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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又何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良艺
生又何欢
作者:良艺

深情总裁攻x清冷学霸受何欢就像是一个国王,坐在高高的阶上俯瞰悲喜,总觉得有一层厚厚的隔膜,所有情绪都不可触及。过往是一座城堡,扣留着有故事的行人。何欢就在这座悲伤的城里行走,半生奔波劳碌求见一面自己早夭的记忆。直到姚期手握重戟,一个人站在城外攻城,口中大喊,你听见了吗?我说我爱你。1v1,he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1
第一章
母亲第五次说要嫁的时候,何欢正放学回家,随手把书包放到沙发上,问,是那天送我们回家的先生吗?
“啊?嗯!是。”母亲一边看着他,一边不安地搓手,等着他像大部分单亲孩子那样大发脾气然后摔门而去。但何欢没有,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说,蛮靠谱的一个人,我没意见。
说话间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何欢出生之后的前八年是和父母一起住的,父母离婚之后就跟着妈妈踏上了漫漫寻继父之路。他和大部分单亲孩子不一样,对于这件事一直看得很开,只要那人对母亲好。必须要对母亲好。
向来雷厉风行的母上大人征得何欢同意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带着他嫁了。一直到去参加婚礼的路上,才听说那个即将成为他继父的男人是本市首富之子。
那是秋天,空调刚刚打开,车里还是冷,何欢脸色灰白。
“不舒服吗?”
坐在一旁的母亲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心,甚至掩盖了新婚的大喜。
何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大红,又回头看了一眼样貌气质样样都属上成今天更是心打扮的母亲,无声呼出一口气然后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说,这算是和富豪结婚吧,纵使我们是二婚也不应该这么草率。
老妈摸过他的额头发现温度没有异常之后回手不以为然道,什么富豪,他就是一厨子,厨艺自然没得说,为人却贼拉抠门,和富豪根本不沾边。
何欢微微点头没有反驳,但他知道这不是事实。单单从接亲的八辆布加迪就知道。不算顶级豪车但也肯定不会丢首富的面子。
撇开豪门之子的身份不说,那人也是真的对母亲好。只因为母亲说要和孩子坐一起就关了车门去后面坐了。
到达之后,姚宇疾步走到头车旁边开门,也是先扶何欢下来再去扶的新娘。
何欢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开玩笑说,叔叔,你放错重点了。
姚宇拿出红包非要和继子争一个称呼的问题,然后母亲上前在那人胸口捶了一拳,拉着他往里走。何欢暗暗松了一口气,跟上去。
他不多言只是怕母亲难堪但那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想法。
那一年,何欢十三岁。随着母亲流浪到一个新的屋檐下。
走进教堂,宾客席位都是空的,只有牧师站在台上,看见他们进来遥遥地颔首行礼。
然后便是俗套又感人的婚礼陈词,互换戒指,何欢站在阶下一边使劲儿搓快要冻僵的手一边欣赏这虔诚一幕。
不知何时,侧门进来两个一身黑衣的人,疾步行来,与其说是像宾客不如说更像来砸场子的。
何欢正犹豫要不要舍生忘死以己之身守护母上大人的婚礼就见来人对着阶上的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何欢:……
虽然这场婚礼本来就很与众不同,但既然是来祝福这样气势汹汹的不好吧。
来人进来之后径直落座,连余光都没分给何欢。
何欢:……
虽然今天的婚礼只有主角参加,连喜帖都没准备,但来人竟然在仪式开始后以这样的方式落座,算是不请自来吧。大脑迅速运转,何欢从自己知道的有限信息里找出一个可能符合此人形象的身份。
想必,是继父的弟弟。
看着那人的一身黑和自己的一身大红,何欢忍不住笑了一下。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中间莫名其妙飘出来几个名为尴尬的分子。
椅子上的人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他,只是看,一个字都没说。
站在一旁的江河眼睛突突直跳,看着何欢一副敬他悍不畏死的样子。何欢站在原地尴尬异常,感觉自己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干脆深吸一口气坐到了那人身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他说,你好,我是新娘的拖油瓶。
沉默,良久的沉默,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对话还没开始就到此结束了的时候,耳边忽然飘来一句:我是新郎的半个家人。
“半个……”从小就语文满分的何欢成功抓到了重点,一个没刹住车就秃噜嘴道,“另外半个是?”
