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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眼(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花花
他是商人,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易然于他来讲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他不想再付出更多了。
易然抹了把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穿好裤子。
他一步步走向林渡,暧昧的光线从头洒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出一道阴影,林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只能看着那人缓缓走近,看着那张让他心动的脸慢慢清晰最终,与之擦肩。
他听见自己小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门被大力甩上,发出的巨响连脚下的地板都在震颤,等那最后一丝余音消失耳畔,林渡闭上眼,后脑磕在冰冷的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他被迫面对满屋狼藉到处摆放的酒瓶、吃到一半的蛋糕、礼花炮的碎屑、以及被奶油等不明液体弄脏的地毯、家具、抱枕……林渡看到了他们第一次采购时一起挑的花瓶,不知被谁打碎在地,鲜艳的永生花埋在碎片中,显得十分凋零。
林渡点燃第二支烟。
他默不作声的吞云吐雾,试图用烟头的星火温暖冰冷的胸腔,努力放空大脑,什么也不要去想。
他已经太多年、太多年没有试过这样的滋味,谈不上被辜负,只是很傻的赌上一切,然后一无所有。
最讽刺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蠢得可以。
一不留神抽完了小半包烟,将空掉的烟盒捏碎,林渡直起身来,拖着疲惫的身心走进房间,草草洗了个澡,到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他唤来清洁公司打扫房间,自己则去宠物店把软糖接回来……一个星期不见,对方似乎又胖了一点儿,毛发水光油亮,见着他是哈斯哈斯的吐着舌头,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憨傻的模样硬是让林渡露出了一丝笑意,弯腰接住急速扑来的大狗。
“乖孩子……别舔……”揉着对方柔软的长毛,林渡给它挑了些玩具,也不急着回家,而是牵着狗、沿着绿化带慢慢悠悠的走,顺带还在外头吃了个饭。
饿到失去感觉的胃被温暖的食物填满,颓到低谷的心情稍稍有些回转,林渡喝着冰镇的黑咖啡,漫不经心的游览着手机上滚动的信息,时不时回个微信。
一蹶不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感情也不是他生活的全部,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情之一字,不过浅尝即止,便已是如此之痛而林渡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
第29章
易然在门口不知蹲了多久,脚下散着一地烟头,走道里烟熏火燎的,甚至引来了物业。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脸色颓废,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干裂起皮,舔一舔能尝到血味。
易然的不耐烦都写在了脸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快要杀人的气场,前来交涉的又恰好是个年轻人,被他气势汹汹的这么一瞪,冷汗都下来了……最后好说歹说同意站到通风口去。
易然靠着窗口,皱着眉拆开第二包烟……从睁眼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嗓子干得像烈日之下的沙丘,仿佛说句话都能冒出火星来。可就算如此,还是自虐似的一根又一根的抽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心中的焦躁,与难以言说的不安……
电梯门一开,林渡差点没被扑面而来的烟味呛着,正咳嗽呢,手里的缰绳突然一紧,等反应过来,软糖已经撒丫子冲出去了,兴奋的狗叫声响彻整个楼道。他眯起眼睛,摆手挥开眼前的雾气,看着站在不远处高大的人影,声音冷得像冰,“你来做什么?”
“我……我……”易然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了,他慌慌张张的开了好几次口,侧头重重咳了几声,才断断续续地道:“我……是来道歉……咳……咳咳!”
“好。”林渡打断他的话,“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现在可以滚了吗?”
“……”易然捏紧拳头,“你就不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我昨天晚上就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了。”林渡冷笑一声,“难不成易少就只记得那些销魂的片段,剩下全忘了不成?”他讽刺完这句,吸了口气,牵着狗绳将几乎贴在对方身上的软糖带向家门。
可阿拉斯加这种大型犬,犟起来的时候是真真谁也拖不住,林渡扯了两下发现拽不动,干脆一甩手,让这对亲兄弟相亲相爱去了。
结果走没两步被人一把拽住,易然掐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渡一阵生疼,“放开!”
“不要!”易然的声音有些发抖,“放了你你就去跟那个人渣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宁愿跟他旅游,也不肯陪我过个生日……”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也不知道你会提前回来……”
林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对方这话荒谬的他就特别想笑,“你他妈带着人去我家上床,还怪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意思。”深深吸了口气,林渡不顾疼痛,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揉着红肿的手腕,“你违约在先,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除了这个,你还想要我说些什么?是把你骂一顿?甚至揍一顿?”
他闭了闭眼,声音里全是疲惫,“……既然我放过了你,你也放我一次,成不成?”
易然眼睛红了,“我不想放过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林渡,我……我到照片的时候,嫉妒的都快疯了……凭什么是他先认识的你,他又凭什么让你念念不忘。不过是个前任而已,谁他妈没个前任啊,可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所以……“
“所以在把我家闹得乱七八糟之后,又默许你的老情人留下来?”
