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AA制(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叶青seven
后面的人与他们的距离逐渐缩短,唐柏忽然指挥道,“转!”
两人齐齐转身,王帆福至心灵,来不及犹豫就和唐柏同时抬腿,踢上后来者的裤裆。趁对方倒地打滚的功夫,二人慌不择路地在小巷里东奔西跑,直到听不到声响才蹲在地上试图缓过劲来。
两位受过高等教育,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大男人,却要跟个地痞流氓一样,不顾风度用上那种卑鄙下流的招式才得以脱身。明明已经斯文扫地,这会儿却不以为耻,反而在竭力平缓呼吸后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够了,唐柏先站起身,等王帆多歇了一会儿才将他拉起来。墙外民居的灯光下,唐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王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的体力虽然不能和自己比,但足以达到alpha的平均水准了。实际上,王帆本来的omega味道不知为什么淡了很多,身上反而多了一点微弱的alpha气息,也许是打斗中沾惹上的,但这种alpha气味少见地传达着坚定而不失温和的信息,意外地适合他。
被唐柏这样专注地盯着,王帆渐渐敛去笑容,视线游移。暗巷两侧斑驳的墙壁上生了许多青苔,还有一些看不出意义五颜六色的涂鸦。墙根散发着尿骚味,环境实在与浪漫无关,他的心却偏偏跳得比刚才还要快。下一分钟他就会死于心跳过速,临死之前,他决心满足自己的遗愿。
他恶狠狠地咬上唐柏的唇,后者惊讶但是合作地任他长驱直入。王帆在他口腔里肆意妄为,滑腻的舌头与舌头纠缠不休。舌尖不怀好意地舔弄起敏感的上颚,唐柏因此爆发的战栗兵分两路,直冲脊柱,也抵达下身。唐柏不甘示弱,依靠牙齿反客为主,蛮横地攻击着王帆的下唇。对方节节败退,被风吹凉的修长左手狡诈地从扣子之间探到他的腹部,带着色情的暗示偷袭他结实有力的腹部。凉意刺激下,王帆掌下的肌肉不住缩,摩挲间肌理的线条越发深刻,几乎能在脑中描绘出来。不知是谁主动,两人的胯部紧紧贴在一起,阴茎隔着布料不得其法地重重磨蹭了一下,除了让浴火烧得更炽外别无缓解作用,
王帆微微吸了一口气,右手攥紧时无意中摸到兜里的手机,于是强迫自己拉开距离,从擦枪走火的边缘解救了双方,闭眼重重喘息了一会儿才打圆场:“我手机定个位,该回去了。”
唐柏也好不到哪儿去,接话时还在失神:“是该回去了。”
他说话时空气中形成了白雾,让王帆觉得他帅得简直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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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打架的经历也很不真实。
两人找好路,肩并肩慢慢往主干道走。途中王帆呵了口气,然后半仰起头观察自己造成的白雾。
唐柏的声音里有浅淡的调笑:“你真没打过架?”
王帆自在地回答:“刚才就弥补了青春期的遗憾嘛。你也是一路好学生过来的,怎么干架挺厉害的?”
唐柏往他那边靠了一点:“小时候生过病,被欺负得狠了不打不行。”
王帆问:“我能请教一下这中间的逻辑关系吗?”
唐柏安静地说:“小时候生病,家里穷给用的药不好,输液输了很长一段时间,将我的信息素变成了omega。”他略略停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以前读的学校不咋样,同学骂o是弱者,物竞天择,不该跟他们一起念书。天天下课把我堵到厕所里围着揍,老师也不管。后来我把他们打趴下了才开始专心读书。”
王帆轻轻“恩”了一声,没有出言安慰,甚至没有刻意转头看他此时的表情。
唐柏自己倒笑了一下:“上高中之后,药的副作用消失得差不多了,加上本身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浓,我就很少想起这事了。”
唐柏拉开车门,插入车钥匙。王帆跟着上车,远处车辆的灯光经过车身的阻挡后打在唐柏的脸上身上,随着车辆移动,他脸上的阴影变幻不休。
王帆忽然开口了:“要不要试试和解?”