“对手。”
言至于此,何欢自觉多言便不再多说,像所有冠冕堂皇的大人那样端着祝福的笑容正襟危坐着看到仪式结束。
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飘起雨来,片刻后变成雨夹雪,打在脸上生疼。何欢拿起手机来准备拍照,结果发现一经镜头过滤,雨丝也没来由变小了,即便有人透过镜头看见此景,想必也理解不了他此刻心境。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何欢于是笑笑把手机了起来。
离去时,雪忽然变大了,姚期走在最前面,推门的时候本能地侧头躲了一下。
何欢把自己全身唯一一件还算正常的围巾摘下来围在了穿着单薄的姚期脖子上,说,反正我也红红绿绿的像个吉祥物,干脆就当个吉祥物吧。
江河更加佩服他了,一副向大佬低头给大佬递茶的表情。
姚期看了看他,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那一年,姚期二十六岁,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小鬼强行搭讪,也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晨光。劈开乌云朗照天地的光。
婚礼刚好选在中秋那天,中午一顿忙乱之后短暂休息,晚上何欢便又被拖着前往姚家老宅一个从未听说更未涉足的地方。
他亲眼看着自己继父坦然无比地开着一辆夏利混进一众豪车中间,看着他穿着闲散却带着自己的新娘与宾客谈天说地,迎来送往间是长子的风范。
众人忙乱,连带着脚步也匆匆,何欢小步跑着才能跟上节奏。
正左顾右盼往前走的时候就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像是刚刚见过。何欢快走两步追上去,喊,嗨,又见面了。
姚期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嗯。
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脚步却不自觉放缓了,刚好是何欢能跟上的程度。
时间接近黄昏,太阳从层层楼宇间沉了下去,何欢跟在姚期后面走进大厅,迈步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心中竟无端生出些肃穆来。
从两天前得知婚讯到此时此刻,何欢在心中练习了无数遍与姚家人相处的场景,此刻踏进姚家老宅才发现自己纯粹就是多虑。
和所有的世家大族一样,姚家人脉复杂却人情淡薄,唯一有异于其他家庭的是姚家人对自己的冷漠丝毫不加掩饰,从不在老宅里拿出自己久经商场政地的那一套。彼此相见只微微颔首就算招呼。
进了大厅之后姚期就穿过人群带着自己的人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仿佛众人的吵闹与自己无关。
何欢坐在旁边和江河眉来眼去半天,在脑海中消化了很久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2
之后无奈放弃。
百无聊赖间试探着回头问姚期,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真的不用去打个招呼吗?
姚期回头看他,然后沉默。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因为超越年龄的懂事有一种违和感,表面的是热情和乖巧,防备和恶意在更隐秘的地方。
一旁的江河及时跳出来救场道,小朋友,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啊?
何欢:……
“班上有没有好看的女孩子啊,上学时期最重要的就是早恋,千万要抓住机会不然将来就追悔莫及了。”
何欢:……
这个话唠在老板面前这样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李阿姨一个人周全这么事儿也不容易,你去帮帮她吧。”姚期看了江河一眼然后冲着门后扬了扬下巴。
“好的,姚总。”江河恹恹。他明明一直八面玲珑兢兢业业,为什么总是被自己老板嫌弃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酒尽宴散,老妈才想起自己还带了孩子来,脚步踉跄地坐过来,还不忘关心何欢的状态,问,小欢,还习惯吗?
何欢无声叹气,然后扶过已经微醺的老妈回房间。结果冤家路窄刚好遇到忙完的江河走过来。看着他走近江河脱口而出道,你已经不是三岁了,确定要和新婚夫妇睡一起吗?