“我……”易然干巴巴的解释,“我喝多了……我以为……”
“闭嘴吧,你要是说以为那是我,我真能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林渡嗤笑一声,他挺直脊背,扬起下巴俯视着眼前垂头丧气的青年,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痛,“在你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报复之前,就不知道问我一句……万一,我是说万一,事情并非是你所想……”
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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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下来的心湖再度翻起涟漪,林渡再说不下去了,他闭上嘴,心想我又跟他解释什么呢?事到如今再提起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对上那人漠视的目光,易然只觉得血管里的液体一寸寸冰封,他站在那里,浑身僵硬,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软糖甩着尾巴穿梭在两人之间,发出不合时宜的欢快叫声,大尾巴一甩一甩的拍着林渡的小腿,却又咬着易然的裤脚,似乎想将他再拽过来些。
林渡转身,将略有些发抖的手插进口袋里,去摸房门的钥匙。
他没有再回头哪怕一次,任凭对方近乎赤裸的目光烧灼着脊背,即将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软糖矫捷的从门缝里窜进房间,身后,易然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带着几分强硬的意味。
“我会反省,我也会认错……但是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完了!”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就像他昨夜回应林渡的那句“生日快乐”一样。
林渡任凭那脚步声徘徊不去,自顾自走进已被打扫干净了的房间,洗干净的枕套挂在阳台上,一眼看去,客厅光秃秃的一片,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没少。
林渡站得脚都麻了,才想起自己完全可以坐下。
这里没有胡乱丢弃的空酒瓶,没有无处落脚的垃圾,没有吃到一半的蛋糕和零食……也没有那任性的、让他受伤的人这才是他的生活:干净、单调、整洁。
就是有些寂寞……不过这总会适应的,林渡想,等休息一段时间,状态恢复一些,他或许可以开始物色新的猎物,又或许能从中找到合适的“同居人”……
毕竟母亲那边的担忧还在,林渡不想让她心,就必须极力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如果没有遇到易然的话,就更好了。
不过显然,对方并不这么认为。
傍晚林渡开门丢垃圾的时候,发现易然还在楼道里坐着,弯着背,衬衫上满是蹭得墙灰。
听见动静,那人猛然抬起头来,恰恰对上林渡十分复杂的目光。他脸色很差,皮肤红得有些病态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嘴唇发白,却还是艰难的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舍”
“嘭!”
林渡面无表情的关上门,找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等李平朗慌忙张的表示半个小时之内到以后,他又开门想跟对方说清楚,结果发现易然靠在墙边,双眼紧闭,已经是意识模糊了。
林渡张了张嘴,原本滚到嘴边的犀利言语,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他弯下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快赶上铁板了,洒点油上去滋滋作响的那种。现在是入秋的气候,风挺凉,走廊里又通气的,昨夜宿醉加上空腹了一整天,就算是铁打的也得病了,何况易然其实过得并不算好,自从一气之下从林渡家里冲出去开始,他便一直活在低谷,始终没能爬出来。
林渡犹豫了很久,还是极为艰难的将人扶进家门。
他不至于恨到要对方去死的程度,何况要是真出了问题,自己可是要负责的。
不过想用这个指望他心软就太天真了林渡怀着最后的仁慈抓了件外套丢在易然身上,转头回房间把门一锁,不管不问。
沙发上,易然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开心又有些失望的望着林渡房间的方向,眼眶发酸。
他抽了抽有些堵塞的鼻子,在沙发上艰难的翻了个身,不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易然口渴地难受。
其实在外头时还好,这会儿靠着柔软的沙发垫,身体上的不适感瞬间明显了许多。他想叫林渡的名字,偏偏嗓子太哑,发不出声音,便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往冰箱走……
一般在家的时候都是烧水为主,林渡买了个过滤的水壶,然后泡成茶之后冻在冰箱里,方便饮用。
易然烧得头晕脑胀,完全忘记了林渡离家这么多天,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泡茶……于是他迷迷糊糊的打开冰箱门,在空荡荡的保鲜层中央,放着一小盒手工饼干。
上周易然买的那些零食,都在昨天晚上消耗的差不多了,唯有这盒饼干上贴着字条,易然的那群狐朋狗友看见了,没敢去动。
……直到现在,被他以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突如其来的方式,发现了。
易然愣在那儿,任凭嗖嗖冷风吹着他的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打了个喷嚏。
而与此同时,门铃响了。
林渡从房间里出来开门,见易然傻子似得杵在冰箱门口,怀里抱着个东西。
他脸色立马变了,“还给我。”
“……不给。”易然揉着鼻子,含糊的声音十分沙哑:“这是你送我的……”
林渡现在的心情大概是上学写情书被全校朗读,既羞耻又尴尬,“我不想送了。”
“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回的道理……”易然撇撇嘴,耍赖的蹲了下来,“不给……就不给。”
林渡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傻子计较,干脆一把打开门,冲满头是汗的李平朗道:“给我把人带走。”
“唉、唉……”李平朗这气都没喘匀呢,一看自家发小又耍神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祖宗,你几岁了?”