唐柏猥琐地抓起他的手压在自己半隆起的裤裆上,“原谅以前那些同学?我不是说很少想起这事了吗?谁没个躁动的时候啊,谈不上和解。”
“我是说,与小唐柏和解。”王帆顺从地揉弄了一下掌下的部位,“我不在乎什么狗屁同学,我在乎你。那个时候没能保护自己,不是小唐柏的错。”
唐柏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僵了几分钟才转动车钥匙,沉默地把王帆送回家。
王帆下车的时候还在反省他是不是交浅言深了。
唐柏却一下拉住了他,随即挪到副驾俯身吻他,然后咬着他的下唇,含混不清地说:“这些年我没想过可以不用接受那种强盗逻辑。我会试试看…与自己和解。”
王帆也从没想过,唐柏沙哑的声音可以温柔到不可思议。
之后唐柏觉得上周的庆祝餐太草率了,需要弥补一下。
王帆诚恳地表示同意。
唐柏认为在家就餐更加温馨,而且王帆在东区的家离庇护所也近。
王帆对着电话都忍不住扶了一下额,“想来我家就直说。”
唐柏兴高采烈:“那周六晚我来找你啊。”
于是到第七周,唐总终于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周六下午,王帆特意买了菜回来。菜很快就料理好只等着下锅了,房间里的暖气也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温度。翻菜谱的时候,电话和门铃一起狂响,跟催命符似的。王帆边接通电话边往门口走,赵子骁只咬牙切齿地蹦了两个字“开门!”听上去狂躁纠结,十分闹心。
王帆在开单元楼密码锁的同时,瞬间打起神,准备应付这间歇性神病所有处于青春期的人类多少有点神经病的特质,赵子骁乃是其中翘楚。他这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
赵子骁走进客厅,一看到王帆就顿住了,一言不发,光咬着嘴唇盯着王帆。他的眼睛亮得不正常,里面好像有火在烧,等待着择人而噬,整个人简直漂亮到凶猛。
硫喷妥,王帆默背,水合氯醛,格鲁米特,好了。压下了身体里涌起的莫名躁动,王帆温温吞吞地扔了片柠檬然后倒杯热水递过去,特别自在地问:“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实习期满了,我想过来看看你。”赵子骁低头摩挲着手里热热的玻璃杯,水蒸汽扑在他脸上,将他的表情隐没在一片云雾缭绕中。
王帆说:“喔,那挺好的。今天正好买了菜,你要…”他顿了一下,因为赵子骁放下了水杯,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直到与他鼻尖贴着鼻尖,逼得他无法继续。王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赵子骁眼睛发红,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很不妙,他觉得眩晕,“一块儿吃饭不…”司可巴比妥。
赵子骁一下拽住他的手腕,拖着他进卧室,然后以整个身体的分量将他压在床上。
他换抱上王帆的腰,用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慌乱与决心的声音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赵子骁忽然住口,猛地扯掉王帆法兰绒衬衫上的纽扣。王帆不得不发力,与他缠斗得满头大汗,才将他定在了自己上方三十厘米,然后一翻身撞开赵子骁滚下床,狼狈地扶墙站起来。
赵子骁在床上翻来滚去,死命蹭着床单被褥,胡乱蹬掉裤子,毫无章法地脱衣服直到浑身赤裸。他肤色雪白,身材修长而结实,漂亮的脸上红得要命,滑腻的舌头无意识地舔着艳色的嘴唇。王帆的心脏为了猛然袭来的omega气息砰砰直跳。异戊巴比妥。
赵子骁不用再说他的秘密,王帆已经知道了
他是个omega,而且好死不死地现在来了第一次发情期。
因为得不到抚慰,赵子骁逐渐开始低低地哀嚎,看上去几近痛苦。王帆攥紧左拳,试探性地坐下来靠近他。他立刻缠了上来,微凉的身躯自动自发地缚住王帆,牙齿咬上王帆的肩膀。王帆吃痛下绷紧肩膀,赵子骁神志模糊下仍然松嘴,伸舌舔弄他肩膀的动作暧昧而缠绵。
王帆攫住他的下巴与他对视,一手抓住赵子骁的双手按在床上。赵子骁被迫将双手撑在床上稳住自己的上半身,非常不满地盯了回来,看上去无辜得要命,下半身却饥渴的一下一下蹭着王帆的下体,留下黏稠腥膻的水渍。
戊巴比妥。
王帆竭力拉扯着有远去迹象的神智。
赵子骁还呜咽着求他:“上我…求你进来操我…或者让我舔你。我生来就是让你干的,求你了…”泪汪汪的眼睛里是不加遮掩的渴望和爱慕。