何欢盯着他,瞬息之间脸色几次变换。
姚宇过来毫不见外地就要伸手拍江河的脑袋,结果江河一步闪出去五米远,颔首道:大少爷。
“正经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嗯,不错。”姚宇拍着他的肩膀一副无比赞赏的样子。江河立在一旁不敢还口有苦难言,只能盯着地看,今天的地毯真有艺术气息呢……
许是他们笑闹的声音太大,姚期不知何时注意到这里,远远地喊,哥。
姚宇回头看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话痨如他,热情如他,面对亲弟弟的问候从头至尾只有这一节短音的回应。
其实他们之间缺了的何止这一句寒暄。新婚之际两兄弟第二次见面,从始至终连一句祝福一句问候都没有,何欢恍惚间明白过来,人心千万种,悲欢不相通,自己以往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窗外斜阳玫红窗内灯光璀璨,夕阳照不醒梦里人。
第二章
凌晨四点,何欢像往常一样按时醒来。知道自己再也睡不着便认命地放弃,爬起来打开电脑从硬盘里把自己藏很久的网课找出来。
其实看什么并不重要,只不过失眠的夜太难熬。
在何欢尚不厚重的记忆里,已经有很多类似的夜晚。窗外的天空从无边墨色变为幽寂深蓝,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那天,李阿姨起床的时候发现早饭已经做好了,而自己手下的一干厨师正无比悠闲地靠在旁边闲聊,时不时还要从盘子里偷点零嘴吃。
“小公子?”李阿姨上前两步,对自己看到的事情感到难以置信,“没想到你会做饭。”
何欢回头笑笑,说,我八岁开始给自己做饭,厨艺还是可以的,今天起床早就来了厨房,抱歉打扰你们工作。
李阿姨摆摆手,然后连声称赞,说此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何欢笑笑,不置可否。
姚宇从楼上下来,看到一楼厨房围了很多人,走过去,接过何欢手里的活儿,说,我来吧。以后在老宅这种事儿就交给李阿姨,如果是在家就等着我做饭。
何欢也不争,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说,只差一点了。叔叔今天本来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母亲靠在一旁看何欢说话,很久才补了一句,还是会做饭好,走到哪里都不会饿到。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学一下?
何欢递上旁边的水果沙拉,对自己老妈笑:“以前都不用学,以后就更不用。”
“我们这样心安理得享受孩子照顾是不是不太好?”姚宇自己住的时候虽然很少做家务,现在何欢主动帮忙也很欣慰,但他总感觉和孩子的相处模式似乎有问题。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人抬头看他,顿了顿,说,似乎是不妥,但小欢很小就在自己做饭而且对家里请阿姨这件事儿一直很排斥,宁愿自己做家务。
“所有家务都是他做吗?”
“我经常不在家,他有时间……偶尔……间或……拾一下……”两个为人父母却玩心甚重的人一大早躲在厨房吃着儿子做的早餐对人生进行深入的讨论。
越说越慌,越说越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在受到鞭挞。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穿戴整齐坐在何欢面前,问,最近的假期小欢想去哪里旅游吗?
何欢看着两个一脸讨好的人心里莫名慌乱,然后摇了摇头。
“想去看画展漫展雕塑展游戏周边展览吗?”
他仍是摇头。
“新买的房子装修,你的房间想装成什么样子呢?”
“修的房子直接入住就好。”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何欢态度不改,依旧摇头。
两人词穷,眨巴着眼睛颓丧地离开。
不是他们不给孩子享受的机会,是孩子不给他们表现的机会。何欢太懂事儿了,超越了年龄的成熟。
每年中秋,姚家人都会从世界各地赶回老宅来,不是受制于什么规则也不是迫于谁的威信,而是怀着近乎虔诚的态度回来一聚,然后在几天之后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越来越想要脱离的同时还持有对老宅的感念,这是所有姚家人心**同的默契。
何欢在这座带着民国缠绵糜丽气息又占地巨大到近乎空旷的房子里住了三天。直到节日的氛围淡去大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都没见到老爷子,那股把大家凝聚到一起的原力。
后来才知道,老爷子已经很多年不出席这样的活动了。至于原因,或许是厌烦或许是不再适应。
那天晚上,何欢写完作业之后下楼散步刚好遇到消失了两天的姚期。
他正坐在灯下看书,惯常的一身黑,略微疏离却并不冷漠。
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姚期抬头看他,然后又低下头去,和初次见面一样的淡漠态度,身体却自觉往里让了让。大概,他已经对何欢的自来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我可以叫你叔叔吗?”何欢看着姚期安静的侧脸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姚期脸色僵了一下,停顿片刻发现这个称呼好像是他们之间最妥帖的了,虽然二十几岁的他突然被这么大一个孩子喊叔叔怎么想怎么不开心。
“随便吧。”
何欢上身往前凑了凑,挑眉道:这样的话,私下里可以叫大叔吗?