易然阴森森的瞪他一眼,比起先前对着林渡的模样凶狠的不知道多少,李平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生拉硬拽的拖人起来,“走走走,没看到人家林总不高兴呢么?我昨晚就不该提早回去,一秒钟不盯着都不行……”装模作样的呵斥几句,转头向林渡笑道,“林总,这傻逼我就带走了,回头等他清醒了病好全了,再来给你赔罪……”
林渡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把东西留下。”
易然当然不乐意,被李平朗一句,“都这样了你还想气他?”给打败了,犹犹豫豫、依依不舍得放在桌上。
去医院的路上,李平朗把易然大骂了一顿,具体内容跟先前差不多,反正易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专注地、看着手里掌心大小便签纸,这是他从饼干盒上撕下来的东西,带着一丝丝冰凉的温度,却莫名的暖。
他看着上头娟秀潇洒的字迹,直到视线模糊,忙不迭揉了揉眼。
李平朗惊悚的望着他,“……你不会给我骂哭了吧?”
“……哭你妈。”易然抹了把脸,嘶哑道,“老子是感动的。”
李平朗噎了一下,心说你这感动来得太他妈不是时候了,早点何必弄成这样?
其实刚才骂易然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懊悔,昨天在知道易然要在林渡家里开party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那时候对方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也没用,只好看着人别闹太过。
后来十一点多的时候李平朗带着大部分人提前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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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然喝多了靠在沙发里,拖都拖不起来,他忙着招待人没注意,不曾想randy竟然自己留下来了……昨天晚上易然一个人跑过来找他的时候,稀里糊涂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只不过那时候他也喝多了,不然也不至于一觉睡到刚才,被林渡一个电话叫起来……
现在他除了骂两句,还真帮不到别的了,李平朗叹口气,将空调温度调高了点,“你先休息吧……到了医院我再叫你,剩下的事情,等病好了再说。”
易然闭上眼,没再说话。
后来李平朗给林渡打电话,说易然高烧转肺炎,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就是要住院一段时间,希望他偶尔能来看看。
林渡对此不置一词,只简简单单说了几句祝康复的话,便把电话撂了,听着话筒中滴滴忙音,说不上痛快又或是难受,只单纯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口,沉重地让他喘不上气。
他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在乎,他不希望易然出事,更不愿为此妥协。
次日,林渡让小楼送了个果篮过去,想着就这样吧。
自己仁至义尽了。
这段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易然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林渡难得清净几天,干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除去刚签下的项目之外,其他几个工程也运转良好,其中有几个还是从陈宇辉手上真金白银砸过来的,大部分资金都是林渡投资理财的小金库,目前来看,益相当不错,甚至不赔反赚。
对于这一点,他不得不感叹一声对方还是有眼光的,如果不刻意插足他的私事,两人指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但现在,林渡只想让陈宇辉快点滚蛋,越快越好。
除此之外,倒是林夫人打电话,说是有个亲戚结婚,要他抽时间过来一趟。
面对母亲,林渡自然无条件的顺从,一口答应下来,并将时间定在下周周末,订好了车票。
后来林夫人又问了最近的情况,听声音来看心情很好,林渡没忍心提自己分手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哄了过去,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挂断电话的时候,他长长松了口气。
其实他知道母亲因为小时候的原因一直对他抱有亏欠,所以才在自己出柜的时候毅然决然的站在他这边……也正是因为,对方知道这条路难走,加上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结婚生子,所以在有些时候,展露出过分的关心来。林渡不讨厌这种感情,他这个人看着好相处,其实活得很独,除去生意上的酒肉朋友以外,他几乎没有交心的朋友,所以已经习惯了将所有情绪埋在心里……所以林夫人的存在,多少给了他一个感情的寄托,虽然林渡大多时候顾及着对方的感受,并未真正有过抱怨。
孤独、隐忍、薄凉……林渡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以前是,现在是。
以后也不会改变。
第30章
再次踏入酒吧时恍如隔世。
比起先前带易然去的清吧,这里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随处可见的舞动的人群,闪烁的光影之下,林渡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靠角落的位置,端着半杯洋酒,长腿懒散的交叠在一起,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对面,周淮搂着勾搭到的新欢,浓情蜜意的玩着用嘴喂水果的游戏,两人嬉闹间,林渡又抿了口酒,眯着眼睛一脸昏昏欲睡。
这个点儿他本是下班回家补眠,结果周老板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跑来a市不说,还特地打电话给他,招呼着一起出来玩。周淮的公司在去年与林渡合作过同一个项目,两人同样年轻有为,岁数相仿……并且,都是gay。
对方盛情难却,林渡碍于情面没有推脱,强撑着困意到了那人给出的地址,发现竟然是他与易然撞面的那家酒吧……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兴致彻底被熄灭,林渡瞥着时间,想着再坐一会儿就找借口遁了,不想周淮逮着调情的空挡冲他笑笑:“早就听说林总眼光高,如今看来算是百闻不如一见了。”
“周总夸张了……”林渡有些无奈,却又不好拂了对方面子,刚想再说点什么,恰好赶上服务生过来送酒,对方一看到他就愣了,“林……林总?”