王帆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稳地说:“我是*全*科*医生,你要相信医学。来,放松…”
他的声音镇静而不容反抗,值得赵子骁以性命相托,遑论其他。赵子骁短促地喘息了一下,顺着王帆右手的牵引,紧紧地抱住他的胸膛。王帆一手摸上他的脸以示奖励,他马上恋恋不舍地在他掌中磨蹭。王帆另一手摸上他湿淋淋的肛门,食指缓慢地推进去,又加入中指。赵子骁的喉间发出舒适的咕哝声。
王帆转了一下手指,内壁灼热惊人,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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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紧致,但是一旦找回了omega护理的节奏,他只需要继续默背镇静类药物的名字就能强行忽略原始的生理冲动了。
赵子骁的第一次没有坚持太久。十五分钟后他在王帆手上一泄如注。王帆拿毛巾帮他清理了一下,又去厨房调了一杯淡盐水。
回卧室时赵子骁已经清醒了,神采奕奕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王帆手上的水杯。王帆不负所望地把淡盐水递给他,他咕嘟咕嘟喝了个光,然后生龙活虎地跳起来套衣服套裤子。
“爸妈等着我吃晚饭。我先走了啊,”赵子骁忽然凑过来吻了一下王帆。王帆还没反应过来,赵子骁就自顾自地告别了,“刚才很棒,你太厉害了,我一定要给你个名分。”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远远的,又有清亮的少年音传来,“对了,我爱你。”
王帆想他每天扶额的次数是不是太频繁了。
脱下挂在身上的法兰绒厚衬衫,王帆翻出一件春秋季节的薄棉白衬衫换上。刚靠在墙上喘口气,客厅就又进人了。
唐柏拎着红酒走进来,被omega的发情气息激得一阵血脉卉张。
他知道王帆独居。
屋主现在仰头靠在墙上,双颊酡红,眼神迷离,裤裆处被自己的淫液浸染得湿漉漉的,浑身上下散发着omega催情的味道。唐柏心想,天助我也。他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乘人之危简直对不起我的良心。
唐总边走过去边果断咬开红酒的木塞,单手撑在王帆头侧,另一手举着红酒缓慢地倒下去。
红酒冰冷,王帆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越来越多的红色液体倾泻在王帆身上,他的白衬衣不情不愿地贴在了那看似瘦削实则有力的胸膛上,乳尖隔着布料微微挺立。
唐柏埋头舔上他的乳尖,一手向下,揉弄着他的阴茎。
因为体力透支,王帆的推拒软弱无力。唐柏被红酒、信息素与直观的鲜活肉体所迷惑,得寸进尺越吻越下,在王帆的小腹上爱恋地啃噬。
王帆被酒液冻得够呛,瞅准机会提膝撞出去。一击即中,唐柏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控诉,“你好狠的心呐。”
王帆被他逗乐了,想调笑两句,又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还是先去洗澡了。
唐总见他进浴室立刻会意,迅速脱个光,坐在沙发上等他洗完。
王帆衣冠楚楚地出来,唐柏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罕见的alpha气息。唐总明白了他洒了一点alpha香水以让双方平静。除了认命,没有其他办法了,唐总悲伤地滑到地板上坐着。巨大的阴茎从腿根搭到地上,陪着主人垂头丧气,十分有碍观瞻。
王帆拆开新鞋盒,将黑色的皮靴套在脚上,绑好袋系带,打算出去买瓶红酒。看到唐总这个样子,恶趣味忽起,走回客厅轻轻踹了他胸膛一脚。没想到唐柏却顺着他踹的这脚躺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阴茎也不争气地站起来了。
白皙书卷气的青年敛去恶作剧的表情,黑靴踩在躺平的唐柏那麦色的胸肌上,有点无奈更多温柔地用力踩下去。唐柏闻到了新鲜皮革独有的气味,抬头迷恋地去吻王帆的靴子,自觉阴茎硬到发疼。
他已为他神魂颠倒。
王帆移开脚,唐柏麦色胸膛上留下了鞋底的印子,阴茎直挺挺地立着,看上去彻头彻尾地臣服于他。
苯巴比妥。
唐柏问:“这是什么?”
王帆不知道自己竟然念出了声。
第八周唐柏试图告别,却真的如愿以偿。
周日晚上七点半,他严肃地打了个电话过去:“128小时服务期满了,我现在想跟你道个别。”
王帆侧着头对着肩膀上夹着的电话“恩”了一声,边系围巾边轻松地问:“哪里?”
