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重生]精修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香铜臭
这话一出,许多年长修士都有些尴尬。虽然是实话,但没有人想听到它直接被这样说出来。蓝思追立刻道:“子真说得不错!”数名少年也齐声附和。
江澄微微侧首,道:“欧阳宗主。”
被点到名的欧阳宗主眼皮跟着心一块儿突突直跳,只听江澄冷冷地道:“没记错的话,说话的那个,是你儿子吧。真是能言善辩。”
欧阳宗主忙道:“子真!回来,到爹这儿来!”
欧阳子真不解道:“爹,不是你让我到这艘船上来,别烦你们的吗?”
欧阳宗主抹汗道:“行了!你今天出的风头还不够吗,给我过来!”自家驻镇巴陵,和云梦离得近,跟江氏势力没法儿比,他可不想因为儿子频频为魏无羡发声被江澄记恨上。江澄剜了一眼魏无羡和蓝忘机,便揽着金凌的肩回船舱里去了。欧阳宗主松了一口气,又对儿子喝道:“你你你!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你到底过不过来!再不过来我过去抓你了!”
欧阳子真关切地道:“爹,您也进去休息吧,您灵力还没恢复呢,肯定没法过来的,可别贸然御剑呀。”
现在大多数人灵力都还在缓慢回升中,勉强御剑说不定会大头朝下栽倒,所以他们才只能乘船。欧阳宗主身材又格外高大魁梧,现在还真不能飞过去抓他,被儿子气得甩袖进舱。聂怀桑在另一艘船上哈哈笑出了声,其他家主看着他,俱是无言,但该散的也陆陆续续散了。见状,魏无羡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口气松下来后,他的脸上忽然被极度的疲倦之色占据,向一侧歪了过去。
原来他方才的摇晃并不是由于渔船不稳,而是他真的已经乏力到站不稳了。
众少年也不嫌他身上血污骇人,想像刚才扶蓝思追一样七手八脚地去扶他。可完全用不着他们,蓝忘机微微一弯腰,一手搂他手臂,一手抄他膝弯,一下子将魏无羡打横抱了起来。
他就这么抱着魏无羡,走进了船舱。船舱里没有供躺的地方,只有四条长长的木凳,蓝忘机便单手搂住魏无羡的腰,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将四条长凳拼成一张可以躺的宽度,把魏无羡轻轻放上去。
蓝思追忽然发现,尽管含光君周身浴血,但是,那条魏无羡用袖子撕成、给他包扎一个小伤口的绷带,还好好地打着结,系在他左手手指之上。
之前无暇理会仪容,此时蓝忘机才取出手帕,给魏无羡慢慢擦去脸上凝结的血块。不多时,一块雪白的手帕就被染得黑红一片。而他给魏无羡擦净了脸,自己的却还没擦。
蓝忘机忙双手呈上自己的手帕,道:“含光君。”
蓝忘机结果,低下头,手帕在脸上一擦就是一片雪白,众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含光君就是要这样面若冰雪的,看着才正常。
欧阳子真道:“含光君,为什么魏前辈会倒下呀?”
蓝忘机道:“累了。”
蓝景仪大奇:“我还以为魏前辈永远不会累呢!”
其他的少年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传说中的夷陵老祖竟然也会因为对付走尸而累得趴下,他们都以为夷陵老祖应该随便勾勾手指就能解决。蓝忘机却摇头,只说了三个字:“都是人。”
都是人。人哪有不会累的,又怎么会永不倒下。
长凳都被蓝忘机拼在一起了,众少年只能眼巴巴地蹲成一圈。若是魏无羡醒着,插科打诨耍嘴皮,逗完这个逗那个,此刻船舱里一定很热闹,可偏偏现在他躺着,只有一位含光君腰杆笔直地坐在他旁边。一般来说应该有人来闲扯两句活跃气氛,可蓝忘机不说话,旁人也不敢说话。蹲了半晌,船舱里还是一片死寂。
众少年皆腹诽道:“……好无聊。”
他们无聊到开始用眼神交流:“含光君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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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说句话?魏前辈为什么还不醒?”
欧阳子真双手托腮,悄悄指指这个,指指那个,表示:“含光君一直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的吗,魏前辈怎么受得了跟他整天呆在一起……”
蓝思追沉重地点了点头,无声地肯定:“含光君,确实一直都是这样的!”
