起,懒得梳理。
小凤凰说:“他会的。”
而后不说话了。
第58章第58章
第章
还有人无限遐想:“你们说,这泉水如何就一夜之间都变热了呢?莫非是……”
至于他们编出多少情到浓时,泉水涟漪的传说,星弈本人便是不知道的了,小凤凰陪他闷在宫中,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估计等旁人知晓这些八卦中所说的祸国妖姬暂时还不会化形,恐怕将要大跌眼镜。
说这小鸟坏,星弈后头想,其实早便在这小鸟找上他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了。明明知道他不养宠物,还是死缠烂打地跟了过来,自己不表态,还当真喜滋滋地把自个儿当成了浮黎宫的第二个主人,赖着他不走。
前几天倒是挺乖,后面就开始闹腾。
星弈头几天找了借口偷懒,就说这只小胖鸟每天不安生,让他没办法好好睡觉,故而又鸽了几次早朝。小凤凰知悉后坚决表示不背锅,而后便每天早早地醒来,蹲在星弈头顶唱歌,声调由低到高,又由高到低,唱得很开心。星弈便只能在他聒噪的啾啾声中睁眼下床。实在不想起来的时候,就往头顶一拍,把小凤凰捉住,但是小凤凰会扭动着四处逃窜,星弈抓半天抓不着,最后也不得不清醒过来。
仙童奇道:“往日咱们叫帝君您起床,您从来都不应声的。这只小胖鸟倒也灵性。”
星弈揣着早起的低气压坐在镜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仙童被吓得不敢吱声,给他冠发后便溜得比兔子还快,赶着去给星弈端早膳了。
星弈趁着这点时间,伸手扶额,闭眼休憩。刚静了片刻,又感到一团毛绒绒的家伙爬上了自己头顶,拱来拱去,而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杂在他发间,替他梳理着头发。
“小坏鸟。”他低声呢喃,“跟外人沆瀣一气,做宠物的,不晓得主人想好好睡一觉么?”
小凤凰又是啾啾啾了一通。
“听不懂。”星弈睁开眼,把小凤凰从头顶揪下来,“不过想必你这只小坏鸟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你还是唱歌给我听罢。”
小凤凰放大了嗓门,更加开心地啾了起来。
片刻后,仙童端着早膳过来了,照例是一碗清泉水,一些瓜果。星弈拈着一颗果子慢慢咀嚼着,神情淡漠闲适,小凤凰倒是蹲在一边,整只鸟都快栽进果盘里了。
星弈问他:“想吃么?”
小凤凰犹豫了一下,而后坚贞地摇了摇头。
“真不想吃?”星弈瞅了瞅他,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小凤凰面前。
小凤凰转了个圈,扭到一边去。星弈戳了戳他,小凤凰嫌弃地用小翅膀将他的手指挥开,而后又往外头走了几步,蹲了下来,一副眼不见心静的模样。
星弈又放了一颗葡萄在他眼前。
小凤凰接着转动了一圈,躲开这颗葡萄。星弈如法炮制,再次摘了一颗放在他面前,小凤凰又转了一小圈儿,结果发现转完后正对着星弈的果盘,于是又转了一小圈儿。
星弈下棋似的,食指与中指挑起最后一颗葡萄,封死了小凤凰转圈的去路。
小凤凰垂头丧气地蹲下来,把脑袋埋进翅膀里。
星弈批评他:“笨。”
星弈慢悠悠给葡萄剥了皮,自己咬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递过去,是命令式的口吻:“吃。”
小凤凰便叼来吃掉了,而后喜洋洋地飞去了他头顶蹲着。
用过早膳后,星弈走出门,小凤凰便立在他肩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星弈伸手摸了摸他:“你要跟着我一起去上朝么?”
小凤凰点点头。
“那你乖乖的,去了不要乱飞乱动,便待在我身边,知道了吗?”星弈叮嘱道。
小凤凰乖乖蹲着,讨好地往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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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蹭了蹭。星弈那点起床气也上不来了,闲走去了大殿后的雪竹林,伸手摘了几颗练实喂给他,小凤凰也都一一吃掉。
等到上了朝,小凤凰果真乖乖地待在星弈手边,一动不动地听星弈逐个听奏、论奏的流程,大殿内森严寂静,小凤凰听了半晌后,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挪动了几步,转头去专心研究座上插的花朵。朵朵馨香,鲜妍明媚,恐怕是这里最亮的颜色了。
小凤凰不喜欢冷色,他平生无论在凡间还是在天庭,都喜欢亮色,一切鲜艳的、热烈的东西他都喜欢。他虽为白羽,但这方面的秉性却和凤凰一族一脉相承,从打架的凶狠程度到爱漂亮臭美的程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凤凰偏头瞅了瞅星弈,瞧见他的夫君亦是一袭庄重的黑袍,银边描底,化出漠漠河汉星辰,好看是好看,可的确是没意思。
凡间时,他在王府中爱穿红,星弈纵着他,结果被他一并拉着开始穿红色。小凤凰振振有词:“红色是大喜的颜色,可是大喜之日只有一天,过了就过了,你说,多可惜呀。我无父无母,平生也无所追求,就想能是不是回想一下你我成亲那一日的开心,所以我是一定要穿的。”
而后充满期盼地看着他:“你穿吗,夫君?”
星弈:“……穿。”
往事种种,如在昨日。小凤凰想起这些事,觉得很高兴,于是伸长脖子叼下花瓶中的一枝红花,也忘记自己答应星弈要乖了。他扑棱着翅膀飞去了星弈头顶,将这只花别在了星弈发端,左瞧右瞧,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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