“国色天香里面那摩天轮旁边的单项售票处。”唐总清醒的时候,报地址总是非常确。
“…好,半小时后见。”
王帆提前一刻钟到达后,没见到唐柏人影。他并不着急,将手揣进大衣的兜里,站上花坛边沿来回踱步。节假日的游乐园人特别多,花坛旁边摆放的宣传abo平权的易拉宝都被人潮挤变形了,两个志愿者仍然在坚持不懈地发传单。王帆今天穿着浅驼色的大衣,系着深灰色羊绒围巾,看上去加倍的乐于助人,导致十分钟之内被问了四次路。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随着人群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还努力地伸头四处张望。到王帆跟前时差点摔倒。王帆眼疾手快,一把拎起她抱在怀里。小姑娘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王帆没辙,边哄她父母肯定马上就找过来了,边抱着她跑到对面的棉花糖铺子前排队。
没排多久,王帆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唐柏一身天蓝色的休闲西装,倚在摩天轮底下的护栏上,随意地对他比了ok手势,示意看到他了。
这边师傅大着嗓子问,啥味道的?
小女孩的声音特清脆:“原味。”
王帆刚上手捏她绑着色橡筋的小辫,小女孩的母亲就过来了,接过小女孩对着王帆连声道谢。
王帆招呼,“诶,等会儿,棉花糖拿走吧。”
小姑娘挣了一下蹦到地上,从兜里摸出五块钱豪爽地递给师傅:“糖吃多了要蛀牙的。”
王帆一头雾水地接过雪白的棉花糖,“那你怎么还要原味呢?”
小姑娘招招手让王帆蹲下,然后撕下老大一团塞王帆嘴里:“你问题可真多!我请你吃的呀,抱小孩多重。”
说话间,女孩另一个妈都过来了。王帆不得不一手举着棉花糖,一手将嘴里的糖抓下来,同时口齿不清地跟比他还尴尬的大人招手,随即迅速朝唐柏跑去。
唐柏从护栏上直起身迎向王帆。站直之后他气宇轩昂,高大挺拔,在人群中越发醒目,一瞬间王帆微微恍神。
唐柏伸长手臂抓住他的围巾,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真不敢相信,上周我竟然规规矩矩地和你吃完晚饭就老老实实地道别回家了。”
他嘴上说遗憾,声音里却尽是笑意,末了低头抱住王帆,将额头抵上他的颈窝,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王帆全身上下又散发着那种温和而浅淡的alpha气息,比他所知的任何香水都更具备镇静及放松效果。
他们的姿势并不比其他情侣过分,因此不会有太多人注意。王帆却注意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与形象不符的omega气息。于是他小小地回击:“我也不敢相信,你会洒omega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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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票通道很窄,唐柏松开胳膊排到王帆身后:“我想试试被当成omega是什么感觉。”
王帆挑眉:“哦?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唐柏回答得不太确定,“似乎跟平常没有区别。”
“那只是信息素而已,”王帆漫不经心地随着队伍往前挪,“也许还标志着与生俱来的求偶本能。除此之外,的确不代表任何事。”
过了检票口,王帆又看见刚才那个小女孩在前面对着他招手这一家三口也来坐八点的摩天轮。
他迈过去几步,小女孩颠颠地冲过来盯着他看,又盯盯不远处的唐柏:“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王帆沉默了三秒:“….大概是”
“一定是,”小女孩笃定地说,“老有人在这里的摩天轮求婚,停在顶上半天都不动。”
王帆赞同道:“停着是不是挺无聊的?”