忽然,魏无羡皱了皱眉,头歪到一边。蓝忘机把他的头轻轻扳正,避扭了脖子。魏无羡喃喃叫道:“蓝湛。”
大家以为他要醒了,大喜过望,谁知魏无羡的双眼还是紧闭的。蓝忘机则神色如常道:“嗯。我在。”
魏无羡又不做声了,仿佛很安心踏实的,往蓝忘机身边蹭了蹭,继续睡了。几名少年愣愣看着这两人,不知为什么,忽然脸红了。蓝思追率先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含、含光君,我们先出去一下……”
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冲到甲板上,被夜风一吹,方才那股憋得慌的感觉才消散。一人道:“咋回事儿啊,为啥我们要冲出来!为啥啊!”
欧阳子真捂脸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忽然觉得呆在里面很不合适!”
几人互相指着大叫:“你脸红什么!”
“我看你脸红我才脸红的!”
温宁从一开始就没去扶魏无羡,也没跟进船舱里去,蹲在甲板上。众人方才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不进去,现在才发觉,鬼将军真是太明智了。
这里边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啊!
见他们出来,温宁像是早有预料,空出给他们蹲的位置。不过,只有蓝思追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和他一起蹲下。几名少年在另一边嘀嘀咕咕道:“怎么思追和鬼将军好像很熟的样子?”
温宁道:“蓝公子,我能不能叫你阿苑?”
众少年心内齐齐悚然:“……鬼将军居然是个自来熟!”
蓝思追欣然道:“可以啊!”
温宁道:“阿苑,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蓝思追道:“我很好。”
温宁点头道:“含光君一定对你很好。”
蓝思追听他提起蓝忘机时口气尊敬,越发感到亲近,道:“含光君待我如兄如父,我的琴都是他教的。”
温宁道:“含光君,是什么时候开始带你的?”
想了想,蓝思追道:“我也记不清了,可能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吧。太小的事情都没什么记忆了。不过更小的时候,含光君也应该不能带我,似乎那时有好几年,含光君都在闭关。”
他忽然想到,含光君闭关的时候,第一次乱葬岗围剿也是在那期间发生的。
船舱内,蓝忘机抬头看了看被小辈们冲出去时带上的门,再低头看了看头又歪到一边的魏无羡。魏无羡的眉尖又蹙了起来,仿佛很不舒服地把头扭来扭去。见状,蓝忘机站起身来,走过去把木闩闩上,回来再坐到魏无羡身边,将他的肩扶起,轻柔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下,魏无羡的头终于不晃,在他胸膛前窝来窝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舒适的睡姿。见他安稳下来,蓝忘机低头,注视着怀中人的面容,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忽然,魏无羡闭着眼,抓住了他衣领,五指恰好抓住了他的抹额。
他抓得很紧,蓝忘机捏住抹额的一端,拉了拉,非但没把它拉出来,反而让魏无羡的眼睫颤了颤,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等到魏无羡慢慢睁开双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船舱头顶的木板。他坐起身,蓝忘机正站在船舱的一扇木窗前,眺望江心尽头的一轮明月。
魏无羡道:“咦,含光君,刚才我是晕了吗?”
蓝忘机侧颜平静地道:“是。”
魏无羡又道:“你抹额呢?”
“……”
问完了,魏无羡再一低头,奇道:“哎,怎么回事,居然在我手里?”
他从长凳上翻下腿来,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不然就喜欢乱抓,对不住啊,给你。”
蓝忘机默然片刻,接过了他递的抹额,道:“无事。”
而魏无羡忍笑忍得要内伤了。刚才他确实是有一瞬间很想睡下,可还没孱弱到说晕就晕的程度。谁知他只是歪了一下,蓝忘机就迅捷无伦地把他抄了起来,魏无羡都不好意思睁眼说哎你不用这样我自己能站住了。而且他也不想被放下来。能被人抱为什么要站?