姚期感觉眉头突突直跳,只能伸开手掌像对待自家傻狗一样把他的脸推开,沉着脸看他。
“呃……姚总,哄孩子我比较擅长的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3
,不如让我试试?”江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两个人一跳。
姚期皱眉,说,我手下不养闲人,你去把去年销售部的年度报表看一遍,找出十个值得改进的地方,明天把结果交给我。
这凭空多出来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得罪老板了吗?!没有啊!明明我一直都这么讨人喜欢!
江河一脸僵硬地颔首道:是,姚总,那我走了。
姚期淡淡地“嗯”了一声,回头看向何欢,发现对方眼睛里晶莹的眸光不知何时黯淡下来。
他不知道,何欢八岁就开始独立处理自己所有事情顺便照顾家里,早就不把自己当孩子看了,装大人装的时间久了自然也不会喜欢别人把自己当成孩子,持一种戏哄的态度。
“我还有事儿,先上去了。”何欢抬头看他,嘴角呈一种无害的上扬。
“等等……那个……”
何欢脚步顿住,回头笑他:何欢,我叫何欢。
“老宅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暂住地,但它又包容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你何必如此拘束。”姚期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何欢仍是笑,说,就算是每年都回到这里来的你们,也只不过是不想打破某些规则让大家太难看。我只是有幸借住的路人,这样定位自己应该没错吧。
何欢抬头抬得脖子都要断了,他真的不理解眼前人的语气为什么忽然冰冷,只能苦笑着迈向楼梯。然后走得太仓促,一脚踩空。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何欢的膝盖在离地板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而胳膊正抓在某人手里,他就以这样一种诡异的姿势一半趴在楼梯上一半挂在姚期身上。
“我们有仇吗?胳膊疼……”
姚期放开他,倚墙站着,低垂的眉眼上覆着一层薄冰。本来就空旷的大厅一时静默下来,鬼魅横生。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窗外烟火平地而起炸得满空绚烂。倚在墙边的人淡淡开口道: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时刻了,现在空气质量管控那么严,没想到这个习惯居然还保存着。
说着,便迈步走向院子,何欢在他身后顿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院子里李阿姨正在指挥几个年轻人放烟花,江河混在他们中间笑着闹着对不远处的自己老板视而不见。
引信燃到尽头,火光便伴着呲呲的声响冲上天空,绚烂夺目。
何欢站在阶下,站在阴影里,回望处在光下的姚期,心中莫名生出些名为“庄严”的感觉来。仿佛自己此刻正处在世纪末,正与万万人一起感伤旧世纪的逝去和新世纪的到来。同时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行往何方。
遗憾的是,他在看清自己想要的目的地的同时,也看清了两个定点之间的距离。
魔鬼和天使之间的距离。即便只有一寸,也足够他终其一生。
那是十月里的黄昏,天空刚刚落了雨,又短暂放晴,只出现了片刻的阳光把地面晒得半干,空气湿漉漉的。
姚期站在阶上看着院子里热闹欢腾的一群人,默然无声。
何欢古井一般的心忽然泛起一层涟漪,尽管只有片刻波澜,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温情生出了渴望。心中关于信仰的天平正从鬼的那端倾斜向神的那端。
母亲找到了值得爱的人,他也在成长,一片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模样,算是幸福吧。算是吧。
晚上回房间,何欢在写字台前将自己的书都整理好,进书包。正要关窗,就看见一只纸飞机飘飘乎乎地飞过来,最后准确无误地飞进房间来。
捡起来,上面有字。他疑惑地望向窗外企图寻找纸飞机的来源,刚好看到江河在对面的五层向自己招手。
展平纸页,上面写:刚刚敲门你不理我就只好试试从老板的房间扔飞机了。新买的围巾我挂在把手上了,记得拿回去。末了,是一张夸张的鬼脸。
何欢拿着纸页感觉额角突突直跳,转念又想:难道他扔纸飞机就这么准?