小女孩苦着脸点头:“不过被投诉之后就只停三分钟了。这样求婚很土,但你的男朋友很帅。”
王帆眨眨眼,说:“谢谢啊,你妈都朝这边催人了,你快过去吧。”
小姑娘飞快地跑了。
王帆肩膀一重,被唐柏拉进了摩天轮的座位。
摩天轮缓缓拉升,璀璨的灯光和夜空中的星光交融在一起,庞大的游乐设施在脚下逐渐缩小。王帆将棉花糖扔进垃圾桶,但手指已经被雪白的棉花糖弄得黏糊糊的,他不得不先坐下来,专心致志地解决眼前的问题。过多的糖分让他的口腔甜到腻味,而纸巾也无法拭净的粘腻几乎令王帆抓狂。
唐柏观察了他一会儿,然后离开座位,在王帆面前俯下身,攫住他的下颔迫使他张嘴,用舌头彻底地,用力地清除王帆嘴里多余的甜味。随后单膝跪在地上,抓住王帆的右手,将中指慢慢吸进嘴里,又缩双颊,恋恋不舍地吐出这根指头。他的眼睛却定定地望进王帆眼里,王帆觉得脑袋里塞了无数白纸,不仅空白一片而且还被唐柏翻得刷刷作响。唐柏非常有耐心地,慢条斯理地挨个吸啜着王帆的手指。吮吸完之后,唐柏才放开王帆的手,他的嘴角和王帆的手指间牵连着一根细细的亮亮的银丝,王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那银丝才不情不愿地断开。
现在王医生的手上不仅有棉花糖,还有唐柏的唾液,但他完全忽视了这恶心的事实。
实际上,他的洁癖正在角落里暗暗啜泣。
摩天轮忽然停了,而他们的位置刚抵达最顶端。
唐柏仍然单膝跪地,但他又想,最好不要操之过急,今天正式表白一下就可以了。于是他站起来,依靠居高临下的优势,俯身将王帆困在座位、玻璃与双臂形成的囚牢中。窗外的元旦焰火一波接着一波,温暖而璀璨。
由于紧张,唐柏开口时声音比平常更加嘶哑,“我能不能…能不能标记你?”
被监禁的人感觉到了他说话时有意无意拂自己脸上的气息,灼热而湿润。
王帆难以置信地偏头直视他,“你这是…求婚?!”
唐柏迷恋地舔上他因大幅动作而从围巾暴露出的白皙皮肤,忍不住半轻半重地咬了一口,“是的。我爱上你了。我知道你表里不一,看上去温和无害,事实上总是能强迫别人按你的意思来。现在我已经看过了你温柔外表下的控制欲,隐藏在善于倾听和乐于示弱背后的强势,还有保持处男身份到三十岁的固执。也许骨子里,你比我还要alpha。但我仍然想标记你。王医生,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标记你这样绝无仅有的omega?”
王帆沉默了五秒钟,将唐柏按回他自己的座位。然后冷静地,坚定地看着他,“很抱歉,唐总,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平和,声线稳定,“你看,咱们在这儿有一个误会,我不太适合被标记我是alpha。”
王帆确信唐柏听清楚了,重要的话也并不需要说两遍,所以说完后仅仅侧头盯着玻璃外迷人的夜景。
摩天轮缓缓下降。
因为时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王帆的额发长了也没有修剪。从唐柏的角度看过去,时不时亮起的焰火在他面上投下了额发的深深浅浅的阴影,越发看不出表情。
元旦的烟花在点亮夜空后,又令天幕重归清冷。这样深邃的漆黑,永恒得如同唐柏三十一年来的孤独。
摩天轮打开了,唐柏逃亡一样冲出了摩天轮。
王帆慢吞吞地走出来,没走几步觉得糖吃多了,胃烧得慌,不得不蹲地缓解一会儿。
那个人小鬼大的小女孩从背后走过来蹲到他面前,歪着头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王帆说没什么。
小女孩说你一个人啊,你的男朋友呢?你和他分手了吗?
王帆站起身捏捏她的虹色小辫,温柔地回答她:“是的。”
恒大零比三完败拜仁,对上米内罗时故态复荫,再次故意踩踏和报复性踢人,最终在世俱杯上止步第四。
世界并没有改变。
唐柏也没有。他没有消瘦,不酗酒,并未对烟草产生突如其来的热爱,而且一如既往地工作狂。
他还是西装革履衣冠禽兽,还是老被形形色色的人灌酒,还是凭借与生俱来的狡诈和舌绽莲花的口才无往不利。
年关的应酬量呈指数递增。唐柏中午应付完证监,洗把脸下午晚上接着战来谈协议存款的行长们。今年被各种宝和存款指标双重压迫的客户经理使出浑身解数,仿佛喝死他就能少一个点。
最后唐柏又开始在财富中心附近那个熟悉的垃圾桶旁边吐他一向喜欢这里,背风而隐蔽,吐起来不至于太丢脸。
凌晨时分,他靠在垃圾桶上,晕沉沉地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1。
在那个稳定温和的声线出现前,唐总忽然清醒,猛地挂断电话,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回办公大楼,刷卡进自己的办公室,拉下百叶窗。
唐柏在沙发床上睡了一晚。
因为忘记开中央空调,他不自知地在毯子底下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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