魏无羡摸了摸脖颈,心中一边窃喜得意,一边遗憾:“哎,蓝湛这个人真是……早知道我就不醒了,我继续晕着,能在他怀里躺一路呢。”
至寅时,抵达云梦。
莲花坞的大门前和码头上灯火通明,映照得水面金光粼粼。过往,这码头很少有机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不光门前的守卫,连江边几个还架着摊子卖宵夜小食的老汉都看呆了。江澄率先下船,对守卫交代几句,立刻有无数名全副武装的门生涌出大门。众人分批次陆续下船,由云梦江氏的客卿们安排入内。欧阳宗主终于逮到了儿子,边低声教训边把他拽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出船舱,跳下渔船。
温宁道:“公子,我在外面等你。”
魏无羡知道,温宁不会进莲花坞大门的,江澄也绝不会让他进,点点头。蓝思追道:“温先生,我陪你吧。”
温宁道:“你陪我?”他完全没料到,十分高兴。蓝思追笑道:“是啊,反正众位前辈进去是要商议重事的,我进去也没什么作用。我们继续聊。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魏前辈真的把两岁小儿当成萝卜种在土里过?”
他虽然声音小,但前边那两位可是耳力非凡。魏无羡脚底一个趔趄。蓝忘机的眉形弯了一下,很快恢复。等到这二人背影消失在莲花坞的大门之后,蓝思追才继续低声道:“那小朋友真可怜。不过,其实,我记得我小时候,含光君也曾经把我放在兔子堆里过。他们其实在有些地方上还挺像的……”
第85章丹心第十九7
迈入莲花坞大门之前,魏无羡深深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心绪。可进门之后,他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
也许是因为太多地方都翻新过了。校场扩大了两倍,一座连一座的新筑飞檐勾角高低错落,比以往更有气势,也更显得荣光。但是,和他记忆中莲花坞的样子相比,几乎面目全非。
魏无羡心中怅然若失。以往那些老屋,不知道是被这些华丽的新筑挡在了后面,还是已经被拆掉了。
毕竟,它们真的是太老了。
校场上各家门生又开始列方阵,盘足打坐,继续修养,恢复灵力。折腾了快一天一夜,这些人都已经疲惫至极,必须要喘口气了。江澄则带领众位家主和要人名士们入屋内大厅,试剑堂,再议今日之事。魏无羡和蓝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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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随之而入,有人微觉不妥,但也没法说什么。
刚进内厅,还未落座,立刻有一名客卿模样的人上前来,道:“宗主。”
他凑到江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江澄皱眉道:“不见。有什么事日后再说,没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那名客卿道:“我说过了,但那两名女子说……她们就是为今天的事而来的。”
江澄道:“对方什么来头?哪家的女修?”
那名客卿道:“哪家都不是,也不是女修,属下能肯定,她们都是身无灵力的普通女子。都是今天到的,她们还带了一批名贵的药材来,但没说是哪位家主送的,只说有要事告诉宗主,属下听她们所言非同小可,怕怠慢了,现在将她们人安置在客居,药材也还没入库。验查过了,没有不妥的咒术。”
并非是谁见云梦江氏的家主见到的,而且还不肯告知来历,而且还是两名一无灵力、二无家世的普通女子。不过带上了一批名贵药材,负责接待的客卿便绝不敢怠慢了,哪怕不看重礼的份上,单冲这份蹊跷都不能忽视。江澄道:“诸位,请自己随便坐。容江某失陪片刻,去去便回。”
众人纷纷道:“江宗主客气。”
然而,江澄并未去去就回,而是半晌未归。屋内有客放置不理已是失礼,何况眼下还是非常情况,所有人都在等着商议要事。过了小半个时辰,江澄仍未出现,不少人都开始不安或不满。正在此时,江澄终于回来了。他去时神色如常,回时却神色冷肃,步履如飞,而且带来了两个人,是两名女子,应当就是登门拜访的那两人。众人原本以为就算是两个普通女子,能携重礼拜访,也应当非同凡响,谁知这两名女子年纪都已不轻,眼角嘴角的细节里均显老态,而且一个低眉顺眼,惴惴惶恐,一个满身风尘不说,脸上更是被划了五六刀,刀痕陈旧,形容可怖,可谓是令人倒尽胃口,大失所望,开始心里泛起嘀咕,江澄为什么把这样两个女人带到试剑堂来了,而且还给她们指了厅堂中心的位置。
江澄面色阴沉,对那两名战战兢兢坐下的女子道:“你们在这里说。”
姚宗主道:“江宗主,你这是?”
江澄道:“此事过于骇人听闻,江某不敢贸然,细细盘问,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诸位请静一静,听听这两位的话。”他转过去,道:“你们二位谁先说?”