林渡闻声抬起头来,迎着头顶五光十色的灯,看见了一张带着点激动的、熟悉的脸。
“……楚楚?”
周淮的目光在两人间打了个转,拍着腿大笑出声,“我说林总怎么这么老实,原来相好就在这店里啊,哎,怪我多嘴,你千万别介意啊……”
楚楚愣了下,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来,“不、不是的,我们……”
“怎么会,周总真是客气。”林渡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的解释,“我跟这位朋友许久不见了,可否让我们单独聊聊?”
周淮闻言自然是主动撤退,临走前还不忘投以暧昧的眼神,林渡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对方转身离去,长长吐了口气,窝在沙发里饮尽最后一口酒,将空杯放在茶几上。
楚楚这时才回过神来,慌忙张的要给他满上酒,被林渡抬手制止了,“歇着吧,不用麻烦了。”
酒烧灼下声音有几分沙哑,楚楚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的问道:“您很累吗?”
林渡笑了笑,“怎么连你都看出来了?”他闭了闭眼,将身后的靠垫扶正了,“你要是忙的话就走吧,我休息一会儿,等周总回来会跟他解释的……”
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楚楚看见对方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他暗嘲自己自作多情,却忍不住靠前,绕到沙发身后,“我、我先前学过些按摩手法,可以缓解疲劳……我给您按按吧?多少、多少能舒服些……”
手指因紧张的关系攥着衣角,却久久等不到对方的回答,直到他快把嘴唇咬出血的时候,林渡才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来吧。”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一双手贴上酸胀的额角,绕着太阳穴缓缓打转……楚楚尽可能拿捏着力道,既不会太轻,也不会太重,恰到好处的缓解了疲劳,感觉顿时轻松了不少。林渡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连耳畔嘈杂的音乐声都远了,他呼吸平静,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有些昏昏欲睡。
但现在不是睡觉的地方心里的那根弦始终绷着,只是稍稍放松了些,不至于那么辛苦……
撩开林渡额前的碎发,楚楚的手指轻轻拂过皱起的眉心,昏暗的灯光勾勒着对方致的五官,只一眼,便足以叫人沉醉。
林渡就是这样一杯五光十色的酒,光鲜亮丽却也无比辛辣,可一旦尝过之后,便再难以忘怀那烈酒入喉的滋味……
楚楚有些出神。
他突然有一种想要亲吻这个人的冲动,于是便微微倾下身,凑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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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他能看清那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的模样像是高飞前振翅的蝴蝶。
不由自主的屏息,怔忪间,楚楚心中默想着关于林渡的种种传闻……他应该不会介意一个吻吧?
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额头,那人微微一怔,睁开了眼,恰好对上楚楚有些慌乱的目光。
林渡的确是不介意这么一个吻,但有人却介意的很
易然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像是被一盆开水从头浇下,先是烫得皮开肉绽,后被冷风一吹,拂过血淋淋的伤口,冻得他直打哆嗦。
大病初愈后还有几分虚软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易然将牙齿咬得咯哒作响,鼻头一阵发酸不曾相见的这几天里,他靠着纸条上的一句话忍耐着冲动的欲望,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再犯错了,反复想着弥补的方法,结果却是接到这么一通电话……他甚至还没出院,林渡却已经和别人暧昧了起来。
先前所做下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易然红着眼冲上去,掐着楚楚的脖子,死死将人按在沙发里:“你他妈敢动……我的人……”
声音里滚滚都是杀气。
楚楚被对方凶狠的模样吓得小脸煞白,本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渡后者也正蒙圈呢,他第一时间想易然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再一看楚楚都快被掐断气了,连忙拍了拍易然跟石头似的手臂,“松手……”
话音刚落,楚楚觉得脖子一紧,脸色涨红,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混着鼻涕狼狈的糊了满脸。
易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一片都染上了血色,这一刻他是如此真切的想要杀人……想要将这个亲吻林渡的家伙,从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抹去。
林渡力气不比他,情急之下,竟是张口狠狠咬上对方的手腕,冒着差点把牙崩掉的危险,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印子。
易然吃痛之间本能松手,得以喘息的楚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哭一边打嗝,后来竟是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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