往窗外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想多了,花圃里,已经凋零的花枝上白白的一片全都是纸飞机……
他扶额,替负责清扫的人感觉生气,特别生气,异常生气,宇宙超级无敌生气。
五楼上,江河正雀跃着,为自己居然能扔进去高兴得快要上天,一旁的姚期安静望着下面忽然拉上窗帘的窗户很久都没动。
夜色在他面前徐徐展开,将他整个人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
第三章
那一年,何欢刚升初二,因为母亲新婚搬了家又因为搬家转了学。整日里忙着认识新老师新同学忙着适应新生活,试着把一团乱麻的日子整理到一丝不苟的状态。
很快,姚家老宅和那个双眸含冰的人便被遗忘到了脑后,即便偶尔想起,面目也已经模糊不清。
第二年回老宅,他心中是含了隐隐的期待的,期待把那副清冷的面目重新捡拾起来,只不过现实给他当头棒喝,期待落了空。本该遇到的人正远在欧洲出差。
何欢以为他作为姚家二少爷缺席家庭聚会必然会遭到责备,但事实上并没有。人群泱泱几百人却无一人将他提起。
他忽然就理解了去年今日,那人的冷淡态度究竟从何而来。
唯一的获是,何欢作为第三代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姚家老爷子。老人已经很年迈了,步伐也已不那么矫健,站着的时候需要把全身三分之一的重量都压到拐杖上。
只有一双晶亮的双眸还带着年轻时的锋芒。
何欢到的时候,老人正坐在轮椅上,接受几个晚辈奉茶。远远看见他们过来,颤巍巍地冲何欢招手,说,老姚家难得明亮的一双眼睛呀。
何欢拿过杯子,洗茶倒茶一气呵成,诚恳笑着,恭谨地递上自己的那一杯。
老人没有接茶,而是轻轻抚上了他的手背,说,姚家的光不灭,起码百年之内不会灭。
然后摆了摆手,让管家推着自己走了。
关于辈分的那两个字堵在何欢喉头几次险些就要冲出来,但直到老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母亲在旁边从他细微颤抖的手里把茶杯接过。姚宇摸摸他的头,把他揽在身边,说,父亲一向疾言厉色,会有今日言行想必是十分喜欢你。
何欢感觉自己溺在家人十二万分的善意里,差一点点就要看不分明爱憎的界限。真的,只差一点点。
那天晚上,他又住回了去年住过的房间,睡前拉开窗向上望,不自主地就想看向五楼的那扇窗。黑洞洞的窗口给了何欢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有一双宽大的微凉的手穿过他的发丝,耐心又温柔地哄他入睡。小小的他就那样紧紧抓着那人的指节,睡着在那双大手上。





生又何欢 分卷阅读4
真是个小懒猪。”有人嗔他。
何欢一边耍赖一边抬头,正撞上一双清冷的眸。
夜风微凉,一缕缕吹入梦乡。他翻了个身,逐渐清醒过来,然后盯着空洞的夜许久没有动作。
若是床边有人,恐怕都要以为他睡着了,但他没有,而是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转了个身,复又睡去。
梦魇这么多年,竟然会有这样的画面进入梦里来,真是让人意外啊。
再次见到姚期,又一个四季已经过去了。时至深秋,银杏叶也已不复鲜黄,经风一吹,飘飘摇摇地落到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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