那两名女子面面相觑,那名一身风尘之气的女子胆子较大,起身道:“我先来吧!”
她随随便便行了一礼,道:“我要说的,是一件大约十一年前的旧事。”
听江澄口气,众人皆知这女子要说的绝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纷纷暗想十一年前发生过什么事。那女子道:“我叫思思,本来是个做皮肉生意的,也算是红过一阵吧,十几年前找了个富商想嫁了,谁料到富商老婆是个厉害的,找了一群大汉,带刀划了我的脸,我就变成这样了。”
这女子说话毫不知害臊,也不知拐弯抹角,听得一些女修举袖掩口,一些男修频频皱眉。思思道:“我的脸变成这样,日子就跟之前不一样了,谁都不肯看一眼,更别说做我的生意了,原先的馆子把我赶了出来。我又不会干别的,但又到处都接不到活,就跟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姐妹一起搭伙,她们的客人要求不高,有什么活带我一份,我把脸遮起来也能凑合。”
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人受不了了,目光里的鄙夷已赤裸裸地流了出来,有人不明白江澄为何要让众人听这女子当众说这种腌丑事。家主们则沉住了气,等她说下去。果然,她这便说到重点了。思思道:“有一天,我们同一条巷子里的姐妹们突然接到了一笔生意,点了我们二十多个人,用马车接我们去一个地方。我那些老姐妹讲好了报酬,在车上都高兴死了。我却觉得不对劲。说直白点,大家都要么上了年纪人老珠黄,要么就是我这种样子的,付那么多钱,还是先付的,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而且来找我们的人还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来了就直接都带上车节奏,没让其他任何人知道。怎么瞧也不像安了好心!”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原先鄙夷的心思已被好奇心代替,思思道:“马车到了地方,直接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院子下车。我们所有人都从没看过那么高、那么大,那么金碧辉煌的房子,全都被晃瞎了眼睛,气都不敢出。有个少年靠在门口玩儿匕首,看到我们便让叫我们进去,他关了门,进到房子里,好大的屋里只有两个人,一张大床上的锦被里躺着个男人,瞧着有三四十岁,像是病得半死不活,看到有人进来了,只有眼珠子还能转。”
“啊!”
试剑堂中,忽然有人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叫:“十一年前?!这是……这是……!!!”
思思道:“事先有人叮嘱过我们该怎么做,就是一个一个拿出我们的看家本事去伺候里边床上躺的人,一刻都不能停,我还以为是个多威猛的汉子,没想到是个病痨鬼。这人哪经得起伺候?只怕是伺候没两下他就要一命呜呼了,哪有这种急色死鬼?而且他们这么有钱,肯定不是请不起年轻貌美的,为什么非要请我们这种又老又丑的?我爬到他身上去了还在想这个,忽然好像有个年轻男人笑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床边有一道帘子,帘子后面还坐着个人!”
所有人的心都被紧紧牵住,思思继续道:“我才发现这个人一直坐在帘子后面,他一笑,床上这个男的忽然挣扎了一下,把我掀开,滚下了床。那个人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说话。他说,父亲,我给你找来了你最爱的女人,有很多个,你高兴吗?”
这句话虽是从思思嘴里说出来的,但众人心头都毛骨悚然,浮现出了一张面带微笑的脸。
金光瑶!
而那个床上的半死男人,一定就是金光善!
金光善之死,在众家之中一向是个公开的秘密。金光善一生风流得几近下流,处处留情处处留种,他的死因也与此相关,堂堂兰陵金氏家主,身体衰弱之际还坚持要与女人寻欢作乐,终于死于马上风。这说出去实在不怎么体面。金夫人痛失独子与儿媳后,原本就郁郁不乐了几年,以为丈夫死前还不忘鬼混,最终混丢了命,也活活被气得病倒,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兰陵金氏四处遮掩镇压风声,然而众家早心照不宣。面上哀恸叹惋,实则都觉得他活该,就配这么个死法。谁知今日,他们却听到了一个更加不堪入耳、丑陋至极的真相。倒抽冷气之声在试剑堂里此起彼伏。
思思道:“那中年男人要喊要挣扎,却浑身没力气。刚才引我们进来的那个少年又开门进来,一边嘻嘻笑,一边把他拖上床,拿了一根绳子,踩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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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把他五花大绑了,对我们说,继续,就算他死了也不要停。我们谁见过这种阵仗?吓个半死,但又不敢违逆,只好继续。到第十二个还是十一个的时候,那个姐妹忽然尖叫,说他真的死了。我上去一看,果然没气了。可是,帘子后面那个人说,没听到吗?死了也别停!”
欧阳宗主忍不住道:“金光善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若这件事是真的……这也太……也太……”
思思道:“我一看这人死了,我就知道完了,我们肯定也逃不掉了。果然,完事后,我那二十多个老姐妹,全都被杀了,一个不留……”
魏无羡道:“那为何单单留下了你?”
思思道:“我不知道!我当时苦苦哀求,说我不要钱了,我绝不会说出去,谁知道他们真的没杀我,把我带到一处居所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十一年。最近我才偶然被人救了,逃了出来。”
魏无羡道:“谁救的你?”
思思道:“不知道,我也从没直接见过救我的人。但那位恩公听了我的遭遇之后,决定不愿让这个道貌岸然的败德之徒继续欺骗众人,就算他如今一手遮天,也要将他所做之事都披露出来,给被他害了的人讨个公道,让我那二十多个可怜的姐妹泉下安息。”
第86章丹心第十九8
魏无羡道:“那你所言之事,有什么证据吗?”
思思道:“没有。”
姚宗主立刻道:“她细节说的这般清楚,绝对不是撒谎!”
蓝启仁眉头紧蹙,转向另一名女子,道:“我似乎见过你。”
那女子一脸惶恐,道:“应该……应该是见过的。”
旁人一怔:这思思是一名野娼,该不会这女子也是吧?蓝启仁怎么会见过她?
那女子道:“乐陵秦氏举办清谈会的时候,我时常伴随我家夫人左右。”
“乐陵秦氏?”一名女修道:“你是乐陵秦氏的使女?”
有更眼尖的女修直接喊出了名字:“你是……碧草,秦夫人的贴身侍女碧草!对吗?”
她说的秦夫人是指秦苍业的妻子,也就是金光瑶之妻秦愫的生母。这女子点头,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在秦家了。”
姚宗主大是兴奋,拍案而起,道:“你是不是也有事情要告诉我们?”
碧草红着眼眶,道:“我要说的事,发生得更早一点,十二三年前。
“我服侍我家夫人多年,是看着我家小姐长大的,夫人一向对小姐关心有加,但在小姐即将成亲的那短日子,夫人却一直心情不好。她天天晚上做噩梦,白天有时也会突然以泪洗面,我以为是小姐要嫁人了,她心中舍不得,一直安慰她说,小姐要嫁的那位敛芳尊金光瑶年轻有为,又是个温柔体贴,专一不二的男子,小姐会过得很好的。谁知夫人听了之后,看上去更难过了。
“婚期将近的时候,有天晚上,夫人忽然对我说,要去见小姐未来的夫婿,而且是现在,要我悄悄陪她。我说,您可以召他来见您啊,为什么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去见一个年轻男子?教人知道了指不定要传得多难听呢。可夫人却态度坚决,我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但是到了之后,她却让我守在外面,不要进去。所以我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她到底和金光瑶说了什么。只知道过了几天,小姐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夫人一看到帖子就晕了过去。而等到小姐成亲之后,夫人也一直闷闷不乐,生了心病,病得越来越严重。临终前,她还是撑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碧草一边流泪一边道:“敛芳尊金光瑶和我家小姐秦愫,他们哪里是什么夫妻,他们根本是一对兄妹呀……”
“什么?!”
就算此时一道天雷在试剑堂内炸响,也不会比这一句有更大的威力了。魏无羡的眼前浮现出秦愫那张苍白的脸。碧草道:“我家夫人实在是太不幸了……金老宗主那个东西不是人,他贪恋我家夫人相貌,一次在外醉酒后强迫她……夫人哪里抵抗得了,事后也不敢声张,我家主人对金光善忠心耿耿,她怕极了。金光善记不清小姐是谁的女儿,我家夫人却不可能忘。她不敢找金光善,知道小姐倾心于金光瑶,挣扎很久,还是在大婚之前悄悄去找了他,吐露了一些内情,哀求他想办法取消婚事,万万不可酿成大错。谁知……谁知金光瑶明知小姐是他亲妹子,却还是娶了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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